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民調局異聞錄2·清河鬼戲

第15章 第十五章香港行

本來以為天亮了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第二天早上股市一開盤,群股一片飄綠(港股綠漲紅跌),只有馬嘯林買的那幾隻股票通紅通紅的,當時馬老闆的臉色就像他買的股票一樣。幾分鐘前,他的股票跌得最狠的時候,馬嘯林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他名下的地產公司打來的——他們公司代理的一個新樓盤原定是三天后開售,就在剛才樓宇突然無故坍塌。好在現場沒什麼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就這樣,這個樓盤算臭了大街,還沒有住人就塌了。這樣的房子誰敢買? 馬嘯林當時吐血的心都有。處理完樓盤的事後,他已經焦頭爛額了。聽人說賭錢能轉運,馬老闆又過海到了澳門,本來想轉轉運的,沒想到他成了賭場裡明燈的傳說。全賭場的賭徒都跟著他走,只要跟他對著買,一定穩賺不賠。

最後賭場老闆出面了,把馬嘯林輸的錢都還給了他,只求他快點離開賭場。馬嘯林前腳剛離開,賭場馬上就把他列上了賭場的黑名單,宣布他為不受歡迎的人,永世不得再踏進賭場半步。馬嘯林因為當明燈進了賭場的黑名單,他也算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之後倒霉的事就一直圍繞著馬嘯林。好在他的家底厚實,一時半會也不至於敗光,但是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 馬嘯林一直都懷疑是那天晚上的白影對他乾了什麼,將他的運數改得一塌糊塗。於是馬老闆開始拜訪香港玄界的高人,幾位高人給馬嘯林看了相,算了八字之後,也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開始馬嘯林以為是新買的夜明珠有問題,便請了香港最有名的玄學大師仔細看了那三顆珠子。和馬老闆想的正好相反,那位玄學大師見了三顆夜明珠就愛不釋手,說這三顆珠子能散發一種祥和之氣,有一種指引靈魂走上天國正途的力量。

這位大師當場就向馬老闆提出要購買一顆夜明珠。馬嘯林當然不肯輕易地出手,推說是幫朋友代賣,開出了一個過億的天價,才把那位大師嚇了回去。 搞清了不是夜明珠的問題,馬嘯林反而更加害怕了,香港也不敢待了,打發家人去了歐洲。自己則到了大陸,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讓自己轉運的高手。 蕭和尚皺著眉頭一直聽到馬嘯林說完,他才說道:“馬老闆,聽你說的意思,你氣運變壞的開始,都是起於那天晚上你撞鬼之後。那麼撞鬼的地點是香港還是大陸?” 馬嘯林看著蕭和尚說道:“系香港啦,偶在半山的房子,那裡偶住了三十多年,不會有問題的啦。再說啦,出系之後,我就請了幾位風水大師去看過,都說莫問題的啦。” “有沒有問題,幾個看風水的說了不算。”蕭和尚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風水學說不過是我們道家陰陽五行的末枝而已,邪靈入宅,只要不是刻意洩露陰氣,對房子的風水格局幾乎沒有影響。風不搖水不動,陰陽五行互不侵擾。看風水的自然就看不出來。”

馬嘯林覺得這次八成是有門,別的都不說,就說眼前這個老頭這相貌這行頭,說話時這派頭,絕對是一個得道高人,還有他的頭銜——凌雲觀第多少多少代觀主,聽著就和香港的那些什麼大師們不是一個級別。 “老先生,”馬嘯林向著蕭和尚擠了個笑臉,“那麼梨說,偶該怎麼辦?把那棟房子拆掉?” “拆房子?”蕭和尚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晚了!馬老闆,你先過來,我給你看看相。” “老蕭還會看相?”孫胖子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嘀咕道。 “嗯。”我輕微地點點頭,以同樣的聲調說道,“我小時候看過他給人看相,聽說看得還挺準,不過這麼多年沒看了,這幾年都改摸骨了。” “摸骨?”孫胖子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這老傢伙……”

那邊,馬嘯林已經坐到了蕭和尚的對面。蕭和尚瞅了瞅他的五官,“馬老闆,你的五官也不太……”話說了一半,他突然伸出右手電光石火一般,向馬嘯林的腦後抓了一把。就听見一聲類似女人淒厲的喊叫一般,蕭和尚的右手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古幣,兩隻手掌慢慢合在一起,不停地揉搓著。也就是一兩分鐘後,蕭和尚攤開了雙手,掌心裡只有那一枚古錢。詭異的是,這枚古錢在蕭和尚的手心裡不停地抖動著。 “啊!”馬嘯林尖叫一聲,兩腳一軟,當場從沙發上出溜到了地上。蕭和尚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不就是看見鬼了嘛,你至於嗎?” 馬嘯林指著蕭和尚手心裡還在不停抖動的銅錢說道:“這系在偶頭髮上抓住地?就係他害了偶這麼多天?”

