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第46章 第六章一顧傾人城

盜墓之王3·海底神墓 飞天 6582 2018-03-22
上次關寶鈴提到“通靈之井”裡出現了字蹟的時候,我還是抱著“姑且聽之”的態度,這次親眼看見了那些水泡組成的大字,極度震驚的同時,心裡更充滿了疑惑,毫不猶豫地俯身探手,要攪碎那些字跡。 冰冷刺骨的水里好像蘊含著巨大的吸引力,我的手剛剛探入,猛然覺得水面以下存在一個無形的漩渦一樣,要將我的身子急速地拉扯進去,趕緊“嘩”的一聲抽手,濺起一陣細碎的水花。 水泡仍然源源不斷地漂浮上來,關寶鈴又問:“你看懂了嗎?這些字的意思,我曾請教過寺裡的神壁大師,是他的解答,替我找到了一條破解'黑巫術'的明路。” 字面上“九鳥掙命”的這一句,很明顯是指尋福園別墅,可惜神壁大師已經橫死,再也沒辦法親口對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了。我從左邊的灌木叢上,捋了一把圓形的枯葉下來,撒向水面,如同預想的那樣,幾十片葉子立刻被暗流控制,急速旋轉著,然後一個一個被扯向水底。

五秒鐘之內,枯葉全部消失,水面又恢復了清澈明亮,那些水泡也停止了上翻。 “拆掉尋福園,改建成雀字形水渠,大亨的病就能好——神壁大師就這麼說的?”我必須從她這裡得到確認。 “對,他說這是唯一的辦法,既然上天已經給了我神諭,只要照著去做,就一定能奏效。風,隔了這麼長時間,神諭的內容依舊沒變,可見神壁大師的解答是完全有道理的,這一次,無論如何,你要幫我,好不好?” 我穩住心神,向她笑著:“這件事,以前我就答應過你了,當然沒問題。” 尋福園那邊“九頭鳥掙命”的格局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或者真的應該做什麼改動才對。手術刀對別墅整體的探索沒有任何結果,那麼,至少在一磚一瓦的拆解過程中,我更能明白大哥當初建造它的意義。

“真的?”關寶鈴臉上掠過一陣喜色。 我點點頭:“君子無戲言,我們馬上回別墅去,答應你的事,一定能做到。” 回到車里之前,我跟關寶鈴就開始接二連三地打噴嚏,聲音震天,著涼感冒是無可避免的了,她為了早點回去拆解尋福園,甚至毫不遲疑地拒絕了蕭可冷要她先回去換衣服的好心建議。 小來迅速發動汽車,沿盤山公路趕往別墅。 在楓割寺生活的這段時間,給我留下的最後一個謎團就是關寶鈴擺脫我時顯露出來的武功。 我跟關寶鈴坐在後排,蕭可冷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路扭頭向著窗外,沉默陰鬱的臉映在車窗玻璃上。車子裡的氣氛太沉悶了,小來按下唱機開關,驟然轟響起來的竟然是日本“小天后”濱崎步的瘋狂歌聲,喧囂的搖滾樂像是要把這輛車子撐破一般。

小來歉意地迅速關小音量,不好意思地回頭說:“想不到日本僧人也是濱崎步的歌迷,看來佛門也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淨土了。” 關寶鈴嘆了一聲:“這個世界,無論人在何處,在佛在俗,心是永遠不會變的。”濱崎步的名氣比起她,相差不是十步八步,猶如螢火蟲與明燈的差別。 小來在後視鏡裡羨慕地笑著:“關小姐的話,哲理高深,怪不得能紅遍全球,成為華裔社會的驕傲。我們會裡的兄弟,對關小姐有百分之百的支持,連孫龍先生、管夫子、五大高手都是您的影迷,等您身體恢復以後,千萬記得給大家簽名,可以嗎?” 如果不是楓割寺裡的曲折變化,神槍會的人怎麼可能接近關寶鈴這樣的天后巨星?所以,小來的話,絕對是語出摯誠,毫無故意奉承的成分。

