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機關重重

第14章 第十三章故事

機關重重 玉七 10283 2018-03-22
趙志威一個箭步衝回窗戶用力推窗,可這窗戶已被鎖死,白小勇奇道:趙大哥,你要幹什麼?趙志威說:據我推斷,房間在移動的時候說不定會露出邊緣,我想看看邊緣之外是什麼樣的,可惜晚了一步!趙福綸也說:是啊,等我們再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別把窗戶完全關上,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大家點了點頭。 再回頭看屋裡,什麼都沒有,地面上還放著一張字條。陶影撿起一看,不由得失聲說道:這下可慘了!大家一看,原來字條上寫著:此房間將自動鎖定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之後自會有食物出現,請堅持到底,勿做饕餮之徒。 緊接著房內燈光熄滅,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小乞丐嚇得連忙大叫:我害怕啊,我害怕!趙志威拉過他抱在懷裡。這回幾人都怒極了,趙志威也忍不住大罵:操你媽的混蛋,想害人就衝著大爺的胸前來幾刀,我要是喊半句就不算男人!搞什麼鬼把戲?秦璐璐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這還真把咱們當成他養的鳥了,一天不餵食也死不了!

白小勇也怒道:我們是大活人,不是他家的黃鸝!都半天一宿沒吃東西了,再餓我們一天一夜?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算了! 趙福綸也說:這算什麼遊戲?難道是看我們連闖過這麼多房間,想直接把我們餓死?唉!陶影說:那現在怎麼辦?就在這屋裡傻呆上二十四小時嗎?趙志威和白小勇分別摸黑拉了拉房間裡的六扇窗戶,連頭頂的也摸了一遍了,都鎖得死死的,看來這幕後黑手一點兒也不騙人,說一不二。 黑暗之中,小乞丐周世貴睜著迷茫的大眼睛問:叔叔,怎麼了?什麼時候能有肉罐頭吃?白小勇也正餓得難受,聽小乞丐這麼一提,心頭火起,自然而然把氣撒到了小乞丐身上,罵道:吃個屁,你除了吃還會什麼?廢物!小乞丐被罵得一縮頭躲到趙志威身後,趙志威說:算了,你罵他也沒用,世貴,你再忍一下,下午就有吃的了。

趙志威是想先騙他半天,到下午再騙他睡上一大覺,明天早晨能出去後,再去找吃的,小乞丐果然不說話了。人的眼睛是有適應性的,時間一長,房間裡的光線也就不那麼暗了,但對面也只能看見人的輪廓,連五官都分辨不清。幾人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應了那句話:王八瞅綠豆——大眼瞪小眼。 秦璐璐依在白小勇懷裡,說:這麼呆著也太無聊了,我們做點兒什麼呢?趙志威又和趙福綸兩人開始憑著記憶研究圖紙的運行規律,其他三人互相聊天解悶。一轉眼幾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趙福綸說:這胡工程師也太厲害了,那份圖紙上滴水不漏,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佩服佩服!白小勇說:你還佩服他呢,這傢伙要是寫的明白點兒,可能我們早就出去了,還用得著遭這份洋罪?趙志威有點兒頭昏腦脹,邊捶腦門邊說:我必須得歇會兒了,這眼睛一閉腦袋裡全都是方塊!

