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毀滅者的秘密

第31章 第一節

毀滅者的秘密 闫达 6979 2018-03-22
仇恨是一團肆虐無忌的烈火,會摧毀一切,不管是仇人,還是自己。 大部分人的童年都是美好的,有糖果有夥伴,但我並不是大部分人之一。我的人生是從考上大學才開始的,而之前的生活不堪回首。一切都是拜我那個所謂的父親——李衛國所賜。 18歲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個冒牌貨。 我對李衛國的記憶屈指可數,因為他在我不到五歲時就進了監獄,五歲的孩子還不懂什麼呢。我對他的了解大多數並不是來自家裡,而是通過別人對我和媽媽的謾罵。李衛國利用醫療垃圾給人看病,導致傳染病擴散,進了監獄,傳染病擴散事件中的受害者和家屬不想善罷甘休,因為很多人因為那次事件落下了病根,每年都要花很多的錢醫治。那個年代的農村人沒有合作醫療,所以很多家庭因為李衛國變得一貧如洗。在李衛國被關進監獄之後,媽媽變賣了家裡所有能賣的東西,把換來的錢都給了那些被害的家庭,可是依然得不到他們的諒解。他們大多是十里八村的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很多次媽媽走在路上時都會被人指著鼻子罵,還有用澆地的糞水潑她的,她每次都默默承受,從不反抗。她一直和我說這些都是我們應該承受的,因為爸爸做了錯事,作為家人我們也應該承擔這些後果。有幾次被人潑糞時我也在旁邊,媽媽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裡,努力不讓那些穢物沾到我的身上。媽媽的懷抱是我小時候感覺最溫暖的地方,所以就算後來我知道了我並不是她親生的,我在心裡依然當她是我的親媽媽。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上學是我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小學生嘛,都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話都說不利索,可是都學會了罵人。我想應該是他們從自己父母那裡學來的。那些孩子可能都不清楚自己罵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真的很難聽,雖然當時的我也很小,但是知道那都是什麼意思,畢竟我就是在那些罵聲中長大的。因為受到他們父母的熏陶,那些孩子也都很敵視我,女孩子結夥打我就不說了,連一些男孩子也會圍著我踢來踢去的,甚至有時還會扒我的褲子讓我難堪。當時學校的老師們對這些事情從來都是不理不睬的,哪怕我去找他們告狀,可是得到的永遠都是一句話:“你不惹人家,人家幹嗎欺負你。那麼多人都欺負你,說明你就不是個好東西,和你那害人的爹一樣。”

就這樣,小學時我整整被欺負了六年。最開始時我還會哭,而媽媽看見了就會去學校找老師,找那些孩子的家長。但是結果就是,我之後會被欺負得更慘,連老師也加入了欺負我的行列,體罰謾罵都是常事。後來我變得冷漠了,對自己冷漠,對一切也都冷漠。每次被欺負時,我都像一個冷眼旁觀的事外人,不哭也不反抗,行屍走肉一樣,可那時我還只是一個剛過十歲的孩子。 小學畢業時,我曾經天真地想著到初中就好了,到了新的環境可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那真的是一種可笑的天真,噩夢還沒到醒來時呢。隨著時間的流逝,雖然很多人已經慢慢地淡忘了李衛國所做過的事,罵我和媽媽的人也比開始時少了很多,但是我在初中所面臨的問題卻是小學時遺留下來的。當年那些欺負過的孩子們,有的不唸書了,有的去了不同的學校,但是還有一些依然和我在一個學校。我依然是一個人見人欺負的人,有的人應該已經忘了為什麼要欺負我,可是欺負我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開始是一些原來在一個小學的人欺負我,後來慢慢地人也多了起來,我又回到了小學時的境地。不對,是比那時候還慘。

在初中,我見過兩種人不會被欺負,一種是學習好的人,一種是經常打架的小混混。我當然會選擇做第一種人。小學時我就學會了冷漠地看待一切,這個技能在我選擇做第一種人時幫了大忙,別人對我的欺凌基本上對我沒有什麼影響,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對我,只想著學習好了之後一切會有不同。在我不懈的努力下,初二時,我把在全班排倒數幾名的成績提高到了全班第一。果然欺負我的人少了一些,而老師們也開始對我不錯了。可好景不長,那時正是青春期來臨,情竇初開的年紀,就在我感覺陰霾將離我而去時,一個謠言粉碎了我的夢幻。 當時我並不能每次都考全班第一,還有一個男孩子跟我不相上下。那男孩子長得不算帥,但是氣質很好,給人感覺很正直。我很喜歡他,可是沒有表白過,因為我心裡還是有深深的自卑,但是我那時總是找一些討論問題之類的藉口和他搭話。想來那時候的我真傻,每次和他說話都是那麼開心。可是我沒想到,久而久之一個謠言卻無端出現,每個人都說我在勾引那個男孩子,甚至有人說我還拉著他的手去摸我的胸和腿。謠言這種東西是不會自己平息下來的,更別說還有那麼多曾經欺負我的現在看我學習好就不順眼的人。很快,我的過去就已經被謠言蓋滿,有人說我在小學時就有過這種舉動,是個天生的騷貨。

