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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兩個只能活一個

夜長夢多 庄秦 7015 2018-03-22
葉眉死了,這是一個幾乎讓郭浩然崩潰的事實。他頹然坐在地上,任淚水在臉上縱橫,蓮紫走到他身邊,撫著他的頭髮,憂傷地說:“我們走吧,我們活著的人必須要繼續堅強地活著。我們還得儘自己的全力繼續走下去,只是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走出這幢鴻門旅社。” 是的,活著的人必須還得繼續走下去。遊戲還沒有結束,李守廉還在暗處虎視眈眈,覬覦著旅社里剩餘的獵物。絕對不能讓他得逞!遊戲的規則不能掌握在他的手裡! 郭浩然堅強地站了起來,朝著蓮紫點點頭,說:“走吧,我們沿著這條秘道走下去吧,我就不相信李守廉到底有多麼厲害!” 秘道的一頭是一堵牆,牆上釘著夏晴晴的四肢與頭顱。而另一頭則通向了未知的旅程,不知道究竟會去向何方。但是,此時也只有朝這個方向而去了。

秘道裡有著一點微弱的光線,郭浩然一隻手牽著蓮紫,另一隻手則扶著凹凸不平的牆壁,雙腿摸索著慢慢向甬道的盡頭走去。其實秘道並不長,但是郭浩然害怕遇到暗中隱藏著的兇殘殺手,一直是警惕著慢慢行走,所以走了很久才來到了秘道的盡頭。 秘道的盡頭是一扇班駁的木門,門微微翕開了一點,從門裡滲出明亮的光。這光線是恆定的,並沒有搖晃的人影,這或許說明里面沒有人吧。郭浩然稍稍定了一點心,他牽著蓮紫推開了木門,走進了門後的房間裡。 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方米的房間,佈置得和二樓的客房一模一樣。房間的另一側有另一扇門,地板上有一灘有顯眼的噴濺的呈放射狀的血跡,而更顯眼的是,在靠近牆角的地方,擺著一台超大的櫃式冰箱——正是羅傑買來放在廚房裡,後來又離奇失踪的那台冰箱。

郭浩然感到一陣眩暈,他使勁搖了搖頭才讓自己感到了一點清醒。他覺得自己需要讓煙草麻醉一下,於是點上了一根葉眉給他的特醇三五。當裊裊的煙霧包圍了他的時候,郭浩然對蓮紫說:“沒錯,我們在樓梯間暗室裡看到羅傑被李守廉殘忍地殺死,畫面就是在這裡被拍下的。我們從鏡頭里看到的情形一直以為他是在二樓的某個房間裡罹難的,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個地方和客房佈置得完全一樣,難怪我們找不到謀殺的現場。” 蓮紫沒有接話,她只是定定地望著牆角的那台櫃式冰箱,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她記得自己在汪洋罹難前曾經說過,李守廉之所以把冰箱搬移,是想在冰箱裡藏匿屍體的碎塊。此刻冰箱就在她身邊,難道裡面真的藏著其他七個人屍體的某一部分嗎?

她緩慢地走到了冰箱旁,拉開了冰箱上的門。她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是的,裡面全是屍體的碎塊。她看到了一隻眼睛睜開著正幽怨地望著她,眼睛屬於一個殘缺的頭顱。頭顱上蒙著一層薄薄的寒霜,頭髮上還糾結著一些難以形容的細碎冰渣。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具頭顱是誰,她驚恐地向後登登登退出了幾步。 郭浩然拍了拍蓮紫的肩膀,問:“裡面是什麼?” 蓮紫被郭浩然的這一拍嚇了一跳,她的心臟突突突地猛烈跳動著,她幾乎跳了起來。她轉過身來,向郭浩然做出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舉動——她用最大的力氣抬起腿來,膝蓋重重地撞在了郭浩然的襠部。 郭浩然對於這突然而來的襲擊顯然是促不及防,劇烈的疼痛令他倒在地上,他雙手摀著小腹在地上翻滾著,嘴里大聲吼道:“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麼?”

