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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耶穌詩與死人房

荒墟玫瑰園 蔡落如 5012 2018-03-22
二樓的洗手間也是空的,查看了樓上樓下,都沒有葉彩霞的身影,也沒有她的屍身。葉彩霞消失了,憑空消失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個人在封閉的住宅里突然不見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房子裡有秘道,可以離開住宅的秘道;二是有鬼,也許就是沈華文的骨架帶走了她,帶她去了地下墓穴。 “這房子有秘道嗎?”高平膺問張伯。 “沒有。”張伯搖搖頭,馬上否定了。 世上應該是沒有鬼的,葉彩霞的消失,讓人覺得她才是封閉住宅的人,現在,她又從秘道逃走了。她是沈華文的妻子,能夠知道這裡的秘道,一點都不奇怪。只是她的目的還需要推敲,而且,她怎麼就丟下自己的兒子與侄女,一個人走呢? “她應該沒有離開宅子,因為,自從骨架事件後,我都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看雨,沒看到有人走出大門。”何俑說,他房間的窗口是朝大門這邊的,可以看到進出的人。

不管是人為還是鬼為,葉彩霞就是找不到,秘道也找不到。十個人少了一個人,少了屋主人,這齣戲都不知道怎麼進行下去。 “她怎麼會消失呢,鬧鬼也不會讓人消失。”吳媚蘭很不理解地說,“也許躲藏在四樓的三間房裡,我們還沒看過那三間房呢。” 那三間房現在成了無人管的房,完全有理由把它們打開,強制性的手法也是可以的。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法通過決定,客廳裡的九個人一起朝樓上走。就在這時,從上面飄下一張紙,一張A4大小的普通紙,在飄蕩間,還可以看到紙張上有字,是紅色的字。高平膺沒有去管這張紙,迅速朝樓上跑,他想抓到飄下紙的人。 飄下的紙就像那張照片一樣,來的時候不打招呼,所以讓人來不及接住它,白紙很輕快很隨意地落在二樓的階梯上。沈華起第一個拿來看,這次他的表情可不是輕鬆,疑惑與緊張佈滿他的臉。

沈樂搶過紙看了一下,皺皺眉,完全迷茫困惑的表情。他很無聊地把紙遞給葉婉,她拿過紙一看,紙上寫著一小段文字。文字是紅色的,字是打印的,幼圓體,字體不是很大,在A4紙當中顯得微小。紙上的內容很古怪,跟西方宗教有關的詞句,寫著: 這段文字到底什麼意思呢?葉婉用自己的理解去想,她覺得“卡爾佛里”就是指這裡,因為這裡曾死過人。 “死亡之地來了十二個人”這句話她理解不了,封閉的明明只有十個人,就算加上她的父親,也只有十一個人。 “耶穌的血寫下死亡的預言”,這句,葉婉有點明白,那個寫在姑姑門上的“死”字,就是耶穌的血寫下的死亡預言。 “躲在地下的猶大”,又是指誰?難道是指消失不見的姑姑?真的是有人找姑姑報仇?樓上沒有人存在,剛才這張紙是誰讓它飄下的?照片是事先貼在燈泡上,靠燈的熱量達到目的。而樓梯上面是陽台口,沒有借用物,這張紙比那張照片還詭異,沒有人為痕跡地飄下來。或者陽台上真的有人,封閉者最後的落腳點不是在陽台嗎,可他待在陽台又怎麼進行複仇?葉婉拿著紙,腦裡蹦出無數個問號。

