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恐怖無距離·傳達室的保安

第3章 第3章

三座樓上還有3家的窗戶裡有亮光,一家是B樓202室小張家的,他一準又在通宵玩電腦。 還有A樓的908,這家燈亮也正常,住個女的叫佘花花,每天晚上它的主人都遲睡,但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她家門口巡夜。 還有一家就是C樓406的童童家,這就很不正常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兒,這麼晚了還亮燈幹嗎? 想起白天童童媽說的那些話,和剛才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黑影,我呆呆地在草地上站了一會兒。 初春的夜,有些冷。 我把電筒調得更亮,向C樓走去。 C樓自從林小雨失踪後,搬走的人最多,除了電梯還能正常上下,樓梯間的燈早就被供電局停了。 406的童童家樓層不高,我沒乘電梯,沿著樓梯往上爬,畢竟有點年紀了,剛到2樓就有點喘,扶住樓梯扶手想靠著歇一會兒,突然感覺左手扶著的扶手在輕輕震動。

我收回左手,在褲腿上搓了搓,再次靠上扶手。 沒錯,樓梯扶手確實在震動,雖然很輕微,但是在持續震動。 這說明樓上,雖然不知道是幾樓。但有人在樓梯間走動。 我看看手錶,凌晨三點了。 這座樓除了童童一家,還有就是807有個男人住。但那個男人一個月才回來一兩天,我最近都沒見他。 我抬頭往上看去,黑黑的樓道就像一張長長的大嘴,冷幽幽的等著我鑽進去。 手裡的電筒,只能照亮我腳下的這層樓角,更多的黑暗中,誰知道有些什麼。 是什麼人,在凌晨三點的時候,走在空曠黑暗的樓道裡? 電筒光是直的,而樓道卻是蜿蜒曲上,我無法照到三樓以上,而當我爬到四樓的時候,扶手已經不再震動。 我關掉電筒,站在童童家門外,將耳朵貼在門上想听聽裡面的動靜。

當,不小心電筒碰到了防盜門,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轉身就想下樓。 畢竟這麼晚站在人家門口也不是一件好解釋的事情。 剛掉頭走出幾步,身後吱呀一聲,門開了。燈光透過打開的大門衝出來,把我的身體印出一個長長的影子留在對面的牆上。 我只好轉過身來,看見童童抱著玩具熊站在門口,身後站著童童媽,面色蒼白,母女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們也不說話,大家就這麼僵持著。 我舔舔嘴唇,決定打破僵局:童童媽,我在底下…… 我沒說完,童童媽伸出手來,啪地拉上了房門。 瞬間我清楚地看到那隻伸出來的手上紮滿了繡花針。 我沒勇氣再去敲門,慌亂地想離開這裡,幾乎是小跑著到電梯前按下按鍵。

電梯上顯示的是3樓,不管我怎麼按,它都停在三樓不動。 我忽然明白了:電梯裡有人,那個人固執地停在三樓。 三樓有什麼?有林小雨的家。 我已經按過兩次按鍵了,依然不見電梯門開,忽然想到,現在如果我奔到三樓,正好能捉住在電梯裡出來的人。 可是當我跑到三樓,電梯大開著,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他走了,就在我下一層樓的短短時間。 我正要走進電梯,突然306的房間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難道電梯裡的人進了306?自從林小雨失踪後,她家的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誰會在裡面? 作為一個保安,我不得不查,畢竟要是鑽個流浪漢什麼的進來,出了事會砸了我的飯碗的。 我沒進電梯,走到306前拼命往貓眼裡瞧。

貓眼里當然是一片死黑,什麼都看不到。 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明知道什麼都看不到,還要拼命看。 看了半天,裡面也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 我想了想,曲起指頭輕輕地敲了敲門。 依然沒有動靜。 也許有什麼野貓野狗的從窗台翻進去了吧,我回到電梯前,按下了開門鍵。 一絲光亮從電梯緩緩打開的門中爬了出來,我眼角正好瞄見樓道里天花頂上有個黑影溜溜地閃了出去。 還是那個蜥蜴一樣的影子,我定睛去看,還是什麼也沒有。 我想了想,快速地進電梯下了樓,衝出樓道才長舒一口氣。 黑夜如此漫長,但終於太陽還是會出來的。 早班的時候我有些犯困,打盹中忽然想到:昨夜要是我趴在306門口望貓眼裡看的時候,裡面也有什麼東西趴門後往外面看,那我看到的也會是一片死黑。

小張一早就來問我:陳老爹,聽說你以前炒過股?賺了多少? 我看看他:要賺了我還在這看門嗎?他訕訕一笑:那你想過沒想過要繼續炒下去? 我嘀咕說:不要看小區的瑣事啊,照應這裡哪有時間去證券所? 小張精神一振:你可以買個電腦麼。我幫你從我房間闢根網線過來,你可以坐傳達室炒啊。 我想了想:你小子是不是要賣電腦?他嘿嘿一笑:我朋友正好有台二手電腦,便宜,只要一千五,保證能炒股。 他看我沒說話,又說:你和居委會說說,我幫你在每家樓口裝個無線監視,先試一個月,有用再給錢。 他壓低聲音:我免費給你那台電腦做回扣。 我沒吱聲,心裡想著那台電腦,回他:過幾天吧。他就站起來要走,出門回頭問:老爹你現在還有幾支股在手裡?

