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孤墳鬼影

第19章 第十八章“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孤墳鬼影 高歌 6111 2018-03-22
晚間八點多鐘,劉傳芬的愛人孫玉梅剛剛從市立醫院裡出院不久,正躺在床上。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眼珠已深深凹到眼眶裡去了。 劉傳芬剛剛從飯店回來,就忙著給愛人燒開水,又忙著給剛滿兩周歲的小兒亞男煮牛奶。他真像在飯店里當服務員照顧客人一樣忙個不休。他給小兒亞男餵過牛奶以後,就到外屋去休息,可是他剛到外屋又看見那六歲的大女兒鳳英正躺在床上光著身子睡覺呢。他怕孩子受驚,就用被單給孩子蓋上。一切家務事都辦完了以後,他才坐在椅子上休息。 但是他坐在那裡漸漸有些不安起來,感到滿腹焦慮。他想起愛人的病,又想起治病花了二百多元錢,好在工會給了些補助,要不然愛人的生命就難保了…… 他從椅上站起來,踉蹌地走到床前拿起枕頭,從枕頭袋裡拿出一封剛從香港寄來的信。他把信拆開,從裡面抽出一封寄給他的信和另一封封得嚴嚴密密的信。這封套在信裡的信,封面上寫著:“請轉交表姐親收”這是特務機關給蔡剛的指示信。信是從香港寄給劉傳芬,再由劉傳芬轉寄給李文彬,每次都是這樣迂迴轉遞。

劉傳芬把特務機關寄給蔡剛的信放在枕頭里,然後又用顯字藥水把特務機關寄給他的密寫信顯出來。只見信上是這樣寫的: 劉傳芬看完信,怒氣沖沖地把信撕成了碎片,然後用火把信燒了。他把信燒掉以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雙了捧著他那張繭形臉,坐在那裡生氣。他平素好像喝醉酒似的紅臉,現在氣得有些發青了。他忽然兩手緊緊攥著拳頭,一雙腳狠狠地在地板上頓了一下,險些把孩子們都驚醒了。然後他又坐在那裡心情憤恨地想著:“他媽的,'為黨國大業所計',呸!別說鬼話啦!老子在這裡冒著生死給你們賣命,他媽的連幾個臭錢都不給,沒錢誰給你們賣命?!……我們在大陸出生入死的拼命為黨國效勞,你們他媽在香港、台灣吃喝玩樂,打牌、玩女人也叫為黨國效勞?!……”

劉傳芬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想起解放後共產黨領導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所取得的輝煌成就,想起自己從參加飯店工作以來,工作如意、領導上對他又很關心,自己的愛人得病,要不是工會補助。早就一命嗚呼了! ……又想起女兒鳳英和小兒亞男該有多麼天真可愛呀! ……這樣如意的工作,這樣溫暖的家庭,這樣富強的國家……一切都使他感到莫大的感慨,但是他想起自己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想起自己是個國家不能饒恕、妻兒不能原諒的特務分子,心情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怎麼辦?我可怎麼辦哪?!”他憂愁地們心自問著。 “難道我還胡混下去?……”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個萬丈深淵,一片漆黑,無限渺茫……“我為什麼整天象個老鼠似的不敢光明正大的生活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為什麼不做個光明磊落的人呢?……”

他越想越感到自己是站在懸崖上,隨時都有死的危險。 “我去投案自首!”他忽然起了這個念頭,但是一剎間又打消了。 “不行啊!太晚啦!解放八年啦、我還沒坦白,現在坦白是不行啦!”他害怕坦白以後,受不到政府的寬大,反而會自找苦頭,“混下去吧!活一天少一天,這一輩子算完啦!……即使政府會寬大處理我,留下我的頭,叫我去勞改,可是我的愛人也會和我離婚哪!準會和我這樣一個特務生活下去呢?……那時候我的鳳英和亞男不是變成無依無靠的孩子了嗎?……”他想到這裡感到無限的悲傷。 他左思右想:不去坦白繼續千下去不行,去到政府坦白也不行。他是進退兩難,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哪!他正在憂慮萬分的時候,忽然,內兄孫福海從外邊走進來。這個四十來歲的壯年人,身體相當健康,他的精神飽滿,紅光滿面。他走進屋裡,一邊搧著扇子,一邊急忙走到劉傳芬的愛人面前,看了半天,見她已經睡著,就沒有驚動她。然後,他從里間屋出來問劉傳芬:“傳芬,玉梅怎麼樣?”

