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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一章UACV總部

上帝的間諜 胡安·高美 9057 2018-03-22
波拉坐在椅子上,身子蜷在一起,聽著安東尼所說的一切。 “1995年開始的這一切,起碼對我來說是這樣。當時我從空軍退役,在我的教區主教手下工作,他希望利用我受過的心理訓練把我送到聖馬太研究所去,你們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三個人都搖搖頭。 “這並不奇怪。這個地方對北美大部分人不公開,是一個隱秘的單位。官方來講是一個居住區,專門對那些有'問題'的神父和修女進行治療,研究所坐落在馬里蘭州的薩凱迪派克。實際上里面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有性侵弱小者或者吸毒的歷史。研究所的設備非常豪華:有35間病房,9間醫護人員的住房(幾乎包括所有住院醫生)。還有一個網球場,兩個板球場,一個游泳池,一個有台球廳的娛樂中心……”

“聽上去更像是一個療養院,而不是精神病研究所啊。”龐底羅插話道。 “嗯,這個地方有很多神秘的等級,對外來說是神秘的,對住在裡面的人來說也很神秘。給人第一眼的印像是,這裡是退休後可以來小住幾個月的地方,因為可以消遣。但漸漸地就會發現這裡有些東西與眾不同。你們都知道,在我們國家,這兩年天主教教會的神父人員有很大的問題。從大眾的角度來看,這些被起訴有性侵弱小者罪行的神父再住在這麼豪華的旅館裡享受著工資,那是很不能認同的。” “那他們就逍遙法外?”龐底羅問,他似乎對這個題目非常敏感認真,也許想到他的兩個孩子,他們都是青少年。 “不是,我在那兒的時候,盡量根據我的經驗系統地整理這些人的問題。我去了以後,發現那是一個非常深不可測與世隔絕的俗界。那裡不像是宗教研究所:牆上沒有十字架,沒有人穿修道士的長袍。很多晚上我都在戶外呼吸新鮮空氣,我在人前從沒有摘下過神職人員佩戴的衣領,但那裡其他人來來往往似乎都很開心。信仰和自我控制顯然不是那裡所提供和倡導的。”

“那麼你從沒有把那裡的事和誰交流過意見嗎?”波拉問。 “當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負責那裡教區的有關主教大人寫了封信。他責怪我在軍隊受到的影響太深,說軍隊'嚴格的軍事氛圍'對我的影響太過。他建議我應該更有'適應力'。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很微妙,在空軍我的職業環境就像坐在翻滾的過山車上,對此我不想說太多,因為那和我們手頭這個案子沒什麼聯繫。我只想說我不是想用我的這種不妥協態度來自我吹噓我的名聲。” “你不用仲裁自己。” “我知道,但是在研究所,對那裡發生的一切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在那裡他們既沒有對病人的思想也沒有對他們的靈魂做任何事。他們只是給病人一些小的推動,讓他們很少有反對意見。那裡所做的和教區希望看到的完全相反。”

“我不懂你說的。”龐底羅說。 “我也沒聽懂。”特洛伊也說。 “這個很複雜。我先這麼說吧,那裡唯一有大學心理學學位的工作人員就是克洛神父,那時是研究所的所長。其他人都沒有大學研究所文憑,只受過一些護士學校的訓練或者有一個技工的文憑。但他們卻被允許進行複雜的心理測試和評估!” “胡鬧。”波拉吃驚地說。 “說得對。如果你要得到那裡的工作,只要一個組織擔保,這個組織是受僱於某個有威望的專業神職部門,該部門應該對女性神職人員有專門培訓,並對男性神職人員有性方面的培訓教育。我個人對他們的一些做法很不贊同,但是……那不是我可以做評判的地方。我能做的只是對他們的人員的職業能力進行評估,而這個他們非常非常缺乏。”

