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壞小孩·推理之王2

第6章 Part20-22 大案

壞小孩·推理之王2 紫金陈 6944 2018-03-22
朱朝陽渾身都在顫抖,立在原地。 丁浩和普普衝到窗戶邊,手按在窗玻璃上,朝下探視。 朱晶晶仰面躺在地上,手腳蜷縮成一團抽動著,腦後濺出一大灘血。 同一時間,地面傳來了驚呼聲,人們四面八方狂奔著朝朱晶晶圍攏過來,幾秒鐘後,許多人抬起頭向上打量著。 普普一把將丁浩從窗戶口拉了回來。 丁浩牙齒打顫地望著朱朝陽:“現在……怎……怎麼辦?” 朱朝陽默不作聲,一動不動。 普普看了他一眼,拉住他手臂,果斷道:“我們先逃走再說!” 來到廁所門口時,普普向外探視一眼,走廊裡暫時沒人,立即拉著兩人奔到樓梯口,快步往下跑去。一口氣跑到二樓,二樓原本就有許多人,此時人們紛紛擠著樓梯,要下去看熱鬧。茫然無神的朱朝陽突然停下了腳步,把兩人拉到角落,抿了抿嘴,道:“我闖下大禍了,你們先走,我不想拖累你們。”

丁浩急問:“你怎麼辦?” 朱朝陽強笑了一下:“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是我惹出來的,你們倆先走吧。” 丁浩去拉了拉普普,普普卻站著沒動,很嚴肅地問:“你害怕嗎?” “害怕?”朱朝陽冷笑了一下,表情中彷彿瞬間長大了好多歲,“既然今天揍小婊子被她看到我了,她一定會告訴我爸的,原本我就是個死,現在出了口惡氣,也沒什麼好怕的。反正……就這樣了。” 普普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去自首。” 丁浩搖著頭嘆口氣,低聲說了句:“那樣你媽媽就剩下一個人了。” 聞言,朱朝陽一愣,腮幫子抽動一下,瞬間眼睛就紅了,低下頭,默不作聲。 普普皺著眉,思索道:“也不知道小婊子死了沒有。如果沒死……”她眼中流露出絕望,“那……那就真沒辦法了……”說完,她的眼睛又微微瞇成一條縫,“如果她就此摔死了……那麼也沒有人看到我們……”

丁浩立刻道:“趕緊下去瞧瞧情況。” 普普搖搖頭:“不行,如果她沒死,我們過去看,她看到我們,我們當場就被抓起來了。” 朱朝陽腮幫鼓了下:“還是我去看吧,不管怎麼說,事情是我幹的,第一個抓的就是我。你們不一樣,你們和她沒任何關係,她不知道你們是誰,也沒人知道你們是誰。如果我被抓了,你們還有逃跑的時間。嗯,就這麼定了,我現在下去看情況,你們到那邊窗戶口看著,如果我被抓了,你們不要驚慌,偷偷跟著人群出去,誰都不認識你們,趕緊跑到其他城市去吧。” 三人權衡了一下,朱朝陽說的沒錯,如果朱晶晶沒死,朱朝陽無論如何都跑不了,而丁浩和普普,即便警察到時要抓他們,也不是立刻馬上的事,有時間逃到其他地方去。從最壞結果考慮,只能這麼辦了。普普和丁浩連忙跑到窗戶口,費力擠過很多趴窗戶往下看熱鬧的小孩,等待朱朝陽出現。

樓下許多人口中喊著“死了,救不活了”之類的話,而朱晶晶的身體,雖然還在抽動,幅度已經變得很小了,少年宮的幾個管理員圍在朱晶晶身邊,不讓其他人靠近。那些陪孩子來玩的家長們,紛紛把孩子拉走,避開這血腥場景,只有外面路過的人和膽大的男孩子,繼續蜂擁著往裡衝。 朱朝陽個子小,被人群遠遠擠在外面,根本擠不進去,也不知道朱晶晶是死是活,急得不知所措。等了好久,他聽到人群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晶晶,你怎麼了,晶晶!你醒一醒啊,媽媽在這裡啊!晶晶!晶晶!啊……” 朱朝陽眉頭微微一皺,毫無疑問是晶晶媽來了,他可不想跟她碰面,便走到一處空地,抬頭看向少年宮二樓,找出普普和丁浩的位置。他們倆也正望著他,普普嘴角露著笑容,朝他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朱朝陽指指少年宮後門的方向,獨自先行走去,兩人心領神會,也向後門走去。三人在少年宮的後門出口重新碰頭,普普冷聲道:“小婊子已經死了。”

