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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唐槍、冷七、無情共同佈設的騙局

佛醫古墓3 飞天 6642 2018-03-22
走廊盡頭,忽然傳來低低的抽咽聲。 “是無情在哭。”方星的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悒鬱地笑著,“沈先生,還是你自己過去吧,我在此時此地出現,並不合適。” 我不想費力解釋,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起向前走。假如一定要和無情做圖窮匕見式的談判,我們兩個同時在場比較好。 進入方形大廳後,我看到無情的輪椅停在石龕前,她正費力地舉手挪動那些紅白棋子,肩頭一顫一顫地抽泣著。 方星掙脫了我的手,幾步趕到石龕側面。 無情停手,左拳緊握著,指縫間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條。她看看方星,再扭頭看看我,淚珠在睫毛上重重地懸垂著。 “你想到下面去?”方星平靜地問。 “是。”無情的回答簡潔之至,此時她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無聲的哀求,讓我無法把她與奸詐、狡猾、兩面三刀的人物聯繫在一起。

“打開這道地板,下面是很多層台階,你的輪椅無法下去。無情小姐,我們是一起闖入鬼墓的,有什麼問題不妨坦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你說好不好?”方星很沉得住氣,並沒有立即暴露出自己的懷疑想法。 我注意看無情的腳踝,依舊被石膏和繃帶緊緊包裹著。 “我必須要下去,哥哥就在下面,因為……因為……”她舉起左拳,緩緩張開五指,一隻黑色的尖頭甲蟲赫然伏在她的掌心裡,腰間裹著一根一厘米寬的黑色布條。 方星小小地吃了一驚:“埃及黑血蟲?這東西哪裡來的?” 那是一種靠吸食人血生存的硬殼昆蟲,常見於埃及沙漠地區的古墓中,幾乎每一個金字塔里面都能找到它們。成年黑血蟲的體型能夠長大到五厘米左右,頭頂的尖角能夠刺破人的皮膚,然後,隱藏在尖角內部的針管狀口器會伸出來插入人的血管,毫不費力地吸食血漿。

埃及衛生防疫部門將黑血蟲列為重度有害生物,與水蛭、血螞蟥、吸血蛾共稱為“四害”,年年清查剿滅,但卻年年復蘇重來。 總而言之,這種害蟲只在北非出現,才被昆蟲學家冠以“埃及黑血蟲”之名。 “是哥哥放出來給我們通風報信的,布條上寫著'鬼墓第五層、五重鬼樓'的字樣,你們看——”她仔細地取下那根布條,黑血蟲受到驚動,八隻毛茸茸的腳爪緊張地劃動著。它還只是幼蟲,沒有成蟲那般兇猛,否則的話,無情身上的血早就被吸去一半以上了。 我接過布條,上面果然寫著幾個紅色小字,但整根布條都濕漉漉的,好像黑血蟲曾帶著布條行經水路。仔細辨認後,布條上的確是無情說的那幾個字,並且這種暗紅的字蹟有可能是沾著鮮血寫下的。

“唐槍在鬼墓的第五層裡,他寫下'五重鬼樓'這個名字,是不是代表鬼墓的第五層大有乾坤?”我屬於當局者迷,凡事多跟方星探討,才是最明智之舉。 黑血蟲的出現,讓我的注意力暫且離開了連番血案,回到鬼墓的真實地下結構上來。相對於兩三個人的慘死,數千條人命的前途命運,才是更重要的大事。 “唐槍就在附近,進入鬼墓第五層的暗道一定是客觀存在的,並且給我一定的時間,肯定能找到它。”我的掌心托著的是一根輕若無物的布條,但實際上它卻連接著唐槍的性命。或者說所有人的生路,都要靠它來維繫著。 方星用兩根手指掂起布條,凝神看了幾分鐘,才謹慎地開口:“無情小姐,黑血蟲是從哪裡爬出來的?” 無情低聲回答:“我不清楚,當時自己可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被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驚醒。剛剛開門,黑血蟲已經趴在門口。”