“我不明白你究竟要告訴我們什麼?”龐底羅說,又點燃一根煙。 “再有五分鐘你就會明白了。就像我說的,克洛神父是這個擔保部門的好朋友,對人員使用他有很大的自由度。他管理聖馬太研究所,方法完全飄忽不定。一些誠實的神父到了那裡,都說自己是無辜被起訴,並感謝克洛神父讓他們可以從神職工作中解脫出來,那種工作曾是他們的生活之光。對其他人,克洛神父敦促他們不要和自己天然的生活性情做鬥爭,建議他們只要過簡單的生活就好。他認為讓一個神職人員放棄宗教上的誓言而成為一個同性戀是一種成功。” “而你認為這是一個問題?”波拉問。 “不,如果一個人真是這樣的人或有這樣的需要的話,不是問題。但是那裡的病人們的需要對克洛神父來說並不是他真正在意的。首先,他建立一個目標然後應用到病人身上,對這個病人的病史他一無所知。在病人身上,他扮演著上帝的角色,以為對他們的思想和心思全知全能,有些病人有很大的反應。實驗過後,他就喝個酩酊大醉掩蓋全部事實。酒精把事實真相沖刷得乾乾淨淨。”

“天啊。”龐底羅說,好像被醜聞陷害了。 “相信我的話,這還不是全部,還不是最糟的。在70到80年代,由於選取教區主教候選人的方法存在很大漏洞,在我們國家裡很多年輕人其實不適合做人的靈魂的牧羊人,但也進入了天主教神學院。他們甚至連自己的靈魂都還無法應付,這是事實。後來這些人中很多脫掉了長袍。但他們對天主教會的名聲已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更可怕的是,對很多孩子和年輕人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很多神父被指控性侵、性虐待,但他們從沒被送到監獄去。然後他們從人前消失,從一個教區轉到另一個教區。有些人最後到了聖馬太研究所。一旦到了那裡,運氣好的話他們就轉成平民。但令人羞恥的是,很多人又恢復神職,其實他們應該被送到監獄裡去。波拉,請你告訴我,對一個連環殺手來說,治癒的可能性有多少?”

“根本沒有。一旦他越過那條線,就無法把他拽回。” “對患有強迫性戀童癖的人也是如此。可惜的是,你說的這種模糊的界限在我們的領域並不存在。他們知道他們內心有一個怪物,必須有人將它捕獲並關起來。但是對治療師來說,戀童癖患者是否越過這條線,變好了還是更糟是很難斷定的。我只碰到過一例這樣的病人讓我毋庸置疑,那是因為在戀童癖之外他還有別的症狀。” “讓我猜猜,你說的就是我們這個案子的兇手:維克多·卡洛斯基。” “是。” 特洛伊清清嗓子才開始說話,這個毛病很討厭,因為他總是這樣。 “福勒神父,您能否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說他就是把羅巴亞神父和坡提尼神父撕成碎片的兇手呢?” “當然。卡洛斯基是1994年8月到達研究所的。他之前換過好幾個教區,每次都很好地掩藏了他的問題。每次他就職一個教區,就會有人抱怨,有些地方比其他地方更嚴重。當時他還沒有暴力傾向。根據我們收集的證詞,我們相信他一共虐待了89名兒童,也許更多。”

“該死!” “確實如此。龐底羅。你看,卡洛斯基的問題根結是在他的兒童時代。他1961年出生於波蘭卡托維茲,在那裡……” “等一下,神父。你是說他現在44歲?” “沒錯。他身高5英尺8.5英寸,重187磅。他體格健壯,IQ測試成績在110到125之間,這要看是什麼時候做的測試,總之他非常聰明。他一共在研究所測試了7次。他喜歡這個測試。” “智商很高啊。” “你是心理學家,我在學心理學時總是成不了一個優秀學生。我遇到了極端變態的精神病人,可是已經來不及研究那些專門的文獻資料了。所以請你告訴我:是不是連環殺手都非常聰明?” 波拉微笑了一下,一半是嘲弄的笑容。她瞥了一眼龐底羅,他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她。

“我想這裡的偵探可以更好地回答你的問題。” “根本沒有'漢尼拔·萊克特',並且朱迪·福斯特該回去演古裝劇。波拉總是這麼說。” 大家都笑了,並不是這個笑話有多可笑,只是都希望能緩解一下屋子裡的緊張氣氛。 “謝謝龐底羅。神父,大多數超級變態精神病患者都被電影和小說弄得很神秘。實際上,那些描述並不符合現實。連環殺手有的智商很高,有的也很低。兩者最大的區別是,高智商的兇手會盡量讓他們的犯罪週期很長,因為這樣可以更加容易不被人發現。因此他們會更謹慎。在學術界都達成一致的觀點是,連環殺手都在殺人上顯出特別的天才。” “那學術界之外呢?” “在學術研究之外,我發現這些兇手有時候比魔鬼撒旦還聰明。不是智商高,是聰明。當然其中有些人是高智商的,天生會掩飾他們可鄙的行徑。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案例,這三種特徵都在罪犯身上得到體現,他也是有很高文化修養的人。我是說泰德·邦迪。”