三樓傳來高平膺的叫喚聲,樓下的人以為他抓到飄紙人,急忙衝上樓,三樓的樓道上只有高平膺。他站在沈樂的房門前,而沈樂的門上,有紅色的字。不用走近,都可以知道門上是什麼,那是一個用紅酒寫的“死”字,和葉彩霞門上的“死”字異曲同工,死亡的預言,指向的下一個目標是沈樂。 高平膺從葉婉手裡接過紙,看了看紙上的內容,臉上佈滿疑雲,他也不理解內容。這樣的內容,也許只有看過聖經的人才能理解,葉婉想到何俑,便跟高平膺說:“何醫生看過聖經,也許他能看懂詩的意思。” 何俑接過高平膺遞來的紙,看了一下,然後,用謹慎的口氣說:“具體意思我也不明白,從聖經裡的內容來理解,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地方是卡爾佛里,卡爾佛里是英譯名,英文是Calvary,因為是耶穌受刑的地方,卡爾佛里有死亡之地和骷髏地的意思。而耶穌有十二個門徒,出賣他的是十二個門徒當中的猶大,所以西方人把叛徒都稱為猶大。最後的晚餐裡,十二個門徒加上耶穌,剛好十三個人,而耶穌就是那次晚餐後被捕受刑,故西方宗教徒忌諱數字十三,稱那是不祥的數字。”

“不祥的數字再次奏響罪惡”,是指會出現十三這個數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跟十三有關的事物。葉婉莫名地恐慌,這個魔鬼的數字還沒有出現就已經出現死人事件,奏響後會怎麼樣?這裡的西方宗教徒只有姑姑,她是基督徒,是不是她背叛了誰,而成為複仇者所說的猶大?與姑姑有關的人,都是猶大的同夥,都成了復仇的目標了。多麼不可思議的耶穌復仇,這個重生的耶穌,充滿血腥與殺氣,他不再是耶穌,是以耶穌名義來復仇的人。 “如果真的仇深似海,可以直接用血來寫,那不是效果更好。”沈華起看著門上的字嘲笑道,“想嚇唬人,卻又沒有膽量,用紅酒來寫字,真是孩子的把戲。” “耶穌在最後的晚餐上說:'麵包是我的肉,葡萄酒是我的血。'站在西方宗教的角度來看,紅酒就是上帝之子——耶穌的鮮血。”何俑用手推了推鏡框,再次解釋給大家聽。

“我會馬上死去嗎?”沈樂臉色蒼白,直視著門上的“死”字。 “你是白痴啊,居然相信這些。”沈華起用粗魯的話回答他。 沈華起的話讓沈樂惱羞成怒,他猛地抓住沈華起的衣襟,沖他叫:“我母親呢,她是不是也死了。” “你這個笨蛋,你母親只是消失了。”沈華起氣惱地推開沈樂,態度非常不好地斥責沈樂,“膽小鬼,這麼怕死,就不配當沈家的人。” 斥責讓沈樂有些羞愧,他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頭,恐懼又無助地嗚咽,他不想死,他還這麼年輕。痛苦的嗚咽聲讓樓道籠罩了痛苦,他的嗚咽不只代表他,也代表了其他人,這裡的人,都有可能成為耶穌的複仇對象。 重生的耶穌究竟是誰?如果是沈華文,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就算姑姑對不起他,沈樂總歸是他的兒子,沒理由成為他的複仇目標,除非沈樂不是沈華文的兒子,吳媚蘭不是曾譏諷沈樂長得不像沈華文。沈樂如果不是沈華文的兒子,那會是誰的兒子,難道是姑姑與沈華起的兒子,葉婉目光射向沈華起,他滿臉煩躁與不安,一直以旁觀者看戲的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是戲裡的一個角色,於是措手不及。

看著蹲在地上沮喪哀吟的人,張伯出來替沈樂說話,說他還小,害怕是自然的事。還安慰沈樂,不用害怕,和大家處在一起,就不會有事的。說完,他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人,讓沈樂振作一些,有點他父親的氣魄。 沈樂總算停止了哀吟,只是還垂著頭,像即將被推出午門斬首的死囚。高平膺依然要求張媽把門上的“死”字清洗掉,的確這個“死”字出現在門上,很令人毛骨悚然。 “死”字與耶穌詩是怎麼出現的,這個謎現在要靠四樓的三間房來解開,只有三間房裡躲藏了人,才能解釋大家在樓下時,樓上發生的怪事。 沒有鑰匙,又沒有鐵製的重工具,四樓的三間房不好打開。高平膺用他警察特殊的技能,用別針在第一間房的鎖孔裡弄了幾下,然後用力踹開門。

