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吸血鬼王·戀人甦醒

第20章 第二十章

過了幾個小時,貝拉被一陣輕輕的刮擦聲驚醒。她朝窗戶望去,看到一排鋼鐵百葉窗正緩緩滑落。一定是臨近黎明了。 不安讓她胸口在隱隱作痛。她望著房門,期待薩迪斯特從門外進來,期待親眼見到完完整整的他。儘管他離開的時候表現得很正常,但昨晚的時候,她著著實實讓他經受了不少波折。 她翻了個身,躺到床的一側,想起瑪麗的出現。薩迪斯特怎麼知道她很需要朋友陪伴?上帝啊,想到他會去求瑪麗,而且…… 臥室的門毫無警示地開了。 貝拉一骨碌坐了起來,把被單拉到咽喉,接著看見薩迪斯特魁梧身軀帶來的陰影,帶給她無可比擬的放鬆。 “是我。”他生硬地解釋,接著端著托盤走進房間,肩膀上還背著什麼,好像是一隻野營背包,“介不介意我開燈?”

“嗨……”很高興,你安全回家了,她的心中念叨,“一點也不介意。” 他用意念點燃了幾根蠟燭,突然的光亮讓她不自覺地眨起了眼睛。 “我從你家拿了點東西過來。”他把盛著食物的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拉開包,“我給你拿了衣服和外套,洗髮香波是放在你浴室裡的那瓶。這些是牙刷、鞋子,還有給你腳保暖的襪子。另外,還有你的日記……別擔心,我沒有讀過。” “要是你讀過了,我才驚訝呢。你絕對比自己說得要更值得信任。” “不是,我不識字。” 她的眼睛忽閃。 “不提這個。”他的語調和下巴的曲線一樣生硬,“我就是覺得,你會想用自己的東西吧?” 他把野營袋也放到床旁靠近她的位置。她只是注視著他,直到被內心的情感徹底淹沒。她伸手去抓薩迪斯特的手,他卻收手躲避。她臉上微微泛紅,開始查看他為她帶來的東西。

上帝……看見屬於自己的物品,讓她反而有些緊張,特別是在看到自己的日記時。直到拉出她那件最喜歡的紅色羊毛衫,這份緊張才轉為舒心。她把衣服放到鼻尖,聞到了一直在用的香水的餘馨。還有……對,牙刷,她的牙刷,她最喜歡的,有著方形寬頭的牙刷。她又抓過洗髮香波,按開蓋子,深深吸氣。啊……碧蘭牌的,味道和那個次生人強迫她用的大不相同。 “謝謝。”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隨後拿起日記,“非常感謝你。” 她撫摸著日記的真皮封面。還不能打開,現在不打開,不過過一會兒…… 她抬頭望著薩迪斯特:“你能不能帶我回一趟家?” “嗯,我可以幫你。” “我害怕去那裡。但是,我也許應該過去一趟。” “你只要告訴我時間。”

她鼓起勇氣,突然對這重要的“第一次”外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她繼續說道:“等晚上,沒有陽光之後,我想過去一趟。” “沒問題,我們會過去的。”他指了指托盤,“現在吃東西。” 貝拉無視食物,只是看著他走進衣櫥,卸下武裝。薩迪斯特很寶貝他的武器,做著仔細全面的檢查。她猜測著他剛才去了哪兒、做了什麼,儘管他的雙手乾淨如常,只是小臂上殘留著黑色的血跡。 他今晚又動手殺人了。 她覺得自己本應該為了又一個次生人的死亡而歡欣鼓舞,可是看著薩迪斯特手上搭著緊身褲走進浴室,她明白自己似乎更關心他的個人安危。 還有……關心他的身體。他的行為舉止就像一頭擁有世上最靈敏感覺的野獸,體內潛藏著爆發性的力量,踏出矯健的步伐。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愛意就襲中了她。她想要他。