這種查無對證的說法,絲毫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反倒是布條上的水漬,已經表明黑血蟲曾長時間浸泡在水里,因為塗在布條上的血漬都被泡得有些模糊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蘭科納的領導下,處理南加將軍的死亡後事,這個方形大廳裡只有我們三個,但氣氛冷凝壓抑之極,彷彿有幾千斤重的擔子狠狠地壓在我肩上。 無情的右手一直死死地抓住輪椅的搖柄,左手小心地握著那隻黑血蟲,因為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我為唐槍有這樣情深意重的妹妹而感到欣慰,越在危急關頭,才越能體現出骨肉同胞的真情。 “沈先生?”她在低聲叫我。 我輕輕走過去,把她的右手從搖柄上挪開,慢慢地包裹在自己掌心裡。 “唐槍縱橫江湖十年,唯一真心佩服的人只有你。他說過,假如自己某一天遇難,能夠救他的,肯定是你,別無他人。所以,這一次,他的命實際就攥在你的手心裡。無論如何,求你一定救他,我願意替你做任何事……”她開始變得語無倫次,緊接著便把臉貼在我的手背上泣不成聲。

她的手那麼涼,指尖如同剛剛在冰水里浸泡過一樣,淚水也是冷的,瞬間便打濕了我的手背。 我輕撫著她凌亂的頭髮,想不出更合適的語言來安慰她。 “鬼墓的第四層裡沒有通向別處的水道,沈先生,還記得我說過的鬼墓附近有暗河的話題嗎?”方星攥緊了那根布條,及時替我解圍。 那個話題只說了一半,其實是一件我們兩人都感興趣的事。 我點點頭,方星若有所思地繼續說下去:“從鬼墓的廢墟平面向下垂降一百八十米,有一條水量非常大的東西向暗河,它的兩個地面出口各延伸進了鬼墓東西的巴雷米綠洲和金葉子綠洲。從軍事地圖上看,鬼墓第四層的地面坐標比廢墟平面低一百四十米,也即是說,真正的暗河在第四層下面約四十米的位置。沈先生,所有數據共同表明,鬼墓的第五層與暗河的位置幾乎重疊,這不是什麼好消息,只怕我們想進入第五層的話,必須得與暗河打交道,就像這隻黑血蟲一樣。”

現代化的軍事行動,一切都是以數據說話的,來不得半點摻假。 唐槍天生具有一流的泅渡本領,而且他很善於利用工具加快自己的盜墓進程。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仍會輕車熟路地借助暗河展開行動。最關鍵的是,他在何種困境中寫下了這張布條?黑血蟲又是從哪個角落裡準確地爬到無情門前的呢? 假如四層的某個角落裡存在一個連通第五層的隱蔽暗洞,那就是一個極大的壞消息了,因為暗河裡的水隨時都會倒灌上來,把所有士兵活活淹死。 “叫蘭科納準備最好的潛泳工具,我們隨時都會用到。”這是我得出的唯一結論。 伊拉克駐軍裝備精良,當然少不了那種工具,這件事很簡單。接下來,就該展開徹底搜查了,追索黎文政的同時,把黑血蟲行經的路線也找出來。

方星點點頭,撥弄棋子,打開了通向第三層的階梯。誠如她剛才所說,無情的輪椅無法下去,只能停在二層上。 她表情冷漠地向著無情:“你看,輪椅無法下去,如果真想救人,就在最短時間內康復,才能跟我們一起下去。” 我不想內訌升級,擠出笑臉好言安慰無情:“你回房間去養傷,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和方小姐就能救唐槍回來。” 無情的情緒平靜下來,拿回屬於自己的布條,單手搖著輪椅走向甬道。哭叫和眼淚產生不了救援的力量,只有盡可能地要求自己保持理智,才是救人的最根本原則。 輪椅進入甬道時,無情忽然回頭,一字一句地對我說:“沈先生,請一定想辦法救他,求求你,求求你救他。”接著,她瑟縮著搖動輪椅,無聲地消失在甬道深處。

