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老千4·國土無雙

第4章 第四章偽君子和真小人

老千4·國土無雙 何许人 6851 2018-03-22
北京一家拍賣公司的交易大廳里人頭攢動,這是今年來第一場當代油畫拍賣會。就在剛才,一組爭議特別大的作品“草”,被羅華龍以一百萬的高價買下,創下了本場拍賣會的記錄。 同題作品“草”一共有四幅,看起來就像完全沒有繪畫技巧的幼兒信手塗鴉之作,畫風草率,造型荒誕,一掛出來就引得在場的買家和藝術評論家們議論紛紛。但是買家羅華龍是京城炙手可熱的藏界大腕,他的藏品從珠寶玉器到古董家具甚至現代藝術品,幾乎無所不包。 這邊拍賣會剛結束,那邊就有網站記者發布了新聞:全世界最貴的“草”,價值百萬。 羅華龍坐在他的奧迪A8後座上,正從手機裡看到了這條新聞標題,嘴角輕輕地牽起,很好,收了錢做起事來果然有效率,明天大大小小的報紙和最近兩三個月的時尚雜誌上,這堆雜草都會佔據一席之地。

“草”的畫家是個剛剛出道的年輕人,不久前跟他名下的畫廊簽下了十年的長約,這次的作品其實是他以別人的名義送拍,自己再花錢買下,百分之十的佣金加上給記者們的小小紅包,總共也不超過二十萬。二十萬買不到報紙整版廣告,也買不到電視台的十秒,但是現在,這堆亂七八糟的“草”卻會成為年度藝術界最富爭議的話題。究竟是不是藝術,究竟美不美,究竟能從這堆草里看出什麼深邃內涵,全都不重要,能賣出錢來就是正經。究竟是玩藝術,還是被藝術玩,是羅華龍的生財之道。 他這個人就是喜歡當第一,從小考試愛當第一,後來搞政治運動當紅小兵搶著當第一,上山下鄉他也是第一,就連回京安排工作也是全知青點的第一,這幾十年搞收藏玩藝術,他在圈內的實力和名氣也算得上第一。年近五旬,這輩子還能當幾次第一呢?他的問題不是錢不夠花,眼看著自己目前是一輩子裡最好的狀態,最能接受挑戰的時候,偏偏鬢角的頭髮白了,時間不夠啊,這個世界越來越精彩,他想玩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車還沒開出停車場,羅華龍忽然心血來潮想要自己開,讓司機下車,自己坐上了駕駛位。這輛車的外觀看起來跟普通的商務車沒太大區別,在停車場裡看起來跟周圍的那些斯文车别無二致,只有親自駕馭過它的人才知道,中規中矩的外表下有一顆無比奔放的心以及強勁的動力,必須有足夠的理智才能控制自己不要越過危險的極速。羅華龍不喜歡張揚的跑車和裝逼的房車,他覺得這輛車就像他自己,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車剛開出停車場,正準備上路,忽然從後面衝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等到羅華龍回過神來,副駕駛的位置上已經坐上了一位渾身戶外裝備的年輕女子。 “姑娘,你上錯車了。”羅華龍腦子裡正想著去哪兒飆上一段,這從天而降的姑娘讓他丈二摸不著頭腦。

“快開車,別讓他們追上我。”姑娘頭也不回,小心翼翼地看著車外,繃緊的身子顯得很緊張。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請你下車吧。”羅華龍這把年紀對艷遇完全免疫,冷下面孔說。 “羅先生,您不會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吧。”姑娘回過頭來,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汪汪地看著羅華龍。 她稱呼我羅先生,她知道我是誰。羅華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喜歡被人算計,因為他自己天天算計人。 “我不管你是誰,請下車,否則我馬上叫保鏢過來。”羅華龍一邊命令著一邊掏出手機,他說的沒錯,就在他身後二十米外還有助理和保鏢的兩輛車,只要電話撥出去馬上就會有人來。 “你比我了解的還要冷酷。”姑娘憤憤地抱怨著,從懷裡掏出兩張照片。