“還好!” “啊!你怎麼啦?”孫福海看劉傳芬眼淚汪汪的、愁眉苦臉的樣子,忙問道。 “沒啥!” “玉梅的病不是見好了嗎?有什麼難過的?” “沒什麼!”劉傳芬用手背揩了揩眼淚。 “唉!你這個人心裡有事就是悶著不講:”孫福海關心地說,“玉梅和你結婚六、七年啦,孩子都有兩個啦!你自己又有工作,領導上也很關照你,玉梅的病要沒有工會的補助,那不早就完啦!你自己想想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是看到玉梅有病,……心裡感到難受!……”劉傳芬吱晤地說。 “玉梅的病不是見好了嗎?還有什麼難受的呢!”孫福海又進一步地問道。 “…………”劉傳芬低著頭沒吱聲。 “傳芬哪!你是三十五歲的人啦,可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事要想得開些,要是想不開可和我談談麼!”

劉傳芬心裡一驚:“難道他知道我的心事嗎?!”但是他還是一聲不吭,故作鎮靜地坐在那裡。 孫福海看到劉傳芬一聲不吱,想繼續談下去,又怕弄成僵局,所以他就用緩和的語氣說道:“不要想不開呀!玉梅的病用不了幾大就會好啦。” 劉傳芬一聽心裡又放心了。他想原來他認為我是為玉梅在傷心呢。其實,你怎麼知道我的內心的痛苦呢! ……他想到這里便抬起頭來,強打精神地說:“我是一時感情衝動,沒有什麼!” “是嗎?那就好。”孫福海也就隨聲附合地說,“不過你要為玉梅想想,為兩個孩子想想,也要為你自己的前途想想,可不要想不開憂愁出病來。” “不會……”劉傳芬勉強地笑了笑。孫福海勸了劉傳芬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劉傳芬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起孫福海剛才對他講的話,感到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卻沒有勇氣把心事講出來。他想啊想,想了很久,才睡入夢鄉…… 第二大清早,孫福海就到公安處趙科長指定的地點來會見。趙科長熱情的迎接了孫福海,倒茶敬煙之後,孫福海就把昨夜晚了解到劉傳芬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做了詳細的匯報。趙科長聽過匯報之後,笑瞇味地對著孫福海說:“以你的看法,他為什麼那樣悲傷呢?” “我看他心裡有鬼。” “是不是為你妹子玉梅的病擔心呢?” “不是。看樣於他心裡有說不出來的痛苦。” “你們是親戚關係,又是同行同業,在一個單位工作,你沒發現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趙科長又問了兩句。

孫福海想了一下,說:“唉!過去,我太麻痺啦不正因為是親戚又是同行,所以我才只看到他表現還積極,就沒有從政治上去觀察他。”他稍停了一下,又說:“說實在的,也不是一點問題也沒看出來,如他經常和香港通信,說他姐姐在香港一個紗廠工作,可是就沒考慮到這裡邊會有問題?” “是呀,我們不應該隨隨便便從政治上懷疑一個人,但是革命警惕性還是必須有的。”趙科長耐心地說道。 趙科長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皺緊雙眉想了一會兒,又說:“這樣辦好不好,今天晚間你請他去看'天羅地網'的電影,看完以後把他請到你家去吃飯,順便再談一談,看他有什麼表現,如果條件成熟就和他公開談。” “唉呀,那要是談僵啦怎麼辦?”

“不要緊,我也去,但是不能公開出面,你得給我找個地方躲起來,必要的時候我再出面。” “那就好辦,如果叫我一個人唱這一台戲,那可有些難辦。”孫福海笑著說。 “但有一件,你家裡不能再有別人。” “沒問題。我女兒在師範學校唸書,她住在學校裡不會回來,我老婆吃完飯就上夜校去,要到十點多鐘才會回來。” “那就這樣辦。到時候要見機行事,不要慌張。”趙科長做了一番囑咐,然後又問孫福海:“你可知道你這是救你妹夫還是在害你妹夫呢?” “我明白,這是救他不是害他。” “那就好。”趙科長很高興地說。 孫福海又和趙科長談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傍晚七點多鐘,孫福海和劉傳芬看完電影,孫福海就領著劉傳芬到家裡來,他們坐在外間屋的一張桌子旁邊喝酒淡天。孫福海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建,然後問劉傳芬:“傳芬,你看這個電影好不好?”