“真的?”朱朝陽瞪大眼睛,也不知是喜是悲。 普普道:“肯定死了,我和耗子在上面看得很清楚,他們把小婊子扶起來時,後腦勺整塊陷進去了,怎麼弄她都不會動,救護車剛來,我看著醫生抬起來時,她還是一動不動,醫生看了下就走了。後來我們下樓時,看到警察來了,他們正往樓上跑,我聽到他們嘴裡說人死了,要調查怎麼死的之類的話。” 丁浩苦惱道:“是啊,警察這麼快就到了。” 朱朝陽絕望地嘆口氣:“死了,死了,這下我也死了,警察很快會抓到我了。” 普普不屑道:“沒必要害怕,誰見你推她下去的?就我們倆,我不會說的,耗子,你呢?” “我?”丁浩瞬時挺直身體,道,“做人怎麼可能出賣兄弟!打死我都不會說的,我寧可說是我幹的,也不會出賣兄弟的。”

普普斜眼微笑著:“可你是大嘴巴。” “你……我是有分寸的,放心吧,朝陽,好兄弟,講義氣!”這年紀的孩子最有英雄情結,他大笑兩聲以示自己的豪情萬丈,伸出手來在朱朝陽的小肩膀拍上一拍,心想如果此刻自己已經長出一把大鬍鬚,摸上一摸,就更應景了。 朱朝陽見到兩個朋友都如此,稍稍放寬心,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反正已經這樣了,聽天由命吧。走,我們回家。” 剛說完這句,就听天上轟轟兩聲炸雷,緊接著豆大雨點撲面而來。少年宮裡沒帶傘的人紛紛四散奔逃。他們三人也趕緊跑到公交車站,坐車回家。 朱朝陽站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瓢潑大雨出神,感覺今天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他抬眼看向兩個小伙伴,丁浩正兀自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別看他個子最高,性格最豁達,可他膽子其實很小,他現在一定很害怕,很矛盾吧?

普普則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她總是這個樣子。她看到朱朝陽看她,也對他笑了一下,彷彿毫不在意。朱朝陽臉上艱難地露出一個苦笑,隨後把頭轉過去,視線又投入了窗外的茫茫大雨中。 雨下得很大,沖淡了地上的血污,卻盪成很大一片。 救護車剛趕到現場,醫護人員就判定死亡,腦殼破了個大洞,神仙都救不活,將人轉交給隨後到來的警方。 民警根據現場情況猜測,應該是四樓以上掉下來的,否則不會摔得這麼厲害。落地點上方,剛好是每個樓層的廁所位置,他們立刻對四樓以上的廁所進行調查。民警第一反應是從女廁所裡掉下來的,可是四、五、六樓的女廁所找個遍,也沒發現對應的痕跡。 結果,警察赫然在六樓男廁所的窗台上發現了可疑腳印和衣料纖維。

小女孩,男廁所! 民警頓感不妙,連忙叫來了派出所刑偵中隊支援。隊長葉軍帶人上了六樓男廁所後,連忙拓好窗台的腳印跟警車裡的朱晶晶鞋子比對,結果完全吻合。所有警察都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脊背發涼,小女孩在男廁所墜樓,顯然,這就不太可能是意外事故了。 很快,派出所的陳法醫穿著雨衣跑上六樓,顧不得脫下雨衣,一把將葉軍拉到一旁,急聲道:“老葉,小女孩嘴巴里找出四根陰毛。” “什麼!”葉軍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後,眉角漸漸收縮成一條線,拳頭因憤怒握出了聲響,“在少年宮姦殺女童?” “對,就是這麼惡劣!我剛通知了分局,分局的技術人員正趕過來對屍體做進一步檢查,這次案件不得了,鎮裡可從沒出現過這麼惡劣的案子!”

