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第50章 第十章顧傾城走了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飞天 6520 2018-03-22
顧傾城仔細地檢視古琴,終於放下心來。 門外的寒氣傳進來,漸漸把屋裡的潮濕氣沖散。 我注意到她手裡一直握著電話,猜到以她的效率,必定已經聯絡了前來接應的車子。總之,顧傾城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不錯,間接沖淡了乃兄的市儈氣,顧知今有這麼好的妹妹,真的該感謝上天的厚賜。 “二十歲的外表,三十歲的沉穩,四十歲的行事作風”——這就是我對顧傾城的印象。 “風先生,車子十分鐘後到,札幌那邊的機票也已經訂好,咱們就此別過?”她雙手托起古琴,連分別時的握手也免了。 看著她小心翼翼走出門口的樣子,手裡捧著的似乎是世上最珍貴的玉器,我不禁黯然地想到:“以靈魂形式存在的藤迦,無力左右自己的命運,她是不是會每一日都陷在悲哀裡?”短暫的解脫之後,她再度蝸牛一般進入被禁錮的輪迴,肯定是件悲慘無比的事。

跟她相比,普通人能在一百年的生命裡,經曆日日不同、多姿多彩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也就到了厭倦生命的地步,恰到好處地撒手塵寰,不能不說是另一種“幸運”。 吸煙的狙擊手重新藏進了黑暗裡,但西北的瞭望塔上,竟然有人在低聲唱歌,自己的位置更是暴露無遺。 顧傾城環顧瞭望塔的位置,悠然淺笑:“美國專家的絕頂火力配備,加上中國高手一盤散沙一般的防守方式,簡直就是街頭小販們做的'中式漢堡',不倫不類,味道槽糕到極點,對不對風先生?” 不知王江南、霍克是出於什麼目的,似乎這種鬆鬆垮垮的防御狀態做得有點誇張過度,簡直是拿神槍會兄弟的命在開玩笑。我已經開始考慮在拆解別墅的過程中,要不要把暴露在高處的狙擊手全部撤掉,連瞭望塔也拆除。

木碗舟山一帶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物,呈一馬平川之勢,狙擊手在高處能俯瞰全景,是優勢也是劣勢,因為敵人也能夠將他們納入狙擊鏡內,雙方的處境幾乎對等,剩下的就是靠運氣與個人反應能力了。 “風先生,或許是我太少見多怪了,竟然沒看懂這個'九頭鳥掙命局'的意義到底在何處。中國古典玄學博大精深,可否能指點一二?”她向主樓的兩翼來回看了幾遍,連連搖頭。豈止是她,連先前跟隨渡邊城同來的日本獵命師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棟佈局荒謬的大房子,幾乎令每一個看到它的聰明人都感到大惑不解。 我避開這個話題“死結”,取出那種支票來,在她眼前亮了一下,然後“嗤啦”一聲撕成兩半。顧傾城愣了,將古琴向懷裡收了收,弓起身子,如同一隻被驚動了的靈貓,摩拳擦掌,時刻準備與敵人展開搏鬥。

“嗤啦、嗤啦”連續兩聲,支票變成四片、八片,直到在我手裡成為一把不起任何作用的碎紙屑。 “風先生,你幹什麼?不會是想違約吧?”她的反應的確很快,立刻目光向四面瞭望塔上掃去,同時左臂擎住古琴,右腕一垂,五指分開,插入了胸前皮包的夾層裡。百忙之中,還向腕錶看了一眼,應該是在計算著援兵到達的時間。 從她一秒鐘內做出的全部反應動作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超一流的江湖高手。右手發動攻擊時,應該是類似於飛針、飛鏢的一發四支的暗器,否則也不至於要叉開五指。 “琴我要定了,加價隨你——”她臉上仍有笑容,不過是漠然的冷笑。 大門外的公路盡頭,有兩道車燈光芒閃出來,速度極快,只是幾秒鐘內便聽到了清晰的引擎轟鳴聲。