蕭和尚沒理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紅布,將銅錢放在紅布的中心處。說來也怪,銅錢觸碰到紅布的一瞬間,就停止了抖動,老老實實地躺在紅布里。蕭和尚將紅布疊了幾道後放進了口袋裡。 “老先生,合觀主,合大師!”馬嘯林有些激動,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蕭和尚好了。他手指了指蕭和尚口袋裡的紅布,“這個東西就係我看見的那個白影?就係它害偶倒霉了這莫長的時間?” 他以為找到了正主,解決了這個鬼,自己的噩夢就過去了。沒想到蕭和尚搖了搖頭,“是不是它我不敢肯定,不過它寄在你身上不會超過五天。按時間來算,應該不是它。” 孫胖子還好,就像看蕭和尚表演戲法一樣。而我在旁邊已經呆住了,不可能!我進來的時候就反復觀察過馬嘯林,沒看見他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啊,就幾分鐘的工夫,就在他的腦後抓住了一隻鬼?

那邊蕭和尚接著跟馬嘯林說道:“馬老闆,算是你的運氣好,今天我過來了。要是我晚來幾天……”說著,蕭和尚還假模假樣地搖了搖頭。 馬嘯林在一旁,臉色已經嚇得煞白,隨著蕭和尚的語調連連點頭,“系啦系啦,系大師救了偶一命,多嗨多嗨。偶一定會重重報答,不過,大師,這系個什麼妖怪?偶怎麼會招上它?” 蕭和尚說道:“準備地說,剛才我抓到的東西非妖非鬼,叫它是異獸可能更準確一點。它的學名叫做寄生,就是寄生蟲的寄生,它專挑時運底的人下手寄生。被寄生沾上的人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從此以後生氣越來越弱,先是得一些感冒發燒的小病,不久之後,就會演變成絕症。被寄生纏上的人一般都活不過半年。” 蕭和尚說完的時候,馬嘯林嘆了口氣,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蕭和尚又說道:“不過這個寄生對於馬老闆來說只不過是疥癬之疾,真正危害你的東西應該還在你家裡。” 馬嘯林一聽冷汗都出來了,“大師,偶……”蕭和尚沒等他說完,一擺手,“你放心,我送佛送到西,時間我還有幾天,把你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再回我的凌雲觀。”影視娛樂公司。我在心裡暗暗給他接了一句。 本來依著馬嘯林的意思,直接去機場,搭乘最早一班飛機到香港。不過蕭和尚推說要回去準備一些法器,於是就把時間定在了明天中午。馬嘯林給了蕭和尚一張一百萬港幣的現金支票,說好了這一百萬港幣只是定金,剩下的酬金事情了了之後再付。 最後,馬嘯林千恩萬謝地把我們三個送出了酒店,還親自把我們送上了車。等車子一開動,我就迫不及待地向蕭和尚問道:“老蕭,那個寄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蕭和尚把支票拿出來,迎著太陽光反复看了幾遍,聽見我問他,才極不情願地將支票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你沒聽過的事兒多了……”他還想說幾句,卻被孫胖子打斷了,“老蕭,支票是暫時放你那兒的,三七二十一啊。” “少不了你那份。你們倆加起來都沒有我歲數大,我還能貪你們的?” 孫胖子還要說什麼,被我攔住了,“大聖,開好你的車,有什麼話回民調局再說。”孫胖子在後視鏡裡向我撇了撇嘴。我沒理他,繼續向蕭和尚說道:“老蕭,你倒是接著說啊。” 可能是有百萬支票在懷裡吧,蕭和尚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他笑呵呵地說道:“寄生倒不是假的,它本來就是寄生在人身上的,只不過我說得嚴重了點。它是會吸走寄主的生氣,但是遠遠還不到致命的程度,而且對寄主幾乎沒有傷害。”

蕭和尚說完之後,我馬上又想起來一件事情,“還有件事,為什麼我的天眼看不見寄生?” 這次沒等蕭和尚開口,孫胖子先回答:“因為馬嘯林的脖子後面什麼都沒有,對吧?老蕭,你伸手向馬嘯林抓過去的時候,手裡就已經扣了一個寄生。這次不是除鬼,是你變了一個戲法而已。” 蕭和尚看著孫胖子愣了一下,“看不出來,你眼睛不大,可是聚光啊。” 幾十分鐘後,我們回到了民調局,蕭和尚開始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我們趕到機場的時候,馬嘯林已經在機場裡恭候多時了。 過安檢的時候還是出了點意外,我和孫胖子腰里的手槍和甩棍倒是沒什麼問題,歐陽偏左給了一張“特別持槍證”,適用於二級特殊管制場所包括民航機艙。