關寶鈴嘴角浮出一絲淺淡的笑容,沉默地點點頭。 小來利索地換了另外一張碟片,響起的是肯尼金二零零四年東京音樂會的現場版,悠揚的薩克斯音樂取代了濱崎步的喧囂吵鬧,立刻令人心神舒泰。 正在播放的是他的成名曲,蕭可冷忽然若有所悟地自語:“回家、回家?我們現在是要回家嗎?” 我猛的醒悟過來,她從天涯流浪到被手術刀聘請打理尋福園主別墅,除了遙遠的韓國平壤,這裡就是她的家。如果一朝拆建,改為水渠,豈不是連家都沒有了——手術刀去世了,就算蘇倫和我再信任她,仍舊難脫了“寄人籬下”的成分。特別是關於尋福園的命運,拆與不拆都是我說了算,她沒有絲毫的發言權,充其量不過是“高級管家”的身份而已。 這樣一想,我真的該對蕭可冷說抱歉才是。

車子裡又陷入了沉默,除了小來,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車外,看著視線里高低延綿起伏的山梁,都被披上了厚厚的白雪,嶙峋崢嶸的山勢因而變得溫和敦厚起來。 駛出盤山道之後,不長時間便看到了黑黝黝的神頭鎮,彷彿天地之間只有它是無法完全被白雪覆蓋的,向著大海的那一面黑牆,冷漠地壁立著。 小來輕輕吹了聲口哨,自言自語:“這鬼地方,主人也夠古怪的,還不趕緊賣掉,留在這裡真是討人厭!” 太陽已經升到頭頂,我注意到神頭鎮西南方向的海水中央,有一片突出水面的礁石,也是黑色的,像是一個剛剛成熟的蓮蓬,面積約二十米見方,孤零零的暴露在大海裡。 旅遊雜誌上把那片礁石叫做“鬼眼蓮蓬”,因為它只在冬天海水退潮時才會露出水面,平時隱藏在水底下,從直升飛機上俯瞰,像是隱藏在水底下的一隻鬼眼一樣。

第一次經過神頭鎮的時候,我曾對它的佈局感到怪異驚駭,但經過了楓割寺裡的一系列驚天動地的巨大變化之後,已經見怪不怪,心境平和。 小來極力想打破車子裡的沉默,指著“鬼眼蓮蓬”,從後視鏡裡看著我:“風先生,每到櫻花開的時候,那邊礁石上會出現一種叫做'貞子蟹'的大螃蟹。每一隻的體形都有兩個巴掌大,撬開肚臍之後,母蟹會露出一幅貞子的鬼臉,公蟹則像一個女人的後腦,還披著黑乎乎的長頭髮……” 關寶鈴“啊”的低叫了一聲,伸手抓住了我的袖子。貞子的恐怖形像,隨著《午夜凶鈴》的碟片傳遍全球,已經成了日本恐怖片的代名詞,怪不得她會如此害怕。我真懷疑,有這麼一個令人作嘔的名字的食物,還會不會有人來吃?

小來、蕭可冷幾乎同時回頭看著她,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真的?”我的臉肯定是紅了,特別是看到蕭可冷眼睛裡的異樣冷淡之後。 “真的。”蕭可冷代替小來回答,不過,接下來立刻轉換了話題:“風先生,進入寺門之後,我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強勁陰風,鬼氣森森的,以風力標準換算,會在六級以上。我親眼看到在我前面的兩個僧人,竟然被風吹倒,跌進雪地裡去了。” 她伸手在駕駛台上篤篤篤地叩響著,沉吟著再次接下去:“鬼氣、殺氣形成的強大氣流,來路和去勢都很明顯,從'亡靈之塔'來,向寺門外衝,您感覺到了嗎?” 我皺了皺眉,等關寶鈴重新坐好,才謹慎地開口:“沒有,我進入寺門的時候,至少落後你三十米。”