幾人都平躺在地上,閉目養神。 陶影忽然說:我有個主意,我們輪流講故事,這樣時間過的會快些,也不會這麼無聊,你們說呢?大家連忙贊成。趙志威說:這故事還不能太短,否則跟沒說一樣,你們誰先來? 趙福綸想了想道:我先來吧,我說一個真實的故事,我是西安人,二十一歲的夏天考到了上海工業大學,那時候工業大學還沒有合併成上海大學,主修數學。鄉下的愣頭小伙子,初到上海,哪裡見過大城市的繁華,帶來的生活費本就少得可憐,加上又年少無知,不知節儉,很快就花光了。 趙福綸頓了一頓,像沉浸到回憶中,接著說道:沒有了錢,但還是要吃飯啊!一個西安鄉下小伙子,在上海又舉目無親,寫信找家裡要?又心疼老父母,就這點兒生活費,還是老父親做苦工賺來的,可怎麼辦好呢?左思又想之下,只好出去找份兼職,也好掙點兒吃飯錢。沒想到還真找著了,由於常年在鄉下勞動的磨煉,雖然那時我只有二十一歲,倒也長的很是壯實,一到勞工市場,就被一個搞冷凍食品批發的小老闆看中了,就這樣,我每天放學後就去那小老闆的冷凍食品庫做三個小時的搬運工。

我幹活本就勤快,又不會偷懶耍滑,月底一結算,拿的工錢比冷凍庫的另一個搬運工拿的多了一倍。很快得到了小老闆的賞識,經常當著那個搬運工的面表揚我,指責那個搬運工,我本來還心存竊喜,沒想到就因為這點兒雞毛蒜皮的事差點兒惹來殺身之禍。 陶影問道:後來怎麼回事?是誰要害你?白小勇搶先說道:還能有誰,肯定是那個搬運工心存嫉恨唄。趙福綸點了點頭說:是的,就是那個搬運工,他見我錢拿的比他多,還經常被老闆表揚,而他卻經常挨罵,不敢跟老闆發狠,就把恨意轉到了我的身上,認為是我害的他。但老闆在的時候,由於老闆偏袒我,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但也事有湊巧,有一天老闆要到外地去一個星期,臨走的時候,一再交代我幫他多照看點兒,並承諾回來後給我一千塊錢作為獎金。我當下心裡歡喜,一千塊錢當時對我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生怕老闆回來看我做的不夠好而取消了這一千塊錢的獎金,特地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專心照看冷凍庫,幹起活兒來更是仔細賣力。

白小勇插嘴道:你完了,老闆這麼一走,那傢伙肯定會揍你一頓。趙福綸苦笑道:要是揍我一頓那麼簡單,我就買掛鞭炮放了。白小勇一愣,追問道:難道他還想殺了你不成? 趙福綸輕輕地“嗯”了一句,說道:是的,他正是想殺了我!幾人一下愣在那裡,誰也沒想到就因為這麼點兒事,這個搬運工竟然會起了殺心。趙福綸嘆了口氣接著說:白天一天都相安無事,晚上臨關門的時候,我照例和他一起進冷庫清點一下物品。一共有三個冷庫,前兩個冷庫清點完畢後,我率先進了最後一個冷庫,因為最後這個冷庫年代久了點兒,製冷效果不是特別好,經常會有物品因為製冷效果不好而腐壞,所以我清點的也特別用心,生怕萬一賣出去腐壞的東西被客戶退回來並且索要賠款,那就麻煩了。

清點完畢後,我才放下心來,轉身想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搬運工根本沒進來,冷庫的門,也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並且從外面鎖上了。我心下慌張,要知道冷庫的門鎖上後是只能從外面開的,裡面根本開不開,如果被關在裡面一夜的話,就活活凍死了。我急忙使勁敲門,希望那個搬運工能聽見聲音來給我開門,可敲了半天,手都擂的腫了起來,也沒有人來給我開門。 秦璐璐接口道:肯定是那個搬運工故意從外面把門關上的!白小勇道:這還用想嗎!趙志威聽得心裡直發冷,這什麼世道,僅僅因為這點兒破事,竟然就想置人於死地,真的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了。 趙福綸停了一下繼續道:這冷庫從裡面是打不開的,而且老闆為了防止發動機的轟鳴聲會引來其他商家的不滿,特地在冷庫外面還加了道隔音板,自己在裡面無論鬧多大動靜,外面都不會聽見的。這時我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個搬運工是成心要把我凍死在這裡,心裡越發的慌張,人一慌,更加的沒有主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棉大衣已經抵擋不住冷庫的溫度了,全身都凍得冰涼,眉毛上都是霜。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凍死在裡面,趕緊把那些食品包裝盒全給拆了開來,堆了厚厚的一堆,再在自己身上也裹了一層,鑽進了包裝盒堆裡。

