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龍硯·絕命追踪83天

第6章 第四章深宅迷霧

龍硯·絕命追踪83天 澹台镜 4542 2018-03-22
“啊,鬼啊,有鬼啊!” 一聲慘叫過後,剛才的女鬼蹲在地上,如篩糠般抖動起來。那人沒了頭的半截身體也應聲倒地,發出了重重的一擊。 白色影子又飛了過去,而這次的目標則是地上假扮女鬼的人!就在她的瞳孔放大、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低喝:“住手!”隨著韓方的低聲阻止,白色影子迅速抽了回來。 地上的女鬼似乎剛剛反應過來,她跪爬著到了韓方近前,並迅速扯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驚慌失措的中年女人的面孔,並淚流滿面地求著韓方:“爺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和那剛剛死去的男人是夫妻,一時起了貪念,便在這裡假冒厲鬼嚇唬路人,騙取錢財,我們該死,我們該死!可家裡還有老母和孩子,求求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走吧。”韓方看看旁邊的半截屍體,嘆了口氣。 女人一怔,瞅瞅自己的男人,臉上又是一陣驚懼,她朝不遠處看看,害怕那白色的影子再次飛來,嚇得再也不敢耽擱,扭頭就跑! 前後也就幾分鐘的工夫,玉成似乎剛剛回過神來,他朝身後看看,什麼都沒有啊!剛才難道真是見鬼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韓方轉頭,朝著身後幽幽說道:“把他打跑就行了,為何還要傷他性命?你做事真夠殘忍的。” “師,師傅,您在和誰說話?”玉成嚇得身體直抖,看看後面,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啊。 突然,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嗓音略粗,有些緩慢:“他想要你的命,我就先要了他的命,因為你不能死。” 韓方點了點頭,道:“昨日清晨,錢包被小偷拿走,是你幫忙取回的吧?”

對方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此時的玉成終於恍然大悟,他驚道:“師傅,我總算明白了,原來那天丟失的錢袋,是,是他幫我們找回的。”玉成戰戰兢兢地看了看身後,一片黑暗,不知道的真以為在某個角落中隱藏著一個可怕的幽靈。 “嗯,連人都肯幫我們殺,何況是個錢袋?自然會幫忙追回來。我算計著他追回錢袋的時間,所以才說三百米之外定有錢袋。果然辦事利索,幾分鐘後不偏不斜地扔在了我們腳下。”韓方若有所思,耳光掠過那具無頭屍體,心中卻有些堵得慌。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聲音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玉成有些回過味來了,他淒到師傅近前,忌憚地向後瞅瞅,悄聲道:“師傅,這究竟怎麼回事?他到底是誰?” 韓方瞅著黑黝黝的樹林,風吹樹葉,一陣冷風灌人脖領,他向前踱了幾步,緩緩道:“就在袁克定走了之後,你就來了。還有,在雲軒古玩店的時候,其實你就躲在不遠處暗暗觀察,因為警察圍了過來,所以你和院子沒有靠得太近。我知道你的存在,這才故意高聲說出了清溪縣,其實不是說給秋坤元聽的,而是在說給你聽。”

轉頭,韓方又對著玉成自嘲道:“徒弟,你知道昨日清晨,為師為何說早起的鳥兒有食吃嗎?諾,這人就在咱們身邊。” 黑暗中,終於順著風聲又傳過來一縷聲音:“你的確夠聰明,卻不夠狠,他也算沒有找錯人。” 韓方一擺手,朝著黑暗朗聲說道:“袁大公子的人怎可以怠慢?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再躲著了,出來吧!” 話音未落,玉成感覺到眼前突然一晃,一個白色的身影閃現眼前。他這才知道,原來這人竟藏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怪不得看不到人影,細看下去,卻又是一驚,此人身形嬌小,雙目如電,面若寒霜,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讓人不敢逼視。 當然,不光是玉成,連旁邊的韓方也吃了一驚,聽聲音以為是個粗獷的男人,但萬萬沒想到藏在暗處的竟然是個女子!