我想了想:有五支呢,壓著。他嘿嘿一笑:那不炒多可惜啊,漲了你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他就走了,出門正好遇見A樓908的佘花花騎著電瓶車,拎個大包進來,他就盯著佘花花的E罩杯吹了聲口哨。 佘花花朝他白了一眼:死樣。停車扭頭對我說:陳大爺,有沒有我的信哪? 我連忙低下頭,不敢看她火辣辣的眼光,連連搖頭:沒見著,沒見著。 她哦了一聲,跨腳就要上車,突然又停了下來,對我一笑:陳大爺,我家廚房下水的陰溝道老不通,你能不能上來幫我看看? 我恨不能把頭埋褲襠去:我有家政公司的號碼。待會幫你打,幫你打。 佘花花又一笑,走了。 小張立刻湊過來:哎。老爹。老爹,有戲哎,人家要你去通陰溝道,通陰道哎。你這老牛要有嫩草吃啦。

我拿起桌上一份報紙就敲了他的頭:沒個正經,連你大爺都敢調戲。 小張淫笑著走了,我看著佘花花的背影,擦了擦頭上的汗,心想:小張個兔崽子要是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沒準腿都嚇軟了。 每隔一陣夜裡,總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去佘花花家找她,但我只看見他們進去,沒見一個人出來過。 一直沒有出來。 人活到我這年紀,已經懂得女人的事情最好別摻合,尤其是漂亮女人的事情。 有那點愛心,不如關心關心下一代:比如現在在我門口哭著的童童。 雖然弄不清楚她們母女是怎麼回事,我還是趕緊把她拽進傳達室:童童,哭什麼呢? 她哭著伸出小手:陳爺爺,我痛,我媽媽又用針扎我。 我帶上老花鏡一看,怒火頓時升了起來:童童的食指上口,指甲縫裡只露出一個最小號的針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女人瘋了,一準瘋了!我拿出針線盒,摸出最細的棉線穿過針鼻,打了個短結,掉過頭不敢看童童的手,輕輕地拽了下。 童童沒叫。我掉頭看看,她頭上滲出汗珠,臉色蒼白地看著我,牙齒咬著嘴唇。 我一咬牙提著線使勁把針拔了出來。 孩子痛哭了起來,我的心跟刀絞似的,也跟著想掉眼淚。 這個天殺的女人,豬再聽你的鬼話!我拽起童童的手:走,童童,不上學了,跟我找你媽算賬去。 童童驚恐地往後退:我不去,我不敢去,那不是我媽媽,她,她是個妖怪。 我的心寒了一下,倒不是害怕,而是不久前才聽童童媽這麼說過自己的女兒。 童童哭著說:她每天半夜起來,用針扎完自己就扎我,邊扎邊罵我爸,說他帶給她那麼多傷痛,報復不了他,就要我記住,爸爸是怎麼傷害她的。

她就拿針扎我,邊扎邊問我記住沒有,記住沒有。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童童媽關門的手,手上紮的跟牛毛似的針,都怨我,我早聽孩子說過,卻被童童媽的鬼話騙了。 我問童童:那個熊寶寶是誰給你買的?她老實地回答:媽媽給我買的,她發脾氣的時候就會把小熊腦袋撕下來,不發脾氣了又一針針地把它縫上去,我喜歡小熊,總想自己縫,她就發了瘋的打我,用針扎我,說我想縫住她的嘴,不想听她說我爸的壞話。 夠了!我終於知道了:這個女人,童童這可憐的孩子的媽媽,已經瘋了。 我低聲對童童:童童你膽子大不大? 童童懂事地點了點頭。 我把穿了線的針線頭剪短,遞給童童:童童你現在繼續去上學,要是你媽發現你手上的針沒了,你就說自己拔了,知道不?

童童把針別在書包裡,抽泣著說:可我不敢回去啊!晚上她又要紮我。 我低聲對童童說:陳爺爺晚上一定去救你,你放心,我會勸你媽媽不再扎你罵你的。 童童伸出小指頭:那爺爺你和我拉勾。 拉完勾,童童背起書包高興地蹦跳著去上學了,我到看不見童童的時候,拿起了電話。 我打給了居委會的片警。 天又黑了,今天夜裡要去童童家的,不再是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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