陶影不自覺地插嘴道:那也不行啊,包裝盒肯定維持不了一個星期的。趙福綸接道:是啊,鑽在包裝盒堆裡也不行,沒一會兒就又凍的受不了了,我只好又鑽出來在冷庫裡亂跳亂蹦,希望能藉助身體運動產生的熱量來驅逐寒冷。但沒一會兒,我就累得跳不動了,眼見生還無望,我只好坐在包裝盒上等死。 就在這時,發動機忽然“咯嘣”一聲停止了運作。我心下大喜,真是天不絕我,發動機早不壞晚不壞,這個時候壞了,活該我不該死在裡面。發動機一不運作,這個冷庫的密封性能本就不好,上海的夏天又無比炎熱,片刻裡面的食品都開始化冰了。等到天差不多亮的時候,已經一地冰水了。 大家一起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就到這兒了,誰知道趙福綸又話題一轉:現在冷是不用擔心了,但隨之而來是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飢餓!經過一夜的折騰,又跳又蹦又拆包裝盒,早就又餓又累了,可里面的食品都是生的,而且現在化了冰更是腥臭難聞。我又挨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幻想著各色各樣的美食,誰知道不想還好,越想越是餓的慌,肚子裡就像十五個小鬼在抓一樣的難受。

趙志威忽然插嘴道:要是我,我就吃那些食品。秦璐璐驚道:那怎麼能吃?那都是生的啊?趙福綸不待他們再說話,又把話題截了過去道:我也吃了!而且吃了六天的時間。陶影和秦璐璐同時“啊”了一聲,伸出手來摀住了嘴。 趙福綸自顧說道:我又堅持了五六個小時左右,到最後餓得胃裡直泛苦水,雙眼看東西都開始打起晃來。我知道這樣下去鐵定會餓死在裡面,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還有父母需要贍養,我的學業還沒有完成,我的夢想一樣兒都還沒有實現,我無論如何不能堅決、絕對、餓死在這個冷庫裡面。 我翻出一袋速凍的生雞腿,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竟然沒有那麼腥了,我先咬了很小很小的一口下來,在嘴裡慢慢咀嚼,竟然還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在嚥下第一口生雞腿肉後,我也放下心來,開始嚼起來,一直吃了十來根才停下來。吃完之後,有了力氣,我又在冷庫里大喊大叫,希望有人聽見,一直喊到嗓子嘶啞。就這樣,我累了就在包裝盒上睡,餓了就吃那些生食品,渴了就喝地上冰化的污水,一直吃到第三天也沒有人來救我,可是由於天氣實在太熱,那些食品已經開始腐爛了。

趙志威情不自禁地又插話說:再堅持三天,你的老闆就回來了,老闆一回來肯定會查看冷庫的。趙福綸看了看趙志威道: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那些食品雖然開始腐爛了,我飢餓的時候還是閉著眼睛吃了下去,我要活下去,我必須再堅持幾天等到老闆回來。就是這種強烈的求生念頭,支持著我又度過了三天,當老闆回來打開冷庫門,看見一地腐爛的食品和我啃咬剩下的骨頭,而我渾身又髒又臭躺在包裝盒上的時候,吃驚地呆在那裡,半天才回過神來。老闆送我到了醫院,療養了一個多月才恢復過來,但那搬運工死活不承認是他故意關的冷庫門,苦於沒有證據,也告不了他,而我也沒有什麼大礙,老闆最後只好辭退他了事。 趙志威怒道:這種人渣,要是我就一刀捅了他。白小勇道:那不行,你應該也把他關進冷庫里呆上七天,才算報了仇。秦璐璐和陶影也附和道:對!應該把他也關進去七天,能活著出來就算他命大!趙福綸搖了搖頭道:我說這個故事,並不是還想著什麼報仇的事,而是要提醒大家,當我們實在餓到極點的時候,我們應該堅持著活下去,只要能充飢的東西,我們都不要放過!

