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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五章難眠的一夜

怨靈 狼小京 3856 2018-03-22
“問題是我們怎麼分工?”朱昔整個人趴在椅子上,側頭看司空琴,“阿琴想幹什麼?找人還是上網查復活者?” “這個……我對電腦不太懂。”司空琴看看歐陽操,又轉開了視線,“我不知道我能幹什麼。看你們的安排吧,我全力幫助你們就是了。” 嘿,阿琴臉紅了。 朱昔無聲地笑起來。 她的老毛病還是沒變,一旦想說什麼難以開口的話,她就會把頭低下去,眼睛看左邊。我看她恐怕是想跟歐陽一組,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吧? “事先說清楚,歐陽,我寧願滿世界跑,也不願意窩在家裡找什麼IP、ID的。”朱昔側著腦袋,仔細觀察司空琴的表情變化,“我看我找人好了。” “也好。”歐陽操對朱昔做出的選擇絲毫不覺得意外,“那我就負責查復活者和降靈網。”

“阿琴留下來幫你。”朱昔脫口而出,“女孩子還是應該在家裡。” “不用吧?我家只有一台電腦,上網作業也只能一個人幹。多留一個人在這裡沒有什麼用處,不如讓阿琴幫你去找人。”歐陽操仔細看了看司空琴的臉色,以便確認她對這種安排是否感到為難,“可以嗎?” “可以。”司空琴點點頭。她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光從左邊轉移到中間來了。 “那就好。”歐陽操無聲地鬆了一口氣。他本想對她說些抱歉的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很清楚司空琴的身體,比一般女孩還要虛弱得多,確實不適合在外面奔波。如果不是現在非常情況,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安排的。 看來阿琴有點失望。如果她想留下來跟歐陽一起,她應該說出來。她不說,歐陽操猴年馬月才能知道她的意思。

朱昔笑著搖搖頭。不過,算了。反正他倆的事情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這麼分工吧。”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歐陽操再次開口,“不過我覺得恐怕挺困難,妹妹已經死了,哥哥一個人離開小鎮之後再也沒有消息。現在仔細想想,當年在小鎮裡上學的那些人好像跟他們兄妹根本沒任何交情,更別提聯繫了。你打算怎麼找?” “簡單,他們父母去世之後,監護人應該變成他們的親戚或者父母的好友了吧?先打聽一下當年監護人現在的所在。不管怎麼說,監護人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點他的下落才是。還有,中學那個什麼訓導主任不是在我們離開的那年退休了,退休之後就搬到城裡去了嗎?記不記得,我們兩個還幫他搬過東西呢。他家地址我還沒忘。他當年對他們這對兄妹可是關懷備至,沒事就叫到訓導處說上兩句。我想他準知道他們兩個的家庭狀況,先上他那裡去問問好了。”

“你知道他的電話?” “不知道,我得到他家去一趟。阿琴,你跟我一起去?” “這個……”司空琴沉吟了一下,“我帶的錢恐怕不夠長途旅行用的。”這倒不是推託之詞,司空琴出來的時候跟家長撒了謊,她現在用的只是她常年積攢下來的零用錢。買來回火車票應該是夠了,住旅館就未必消費得起。 “說什麼,難道我能讓女孩子掏錢?”朱昔笑了笑,“算我請客。我出門的時候正好老爸出去旅遊,我把他的提款卡帶來了。” “提款卡?”司空琴簡直大吃一驚,“你父親的提款卡?” 他會用他父親的提款卡?我記得他好像說過,他從沒有把現在的父親當作真正的家人看待。住在現在這個家裡,始終是把自己當客人的。現在他能偷偷拿父親的錢來用,難道是表示這幾年之內他們父子的關係已經變得和睦了,變得像真正的父子了?真的是這樣嗎?

司空琴確實想問問,但又不敢貿然開口。想來想去,最後也只能說:“這樣好嗎?” “沒事沒事,我以後打工還給他。”朱昔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果然還是沒有變化。 司空琴的眼神暗淡了一些。離開小鎮已經有四年了,這麼長的時間,朱昔還是無法擺脫以前那些生活帶來的暗影。哪怕現在的環境變了,他的性格也變了,可是內心深處的那一塊還是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那麼,我呢?我又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出來? 八月一日,夜晚九點三十。 盥洗室的玻璃上結滿了霧水。熱氣騰騰的空氣裡充滿了人工香精的味道,讓人呼吸不暢。 司空琴和歐陽操的媽媽剛才都已經各自梳洗完畢,去睡覺了。司空琴的梳洗用具因為沒有地方放,所以就堆在梳洗台的一角,顯得有點零亂。

“我說,歐陽,你不覺得特別驚訝嗎?”朱昔一邊擠牙膏一邊跟還在擦頭髮的歐陽操說話,“阿琴的變化真大,你沒感覺到?她變漂亮了,有女人味了。” “也許吧。” “什麼叫做'也許吧'?”朱昔抬腿用膝蓋頂了歐陽操一下,“她的心臟好了吧?” “別推我,幾歲了你?”歐陽操把毛巾扔到準備洗的衣服上面,“可能是好了吧,她胸前掛的小瓶子不見了……對了,這次你們一起出去,小心一點。如果一旦發生什麼比較突然的情況,記得別讓她受驚。” “廢話,我當然知道。”朱昔不再多說什麼,把牙刷塞進嘴裡,開始刷牙。 “現在想想,我好像不應該把阿琴也找來的。她不應該捲進這種事情裡。” “你要是不找她,她一個人呆著會更難受。”朱昔抬起頭來,從鏡子裡看著歐陽操,“餵,你到底懂不懂阿琴的想法?”