當然,謠言的事情我自己並沒有當回事兒,我拿什麼都不當回事兒。可是老師們卻坐不住了,他們信以為真,把媽媽找到了學校。我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媽媽在走進老師辦公室之前也是相信我的。我並沒有跟進去,所以我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出來之後就給我一個嘴巴,那個嘴巴把我打蒙了。我呆呆地看著媽媽,而媽媽卻哭了起來。之後媽媽帶著我離開了學校,連書包都沒有讓我拿,我怎樣哭喊都沒有用。回家之後媽媽和我說以後不要去學校唸書了,找份工作上班吧。我那時候才14歲,聽到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我人生第一次和媽媽頂嘴,我大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上學?” 媽媽說:“上學乾嗎?上學你也不學好!”

我怒吼著:“我怎麼不學好了?那些都是他們瞎編的,你怎麼也信!” 媽媽帶著哭腔說:“人家是瞎編?你沒做人家就說你拉著人家的手去摸你的胸?你也不嫌害臊!” 我蒙了,說:“誰說的?” 媽媽說:“人家男孩子自己說的,還能有假啊!你……”媽媽說不下去了,轉身進了廚房,但是我依然能聽見她的抽泣聲。 當時的我怎麼都沒想明白那個男孩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就這樣,我輟學在家了,進入了人生的第三個階段。就是在這段日子,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輟學了半個月之後,我和媽媽因為謠言的事情鬧得很僵,所以我在鎮子上找了個飯店服務員的工作,那家店提供住所,我可以不回家,住在員工宿舍。雖然我的年齡還不夠去上班,但是根本就沒有人關心這個事情,而且我長得也還算漂亮,店家很喜歡用我。我想,能平靜地上班也不錯,畢竟鎮上沒什麼人認識我。可我沒想到的是那個謠言產生的效果並沒有消失,原來學校不上學了的小混混們會經常跑到飯店來調戲我,他們也是來消費的,所以老闆對他們的行為並不制止,而且還告訴我不許反抗。而讓我更沒想到的是,那個老闆居然也開始對我動手動腳。直到有一天那個老闆做出了更為禽獸的事。那天,他把和我同一屋子的三個女孩都支了出去,在宿舍裡強奸了我。

我到如今依然記得我當時有多怕,而那個畜生在我身上發洩完了之後,居然死豬一樣在我身邊睡著了。我的淚水一直都止不住,因為害怕自己會懷孕。之後,懦弱的我去桌子上拿起了剪刀,想要自殺,可是就在我準備捅向脖子時,我停了下來。我想,我為什麼要自殺呢?從小到大我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憑什麼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憑什麼!憑什麼那些欺辱我的人卻可以好好地活著。就是在那一瞬間,我和曾經的自己告別了。 轉而變得瘋狂的我回身將剪刀扎向了老闆。 事後,老闆在醫院住了一個月。這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和警察說傷是自己不小心弄的。真是好笑,誰會沒事在自己的身上紮幾剪刀呢?不過他這麼說,警察也就沒有追究。他出院之後和我商量這事就這麼算了,他也不會再追究我紮傷他的事情,希望我不要把他強姦我的事情聲張出去,而且給了我一些錢,讓我離開飯店。我已經被強奸了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我終於走運了一次,因為大家聽到的版本都是從那三個與我同住的女孩嘴裡說的,她們認為是老闆想強姦我,但是沒有成功,我在反抗中紮傷了他。我答應了老闆的要求,我自己也知道,這個事情聲張出去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離開飯店那天,我遇到了之前一直調戲我的一夥小混混,他們應該聽說了老闆對我強姦未遂被我紮傷的事,所以並沒有敢像以前那樣對我動手動腳瘋言瘋語。可是我卻沒準備放過他們,我扔掉了手裡提著的行李,狂奔著沖向了他們。小混混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被我嚇得四散奔逃,我抓住了他們中那個領頭的,將他絆倒在地,騎在他身上瘋狂地毆打他,還在旁邊的地方撿起磚頭石塊向他臉上砸去。十年了,被外界欺凌的壓抑在那天完全爆發了,最後是一些成年人將我拉開的,而那個小混混已經被我打得滿頭是血。 媽媽賠了小混混家裡不少錢,才將這件事平息下來,那件事之後我和媽媽的關係鬧得更僵了,在媽媽眼裡我變成了一個很壞的孩子。而那個被我暴打的小混混在傷好了之後居然來找了我,還一口一個“大姐”地叫著,非要跟著我混。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每次遇到敢欺負我的人,我就會和他們拼命,包括那些大人。我想,既然我當了十年的好孩子都換不來別人的尊重,那麼還是去學壞吧。還有,雖然被人強奸的事沒人知道,但是我自己卻有種想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我那時候也不小了,也知道那是件說不出口的醜事。就這樣,我成了一大群小混混的頭頭。那時媽媽對我算是徹底失望了,而我也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每天都出去和那些小混混胡混,名聲越來越不好,不過倒是沒人敢欺負我了,甚至沒人再敢說我的壞話。嗯,至少沒有被我聽到。

