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黑貓嶺詭秘事件

第8章 第七章十年前的往事

黑貓嶺詭秘事件 庄秦 7661 2018-03-22
十年前,許常德十七歲,那時他是藏龍山里匪幫的少當家,長得強壯結實。那時他還不叫許常德,叫做許長青。他的父親徐立三是藏龍山的老大,打家劫舍,喝酒吃肉,過著天上人間一般的日子。 徐立三的匪幫有著自己的規矩,一不搶窮人,二不搶官人。所以盤踞藏龍山多年,不僅民間流傳他是劫富濟貧的綠林英豪,就連官府也從未對他圍剿過。日積月累下來,徐立三竟在藏龍山里攢下了不少的真金白銀。 一日清晨,有探子來報,說有一隊東北來的貨商打藏龍山山腳過,馬車留下的車轍很深,看來帶了肥貨。 徐立三當即下令,還是按老規矩劫道。貨商不反抗,就只劫財不傷人。若是貨商敢反抗,那就對不起了,格殺勿論。 十七歲的少當家許長青領著山中最剽悍的一幫土匪,在東北貨商必經之處設下了埋伏,一看到貨商經過,便鳴槍顯身,用大刀逼住了貨商的領頭人。領頭的貨商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他倒也識相,答應將貨物全都留下。但那貨商卻說,他是替朋友帶貨的,也不知道所帶的貨物究竟的什麼。東北人向來耿直,日後他要賠償朋友所遭受的損失,所以請許長青稍等片刻,他將所有的貨物做個清單,再讓藏龍山的土匪們帶走。

許長青也喜歡這樣豪爽的人,於是答應了東北貨商的要求。 東北貨商所押送的貨物還真不算少,但卻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全是瓷盆、掃帚、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傳說中的東北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一件都沒見著。 不過,藏龍山的土匪有自己的規矩,一旦出馬,絕對不能放空響。就算這些東西不值錢,那也得拉回山里的巢穴去,這些搶來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再說還有這麼多匹運貨的馬呢。 所以這場清點,一直從午時延續到日下西山。天色漸暗的時候,許長青終於清點好所有的貨物,而那時幾乎所有的剽悍匪徒都無聊得快在路邊睡著了。 放走了東北貨商後,許長青在夜色之中,與同伴們押著馬車,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才回到了藏龍山頂的巢穴。

當許長青走到山門前,一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山門上掛著一件圓滾滾的東西。一見到那東西,許長青不由得頓時大吃一驚,然後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山門之上,掛著一顆破碎的頭顱,正是許長青的父親,藏龍山匪首徐立三。山門後,還有一具冰冷的屍體,手足四肢都被砍了下來,拋扔在不遠的地方。 山門外還有車轍留下的印跡,見到車轍印後,許長青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衝到了藏龍山匪幫藏寶的竹樓裡,卻發現竹樓裡早就已經空無一物,而留守在山寨裡的土匪全都死了,沒留下一條活口。 所有的土匪屍體都一樣,只在眉心處有個赫然的血洞。他們都是中了槍彈之後,一槍斃命的。 許長青這才明白,他們是中了調虎離山的奸計。他帶著藏龍山最剽悍的匪徒下山劫道,山寨裡只留下一幫老弱病殘鎮守。而那些東北貨商的同夥卻藉機上了藏龍山山頂,來了個黑吃黑,不僅搶走了所有的財寶,還殺死了山寨裡的所有活口。

許長青發誓要替父親報仇,他拉著隊伍下山追趕那隊東北貨商,可惜為時已晚,東北貨商早就不見了踪跡。 徐立三死後,藏龍山的匪幫大傷元氣,又因為多年積攢下的財寶被人洗劫一空,大部分的匪徒沒有了盼頭,紛紛不告而別。留下的匪徒又覺得十七歲的許長青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商量著想要篡取山寨老大的地位。 許長青也意識到了山寨中存在的危險,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獨自一人偷偷離開了藏龍山,決心隱姓埋名臥薪嘗膽,以圖東山再起。但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沒有忘記為父親報仇雪恨的大計。 出了山後,他吃盡了苦頭。幾年下來,他幾乎瘦得不成人形,相貌也與從前有了不小的變化。終於,幾年後他改名許常德,回到黑貓嶺鎮,卻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就是當年的少當家許長青。此時,他已經成了一個貨郎,還在野狗溝租下了一塊李大善人的地。