那是兩張7寸大小的普通照片,第一張照片上有位頭髮蓬亂穿著蒙族袍子的老人,滿臉的老年斑,眼神恍惚沒有焦點。照片的背景是個破破爛爛的蒙古包,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內容。第二張照片上卻是一張類似羊皮卷的東西,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已經殘缺不全了,上面的字比劃繁複,結構均勻造型工整,見多識廣的羅華龍知道,那是失傳的西夏文。 “什麼意思?”憑著兩張照片,羅華龍沒搞清對方來意。 “您不認識我,但京城玩收藏的誰不知道您的大名,有好東西才來找您的,沒想到一露面就被外面那幫混蛋盯上了,不得已用這種魯莽的方式來見您。”姑娘說著話,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外面的動靜,幾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街邊,正四下搜索著她的身影,她不得不弓起身子,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跟羅華龍說話:“求您了,快開車,這幫人要是找到我了寶藏就完蛋了。”

“給你三十秒,說到底怎麼回事。”羅華龍無動於衷,每天他都會遇到各種各樣想賣東西給他,或者想從他手裡買東西的人,什麼方式的都有,這姑娘的死活對他來說毫無關係。 “大爺,祖宗,一兩句話說不清,那可不是一件寶貝,是一大堆寶貝,先開車行嗎?”姑娘急得快哭了,小臉煞白。 羅華龍見對方是真害怕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車開上了路,經過那伙人身邊的時候,他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可是那幫人還是注意到了車裡藏著的姑娘,飛奔著追過來,還有兩個人趕回去開車來追。羅華龍從後視鏡裡看到追過來的不過是兩輛日本車,好勝心被激起,故意放慢了速度釣魚般逗了逗對方。那兩輛車裡的人從車窗上探出頭來,司機在不停地按喇叭,等到他們努力追上,只相差幾米的時候,羅華龍忽然猛踩油門,車速在短短的兩三秒內飛速提升,一下子就把對方甩在了剛剛變成紅燈的十字路口上。

提速時羅華龍沒有打招呼,那姑娘被突如其來的推背感甩到了靠背上,“大爺,慢點兒行嗎,我沒係安全帶。” “說吧,一大堆寶貝在哪兒?”小露了一手的羅華龍正有些得意,斜了眼那姑娘,細看起來眉眼還挺標致,只是身上中性化的衝鋒衣掩蓋了她的嬌俏本色。 一個小時後,羅華龍跟那位叫做賈梅的姑娘來到鑽進了一條胡同。 胡同里的一扇小門裡,幾間破破爛爛的廂房圍出個巴掌大的四合院,門窄得連單車都進不去,過道上還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陳年雜物。院子裡沒有別人,賈梅熟門熟路地敲開了東廂房的門,一男一女在整理東西,男的中等身材,女的個子挺高。雖然是大白天,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像是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床上攤著許多照片,牆腳邊放著三個超大容積的專業背囊,背囊鼓鼓的,至少還有大半東西沒拿出來。

那一男一女都跟賈梅一樣,從頭到腳都是戶外衣服,從裝備來看,他們是正宗的驢友。見羅華龍進來,他們馬上停下了手裡的事,對望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賈梅張羅著請羅華龍坐下,又忙著倒茶。 “不麻煩了,我還有事,你們直說吧,到底什麼寶貝。”羅華龍抬起手看了看時間,快中午了,他的確還有飯局。 “這事兒真一兩句話說不清,您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男的看起來不到三十歲,風塵僕僕的,鼻樑上架著玳瑁色眼鏡。 此話一出,賈梅馬上沖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能怠慢了貴客。 “你知道我是誰嗎?”羅華龍見對方居然擺譜,有些意外。 “知道。”眼鏡男挺認真地點點頭,直視這位貴客,好像他只是個普通人。 “是你們要請我來的吧。”羅華龍奇怪了,那姑娘求著自己來,可來了他們又不肯說,到底是什麼名堂。

