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吸血鬼王·戀人甦醒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O先生走出豪宅的前門,任由身後的大門敞開著。他在車道上毫無目的地走著,雪片隨著寒風呼嘯卷來。 那幅肖像在他的腦海裡迴盪,不清晰,但也沒有消失。他殺死了自己的女人,是他讓她受了太重的傷,所以她才死了。上帝……他應該帶她去看醫生的。要是那個疤臉的吸血鬼戰士沒有將她偷走,她說不定能活下來……也許她的死就是因為那段路程。 是他害死了她嗎?還是說,如果她一直留在他身邊的話,就能活下去?要是……哦,見鬼。尋找真相的前後順序就是無稽之談。她已經死了,他卻找不到她的屍體來埋葬。就因為那個混蛋戰士將她從他身邊搶走了。如此而已。 突然間,他注意到一輛開來汽車的燈光。他靠近一些,看到一輛黑色的SUV在大門前停下。

那個遭天譴的次級小隊白痴,他到底在幹什麼? O先生並沒有召喚他來接自己啊,而且地點也不對……等等,那是輛路虎,不是探索者。 O先生跑過雪地,藏身在陰影當中。在他跑到離大門十幾米的地方時,路虎的車窗降了下來。 他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貝拉遭遇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不知道她的母親還會不會同意。不過我們至少可以試一下。” O先生快步來到大門後,掏出手槍,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坐在駕駛座後的女人探出身子,按響了內置通話器,他只瞥見一抹紅色的頭髮。乘客的位置上坐著另一個女人。她說了些什麼,然後紅頭髮的女人笑了起來,露出一小段尖利的獠牙。 她又按了下通話器,O先生大聲說道:“沒有人在家。”

紅頭髮抬起頭,他舉起史蒂文森手槍對著她。 “莎蕾爾,快跑!”她喊道。 O先生扣動了扳機。 約翰全身心沉浸在戰術學習上,正準備把腦袋轉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讓腦袋鬆口氣。聽到有人敲門,他只是吹了聲口哨,目光沒有離開課本。 “嘿,孩子,”托蒙特說道,“學得怎麼樣?” 約翰伸了個懶腰,比劃道:“比身體訓練要強多了。” “你不用擔心,轉化肯定會來的。” “也許吧。” “不,是真的。我在轉化之前也是這樣的。所有人都是的,相信我,會好起來的。” 約翰笑著回道:“你今天回來早了。” “實際上我還要去中心處理一些行政工作。你要一起嗎?你可以在我的辦公室裡學習。” 約翰點點頭,抓過一件毛衣,裝好幾本書。換個環境會有幫助的。他有些昏昏欲睡,但是還有幾頁書要讀完。離床遠一點,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兩人一同走向大廳,托蒙特突然一陣搖晃,靠在了牆上。他的手按在胸口上,似乎呼吸不暢。 約翰忙抓住他,因為托蒙特的臉色變化而緊張起來,他的整張臉都變得灰白無光。 “我沒事……”托蒙特撫著胸口,身體搖搖欲墜。他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沒事,我……就是一陣疼,大概是因為我回家路上在'捲餅地獄'餐廳裡吃的東西。我沒事。” 只是說話的時候他顯得臉色蒼白、病怏怏的模樣。兩人進了車庫,走向那輛沃爾沃。 “今天晚上我讓薇爾絲開走了路虎。”托蒙特說著坐進薇爾絲的車裡,“我幫她在車上裝了防滑鏈。我不希望看到她在雪地上開車。”他像是沒話找話,說得飛快,用力從嘴裡推出語句來,“她覺得我保護得過頭了。”

“你確定我們應該出去嗎?”約翰比劃道,“你看上去病得厲害。” 托蒙特有點猶豫,還是發動了車,不停用手去撫皮夾克下的胸口:“嗯,當然。沒事的,我會好的。不是大問題。” 布奇看著哈弗斯為費瑞作檢查,醫生的手有條不紊地解開那些繃帶。 作為一個病人,費瑞顯然不算迷人。他坐在檢查台上,脫掉襯衫,龐大的身軀佔據了狹小的房間,怒目而視的樣子就像從電影中蹦出來的巨魔。 “沒有癒合到該有的程度。”哈弗斯判斷說,“你說你是前天晚上受的傷,對吧?那麼這裡應該只有條疤而已。現在連傷口都沒有合攏。” 布奇瞪了費瑞一眼,似乎在說,我早就跟你說了。 這位兄弟則用口型回道,你咬我啊,然後低聲向哈弗斯辯解:“還好吧。”

