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麻·麻風病和拆遷,都是瘟疫

第72章 第二十章

有個人站在路中間,擋住了李飛躍的車。車在他面前嘎然而止。司機猛地推開車門,出去朝那人拳打腳踢:“你找死呀,敢擋李鎮長的車。”李飛躍發現那人是遊缺佬,馬上下車,制止了施暴的司機。司機還忿忿地說:“鎮長,別攔我,他不是找死嗎,我揍死他。”李飛躍說:“滾回車裡去,遊缺佬是找我的。” 李飛躍把遊缺佬拉到一個陰暗角落,說:“缺佬,你真的想找死呀,要是剎不住車,就把你撞死了。” 遊缺佬說:“李鎮長,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李飛躍說:“甚麼話?” 遊缺佬說:“你答應把我兒子安排在鎮政府工作的事情。” 李飛躍說:“當然算數,你就放心吧,我是一言九鼎的人,怎麼會騙你,明年他畢業了,我就讓他到鎮政府上班,說不准以後也當鎮長,讓你家的祖墳冒點青煙。”

遊缺佬感激地說:“那就太謝謝李鎮長了,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李飛躍說:“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回家去吧,對了,那些事情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否則你兒子的前程就泡湯了。” 遊缺佬說:“我曉得,我曉得。” 李飛躍說:“你曉得就好。” 遊缺佬見他要走,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李飛躍拍打掉他的手說:“你還有甚事?我真的有要緊事情要去辦,有甚麼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 遊缺佬說:“那我再問個問題。” 李飛躍焦急地說:“那你趕快說呀!” 遊缺佬說:“李鎮長,晚上那頓飯,還給我報嗎?” 李飛躍冷笑了一聲說:“遊缺佬呀,遊缺佬,你這個人真是甚麼便宜都要佔,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搞砸了,你還要我給你報賬,我的損失誰給我補回來?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你還想找我報賬,真是太不像話了。”

遊缺佬急了:“這頓飯一千多塊錢哪,我哪來那麼多錢,李鎮長,你說過的,無論如何,都會給我報的。現在,你說不能報了,我什麼時候才能還上這麼多錢。” 李飛躍說:“好了,別囉嗦了,如果你能夠給我想出個好主意,把鄭文浩的房子拆了,我就把你這頓飯的錢給報了,我會把錢親自給你送到吳文麗手中。” 說完,他就走出陰暗角落,上了車。 遊缺佬站在黑暗中,看著車子消失在夜深處,喃喃地說:“這頓飯一千多塊錢哪,我拿甚麼去還,我糊塗哪,怎麼能夠相信李飛躍的話,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遊缺佬跌跌撞撞地回到剃頭店裡,關上了門。他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往鄭文浩家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心驚膽戰地走向後屋的臥房。遊缺佬躺在床上,思前想後,心痛不已,不時地用拳頭砸著床,說:“我怎麼這樣糊塗,怎麼這樣糊塗——”

拆遷開始後,就經常有人在他的剃頭店裡談論一些事情。有人憤怒,有人擔憂,有人無奈……他們的話,遊缺佬都記在肚子裡。有天傍晚,李飛躍走進了剃頭店,坐在剃頭椅上,說:“缺佬,剃頭。”剛剛坐在剃頭店裡閒聊的幾個人,見李飛躍進來,無聲無息地走了。李飛躍笑了笑說:“缺佬,你生意不錯嘛,每天都這麼多人。” 遊缺佬說:“哪有甚么生意,他們都在這裡扯鹹淡的。” 李飛躍說:“哦,他們說些甚麼呢?” 遊缺佬說:“沒甚麼,沒甚麼,只是講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李飛躍冷笑了聲,說:“沒有這麼簡單吧,是不是因為拆遷的事情在罵政府,罵鄭懷玉?” 遊缺佬說:“他們哪敢呀。” 李飛躍說:“現在這些人越來越屌了,他們誰不敢罵。”

遊缺佬說:“反正我沒有聽到他們罵。” 李飛躍轉移了話題:“缺佬,你兒子遊遠帆大學快畢業了吧?” 遊缺佬說:“是呀,明年就畢業了,都愁死人了,聽人說,現在工作很難找,大學一畢業就等於失業了,你看我家這個條件,也沒有門路,遠帆畢業了該怎麼辦?” 李飛躍說:“是呀,不要說本科的大學畢業生,就是碩士博士,找工作也難上加難,那還是大城市裡的現象,如果大學生回到我們縣,要找個工作,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遊缺佬說:“我都愁死了。” 李飛躍說:“愁有甚用,車到山前必有路。” 遊缺佬嘆了口氣,說:“遠帆這個孩子,思量我一個人在家裡受苦,非要回來陪我,如果在城市裡,找個工作會容易些,他一定要回來,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他和我學剃頭吧。”