一語驚醒夢中人,剛才大家都沉浸在趙福綸的故事中,把飢餓給忘了,現在趙福綸這樣一提,大家馬上感覺餓的發慌,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問題,當大家實在餓到極點的時候,我們能吃什麼? 大家發了一會兒呆,趙志威說:我們不要提吃的了,越提越餓,換個話題說,還有誰有故事的,說來聽聽。白小勇道:鬼故事要聽嗎?本來房間裡就沒有光線,再加上大家個個都又餓又累,誰還有心情聽鬼故事。特別是秦璐璐和陶影馬上反對,女孩子本就膽小,現在這種情況下,反應更是強烈。白小勇撓了撓頭說:那我還真不知道其他的什麼故事了,我沒事上網的時候,盡看鬼故事了。要不我說個我的一個病人的故事吧!滿有意思的。白小勇咳嗽了一聲,清了一下嗓子說:我有個病人,是個豪門公子,家裡的錢都不知道有多少,但這傢伙生理上有點兒缺陷,時間長了就落了個毛病,他自己不喜歡女人,但是喜歡看著人家做,屬於心理有點兒問題的。 隨著這家的老爺子年歲漸高,他們家的那份龐大的家產,就成了爭奪的對象。誰知道這時候家裡發生了幾件離奇的事,首先是爺爺的拐杖不見了,接著是公子哥兒的媽媽少了幾條內褲,再接著公子哥兒的哥哥無緣無故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槍,最後這公子哥兒的媳婦竟然在公子哥兒爸爸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個定時炸彈。由於這家防備的很是森嚴,外人根本進不了家門,於是大家一致認為是有內鬼在暗算家人,就這樣一家人開始互相猜疑起來。 沒多久,傭人在打掃這公子哥兒專用書房的時候,發現了老爺子的拐杖,拐杖裡還裝滿了和在爸爸辦公桌上發現的炸彈裡裝的一樣的炸藥,又在抽屜裡發現了一把手槍,手槍的型號和打傷哥哥的子彈也是吻合的。這時公子哥兒的媳婦也發現在自己的內衣櫥裡多了幾條內褲,一經查實正是公子哥兒媽媽的內褲,但是經過檢驗已經染有一種很毒的可以隨著人體分泌物進入人體的毒藥,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這個公子哥兒。 公子哥兒卻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自己拿來的,絕對是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任他怎麼解釋,家人再也不相信他了,礙於他是家裡最小的兒子,也就沒有報警。從此公子哥兒在家裡的地位急轉直下,原本爺爺還安排他在集團裡做事,這事發生後,爺爺把他的職位拿了,換上了另一個他覺得信得過的人,並且去律師那裡修改了遺囑,申明自己死後,家產一分都不留給那公子哥兒。父母也不再相信他,整天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最後乾脆隨便給他買了個公寓,逼他搬離了他家的大別墅。哥哥更是像仇人一樣,一天到晚琢磨怎麼把那一槍之仇報回來。打擊最大的是自己的老婆,他老婆發現他是這樣的人後,沒有跟他一起搬到公寓,而是選擇了和其他的家人在一起生活。 這公子哥兒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找到了私人偵探,終於查到了一點兒眉目,當那私人偵探把證據交給他的時候,他高興極了,認為自己的冤屈這下可以洗清了,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興沖沖地拿著證據回家時,卻發現了自己的媳婦和哥哥睡在了一張床上。他暴怒之下殺了自己的兄弟,把媳婦綁了起來,一刀一刀慢慢折磨死了,他的父母發現後,非要送他上法庭,他狠狠心把父母也殺了。然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挾持了爺爺,逼迫爺爺把家產全部過繼給他,不過有沒有過繼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只告訴了我這些。怎麼樣,這故事好聽吧? 上海,別墅內。 那黝黑精練的年輕人臉上抽動了幾下,旁邊那頭髮花白的老者則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眼神中卻帶著一種難言的悲傷。 秘密建築物內。 國字臉盯著屏幕上黑糊糊的畫面,喃喃道:不知道這寂寞之門他們能不能頂得過去,上次那期的幾個人,就在這裡面發瘋的。那瘦瘦的中年人沉吟了一下道:這次也許和上一次不大一樣了。國字臉轉過頭來,瞇起眼睛道:哦?為什麼?要知道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裡,等待二十四個小時是很不容易的事,何況還飢餓難忍?上次那幾個人不都才十幾個小時就互相殘殺了嗎?瘦瘦的中年人道:在黑暗中呆二十四個小時,雖然很不容易熬,但也並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不足以摧垮一個人的意志。上期的那幾個人,雖然個個魁梧有力,但都沒有冷靜的頭腦,加上誰也不聽誰的,實際上是一盤散沙。