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匪“統戰部”香港總指揮的機構,是設在幹諾道三百三十一號,就是顏主委的公館,在平常從匪黨的小嘍羅口頭中,稱為“三三一”的暗號,便是指這個統戰部指揮所而言。 這是一間在該地數一數二的雙層歐式洋房,屋前有廣大的花園,遍植奇花異草,門禁森嚴,處處充滿了神秘,這個神秘所在,儼然又一小型鐵幕,一個普通人想闖進屋子裡去,真是比登天還難。 但是今天的情形卻有點特別,大門口間來了一批不三不四的人物,有小販打扮的,有工人打扮的,還有女人混在其間。他們經過門房的檢查後,一律被請進屋子裡去。 那屋子裡頭也充滿了神秘,許多房間的大門都是牢牢關閉的,平常絕少打開。這時,顏主委和李統兩人並肩而坐,在大客廳之中,凝神聆取各方面外圍人員帶來的報告。 首先報告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人,他說:“……我跟踪那青年人已有個多星期,他經常在'凱璇'舞廳活動,迷戀著一個叫'丹茱蒂'的舞女,我也只好扮作舞迷,和他展開爭奪戰,向'丹茱蒂'進攻……藉機會和他交結朋友……” “嗯,你得說得簡單一點!”顏主委吩咐說,一面燃著了香煙猛烈抽吸。 旁邊坐著有記錄人員,筆桿不斷地搖動,將報告的內容錄下。 “……最後,得到'丹茱蒂'的介紹,和他相識後,知道他的名字叫夏落紅,據他說,他的義父姓樂是個軍人,以前在九戰區當少將的……” “聽他的鬼話!”顏主委忿然說。 “不……他還有照片示給我看,確是穿戎裝掛著少將階段……” “是不是這個長相呢?”李統忽然指著桌子上擺著的兩張漫畫像。 “一點不錯,就是穿起戎裝比較威武一點!”青年說。 “騙子……”李統插嘴說。 “這樣!”顏主委吩咐說。 “你以後要多在那舞女身上用功夫,在女人身上比較容易挖掘情報!” “……”青年訥訥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錢,以後你有什麼費用開支,可以向我的秘書王功德支取!”顏主委指了一指身旁正在忙著記錄戴眼鏡的消瘦男子。隨著又揮手說,“你去吧!” 青年鞠躬退下。另外又傳了一個衣衫襤褸如小販打扮的中年漢子上來,他劈面就說:“我已經查出他們的'字容'了!” “你詳細說說!”顏主委平和地說。並不因為這中年人的誇大而有喜悅的表情。 “我扮作小販在聖十字街監視巡查,已經有個多星期了!”聽這中年人的語氣,就知道是個老粗,說話時指手劃腳,旁若無人。 “主委吩咐我盯住那瘦小像個猴子的傢伙,總算沒給主委坍台,他的一家人我都調查得清清楚楚,總共有六個人,那戶長名叫範晴葆以前是開澡堂子的……” “你怎樣進行調查的呢?”顏主委問。 “……那瘦小子名字叫做孫阿七,綽號猴子,貪吃愛睡,平均每天要上酒家喫茶兩次,上澡堂一次,每次我得到機會便跟踪不放。前天晚上的機會最好,我在'安樂池'和他坐的是鄰座,差不多每次洗完澡他都要躺上一兩個鐘點。在這時候我便搭訕和他閒聊,不一會他叫來一個捏腳的,那捏腳的是個'新媽子',那個猴子便諸多挑剔,這裡捏得輕了,那裡捏得不夠勁,把那裡捏腳的罵得一個銅錢不值。最後他說:'你別當老子外行!老子的師傅在上海也是開澡堂子的,老子也學了一兩手捏腳技術,不相信老子捏給你看……'他還瘋瘋癲癲的一定要那個捏腳的把鞋脫下來,他捏給他看。最後鬧得澡堂子的掌櫃來了,千罪萬罪賠補了一頓,另外招了個老師傅來,總算把他應付過去。