這女子長相頗為俊俏,不過心狠手辣,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玉成匆匆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了,唯恐招惹了她。 韓方抬頭看看天色,似乎是說給玉成聽,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該走了,看樣子今晚會下雪啊。”說完話,抬腳向前邁步。 玉成偷偷向後瞥了一眼,女子也不說話,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身後。玉成感覺後背直冒冷汗,剛才那人的慘狀揮之不去,這姑奶奶真是殺人不眨眼啊!如果以後讓她天天這麼跟著,和刀架在脖子上有什麼兩樣? 玉成張張嘴,最終還是沒敢吐露心中的想法,韓方卻突然問道:“姑娘,看你身手不錯,以前是做什麼的?” “殺手。”聲音從後邊飄來,嚇得玉成又是一激靈。好好一個大姑娘,偏偏口發男聲,還從事這種職業,真是怪異。

韓方不為所動,繼續追問:“是袁大公子的殺手?” “你怎麼想都成。”冷冰冰的聲音。 韓方心中暗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讓我怎麼想都成,看來這個女人怕是有些古怪。他深吸口氣,皺了下眉頭,突然停住腳步,盯著女子的眼睛:“袁大公子派你來,我想不外乎有兩點:第一、監視我的行踪,有什麼意外狀況可通過你隨時向他禀告;第二、據我所知,現在有幾方面的勢力都想得到龍硯,甚至還包括外國人。有你在我身邊,可以保證我不被別人所用,或者說,萬一我有異心,你可以先發製人。”女人的面皮抖動了一下,雙目中突然寒光一閃:“你說得沒錯,你若有異心,殺。” 玉成脖領裡突然灌入一股冷颼颼的寒意,他扯住了師傅的胳膊,正想說句悄悄話的時候,韓方給個眼色,玉成慌忙閉緊了嘴巴。

隨即韓方點點頭,問出了今晚的最後一個問題:“姑娘,這麼說,你既是保護我的人,但同時又是一個隨時會要我命的人了。呵呵,果然有些意思。對了,請問姑娘怎麼稱呼?” “林箏。” “林箏……”就在韓方喃喃自語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了一戶人家。 玉成的眼睛一亮,奔波了一天一夜,今天終於可以稍作休息了。轉頭看師傅,卻發現韓方雙眼發亮,表情凝重,似乎發現了什麼。正欲問的時候,韓方突然指著前方的宅院對玉成說道:“這戶人家裡剛剛死過人,不知道我們該不該冒昧前去打擾?” 哎喲,經師傅這麼一說,玉成這才注意到院門口掛著兩隻白色燈籠。掛白色燈籠代表家中正在辦喪事,的確不宜過去打擾,可眼瞅著周圍就這一戶人家,如果不去敲門,難道要在這山上過夜?那不餓死也得凍死啊!

“走,我們先過去看看。”韓方略一沉吟,隨口撂下一句話。 走到近處他們才發現,這還是個大戶人家,門口處挺氣派,還有上馬石等物,朱漆色的大門,上方用蒼勁有力的筆法寫著兩個字:劉宅。不過,除了那兩個迎風飄舞的白燈籠,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風兒吹過,冷颼颼的更顯寒意。玉成看了看師傅,緊走兩步,上前輕叩門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足足過去了一刻鐘,就在玉成心都發涼的時候,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面有個老婦人探出頭來,差點撞在玉成的臉上。微弱的光線下,師徒二人發現她的一隻眼睛瞎了,泛白的眼珠子有些瘆人,另一隻渾濁的眼睛警覺地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玉成本來緊緊貼在門邊,眼見出來個怪老太太,他跳著腳連退數步,“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

韓方見多識廣,他有些嗔怪地狠狠瞪了眼玉成,然後拾階而上,滿面堆笑地說道:“老人家,冒昧叨擾,莫怪莫怪,我們三人今夜想藉宿府上,不知……”話音未落,老婦人一下推開了大門,身體向旁邊一閃,滿是皺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笑容,乾癟的嘴裡嘟囔著:“是過路的呀,快進來吧。” 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這倒是讓韓方和玉成有些意外。玉成撓撓頭,不禁對剛才的失禮有些自責,常聽師傅提起:只要是人心向善,哪怕是再醜陋的人也有可愛之處。再瞅瞅身後的女人,雖然長了一張漂亮臉蛋,殺起人來跟殺雞似的,想想就會不寒而栗。玉成縮縮脖子,不再胡思亂想,隨著韓方進了院子。 步入院子,玉成傻了,韓方更多的則是震驚。雖然知道這是個大戶人家,可沒有想到的是,裡邊的建築當真是奢華大氣。正房四開間,左右各兩個廂房。正面呈水平高牆,側面呈參差錯落的外觀。牆面塗抹石灰,頂覆蝴蝶瓦。大門以青麻石做框,水磨青磚門罩,色調和諧莊重。水磨青磚凹形照壁,磚縫線角細膩。頗有“綠樹村邊合,青山廓外斜”的意境。韓方雖然見多識廣,見此也是連連讚嘆,沒想到這荒郊野外,竟會有這麼一處深宅大院。