浴室的門關上,沖淋頭開始噴水,她揉了揉眼睛,認定自己已經發瘋了。那個男人把她伸出的手當做威脅一樣打掉,她難道真的指望他會願意和她再上次床嗎? 她一邊厭惡著自己,一邊看向他端來的食物,草藥燉雞、烤土豆和一些南瓜羹。托盤上還有一杯清水和一杯白葡萄酒,以及兩顆青綠青綠的澳洲蘋果和一塊胡蘿蔔蛋糕。她拿起叉子把雞肉撥到一邊。她一點也沒胃口。只是因為他的周到和細心,她才試著吃點東西。 薩迪斯特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只穿一條尼龍緊身褲,她愣住了,無法移開灼灼的目光。他的乳環折射著燭光,小腹和臂彎內側的結實肌肉也勻開了光線。黑劍兄弟會的星形標記落在胸前,有一道青紫色的新抓痕橫在赤裸的胸口,另一側還有挫傷。

“你受傷了?” 他卻過來瞥了一眼盤子:“你沒吃多少。” 她並沒有回答,目光捕捉著他的臀線,從緊身褲的低腰處延展上來。上帝啊……再稍微拉低一點,她就能全看見了。 她陡然想起薩迪斯特僅僅因為覺得自己污穢骯髒,就把自己的皮膚都擦破的情景。她緊張地嚥下一口口水,猜想著他究竟遭遇過什麼。她對他的期盼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想一想。 “我不是非常餓。”她囁嚅著說道。 他把托盤推到她身前:“不管怎麼樣,吃掉。” 貝拉繼續和雞肉鬥爭,薩迪斯特拿起兩個蘋果,走過房間,嘴裡叼著一個,盤坐在地板上。他低垂著眼,一隻胳膊搭在肚子上,細細咀嚼著。 “你沒去樓下吃晚餐嗎?”她問道。

他搖了搖頭,又啃了一口蘋果。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躍動。 “這就是你吃的全部東西?”看到他不在意地聳聳肩,她低聲駁斥,“然後你還勸我吃東西?” “嗯,我是這麼說的。所以,你為什麼不快點回去吃東西,女人?” “你不喜歡雞肉?” “我不喜歡食物。”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地板上離開過,但是聲音變得有些激動,“現在吃東西去。” “你為什麼不喜歡?” “我不信任。”他乾巴巴地說道,“除非你自己做飯吃,或者能夠全程看著,要不然你不會知道食物裡面放了什麼。” “你為什麼覺得會有人想要下……” “我沒有提過我有多不喜歡說話嗎?” “今天晚上,你會睡在我身邊嗎?”她突然冒出一個請求,因為她認為最好能在他徹底閉口不談之前獲得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眉頭微緊:“你真的想要那麼做?” “是的,我要的。” “那麼,行的,我會的。” 於是他開始專心消滅兩個蘋果,她則努力吃光盤裡的食物,沉默以對對彼此來說頗為不易,但至少不會引來不可調和的裂隙。貝拉吃掉最後一片胡蘿蔔蛋糕,走進浴室去刷牙。等她回來的時候,他正用牙齒啃著最後一點蘋果核,把果肉吃得乾乾淨淨。 她實在無法想像,這丁點食物怎麼能支撐他去戰鬥。很顯然,他需要進食更多的東西才行。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躺回床上,抱著身子,等著他過來。時鐘的秒針“滴答滴答”擺過,而他只是像手術般精細地啃著那顆蘋果。緊張的期待讓她無法忍受。 受夠了,她心想。她真應該到這棟房子的其他地方去。她把他當做依靠,這本身就不對等。