以後我便和他攀談,他說他家裡有六個人,戶長范晴葆,就是以前開澡堂子的,有一個大少爺,是個繡花枕頭。年紀大大的留著山羊鬍子的,是澡堂子的掌櫃,那胖胖的叫彭虎,是擦背的,還有一個老媽子也是擦背的,因為她擦背的時候,毛手毛腳所以被人砍掉了一隻手臂。他自己叫孫阿七,是替人捏腳的……” 這種調查報告,弄得顏主委和李統啼笑皆非,一定是這個人的追踪方式失當,露了馬腳,所以孫阿七故意的耍弄了他一番。顏主委便揮手命他退下。 原來,李統等人在聖十字街吃了大虧之後,領略到情報販子的手段厲害,同時警署方面也偵查得風聲甚緊,所以在他們之中,凡與情報販子接觸過的人都不露面,表面裝著將事情緩和下來,實際上是用了“統戰部”的外圍人員,分頭的調查情報販子一家人的底細。 統戰部總共派出十二個人,每兩人為一小組,每一組盯住一個人,是按情報販子一家人的年歲、性格、及推想的生活習慣而分配,務要想盡辦法和他們接近,以探聽消息。 這時又進來兩個女人,是負責跟踪監視查大媽的,為首的一個是女傭打扮的婦人,她裂了大嘴說:“那個獨臂的老婦人是個抗日女英雄!” “別活見鬼!什麼抗日英雄?你的消息是怎樣打聽來的?”李統申斥著。 “據我打聽所得,那個叫查大媽的婦人,並非是他們的女傭!”喬扮女傭女匪說。 “屋子的主人,名叫駱駝,他有一個義子,叫夏落紅,這個查大媽就是夏落紅的乾媽……” “唉!照你這樣說,那個查大媽和駱駝豈非就是乾夫妻關係嗎?”李統憤然地說,“你們越搞越糊塗了!” “不!”女匪繼續說:“駱駝先收夏落紅為螟蛉子,因為駱駝沒有家室,所以特意替他找了一個義母,就是這個查大媽……” “不!你搞錯了,”另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匪,忽然搶著上前提出糾正:“……他們的確是夫妻兩個,而且結婚已經幾十年了……” “你胡說!怎麼會呢?查大媽的年紀起碼要比駱駝大上個七八歲!”喬扮女傭的女匪駁斥著。 “怎麼不會,封建式的婚姻是不論年歲的……”衣衫襤褸的女匪反唇相譏。 顏主委見她兩人爭得臉紅耳赤,便連忙拍案製止,說:“你們別吵,一個說完一個再說!” 喬扮女傭的女匪咽了一口氣,說:“我跟踪數日知道那個查大媽每天都一定要到西灣街市買小菜,所以我就喬扮了富貴人家的女傭,每天在相同的時間和她在街上碰面,要知道女傭和女傭相遇,是可以一混則熟的。我特意放長了線索,初時故意和她閒聊,扯東拉西,有時又請她吃吃早點,或者買東西的時候給她沾點小便宜,使她認為我是一個值交結的朋友,然後我才向她進攻。有一次我請她吃早點的時候,我故意問起她為甚麼落了一隻膊胳?她說:在抗戰時期,她在大別山打游擊,被日軍的槍榴彈所傷……” “又說得不對了!”背後衣衫襤褸的女匪表示憤懣,說:“她親口向我說小時候在山上砍柴被大蟲咬去的……” “你閉嘴!待會兒有你說的!”顏主委叱喝著。 女匪被喝斥後,仍然忿忿不平,但也就不敢再行插嘴,女傭便繼續說:“查大媽殘廢後,因為是抗日女英雄,便被當地的縣長收容,那個縣長便是今日他們屋子的主人駱駝……” 李統起了一陣咳嗽,這些報告使他倍感迷惘。 “夏落紅的父母也是抗日英雄,他一家人全遭日寇殺害,成了一個孤兒,便也由縣長收容——這些話都是千真萬確,查大媽親口告訴我的……” “你能保她沒有撒謊嗎?”顏主委問。 “不會的,查大媽是個老實人,看她的相貌就可以知道。而且她還將我當做非常知己的朋友,她說她這些傷心的往事是從來不肯輕易向人吐露的……” “好吧!你下去吧!”