“好,很好!”劉傳芬自從看了“天羅地網”電影以後,心裡更加苦惱和恐懼,現在突然被孫福海這一問,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吹暖的應付著。 “好在哪裡呢?”孫福海又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嗯……都很好。”劉傳芬又揚起脖子唱了一盅酒,好像不在意似的,但是他想盡力擺脫這個話題。 “唉!你這人真怪,看電影都不能說出感想來。”孫福海死抓住這個題目不放鬆。 “感想嘛,倒有。” “是什麼?” “鎮壓反革命嘛!” “就是鎮壓嗎?難道就沒有寬大的嗎?” “當然有寬大的。”劉傳並見逃不出這個活題,便馬馬虎虎地應付著。 “什麼樣人才能受到寬大呢?”孫福村義是一步緊一步地問著。 “坦白從寬嘛!……”劉傳芬感到來頭有些不對,更有些慌張了。

“是呀!坦白,政府就可以從寬處理。”孫福海又暗示地說。他看劉傳芬在繼續喝酒,有些想要避而不談這個問題,就有些著急了,但他馬上又想起趙科長指示過他,不要發慌,於是就安定下心來,繼續問劉傳芬:“可是有些人對政府的政策還有懷疑。” “有什麼懷疑?”劉傳芬放下筷子怔怔地問道。 “懷疑政府是不是真正寬大處理呀,又考慮到即使是寬九項多是留條命,去勞改,還是不能完全寬大呀……” “是呀……會有這樣想法的。” “那樣想對不對呢?”孫福海瞪著兩隻眼睛看著劉傳芬,好像就是問劉傳芬似的。 劉傳芬感到今天這次談話就好像說他自己似的。雖然他盡量想不談這個問題,但是對方抓得緊緊的,使他難以逃避。他只好強作鎮靜地說:“那樣想法也是必然的,政治問題,涉反到生命和前途,有這樣想法也不奇怪。” “但是,那要看是什麼入,也要看是什麼時候。如果是解放初期,人們對共產黨的政策了解得還不夠,或者是剛從台灣、香港派進來的,對黨的政策有懷疑,當然不足奇怪,要是一個在大陸生活七、八年的人,仍然對共產黨的政策有懷疑,那可就有點奇怪啦!”孫福海單刀直入地說。 劉傳芬頓時滿頭大汗,心裡忐忑發抖。他越來越感到孫福海是在說他,但是他仍裝作不懂似地說:“天不早啦,我要回去看看玉梅。” “忙什麼?光喝酒還沒有吃飯呢?” “我不想吃………” “唉!想得開一些,不管怎麼樣也得吃飽飯哪!” “怎麼?大哥,我有什麼?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你今天說話怎麼拐彎抹角的呢?”劉傳芬有些不打自招地、神色驚慌地說。 “嘿嘿!”孫福海冷笑一下。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劉傳芬一聽知道自己露了馬腳。於是他就裝出笑臉說:“大哥今天可能喝醉啦,盡開玩笑。” “開玩笑,這是關係到你的前途和生命的問題,也是關係到玉梅和兩個孩子的幸福的問題,我還開什麼玩笑?!” “啊!大哥你……”劉傳芬臉色慘白,聲音顫抖。 “安靜點,安靜點!”孫福海用手把劉傳芬拉到跟前,繼續耐心地說,“你不要再裝糊塗啦!你哥哥不會害你,我不看金面還要看佛面,你也得為玉梅和兩個孩子想一想!” “大哥,你真知道啦!” “不知道我也不會找你。” “那可怎麼辦?!……”劉傳芬立刻嗚咽咽的哭起來了。他悲哀地苦訴著。 “大哥!……你要救救我呀,我解放前被人家欺騙參加了'保密局'特務組織,解放後我一直隱瞞沒有交代……”劉傳芬想頂多交代一下歷史問題,但是現行的活動還不敢說。他是怕政府不會饒恕他,所以才主動交代一下歷史問題。 “不管解放前還是解放後,只要徹底坦白,人民政府就會寬大處理。” “可是寬大又能寬到什麼程度呢?” “那就看你自己嘍,政府的政策是很清楚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立功折罪,立大功受獎',你自己是何去何從,自由選擇。” “立功?'立功折罪,立大功受獎',政府能照辦嗎?”劉傳芬抱著懷疑的心情問道。 “能!”趙科長突然從里屋走出來。 “啊!……”劉傳芬猛然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趙科長這個不速之客。 孫福海急忙站起來向著劉傳芬說:“這是公安處的趙科長,是我的朋友,不要伯,有天大的事情他會幫助你解決。” 劉傳芬一看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真是騎虎難下了。也只得心驚臉笑地應酬著。趙科長態度和藹地坐在桌子旁邊。這時孫福海給趙科長拿來了一雙筷子和一個酒盅。趙科長拿起酒壺給劉傳芬和孫福海各倒一杯酒。然後自己也斟滿了一杯,笑嘻嘻地舉起酒杯說:“來,乾一杯!