但他們也是因為餓極了加上我們的提示,才會想起殺死其他人並吃人肉果腹,所以才會在寂寞之門互相殘殺。但這次這幾個不一樣,第一點:其他幾個人加在一起,也打不過趙志威一個,而趙志威這個傢伙我太了解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互相殘殺的事,並且完全有能力控制住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任何局面。第二點:趙志威已經是他們的主心骨,只要趙志威能沉住氣,他們就不會亂來,而趙志威的沉著冷靜,我們都已經看到了。第三點:這幾個人已經抱成了團,互相說話聊天打發時間,這樣黑暗比較好熬一些,時間過的也比較快一些,而且他們這次用的時間比較少,才一天多就到了這寂寞之門,上一期那幾個可是三天后才到的,所以他們餓的並不是那麼厲害。 國字臉的神情又呆了一呆,旋即發狠地說道:這寂寞之門破了也沒關係,反正這道關卡本身就是個鋪墊!瘦瘦的中年人想了想,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迷室內。 秦璐璐說:一點兒都不好聽,整個兒一悲劇。趙志威也說:這有什麼好聽的,換一個換一個。白小勇苦著臉道:我真的不會講,要不還是你們講吧!幾個人互相推諉了半天,卻沒有人會講故事了。趙志威說:陶妹子,你不是喜歡看書嗎?你說一個吧!陶影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那我也來講一個吧! 陶影理了理思緒,緩緩地說道:我說的這個故事是我們安徽鄉下的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家裡非常非常的窮,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家經常靠借貸勉強過日子。母親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貧窮的生活,在小姑娘十歲的時候,拋下了他們父女倆,跟一個做生意的跑了。但偏偏這小姑娘很是聰明,成績一直都是班上尖子中的尖子,小姑娘的聰明乖巧和優異的成績,成了父親唯一的精神寄託。為了能讓這小姑娘繼續讀書,父親跟著村上的人一起外出到工地上打工,拼死拼活地賺點兒錢,連五毛錢一份的菜湯都捨不得喝,全部積攢下來,艱難地供著小姑娘求學。 這樣一晃就是十年,其中的艱辛,根本就不是用語言能夠形容的,小姑娘也確實爭氣,高考那年,以全校第一的優異成績被上海復旦大學錄取了。但就在小姑娘接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好消息和別人分享的她,就接到了村上和父親一起出去打工的鄉親的電話。父親由於常年勞累,加上營養嚴重缺乏,得了重病。而工地上的老闆在發現父親病情嚴重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就把父親給辭退了,同時還把父親的工資,七扣八扣的扣了一大半。父親是個憨厚的鄉下人,根本就不敢和老闆抗爭,但是心裡卻憋屈的難受,終於堅持不住倒在了那個他辛苦勞作了十年的城市。好在有同行的鄉親們和善良的眾工友,湊了點兒錢,把父親送進了醫院,但高昂的醫療費用哪是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所能承受的,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準備把父親送回家來醫治。 這個電話對於小姑娘無異于晴天霹靂,父親那點兒微薄的工錢一直是這個家的主要經濟來源,現在父親病倒了,不但沒有了經濟來源,還意味著需要一大筆錢來醫治,自己上大學還需要一大筆的學費,去哪裡找這麼多錢?捨棄自己的大學夢想出去打工賺錢?但是上大學是自己多年來努力追求的目標啊!也是自己跳出農門的最好機會。小姑娘在家裡用門板鋪成的床上輾轉了一夜,也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第二天當小姑娘的父親被鄉親送回來時,小姑娘一眼看見父親那瘦如木柴的身體和那陷入眼窩老深的無神的雙眼,小姑娘的心碎了。晚上安頓好父親後,小姑娘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錄取通知書,一遍又一遍地撫摩,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落在了那本紅色的錄取通知書上。父親在里屋連續不斷的咳嗽聲,聲聲都像一把尖刀一樣刺在小姑娘的心頭。小姑娘毅然抹了抹眼淚,慢慢地把錄取通知書一條一條的撕成碎片,小姑娘的心,也隨著那錄取通知書被撕成無數個碎片。 陶影說到這裡,語氣更是緩慢,昏暗中依稀可見臉上淚跡斑斑,大家也都猜到故事裡的這個小姑娘,也就是陶影自己了,都不勝唏噓。陶影接著說道:第二天,小姑娘把父親託付給同村的姑姑照看,自己孤身一人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離家的時候,兜里僅僅裝了五十塊錢。