“你刷牙的時候不要說話。”歐陽操拿起朱昔的毛巾,扔到他仍在滴水的頭髮上,“我知道阿琴不喜歡別人可憐她,也不喜歡別人把她當累贅。但想法歸想法,現實歸現實。我很擔心她到底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次難關。” “沒關係的,我們又不是回去小鎮。”朱昔把牙刷拿出來,“不過是去找找以前學校的主任,可能還會見到同學之類的人。這些傢伙又不會怎麼嚇唬她,應該沒有問題。更何況還有我跟著她呢。” “這些人是不會對她怎麼樣,可是'他'呢?” 朱昔吐掉漱口水,轉頭看著歐陽操。 “你說的,他暫時不會動我們。” “我只是認為我們暫時不會出生命危險。但……想要馬跑的時候總要用馬刺或皮鞭。”歐陽操拉開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餵,等等!”朱昔扔下盥洗用具,幾步追了上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只是猜測。”歐陽操穿過客廳,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拉開門,“你說過,你找了兩個朋友參加降靈會?” “是啊。”朱昔跟著他走進去,順手把門關上,“那又怎麼樣?” “其中一個已經出事了,另外一個呢?” “這……”朱昔語塞了。臥室昏黃色的燈光下,他看到自己的手機就放在歐陽操的電腦桌上。外屏幕是銀灰色的,沒有任何曾經來電的提示。這個時候他才想到,他已經三天沒有跟林靈聯絡一個字了。從他們認識以來,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林靈是知道他的號碼的,發現他不在家之後,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 “他知道你的號碼,卻沒打電話給你,對吧?”歐陽操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已經看破了他的心思。

“你……你別這麼說好不好?”朱昔想笑笑,但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笑不出來,“你是想說,現在他也出事了?” “我不知道,只是在胡猜。”歐陽操帶點安慰意思地說,“我們現在是'他'想要奴役的馬,為了讓我們能跑向他所想的目的地,他可會用各種方式來鞭策我們,讓我們知道恐怖就在身邊,免得我們偷懶。或者,他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結局,根本就是在讓我們瞎跑。” “這比喻真讓人討厭。”朱昔乾笑了兩下,開始用毛巾擦頭。從毛巾搖擺的縫隙中,他把目光投向電腦桌上,那安靜躺著的手機。 揚河剛剛才出事,林靈現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作為好朋友,我竟然好幾天沒有打電話給他,問問他現在的情況,難道林靈他就不覺得奇怪?莫非他真的出事了?不然沒有理由不跟我聯絡……猜來猜去一點用都沒有,我是不是應該主動打個電話過去?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唸書吧?

朱昔把毛巾從半乾的頭髮上取下來。 打電話……算了,還是別打電話了。萬一真的沒人接電話怎麼辦?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沒關係,我現在不想听見任何人出事的消息。 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歐陽操很敏感的察覺到了朱昔表情的變化,也看到了他注視手機的視線。 他現在一定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朋友。早知道這樣,剛才不應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我看還是早點轉移話題比較好。 “我們家只有一間空房,咱倆只好睡一張床了。”歐陽操繞到床的另一面,打開床頭燈,“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我,還有阿琴三個人在學校裡睡覺的事情了?” “當然記得,那天差點沒讓阿琴給嚇得魂飛魄散。”朱昔一屁股坐到床上,雖然盡量克制,但他笑的聲音還是有點太大了,“半夜我們出去上個廁所,回來就听到她一人在教室裡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我還以為她遇見鬼了。”

“阿琴害怕晚上一個人呆著。”歐陽操也笑起來,“現在看來她這個毛病也已經好了。才四年而已,我們都變了不少。” “可我覺得你好像變化不大。”朱昔仰天躺下,兩手一伸,一個人幾乎把整張床都佔滿了,“還有你媽媽,簡直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又年輕又漂亮。那個男人後來再沒有來糾纏你媽媽嗎?” “你是說我父親?”歐陽操把頂燈關上,在床邊坐下來,“沒有。他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見他,也害怕讓我媽媽再見到他。我怕她又像許多年前一樣,見到他就發傻。” “我說你沒變化,沒想到你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朱昔躺在床上笑了笑,“這話好像是你小時候就說的吧?你難道想獨占你媽媽一輩子?” “不行嗎?”歐陽操淡淡地說,“誰能保證保護她一輩子,決不背叛她,決不傷害她?只有我。” “餵。”朱昔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看著歐陽操穿著睡衣的後背。他感覺到歐陽操話語中好像有些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找不准究竟是哪兒不正常。 “我媽媽一生受傷已經不少了。”歐陽操回頭,示意朱昔往旁邊一點,給他讓出睡覺的地方來,“我必須呆在她身邊,好好看著她。決不會讓她輕易為任何人付出任何東西,也決不能輕易把她交給任何人。不論是我父親還是別的男人。” “歐陽……”朱昔看著歐陽操的臉。他的瞳孔在床頭燈的昏暗光線下顯得深不可測,平和之中隱藏著一層冰冷的神色。 “我你看最好還是早點睡。”歐陽操把手伸向床頭燈的開關,“明天一大早就要坐火車,如果你起不來,那你就等著倒霉吧。”燈滅了,歐陽操的瞳孔和那冰冷的神情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餵,歐陽,你是當真的,對嗎?”朱昔面對黑暗,小聲發問。 歐陽操沒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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