表面上,許長青是個貨郎,實際上他卻憑藉一手好槍法,震了當時藏龍山上的土匪,並化名劉鬍子,成了藏龍山上的老大。不過,他在藏龍山上一直都在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所以儘管做了好幾年的劉鬍子,卻沒有哪個土匪知道他的模樣,也不知道劉鬍子就是許常德。 這也是他的高明之處。他需要一個隱匿的身份,因為他還要為父親報仇。 經過十年的暗中調查,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東北貨商是誰,也知道了東北貨商的同夥是誰。他怎麼都沒想到,破了偌大的藏龍山土匪山寨,黑吃黑的惡人,竟只有三個。 “那三個惡人究竟是誰?”趙麻子厲聲問道。 許常德冷笑一聲後,說道:“十年前,李大善人並不是那麼富有,但自從我父親死了之後,他一下子就暴富了,還買下了黑貓嶺附近幾乎所有的農田。”

“你是說,李大善人是黑吃黑的首領?”陳郎中的聲音有點顫抖,他似乎不能相信這一事實。 許常德繼續說道:“幾乎與此同時,王大爺也來到了黑貓嶺鎮,他說來的時候曾經與藏龍山的土匪激戰過一場。但那時正是我父親被殺之後,藏龍山匪幫大傷元氣,都是山頂的巢穴中歇息,哪還有人下山劫道?他分明說的是謊話。” “謊話?他為什麼要說謊?”趙麻子問。 “他是為了掩飾自己身上的傷痕!我父親一身豪膽,當山寨遇襲的時候,又豈能束手就縛。一定是王大爺上山攻打山寨時,被我父親所傷,為了掩飾才編造出這麼一通謊言。” 趙麻子撇了撇嘴,說:“你這麼推理,實在是太過於勉強了。” “呵呵——”許常德又冷笑了一聲,說,“我曾經去省城暗中調查過,王大爺在回黑貓嶺鎮前,確實混過袍哥。不過他只是一個底層的小混子,也沒積下什麼財富,他又何德何能一回到黑貓嶺,就請人修建下宅子,還組織起鄉團防禦土匪?他這筆來路不正的財產又是哪裡來的?”

趙麻子想了想,也認為許常德說得有理。他抬起眼皮,問:“既然是三個人,那麼還有一個人是誰呢?” “還有一個人,自然是那個扮作東北貨商的人!而那個人,是——圓通法師!”許常德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 “啊?!是他?”當趙麻子聽到自己表哥的名字後,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他顫聲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許常德答道:“我劫道的時候,曾經親眼見過那東北貨商的模樣。而在那之後,當時還名叫朱嶺南的圓通,一直以替李大善人和王大爺修建新宅的名義,呆在高牆內的工地中,從不見人。之後,他便削髮遁入空門。一個人只要削去所有的毛髮,相貌肯定會發生不小的變化,再加上他還刺穿了眼珠、耳膜,喝下啞藥,原本強壯的身體也肯定會消瘦下去。儘管如此,但我還是可以肯定,現在虛弱消瘦的圓通法師,就是我當年見過的東北貨商。”

“既然你知道圓通就是當年的東北貨商,你為什麼沒去找他要個公道?”陳郎中好奇地問道。 許常德答道:“如今他是個既聾又啞又瞎的老人,我一直認為他是良心發現,知道自己過去做了天怒人怨的錯事,所以才這麼做贖罪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他這樣生不如死的模樣,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好的懲罰了。所以我不僅沒有殺他,反而讓藏龍山的手下盡力保護他,千萬不要讓他太輕易地死去。” “那李大善人呢?”陳郎中語氣變得有些激昂,“他幾年來一直堅持在集日的時候,為貧苦的鄉民們施粥。他給鄉民定的租子也那麼少,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善人。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他一馬,殺了他後還將他的四肢割下,頭顱掛在了大門外。” 許常德冷笑道:“李大善人這麼做,只是為了贖罪而已。我讓他死,只是幫助他贖罪贖得更徹底一點。”

“你們也太殘忍了!”陳郎中紛紛得說道。 “殘忍?”許常德反問,“當年他們合夥殺死我的父親,不也是同樣砍掉了我父親的四肢,還將他的頭顱掛在了山門外。難道他們就不殘忍?” 陳郎中頓時無言以對,倒是趙麻子忍住後背是傷痛,幽幽嘆了一口氣,說:“唉,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良久,趙麻子才問道:“許常德,為什麼你在這十年來,一直沒有大規模找過李家與王家的麻煩,知道直到現在才報仇雪恨?” “因為——我一直都在追查一個天大的秘密!”許常德神秘地說道,“李大善人、王大爺和圓通三個惡賊奪走我父親攢下的財寶後,即使修建大宅,購買良田後,還會剩下很多。我一直都在追查他們究竟把財寶藏在了什麼地方,所以這十年來才沒有動手收拾他們。”