車子此刻駛上了筆直通向尋福園的公路,大約幾分鐘後就能重回別墅了。因為蕭可冷此前說過的話,弄得我也沒了“回家”的感覺,總覺得前面這幢老房子很快就會夷為平地,不復存在了。 沒有家的人是最可悲的,不過比起我們,蕭可冷會倍感淒涼,非但無家可歸,更是被國家放逐,隱姓埋名地飄泊於日本。 小來不安地看了看後視鏡,接著蕭可冷的話題:“風先生,我也感覺到了,那是一陣帶著十幾種不同扭力的旋風——” 這句話很難理解,至少關寶鈴就听不太懂,聳聳肩膀,做了個莫名其妙的“什麼意思”的表情。車子的空調非常強勁,所以我們在渾身濕透的情況下,也沒有冷得發抖的感覺,只是她的頭髮全部濕漉漉地搭在背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點了點頭,沒有表示什麼。小來的意思很明顯,那不是自然界的風,而是某種受特殊力量支配的“人造風”。他的思路很敏銳,應該是聯想到了中國武術裡最高明的劈空掌一類的功夫。

蕭可冷忽然輕輕叫起來:“一輛計程車?” 果然,迎面有輛黃色的計程車開過來,空車燈醒目地亮著。兩車交會時,那司機還善意地對著我們點了點頭。這條路直通別墅,再沒有岔道,一輛空的計程車應該能證明有外人到了別墅。 關寶鈴一笑:“是顧小姐,對不對?” 我的電話仍然在口袋裡,不過被水泡過,已經報廢,就算外人撥打一千遍,都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按時間估算,真的有可能是顧傾城。我這副渾身水淋淋的打扮出去見人,真的會被對方笑死了。 車子駛進別墅大門,大廳外的台階上,王江南衣著整齊地在跟一個女孩子寒暄著。小來扭動方向盤,車子向右翼的關寶鈴的房間駛過去,他很聰明,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我和關寶鈴的狼狽狀態。 蕭可冷與關寶鈴下了車,把我跟小來暫時留在車裡。她帶關寶鈴去換衣服,順便替我拿衣服回來。一回到這裡,她的當家人的身份便不知不覺地顯示出來。

