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入土不安

第22章 第二節

入土不安 庄秦 2200 2018-03-22
陳子言未作任何考慮,就答應了小雯的請求。 在陳子言的心目中,馮舒是一位良師益友。如果不是馮舒慧眼識英才,從浩渺的網絡小說中挑出了陳子言的作品並出版成書。只怕現在陳子言依然一文不名地在網上發文,只能博取一點廉價的喝彩。 在陳子言的創作生命中,馮舒是無可懷疑的貴人。陳子言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所以當他知道馮舒的葬禮將在深夜舉行時,便立刻下定決心,就算小雯不打電話來,他也一定要送馮舒最後一程。 不過現在距葬禮舉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陳子言出了大廈後,便揚手召了一輛出租車,回到自己與女友租住的房中。 一到家,陳子言就打開電腦,繼續寫起那篇已經構思好了的驚悚小說。 在小說的楔子部分,陳子言用盡筆墨,渲染了一場殘酷的殺戮。在那場殺戮中,一個自詡為最後審判者的人,用一把鋼針製成的刷子殺死了一個逃脫法律制裁的罪犯。而他詳細敘述的殺人手法,恰恰與馮舒遇害時所經歷的恐怖遭遇完全一致。

這不禁讓陳子言心中暗自顫栗,他不止一次對自己說,是不是自己的小說冥冥中造成了馮舒的死亡? 如果是這樣,他還能繼續把小說寫下去嗎?在他的後續文章中,還會詳細描述好幾場類似的殺戮,這會不會又造成新的死亡事件呢? 陳子言的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著。過了很久,他終於敲響了鍵盤,屏幕上的WORD文檔也出現了一行行剛敲出的漢字。 因為是早已構思好了的故事,所以陳子言寫得相當快。 ——他相信,這會是一本讓他鹹魚翻身的小說。為了與唐憶菲結婚的新房,他必須把文章繼續寫下去! 就在陳子言寫完酣暢淋漓的一章小說後,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唐憶菲打來的。 唐憶菲在電話裡歡快地說:子言,我現在正在步行街逛商場呢,剛看到一件很不錯的男式襯衫,很適合你,你要嗎?

陳子言皺了皺眉頭,答道:憶菲,我們還要存錢買房呢,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吧。他剛說完,便想到了一個問題,他看了看表,說“憶菲,你不是還在公司裡上班嗎?怎麼跑到步行街去了呢?要是讓那肥婆老闆娘知道你翹班,她一定會活剝了你的。” 電話那頭傳來唐憶菲銀鈴般的笑聲,但不知道為什麼,當陳子言說出“活剝”兩個字的時候,忽然感覺透體冰涼,彷彿跌進了無邊無際的寒窖之中。他朝電腦屏幕上那些敲好的字望了一眼,竟莫名其妙打了個寒戰,渾身顫栗個沒停。 只聽唐憶菲在電話那頭咯咯地笑了起來:報應,真是報應啊!剛才老闆娘在辦公室裡接到了警方打來的電話。警方在市郊發現了一輛被丟棄的越野車,懷疑是王盛洋那色狼的。但找到車時,車牌已經被卸下了,所以必須讓趙雅雪帶著備用鑰匙去辨認越野車是否是她老公的那輛。哼哼,肥婆一走,公司里便山中無老虎了,所有員工就都自行放假溜號了。

陳子言也笑了起來,幸災樂禍地說:真不知道你們公司裡有這麼多不敬業的員工,居然還能掙錢? 唐憶菲答道:王盛洋雖然有點色迷迷的,但他在業務上確實有一手的。我們平時也很敬業,但今天是肥婆坐鎮公司,哪有人會服她? 說笑完了之後,陳子言問:憶菲,你現在回來嗎? 唐憶菲卻說:子言,你現在正在寫那篇新長篇小說吧?我就不回來打擾你了,你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寫。我還得靠你這本書的稿費養我呢。晚飯的時候,我再給你帶便當回來,你要乖乖的哦。 聽著唐憶菲的聲音,陳子言只覺得全身充滿了動力,就像喝了興奮劑一般,心裡暖烘烘的。掛斷了電話,他重新回到電腦桌前,繼續亢奮地劈裡啪啦敲打著鍵盤。他已完全進入了狀態,十指如飛。

他想像自己就是那個冷酷的裁決者,正用嘴殘酷的手段對付那些逃脫法律制裁的人渣。 沒過多久,屏幕上的WORD文檔中,就出現了他剛寫出的一段話: 裁決者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看著這次的受刑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他那雙散發著陰暗氣質的眸子此刻正熠熠發亮。 這是第二個受刑人了。他是個富家子弟,酒會狂飲之後開著改裝過的跑車,以兩百碼的時速疾速穿越城市的大街小巷。在一處人行橫道線上,他將一個過馬路的大學生撞到了五米高的空中。那位大學生在空中飛出二十米後,血肉模糊地躺在了地上,當場死亡。大學生的手裡還握著一張電影票,他正準備去觀賞馬上就要上映的一部反戰電影。 本來車禍肇事,並不致死。但事發後,這個富家子弟卻摟著女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熱鬧,還對女友說,自己有的是錢,肯定能擺平這件事。果然,他家里人拿出了一大筆錢,讓現場目擊證人改變證詞,聲稱跑車是以正常速度經過這裡的,而那個大學生則是在人行橫道後方二十米處橫穿公路。

所以這個富家子弟最終被無罪釋放,那位大學生白白死在了大街上。 法律無法制裁他,但裁決者卻能製裁他! 現在,富家子弟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的頭髮被剃得精光,光禿禿的頭頂上繪著一個炭筆寫成的十字符號。 …… (中間略) …… 裁決者伸出蒼白枯瘦的一雙手,輕輕撫了一下這張因為水銀沉落而顯得有些鼓脹的人皮。然後,他將屍體翻了一個面,用手指捉住了死者的足踝,使勁一提,死者的屍體便懸空而起。他拎著足踝,使勁抖了兩三下。一團血肉模糊不可言狀的玩意兒,立刻滑悠悠地從死者頭頂那處被匕首劃開的十字形裂口中滾落了出來,摔在地上,與骯髒的泥土混在了一起,變作一團污濁。而在那個人的手中,只剩下一張濕潤的完整人皮。

在地上,只剩血肉模糊缺失了人皮的一團肉,圓滾滾的,就連肌肉組織的肌理,也能辨認得一清二楚。 裁決者將標誌著自己身份的一張撲克牌塞進了血淋淋的屍體嘴裡。然後他將那張濕潤的人皮捲了起來,放進自己的背包裡。 現在,裁決者該去尋找第三個死者了,但他並沒有立即離開殺人現場。 幹嘛要那麼著急呢?還是先想想下一次殺人時,要使用什麼樣的酷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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