“這麼說,你之所以現在才動手,就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藏匿財寶的地點?”趙麻子劍眉一挑,吃驚地問道。 “財寶藏在哪裡?”陳郎中也脫口問道。 “哈哈,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們麼?”許常德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許常德忽然反問道:“為什麼你們不問我剛才在枯死的榕樹掛上那塊布條,有什麼用?” “呃……”陳郎中結舌道,“你為什麼要我把布條掛在榕樹上?” “哈哈,其實我是用這個信號通知藏龍山上的手下們,他們一看到這個信號,就會全體出動攻打王家大宅。我已經知道了秘道的秘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入大宅里的任何地方!”許常德侃侃說道。 一聽到這句話,趙麻子和陳郎中頓時變了臉色。 趙麻子上前一把,揪住了許常德的衣領,厲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秘道的秘密?”

許常德絲毫沒有驚慌地答道:“哈哈,當然是嚴刑拷打圓通後,他才說出來的。不然我為什麼會殺死圓通?那隻是為了殺人滅口而已!” “呸!圓通根本不可能告訴你秘道的秘密!”趙麻子怒罵道。 “呃?!”許常德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圓通不會告訴我秘道的秘密?” 趙麻子愣了愣,一時半會卻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他才喃喃說道哦按:“好吧,就算是圓通告訴了你秘道的秘密,當初你為什麼殺死圓通後,會自毀四肢關節?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呀!” 許常德的眼色忽然變得有些黯然。他垂下頭來,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其實,我早就料到,只要有你趙神探在這裡,我殺死圓通的真相就無法隱瞞。我自毀四肢關節後,才會讓你們打消些許的疑心,我就有機會暗中除掉你趙神探。事實上,剛才我差一點就成功了!” 趙麻子悶哼一聲後,罵道:“真是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陳郎中也慶幸地說道:“現在你被我們制服了,這下藏龍山的土匪群龍無首,他們就算攻進了王家大宅,也不一定有勝算。” 許常德又是一笑,說道:“你們真以為除了我之外,藏龍山就沒有其他的首領了麼?” “此話怎講?” “我剛才一直向你們隱瞞了一件事……”許常德說道,“其實,我父親並不是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即使我不能完成報仇雪恨的大業,我那位隱藏在暗處的兄弟也會幫我完成的。我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我一個人。哈哈,今天把你們引到這山谷來,我早就抱著魚死網破的信念。即使被你們看破,也能達到調虎離山的計劃!” 說完之後,許常德面頰上的咬肌忽然隆起,他的神情剎那間變得木然,一絲烏黑的鮮血從嘴縫流了出來。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竟倒在了松樹下。 趙麻子頓時大驚失色,趕緊鬆開了揪在許常德衣領上的雙手。此事許常德的臉色一片死灰,眼中也了無生氣,已然斷了呼吸。 陳郎中上前掰開了許常德的嘴巴,卻看到許常德的嘴唇裡,牙齦立時化作一灘血水,向喉管裡流了下去,接著連口腔內壁與舌頭也化成了血水。只是一瞬間,許常德的口腔裡就只剩下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就連喉頭的白色軟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旁等候已久的那群黑貓似乎對於死亡的氣息特別敏感,在這一剎那,如潮水一般紛紛湧了上來。為首的一直黑貓伸出利爪,只在許常德裸露在外的一處皮膚輕輕一劃,皮膚陡然裂開,一灘烏黑的膿液“嘩啦”一聲便流了出來。 黑貓像餓死鬼一樣,吞噬著地上的膿液,而地上許常德的屍體,很快就變成了一張蒙在骨架上的皮。 就和陳郎中曾經看到野狗溝裡的那具無名屍體、在診所裡死亡的張禿子,還有那個照顧張禿子的鄉民死後的模樣,完全一模一樣。 不用說,許常德是在齒縫裡埋下了某種詭秘的藥物,剛才他咬破了藥物,正是藥物的力量令他變成瞭如此可怖的模樣。 