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添翎安置在床上,一行人等就都各自回房睡了。
添翎剛剛入眠,卻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遂警覺的睜開眼來,全身戒備的望向通往外間的珠簾,不大一刻,珠簾即被挑起,由於屋子裡並沒有燃燈,看不大清來人模樣,只是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晃了進來,岳添翎抓起木枕,抱在胸前,不安跳動著的心隨著那腳步聲的一步步靠近而愈跳愈烈咚咚作響。
那腳步剛來到床側,岳添翎拼出全身僅存的力氣,掄起木枕就向來人砸去!
“傷得這樣重,還有力氣砸人,岳姑娘果然還是岳姑娘。”本來已是很好聽的嗓音在這漆黑寂靜的夜裡更顯動聽。
砸出去的木枕輕易的被來人搶奪過去,扔在一邊,揮出去還來不及收回的手腕也被他的另一隻手捉住了。
岳添翎坐正身子,銳利的目光噴向那模糊的影子,“色魔軒!已是深夜,你夜闖一個姑娘的房間,算怎麼回事?!”
又是低低的笑聲傳來,腳步聲遠去,不大一刻,室內陡然明亮起來,卻是宇印沉軒將燈點燃了。
燃了燈後,復又向添翎走來,添翎警惕的緊盯著他。
“放心,如果我對你有興趣,也不用等到今天。”
“誰知道?說不定你有什麼不正常,淨會作些古怪的行徑。”
宇印沉軒苦笑,“岳姑娘還真是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
底氣不足的添翎埋頭不語。其實,經過今天,她對宇印沉軒的印像已大大改觀,是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對他了。
宇印沉軒自懷中掏出一精緻的藥瓶,放於添翎手中,道:“這裡有幾顆丹藥,雖說不能藥到病除,但對姑娘的傷勢還是大有好處的,應該是強過那些個苦口的湯藥汁,相信服過幾顆,姑娘的傷勢會恢復的更快些……也就不必平白的多受那幾日的罪。”
說完轉身,吹燈,離去。
岳添翎愣住,這麼晚趕來,竟是為了給她送藥嗎?
他不必這樣做的?
她平日里那樣待他,他完全可以不理她不顧她無視她的傷勢。
然而……
珠簾挑起,劈啪聲傳來,握著藥瓶呆愣著的岳添翎忙開口叫道:“色魔軒!”
宇印沉軒停下了腳步。
“謝謝你!”岳添翎終於放下面子鼓起勇氣說出了這三個字。
低低的笑聲再次傳來,“哦?謝什麼?”
儘管他的話語中依舊帶了那麼點戲虐的味道,岳添翎也不理會,靜默片刻,又道:“謝謝你帶我去任府,謝謝你幫我見到任魚雁姑娘,謝謝你對大哥隱瞞了我傷口流血的事,也謝謝你關心著我的傷勢來給我送藥。總之,謝謝今天的你,宇印沉軒。”
宇印沉軒又笑,“謝謝今天的我?這話聽著新鮮。”說著繼續向外走去,沒走幾步,忽又停了下來,笑道:“不必謝我,更不要為此多想些什麼,我身邊的蝴蝶已經許多,不需再加一隻。為你做的,全都是因為尹大哥,畢竟,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聞得這話,岳添翎差點沒氣得連牙齒也要咬碎了!
她一定是哪個神經搭錯了!居然會去謝那個色魔!
蝴蝶? !什麼意思? !他在擔心她會喜歡上他? !他是不是也太自戀了些!
*** ***
轉眼間,岳添翎來到卓然山莊也有半月餘了。
由於箭傷未癒,前幾日里,尹英凡都不曾允許她出門。
現在,在宇印沉軒神秘丹藥的滋養下,她的身體已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在她的左求又求,三央四央,千保證萬保證之下,尹英凡總算答應放她出來走動了。
哈——呼吸外面的清新空氣還真是一種享受呢,。
初來卓然山莊那天,第一次入莊,是伏在大哥的背上,又淚流成河的,根本就沒注意過一路上的風景,之後出莊,又是心急火燎的趕出去的也不曾注意這卓然山莊究竟是何模樣?再次返莊,是被那個色魔軒抱回來的,再加上已是夜裡更是無法識得這山莊得廬山真面。再之後的日子裡,由於身體的原因,她被“軟禁”在那小小的院子裡,就猶如那井底之蛙,每天只能看到碗口那麼丁點大的天空。
如今“得釋”,可以出來游走一番,岳添翎興奮的絕不亞於那剛飛出籠子的鳥兒。
這卓然山莊的景色果然美輪美奐,令人賞心悅目神清氣爽。
放眼望去,亭,台,樓,閣,齋,館,軒,榭。廊,坊,舟,橋應有盡有。紫藤,繡球,垂斯海棠,桂,碧桃,紫丁香,黃楊,茶,牡丹,芭蕉,梔子,梅花,翠竹,還有好多見過不知名的以及乾脆從未見過的花卉更為這莊園添色了幾分,走過之處花香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