後來,我帶著幾個小混混,去堵過那個造我謠的男孩,質問他為什麼那麼說我,他當時嚇壞了,跪著求我放過他。他說他只是對我經常能在考試中超過他很生氣,因為之前沒人撼動過他全班第一的身份。這是多麼可笑又噁心的理由啊!之後我叫那些小混混打了他一頓,他也沒敢讓家長來找我媽媽,我相信他也知道如果再敢惹我,我會讓他好看的。胡混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我就到了16歲,正常唸書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中考了。我也不知道我那根筋擰了,在剩那麼幾個月就要中考時突然很想上高中。我叫那些小混混給我搶了一套考試用的教材,然後又讓那些小混混們每天都去我之前的學校鬧事。後來學校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問他們想怎麼樣,他們按照我的意思提出了要求,就是讓我回學校讀書參加中考。起初學校是不答應的,可是小混混們又鬧了幾天之後,學校妥協了,說如果我能保證學校的秩序,就同意我回去。這當然沒問題。

我回學校之後,老師和學生們看我的眼神都很怪異,但是沒人敢說我什麼,我也不在意他們。要知道,我學習可曾經相當不錯,所以基礎很牢固。最後,在我拼命的努力下,我終於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回學校之後,我和媽媽的關係就慢慢緩和了,不過高中的學費我並沒有找媽媽拿,是那些跟著我混的小混混們給我湊的。他們說那是給我踐行的禮物,說我是一個讓他們自豪的老大。他們知道從那時候開始,我不會再帶著他們去打架了。我收下了他們的禮物,我看得出他們的真誠。 高中之後,我就沒要過家裡一分錢。之後的學費都是我打工賺來的。 高中的生活很平靜,因為學校在鎮上,離原來的生活已經很遠了,沒有人知道李衛國的事,也沒有人知道我的那些經歷。我每天都努力地讀書,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想徹底地擺脫以前的可悲人生,用拳頭是不行的。我一定要考上大學,和過去徹底告別!當然,天道酬勤,如我所願,我拿到了一所不錯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高中畢業之後,有很多人和我告白過,有同學,也有曾經跟在我後面的小混混。嗯,小混混們也隨著時間長大了,很多都有了穩定的工作。不過由於少年時代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我根本就不相信愛情,愛情……算是一坨屎?所以回絕了所有的人。我當時只對未來感興趣,在我的想像中,未來滿是光明。 我想,如果不是在收拾行李時,看見了那本媽媽以前的日記,我的人生一定會不一樣。沒想到,一張紙,就改變了我的一生。 那天是去大學報到的前夕,我在屋子裡整理需要帶的行李,結果卻在衣櫃裡發現了一個日記本。日記本的外皮已經很舊了,我拿起來隨手翻了翻,除了第一頁,居然後面都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寫。第一頁是日記,看筆跡就是媽媽的,而日期是1988年6月8日。那是我出生的第二天,我很好奇地看了起來,我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日記寫得很簡單,寥寥幾百字而已,我可以背出來每一個字。 記得,當我看到這幾百字時,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傻掉了,而之後,就是憤怒。 我居然是撿來的!媽媽居然從來都沒有和我說起過,這麼多年我因為那個倒霉的李衛國糟了多少的罪啊!可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媽媽憑什麼從小就告訴我一切都該是我承受的!憑什麼讓我12年來平白無故地承受了那麼多!憑什麼啊! 我並沒有把我看到日記的事情和媽媽說,也沒有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告訴我。我對她是沒有一點兒怨恨的,她對我很好,對我有養育之恩。既然她不想告訴我,我也沒必要去核實一件本已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對李衛國的怨恨卻更深了,他當年把我撿回來只是想賣掉而已,而且之後的那麼多年,我為他做的壞事承擔了那麼多,讓我有了一個生不如死的童年。