為我們的相會和為劉傳芬的新生乾一杯!” 劉傳芬和孫福海都舉杯一干而淨。劉傳芬這時候又驚又喜。不知道自己是高興呢,還是害怕。趙科長又給劉傳芬斟滿了一杯酒,然後笑著對他說:“老劉,你應該相信政府的話,只要作誠心坦白,爭取立功,政府一定會按著政策辦事的。” 劉傳芬一看不坦白是不行啦,於是他就說:“我相信政府的話,一定真誠坦白,爭取重新做人!” 趙科長看到劉傳芬表示真心坦白,就叫孫福海到門外去照顧一下,防止別人突然進屋裡來。孫福海走後,劉傳芬就坦白了自己的罪惡活動…… 原來他是一九四七年受欺騙參加特務組織的。那時,他剛從初中畢業,正在南昌市過著失業的生活,天天流浪街頭。想找點工作,比找黃金還難。正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張引人注意的招生廣告。那廣告上說得天花亂墜,說是為了造就人才,為社會創造福利,需要招收一批有為青年,到上海受職業訓練,即可保送到社會事業單位去服務。劉傳芬一看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立刻跑到招考處去報名,進行了很簡單的考試。不久,他就接到了被錄取的通知書。他樂得連嘴都會不上了。可是當他到學校受訓以後,才知道他是被騙了,原來那是“保密局”辦的一個特務訓練班。從此他就誤入了歧途,當上了特務。但是一個青年人在那個社會裡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他不但逐漸地跟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特務頭子們學會了欺壓人民的本領,而且也學會了敲詐、勒索、打牌、玩妓女。從此,他就陷入到罪惡的深淵裡去了。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特務機關突然把他凋去受職業訓練。學理髮,學當茶房,學飯館的招待員等職業知識。不久,畢業了,他給派到了××市,通過社會關係,他被介紹到“廣東酒家”當了招待員。從此,他就以這個職業作掩護潛伏下來。特務機關給他的任務就是長期潛伏,沒有特務機關的指示,不許進行活動。直到一九五三年,駐香港的特務機關才派專人與他取上聯繫,給他的任務是蒐集各種情報,並負責給一個代號叫“表姐”的轉遞信件和經費,實際是給蔡剛和特務機關做聯繫工作。特務機關經常以他“表姐”的名義和他聯繫…… 劉傳芬把自己的一切罪惡都向趙科長做了交代,然後淚流滿面地對著趙科長說:“我……我罪該萬死!望政府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一定爭取立功!”說完,他又從衣袋裡掏出一封信,交給趙科長“這是香港站給'表姐'來的信,是叫我給他轉發出去的。” “裡邊說些什麼?”趙科長問。 “唉!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紀律規定。我只能轉信。不能看信,不管是香港方面給'表姐'的,還是'表姐'給香港站的,都不能看。” “很好!你能真誠坦白,又能把這封信交給我,這說明你已經決心與特務機關一刀兩斷了。只要你願意立功,政府表示歡迎!”趙科長熱情地說。 趙科長說完就把信放在衣袋裡,然後說:“天已不早啦,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晚間你得辛苦一點,把你對我坦白的問題全部寫出書面材料。然後再寫一份決心書和立功計劃。” “好!我一定照辦!”劉傳芬點頭鞠躬地說。 趙科長又和劉傳芬談了一會兒,進行了一番教育,就離開孫福海家回公安處去了。 孫福海又對劉傳芬進行了教育,然後劉傳芬笑著對他說:“謝謝大哥,我可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我一定爭取立功贖罪!” 趙科長回到公安處,立即把劉傳芬交給他的那封信拆開,然後用顯字藥水把密寫字顯出來。他仔細看過信,才知道“情報局”駐香洪站準備派一個代號“1035號”的專員來蔡剛這裡視察工作。他看完信,又將密寫還原了,然後原封不動的把信封起來。這時,他用專線電話給馬處長打了電話。把工作情況和香港給蔡剛的信的內容都向馬處長作了報告。根據馬處長的指示,叫他把信立即發出,並做好“迎接”“1035號”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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