“確切地說,是她要請你來。”眼鏡男看一眼賈梅,並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麼不妥。 “既然我都來了,你還是說說吧,這一走,我肯定就不會回來了。”羅華龍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乾脆一屁股坐下,隨手拿起幾張照片來看。那都是些風景照,清澈的天空,奇異的樹木,遍地的白雪和荒漠,還有一些蒙古族人民居住的蒙古包。 見來客不走了,屋子裡的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眼鏡男吭聲了:“其實我們手上暫時還沒有真正的寶貝,我們只有一個關於寶藏的線索。發掘這個寶藏需要很大的力量,憑著我們三個人,能力還單薄了些。不過我們不一定需要您的幫忙,已經有位實力雄厚的大哥表示,願意資助。所以,還是請您回去吧。” “你們瞞著我跟那個人聯繫了?我都說過那個人跟羅先生是對頭,你們怎麼能這麼干呢?”賈梅一聽這話就激動了,氣憤地質問著。

“不是我們聯繫他,是他先找到我們,他已經發現這件事了。”高個子姑娘解釋道。 “等等,你們說我的對頭,什麼人是我的對頭?”羅華龍聽出這三個人有矛盾,但他更在意的是他們居然說他有對頭。 三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賈梅才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人就是魯道魁。 “是他。”羅華龍的眼前一下子浮現那張滿臉油光的圓臉,那個滿口粗話的東北人以前是混黑道的,十年前帶著一幫弟兄來北京,什么生意都敢做,完全不講規矩,搶過他不少買賣,的確是他的對頭。不過兩人不曾正面交手,魯道魁是個真小人,沒文化氣量小還特別容易衝動,張口閉口滅了誰誰的。在他看來,跟那個土鱉鬥簡直降低自己身份。 “您一定知道他是個很麻煩的人,他找到了我們,所以這單生意,我們不方便跟您做,請您回去吧。”眼鏡男擺出要送客的樣子。