小來向四面看了看,由衷地驚嘆:“別墅變化太大了,比我們離開之前,強悍了一百倍以上。” 的確,四角經過迷彩偽裝的瞭望塔高聳著,每一座上面都十字方向佈置著四柄狙擊步槍,同時配備了四柄突擊步槍、四柄衝鋒槍。在我的預料中,上面還應該有隱藏的肩扛式火箭筒,而且是現役美國陸軍使用的三代阿祖卡型,中近距離作戰,可以直接擊穿輕型坦克車的側面裝甲。 美軍反恐專家絕不是徒有虛名,如果沒有他們,在阿富汗反恐戰與伊拉克戰後管理中,多國部隊的傷亡還要成幾百倍的增加。 瞭望塔上有寒光不停地閃著,那是有人在手持望遠鏡居高臨下地觀察我們。小來皺了皺眉,無可奈何地苦笑:“看來,這次調集來的會裡兄弟,大多數彼此並不熟悉,管理起來夠困難的,真怕十三哥那邊又起什麼亂子……” 他扭頭向後望,略帶不滿地嘟囔著:“十三哥什麼都好,就是一見到漂亮女孩子總會失態。這樣子,怎麼做日本分會的大哥呢?” 我知道他這句話是無心的,根本沒有諷刺我的意思,但還是覺得稍微有點刺耳。 “小來,說說你對那陣風的看法,跟中國武功裡的'五龍擒鶴手'或者'一手遮天抓'是否相似。那是管夫子最得意的兩種功夫,你想必應該熟悉?”江湖上人人對管夫子尊崇有加,特別是在中國長江以南的幾十個武林門派,更是將他奉為天神。 小來重重地點了點頭,仰著臉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又一次點頭:“您說的太對了,簡直就是'五龍擒鶴手'的翻版。” 記得手術刀說過,管夫子當年遊歷洛杉磯時,曾與當地的“越青幫”無意中起了衝撞,以一對九,在摩肩接踵的鬧市中,只發出一招,便分別令對方的九名堂主或骨折、或斷手腳、或受內傷吐血、或被反擲出十米之外,唯獨沒有傷到任何一名無辜者。 他的“五龍擒鶴手”能夠同時產生十一股方向、力度、功用截然不同的力道,並且隨心所欲,能在十米範圍內隨意左右對手。 “我懷疑,有人趁亂突然發掌,或許是為了阻止你們進寺——但那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抬手抹了抹乾巴巴的臉,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如果自己當時不在寺門外耽擱,立刻衝進去,也許能找到發掌偷襲的人。 小來情不自禁地在方向盤上猛擊一掌,突然喜出望外地大叫:“風先生,我懂了,我們只是小人物,對方何必找我們的麻煩?自始至終,所有的目標都是針對你,而我跟蕭小姐不過是碰巧遇到罷了。這類似於'五龍擒鶴手'的一掌,肯定是用來襲擊你……” 蕭可冷提著一個大塑膠袋走回來,拉開車門時,恰好聽到了小來的話,立刻插嘴:“風先生,那股掌力要擊傷我跟小來易如反掌,但卻被我們輕鬆躲過了。我的意見,醉翁之意,只是在你,無論從那一方面分析,只要殺傷了你,尋福園這邊的人馬自然鳥獸星散,對任何人都不會構成威脅,對不對?” 我剛閉上眼,需要靜靜地思考一會兒,但王江南的朗朗笑聲遠遠地傳了過來:“顧小姐妙人妙語,港島文化圈誰不知道?請進來坐,我們有上好的藍山咖啡,或許應該一邊品評,一邊向你請教?” 這一次,連小來也情不自禁地皺起眉來:“十三哥又有新目標了!” 尋福園是我的地盤,就算我不以主人自居,那也應該是蕭可冷說了算,什麼時候會輪到王江南來自高自大地鵲巢鳩占?但我沒心思跟他計較,只是在聚精會神地思考關寶鈴在寺門前的異樣。 “靈魂附體?那股'五龍擒鶴手'一樣的陰風,會是某種靈魂的遷移帶起的?她掙脫我的那一招'龍門三鼓浪'、發力閃進寺門的輕功,都是被什麼人控制的?”很明顯,進入天井之後,她沒有絲毫身懷武功的表現,即使在全力跑動的狀況下,速度也是極為緩慢。 我在盡量為她開脫,因為在自己思想深處,她永遠都是純潔乾淨的,一如透明無瑕的極品水晶。 蕭可冷忽然低聲叫起來:“咦?風先生,那邊的顧小姐向這邊走過來了,她想幹什麼?怎麼辦?” 我睜開眼,扭頭向後看,那個原本跟王江南寒暄著的灰衣女孩子快步下了台階,走向我們的車子。她的胸前斜挎著一隻同樣灰色的小皮包,隨著腳步在腰間跳躍著,披在肩頭的頭髮略微挑染過,烏黑中偶爾跳出幾絲金黃,顯出一股卓爾不群的聰慧來。 王江南尷尬地跟在後面,一邊低聲解釋著什麼,但這個女孩子筆直走過來,黑框平光眼鏡不斷地閃著亮晶晶的光芒,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卻不再理會身後的王江南。 我索性開門走出來,順手將頭髮向後抹了兩把,臉上帶著大度的微笑。 “風先生?”隔著五步,女孩子略一停頓,但隨即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她的腕上又有亮光一閃,那是來自於江詩丹頓的經典桶形女錶上的鑲鑽光芒。 “顧傾城小姐?”