蓮紫冷冷地說:“我打開冰箱後,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告訴你,我看到了李守廉的頭顱!兇手根本就不是李守廉!他已經死了!金老太太、羅傑、張冬生、李守廉、素心、汪洋、夏晴晴、葉眉,已經死了八個人了,還差一個人!離兇手的計劃只差一個人了,而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汪洋說得對,兇手就在我們當中,我知道自己不是兇手,所以,沒錯——兇手就是你!郭浩然!你就是兇手!”最後幾個字,蓮紫陡然提高了分貝,幾乎歇斯底里。 “不是我!我不是兇手!”郭浩然掙扎著痛苦地解釋道,可他又重重地挨了蓮紫幾腳。他不由得感嘆,蓮紫穿的怎麼是尖頭的高跟鞋啊,他恨死了尖頭的高跟鞋! “就是你!不是你還會是誰?!”蓮紫大聲叫著,她又重重給了郭浩然一腳,然後轉身拉開了這間房的房門,向外跑去。她已經斷定郭浩然就是兇手,她認為自己只要離郭浩然越遠,自己就越安全。蓮紫記得廚房裡應該有幾把菜刀的,她要去廚房取來菜刀對付郭浩然。

郭浩然蜷縮在地板上小聲地呻吟著,慢慢等待小腹處痛苦的消散。等到身體漸漸能夠承受這樣的痛苦後,他才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捂著肚子來到冰箱旁。 他看著冰箱裡李守廉的頭顱,忽然覺得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弄錯了。他感覺到一陣沒有來由的眩暈。他在兜里摸出了一根特醇三五,塞進了嘴力量,然後呆立在冰箱旁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推理都錯了,李守廉不是兇手,現在已經死了八個人,只差一個了。難道真的是在這廢棄的別墅裡,還有一個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兇手嗎?這個兇手費盡了心思,要讓旅客們以為凶手是李守廉,其實用的是一個障眼法,他好在暗中更輕易地行事。而郭浩然正是中了他的奸計,一直都以為李守廉就是兇手,還努力說服別人都以為李守廉就是那個“傑佛斯”。

或者,還有其他的推理。兇手真的就在十個人中間,現在剩下的兩個人中,郭浩然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兇手,那麼兇手就一定是蓮紫了?這是一個二減一等於一的簡單數學題。可是蓮紫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真的會是兇手嗎?如果她是兇手,為什麼剛才擊倒郭浩然的時候並沒有下毒手?難道她還想繼續玩弄郭浩然,就像一隻玩弄老鼠的貓一般? 郭浩然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像熬了一鍋粥一樣,亂七八糟,什麼事情都不能順利理清脈絡了。這時,他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 他一把將面前的櫃式冰箱推翻在地上,任由里面的屍體碎塊撒落一地。隨著屍體碎塊一起跌落在地上的,還有幾盒沒吃完的冰淇淋與番茄汁,那都是羅傑來的時候買的。 而郭浩然則定定地望著地上的屍體碎塊,一言不發,目光凝滯,就像是呆了一般。

“蓮紫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郭浩然突然心念一動,大聲叫道。他並沒有說出兇手的名字,但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干點什麼。 他要幹什麼? 真正的兇手又是誰? 他又想到了什麼? 郭浩然猛地回過身來,衝出了這間佈置得與二樓客房一模一樣的房間。他想盡快找到蓮紫,他想告訴蓮紫一個驚人的事實——他已經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現在蓮紫獨自一人在這陰森恐怖的旅社里,正處於極度的危險中,他不先再看到殺戮的場面,他已經厭倦了這一切。 出了房間,又是一條狹窄的甬道,穿越了甬道,又看到了一扇暗門。打開暗門,竟走進的是羅傑橫屍的旅社管理處。看到了管理處,郭浩然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兇手可以不留一點痕跡地把羅傑的屍體佈置在這裡。