他們鎮治安一向過得去,一年下來立為刑事案的,不過百來起,其中大部分是盜竊搶劫故意傷人之類的,命案通常都在個位數,從來不曾發生過強姦女童案。可這次不光強姦,更是殺人,最關鍵的是,兇手還在少年宮這樣的地方,大白天強姦殺害女童,令人髮指! 葉軍滿臉怒氣,他想起他女兒正讀初中,也經常會來少年宮玩,這本是孩子們的樂園,卻出了這樣惡劣的事,顯然,案子要是破不了,一定會在社會上引起極大負面反響,以後家長們都不敢讓小孩來少年宮了,他咬牙道:“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們也一定要把這頭禽獸抓出來,老子非扒了他皮不可!” 這時,刑警拿來了法醫工具箱,陳法醫脫下雨披,葉軍及另幾名刑警和他一起,熟練地戴好頭套、手套、腳套,走進男廁所進行勘察。

這是公共廁所,每天進出人流量很大,地上腳印很混亂,而且少年宮是老房子,廁所是水泥地,對保存腳印很不利。他們查了一圈,尋到一些模糊的腳印,有些是先前進入過的民警和工作人員的,尋不出有效的足跡線索。 隨後,幾間便池隔間的門被一一打開,幾人仔細搜尋了一番,未發現任何線索,也沒找到任何朱晶晶的腳印和其他疑物,證明朱晶晶從未進入過便池間。其中一個隔間的大便槽裡還有坨沒衝的大便,不過沒人會覺得這坨普普通通的大便和命案有關。 再三檢查一圈,都沒找到線索,最後,他們的希望只能全部放在了窗台。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之前的民警為了保護窗台的線索不被雨水沖刷,在窗外架起一把雨傘,朱晶晶在窗台上的腳印基本保留完好。