“黑吃黑是古董行里最司空見慣的事,風先生喜歡玩這手,我也有興趣奉陪——” “嘩、嘩嘩”三聲,一樓的房間有三道門同時拉開,三個門口,分別站得是蕭可冷與小燕、王江南與小來、大亨與關寶鈴。六個人一出現,顧傾城更是如臨大敵,眼角向南斜瞟著,隨時準備逃走。 小來反應極快,瞬間便拔槍在手,子彈上膛,平舉著指向顧傾城的側面。 本來風平浪靜的別墅裡,一下子轉換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幾乎就在小來拔槍的那一剎那,四座瞭望塔上“唰”的亮起了強力探照燈,光柱劈碎黑暗,直射在顧傾城身上。可以想像,燈柱後面,隨之而來的將是狙擊步槍的烏黑槍口。 看似鬆垮散漫的防衛狀態,實際只是一種表面假像,偽裝給敵人看的。

顧傾城一聲冷笑,索性大大方方地轉身向著大門外。那輛疾馳過來的車子距離大門還有五十步,一陣急促的警鈴聲響起來,一道閃亮的鋼柵門迅速封住門口。黑暗中,不知有幾十隻槍口一起對準了那輛被逼得緊急剎車的車子,特別在主樓頂上,突然架起的五支威猛的重機槍,一致發出子彈帶清脆碰撞的叮噹聲。 這是一次天衣無縫的狙擊演練,顧傾城無意中成了觸動八卦陣的小白鼠。她仰面看著主樓上的機槍手,無奈地長嘆:“風先生,你贏了。” 美國反恐專家絕非浪得虛名,否則五角大樓方面,每天高薪養著他們,豈不成了世界上的第一號冤大頭?很顯然,王江南對神槍會的這種快速應急狀況非常滿意,帶頭拍了十幾下巴掌,可惜無人響應。 眾所周知,之所以能形成良好的防禦陣勢,全都是大亨的面子。在楓割寺門前對峙的時候,王江南的臉面早就被大亨踩在腳下,一萬年不得翻身了,這時候做出這種動作,明顯有諂媚的意思。

我把碎紙屑丟進身邊的果皮箱裡,坦然地笑著:“顧小姐,你誤會了。古琴可以送你,錢卻一分不收,請把手拿出來,不戴鹿皮手套發射暗器,很容易傷到自己手指的。” 從她發射暗器前的準備動作,我能料想到暗器的體積必定非常小巧而且鋒利,能取代槍械,給人以致命的打擊。 很多前輩們都說過,闖蕩江湖,最不能隨便招惹的是病夫、女人、小孩這三種人。他們正是因為自己表面的弱小,才會更勤奮地練功甚至不惜採用淬有劇毒的暗器,務求對敵人一擊必殺。 顧傾城愣了:“什麼?什麼……” 在感覺到藤迦的靈魂存在之前,我只是一味地單純想把古琴運出日本,不讓中國的寶貝落在皇室手裡,卻不會無償贈給任何機構。知道藤迦的靈魂被禁錮琴中以後,我更關心琴的最終主人是誰,期望它不會落到粗鄙不堪的庸夫手裡,所以寧願分文不取地送給顧傾城,正是古人“紅粉送佳人,寶劍贈壯士”的豪邁原則。

我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其他人都沒法理解,更讓顧傾城驚訝。 “支票已經撕了,顧小姐,現在你可以帶古琴上路,預祝你一路平安。”我向滿臉迷惑的蕭可冷做了個手勢,她雖然滿臉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地揮手示意,讓瞭望塔上的人按動遙控開關,打開鋼柵門。 外面的車子駛進來,仍舊是我們遇到過的那輛計程車,車號的後四位是“零一九一”。 大亨不滿地“哼”了一聲:“風,你對顧小姐倒是夠大方的——”不管他出於什麼用意,要留住古琴,在我的拱手相送下,已經沒辦法再插手進來。 顧傾城慢慢抽回了自己的右手,重新抱緊古琴,仍然半信半疑:“真的?這樣的結局的確是我從沒想到的。風先生,或許你應該重新考慮考慮,支票撕了不要緊,你隨時可以給我電話,咱們的約定依然有效……”