但是此刻,管理室裡好像多出了什麼東西——在原本放著一張白紙的桌上,現在憑空多出了一台電視監視器,並且現在處於啟動狀態,放映著雪花的屏幕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裡怎麼會多出一台電視?不會是其他人放置的,肯定是那個神秘兇殘藏匿在暗處的兇手放在這裡的。他是不是又要向郭浩然傳遞什麼可怕的訊息? 郭浩然木然地站在這台電視前,有了上次在樓梯間暗室的經驗,他猜馬上這台電視監視器就會啟動,屏幕上會向他傳達兇手的某種不為人知的想法。 果然,幾秒鐘之後,屏幕上的雪花漸漸沒有了,轉而代之的是一幅圖案。這是一間空空蕩蕩的房間,房間裡擺滿了電視監視器,但又與樓梯間電視台佈置的監控室完全不一樣。郭浩然明白,這是那個兇手的監控室,那又是一個藏在不知何處的暗室。

從鏡頭中,看不到一個人。但是,卻可以聽到畫面里傳來“支支吾吾”的含糊聲音,像是有什麼人的嘴裡被塞了棉花在求救一般。攝像頭正在緩緩地轉動,郭浩然看到了房間裡的其他地方。 郭浩然看到了蓮紫。在房間的一隅,蓮紫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四肢不停地掙扎著,可這掙扎是徒勞的,沒有半點作用,相反,隨著她的掙扎,捆綁在她手上的繩索變得更緊了。在蓮紫的嘴裡,塞著一團布,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想要說話,但說出來的聲音全都變成了含混不清的奇怪聲響。 郭浩然大聲叫著蓮紫的名字,雖然他也知道這麼叫是徒勞無用與事無補的,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叫著最後一個同伴的名字。他害怕再次看到在樓梯間暗室裡所見到的,羅傑遇害的那一幕。這個變態的兇手,做出什麼樣的事,即使再是出乎郭浩然的想像,都是可能的。

