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地獄?”箢箕鬼遲疑了一下,可是它沒有被爺爺的話嚇住,眼睛裡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被凶狠替代。它冷笑道:“我的腦袋被你們打破了,不比阿鼻地獄差多少。你們看看我的頭,已經變成什麼形狀了!”
文撒子辯道:“你害得馬屠夫還不慘嗎?你的只是外傷,他作為一個父親,受的是內傷。”我估計文撒子本來要說“心傷”,可是一時說快了說成“內傷”了。
“我可不管這麼多,以牙還牙是我的本性。”箢箕鬼恨恨道。說完,它張了張嘴,腐爛的牙齒一覽無餘。
文撒子嚇得連退幾步,但是他的嘴巴仍不示弱:“誰怕你一個小娃娃以牙還牙?你一個小娃娃,打人不過用手撓,用腳踢,用嘴咬,還能有什麼招式?”
文撒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在箢箕鬼丟了芭蕉葉和爛甘蔗後,他的原形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它雖然是惡鬼,但是本性還屬於小孩子,打架的招式應該和小孩子打架差不多,毫無章法。只是那口牙齒嚇人,只要不讓它咬到應該就沒有多大的事。
不過我還沒有想到什麼好方法不讓它的牙齒咬到我。
可是事實往往出乎意料之外。箢箕鬼聽了文撒子的話,像狼一樣伸長了脖子大號一聲。那嚎叫聲異常刺耳,像被刺痛了的孩子嗓子撕裂般哭叫。
我們三個人都緊緊摀住耳朵,可是那聲音如瞎眼的蝙蝠一般直往我們的耳朵裡鑽。
它的嚎叫聲持續了不知多久。我們幾個一直不敢把手從耳邊拿開,生怕一拿開耳膜就震裂了。
嚎叫的它也彷彿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兩眼鼓脹,臉色變土,青筋暴出!它的雙手平伸,手掌狠狠的抓撓空氣;它的雙腳叉開,腳掌狠狠摩擦地面。整個形狀如一個“大”字。
文撒子已經疼得蹲了下來。箢箕鬼這才停止了嚎叫。
我拿下手,可是耳朵裡還嗡嗡作響,如同被人摑了一巴掌,而那巴掌剛好打在了耳朵上。我的臉上和耳朵都火辣辣的疼。
爺爺也對箢箕鬼的這聲嚎叫猝不及防。我看了看爺爺,愣了。
爺爺的臉上有兩個紅紅的手印!
再看看文撒子,他的臉上居然也有兩個紅手印!他的皮膚因為比爺爺白,所以臉上的手印更加紅。
不用說,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告訴我,我的臉上也不可避免的會有兩個紅手印。原來不是好像被摑了巴掌,而是真實的!
可是,箢箕鬼的手並沒有伸過來。
難道,它的力量是通過刺耳的聲音摑在了我們的臉上?
“夠了!”一個聲音大喊道。
“嗯?”文撒子兩手護臉左看右看,不知道“夠了”是誰說出來的。我和爺爺也是面面相覷。箢箕鬼也一驚。這是一個女聲音,可是屋里四個人都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