我跨上一步,握住她的手,隨即迅速打量著她的細眉、丹鳳眼、直鼻、櫻桃小嘴,簡直跟顧知今有天南地北的迥異,如果不是他們自報家門,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兩個人是親兄妹。 “家兄說,風先生一表人才、武功蓋世、義薄雲天、仗義疏財、視金錢如糞土,希望他沒有看錯,更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一帆風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壓抑,彷彿受過某種內傷的人,無法全力發聲一樣。 她向我微微前傾身子,做了個半鞠躬的動作,隨即抽回自己的手,耳垂上的兩粒鑽石耳釘適時地亮了亮,在我的視線裡成為新一輪的兩處焦點。 王江南匆匆開口:“風先生,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顧小姐是港島著名的收藏家顧知今先生的胞妹,我們要不要開一個歡迎酒會之類的?”他的手上依然帶著雪白的手套,更令我時時不忘他有一隻古怪的鐵手這件事。 幾天沒見,王江南好像乾瘦了一些,想必大亨的到來,讓他本來安穩的心又重新懸起來了。 顧傾城搶著搖頭:“不必客氣了,在風先生面前,家兄只是港島的小人物,而在下更是微不足道。如果方便的話,請風先生出示貨物,家兄在港島那邊,還眼巴巴等著我的電話。”她不卑不亢的聲音,很有大學教授的風度,但腕錶、鑽石耳釘、巴黎范思哲的頂級衣服、同品牌的皮包和鞋子——這一套購置下來,只怕費用總計已經超過了三百萬港幣,絕對是十個大學教授都承擔不起的。 我能感覺到蕭可冷充滿嫉妒的目光,正灼灼地盯著顧傾城。如果一個女孩子能尊貴得讓另外一個出眾的女孩子妒忌如斯,肯定就是她本身太優秀的緣故。 冷風一吹,我實在忍不住,側過身子,連打了七八個震天響的噴嚏,引起王江南的一陣偷笑。 顧傾城始終與我保持著適度的距離,微笑著盯著我的臉,可想而知,就算我打噴嚏到呼吸困難,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想法,就是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古琴。這種固執,跟顧知今倒是有共通之處了。 我指向後備廂,小來立刻會意地走過來,迅速取出那個捆得結結實實的臃腫包裹,平放在車頂上。他不明白這古琴的價值,所以動作未免稍重了些。 顧傾城走上兩步,笑著舉手阻止小來:“讓我來吧,不必費心了。” 她的笑容裡似乎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小來順從地放開手後退了兩步。這一點,肯定會讓王江南不舒服,他鼻孔裡發出憤怒的“咻”的一聲,扭過臉,趾高氣揚地抬起了下巴,彷彿小來的背叛讓他公然表示不恥。 顧傾城打開小包的拉鍊,取出一個精緻的灰色錢包,抽了兩張美金鈔票遞給小來,微笑著點點頭:“辛苦了。”很明顯是尊貴的客人給服務生小費的標準程序,小來居然聽話地乖乖接過來,並且非常配合地說了聲:“謝謝。” 我也感到一陣氣悶,顧傾城的出現,從令王江南追趕巴結開始,到以小費打賞小來為止,似乎一瞬間便左右了現場的氣氛,雖然表面上不卑不亢,實質上卻蘊含著無聲的強大控制力。做為尋福園主人的我和蕭可冷,無形中也被她的尊貴氣勢壓制住。 “這樣的包紮方式,真是會讓古人欲哭無淚、橫死九泉了,真是可惜、可惜……”她搖著頭低聲長嘆,又從包裡取出一柄小巧的象牙柄裁紙刀,輕輕地伸向那根捆住包裹的繩子,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劃,拇指粗的尼龍繩應聲而斷。 我能想像得出來,她這樣的頂尖人物,手邊的任何物品都是極有來歷的,這柄小刀應該就是瑞士維氏品牌裡的特供品,鋒利程度能跟美軍的戰術格鬥刀相提並論。以前很少聽顧知今談到自己的妹妹,現在看來,顧傾城肯定是個比顧知今更深藏不露的高手。 拆去海綿與毛毯的時候,顧傾城的動作越來越輕,彷彿裡麵包著的不是木製古琴,而是一個熟睡在襁褓中的嬰兒,任何粗暴的動作,都可以傷害到稚嫩的孩子。 古琴終於在陽光下露出全貌,紫黑色的琴板反射出的光芒,瞬間吸引了王江南貪婪的目光,一個勁地嘖嘖讚歎:“啊……好東西,真是好東西!不錯,不錯!” 他走上前,大言不慚地伸手去摸琴弦,顧傾城腕底的小刀一轉,格住了他的腕子,極有禮貌地笑著:“王先生,這架琴,是我跟風先生的一筆重大交易,請不要隨意動手。” 刀鋒上的寒光,在王江南眉睫上一晃而過,映亮了他尷尬的表情。以他的武功,竟然沒能及時避開小刀,不能不說是最丟面子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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