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荒墟玫瑰園

第10章 第九章沈華文的骨架

荒墟玫瑰園 蔡落如 3109 2018-03-22
想去三樓的葉婉還沒有站起身,從樓上傳來女人恐慌的驚叫,這驚叫聲與吳媚蘭在二樓受驚嚇時發出的驚叫聲不一樣。吳媚蘭的驚叫是平常性的驚叫,是看到平常性的可怕事物,而發洩一下緊張與害怕。而現在樓上的驚叫,是因恐懼、無助、喪失意識平衡的驚叫,驚叫者不是簡單的緊張與害怕,是靈魂不安的恐懼。 樓上此刻只有葉彩霞一個人,一個人在樓上發出驚叫聲,絕不會是突然的精神失常,一定是碰到極其可怕的事。葉婉慌忙朝樓梯衝去,沈華起與沈樂已經搶在她的前頭,而高平膺是第一個衝上樓梯的人,其他人跟隨在葉婉身後衝上樓。 跑到三樓,只見葉彩霞的房門半開著,門上有個紅色的“死”字,字跡上的水還在流下來,看來字是剛寫上去沒多久的。透過半開的房門,看到葉彩霞如驚弓之鳥般蜷縮在床上發抖,一副恐懼害怕的樣子。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門上的“死”字又是怎麼回事,屋外的人走進屋內問。葉彩霞好像嚇呆了,怎麼問都只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高平膺走到門前,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門上的字跡,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又用手指摸了摸紅水,然後告訴大家,這個紅色的“死”字,不是用人血寫的,也不是用動物的血或紅墨水,而是用紅酒寫的。 其他人都在樓下,這個“死”字是誰寫上去的呢,高平膺用銳利的眼神看著葉彩霞,有點懷疑是她故弄玄虛。葉彩霞還在哆嗦,緊張不安的情緒並沒有因為人多而平靜,葉婉努力地安撫對方,並告訴姑姑,高平膺是警察,會幫助她弄清所發生的事。葉彩霞沒有對此產生好奇與期望,原來她早就知道高平膺的身份。葉婉想到昨天在陽台看到的一幕,沈華起在姑姑耳邊嘀咕的,恐怕就是告訴她讓高平膺來這裡的事。

一陣安撫後,葉彩霞漸漸平靜下來,但還是有點驚慌,她語無倫次地沒有說清什麼,只是一個勁地說有鬼,她看到了,剛剛它打開她的門,企圖走進來,她嚇壞了,就摀住臉驚叫,等她再看向房門時,鬼不見了。 “什麼樣的鬼?”高平膺好奇地問。 “骨架,一副骨架,但它的手會動,嘴巴也會動,我還聽到……”葉彩霞說到這裡,又驚惶起來,聲調又顫抖起來,“聽到它說……說它是……是沈華文。” 沈華文的骨架來找葉彩霞,這話有點天方夜譚,很難讓人信服。沈華起的臉色最驚訝,他與葉彩霞對視著,兩個人的眼神是如此相似,是同樣的驚惶與詫異。葉婉總覺得這兩個人內心有鬼,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藏匿著。當時其他人都在樓下的客廳裡坐著,四樓那雙男人腳假設是死去的父親,樓上只有姑姑一個人,會動會說話的骨架和“死”字從何而來?看姑姑的神情,絕不像在裝模作樣,是真的受了驚嚇。門上的“死”字,是不是暗示下一個死者會是姑姑?

三樓又響起女人的驚叫,是從樓道盡頭的洗手間里傳出。葉婉看了一下屋內的人,少了吳媚蘭。大家走出房,只見吳媚蘭從洗手間裡出來,驚慌失措地指著裡面說有鬼。高平膺進去查看完出來,臉色平靜,應該沒看到什麼異物,他問吳媚蘭是怎麼回事。 吳媚蘭臉色雖然驚慌,卻沒有她房間裡發現男人屍體時那種驚恐。她咽了下口水,說她剛才內急去廁所,出來洗手時,洗手盆前面的鏡子裡突然出現一副骨架。那骨架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骨搭在她的肩上,說它是沈華文,是它讓她來這裡的。她當時嚇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那骨架又對吳媚蘭說,葉彩霞對不起它,而它對不起她,它要將這個家還給她。說完就穿過鏡子,直接從牆裡走出去。看到骨架消失了,她才回過神驚叫。