她甩掉被單,恰巧他也從地上起身。看到他往床邊走來,她突然呆住了。薩迪斯特隨手把蘋果核丟在她的盤子旁邊,抓起她用過的餐巾擦了擦嘴。擦完手之後,他拿起托盤走出房間,擺在門外。 回到房間後,他徑直走到床的另一頭,舒展身體躺在絨被上,床墊明顯陷下去一塊。他的雙臂環抱胸前,腳踝處交錯,安然閉上眼。 房間內的蠟燭一根接著一根地熄滅,直到剩下唯一一根勢單力孤的燭火在搖曳,他說道:“我留下這一根,你可以看清楚東西。” 她望著他,有些疑慮:“薩迪斯特?” “嗯?” “我在……”她清了下嗓子,“當我困在那根地下管道裡的時候,我一直想著你。我想你會來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出去的。” 他壓下眉頭,儘管眼皮已經緊閉:“我也在想著你。”

“你想我?”他的下頜上下移動,但她還是追問,“真的?” “嗯,有幾天……我總是在想你。” 貝拉睜大了眼睛。她翻過身,手臂撐住腦袋,面對著他:“真的嗎?” 薩迪斯特卻沒有回答。她只能再次問道:“為什麼呢?” 寬闊的胸膛向外擴張,他長嘆出一口氣:“想要把你帶回來,就這樣。” 哦……所以說,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職責。 貝拉放下手臂,翻身背對著他:“好吧……謝謝你來救我。” 靜寂之下,她望著唯一的蠟燭在床頭櫃上無聲搖曳。淚滴般的燭焰波動起伏,如此可愛,如此優雅…… 薩迪斯特的聲音很低:“我討厭想到你孤單一個人在擔驚受怕,還有別人會傷害到你。我實在……放不下。” 貝拉幾乎停止了呼吸,轉過頭來。