那一刻,我感覺她的背影是那麼無助,忍不住想追上去再三安慰她,柔聲叮嚀她保重身體。 “唐槍有這麼好的妹妹,真是他的福氣。”我的這句話,完全是有感而發。 方星驀的冷笑一聲,低頭凝視著那些向下延伸的之字形台階,不動聲色地回應了一句:“夫妻本是同類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不是嗎?” 我以為她是在諷刺我過多地眺望無情的背影,自我解嘲地一笑:“方小姐想得太多了。” 方星抬起頭,臉色平靜如水:“不,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沈先生想得太少了。知道嗎?無情不是唐槍的妹妹,而是唐槍的女人。” 大廳裡的氣氛陡然僵住了,因為方星的話令我有突如其來的驚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階梯深處,隱約傳來士兵們列隊報數的動靜,看來蘭科納正在展開行動。

“你不信?抑或是不服氣?沈先生,請相信一個女孩子的直覺,她如果僅僅是唐槍的妹妹,絕不會在受到黑血蟲傳遞來的血書消息後那樣焦灼,甚至來不及跟咱們商量,就自己驅車到這裡來。看得出,她非常非常關心唐槍,剛才握著那布條時,渾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左手上,恨不得把那隻黑血蟲捏碎。還有,她離去之前,特地把布條要了回去,而不是把它當作物證留在咱們手裡,大概是要回房間去'睹物思人',大哭一場。” 方星列出了自己懷疑無情的理由,似乎非常充分。 “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找到黑血蟲的來路。”我對她的分析不加置辨。 “你很失望?”她還在繼續那個話題,我已經轉身離開石龕,準備回她的房間去。 “沈先生,你有沒有想到,根據目前收集到的情況,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你的好朋友唐槍、冷七也都欺騙了你。他們並沒有把這次探索鬼墓的實情講出來,只是籠統地通知你'唐槍失踪、冷七被追殺',並且那塊刻著字的黑色石頭,很可能也是誘餌的一部分。如果沒有我獲取到麥義的秘密資料,咱們就只會在這里送命,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醒醒吧,看清無情的本質,看透她每一次的作秀——”