顏主委揮手命令她退去,復又招那衣衫襤褸的上前,說:“現在輪到你說了,有甚麼說甚麼,別生枝添葉才好。” “我本來就沒有生枝添葉過,不過我覺得周同誌所調查的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試想,駱駝的家裡,五個男的,全都是光棍,怎可能留不相干的女人在裡面?這其中定然有微妙關係,所以我說周同志調查錯了……”說罷,她瞪了那裝扮女傭的女人一眼。 “你只說你自己的調查情形,不要管別人如何。”顏主委打官腔說。 “我知道做調查工作一定要深入才能準確,這是黨的工作指示,所以我不惜犧牲,聯絡清糞工會,裝扮清糞工人,每天晚上在駱駝家裡出進。起初的幾天,我不動聲色,僅讓他們信任我的職務,每次負責開門關門的都是那位查大媽,我故意讓她看熟我的臉孔,使她留下印象,認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清糞工人。一天晚上,我忽然聽見那位駱駝呼喊查大媽說:'親愛的,今天晚上落紅又跑出去了,什麼時間回來,沒有一定,你多留神門戶吧!我累極了,想早點安歇啦!'查大媽馬上回答:'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幹嗎把這苦差事加在我一個人的頭上,哼!'聽這種口氣,就可以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完全是夫妻無疑。” “你這樣說未免太武斷了吧?”站在後面的女傭咆哮著。 “你不許說話!”顏主委叱喝。 “我得到這個機會,便馬上問查大媽說:'那位老先生是你的丈夫嗎?'查大媽答:'怎麼?你說他老,我說他還年輕的很呢!我們已結婚三十多年了!'我說:'啊,你真好福氣,幾位少爺哪?'查大媽說:'別說了,那老骨頭不爭氣,現在只收了個螟蛉子……'——顏主委,這些話會假嗎?不就證明了他們確實是夫妻關係麼?” 顏主委真有點困惑了,李統也皺上了眉頭,情報販子的身份使他們越來越迷糊。 這位女匪繼續說:“最後,我又問起他們家中的人,她說,他的先生以前是在福州開棺材舖的,現在屋子裡的人都是她們的伙計……” “分明是當縣長的嘛……”姓周的女匪氣急敗壞地爭辯著。 “我不明白你的調查是怎樣做的?”站在前面的女匪回過頭來申斥。 “假如這樣的道聽塗說就算做調查工作,我勸你還是回去做倒馬桶的工作吧!”姓周的女匪繼續罵著。 “你們兩個全替我滾下去!”顏主委有氣無地去,惱怒地揮手命令她們退下。 兩個女匪爭爭吵吵,互相譏諷,大有動武之勢。由一個匪幹扯扯拉拉把她們推出門外。 這時輪到了負責追踪吳策和彭虎的四個行動員進來報告。他們可說是一無所獲,因為吳策和彭虎平日深居簡出,絕少在外面活動。僅是有時候兩個人到茶館裡泡泡,屏息靜坐,打發時光,這是他們的最大消遣。 “只有一次,”其中的一個行動員報告說,“我買通了一個茶房,故意在泡茶的時候,藉著機會,問問他們兩位是乾什麼買賣的!那個彭虎馬上回問:'你看我是乾什麼買賣的?他是乾什麼買賣的?'茶房以開玩笑的態度答:'我看兩位空得很,一定是做大買賣的!''不!'彭虎回答:'我是賣狗皮膏藥的,他也是賣狗皮膏藥的!'那個白髮銀鬚的老頭子也插嘴說:'連我們的主人也是賣狗皮膏藥的……'說完他們都哈哈大笑。” 顏主委籲了口氣,搖頭說:“這樣看起來,他們早料到我們會有這一著,所以全有了準備。” “但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說話都不一樣,這很令人費解!”李統摸著他的禿頭,這等於他們又吃了一次敗仗。 “這種方式比編上一套完整的謊話還難捉摸,我們簡直是誤入了他們的龍門陣了。……”顏主委解釋說,表示他很佩服情報販子的戰略。 最後輪到負責追踪監視情報販子的一個小組報告,他們遞上一份情報販子的行動紀錄,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在什麼地方遇著些什麼人,談話談了多久,做了些什麼事情,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這傢伙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隨便問他什麼事情,都是笑笑了事,絕對不多說半句話……” “好吧!我聽夠了。”顏主委感到失望,把所有的人打發開,向李統說:“這個老妖怪的手段確是夠辣的,假如我們繼續採用這種方式,根本無法查出他們的底細,我看非得要採用強硬的方式不可了……” “不!”李統說。 “這人的情報來源,倒使我們高深莫測,我們總不能把這條線索打斷,依我的意見,採用包圍戰略是最好的辦法,我們多花點人力,控制了他們的行動,等到完全摸清楚了他的底細之後,再作道理!” “這樣恐怕要拖得很久了!”顏主委搖著頭說。 “現在我有一個想法!”李統撿起了秘書王功德的記錄,一張張翻閱。 “各調查員的報告,我們姑且不論是真的或是假的,情報販子擁有多種身份卻是事實,這種擁有多種身份的人,要不就是國際間諜,要不就是江湖騙子。國際間諜的錢多半是大量花出,而騙子卻是大量吸進,所以我斷定他是騙子的成份較多,要知道騙子的門徑和間諜的門徑大不相同,依我們組織的戰略,向是以毒攻毒,你有什麼時,我也有什麼,以假亂真,混在一起,使對方無從捉摸。我的意思,不如請求組織方面,搜羅騙子人才,派到香港來給我們做戰略顧問,專門對付情報販子……”他竟把馬白風的一套“理論”源源本本說了出來,黔驢技窮,灼然如見。 顏主委矜持了一會,點首說:“以騙子對付騙子,倒是個辦法,但是小心弄巧成拙,笑話可鬧大了!” “做賊的喊捉賊,從來沒有露馬腳的!” “那麼我就祝你成功吧!” 李統的原意,原是希望顏主委共同來負擔這個計劃的責任,顏主委這麼一說,好像已置身事外,完全把責任加在李統身上了。這一來,李統又有點騎虎難下,計劃是他說出來的,假如不依計劃進行,無異於自己打自己嘴巴,倘若攪出什麼差錯,將來又恐怕擔不起這個責任。 顏主委便自酒櫃中取出一瓶“伏爾加”酒,斟上兩杯,與李統碰杯而飲,說: “我預祝大獲全勝。” 原來“統戰部”和“政治保衛局”的系統不同,表面上是一條陣線上合作,但私底下卻是死冤家活對頭呢!
李統回返“文化公司”立即召潘文甲和馬白風兩人進入會議室舉行秘密會議。 李統說:“馬同志,你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馬白風馬上取出一封電報回文,遞給李統說:“這是一位上海鼎鼎有名的女騙子,已經由組織下令釋放了,大概一兩天之內就可以到香港了!” “啊,宋雲珠……”李統念著電報若有所悟。 的確,宋雲珠是一個女騙匪,名氣很大,在京滬一帶曾經居住過的人,差不多都耳聞其名。據說,這位女騙子是個曾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貌美如花,是一個名聞東南江湖大騙子的養女。 馬白風豎起了手指頭,數說這位女騙子歷年來創造的驚人案件,他說:“南強企業公司,那家空頭電影製片廠就是她的傑作,在一九四五年拖垮了一百六十幾個股東,連累兩家銀樓倒閉,可見得她的手段是多麼的狠辣!