轟走了這群嗜食死屍的野貓後,趙麻子強忍著後背傷口傳來的疼痛,對陳郎中說道:“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回黑貓嶺去,爭取趕在土匪到來前,先為王鎮長報警提個醒。” 兩人沒有再去理會地上那具許常德的屍體,反正都只是一張蒙在骨架上的人皮了,連野貓都不屑一顧,就且讓它自生自滅吧。不過,在離去的時候,趙麻子還是用那柄刺傷他的手術刀,麻利地在許常德的人皮上輕輕劃過,取下了一塊濕噠噠的人皮,揣進了懷裡。 陳郎中有些詫異,他不明白為什麼趙麻子會取走一塊許常德的人皮。而趙麻子卻只是詭譎一笑,什麼都沒有說。 下山谷容易,想要再爬上谷定就沒那麼容易了。趙麻子背上被捅了一刀,雖然陳郎中撕下布條稍稍捆綁了一下,止住了血流,但畢竟這是大傷元氣的事,趙麻子上山走得頗為艱難。 他們下谷底只花了半個時辰,離開山谷卻整整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上山的時候,趙麻子不住埋怨自己。在許常德養傷的廂房外,他都已經推理到歸來寺血案中,圓通法師左胸上的傷口明明是一刀致命,他都懷疑是許常德自導自演出這場好戲,沒想到卻被許常德的一通話誤導了,以為真有一個身著白衣的神秘人存在。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受騙了,還差點賠上自己一條小命。 關於許常德臨死前說到的那番話,趙麻子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問陳郎中:“你說,那個許常德隱藏在暗中的兄弟究竟是誰?” 陳郎中撓了撓腦門,窘迫地答道:“我實在是猜不到……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秘道的秘密,就能來無影去無踪地隨意進出王家大宅……說不定許常德的那個神秘的兄弟一直躲在藏龍山里指揮土匪。” 趙麻子搖了搖頭,說:“首先,昨天夜里白衣人從診所的秘道進入王家大宅時,有眾多人證證明許常德在李家和幾個鄉民一同喝酒。這就說明了白衣人不會是許常德本人,很有可能就是許常德的神秘兄弟。” 陳郎中很同意這個說法:“不錯!我們已經證明了歸來寺裡沒有什麼白衣人,許常德也承認圓通法師是被他殺死的。當時許常德並沒有去過王家大宅,他也不應該知道那個闖入王家的人身著白衣,但他卻能編造出歸來寺裡有個白衣人,這更說明了白衣人與他是有牽連的。” 趙麻子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我還很懷疑許常德說他是從圓通法師那裡得知秘道佈局的說法。圓通是我的表哥,我以親情來勸說,他都不願意告訴我。像他這樣一個甘願用鋼針刺穿眼睛耳膜的僧人,早就將一切痛苦當作了享受,又豈是許常德用酷刑能威逼出來的人?” 陳郎中有點糊塗了,他不禁問:“你是說,許常德並不是從圓通法師那裡知道秘道佈局的?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既然他現在敢於讓藏龍山匪幫用全力攻打王家大宅,毫無疑問是因為他已經掌握了秘道的秘密。” 趙麻子滿懷深意地笑了笑,說:“那就只有說明,許常德的那個神秘兄弟早就已經潛入了王家大宅,用某種特殊的辦法知道了這個秘密。比如說,他在宅子裡一直尋找,說不定就誤打誤撞找到了秘道的出口與入口。” “神秘兄弟早就潛入了王家大宅?”陳郎中驚詫地問道,“那他是誰?難道是李莫展?”最近可疑的陌生人中,就只有李莫展一人。再說了,陳郎中早就對李莫展的真實身份有著懷疑,而最初在野狗溝發現的那具變作人皮的屍體,也來得那麼突兀。 而且白衣人在王家大宅里現身的時候,據說李莫展一直在屋裡單獨陪著圓通法師用指畫聊天。圓通已經死了,自然死無對證。 莫非,這才是殺死圓通法師的真正原因? 另外,派去省城調查李莫展的王福死在了王家大宅外,豈不正是為了阻止趙麻子的調查? 如果真是這樣,所有發生的恐怖殺人事件都能得到一個符合邏輯推演的解釋。 首先是許常德的那個神秘兄弟殺死了真正的李莫展,然後冒充他的身份來到黑貓嶺鎮,獲取了王大爺的信任。張禿子必定也是藏龍山匪幫中的一員,藉著匪幫在李家塔樓外放火箭的時候,他自告奮勇上了塔樓,然後換了那張李家少爺幼時留下指印的條幅,以此證明了李莫展的身份真實無誤。 而當時只有兩個人提出了條幅的事,除了張禿子外,另一個人正是許常德! 隨後當趙麻子與陳郎中開始懷疑李莫展的身份,準備派王福拿著畫像去省城調查時,神秘兄弟又化身為白衣人,在王家大宅外槍殺了王福。 分析到這裡,趙麻子忽然一笑,說道:“陳醫師,時常出現在王家大宅里的陌生人,除了李莫展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呢。” “還有誰?” “哼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陳醫師,你自己不也時常出現在王家宅子裡麼?