方星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舉手攔住我,漆黑的眉冷峻地倒豎起來。 “唐槍、冷七是我的朋友——”我試圖分辯。 她大聲冷笑著打斷我:“江湖人都知道,朋友是用來出賣的。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只存在三種關係,利用、被利用或者相互利用。我一直都在懷疑,唐槍等人以種種理由為餌,真實目的就是把你拖下水,替他們拆解某個難題。” 我推開她的手,忽然覺得無力分辯,自己的腦袋被種種謎團塞得滿滿的,恍若要陡然炸裂一般。 “沈先生,我的話說得夠明白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假如還想做癡情種子、護花使者,那麼咱們從現在起就各奔前程,誰都不過問對方的事。”方星失望之極,嘶聲吼叫起來,霍地抽出手槍。 我冷靜地轉身,盯著那柄銀光閃閃的轉輪手槍。 “噓,不要轉身,繼續吵下去,有敵人來了。”她的表情不變,語氣卻瞬間變得輕柔低微,拇指一挑,手槍的保險栓應聲彈開。兩人之間仍然是心意相通的,我突然轉身,為的也是通知她這一點。 走廊深處,飄然走出來的是懷抱黑貓的少女黑巫師。她的背後,一個恭敬地垂著頭的衛兵手裡捧著一隻黑色的木匣緊緊跟隨。 “喵嗚”一聲,黑貓從她懷裡掙脫,下地之後,奔向石龕前面,不住地嗅來嗅去。 “沈先生,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可以單獨談談嗎?”她落落大方地走到我面前,毫不避諱地牽起我的左手,就像關係密切的男女朋友一樣。 “不行,我和沈先生正在談論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暫時不要打擾我們。”方星冷冷地開口,倒背雙手,巧妙地將手槍遮掩起來。 “哦?聯絡官小姐管得太寬了吧?這件東西對沈先生至關重要,並且我的時間非常有限,必須要在現在跟他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推開幾步,給我們十分鐘時間,怎麼樣?”女巫師的手攥得更緊,弄得我無法抽手。 方星冷笑一聲,後退五步,仰著下巴不再說話。 女巫師從衛兵手裡拎過箱子,打發對方離開,然後蹲下來,把箱子放在地上。 我感覺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殺氣,當那士兵退入甬道時,殺氣也似乎變得不那麼明顯了。 箱子的大小等同於一本時裝雜質,厚度僅有二十厘米,材質不過是尋常的伊拉克山棘木,做工也不見有多精緻。 巫師掀開箱蓋,裡面是一個白麻布打成的毫不起眼的小包。 我並不以為她會交出什麼太珍貴的東西,看著她解開小包,裡面露出一本泛黃的書冊來。 “沈先生,這是海市人留下的東西,要我在將來的某一天還給他。我以鬼羽族的祖先靈魂發過誓,一定會做到自己承諾過的話。現在,我預感到了末日降臨,只能把書冊交給你。在我眼裡,你就是另一個他,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終歸是與他有關的,這本無字天書,應該屬於你。” 巫師鄭重地捧起書冊,起身遞給我。 我略一遲疑,她的臉上立刻露出決絕的慘淡微笑:“沈先生,就當是幫我一個大忙好嗎?鬼羽族的末日即將降臨,單憑我的力量,已經無法完成海市人的重托。你若真的是他,就算物歸原主;你不是他,至少還能帶走這本書,總有一天等他來取,請千萬接受它。” 她抓住我的手腕,幾乎是強迫性地把書放在我掌心裡。 “發生了什麼事?末日降臨是指什麼?”我聽說過鬼羽族的巫術相當靈驗,一直都被伊拉克士兵們虔誠信奉著。 “地下的大洪水倒灌上來,充滿這裡的每一寸空間。然後,荒漠化為綠洲,我們的身心變成滋養土地生長的肥料,慰藉著每一顆被戰爭傷害的心靈。少女們坐在水邊洗衣、唱歌、舞蹈,等待著她們的情郎們從戰場上歸來。那時候,阿拉伯的土地上不再有死神之翼來往翱翔,家家都擁有平靜富足的生活。我在水底,恬然看著這一切,而世間不再有人記得鬼羽族之名。有些人因末日降臨而死,正是另一群人燦然新生的開始——這就是我的預測。” 巫師拿起那隻空箱子,湊近臉前,貪婪地嗅著,臉上露出無限神往的表情。 她所描述的,應該是人類在戰後的廣袤土地上開始新生的美麗場景,其實也是海灣戰爭劫後餘生的倖存者們最渴望的。不過,假如真的發生“洪水倒灌”,我們每一個人都逃不掉。 方星冷哼了一聲,想必她也聽到了巫師的危言聳聽。 “他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海市蜃樓裡的那段生活,至今想起來,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蜜裡,就連夢和呼吸都甜美得無與倫比。