“這個案子在我們國家很有名。他先勒死受害人,然後再強姦她們。他用一塊輪胎鐵殺了30多個婦女。” “36名。那是我們知道的數字。”波拉糾正他。她記得邦迪案件的很多細節,因為那是她在美國受訓時的學習內容。 安東尼悲傷地點點頭。 “就如我所說的,卡洛斯基1961年來到這個世界,出生在波蘭。滑稽的是,在幾千公里外,就是卡羅爾·約澤夫·沃伊蒂瓦的出生地。1969年,卡洛斯基全家,包括他自己、他的父母、兩個兄弟移民到了美國。他的父親在通用摩托工廠找到一份工作,那是在底特律。根據我們的記錄,他父親是一名好工人,但是也很難駕馭。1972年,由於石油危機,公司又一次重大裁員,他的父親是第一批被裁掉的。那時他父親已經成為美國公民,所以在他們那個狹小的公寓裡,他還是能和家人過得挺舒服,但是他父親喝酒喝掉了離職補助工資和失業保險金。他父親喝得很兇,變成另一個人,開始性侵卡洛斯基和他的哥哥。卡洛斯基的哥哥名字是貝利亞,貝利亞14歲時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

“這都是卡洛斯基自己說的?”波拉問,有些迷惑。 “只是在密集催眠回歸治療後,他才會說。他剛到研究所時,我們只知道他來自一個典型的天主教家庭。” 波拉在一個小紙片上寫下每一個細節,她用手揉揉眼睛。她想在說話前趕走所有疲勞困倦。 “你告訴我們的一切,正好符合一個一級精神分裂者的所有條件:他有個人魅力,游離在合理的思維之外,缺乏信任感,有時自責,在掩飾自我上很聰明。他父親對他的性虐待和父母酗酒的惡習也讓他會有暴力傾向的可能性高達74%。” “那麼這是很可能的誘因?”安東尼問。 “更確切地說是主導因素。我可以從家暴案例中引出上千例來證明,他們可能比你說得更糟,而他們成人後生活相對正常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等一下。我們快抓住實質了。卡洛斯基告訴我說,他的弟弟1974年因為腦膜炎死了。他說的時候輕描淡寫,我很驚奇他可以這麼冷靜地說出他生活中如此特殊的一段。男孩子死後兩個月,他們的父親也神秘失踪。卡洛斯基沒說他父親的失踪是否和弟弟的死有關,我們也不這麼認為,他當時只有13歲。但是我們知道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折磨小動物。最令他痛苦的事是,他還是保持著對母親的憐憫。他的母親非常專橫,陷入宗教很深,甚至把卡洛斯基打扮成女孩子以便他們可以'一起玩'。似乎他母親對他非常鍾愛,還經常告訴小卡洛斯基她要切掉他的'小東西',那麼他就真能變成女孩了。結果是,卡洛斯基到了15歲還會尿床,他穿著廉價過時的破衣服,他們的確很窮。在學校他受到別人的欺負,他很孤單……在高中時,一次一個朋友在走廊嘲笑卡洛斯基的衣服,當時卡洛斯基被激怒了,他打了那個同學,不斷使勁用一本厚書砸他的臉,那孩子戴眼鏡,結果鏡片扎進了眼睛。他瞎了。” “那眼睛……就像這兩具屍體的。那麼這是他第一次暴力犯罪了?” “就我所知是的。卡洛斯基被送到波士頓外的少年犯管教所。他媽媽在和他揮手告別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真不該把你生下來,我該做流產。'幾個月後他母親自殺了。” 屋子裡完全安靜下來。此時無聲勝有聲。 “卡洛斯基在管教所待到1979年底。我們對那一年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但1980年時他進入了巴爾的摩的神學院。他的申請表格上寫的是,沒有前科,來自一個傳統的天主教家庭。那時他19歲,看來似乎真是改好了。在神學院的事情我們也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在那裡學習,但有一天他暈倒了,後來他病得很厲害,因為學校對同性戀的開放態度讓他非常不適應。克洛神父堅持說卡洛斯基是一個被壓抑的同性戀,他拒絕自己的天性。但是克洛神父錯了。卡洛斯基既不是同性戀也不是異性戀。