“那六個星期,我一點沒有睡。”他像是在自言自語,“當我閉上眼睛,只看見你在呼救。” 上帝,儘管他的臉孔還是那樣堅毅,可聲音卻是那般柔和、動人,就像那團燭焰。 他慢慢轉頭,睜開眼睛朝她望去。凝視著她的黑色眼睛裡溢滿了溫柔:“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才能堅持那麼久。一度我也以為你死了,但我們找到了那個地方。我把你從洞里拉出來。我看到他對你做的……” 貝拉緩緩轉身,不想他因此而嚇得退卻:“我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很好,那就好。” “總有一天……我會需要知道真相的。你會告訴我嗎?” 他合上雙眼:“如果你真要知道那些細節的話。” 有一段時間,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他慢慢躺過來:“我很不情願問你這些事,但是他長什麼樣?你能不能記起任何他特別的地方?” 很多,她心想,是太多特別之處了。 “呵呵,啊,他把自己的頭髮染成了棕色的。” “什麼?” “我是說,我很確定他那麼做。每過一個多禮拜,他就要去趟浴室,然後我能聞到化學藥劑的味道。等到根部的頭髮又長出來,就會在他的頭皮上拉出一條白線。” “可我還以為變白是件好事呢,那說明他們加入社團的時間夠長。”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曾經有過或者現在也有個很高的地位。在那個洞裡,我聽到其他次生人和他對話的時候都很謹慎。還有,他們叫他O先生。” “還有別的嗎?” 她打了個寒戰,彷彿陷入了噩夢中:“他很愛我。” 薩迪斯特猛然發出低沉、可怕的怒吼。她卻很喜歡這個聲音,讓她覺得自己得到了保護。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力量。 “那個次生人,他說……他愛著我,而且他是真的愛上我了,他對我很迷戀。”她慢悠悠地嘆了口氣,想讓紛繁的心緒冷靜下來,“一開始,我很怕他。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學會利用他對我的感情來對付他。我想傷害他。” “你做到了?” “有時候,是的。我把他……弄哭了。” 薩迪斯特臉上的表情古怪得要命,就像是在嫉妒:“那是怎麼樣的感覺?” “我不想說出來。” “因為那種感覺很好?”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殘忍。” “殘酷和報復可不一樣。” 或許在兄弟會戰士的世界裡如此,她揣測:“我不確定是不是該同意這一點。” 黑色的眼睛瞇成一道線:“總會有人為你復仇的,你知道這一點,對吧?” 貝拉轉念想到薩迪斯特在夜晚外出,撲殺次生人,擔心他受傷的陰霾揮之不去。接著,腦海裡浮現出驕傲而憤怒的哥哥,同樣準備撲向次生人殺手。 “不行……我不想你去。你、瑞梵吉或是別的什麼人都別去。” 一陣寒流襲進屋內,就像窗戶突然被打開似的。她朝周圍張望,接著才意識到那股嚴寒的衝擊來自薩迪斯特的身上。 “你有配偶了?”他突然地問。 “為什麼你……哦,不是。瑞梵吉是我哥哥,不是我的配偶。” 高大的肩膀頓時一鬆,但緊接著他又皺起眉,“你有沒有?” “有過配偶?有一段時間,我有過。不過沒有成。” “為什麼?” “因為我哥哥。”她頓了下,“實際上,也不全是那樣。後來那個男人都受不了瑞梵吉了,所以我對他的尊敬也扣分不少。再然後……那個傢伙把我們的關係原原本本告訴了格里梅拉。於是,事情就變得……很複雜。” 事實上,兩人的關係搞得很糟。那個男人的聲望自然絲毫未損,她卻被人痛斥。或許這才是她會對薩迪斯特如此感興趣的緣故吧。薩迪斯特無所謂別人怎麼看待他,不會找託辭,也不會用溫文爾雅的舉止來掩藏本身的想法。他誠實而且坦率,就算剛剛承受過他的怒火,也仍然讓人放心地信任著他。 “你們兩個……”他的聲音漸漸微弱。 “我們兩個怎麼了?” “情人?”薩迪斯特飛快地咒罵了幾句,“算了,這不關我的……” “啊,是的。我們曾經是一對。後來瑞梵吉發現了,那是問題的開端。你知道貴族的規矩:一個女人,和沒有配對的男人睡在了一起,就會認定她的一生都遭到了玷污。我是說,我一直希望自己是平民之身,但是你也沒法斬斷血緣的紐帶,對吧?” “你愛那個男人嗎?” “我想是吧。不過……不對,”她猛然想起薩迪斯特的地舖旁邊的頭骨,“你戀愛過嗎?” 他嘴角微抬,冷哼一聲:“他媽的,你覺得呢?” 看到她嚇得往回縮了,他閉上眼睛:“抱歉。我是說,不。應該說沒有。” 那他為什麼要保留那顆頭骨呢?那是誰的頭骨?她正準備開口問,他卻直接打斷:“你的兄弟以為他有能耐去追殺那個次生人嗎?”