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恐怖無距離·傳達室的保安
恐怖無距離·傳達室的保安

恐怖無距離·傳達室的保安

姻合

  • 驚悚懸疑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197453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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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人活著有好有壞,有富有窮,但死了都一樣。 我們都躺在一個小盒子裡。 所以如果說真的要選出一個大公無私的人物:我推舉死神。 我和死神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我12歲的時候。那是春節前的一個晚上,我在鄉下邊剝雞蛋邊和爺爺一起烤火,爺爺就在我旁邊坐著,頭一點一點地昏昏欲睡。 突然我感覺到一種說不明白道不清楚的情感,或者磁場,或者電流,反正不知道是什麼,但很黑暗,很絕望,瞬間穿越了我的身體。 片刻後我感覺到房間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的呼吸。 我試圖把爺爺閉上的眼睛睜開,我去摸他的臉,用手幫他暖和,但他的身體就像要熄滅的火堆一樣漸漸變冷。 他死了。 多年以後我知道是死神從我身邊帶走了他,就像它遲早要帶走我一樣。

那一年,我在北京泉龍小區做小區裡唯一的保安, 這可能是整個北京最破的小區了,也可能是最小最偏的小區了。 裡面一共只有三座樓,每座樓12層,樓樓住的人都不滿,每天夜裡每座樓裡有一台老掉牙的電梯吱呀上下。 說是保安,其實我也只是一個看傳達室的而已。 對於一個五十好幾的殘廢老男人除了做這個還能做什麼? 經常來我這傳達室串門的是租B樓202室的小張,長得跟山寨版周杰倫似的,三流建築學校畢業,學得裝潢專業,畢業後又不肯吃苦去單位工地基層,天天貓在屋裡玩電腦,一混無業好幾年。 據他自己說他電腦水平很好,好得總是在我這個老頭子麵前吹噓什麼遊戲,什麼軟件,像只忘記時辰不斷打鳴的小公雞。 但我還是歡迎他來的,否則我只能坐在傳達室裡觀察出入的居民解悶。

他有時候會熱心地推薦我使用他朋友代理的攝像監控系統來監視小區,我搖頭說這個你得找上面。 他總是詭秘地一笑:陳老爹,用過你就知道這種樂趣了。我說好吧,那你先裝一個給我試試。 他就不再提了。 其實我真的應該讓他在樓道裡裝上這玩意,那樣我就能知道C樓306室林家失踪的女孩哪裡去了。 還是2000年,4月3日的一個傍晚,林家6歲的林小雨提著一個垃圾袋下樓去丟垃圾,從此就沒有回家。 林的父母哭得死去活來,在警方介入的一個月後,這件案子最終宣佈為懸案。 懸案的意思,就是說從此林小雨這個名字,將不再代表一個6歲的可愛女孩,而是成為警察局裡一堆厚厚的檔案裡的一個符號。 但在父母的心中,林小雨永遠是曾經帶給他們快樂的心肝寶貝,只是現在成為他們心中不可觸摸的傷痛。

並不是警察不賣力,確實是這個女孩消失得太離奇了。 首先我在門口絕對沒見她出去。 當時在院子裡的人也異口同聲地證明絕對沒有看到小雨走出樓道。 警察發現的證據也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翻遍了小區的垃圾箱,也沒有找到小雨當時帶下樓的那包垃圾。 就是說:在4月3日18:00林小雨出門到18:10她父母開始尋找的這段時間裡,一個六歲的女孩居然就這樣在樓道裡失踪了。 在轟轟烈烈的搜索活動結束後,父母選擇了放棄,他們不得不離開這座讓他們不停回憶起女兒的房子,在搬家公司收拾好一切東西,所有的人都下樓以後,林母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自己曾經居住過的房子最後一眼。 最詭異的事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林母尖叫一聲,指著窗台說不出話來,頭一歪,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後,不顧一切地要衝回房子裡去,誰也拉不住,她聲稱剛才很清楚地看到林小雨的臉貼在窗戶上悲哀地註視著她,嘴唇蠕動著像急切地要和她說些什麼。 大家又跟她衝了回去,但室內空空的哪有什麼女孩子的存在。只看到林母喃喃地到處摸著,看著,嘴裡喊著:女兒,女兒,我知道你在的,你出來啊…… 原來,她瘋了。 當林家一家搬走以後,晚上,對門的王家妻子夜裡哭了起來,丈夫問她為什麼哭,她含淚說:多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我想起林嫂那樣我就難過得不行。 丈夫愣愣的沒有說話。 不久,丈夫突然問妻子:下午林嫂叫的時候,你看見了什麼沒有? 妻子搖了搖頭。 丈夫打了個寒噤:我看到了,小雨真的就趴在窗台上,臉色白得根本不像個活人,像,像個幽靈!