冒充香港'五洋畫報'京滬總經銷,套取外匯五百萬,吃空三十餘家書報社,利用書報走私毒品,也是她玩的花樣。這個女人,出入於高等的交際場所,出手闊綽,儼如豪門貴婦,誰會知道她是個騙匪呢。而且她慣用的騙術,是以色相為餌,在小地方揮霍,在大地方下手,數目少的還不肯拿,所以上當的多半是些有地位有聲譽的富商闊佬,誰吃了虧,就如同啞吧吃黃蓮一樣,有苦說不出。據說有一次她還犧牲了色相肉體,下嫁一位南洋富商,這位富商年已花甲,宋雲珠嫁了他,還帶了兩個具有姿色的丫頭,同時向老翁進攻,結果竟以色欲攝取老翁的性命。宋雲珠雖成了寡婦,但是她得到的遺產,卻是一個鉅大的數目……” 潘文甲聽得入神,不禁感嘆地說:“這個女人得到這麼多的錢,用到那裡去了呢?” “所以我就是說,幹特工和乾騙子不同,她們揮霍慣了,正合於江湖上的一句話:'怎樣來時怎樣去,'她們撈一票吃光用盡,便出來作第二次的活動。——最後我可以坦白的說,她在上海被拘捕時,充公納入'人民'公庫的財產,就有四千餘萬美元……便宜的還是我們組織!”馬白風說。 “宋雲珠這名字我倒很熟!我聽說在上海剛'解放'時,曾有一個女騙子冒充陳毅的如夫人,四出活動,找那些投機取巧的靠攏官員、商人繳'靠攏費',不知道是不是她?”李統說。 “正就是她!一點也不錯。”馬白風說。 “我們以毒攻毒,採取'統戰'方略,用她和情報販子的騙術對抗,相信還不成問題吧!” “什麼時候可以到呢?” “由監獄裡釋放出來之後已經動程了,相信一兩天之內就可以到!” 次晚深夜,李統自“三三一”開完秘密會議,帶回來一個令他們極感興奮的消息。 那就是“統戰部”新加坡地下站遞回來的情報,因為情報販子和“政治保衛局”的“華南文化公司”鬥法的風聲鬧得很大,已張揚到海外去,驚動了一個在新加坡剛出獄的大騙子。此人名常云龍,在他們師兄弟的排行里最小,所以一般人都稱他為常老么。因為行騙失手,入獄已有七八個年頭,出獄之際,剛好遇上“統戰部”進行調查新加坡失去“越南問題”情報之事件,他打聽出那案中的主角“情報販子”的相貌,正和十餘年前他的一個死對頭大騙子駱駝的樣貌相似,所以他聲言要報血海深仇,趕到香港來和駱駝算賬,已經乘“瑪利皇后”輪船動程了。 潘文甲和馬白風等一干匪徒,在聖十字街中計墮入圈套以後,被李統各記大過一次,停薪半年,以彌補這次賠款損失。他們一直就在愁雲慘霧中過日子,難得臉上有上一絲笑容,這會兒聽得李統帶回來這個消息,頓時臉上的愁雲盡散,欣然色喜,紛紛探問詳情。 “到底這個常云龍和情報販子有過什麼仇恨呢?”潘文甲問。 “統戰部新加坡方面拍回來的是電報,關於這點倒沒有詳細說明,不過只要這個人來到,我們和他搭上線,就不難知道了!”李統說。 “而且'統戰部'新加坡方面已派出一個資歷甚高的行動組長,將他牢牢盯住,以防有甚麼變化。” “唉,不過這樣,將來的功勞就全被'統戰部'搶去了!”潘文甲這句話是針對李統的小眼兒說的。 “馬白風,你說的那位宋雲珠女士,大概在什麼時候可以到香港呢?”李統有點著急起來,冀圖在這條路線上挽回些許面子。 “我已拍出電報去,叫她改乘飛機到廣州……我想明天總可以有消息了!” “相信在騙術一行里,女人的魔力要比男人的魔力大得多!”李統自我安慰地說。 “我希望馬副主任能有把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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