又有了鬼的氣氛,大家嘴上不說,臉上都流露出見鬼的神情。 “死”字也許可以是人為製造,那個沈華文的骨架,不言而喻地說明這住宅有鬼。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減少恐怖的氣氛,高平膺吩咐張媽擦拭掉門上的“死”字。 紅酒不太容易清洗,“死”字是被擦掉了,但門上還是有些許紅色的痕跡。三樓的鬼事件,讓大家對死人事件喪失了追究的興趣,如果殺人者是鬼,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人能與鬼相鬥嗎?這裡又沒有巫師道士,十字架好像也不起作用,也許它認得這個鬼是這裡的主人,所以默不作聲。 “這鬼事件,你怎麼看?”沈華起向高平膺討教。 “我只能說,這鬼很囂張,大白天就出來了。”高平膺挑了挑眉說,查看完所有人的神情后又說,“關於兇手的討論到此結束,沈太太如果害怕,就讓親人輪流陪護一下。誰有線索,可以直接找我,我在自己的房裡。”

三樓的人群各自散去,葉婉暫時留在姑姑的房裡陪護。 葉彩霞躺在床上,臉色非常難看,沒有血色的蒼白,加上恐懼與驚惶,讓這個美麗已凋謝的老女人,形同一尊蠟像。她所懼怕的是什麼,好像不全是因為看到沈華文的骨架,更多的是另一種懼怕,對死的懼怕。 葉婉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床上脆弱的姑姑,原先想問的問題,一時問不出口,她不忍心再刺激對方。在她心裡,姑姑要比父親重要,在她成長的道路上,姑姑給予了很多關心和幫助。而父親,在她眼裡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三天兩頭賭博,賭輸了就和母親吵架。失去父親,她沒有太大的悲痛,如果失去姑姑,葉婉覺得自己無法承受那種無助的悲傷。 床上的人動了動身子,慢慢地抬眼看了一眼她,表情哀傷地嘆了口氣,說這都是她的罪孽,那神色,似有難以啟齒的隱情。葉婉看著一臉痛苦的姑姑,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也不知道如何去詢問對方是什麼罪孽。究竟是什麼罪孽,會連累兄長出事。可她又覺得應該問些什麼,最起碼要知道那雙男人的腳是不是死去的父親的。

“姑姑,我父親在22號來找你時,是不是沒有回家,而是躲藏在四樓的房間裡?”葉婉小心翼翼地問。 “你,你怎麼會這樣想?”葉彩霞從床上支起身不安地問。 “我第一天來時,曾看到四樓有雙男人的腳一閃而過,但沒有看到人。當時,張伯和何醫生都在樓下,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我父親,會是誰呢?”葉婉看著姑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發現姑姑的身子再次顫抖。 葉彩霞突然從床上下來,然後從脖子上掏出一條藏在衣服裡面的項鍊,她解下項鍊,把它塞到葉婉的手裡,臉色凝重地對葉婉說:“你先替我保管這條項鍊,如果我也死了,你要記住,一定要用這條項鍊,得到屬於你的東西。這樣,我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你知道兇手是誰,是不是,姑姑?”葉婉反過來抓緊葉彩霞的手問。

“我不知道,只有等他來殺我的時候,才能知道。”葉彩霞迷茫地搖搖頭。 “那你一定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你,是吧?”葉婉激動地再次抓緊葉彩霞的手問。 葉彩霞的臉痛苦地抽動一下,推開葉婉的手,在房裡不安又恐慌地走來走去,那兩隻手互相揉搓著,顯而易見她的內心有多麼混亂不安。左右為難的神情,寫出她內心的雙重恐慌,一是恐慌兇手的存在,二是恐慌四樓的三間房。 窗外的雨下得猖狂,密集的防盜網和雨水,構成監獄般的鎖困,住宅現在就像一座豪華的監獄。葉婉將項鍊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裡,走到姑姑身邊,開始向姑姑分析現狀的危急,明天就是姑丈的忌日,說不定今晚就是她們兩個人的死期。現在不是沉默的時候,告訴那個警察吧,也許可以找到兇手。

“讓我好好想想。”葉彩霞為難地說,又開始焦躁不安地揉搓著手在房裡踱步,她的徬徨無助讓葉婉看著難受,好像在看一個快要死的人寫臨終遺言。忽然,葉彩霞停住腳步,看著窗外,抱住頭恐懼地叫了聲“啊”。 葉婉也看向窗外,透過鐵欄條,一副骨架正在窗外張牙舞爪,彷彿企圖扯開防盜網。在雨水的襯托下,陰白的骨架更加陰深冷寒。突然出現的骨架,讓葉婉也嚇了一跳,她慌忙開門呼救,再回頭,窗外只有雨水,那具骨架已經沒了踪影。而她的姑姑,已經昏厥在地上。 高平膺已經跑上樓,後面還有沈華起和何俑,三樓其他房裡的人也過來看個究竟。葉彩霞被扶到床上,對於剛才的事件,誰也解釋不了,大家再次無語地散開,只是陪護的任務交給了沈華起,無論是人是鬼,他比較有能力對付。

葉婉也目睹了骨架,說明骨架的事件是真實的,不是弄虛作假,已經有三個人看到,這骨架好像可以宅里宅外地出現。很詭異的事件,住宅目前是封閉的,人想要操縱骨架也不可能將其放到窗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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