而且你的診所裡也有一條秘道可以直通宅子內部。如果你事先無意發現了那條秘道,同樣也可以趁著夜色自由進出王宅,偷偷探查宅子裡的其他秘道。” 趙麻子的話,讓陳郎中很是憤怒,他大聲叫道:“趙神探,你竟然在懷疑我?” 趙麻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呵呵,陳醫師,我作為一名偵探,當然要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將你視作許常德的神秘兄弟,這只是假設中的一種。不過我現在已經排除了這種假設。” “你是怎麼排除的?” “許常德能為自己的兄弟而死,自然說明了他們兄弟情深。他們之間的情感在許常德的心目中,是最至高無上的。如果你真是許常德的神秘兄弟,又怎麼會在許常德當著你面前自殺時,連一滴眼淚都不流下呢?”趙麻子說道。 “哦——”陳郎中恍然大悟,“趙神探,難怪你會在離開山谷的時候,取走許常德的一塊人皮。如果在王大爺家你突然出示這塊人皮,並且說這是從許常德的屍體上割下來的,那個真正的神秘兄弟定然會動容失色。到時候我們只要細緻觀察,一切便能昭然若揭了。” “聰明!”趙麻子再次大笑了起來。此刻案情忽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連後背的傷痛都忘記了。 離開山谷後,陳郎中與趙麻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黑貓嶺鎮。很幸運,藏龍山的土匪還沒到達鎮上。 趙麻子不得不慶幸在山谷中許常德動手早了一點。如果許常德多點心思,多拖點時間再下手的話,只怕就算趙麻子和陳郎中長了翅膀,也來不及趕回了。 進王家大宅前,趙麻子讓陳郎中暫時保守許常德已死的秘密,也不要透露他們已經知道許常德有個神秘兄弟的事。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天大的秘密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拋出,才能起到轟動性的效果。 兩人進了王家大宅,王大爺已經等候了許久。自從王大爺小憩片刻後發現省城來的神探與陳醫師同時失踪了,便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擔心是劉鬍子從秘道潛入後,幹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當他看到趙麻子和陳郎中安然無恙回到大宅後,立刻迎上前去,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不過,他的笑容只維持了片刻,便凝固在了臉上,變得煞是難看。因為在這個時候,趙麻子告訴他,藏龍山的匪幫已經完全知曉了王家大宅里的秘道佈局,匪徒正向黑貓嶺趕來,片刻只見便會到來這裡。 王大爺嚇得驚慌失措,本來他一直以為大宅固若金湯,從未擔心過土匪能攻破防禦工事。可現在土匪竟然能從秘道偷偷潛入宅子內部,所有工事形成虛設,白白費了心機。 陳郎中不由得問了一句:“王大爺,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王大爺木然呆立了許久之後,喃喃說道:“讓我想一想吧。你們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說完之後,他便轉過身,自顧自走入了一間廂房,關上了門。 他在廂房裡考慮什麼?都火燒眉毛了,現在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如果依了陳郎中的想法,現在最好大家一起撤出王家大宅,先暫時避一避。這麼簡單的道理,王大爺不會不知道。 難道,是因為王大爺當年從徐立三那里黑吃黑搶來的財寶麼?難道財寶就被他藏在大宅里麼? 陳郎中恍然大悟,難怪王大爺和李大善人都會請精通機關設計的圓通來為他們修建大宅。古人尚且知道延請精通魯班術的能工巧匠修建機關重重的古墓,保不准王大爺和李大善人就是請圓通來為他們設計的秘道,用來藏匿從藏龍山奪來的財寶。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事情就有點不對勁了。既然是王大爺和李大善人請圓通來設計的秘道,那麼他沒有理由不知道秘道的佈局呀!莫非王大爺裝作不知道秘道的佈局,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和趙麻子麼? 一想到這裡,陳郎中不由得背後冒出陣陣冷汗。一縷冬日的寒風忽然掠過,他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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