李飛躍笑了笑,說:“記得遠帆讀的是省農業大學吧。” 遊缺佬說:“是的。” 李飛躍壓低了聲音說:“缺佬,如果你能夠幫我一個忙,我有辦法讓遠帆畢業後到鎮政府工作。” 遊缺佬眼睛一亮,說:“如果你能讓遠帆到鎮政府工作,你讓我做甚麼都可以。” 李飛躍說:“讓你殺人放火你也乾?” 遊缺佬說:“幹!” 李飛躍說:“哈哈,我怎麼可能讓你去殺人放火。我只是想讓你把那些拆遷戶想的甚麼說的甚麼,了解清楚後,告訴我就可以了。你說怎麼樣?” 遊缺佬想了想說:“沒有問題,但是有一點,你要替我保密,否則他們會撕碎我的,我也不能在唐鎮待下去了。” 李飛躍說:“放心吧,我要說出去,對我們自己也不利,我還要求你保守秘密,此事不要亂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遊缺佬和他達成為了這個口頭協議。 因為拆遷補償條件被壓得很低,又帶著強制性,開始許多人家都不同意拆遷。遊缺佬只要知道拆遷戶有什麼動向,馬上就向李飛躍匯報。李飛躍很快地獲得了主動權,各個擊破,拆遷工作開展的十分順利,誰也不知道,平常老實巴交人緣極好的遊缺佬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做了一個極不光彩的下流角色。最後剩下了遊武強、王禿子、鄭文浩三個釘子戶,李飛躍說他們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特別是遊武強,李飛躍最頭痛,他對遊武強恨之入骨,在很多公開的場合說:“遊武強這個房子原來是我父親的畫店,他和鄭文浩的爺爺合夥謀去的,我完全可以無償要回來的,們現在給他補償,他還不搬,太過分了!”遊武強也是這三戶人家的主心骨,李飛躍想,只要把遊武強拿下,或者其他兩戶就迎刃而解了。

對遊武強,李飛躍不敢明著來硬的,因為遊武強在唐鎮的威信很高,就是鄭懷玉的父親鄭雨山也對他十分敬重,他們私交也很好。要解決遊武強的問題,還得暗中使勁。李飛躍還是想到了遊缺佬。遊缺佬和遊武強是宗親,關係不錯,而且和王禿子以及鄭文浩的關係也不錯,平常私下里也常有走動。遊武強每段時間都要離開唐鎮幾天,路人皆知,可是李飛躍弄不清楚他什麼時候離開,就是離開了,也不清楚,遊武強基本上不開門,也很少出來走動。他們不敢輕易的動手拆遊武強的房子。李飛躍想出了個辦法,讓遊缺佬監視遊武強,只要他一離開唐鎮,馬上就向李飛躍匯報。開始時,遊缺佬不同意。李飛躍就威脅他,如果他不干,就把以前的事情說出去,他在唐鎮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剃頭店都會被人端掉,重要的是,李飛躍也不會再考慮他兒子大學畢業後的工作問題了。遊缺佬無奈,只好就範。

那個深夜,遊武強悄悄地離開了唐鎮,把大黃狗留著看家,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想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他還沒有走出唐鎮,李飛躍就知道了這件事。李飛躍一不做二不休,就派張洪飛和李效能暗中的跟踪遊武強…… 解決了遊武強的問題後,李飛躍他們就很快向王禿子下了手。 鄭文浩成了最後一個釘子戶。 鄭文浩的脾氣暴烈,手上還有合法的武強——殺豬刀,真把他逼到絕路了,出了人命畢竟不好交代,李飛躍還是不敢來硬的,必須想個好辦法。李飛躍還是想到了遊缺佬,他們商定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只要鄭文浩一家人不在時,他們把房子拆了,生米煮成了熟飯,事情就好辦了,由不得鄭文浩了,主動權又牢牢地控制在李飛躍他們手中。恰恰好,這天是遊缺佬五十歲生日,他找到了一個恰如其分的理由,請鄭文浩一家吃飯,趁機把鄭文浩灌醉,在他們吃飯時,把房子拆了。之前,李飛躍給了遊缺佬一包迷藥,讓他放在甲魚湯裡,迷倒他們後,辦起事情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遊缺佬不清楚這是包什麼藥粉,要是吃了會死人,那他不就成了殺人犯,性質就完全變了。遊缺佬留了一手,也動了側隱之心,沒有把迷藥放在甲魚湯裡。因為他的紕漏,走脫了鄭佳敏,弄得場面不可收拾,險些釀成驚天大禍。

遊缺佬又悔又恨,彷彿有隻青面獠牙的怪獸在噬咬著他,他覺得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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