八百萬英鎊,是一個令港島的中低收入人群可望而不可及的龐大數字,她絕不會相信我能說放棄便放棄了。 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白色棒球帽的年輕司機打開了車門,顧傾城夢遊一樣邁步上了車,一直緊緊抱著古琴。一想到藤迦的靈魂即將嵌在琴裡,被一無所知的顧傾城抱走,我心裡忽然有種難以抑制的悲涼。從認識她到十分鐘前她的靈魂再現,只是幾個月間發生的,她變了那麼多,身份更是一變再變,直到大徹大悟,靈魂脫離肉體而去。 “未來會怎麼樣?我還能見到她嗎?”說不清這個“她”是指顧傾城還是藤迦,總之腦子裡縈繞著這種揮不去的傷感。 自始自終,關寶鈴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定定地站在大亨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婷婷玉立著。 顧傾城關上車門,試探著問:“風先生,那我告辭了?”

我揮手告別,計程車立刻掉頭,引擎轟鳴著衝出大門。顧傾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應該能滿意而歸了。接下來,我得解決屬於自己的問題了,向尋福園大膽開刀。 時間靠近半夜,風寒霜重,扭頭走向大廳時,我又一次看到了關寶鈴脖子下的齒痕,不知不覺又多了一枚,清晰如刀鑿斧刻。 沒有人開口發表看法,更沒有人問,我能覺察出蕭可冷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困惑而疏遠。或者在她心裡,我撕掉支票只是為了取悅於顧傾城,是男人見了漂亮女孩子的表白天性,就像孔雀求偶時展開自己的漂亮尾巴一樣。 並不是任何富人都有勇氣撕掉一張八百萬英鎊的支票的,大亨也未必有這種氣量。他們都不明白,古琴是因為融入了藤迦的靈魂而突然身價倍增,賣掉它換錢,就等於是賣掉藤迦,這一點在我心裡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進了大廳,外面的人根本沒有尾隨進來的意思,只站在原地默默看著,院裡的氣氛突然出現了冷場。我反手關上門,把所有質疑的目光都隔在外面。 大廳裡驟然安靜下來,壁爐裡的火燃到了末尾,偶爾有火星迸射出來。 我仰面看著屋頂的水晶吊燈,一步步走向壁爐前,伸手撫摸著壁爐上方的青銅人像。自從進入尋福園,事情的曲折變化一如長篇電視劇的快速重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直翻翻滾滾地走到現在。 沒有任何水泡聲,一切奇奇怪怪的事都隨楓割寺那邊的戰鬥、死亡消失了。想起我曾為了莫名其妙的聲音,半夜移動沙發,把大廳弄了個亂七八糟的,不禁自嘲地一笑:“不都是為了關寶鈴嗎?如果沒有她的深夜來訪,又怎麼會發生那麼多故事?” 無論如何,想到她的時候,心裡湧起的只有銘心蝕骨的甜蜜。 我信步走向洗手間,她的神秘消失已經成了沒人記起的過去式,自己經歷的再怎麼驚心動魄的事,於別人來說,都只是漫畫書上的匆匆翻頁,過去了就是陳年的黃曆,不值得再度翻看。 洗手間里幹乾淨淨,牆上的青銅鏡、鏡前的梳妝台,都被擦得錚亮。信子可能碰過某種空氣清新劑,因為到處都能聞見茉莉花的淡淡清香。 我在洗手間門口停了停,看著對面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有些亂,眼睛浮腫,裡面穿的襯衣也皺巴巴的,根本毫無風度可言。男人跟女人一樣,不打扮、不化妝、不換衣服,就怎麼看怎麼像街頭邋邋遢遢的流浪漢。 “叮零零——”沙發邊的電話響起來。 我收回思緒,走到大廳裡去接電話,沒料到竟然是蘇倫的聲音。 “風哥哥,我這邊所有的設備都已齊備,正在下一場雨夾雪,空氣太冷,預計正式進入'蘭谷'要在一周之後,你那邊怎麼樣?”