“先生,裡邊請。”看韓方在院內駐留片刻,老婦人做了個“請”的姿勢,韓方點點頭,舉步隨老婦人進了正廳。 韓方、玉成相繼落座,林箏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用冰冷的目光迅速地看了看屋內,默默地坐在旁邊的側座上。老婦人先奉上三杯茶,這才低聲說道:“夫人在服喪期間不便見客,還請見諒,我這就給三位準備吃的,各位晚上可以到廂房就寢。” “有勞了。”韓方點點頭,以示感謝。 老婦人剛剛離去,韓方就看到門口探出個小腦袋,滴溜溜的大眼睛直轉,並在他們三人身上來回打量著。韓方最喜歡孩子,他輕輕招手示意他進來,孩子也不膽怯,隨即進了屋內。韓方笑吟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阿宇。”這孩子倒不認生,說起話來聲音脆脆的。

韓方細細打量過去,這孩子估摸著十一二歲,濃眉大眼,瞅著很是機靈。韓方指指院外的白燈籠,小聲問道:“阿宇,這……”說到這裡,韓方一下打住了,畢竟是藉宿,好像打聽這麼多事有些不太合適,所以適時住了嘴。不過這孩子很是機靈,看到韓方欲言又止,他卻毫不忌諱:“家裡死了人,是我爹。” “你爹?”韓方心中有些狐疑,甚至有些驚訝。這孩子看起來不小了,也應該明白生死的含義,父親死了,卻從這孩子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悲傷和難過,這有些不太正常。 “對啊,是我爹,不過我和他沒感情,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孩子看韓方的表情有些僵硬,又在旁邊補充道。 哦,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或許是常年在外做生意吧。韓方憐惜地摸摸孩子的頭,不打算問下去了。但阿宇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他的臉上有了喜色:“大伯,雖然我沒有見過父親,可聽我娘說,我爹可厲害了,他在京城還做過官呢,據說是和皇上差不多大的官。” 看到阿宇說得有模有樣,口氣還挺大,韓方不禁一樂,笑問道:“喲,這官可夠大的,大伯也是從北京趕來的,你說說名字,看看我認識不?” 阿宇眼睫毛一眨,重重點點頭:“那你肯定認識我爹,我娘說他可厲害了。哦,他叫劉云軒。” 孩子的話音剛剛落地,不僅是韓方,就連旁邊的林箏都把頭轉了過來,此刻終於明白了,他們竟然誤打誤撞到了劉忠的老家。據說他入宮前叫劉云軒,後來改名為劉忠,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忠的老家竟然就在清溪縣。 同時,韓方也明白了孩子話中的意思,劉忠是皇帝的“替惜”,按照常理來說,那還真就和皇上不相上下了。或許是女主人不願直言提起,所以告知孩子父親在京城裡做大官。 當然,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所有的“替僧”都是太監,太監怎麼會娶妻生子?還有這麼大的產業?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韓方低頭沉吟的時候,房門又輕輕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女,臉色蒼白,眼睛微紅,似乎剛剛哭過,雖然保養得還算不錯,但歲月的痕跡還是刻在了臉上,眼角的魚尾紋揮之不去,頭髮也多了一些銀絲。進屋後,她用眼睛一一掃過室內之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韓方身上。婦人先微微點點頭,然後才輕聲說道:“聽聞先生從京城來,所以過來一見。”說到這裡,她朝阿宇瞪了一眼,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還不回去睡覺。” “娘!”阿宇撒了下嬌,婦人提高了聲音:“睡覺去!”這孩子看了韓方一眼,不情願地推門出去了。 “小孩子不懂事,請先生見諒。”婦人走過來,扯過凳子輕輕坐下。 韓方點頭,並沒有點破剛才的事情。原來,就在他們和阿宇聊天的時候,門縫處突然多了一雙眼睛偷偷向屋內張望。當孩子提到“劉云軒”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不見了,隨即婦人推門而入,顯然剛才有人在監視他們。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劉云軒死了,說不定可以從這位婦人嘴裡探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當然,還有個人比韓方對這事更感興趣,那自然是玉成了。他此時猶如墜入了五層迷霧,腦子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劉忠是一個太監,這會兒又是孩子又是老婆的,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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