。 “問都不用問,瑞梵吉是……好吧,從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他就一直是一家之主。而且瑞梵吉很有進攻性。” “好吧,你去告訴他,讓他乖乖坐好別動。我會替你復仇的。”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薩迪斯特,拒絕道:“不行。” “行的。” “但我不想讓你去。”要是在追殺他的時候薩迪斯特死了,她一個人怎麼活得下去。 “可是,我攔不住自己。”他緊緊閉上眼,“上帝……想到那個混蛋還活得逍遙自在,我就覺得窒息。他必須去死。” 恐懼、感激和其他不知名的溫暖情緒擠壓著她的胸口。她衝動地探起身,吻上薩迪斯特的嘴唇。 他吸了一口涼氣,迅速退後,圓睜著眼睛,就好像她剛抽了他一個耳光。 哦,見鬼,她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 “不用,沒什麼。我們要冷靜。”他仰躺在床上,用手蓋住嘴,手指來回摩擦嘴唇,像是要將她的餘味抹去。 她重重地長嘆一聲,他卻問道:“怎麼了?” “我的味道是不是讓人討厭?” 他忙放下手:“沒有。” 多麼拙劣的謊言啊,她心想。 “也許我可以去幫你拿條毛巾,怎麼樣?” 她正準備下床,他卻一把抓起她的手臂:“那是我的初吻,行了吧?我一點都沒有準備。” 貝拉屏住了呼吸。那怎麼可能?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他躺了回去,盯著天花板。 他的初吻……“薩迪斯特?” “什麼?” “你能不能讓我再吻一次?” 身邊只有一段長久的沉默。她在床單和被單下挪動身子,一寸一寸地試圖挨近他。 “我不會碰你身上的任何地方。只有我的嘴唇,去吻你的嘴唇。” 轉過頭來,她在心中默默命令,把你的頭轉過來,看著我。 接著,他真的轉過頭來。 不等他改變主意,她的嘴輕觸他的唇邊,在上面徘徊不定。看到他並沒有躲閃,於是她的唇用力吻了下去。這一次,舌頭伸了進去。他的呼吸跟著流了進來。 “薩迪斯特?” “嗯。”他呢喃著。 “放鬆,你的嘴巴,接受我。” 不想過多地逼迫他,貝拉小心翼翼地撐起手臂,和他貼得更近。撇開傷疤,他的嘴唇驚人地柔軟。為了讓他清楚她並不在意這點小小的不完美,她更加投入地用嘴唇在那一處拂動,一次又一次地回顧。 緊接著,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他竟作出了回應,儘管只是最輕微的嘴角移動,卻讓她從外到內都感應到了。在他再次迎合的時候,她只能用輕聲悶哼來感謝,然後,任由他佔據主導。 上帝啊,他的小心和試探實在太過多餘,貝拉心想著,只覺得他不停溫柔地磨蹭著嘴邊的部分,送上甜蜜而融洽的親吻,混合著蘋果和男性氣息的味道。兩人之間的身體接觸緩慢而輕柔,但已足以讓她開始有所渴望。 她伸出舌頭,舔著他的嘴唇,他卻猛地推開她:“我不明白,我在這裡做什麼!” “你明白的。”她急著撲了上去,保持雙唇相接的姿勢,“你明白得很。” “但是……” 她用堵上的嘴平歇了他的反駁,沒過多久,他也重新進入角色。這一次,在她伸出舌頭的時候,他也張開嘴,用舌頭迎合著,柔滑、溫潤,緩緩糾纏……接下來,他的舌頭也探進她的嘴裡,抵住她的舌尖,探尋著…… 但是在她壓上去的一瞬間,薩迪斯特身體一僵,停下了對她的親吻。 “薩迪斯特?” 他卻用出人意料大力把她從身上拋下,摔在床墊上,重又彈起來。 薩迪斯特像根箭一般,從床上躥了起來。他氣喘吁籲,對著空氣猛力一擊。他的身體彷彿沉淪在過去和現在之間,將他扯成了兩半。 一部分的他希望貝拉能繼續正在對他做的事,還要更多。見鬼,他想要探索屬於自己的第一次激昂衝動。這是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他渴望得要命,慾望都明明白白地展現在眼前。這是他認為唯一值得的事。 敬愛的虛空聖女,難怪男人們死都要保護好他們的配偶。 只不過,他無法忍受讓一個女人騎在身上,就算那個人是貝拉也不行。那股正在他身體裡肆虐的緊張不安頗為凶險。他會對她動粗嗎?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已經把她甩在那張該死的床上了。 他不禁瞟了貝拉一眼,躺在絞作一團的被單和雜亂的枕頭之間,她看上去美麗動人到令人害怕。同時,他也在害怕她,因為害怕會傷害到她。親吻還是撫摸,不管一開始的時候有多麼沉浸其中,對他來說都是無以計數的導火線。陪在她身邊的時候,他不希望事情最終落入令人失望的境地。 “我們不能再繼續了。”