“不好,閣下,這樣不行。你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 “我不記得了,有段時間了吧。”費瑞仰起頭,看著傷口,隨即皺起眉頭,似乎也因為傷口的糟糕程度而有些驚訝。 “你需要進食血液。”醫生撕開一包紗布,覆到傷口上,將正方形的白色紗布妥當地擺放在傷口上後,他說道,“你應該今天晚上就去。” 哈弗斯摘下手套丟進生化清理箱裡,然後在表格上做了段記錄。走到門口,他停留了片刻:“你現在有人可以找嗎?” 費瑞套上襯衫,搖著頭:“我會自己解決的,謝謝了,醫生。” 等到只剩下兩人一起,布奇說道:“我要送你去哪兒呢,大傢伙?” “去城裡,該干活了。” “嗯,沒錯,你聽見戴聽診器的那個傢伙說的話了。還是你覺得他是在耍你?”

費瑞從台子上跳下來,轉身要去拿劍套。馬靴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你看,'條子',就算要找人幫忙也要時間的。”他說,“因為我不能……因為我自己選的路。我只喜歡去找固定的幾個女人,而且我必須先和她們談談。你知道的,要確定她們是否願意讓我用她們的血管。獨身主義是很複雜的。” “那就現在打電話。你現在這樣子沒法戰鬥,你自己也知道。” “那就用我的吧。” 布奇和費瑞齊齊回身看向門口。貝拉站在那裡。 “我不是有意偷聽。”她說道,“門開著,然後我正好經過。我,呃……我的哥哥剛走。” 布奇瞄了一眼費瑞,他就像張相片,靜止不動。 “有什麼事情不對?”費瑞問著,聲音粗啞。

“沒有。我還是想幫你。我只是再給你一次接受的機會。” “十二個小時之前你就說了不行啊。” “我可以,是你在拒絕。” “你不會想讓這事真的發生的。” 哇,這下子牽扯到私人事務了,布奇心想。他偷偷往門口走去:“我到外面等……” “留下,'條子'。”費瑞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 布奇罵罵咧咧,目光四處打轉,靠近出口的門旁有張椅子,他坐了上去,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像幅不會動的背景。 “是不是薩迪斯特?” 貝拉直接打斷了費瑞的問題:“這是你的事,不是他的。”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空氣中彷彿滲滿了某種陰鬱的氣息,那是從費瑞的身體裡輻射出來的。這股氣息彷彿在某種意義上做出了回答,於是貝拉走進房間,關上了門,一邊捲起袖子。

布奇望著費瑞,發現他在渾身顫抖,眼中閃爍著耀眼如太陽般的光彩,他的身體……這樣說或許比較恰當:他顯然已經慾念叢生了。 好吧,該走人了……他對自己說。 “'條子',我需要你留在這裡,在我們吸血的時候。”費瑞的話更像是在咆哮。 布奇一聲哀嘆,儘管很明白這位兄弟現在為何不想跟貝拉單獨待在一處,因為他現在就像匹種馬,散射出慾望的無盡熱度。 “布奇?” “嗯,我留下來。”儘管他不會去看一眼。絕對不看。出於某些原因,這感覺就好像在費瑞做愛的時候,站在五十米開外偷窺。 布奇咒罵了兩句,把頭埋進膝蓋當中,用手撐住額頭,盯著腳上的菲拉格慕皮鞋。 耳邊穿來刺耳的摩擦聲,好像用紙巾在檢查台上摩擦,因為有人爬到對方身上,然後是衣服摩擦的聲音。

寧靜。 該死,他必須看明白。 布奇偷瞄了一眼,隨後就無法移開視線,避無可避。貝拉也爬到了台子上,雙腳在邊沿晃蕩,露出的手腕擱在大腿上,費瑞凝望著她,臉上流露出飢渴和難以自製的愛戀。他跪在她面前,用顫抖的雙手分別握住她的手掌和小臂,露出了獠牙。那對可怕的牙齒現在顯得更加巨大,長到他根本無法將嘴閉起來。 輕吸了一口氣,他的頭垂落在貝拉的手臂上。她在他的行動下痛得猛然一掙扎,又停滯住。目光呆滯的雙眼直直望著不遠處的牆。接著費瑞也是身體一顫,鬆開了口,抬頭望著她。 這太快了。 “幹嗎停下?”貝拉問。 “因為你……” 費瑞又望了一眼布奇。布奇臉上刷地一紅,低頭繼續看著自己的鞋。 費瑞低聲道:“你來過了嗎?”