所幸小姑娘到了父親辛苦勞作十年的那個城市的第二天,就在一家玩具廠裡找到了一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總算有個安身的地方了。一個月下來,小姑娘拿到了第一份工資,由於小姑娘勤快,加上平日里省吃儉用,這一個月的工資除去必要的開銷外算算也夠父親在老家兩個月的醫療費用了。小姑娘很是開心,當天就把錢全部寄了回家,接下來的日子裡,為了能夠賺更多的錢給父親看病,小姑娘工作更是勤快用心。一晃半年過去了,小姑娘每個月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數寄回家給父親看病,在這半年裡,小姑娘沒有添過一件衣服。 本來小姑娘以為自己靠辛苦工作賺錢會治好父親的病的,而命運卻在一個早晨改變了。那天早晨,廠長把她叫到辦公室,廠長是個四十多歲的魁梧男人,他對小姑娘語重心長地說:陶影啊,你是我這個廠子開辦以來幹活最拼命的一個,我也聽說了一點兒你的情況,很是感動!你是高中畢業生是吧?這樣吧,你從現在開始,就不用在生產線上乾活了,調來做我的私人秘書,工資比以前高三倍。 雖然大家也都猜到故事裡的小姑娘就是陶影本人,但是她親口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大家的心還是顫了一顫。白小勇插話道:你要小心點兒,這些廠長就是這樣,先給點兒小恩小惠,然後就趁機動你的壞心思。陶影接過話題說:是的,現在有錢的男人都這樣,但我那時候還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哪裡會想到這些,只顧著高興了。以後的一個多月,我就給廠長做了私人秘書,他不斷地找我穿著土氣等等的藉口給我買新衣服、高檔化妝品、金銀首飾等等,還帶我出入一些應酬場合。 終於有一天,他要帶我到外地出差,我雖然心裡有點忐忑,但又怕老闆會不高興,想想這一個月來他對我還算規矩,也就咬咬牙答應了。到了外地的頭天晚上,老闆在賓館開了兩個房間,然後就在我的房間商談當天的合同條款問題,談妥後,他還賴著不走,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些不著邊的話題。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我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吃飯賺錢,可不想淪落成為老闆的小蜜,於是我站起身藉口時間太晚了,我要休息為由,催老闆離開。誰知道他站起身後卻一把抱住了我,不顧我強烈抗拒在我臉上亂親亂吻,一邊親吻我還一邊喃喃自語說些什麼他早就喜歡我了,以後會對我負責的話。但我早就有了心理防備,哪裡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趙志威插話道:打的好!這種不要臉的貨色,就是該打。陶影感激地看了趙志威一眼,接著說道:那老闆被我一巴掌打蒙了,愣愣地看了我半天,我被看得心裡直發毛,本來想喊救命的,但又怕萬一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就沒有喊。那老闆看了一會兒,恨恨地“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轉頭回了他自己的房間。我害怕他會再回來,馬上把門反鎖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既為沒有失身而慶幸,又為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得罪了老闆而丟了飯碗而擔憂,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第二天回到廠裡,老闆就隨便找了個藉口辭退了我,我當然不會向這種人搖尾乞憐,結算了工資後,帶著自己的衣服就離開了那家玩具廠,他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我一樣都沒帶。 沒幾天,我又在一家服裝廠找了一份工作,但是這家服裝廠的宿舍距離廠區比較遠,騎自行車大約需要二十分鐘,而且那一段路又偏僻還沒有路燈,但是為了省下那輛自行車錢,我還是選擇了每天步行回宿舍,晚上一般都是十點左右才下班,那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成了我每天擔驚受怕的必修課。終於在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出了事。那天下班特別的遲,一起工作的女同伴們幾乎都被男朋友接走了,我拿著手電筒一個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跳的像揣了個小兔子一樣。我畏畏縮縮地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從路邊竄出兩個人來,我用電筒一照,前面一個染著黃頭髮,帶著一個耳環,一副流氓樣。後面那個身材比較高大,卻戴著個大口罩,看不清面目。我嚇的回頭就想跑,那戴口罩的人過來拉我,被我回手用手電砸在了額頭上,他“嗷”的一聲雙手摀頭蹲在地上。