電視監視器的攝像頭還在緩慢地移動,漸漸,畫面上出現了一張蒙著小丑面具的人——他就是神秘可怖的兇手。攝像頭在對準了這個戴著小丑面具後,固定了角度。 小丑的臉上有兩個櫻桃般紅豔的酒窩,還戴著一頂藍色的聖誕帽,看上去很是可愛。可惜他做的事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戴著小丑面具的這個神秘兇手往前走了一步,鏡頭里的他變得更加猙獰了。面具只遮住了他的臉,但是卻有幾個小小的圓洞露出了眼睛與嘴。他的眼睛顯得非常陰鷙,似乎籠罩著陰雲,看什麼都像隔了一層模糊的毛玻璃,陰森無比。 他突然咧開嘴笑了,陰惻惻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究竟要幹什麼?你快放了蓮紫!”郭浩然遏止不住心裡的憤怒,大聲地吼著。可是鏡頭里的神秘兇手卻不為所動,繼續陰森可怖地笑著。他的嘴唇歪到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於,他停住了笑,又一本正經地站在了鏡頭前,泛著赤紅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 雖然這個兇手並不在郭浩然的面前,可通過電視監視器,郭浩然就彷彿看到兇手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雙赤紅的眼睛幾乎穿透了他的五臟六腑,把他的心思全看了一個穿。郭浩然不禁全身發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渾身瑟瑟發抖了起來。 戴著小丑面具的神秘兇手注視著攝像頭起碼有三十秒的時間,這三十秒的時間令郭浩然感覺非常漫長,時間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地球也像是停止了運轉。他不知道兇手到底要做什麼,他不知道蓮紫會接受怎樣的酷刑去面對死亡。 神秘的兇手在停止了沉默後,張開嘴對著攝像頭,不緊不慢、一字一頓地說道:“郭浩然,你比我想像中更聰明,不愧是個寫懸疑小說的作家。不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從一開始我就沒選錯對手。我喜歡刺激,更喜歡與聰明人一起玩刺激的遊戲。” 他的聲音顯然是經過轉換聲音的電子元件處理過的,是那種陰沉到極點的聲音,男女聲混雜在了一起,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繼續說道:“現在已經死了八個人了,郭大作家,你也知道我只需要九具屍體。屍體多了沒有用,說不定更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還殺一個人就夠了。你猜,我準備殺你還是殺蓮紫?” 戴著小丑面具的兇手又繼續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這笑聲令郭浩然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感覺自己後背的每根寒毛都豎立了起來,陰寒的感覺從背心處呈放射狀向全身散佈而去。 兇手停止了獰笑,用手撥了撥攝像頭,讓鏡頭更準地對著自己。他繼續說道:“沒錯,我還要殺一個人。不是你就是蓮紫。我究竟要殺誰,這個不由我來做主,我第一次把決定權交給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郭浩然,你與蓮紫來決定互相的生死吧,你們之間來做一場搏鬥,如果你殺死了蓮紫,那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被蓮紫殺死,那蓮紫就會活著離開這裡。哈哈,現在最刺激的遊戲才剛剛開始,我期待著看到精彩的一幕。郭浩然,你決定好了嗎?當然,你首先要找到我現在所處的這間暗室,找到了這裡,你才可以順利地殺死蓮紫。” 說完了這些話,他頓了一頓,說出了最後一句話:“OK,演出開始了。” 說完後,他拔掉了攝像頭,管理室裡,郭浩然面前的電視監視器立刻又陷入了一片白色的雪花盲點之中。 兩個只能活一個,真是個歹毒的計策。 郭浩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他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殺死蓮紫去換回可能的生路。 不過,正如戴著小丑面具的兇手所說的那樣,現在對於郭浩然來說,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間監控室。只有找到了蓮紫,才能有機會做下一步的事。 郭浩然走出了管理室,來到了一樓的大廳裡。 大廳裡一片狼籍,他看到汪洋焦黑的屍體上,已經被切走了一條左手的手臂。郭浩然的思緒一下落到了最低處,他想起了在樓梯間暗室裡,葉眉也慘遭毒手。他不知道葉眉是哪個部分被殘忍的兇手取走了。 他想,如果自己也死了,兇手會取走他身體的哪個部分呢? 那間兇手使用的監控暗室在哪裡? 毫無疑問,那間房肯定是在這幢廢棄的別墅裡。可是,究竟在哪裡呢?郭浩然真的感到頭疼了。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蓮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是當時在樓梯間的那間暗室裡討論秘室時說的。隱藏的暗室有可能並不是與走廊平行的,而是比走廊低或者比走廊高。也就是說,秘室有可能是地下室或者閣樓。剛才發現的那個放著冰箱的屋子,就是一個典型的地下室。那麼那間神秘兇手使用的監控室,會是隱藏的閣樓嗎? 郭浩然獨自一人上了二樓,走廊上隱隱有著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 他記得當時在素心的房間閣樓裡曾經找到了一個放著水晶球、金字塔的木箱。從層高來看,那是唯一一間有閣樓的房間。看來其他的房間不會再有閣樓了,那麼隱藏的閣樓又會在哪裡? 郭浩然走進了素心的房間裡,絞盡腦汁思索著。突然,窗外一個炸雷,閃電從窗邊劃過,窗中的玻璃顯現出郭浩然的影子,嚇了他一大跳。 就在這時,郭浩然的心裡忽然一動,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一開始到旅社里,看到素心與羅傑的屍體,而事實證明那是假的。