他說道,“這樣的事絕不能發生。” “你明明很喜歡的,”她的聲音有些輕,但力量十足,“我感覺得出來,你的血液在我的手掌下奔騰。” “我不想辯論。” “我感覺到了,你的嘴唇覆蓋在我嘴上面,很溫柔……” “哦,別這樣……” “閉嘴,讓我先說完!” 薩迪斯特的下巴差點驚得掉下來,那表情活像被她用靴子一腳踹在屁股上。從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單是這份不尋常就夠他側目了,更何況是從貝拉口中說出的。 貝拉把秀發撥到肩後:“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沒有問題,說出來就好了。不過,請不要用什麼想保護我的藉口來遮掩你的本心。你以為我不知道做愛對你來說很困難嗎?” “這才是你想要做愛的真正原因嗎?”他用冰冷到死寂的聲音問,“你是覺得,被次生人抓走之後的你,現在只配受到傷害嗎?” 她皺緊眉頭:“才不是這樣。但如果那是我唯一可以擁有你的方法,我就會去做。” 他舉手摸過頭頂那片骷髏狀的短髮,希望頭皮的摩擦能讓大腦運作起來。 “我想你是搞錯了。”他低頭盯著地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你這個傲慢的混球。”她悍然打斷他的低語,罵道。 薩迪斯特猛地抬頭,心中念叨著,好吧,這是朝屁股上來的第二腳嗎? “你說什麼?” “就當幫我們彼此一個忙,不要總是試著為我著想,好嗎?因為每一次你的理解都是錯的。” 薩迪斯特迷茫地眨著眼,該死,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的視線繼而轉向屋內,彷彿那些家具或者窗簾能救他脫困。接著,他那精準的聽力接收到了一個安靜的聲音。她在……哭。 他罵了一聲,向浴室走去。沒有敲門,直接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她站在沖淋頭邊,抱起雙臂,淚花從寶藍色的眼睛裡傾瀉出來,匯聚成池。 哦……上帝啊,碰到這種情況,一個男人應該怎麼做? “對不起。”他訥訥地說,“如果我……呃,傷害了你的感情,或者別的原因。” 她卻瞪著他道:“我沒有受傷,我是因為氣壞了,而且迫不及待地想做愛。” 他不禁脖子一縮:“好吧……那好吧。” 天啊,這段交談結束之後,他大概需要一個護頸了。 “我再說一遍,薩迪斯特,如果你沒興趣和我上床,沒有問題,但是別想著告訴我,說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薩迪斯特雙手牢牢撐腰,低頭望著大理石地磚。暗中告誡自己,什麼話都不要說,混蛋,只要閉上嘴。 “不是那樣子的,”他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罵自己。說話就是錯,開口說話就是個糟透了的點子…… “不是哪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我?” 他只好承認:“你知道,我想。” “那麼,如果我願意……”她哽住了,他有種感覺,她臉上一定飄著紅暈,“那為什麼我們倆不能在一起?” 他的呼吸局促,肺部灼燒不已,心臟怦怦直跳。他覺得自己就像在低頭俯瞰峽谷的邊沿。上帝啊,他不是真的要對她說實話吧? 話再次出口,腹裡也是一陣糾結:“她總是在上面。那個女主人。她……她來找我的時候,總是在上面。你,呃,你突然爬到我胸口上,然後……嗯,這個姿勢我不行。” 他下意識地擦了擦臉,假裝為了應付突然而來的頭疼,更多是在她面前掩飾情緒。 接著,他聽到輕嘆的呼吸,意識到她在嘆氣。 “薩迪斯特,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嗯……媽的……也許你應該忘記我剛才說的。”上帝啊,他得盡快從她眼前消失,在那張管不住的大嘴巴繼續胡扯之前,“聽著,我要去……” “她對你做了什麼?”貝拉輕若髮絲的話音響起。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想著,哦,我不會說的。 她又向他身邊跨了一步:“薩迪斯特,她是不是……強迫你?” 他轉身就走:“我去健身房了,再見。” “等等……” “再見,貝拉。我不能……做這事。” 出去的時候,他順手拎走了耐克鞋和MP3播放器。 這會兒他正需要一段長時間的奔跑,一場長跑……就算最後起不到什麼效果,至少有一陣大汗淋漓供他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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