問題出在孫胖子身上,沒想到他把財鼠也帶了出來,還就放在他的口袋裡。過安檢的時候,被人查了出來,孫胖子不管怎麼磨嘰都不好使,最後,還是馬嘯林用了他機場vip的特權,才把這一人一獸帶上了飛機。 上了飛機,我就問孫胖子:“你以為是出來玩的?帶它出來幹嗎?” 沒想到孫胖子也一肚子的牢騷,“你以為我願意啊。”說著他把財鼠從口袋裡掏出來,扔在他旁邊的空座上(他倆待了一個多月,孫胖子對耗子的恐懼心理基本上沒有了),“早上餵牠還好好的。也是我嘴欠,臨走之前說了一句我要去香港,說實話,我那句話就是對空氣說的。沒想到它一下子就竄過來,鑽進我的口袋裡,死活都不出來,我抓它,它還咬我,你看看這牙印。”說著還把手指頭伸過來讓我看。 我看了他一眼,“該!讓你賣萌!” 幾個小時之後,飛機在香港國際機場降落。馬嘯林早就安排好兩輛奔馳,載著我們幾個前往他位於半山區的豪宅。 馬嘯林的豪宅還沒到,就看見一輛接一輛的警車從我們旁邊駛過。 “老馬,不是你家出事了吧?”孫胖子向著馬嘯林說道。 “不會的啦!”馬嘯林撇撇嘴,明顯對孫胖子有些不滿。要不是還要求我們給他辦事,只怕這時已經翻臉了,“孫生,梨真會玩笑,半山系富銀區啦,有點風吹草動,就要驚動警方啦。莫辦法,偶們系納稅銀啦,呵呵……” 說著,馬嘯林還呵呵一笑,不過這笑容很快就僵在臉上。就看前方不遠處的一棟大型別墅前已經停著五六輛警車,還有三四名記者正舉著相機在向裡面拍照。 車子剛停穩,馬嘯林也顧不得我們,他就打開車門跳了出來,幾步跑到一個好像是負責的警官面前,“sir,哩度出咗咩事?” “長官,裡面出了什麼事?”孫胖子把馬嘯林和警察的對話翻譯給我和蕭和尚聽。 就在幾個小時前,馬嘯林安排看房子的人打電話報警,有兩個人死在了馬嘯林的這棟豪宅里。看房子的人聯繫過馬嘯林,由於他上飛機時關了電話,下飛機時著急回家,忘了開電話,時間拖得久了,那人怕擔責任,才報的警。 現在裡面法醫初步的驗屍過程已經結束,從表面證據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進來偷東西的小偷,在偷竊的過程中,不知什麼原因,這兩個小偷竟然同時突發心肌梗死,幾乎都沒有掙扎過,他倆就雙雙斃命。 “心肌梗死?不是我說,心臟不好就別偷東西了,東西沒偷著,還把命丟別人家裡了,這不是給別人添堵嗎?”孫胖子聽他們說完了,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 蕭和尚冷笑了一聲,接過孫胖子的話頭,說道:“心肌梗死?那是被活活嚇死的。”他眯縫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棟別墅,“看起來,這裡面還真是有點東西,挺兇的嘛。” 蕭和尚這句話也嚇了我一跳,“老蕭,我們仨兒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你可早說,大不了回民調局裡多拖幾個人過來,別到最後再把咱們仨兒繞進去。” 孫胖子也附和道:“是啊,老蕭,有底兒沒底兒你可早說,現在不是充大輩兒的時候。” “充大輩兒?”蕭和尚被氣樂了,“我是真大輩兒!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高人。” 他剛說完,馬嘯林已經和警察交代完了,走過來說道:“三位,梨們看見啦,今天又出事啦,死人啦,扑街……” 沒等他罵完,蕭和尚就攔住了他說道:“馬老闆,先別說沒用的,裡面怎麼樣了?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 馬嘯林有些無奈地說道:“已經排除系他殺啦,不過按照慣例,事件現場還要保留三天啦。” “三天?”蕭和尚皺著眉頭說,“我明天就要回凌雲觀了……馬老闆,看來你的事情怕是來不及幫你了。” 馬嘯林一聽,臉色又變了。他已經把蕭和尚當做世外高人了,在他眼裡,就沒有蕭和尚抓不了的鬼,現在聽見蕭和尚要撤,他就開始慌了,“大師,高人,聖僧,大仙。”一著急,他將能想起來形容高人的詞都說出來了,過了一會兒,他的思路終於平穩了。 “大師,偶去安排一下,今天、今天晚上梨們就可以進去。大師,梨地損失,偶來賠償,一……兩百萬……”孫胖子好像沒聽清楚,“什麼?老馬你再說一遍?” 馬嘯林一咬牙,“一銀兩百萬啦,則個可以吧?” “唉!”蕭和尚很為難地嘆了口氣,“馬老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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