房間簡單得令人吃驚,只有門,沒有窗,房裡只有一件家具,就是當中那面牆壁前的一張白色桌子。桌上靠牆擺放著一個黑邊相框,相框裡面是一張中老年男人的照片,相框底部有一行白底黑字,“亡夫沈華文享年五十三歲”。桌上周圍擺了小花籃,相框前面還放著一個十字架和一本《聖經》。桌子上面的牆壁上,貼著一張耶穌拿十字架的圖畫,這間房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的西式祭堂。 照片中的男人,目光凶狠,鷹鉤鼻,蒼老的臉容連皺紋都刻著奸邪。陰狠的臉龐與沈丹和沈華起多少都有幾分相似,唯獨與沈樂沒有相像。他們真不像是父子,葉婉看看照片,又看看沈樂,他也盯著照片,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也許也在為自己的身份疑惑。 房間簡單得沒有可值得查看的地方,房間裡面的三面牆也是實體的。從高平膺查看房間的神態,說明他有困惑與不解,可又找不到懷疑的理由。如果說有問題,就是房間沒有窗,詢問張伯與張媽,他們表示十年前就沒有窗,三間房都沒有窗。葉彩霞大概就是看上它們的封閉性,才想到用來做祭堂吧。

高平膺用相同的辦法打開第二間房,這間房與第一間房的擺設幾乎一樣,除了照片的不同。相框裡是一張少女的照片,照片是舊時的黑白照,只有五寸,放在十幾寸的相框裡,顯得微不足道。少女的年齡大概十六歲左右,頭髮分左右編扎著,樸實甜美的笑容,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相框下邊沒有寫字的白紙條,所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沒想到,她會為她設祭堂。”張伯看著相框裡的照片,低聲自語了一句。 “怎麼,你認識她?”耳尖的高平膺馬上問張伯。 “不,不認識。”張伯回過神解釋,“我只是好奇沈太太,在家里安排別人的祭堂。” 張伯的解釋,讓高平膺的臉色微微起了變化。他的目光還是停在張伯臉上,在審查什麼。這種目光讓張伯很不自在,他鼓動大家去第三間房,一邊說一邊走出房間。他的離開,也帶動其他人陸續離開,房裡最後只剩餘高平膺和葉婉。

高平膺還在註視照片,他多疑的心思葉婉明白。昨晚,她與高平膺去陽台時,發現姑姑從四樓的這間房裡出來,想必,姑姑是進房做禱告之類的事,求耶穌消除鬼魂的干擾吧。也許,復仇者調查過葉彩霞的過去,更也許,這個複仇者就是為照片中的人而來。現在葉彩霞不見了,對這個死者的事也無可查問,葉婉覺得也沒必要站在這裡浪費時間。 “不要浪費時間了,照片不會告訴你什麼的。”葉婉奚落高平膺的不死心。 他沒有在意她的奚落,默默地從皮衣裡袋中取出那張餐廳裡掉下的照片,與眼前的照片一比,高平膺的臉上顯現一絲淺笑。看著兩張照片,葉婉在瞬間明白,為什麼會對相框裡的少女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這張照片與在餐廳裡出現的照片,是同一個人,兩張照片是同一個人在不同年齡時期照的。

