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十八章偶遇
一想到是鬼,大魁的臉色刷地就變了,神情也緊張起來。右手立即探入口袋之中,摸住那柄洋槍。
這次出來,為防萬一,歷彪將自己隨身帶的洋槍給了大魁。
連星在一邊暗自好笑。
那馬蹄聲由遠而近,片刻之後,就停在客棧門口。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店家,店家!”聽聲音像是個年輕女子。
大魁聽著是女子的聲音,立時放鬆了不少,心道:是人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鬼,這女鬼也比男鬼好對付些。
連星似乎猜出他的心思,笑著低聲道:“聽說女鬼擅於採陽補陰。”
大魁啐了一口,道:“去你的。”
連星看了看他魁梧的身體,笑道:“你這身體,倒是不怕採。”
大魁抬腳作勢就要踢他。正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二人抬頭一看,都是一愣。只見眼前站著的這個白衣少女眉目如畫,正是前些天在江西廣豐遇到的那渾身是毒的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依舊冷冰冰的,看見二人,皺了皺眉,冷冷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大魁看見是她,頓時來了勁頭:“是啊,真是緣分啊。”
那白衣少女看了看他,又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去,上上下下地打量這間客棧。忽然大聲道:“店家!店家!”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大魁一跳。
連星笑道:“這客棧裡除了我們倆,也就只有姑娘你了。”
大魁生怕被連星搶了話頭,連忙道:“是啊,是啊,這裡就咱仨。”
那白衣少女側著頭,眉間一挑,道:“你怎麼知道?”
大魁搶著道:“我們……”
那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我問他呢,你插什麼嘴?”
大魁立時把剛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一張臉漲得通紅。大魁自小在梯雲谷眾星捧月般長大,從來沒有受過如此搶白,一時間竟氣得說不出話來。
連星肚裡暗暗好笑,道:“我們剛才已經上上下下地檢查過了,這裡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那白衣少女眼珠轉了轉,道:“既是如此,你們在這里幹什麼?”
連星道:“我師祖和我四師叔找我二師叔去了,我師祖命我們倆在此等候。”
那白衣少女“哦”了一聲,再不言語。
大魁和連星對望一眼,衝那白衣少女努了努嘴,意思是這白衣少女牙尖嘴利,還真不好應付。
連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歷開山和歷彪也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連星和大魁正自等得心焦,忽聽門外一陣馬嘶聲,數匹馬一起狂嘶,跟著又是那兩隻巨梟的怪叫。那兩隻巨梟剛才一直在客棧屋頂巡視,這時發出怪叫,似乎門外發生了什麼變故。
連星掏出一把單刀,大魁摸出洋槍,倆人一起搶出門外。
那白衣少女緊隨其後,也跟了出來。
三人剛走出門外,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連星打亮火折,火光照耀下,地上一幕情景慘不忍睹。只見搬山派五人的五匹馬有兩匹已經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兩匹馬的胸膛都被掏出一個大洞,腸子肚子淋淋瀝瀝流了一地,一行血跡蜿蜒向南而去。
那剩下的三匹馬發了瘋似的,亂踢亂踹,那匹白衣少女騎來的小紅馬遠遠地躲在一邊。
白衣少女一聲呼哨,小紅馬跑了過來,小紅馬的眼睛裡也滿是驚恐之色。
白衣少女看小紅馬安然無恙,心上略略一安。看著眼前橫臥在地上的馬屍,還是不禁觸目心驚,什麼樣的東西能夠瞬間就把整匹馬掏出一個大洞?
連星也正轉過頭來,望著那白衣少女,目光中示意詢問。
白衣少女搖搖頭,她也從來沒有聽過,這瞬間就能把一匹馬掏出一個大洞的是什麼野獸?
天空忽地一陣振翅的聲音,跟著頭頂一暗,那兩隻巨梟雙翅收落,刷地一下落在連星身邊,嘴角邊兀自帶著血跡。
連星伸手摸了摸白梟的額頭。
白梟“啊”地叫了一聲,那白衣少女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鳥類。
連星望著地上的血跡。最初二師叔關玉門就是往這條路上去的,然後就是一去不返。而後,師祖和四師叔也是往這條路去找二師叔的,也是一去不返。看來剛才吃掉馬匹的那不知名的怪獸也是往南而去,南面似乎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危險。是去還是不去?
連星看著遠方那一片黑暗,心裡忽然豪氣陡生,心道:師祖和師叔們有難,自己畏險不去,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連星回頭鄭重對大魁道:“大魁,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四師叔他們去。”
大魁道:“你真的要去?”
連星笑道:“這個自然。”
那白衣少女也是暗自佩服連星的膽魄。
大魁咬了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
連星問道:“你不怕?”
大魁道:“怕也要去。”
連星會心一笑,道:“不錯,怕也要去。”
連星回身一抱拳,對白衣少女道:“姑娘,我們前去尋找師叔他們去了,咱們後會有期。”
那白衣少女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連星把行李拿下來,放到客棧的大堂之中,然後解開馬韁,那三匹馬遠遠地跑了開去。
大魁不解,道:“這是乾什麼?”但隨即明白,連星是怕二人一去,剩下這三匹馬又徒然送命。然後,二人邁步向著大街的南面行去。
走出幾步,聽見後面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那白衣少女,不即不離地跟在後面。
連星大聲道:“姑娘,此行往南,前面甚是危險,你還是回去吧。”
那姑娘“嗯”了一聲,也沒點頭,也沒搖頭,仍然跟在後面。
連星和大魁對望一眼,苦笑一下。大魁道:“沒關係,有危險,我保護她。”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女那身可敬可怖的功夫,自己實是遠遠不及,自己說保護那個少女,實在有點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