她好像是感冒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只說了短短的幾句,跟著就是兩個響亮的噴嚏。 我舒舒服服地將雙腿搭在茶几上,身子後仰,半躺在沙發上。即使沒有她的電話進來,我兩天內也得找她,商量拆解尋福園的問題。不管這棟房子算是大哥楊天的或是手術刀的,我都必須跟她商量過,才能動它一磚一瓦,這是最起碼的做人禮貌。 中國的西南邊陲氣候條件非常惡劣,除了當地零零落落的原住民,還會有犯了各種各樣的罪之後,捲鋪蓋進入原始叢林的逃犯。所以,她的探險工作,除了要防備野獸、毒蟲、瘴氣、暗洞之外,還得隨時準備跟那些貪婪成性的江湖渣子做鬥爭。 我把楓割寺裡的變化簡單說了幾句,因為這些情況,她都會通過蕭可冷的轉述得到,但僅僅是一鱗半爪、一知半解的轉述,有時候會洋洋萬言、離題千里,甚至曲解了某些話的意思。 當她聽到顧傾城出現時,匆忙地插嘴:“風哥哥,這個女孩子不簡單,雖然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但她有兩項極端的本領——破解機關與領悟音樂。做為盜墓者,每天都會接觸毒藥機關、暗器埋伏之類,有她在身邊,或許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言外之意,顧傾城可以留下來,大家能夠相安無事地一起工作。對於關寶鈴的存在,蘇倫始終持排斥態度,但對突然殺出來的顧傾城,卻是無上歡迎。 細溯原因,關寶鈴不是江湖人,嬌嬌弱弱,只會給大家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跟誰在一起,就會拖誰的後腿。蘇倫竟是如此功利的人,讓我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頭的陰霾鬱悶一下子全部掃清了。 蘇倫等我笑夠了,才一本正經地重新開口:“風哥哥,你在笑什麼?” 我不想指摘任何人的不是,立刻轉入正題:“蘇倫,關於'通靈之井'上顯示的'雀'字,還有神壁大師的解詞——我有個想法,拆解尋福園,看看手術刀先生的探索過程中,有沒有什麼致命的遺漏。我不相信,大哥會建一座完全違背風水學的房子矗立在這裡,那樣非但毫無意義,更會給自己人帶來難以估量的災禍。” 這段話的結尾,我並沒有謙遜地徵求蘇倫的意見。沒有親眼看見“通靈之井”顯靈的人,絕對無法理解水泡組成的那些大字的詭異,即使聰明如蘇倫,也沒有這種強大的想像力。 壁爐裡的火就要熄滅了,我坐著的姿勢,視線自然而然落在那青銅雕像上。 蘇倫很沉得住氣,沒有立刻表示激烈的反對,她當然能想到我此舉的公心與私心。 我拿起側麵茶几上的鉛筆,在電話簿的封面上寫了個“雀”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 “風哥哥,你的意思,神壁大師解開了那四句神秘的短句,目標直指楓割寺——只要破解'九頭鳥掙命局',關寶鈴祈求的事就能如願?但破解格局,並不一定要全部推倒。你安排搭建的四座瞭望塔,豈不也從另一個正常途徑達到了'破局'的目的?” 我用力在那個字上劃了兩下,把它塗成一團黑色。蘇倫能夠舉出的反對例子,我都考慮過,甚至想得更長遠——“改尋福園為雀字形水渠,它在南,北面正是楓割寺的'一箭穿心局',利箭對朱雀,後者更是隨時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當然,水渠是不能有人居住的,大家會搬向東面二百米開外的另一處別墅,這邊的尋福園舊址等於臨時廢棄掉了,藉以躲避“一箭穿心局”的煞氣。 蘇倫又開始捂著嘴打噴嚏,鼻音更重了:“風哥哥,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想說的話肯定很多,但隔著千山萬水,都全部省略掉了。正如我無法決定她的搜索隊的下一步動向一樣,她也沒法說服我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換位思考,她閉嘴的做法,無疑是最聰明的。 