他沒有確定的性取向。事實上,性對他的性格來說不是一個完整的部分,我個人觀點認為,這個導致他心理上嚴重的受損和不健康。” “可以解釋一下嗎?”龐底羅問。 “沒問題。我是一個決定選擇單身的神父。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會被波拉小姐所吸引。”安東尼說,看著波拉,波拉的臉不由得紅了。 “我知道我是雙性戀,但是我會跟隨我的自由意志。我會把性取向融入我的性格,儘管我不想嘗試。卡洛斯基的例子就不同了。幼年極深的心靈創傷使他精神上被劃開分成兩半,卡洛斯基自己明顯會拒絕自身的性和暴力。他對自己既愛又恨,同時,這種心理讓他的暴力傾向突然爆發,導致精神分裂,最終開始性侵幼小者,重複他父親的虐待行徑。1986年,在當見習神父期間,卡洛斯基第一次性侵一名14歲的男孩,那時還只是接吻和愛撫,沒發生別的。我們猜想那個男孩是不願意的。但不管怎麼說,教區主教沒有收到關於這一事件的正式報告。因為最後這位主教還是任命卡洛斯基成為正式神父。從那時起,他開始發瘋一樣迷戀自己的雙手,他一天要洗手30到40次,特別呵護。” 龐底羅在滿桌鋪開的那些血淋淋的照片中急速翻找著,終於他找到了他需要的,把照片丟給安東尼。安東尼毫不費力地用兩個手指頭接住,這個姿勢讓波拉有點兒羨慕。 “兩隻手,都被切下來,而且洗乾淨,放在白色帆布上。白色帆布象徵著尊敬和尊嚴。在聖經新約裡有很多地方提到。你們知道,基督徒在墳墓裡的時候就是用白色絲麻布包裹的。” “現在那可不是那麼白的了。”特洛伊插嘴說。 “我想你一定想把自己的什麼小東西都用白布包起來吧。”龐底羅發表著意見。 “沒錯。請繼續,安東尼。” “一位神父的雙手是神聖的。因為他用雙手管理著聖物。這個概念在卡洛斯基心裡佔據著很高的位置,我們可以看出來。1987年,他在匹茲堡一個學校工作,就是他第一次性侵發生的地方。他的受害者都是青少年,年齡在11歲到18歲之間。因為他對如何建立與成年人之間的關係——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之間,都不了解。他的行為傳到他的主管那裡,開始他們什麼也沒做,後來他們把卡洛斯基調離,從一個教區到另外一個教區。很快有申訴說,他襲擊一個在祭壇服務的男孩,他打了孩子的臉,還好沒造成嚴重後果……最後他就到了聖馬太研究所。” “你覺得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給予他適當的幫助,是不是可以讓他不至於如此?” 安東尼全身都緊繃著,他做了一個厭惡的手勢。 “我們從來沒幫助過他,哪怕最小的幫助。我們唯一做的就是讓他內心潛在的殺人慾望得以釋放。而最後,我們還讓他逃跑了。” “有這麼糟嗎?” “更糟。剛到研究所的時候,他是一個不知所措的人,被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感和暴力行為所困擾。他對自己的行為有後悔,儘管他自己多次否認。他只是無法控制自己。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錯誤的治療方法,還有他和住在研究所的一些神父渣滓的親密接觸,使卡洛斯基越變越壞。他變得冷酷和玩世不恭,他不再懺悔。你們也看到,他兒時的最令他心酸的那些記憶已經被他丟棄。後來他變成一個雞姦犯。而且隨著後來那些災難性的催眠治療……” “為什麼說是災難性的?” “要是這個治療可以給病人帶來心靈的平安當然好,但是我非常害怕的就是克洛神父對卡洛斯基的案例還有近乎病態的好奇心,在治療中已經達到了不道德的極限。在類似病例中,催眠者只是試圖將病人導入,然後把那些過去不好的記憶釋放掉。克洛神父卻禁止這樣。他不僅錄音了治療中的全部對話,還強迫卡洛斯基自己聽,有一段是卡洛斯基裝成女聲請求他母親饒了他的情景。” “難道是門格爾在管理你們那個研究所嗎?”波拉震驚了。 “克洛神父覺得卡洛斯基需要先接受自己。對他來說,這是唯一的治療辦法。