姑姑在自己家里安置丈夫的祭堂是無可厚非的,可為什麼安置這個女人的祭堂?正如張伯好奇的,這個祭堂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是因為情深義重嗎?姑姑在餐廳看到那張照片時,她是那麼的恐慌,一個有深厚情誼的人會令她恐慌,這毫無道理。關於這個女人,沈家沒有人知道,葉婉也沒聽說過。眼前有一點是確定的,在餐廳放照片的人,不僅知道這個女人,還知道葉彩霞懼怕這個女人。葉婉猜這個女人的死,一定與姑姑有關,她為她安置祭堂,為的是贖罪,以求心靈上的安寧。 “走吧。” 得到證實後,高平膺收起照片走出房。葉婉跟出去,在第三間房的門前,張伯與沈華起正在撞門。其他人也很關注地看著門,都在想第三間房裡又會安置著什麼死者。 門被撞開後,相同的房間卻沒有看到照片,相框是有的,但裡面沒有放照片,白底紙上只有兩個黑色毛筆字——“沈青”。這應該是人名,沈姓,自然是跟沈家有關,這是誰?葉婉還沒有問出口,吳媚蘭已經衝到桌前,對著相框又是哭又是罵,哭的是女兒,罵的是沈華文和葉彩霞,罵他們害死了她的女兒。 沈青是吳媚蘭的女兒,也是沈家姓,那麼就是吳媚蘭與沈華文的女兒。這個不被大多數人所知的沈家小姐,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死的?恐怕連吳媚蘭也不清楚。看她哭泣的悲傷樣,是真的母女之情,而且感情深切。 葉婉看看在場幾個人的表情,沈樂和張媽都是一臉迷茫好奇,他們不知道沈青的存在。沈丹面無表情地盯著相框,如她父親一般的凶狠目光,略微滲透出一絲悲傷,她知道沈青。沈華起感慨地嘆息著,走到吳媚蘭身邊勸慰,讓她節哀,他也知道沈青。張伯和何俑都是沉默的,讓人無法洞悉的沉默。而高平膺像只獵狗,不斷嗅聞周圍的氣息。 “誰能告訴我關於沈青的一些情況?”高平膺要求道。 吳媚蘭還在抽泣,沈丹沒有理會問題,沈華起只好站出來說明。沈青是沈華文的小女兒,比沈丹小兩歲,如果活著,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吳媚蘭與沈華文離婚後,五歲的沈丹跟父親,三歲的沈青跟母親。沈青隨吳媚蘭後,就沒有跟沈家往來,至於沈青是如何死的,沈華起聲稱他也不清楚。 聽到沈華起的話,在抽泣的吳媚蘭驟然停止抽泣,衝到沈華起面前:“你會不清楚嗎?你是沈華文的走狗,他的事都是你幫著做的,沈青是去祭奠沈華文時失踪的。” 被罵走狗的沈華起惱羞成怒,罵吳媚蘭才是瘋狗亂咬人,沈青根本沒去祭奠沈華文,她從沒把沈華文當父親,怎麼會那麼好心去祭奠。 何俑制止了兩個人的吵鬧,讓所有人到樓下客廳談話,不要在祭堂驚擾死者的靈魂,這是對死者的不尊敬。說著,他第一個走出房間,其次走出房間的是沈樂和沈華起,再次是張伯和張媽,剩餘的四個人,在彼此等待著。葉婉在等高平膺,吳媚蘭在等沈丹。沈丹沒有走的意思,立在房裡一動不動的,目光有些異樣,神色詭異,好像又被鬼附體了。吳媚蘭朝沈丹叫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就拉著她離開房間,在所有人走出房間後,高平膺帶上門。 葉婉下樓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四樓,現在三間死人房都查看完了,裡面沒有躲藏人,只是三個死者的祭堂懸疑頗多。姑姑安置下這三間死人房,不會只是單純的悼念死者,三個死者的死可能都與姑姑有關。葉婉忽然覺得冷,有冷風吹來的寒意,封閉的住宅,怎麼會有冷風?是死者的怨氣吧,怪不得姑姑說“這都是她的罪孽”,原來她造下這麼多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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