突然門外傳來了小孩子似有似無的哭聲。 妻子尖叫一聲!丈夫臉色更加蒼白。 夫妻倆一夜就在這樣的驚恐中度過。 次日王家也搬走了,然後陸續有人搬出小區。 恐慌繼續在傳播,再然後附近幾座樓房的住戶也逃離了。 他們走的時候都悄悄告訴了我他們搬走的原因,每一座樓裡,大家都看到了不干淨的東西。 往日里就冷清的小區越發淒冷,漸漸院子裡開始長起草來。 草長高了躲在草里的流浪動物也多了起來。夜裡總有黑影在小區裡拱來拱去。 剩下的居民們已經是個位數了,他們和我一樣,不是不想走,而是沒有地方可去。 北京是個大城市,但能讓我們立足的,只有身下這幾十個平方。 林小雨的失踪,使我特別注意小區院子裡剩下的小孩行踪。

其中一個是13歲上初一的童童,她和林小雨是一座樓上的。 女孩很懂事,很講禮貌,和她那個離異寡居的媽媽截然不同。 那個女人,身材矮胖,脾氣暴躁,天天拉了一張苦瓜臉,醜得就是上帝看見她也要哭泣。 我常常聽見夜深的時候她開始打孩子,邊打邊罵,大意是孩子怎麼不聽話,怎麼和拋棄她的丈夫是一個德行,然後孩子哭她也哭,攪得樓上樓下都睡不好。 我那時候站在她家門外,幾次想推門進去勸勸都忍住了:人家一座樓裡的不勸,我說了乾什麼? 對吧? 我能做的就是每次童童放學的時候都喊她進來給她幾塊糖,她會很禮貌地說:謝謝爺爺。 就高興地拿著糖走了。 很久以後我在一次清潔中發現了她扔在垃圾堆裡的糖。 都是我送的,一塊也沒吃。

我那時候才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但那已經是在事情發生很久以後了。 孩子並不總是像我們想的那麼單純,尤其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這天下午我又拿了幾顆糖給童童,然後想用針縫不小心撕裂的袖子。五十四歲了眼睛畢竟有點老花,就想讓童童幫我穿下線。 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彎腰拿針走向童童的時候,她的臉忽然變得發青,睜圓了眼睛看我一步步地走近,猛然怪叫起來。 我沒緩過神來,把手裡的針又遞上前一點,不想她一把搶過針,死死地朝我眼睛扎來。 我連忙直身閃開,險險沒扎到眼睛,扎在了右臉頰上,痛得我只叫喚,連忙後退幾步,童童尖叫著追了過來,拿針沒頭沒腦地在我腿上狠扎。 我立刻把她推倒在地,但她飛快爬起來拿針又對我紮來,我抱起傳達室床上的被子才把她和我隔離開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童童咬牙切齒地瞪著我,還拿著針在拼命地望前衝,一抬頭正好看到童童媽媽鼓著一雙金魚般的眼睛站在門口,盯著傳達室發生的事情。 我連忙大喊:童嫂,童嫂,快看看你家童童怎麼了?快快,拉住她,拉住她啊。 童嫂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搶過來就扇了童童幾個耳光。 童童被打後忽然停止了舉動,茫然地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媽媽,垂首低頭走出了傳達室。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兩條腿痛癢得不行,一下子坐在了床上,低頭一看褲管上都滲出血斑來。 我苦笑著對童嫂說:這算什麼事啊? 我以為她要向我道歉,沒想到這個女人壓低了嗓門,很快地對我說:別惹她,她是個小妖怪。 然後她就走了。

我在窗戶上看著母女倆隔著一前一後很大的距離往家走去,半天沒有說話。 從那以後我遠遠地見童童放學就趕緊把傳達室的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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