根據克洛的理論,卡洛斯基必須先認識並接受自己兒時的一切可怕事情並承認自己是一個異性戀。我剛才已經說了,克洛是預先假設,然後按照他的假設把病人硬塞進他設計的鞋盒子裡。他首先決定卡洛斯基需要吸取混合荷爾蒙,就是類似一種避孕的孕酮素沉積。這種藥物被大劑量注入卡洛斯基體內,降低了卡洛斯基對性的反應度,卻加強了攻擊性。這種治療一直在持續,沒有正面好轉跡象。有一段時間卡洛斯基倒是很鎮靜,但只有那麼一段時間,克洛卻認為是治療有效。最後他發明了一種化學閹割法,使卡洛斯基不能再勃起。正是這個結果讓卡洛斯基徹底被摧毀。” “你是什麼時候最早接觸他的?” “我到了研究所後就經常和他談話。那是1995年。我們之間建立了一種相互信任的關係,但後來被破壞,我一會兒會告訴你們原因,現在我還不想說我自己。你們知道,他到達研究所15天后,他們就給卡洛斯基做了一個陰莖勃起的測試。那種實驗是用一個儀器的電極連到陰莖上。然後用特別強烈的圖像刺激測量陰莖的尺寸。” “我知道那個測試。”波拉說,語氣就像有人剛聽到埃博拉病毒的爆發一樣。 “是嗎,你知道……卡洛斯基對此反應很厲害。在測試期間顯示了很多可怕的畫面,超乎尋常的畫面。” “這些畫面是什麼呢?” “都是些戀童癖的圖像。” “該死!” “卡洛斯基反應強烈,他攻擊了技術人員,保安後來趕來製服了他,不然他就會把那名技工殺了。那時克洛神父就該意識到卡洛斯基不是一般的病人,應該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是神父根本不會這麼做。神父僱用了兩名強壯的保安,命令他們一刻不停地看住卡洛斯基。同時神父開始給卡洛斯基做催眠治療。那正是我剛到那裡的時候。幾個月後,卡洛斯基又回到自己的內心世界裡去,他那種怒火的爆發消失了。克洛神父認為是他性格上有了巨大的改變。他們對他的看守也放鬆了些,有一天晚上,卡洛斯基把他屋子上的鎖打開了。” “他一直被關著?” “他們一直習慣在某些特定時間從屋外反鎖他的房間,以防意外。” “那後來呢?” “他砍掉了和他住在同一間屋子裡的一個神父的手。他告訴每個人說,這名神父是一個不潔的人,他看見這名神父用他的手接觸其他神父的'不良'舉動。當保安朝這名在痛苦中號叫的神父奔去的時候,卡洛斯基還在淋浴頭下清洗受害者被割下的雙手。” “和這兩個案件相同。這讓我不再懷疑。”波拉說。 “令我震驚和氣憤的是,克洛神父居然沒有報告給當地警察局。那個被切了手的神父得到了一些補償,從加州派來一個醫療小組,設法把他的手給接上了,但是不再和先前一樣使用自如。在此期間,克洛加強保安,又造了一個6英尺×10英尺的牢房把卡洛斯基隔離。卡洛斯基以後就一直住在那裡,一直到逃跑。克洛一直對卡洛斯基進行一個療程接一個療程的錯誤治療,讓他變成今天的魔鬼。我給主管樞機寫過幾封信,告訴他們這裡的情況。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回信。1999年,卡洛斯基終於從他的牢房裡逃走了,並且進行了第一次謀殺:殺害了彼得·賽奧辛克神父。” “我們這兒也聽說了,但說他是自殺。” “不確定。卡洛斯基用一支圓珠筆打開了他牢房的鎖,然後用一個他在牢房裡磨尖了的金屬鑰匙柄割下了賽奧辛克神父的舌頭和嘴唇。他還切下賽奧辛克神父的陽具並強迫他吃下去。賽奧辛克神父吊在那里三個多鐘頭才死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克洛說了什麼呢?” “他正式否認這是治療後的倒退。他試圖掩蓋事實,強迫縣法官和警察局長簽發自殺的結論。” “他們就听他的?”波拉問。 “他們倆都是天主教徒。我想克洛一定是操縱著他們,讓他們為保護教會盡職。但儘管他不想承認,還是很害怕。他意識到卡洛斯基的心理已經失去控制,就好像一天天在摧毀他的自以為是。但儘管這樣,他還是拒絕向上級匯報這次事故,他是擔心他的職位難保。我又給大主教寫信,但是他們還是裝聾作啞。 “我曾和卡洛斯基談話,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悔改的跡象,最後我明白他已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他不再和我聯繫,那是我最後一次和他說話。我不想說謊:那個怪物被鎖在那裡的時候令我害怕。可是卡洛斯基還是留在研究所裡。他們安裝了攝像頭,增加保安,直到2000年6月的一個晚上,卡洛斯基消失了,再也沒人看見。” “那克洛呢,他是什麼反應?” “他受到了重創。喝酒喝得更多,三個星期後他的肝臟破裂,他死了,很遺憾。” “我看我可不至於這樣。”龐底羅說。 “我們最好就讓他安息吧。在他們找到合適的人來代替克洛神父之前,我在那裡臨時代理,但是大主教從來不信任我,因為我總是抱怨我的上級。我就管理了不到一個月,但是我已經盡力了。我盡快重新進行人事安排,僱用了新的專業人員,給病人設計了一些新的治療方案。但很多改進都沒來得及實施,不過畢竟還是有些變動,我的努力還是有些效果。我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在ViCAP的一個老朋友,她的名字是凱莉·桑德爾。這份報告和賽奧辛克神父的案子一起送到她手裡,讓她感到極度不安,她派遣了一名特工去押解卡洛斯基,但空手而返。” “這樣就完了?他就這麼不見了?”波拉實在不敢相信。 “人間蒸發了。2001年他似乎又浮出來,在紐約上州阿爾伯尼,發現一具被肢解的屍體,是謀殺。但那不是他幹的。很多人認為他一定已經死了,但幸運的是有人把他的檔案輸入電腦。我在紐約市西班牙黑人區一個慈善機構的餐館找到一份工作,我在那里幹了幾年,直到幾天前。我的一個老上級聯繫我,說是要我盡職,我以為我又要成為隨軍神父呢。他們告訴我說有跡象表明,卡洛斯基在沉寂多年後又開始出現了,所以我就來了。我給你們帶來了所有我收集的卡洛斯基的資料。這些是我五年中和他在一起時的所有記錄。” 安東尼拿出一大摞厚厚的文件,足有半英尺多高,他把文件放到桌子上。 “我剛才跟你們說的荷爾蒙的資料,這裡有些電子郵件說明。還有一些面試病人的記錄,還有提到他的一篇雜誌上的文章,還有心理學家們的信函、報告全在這兒。波拉醫生,你隨時可以問我任何問題。” 波拉伸手到桌子上去夠文件,她剛打開幾頁,就感覺非常不自在。第一頁用曲別針夾著一張卡洛斯基的照片。他的皮膚很蒼白,棕色的頭髮很直,灰色的眼睛。她曾經花了好幾年致力於研究這些空洞的人臉,避免用人類的感情,因為他們都是連環殺手,她已經學會在這些兇手的眼睛後看出那種空洞的樣子。他們殺人就像吃飯一樣平常,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眼裡那種白鯊魚的表情。他們看,卻看不見,很可怕。沒有什麼可以與之比擬。 卡洛斯基的眼神就是這樣。 “被嚇住了?”安東尼看著波拉問。 “這個人在他的舉止上與人有些不同,很難確定那是什麼。他一開始不會引人注意,但是,我們該怎麼說呢,當他整個性格被刺激起來時就相當可怕。” “而且很有魅力,是不是?” “是的。” 波拉把照片遞給龐底羅和特洛伊看。兩人同時把臉湊過來以便看得清楚。 “哪個讓你更害怕,神父,是他的身體本身的危險性,還是直接看著他的眼睛的時候,讓你感覺你被他看透了、看光了,就好像他有高級血統可以打破我們所有的規矩?” 安東尼又看了一眼照片,他的嘴稍微張開了些。 “我想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在我的工作中我曾有機會採訪過三個連環殺手。三個人都給我帶來一種衝擊,他們的氣場都比你我大得多,我能感受到。但其實那是一種偽裝性的衝擊。千萬別忘了一件事:這些人是失敗者,不是預言家。他們是人類的渣滓,不值得絲毫同情。”
註釋: 裡變態殺手的名字,美國影星朱迪·福斯特飾演片中女主人公。該片獲奧斯卡獎,這裡是諷刺電影瞎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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