很快,陳法醫在窗框內外注意到了幾處位置很不同尋常的指紋,連忙拓了下來,又在窗玻璃上找到了多個不同人的指紋,也一一拓了下來。窗台下方是水泥牆,不是瓷磚,所以幾乎難以保留指紋。他們又在廁所裡細緻勘查了好幾遍,可是能找到的只有這點線索,法醫的現場勘查工作暫時告一段落。 到了晚上,各項基礎調查工作差不多完成,刑偵隊在所裡開了個小會。 先是陳法醫做了案情描述。朱晶晶從六樓男廁所墜亡,口中發現陰毛,頭髮雜亂,眼睛紅腫哭過,並有被人毆打的痕跡,顯然,這不可能是意外事故。而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奸殺女童案。廁所的窗玻璃、窗框上,都找到了多處朱晶晶的指紋。窗戶折角處找到幾處朱晶晶衣服摩擦後留下的纖維。對於她墜樓的過程,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是被人抱到窗台後,被推下去的。第二種是她被猥褻時,因害怕自己爬到窗台上,跳下去的。窗玻璃上找到了很多其他人的指紋,細數下來,較新的指紋至少屬於十多個人,兇手是否在這其中,無法判斷。不過從常理上來說,兇手在她墜樓後,應該會趴到窗戶口看一下,所以窗玻璃上的指紋,很可能有凶手留下的。而朱晶晶頭部有多處被毆打的痕跡,口中含了陰毛,下體倒沒有被侵犯。這表明,兇手並沒有直接強姦她,而是選擇了強迫朱晶晶為其口交。 所有警察聽到這,都義憤填膺,強迫一個九歲女童口交,這根本就是畜生行為。 葉軍忍著怒氣,問:“朱晶晶嘴裡找到兇手精液了嗎?” 陳法醫搖頭道:“沒有,分局的技術人員採集了朱晶晶口腔物質,但沒找出精液。” “是……兇手還沒來得及射精?” “就算沒射精,陰莖勃起後也會分泌出少量精液。刑技處的人說,可能是朱晶晶吐掉了,或者吞下去了,他們準備進一步採集口腔內液體,進行鑑定。現在最讓我納悶的一點是,兇手怎麼會膽子這麼大,直接在少年宮廁所裡姦殺女童?” 一名警察道:“肯定是個心理變態!” 陳法醫分析道:“不管是不是心理變態,公共廁所裡猥褻女童,他也應該要把人拉進便池隔間裡,可我們每間隔間都細緻檢查過了,未找到對應痕跡,表明朱晶晶從沒進過隔間。也就是說,兇手是直接在廁所內猥褻朱晶晶的。雖說少年宮六樓人很少,可兇手公然直接在廁所大開間裡這麼搞,任何進來小便的人都會立馬發現,兇手膽子也太大了吧。” 眾人對這個疑點莫衷一是,只能歸咎於兇手膽大包天,心理變態。 陳法醫又說:“此外,朱晶晶的牙齒上發現了皮膚組織和微量血液,這百分百是兇手留的,朱晶晶咬了兇手一口,還咬出血了。這部分皮膚組織看著不像生殖器上的,可能是手上的,大概兇手被她咬後,惱羞成怒,推她墜樓。分局的技術人員正在抓緊提取DNA。” 這是非常重要的指向性線索,不過中國沒有DNA庫,光憑DNA是無法找出兇手的。但只要有可疑對象,拿這份DNA去比對,一旦吻合,就能徹底定罪了。 物證環節討論完,負責現場調查的警察也匯總各自的線索。 早上九點多,朱晶晶媽媽王瑤送女兒到少年宮上書法班,隨後她離開去了商場,準備晚點再來接她。朱晶晶書法班在六樓最裡面的一間教室,離廁所最遠,整個六樓當天早上只有她們一個書法班。上課的全是小學生,一共十來個,年紀都差不多。據女老師回憶,當時她讓孩子們描摹字帖,她在旁邊指導。朱晶晶跟她說去上廁所,隨後很快就發生了這件事。而據有的小孩回憶,事發前曾聽到廁所那個方向有人哭,不能確定是不是朱晶晶,不過少年宮本就嘈雜,她們在練字,誰也沒出去看。 由於少年宮是老房子,整個少年宮裡,只有一樓大廳裝了個監控,其他地方一概沒有。而少年宮雖然人多,可朱晶晶墜樓的這個過程卻並沒被人目擊,她墜樓後,許多人抬頭往上看,沒有註意到有人站在那個位置。也許兇手那個時候正站在六樓窗戶口,可是六樓窗戶口距地面太高,如果兇手不是把頭趴出窗外,底下的人即便抬頭,也看不到窗戶後的人。 大家討論了一陣,所有人都面露難色,已有的這些線索對於破案而言,並不足夠。一樓大廳監控是破案的關鍵,因為凶手既然進出了少年宮,一定會經過這個監控,可現在正放暑假,少年宮里人滿為患,一早上少年宮裡出入的小孩、成人數都數不過來,要調查完全,實在太難了。 這案子影響極其重大,分局和市局明天都會派人來協查指導,必須要儘早抓出這個人渣。 葉軍想了一陣,綜合大家的意見,一方面,派人聯繫早上來過少年宮的學生、家長、老師了解情況,看看是否有線索。明天就向上級申請發布懸賞通告,尋找知情人;另一方面,審查少年宮一樓大廳唯一的那個監控,注意可疑的成年男性和大齡男學生。 早上開始的這場大雨,一直落到晚上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天氣預報說,這場暴雨要一直下到明天。 屋外雨點砸著玻璃,發出忽急忽緩的陣陣嘈雜,屋子裡,朱朝陽茫然坐著看電視。丁浩原本在事情發生後一直沉默寡言,可他後來在那台不能上網的電腦裡意外發現有幾款單機遊戲,於是他很快徹底投入遊戲世界中了,興致高昂,熱情空前,似乎完全忘了早上的事,被朱晶晶咬傷的手在握著鼠標時也不再痛了。普普安靜地翻看著朱朝陽書架上的幾本故事書。 三個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就這樣到了晚上,普普抬頭望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已經八點,看這兩位沒提吃飯的事,微微搖了搖頭,道:“耗子,朝陽哥哥,我去做點麵條吧。” “隨便,辛苦你啦。”