“不,這單生意我還真有點興趣了,魯道魁是個不入流的傢伙,你們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羅華龍非但不走,反而翹起了二郎腿,輕輕地晃了起來。 羅華龍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他不肯走,當然不能趕他走。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把那件事說了出來。 這屋裡的三個人都是學考古的,也是戶外旅遊愛好者,畢業後沒有找工作,而是天南地北的尋寶。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一位對西夏文化特別有興趣的日本人,請他們去內蒙走一趟,找些跟黑水城有關的東西。 付錢的日本人是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因為身體原因不便自己行動,雙方約定一旦取得有價值的線索馬上通知他,他坐飛機過來。每一次接受任務,這三個人也會自己考慮一下,一百多年前,除了俄羅斯和英國法國有人來黑水城尋寶外,日本人也把他們的魔爪伸向了這片大漠,當時的王爺是親日派,不僅提供嚮導還提供糧食補給,甚至在額濟納的某塊戈壁灘上還曾存在過一個日軍的飛機場。在這樣的條件下,日本人也收穫了不少有價值的文物。具體他們帶走了什麼,又帶走了多少誰都不知道。 既然那個日本人指明要去黑水城,十有八九他接觸過當年日軍帶走的西夏文物,是不是那些流落異邦的文物中隱藏了什麼秘密呢?黑水城寶藏的秘密世人皆知,不過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找到,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個秘密。三個年輕人帶著疑問出發了,跑遍大漠,非但沒有搞清這個秘密,反而越來越迷惑了。 古老的傳說,和一位居住在偏遠地區的蒙族老人傳唱的民歌,內容大相徑庭。如今蒙古長調更是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可為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大部分的長調歌詞內容都是關於草原,雄鷹,藍天,白雲,許多牧民是不識字的,回過頭去,幾百年前不識字的牧民更多,歷史事件的確可能編成歌謠來流傳。 種種跡象表明,黑水城的確是有一筆寶藏的,而那筆寶藏並不像傳說的那樣,統統倒在了黑水城內的一口井裡。黑水城總面積只有四個標準足球場大小,一旦被人攻破,城主也自身難保。能當得起城主的人肯定是聰明人,聰明人就不會把最珍貴的東西放在最危險的地方。相對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又是哪裡呢?當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漠,千百年前的大漠不像現在這樣滿地沙礫,許多地方水草豐美,不論把財寶藏在哪裡,都能躲過漢人的掠奪。 說了這麼許多,眼鏡男嗓子都乾了,打開一隻錄音筆,把他們在牧區錄下的蒙語長調放給羅華龍聽。羅華龍聽不懂蒙語,不過賈梅表示可以復制一份給他,帶回去叫人翻譯。 “如果我是黑將軍,那個破城之夜肯定會想著保住性命,靠著那些藏在外面的財寶東山,將來重新武裝一支隊伍殺進城來。反過來說,如果那些寶藏全都埋在城裡,漢人一旦佔據,黑將軍也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一說起寶藏,賈梅兩眼晶亮。 “聽起來你們做了許多工作,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聽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你們說的全都是可能,可能而已。”羅華龍不滿意地搖著頭。 “您說的對,在我們遇到那位老人之前,這一切僅僅是個可能。”高個子姑娘從那一大堆照片裡挑出幾張來遞給羅華龍看,“這位老人有老人癡呆症,我們在路上遇到他時,他已經餓得快不行了。他不會說普通話,我們無法交流,不過我們還是把他帶到了附近的蒙古包裡。當地人說,這位老人一直獨居,脾氣很怪,從不跟人打交道。” “按照當地人的指點,我們把老人送回他住的地方,就在他的家裡,我們發現了這張羊皮。”賈梅接過話茬,同時再次掏出那張羊皮照片給羅華龍看。 “西夏文是李元昊正式稱帝前命大臣野利仁榮用三年時間才創成的,共6000多字。這種文字從創製到消亡,大約經歷了460年,是中國中古時期使用時間最長的少數民族文字。既然你們是學考古的,有一點你們肯定也知道,傳說中的黑將軍是在李元昊之前幾百年的人物,如果你們說的寶藏真的存在,應該不會用西夏文記載下來。”羅華龍聽得很認真,當即指出了其中的問題。 “您說的沒錯。西夏文的確是在黑將軍之後幾百年才有的,但是如果您搞清了那些長調裡吟唱的內容,就會明白您那位對頭為什麼會找我們了,不早了,故事我們講完了,您也可以回去了。”說到關鍵的地方,那個眼鏡男忽然打住了。 羅華龍很不喜歡人家對他耍心眼,這個年輕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他對眼鏡男有了很不好的印象。瞟一眼桌上散落的東西,手繪的路線圖,還有兩本厚厚的旅行日記,以及牆角里堆成小山的罐頭和壓縮食品,立刻猜到他們即將遠行。