那小流氓卻幾步就追上了我,我剛想掙扎,被他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我被打蒙了,後面那人也站起來衝了上來,兩個人把我按在路邊,就這樣,把我輪奸了。 趙志威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只要我能出得了這迷室,找到這兩人必將他們碎屍萬段。陶影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謝謝你,趙大哥,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其中一個已經被碎屍萬段了,就是一開始被刀網切成無數段的那個小流氓,但是另一個人當時戴著個大口罩,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臉,而那個小流氓又死了,恐怕再也找不到那個人報仇了。 趙福綸“啊”了一句道:是他啊!活該!那小流氓也曾想強姦他老婆,他對那小流氓自是毫無好感。趙志威忽然想到,當時找共同點時,因為那小流氓死的早,不知道他跟大家的關係,現在看來,就是因為他曾經強姦過陶影了。看樣子,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定的關聯,但何衛國跟大家又是什麼關係呢?還有自己和這小乞兒?或許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都搞清楚的時候,也就能明白為什麼會選中我們這些人了。 秦璐璐已經移到陶影身邊,輕輕摟住陶影,拍了拍陶影的肩膀,問道:後來呢?你又怎麼成了那個副局長的情人了呢?陶影慘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同宿舍的伙伴見我一直不回去,又都知道我沒有其他親戚朋友可走動,就出來找我,在路邊發現我的時候,那兩個傢伙已經逃了,工友們把我扶回了宿舍,我沒有報警,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就再也沒有臉見人了。 沒想到才過兩天,整個廠子都知道了這事,那些工友們整天在我背後指指點點,我也一度想離開那家服裝廠,但是我那時已經是生產骨乾了,工資拿的不低,為了家中生病的老父親,我咬牙撐了下來,對她們的指手畫腳,當作不知道。白小勇忽然問道:不對啊!我記得一開始我們尋找共同點的時候,你不是說你父母早就不在了嗎?陶影點點頭道:是的,我從做了二奶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臉跟人提起自己的爸爸,我曾經是父親的驕傲,現在卻是他老人家的恥辱,為了不給他老人家臉上抹黑,所以我就一直撒謊說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除了我們幾個,包括王通都不知道我還有個爸爸。幾人一陣黯然。 陶影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後來有一次,某學校要定制一批校服,當時就是王通去洽談的業務。廠長帶他參觀生產車間的時候,他看見了我,晚上廠長在酒店招待他的時候,他點名要我去坐陪,我知道他是看上我了,而那時我又接到老家電話,知道父親病情忽然惡化,需要一大筆醫療費,我在外面打工每個月的錢都是全數寄回家的,哪裡還有錢,只好一咬牙答應了,以後就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我順利地替廠裡拿下了那筆訂單,也因此得到了廠長獎勵的一大筆錢,又遇到一個好心人資助了我一部分,我把那兩筆錢寄了回去給老父親看病,此後那王通經常來找我,我為了籌到更多的錢,就厚著臉皮做了他的小情人,反正我也是破鞋了,做一次跟做一百次,也沒什麼分別。 後來我無意中在大街上遇到了那小流氓,雖然只是一掃眼,但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我就悄悄地跟著他,見他參加了這個遊戲,我也就參加了,一方面貪圖這五百萬的巨額賞金,另一方面也是想找機會殺了他報仇。只是沒有想到,不但那小流氓參加了,陳東、鳳姐姐和王通都參加了,一開始我見鳳姐姐不和陳東打招呼,我當然也不好說話,而王通早就交代過我,在外面遇到他的時候要裝作不認識,因為他是副局長,怕影響他的仕途,所以我也裝作不認識他。 趙志威看著黑暗中陶影模糊的影子,心中不無憐惜地想,原來從這小姑娘的言談中得知她做人家的二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沒想到這小姑娘的命竟然這麼苦。可轉念又一想,在這裡的幾個人,哪個不是苦命人,自己一定要把他們帶出去,哪怕是自己死在這裡,也要讓他們活下去。想到這裡,趙志威的決心更堅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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