後來郭浩然他們一直懷疑李守廉是兇手,而事實證明那也是錯的。再後來他們遇到的停電事件、看到的暗室、秘道也被證明全是兇手設置的陰謀。這說明兇手一直都是在使用著障眼法的,而且兇手對這幢廢棄的別墅了若指掌,說不定他就是這別墅以前的主人。那麼,這個兇手很有可能繼續在使用著障眼法。 郭浩然抬起頭,望向了通往閣樓的小木梯——既然在這間房裡會有一個閣樓,那麼說不定在閣樓的上面還有一個閣樓。這才叫真正的障眼法。一想到這點,在郭浩然的嘴角泛過了一層淺淺的笑意。 郭浩然沿著木梯上到了素心房間的閣樓裡。閣樓很陰暗,也很低矮,他勾著腰用手敲著閣樓的天花板。 果然,在靠近牆角的地方,他敲擊到那裡的迴響是空洞破落的——這裡的上面還有個閣樓! 郭浩然摸索到一個微微凹下去的地方,然後摳住了用力一扳。 “砰”的一聲,在他的頭頂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從洞的上方透來了一柱光線,在光柱之中,有無數的灰塵在翩翩起舞,就如飛舞的精靈一般。從上面的另一個閣樓裡,還傳來了“支支吾吾”的含混聲音,郭浩然立刻就听出來了,那是蓮紫的聲音。 郭浩然禁不住心中的興奮,他摳住上面一層閣樓的地板,用力一挺,做出一個漂亮到極點的引體向上。轉瞬之間,他已經站在了上一層的閣樓上了。 郭浩然看到了蓮紫,她正蜷縮在閣樓一隅的牆角瑟瑟發抖。她一看到走上來的郭浩然,立刻抖動得更劇烈了。郭浩然不禁啞然失笑,他知道蓮紫一定以為他是來殺她的,因為凶手曾經明確說過,兩個只能活一個。只要郭浩然殺了蓮紫,兇手就會放他一條生路。對生命,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渴望,如果想要讓自己繼續活下去,必須要殺死另一個人,這樣的命題雖然很殘酷,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捨去自己的生命而讓別人獲救?難怪蓮紫會害怕,她一看到郭浩然,就像看到來取自己性命的牛頭馬面。 郭浩然走近了蓮紫,首先讓她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說道:“蓮紫,我不會殺你的!我要救了你,再和那個兇手決一死戰。”他一邊說一邊扯掉了蓮紫嘴裡的布條。 蓮紫嘴裡的布條被扯去後,她先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立刻就對郭浩然說道:“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是真正的兇手,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郭浩然笑著說:“沒事,只要你沒事就行了。”他伏下了腰,去解蓮紫身後被綁著的繩索。他還在蓮紫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可是這聲音實在是太低了,就連蓮紫也聽得十分吃力。 突然之間,郭浩然向蓮紫問道:“咦?!怎麼你的繩索並沒有被綁著啊?”他的問話裡充滿了疑惑與驚詫,甚至還有一點憤怒。 但是,郭浩然再也問不出下一句話了,因為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胸口一涼,然後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他垂頭一看,一把西藏匕首直挺挺地插進了他的胸膛,而匕首的另一端正握在蓮紫的手裡。 “為什麼?你這是為什麼?”郭浩然痛苦呻吟著問。 “對不起,你忘記了兇手說過什麼嗎?兩個只能活一個。只要我殺死了你,他就會放過我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還想繼續活下去……”蓮紫回答道,她因為恐懼與內疚,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顫栗不已。 蓮紫繼續解釋道:“他在攝像頭前說完了話,就給我鬆了綁,並且給了我這把西藏匕首。郭浩然,你知道嗎?你永遠鬥不過那個可怕的魔鬼!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早就把我們全殺死了。正是因為他知道我們鬥不過他,才把這個遊戲設計得這麼綿長,只是為了讓我們多一點痛苦。我們沒有機會的,所以我只有把最後的機會交給他,希望他可以信守諾言,看到我殺死你後,會放過我一馬。” 郭浩然還想說什麼,可巨大的痛苦卻令他再沒有多餘的力氣說出話來。他臉上的器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來,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郭浩然感覺自己越來越冷。他使勁喘著氣,可卻感覺沒有吸進一點新鮮的空氣來。他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卻沉重得像栓了個鐵球一般。 虛空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人穿過遠處的七彩圓環,緩慢向他走來,身著斗篷,手提鐮刀——呵,那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吧。 到時間了,死神該帶我走了。郭浩然慘然一笑,所有的一切定格在了這閣樓上的閣樓。 他又想起了那句話: “兩個只能活一個!” 蓮紫握著那把西藏匕首,渾身顫抖著坐在地上,匕首上的鮮血滴落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嫣紅。她不知道那個兇手會不會信守他的諾言,她不知道自己在殺死了郭浩然後會不會真的得到一條生路。 她唯一知道的,是這間房裡還有攝像頭與竊聽器,那個兇手可以繼續監視他們。而現在,兇手在看到了她殺死郭浩然後,會馬上到這裡來。兇手不僅僅要證實郭浩然的死,更重要的是,他還要取走郭浩然身體的某一部分。 可是,他會放過自己嗎?蓮紫喃喃地哭泣著說: “你說過的,兩個只能活一個,求求你,你要讓我繼續活下去。求求你……” 這時,閣樓的地板“吱呀”一聲,裂開了一條縫。與此同時,一隻手從下面伸了上來,搭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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