布奇一縮身。哦,這就有點尷尬了。 “貝拉,你覺得,你會不會已經懷孕了?” 該死,這下子更尷尬了。 “你們要不要我迴避下?”布奇忍不住問道,希望兩人將他盡快踢走。 聽到兩人齊聲拒絕,他只能低頭繼續瞄鞋子。 “我沒有。”貝拉說,“我真的沒有……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只是有點痙攣,接下來就會流點血,然後就結束了。” “應該讓哈弗斯幫你檢查。” “你到底喝不喝?”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 布奇忍不住又看過去。費瑞匍匐在貝拉的手腕上用力地吸吮著。貝拉低頭望著他。過了一會,她抬起手,按在他多彩的頭髮上,溫柔地拂動著,眼中閃動著晶瑩淚花。 布奇站起身,溜出門外,讓他們繼續他們之間的事。 “你好,布奇。” 他猛地一回頭。瑪麗莎就站在過道的另一頭。 上帝啊。 她向他走來,他能聞到她海洋般的氣味,一個勁鑽進鼻子,衝進腦子,進入他的血液。她盤了頭,穿著一件黃色的長裙,腰間是一條寬腰帶。 上帝啊……大部分的金發女人穿上這個顏色都會顯得死氣沉沉,而她依舊艷光四射。 他咳嗽了兩聲:“嘿,瑪麗莎,好久不見。” “你看上去打扮得不錯。” “謝謝。”而她看上去也美不勝收,不過他緊閉嘴巴,不敢評價。 天啊,就像被插了一刀那樣難受,他心想。看到她,就像被一根十五厘米長的鐵條刺在胸口。 媽的,他又想起她鑽進那輛賓利車,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的場景了。 “你過得怎麼樣?”她又問道。 過得怎麼樣?過去的五個月,他每天就像個白痴一樣渾渾噩噩過日子。 “很好,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布奇,我……” 他朝她笑了笑,站直身子:“聽我說,能不能幫我個忙?我要去車裡面等。如果費瑞出來的話,能不能幫我跟他說一下。謝謝了。”他撫平領帶,解開西裝夾克的釦子,把外衣拉上,“照顧好自己,瑪麗莎。” 他兜兜轉轉,磨蹭著走向電梯。 “布奇,等等。” 上帝保佑,他的腳自覺地停了下來。 “你到底……過得怎麼樣?”她又問道。 他很想回過身去,但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介懷:“就像我說的,萬事無憂。謝謝你關心。照顧好你自己吧,瑪麗莎。” 該死,他竟然說出口了? “我想……”她欲言又止,“你能不能來看看我,找個時間?” 這句話終於讓他回過了身。哦,親愛的瑪麗,聖母瑪利亞……她那麼美,堪比,還有帶著維多利亞時代的口音和優雅的上流社會舉止,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廢物,除卻這身華美的衣服,就只剩下胡言亂語和腳步錯亂。 “布奇?也許,你可以來……看看我。” “我為什麼要來?” 她的臉一紅,顯得有些憔悴:“我一直希望……” “希望什麼?” “可以的話……” “什麼呢?” “你可以來看看我,如果你有時間,也許你可以……來個電話。” 上帝啊。他早就那樣做了,是她拒絕了他。他沒有道理再送上門來,接受另一次對自尊的打擊。這個女人,這個吸血鬼……隨便怎麼稱呼她吧,簡直就是在嘲弄他的底限。他不想再這樣徒勞奔走了。謝謝。而且,這還要算上出現在她家後門的那位賓利先生。 想到這裡,身體中那個邪惡的他在思忖,她是否還是那個他在夏天遇到時不經世事的純潔處女呢?可能不是了吧。就算她依舊很害羞,可現在的她已經脫離了瑞斯的陰影,一定已經找到戀人了吧。媽的,布奇自己就親身經歷過,她能夠給予一個男人怎樣的吻。僅此一次,就讓他幾乎把一把扶手椅的扶手給掰斷了。他太激動了。所以,沒錯……她肯定是找到男人了,也許有好幾個。 當她張開那雙連上帝都垂憐的粉色玫瑰花瓣般的完美雙唇時,他忙搶著說道:“不了,我不會打電話給你的。而且,我說的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 好吧,這已經是他第三遍說這句話了。他最好趕快到屋外去,免得說上第四遍。 布奇大跨步朝電梯走去。似乎是奇蹟一般,在他按下向上鍵的同時,電梯門就開了。他走進電梯裡,努力不去看她。 電梯門合攏,他想著也許這會是瑪麗莎最後一次呼喚他的名字。但他知道這只是想像,因為他真的希望她…… 哦,閉嘴吧,奧尼爾,閉上嘴,然後忘掉。 他邁開大步走出了診所。他走得飛快,實際上已經接近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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