電話裡也出現了冷場,最後是我先打破了沉默:“蘇倫,你有沒有想過,'第二座阿房宮'只是有人編造出來的神話?經過無數次的以訛傳訛之後,流傳到今天,就成了活靈活現的真實情節。還有,你該去過普陀山吧?山上著名的八景之一'普陀雲海'出現時,很多人親眼見過雲海中屹立著佛光萬道的連綿宮殿——不必我說,你也明白那隻是'海市蜃樓'的一種,埃及沙漠裡時常能見到。在你所去的西南邊陲,很多世代居住於叢林的人,像是陶淵明里的隱居者一樣,連朝代更替都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阿房宮與海市蜃樓的區別?” 蘇倫笑起來:“風哥哥,你打的比喻非常對。” 海市蜃樓被喻為“貪心魔鬼的誘惑”,過去的漫漫歷史長河中,曾奪去了無數貪婪者的性命,他們總以為向前一百里、五百里、一千里,就能進入那個金碧輝煌的地方,最終卻成了沙漠毒蠍的美餐。 深山老林裡極多瘴氣、毒霧,特別是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常常會凝固不動,停留在某一個地方二十四小時或者更久。陽光投射到這種混濁的霧氣中時,最容易產生彩虹和莫名其妙的幻像。 以蘇倫的知識結構,這些都是早就俱備的探險常識了。 “那麼,風哥哥,'天梯'會通向哪裡?依照當地人的傳說和那兩名老農發誓賭咒說過的,一進'天梯',能看到星星、月亮、火球、懸浮在空中的輪船……”她笑著暫停,為我解釋:“輪船是不可能懸浮在空中的,老農指給我看過,他們以為是'輪船'的東西,與太空望遠鏡'哈勃'非常近似,所以,這裡應該更正為'航天器'——” 我只能無語了,不過說實話,蘇倫的描述很吸引人:充滿危險的封閉山谷、名為'天梯'的古屋、進入古物後看到的詭異情景……如果不是有“海底神墓”的事牽著,我倒也很想進那個什麼“天梯”去看看。 “老農說,進入'天梯'後,身子會一下子沉到地下,一直下落,大約吸完半支無過濾嘴香煙的時間,眼前有亮光的時候,就進入了阿房宮。”蘇倫的敘述津津有味,像是在念一本盜墓類的傳奇小說。 “電梯?古屋'天梯'是一架電梯?”那是我的第一反應,也是任何現代人必然的反應。 蘇倫長嘆一聲,剎住話頭,換了另外的話題:“風哥哥,還記得土裂汗金字塔下的那些孟加拉國金線蝮蛇嗎?以蛇類的生活天性,易地而居,成活率非常低,就算勉強進行大規模遷徙,最終結果,不是死亡殆盡,就是被當地的蛇類完全同化。我一直在想,'蘭谷'裡的飛蛇來自何處呢?對照蛇類的全球圖鑑可以了解到,這樣的'飛蛇'曾見於中美洲的熱帶叢林裡,數量極其稀少——” 對面那青銅像手裡的盒子忽然射出一道亮光,筆直向西,從我頭頂上方越過。 我猛然跳起來,把電話機扯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某個塑料部件摔斷了,碎片亂飛。那道亮光投射到大廳的西牆,旋即折轉向上,在樓梯拐彎處發生了第二次反射,沖向二樓。 “風哥哥——”蘇倫叫起來。 我扔下電話,飛身越過沙發,跳上樓梯,右手在扶手一搭,凌空躍起來,避開光線,落在二樓入口處。光線的最後落點,就在那青銅武士像的眉心上——最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他站立的角度至少向正北偏移了十五度。這個變化非常明顯,因為他此刻幾乎是正面向著樓梯,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看得出。 光線持續了三秒鐘,然後就消失了,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味道,唯一的改變就在武士像的站立角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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