可惜,他是有妻子的,心裡容不下其他女人。現在,我就要去找他了,在死亡的黑夜裡飄向他的國度,再見了……” 她緊緊地抱著那箱子,夢囈般地低語著。 從她的那疊畫稿裡,我看到的是一個肯定與自己有關的男人,使用的武器同樣是沈家的飛刀,但我卻從沒見過他。 “你遇見的海市蜃樓在哪裡?有機會能不能帶我去看?”我努力喚起她的注意力。 “你?不,海市人是只屬於我的秘密,外人進不了五重鬼樓,當然也看不到他——”她抬起頭,目光迷離,嘴角浮著幽怨的苦笑。 “海市人在五重鬼樓裡?”我詫異地低聲叫起來,“那麼,五重鬼樓不在這裡嗎?而是在大沙漠裡?” 假如唐槍傳遞出來的布條上寫的字跡是真實的,至少應該說明,所謂的“五重鬼樓”就在鬼墓的第五層裡。那麼,巫師看到的,又是什麼?難道只是一個古怪的幻覺? 全球各地的巫師都是行徑古怪,言辭晦澀的,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一個也不例外。哲人說過,巫師與瘋子只差一線,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五重鬼樓',不是嗎?真正可怖的心魔,就需要五重鬼樓的鎮壓。樓在,心魔不敢妄動,樓塌了,心魔也就破繭而出,無法收拾。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她連續自問,向那隻黑貓招招手,但黑貓抖了抖肥碩的脊梁,沒有回到她身邊來,反而沿著台階一直向下。幾秒鐘後,它的“喵嗚喵嗚”的叫聲已經是在數段台階之下了。 巫師抱著那木箱跟了下去,把我和方星當作透明人一樣,不再理睬。 方星冷笑了一聲:“沈先生,她到底在說什麼?我聽說紅龍的智囊團表面上對鬼羽族的人相當尊重,奉為上賓,但實際上卻只不過是為了換取鬼墓的使用權。數百年來,鬼羽族對鬼墓有絕對的控制權,其中的風水機關、陰陽佈置,都需要巫師親手點檢,然後才能交付外人使用。” 此時,巫師的腳步聲和黑貓的叫聲已經聽不進了,不過走廊裡來去飄蕩的殺氣卻一陣一陣濃烈起來。 “我們準備好潛水器具,不管其他人怎麼行動,你、我、無情一定要擇機進入鬼墓第五層。方小姐,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步數,由不得咱們退縮,我只希望你能共享全部資料,不要隱瞞其中的重要片段。假如唐槍騙了我,或許也是出於某種苦衷,我不會計較的。” 話雖這樣說,我的心裡已然浮起一陣淡淡的苦澀。 “三個人?為什麼不是你我兩個一起走?沈先生,我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上,很肯定地告訴你,唐槍等人的確做了一個很完美的圈套等你鑽。無情的腳不是傷了嗎?她怎麼走,再要你親自背著她?呵呵,那是在陸地上,真正需要潛水的話,你會被她害死的。” 方星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嘆氣,對我的固執己見非常不以為然。 無情是唐槍的妹妹,我必須救她;如果無情是唐槍的女人,我就更應該救她。這件事,絕不會因為別人說什麼而改變。太多的現代人把“利益”放在“義氣”之上,只顧全自己,其它事全部拋開,但我不是他們。 “沈先生,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難道老一輩那些'愚忠、愚義'的壞習慣你也一併遵守?老實說,就算我們兩個聯手,都不一定闖出活路,再帶上無情——” 我及時地出手按住她的肩膀,躲過了走廊暗影裡射出的一支彩羽吹箭。那種殺氣一直都在,並且隨著吹箭的出現逐漸變得洶湧澎湃起來。 吹箭帶毒,而且是越南獵手慣用的從交配期的“紫青蛇”毒牙裡抽取的毒液,只要進入人的血管,七秒鐘之內必死。 “黎文政先生,現身吧?”我向走廊裡叫了一聲。方形大廳寬敞而靜謐,正好適合於高手廝殺,我很想就此見識一下他的蜘蛛刀法。 紅光一閃,一個鮮豔的紅點倏的出現在方星的雙眉之間,像是一顆有意點下的美人多情痣。那是長槍的光學瞄準器,按說以黎文政的身手,根本用不到這種預瞄系統。 方星昂然挺立,仍舊倒背著手,沉靜不動。沒有好的還擊機會,就不如暫且僵持下去,我們都很明白這一點。 “二位不要耍花樣,也不要替伊拉克人出謀劃策。只要你們遵守以上兩點,我會馬上消失,咱們兩不相欠。我殺我的人,你們尋你們的寶藏,也許最好大家還能找到某些共同目標,成為戰火中的好友。同意我的提議,就慢慢地把小刀和手槍放在地上,等我離去後再說。” 果真是黎文政的聲音,但冷酷狂傲的語氣佔了更大的比例,彷彿自己是掌控一切的天神,任何人都要遵從他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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