不過既然對方這麼明確地表示了不歡迎,他再不走就不合適了,羅華龍站起身來,有些失望地看了眼把他帶到這裡來的賈梅,什麼話也沒說就出了門。 走出那條逼仄的胡同,羅華龍回到自己的車上。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但他完全不餓,也不想吃,心裡想的全是剛剛看到的照片,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寶藏,聽起來跟這個灰撲撲的城市格格不入,卻讓人無比嚮往。西夏文物,在藏界一直是冷門,如果真有那麼一堆的寶貝,那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新聞。把珍貴文物捐給國家,晉身政界的不乏其人,如果他得到了那批寶藏,拿一小部分捐給國家,會換來什麼……可一想到這巨大的蛋糕被魯道魁那個惡棍獨吞,他心裡就像吞了只蒼蠅,難受得厲害。 就在他滿心惆悵之時,車門再次被人拉開,車後座裡被扔進一隻大包,賈梅跟一陣風似的,再次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呦,怎麼了這是?”羅華龍覺得這姑娘挺咋呼。 “我跟他們吵了一架,鬧崩了。”賈梅臉上帶著殘留的憤怒。 “好好的,吵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您嘛。實話跟您說吧,其實我找您是瞞著他們的,我不喜歡魯道魁,那人的樣子太不可靠了,一看他就是會黑吃黑的樣子。就算真找到寶貝,他也會獨吞,根本不會分給我們。”賈梅噼哩叭啦地說道。 “話是沒錯,姓魯的不地道,可你幹嘛上我的車?”羅華龍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這小姑娘一定是對自己有目的。 “您願意跟我合作嗎?他們跟魯道魁說好,事成之後分三成,我們三個人每人一成。但是如果我跟您合作,您能分我三成嗎?我想多賺點錢。”一說到錢,賈梅格外認真。 “姑娘,你膽子倒不小,但你這麼幹也不太地道,畢竟你們是同學,多年的朋友,憑什麼就信任我這個陌生人啊。”羅華龍也是對錢格外認真的人,只要跟錢有關,他就立刻提高了警惕。 “他倆好了。”賈梅嘆了口氣,低聲說。 “什麼?”羅華龍很不適應姑娘的大拐彎。 “我跟大龍是一個院子長大的,打小就在一塊兒,青梅竹馬十幾年了。上大學的時候,董麗跟我一個寢室的,我倆關係特好,所以我們三個人經常一起玩兒。本來沒什麼事,但自從董麗攀上一個俄羅斯的小子後,大龍就變了,處處討好她。我看不過眼,跟大龍說這次就不帶董麗了,結果你猜他說什麼?他居然說就算不帶我也不能不帶她,我剛才跟他說了,分手。”賈梅把頭低下來,聲音有些哽咽。 “敢情你們仨關係還挺複雜。”羅華龍並不關心兒女私情,不過正是這段關係導致了賈梅投奔自己。 “大叔,我不願意他倆好,更不願意他倆找到寶藏。昨晚上我把地圖和那張羊皮掃描了,要是你願意跟我合作,咱們一定能搶在他們前頭找到寶藏。上學那會兒我就很關注您,您上的節目,您寫的專欄,還有您做過的公益事業我全知道,您跟魯道魁可不一樣,我願意跟您混。怎麼樣,成嗎?”賈梅滿心期待地看著羅華龍。 “你這姑娘,還挺有心計的。”羅華龍笑了,並沒立刻答應。 “您就跟我明說吧,咱能不能合作,要是不行我立馬下車找那個日本人去。”賈梅是個急性子,風風火火地說。 “得。可不能再讓日本人佔了便宜,看你也挺可憐的,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羅華龍見賈梅把手放到了車門上,趕緊先應了下。 “太好了,來,預祝咱們合作順利,尋寶成功!”賈梅主動伸出了手。 “好,合作成功!”羅華龍也伸出了手,表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心裡卻樂開了花,只是花點小錢花點時間,萬一真的發現了寶藏那可就賺大了。不過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不會真的那麼容易就被一個小姑娘說服,回頭他會告訴手下人去打聽魯道魁的動靜,只有姓魯的真動身去內蒙,他才會行動。 奧迪A8離開了這條小街,賈梅興奮地給羅華龍講著更多關於那筆寶藏的線索。 就在奧迪A8離開後的十分鐘,惡名昭著的魯道魁接到了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自稱是搞文物的,叫大龍,手上有筆了不起的大買賣,羅華龍不知怎麼地聽到了風聲,就在剛才還找上了他。大龍說,羅華龍是個偽君子,有個兄弟在他手上吃過大虧,不敢跟他合作,又不好明著拒絕,問魯道魁願不願意跟自己合作。 魯道魁是個簡單粗暴的人,他認定這種方式辦事效率最高,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他都用這種辦法擺平。簡單是個優點,相對羅華龍那種陽奉陰違詭計多端的人來說,跟魯道魁打交道更讓人放心,於是不少曾經羅華龍的客戶都被他挖走了。但簡單的同時也意味著他是個不太聰明的直腸子,聽了陌生人說的一大堆亂七八糟,魯道魁腦子都糊塗了。 不過那一大堆話裡有兩個關鍵詞,一個是大買賣,一個是羅華龍。跟羅華龍有關的大買賣,魯道魁當然有興趣,立馬約定跟這個叫大龍的傢伙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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