丁浩頭也不回,依然專注地對著電腦裡的單機遊戲。 “哦。”朱朝陽同樣心不在焉地回一句。 普普站在原地,冷哼一聲,不屑地搖搖頭:“朝陽哥哥,你也不用多想了,如果警察知道你幹的,早晚會來找你,如果他們不知道,你更用不著煩惱。所以,不管你怎麼想,都不會改變結果,不如開心一點,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就算是最後警察找到你了,你還是個孩子,孩子犯罪總不會被槍斃的。” 在她看來,槍斃是唯一可怕的。 “孩子犯罪總不會被槍斃的。”朱朝陽痴痴地重複了一句,出了會兒神,隨即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奔到書架前,從一大疊的教科書中,抽出了那本《社會政治》,匆匆翻到記憶中的那一頁,幾經確認,他轉身看著普普,激動地一把抓住她,“我沒到十四周歲,我沒到十四周歲!” 普普不解道:“那又怎麼樣?” 朱朝陽連聲道:“未滿十四周歲是無刑事能力的,我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丁浩從遊戲中回過神,轉頭問:“什麼意思?” “就是即便警察發現是我幹的,也沒事,到明年一月份我才滿十四周歲,現在未滿十四周歲,犯罪了沒事!” 丁浩不相信地搖搖頭,自己算了一下,道:“我還有四個月才十四周歲,普普更要過兩年,照你這麼說,我們去街上殺人都沒關係呀。” “反正不會坐牢,聽說會進少教所。” 丁浩不解問:“進少教所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不太清楚,反正不會坐牢。進少教所的話,好像也是接受義務教育,到十八周歲就能出來了。” “那就是和我們在孤兒院裡是一樣的咯?” “這我就不知道了,”朱朝陽表情透著一股久違的輕鬆,“不管怎麼樣,總之不會承擔刑事責任。” 普普笑了笑:“看吧,最壞結果無非是到少教所待幾年,你大可以放輕鬆點。” 朱朝陽點點頭,隨即又皺起眉:“不過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雖然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也完蛋了。” 丁浩奇怪問:“為什麼?” “如果我爸知道是我把小婊子推下去的,我就死定了,我進少教所,我媽一個人,一定會很難過的,說不定還會被婊子她們欺負。” “沒事,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丁浩胡亂安慰幾句,又投入了遊戲事業中。 普普也安慰幾句,去給大家煮麵條。 面做好後,丁浩依舊離不開電腦,邊打遊戲邊吃,普普和朱朝陽一起看著電視吃麵,氣氛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正在此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三個人瞬間停住了。已經八點四十了,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朱朝陽咬著牙站起身,一步步緩緩朝媽媽房間走去,普普跟在身旁,丁浩也把遊戲暫停了,轉過身,緊張地看著他們倆。 電話鈴一陣陣急促地響著。朱朝陽注視著話機,拳頭鬆緊了幾回,鼓足勇氣接起來:“餵?” “朝陽,我跟你說,”傳來了媽媽周春紅急切的聲音,又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你爸跟婊子生的那個小孩,今天摔死了,你知道嗎?” “摔……摔死了?”朱朝陽不知如何回應。 “我聽單位付阿姨說的,她兄弟是在朱永平工廠上班的,說那個小孩今天從少年宮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婊子這下哭死了,朱永平也傷心死了,平時他對你不聞不問,現在女兒死了,哭得跟死了爹一樣的。”周春紅說完頓覺不妥,因為朱永平父母還是很喜歡孫子的,這話相當於咒兒子的爺爺了,連忙改口,“呸呸,你爺爺還是好的,就朱永平良心被煤灰迷了,這樣也好,現在他就你一個兒子,總歸會對你好一點的。” “哦。”朱朝陽應了聲。 周春紅聽兒子反應怪怪的,想了想,道:“怎麼了?你那兩個小朋友在家吧?” “在的。” “是不是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我們很好的。” “那怎麼了?”她想了想,道,“你們今天去哪兒玩了沒有?” 朱朝陽想了下,不想欺騙媽媽,便老實地回答:“早上去少年宮玩了,下午在家玩遊戲。” “你們也去少年宮玩了?你們看到她小孩出事了?” “看到了,有個小孩摔下來,我不知道是她,後來我們就走了。” “哦,那你是不是嚇到了?”周春紅對兒子的異樣找到了答案。 “嗯……有一點。” “沒關係沒關係,不要怕,你們三個人晚上住一起呢,男子漢,膽子大一點。” “嗯,我們一起打遊戲。” “好好,你們三個一起我也放心了,我這幾天都回不來,你自己多照顧點。” “會的,媽,放心吧。” 掛完電話,朱朝陽長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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