有時我會想,還不如李衛國讓我死在太平間裡的好。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就很想見見我的親生父母,也想去和他們相認。但是我不想問媽媽,而且想必別說是她,就是李衛國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吧,我只是個在太平間裡撿來的孩子。所以只能我自己去查。我知道李衛國一直去偷東西的是哪家醫院,他從來沒有換過作案的地點,因為那個年代附近只有那一家醫院。所以我一定是在那家醫院裡出生的。 1988年6月7日,我只要能查到那天醫院的婦科門診記錄就可以了。 拿到記錄沒費甚麼勁,白天時我去醫院踩好了點,晚上我給媽媽撒謊說跟朋友們去唱歌,摸著黑去了存放檔案的地方,撬開了那個檔案室的鎖。這個技術是以前跟一個小混混學的,他爸爸是個鎖匠,他自己也很厲害。我學時就是感覺好玩兒,還真就沒想過能用上。知道具體的日期翻找起來就很方便,不過這些病例的年代太久遠,根本沒人整理,散亂地放著,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出了那天的記錄。本來我以為拿到記錄之後也會很複雜,因為如果有不止一位產婦的話,那就麻煩了。好在當天醫院只有一個孕婦生產,而且是在夜裡。記錄上寫得很清楚,孕婦早產,記錄上寫的是順利產下一名女嬰。媽媽日記上寫得很清楚,我是在夜裡被撿到的。 我想那名女嬰就是我,而醫院為什麼做了假的記錄?可是當我按照資料上的地址找過去時,我發現我錯了,因為人家夫妻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回家之後,我迂迴著打聽了李衛國當年行竊的事,我想他或許是在別的地方撿到我的,但是媽媽很確定他只去那家醫院行竊。因為李衛國的腿腳不好,而別的醫院都太遠了,並且去一晚上都回不來,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媽媽很奇怪我為什麼打聽起這個事,還問我是不是想他了,我含糊地遮蓋了過去。 我想,如果李衛國是在那家醫院撿的我,記錄上又查不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的出生根本就沒有在醫院記錄。畢竟我被扔到了太平間,那就是按死嬰處理的。如果是醫療事故的話,醫院或許為了名聲等原因掩蓋了這件事。所以我決定直接去找當事人——那個醫生。醫院改制之後,當事的醫生和兩個護士都不在那個醫院工作了。護士找起來很困難,但是那個醫生還是很好找的,他雖然也不在原先的醫院工作,但是我很容易就查到他被調到了市裡的一個醫院工作。找到他之後,我跟踪了他一周,終於找到了一個他獨自一人的機會,用刀把他逼在了一個角落裡。那個醫生叫張天鳴。 說來好笑,張天鳴開始見我是個女孩根本就沒當回事兒,還警告我不要逼他動手。結果被我在腿上紮了一刀之後,嚇得癱坐在了地上,問我到底想幹嗎,是不是想要錢。 那天的事我記得還是挺清晰的,我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做過的缺德事?” 張天鳴被腿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滿眼的迷茫:“啥?你說什麼?” 我說:“1988年6月7日,你有印象嗎?” 張天鳴一愣,面容呆滯了一下,緊張地說:“沒印象。” 可是他那瞬間的表情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把刀頂在了他脖子的動脈上,輕輕地挪動,說:“你是醫生,應該比我清楚從這個地方捅進去會有什麼後果。” “你敢!”張天鳴聲音顫抖地說。 我笑笑:“那你可以試試看啊。”其實,我還真就不是嚇唬他。他可能也看得出來。 “你是誰?為什麼打聽那件事?”張天鳴默認了,他清楚我問的什麼。 我說:“我不想再廢話了,我想知道孩子被扔掉的那對夫妻的名字。如果我在你嘴裡聽到的下一句話不是答案,那……” 張天鳴盯著我,額角冒出了細細的虛汗,片刻之後,說:“男的我記不住了,女的叫陳薇。” 我心裡猛地一震,陳薇就是我在醫院記錄上看到的那個晚上生產的孕婦啊,我繼續問:“那天出生的是雙胞胎吧?”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的?”張天鳴問道。 我沒再理他,用刀柄朝他的後腦勺重擊,把他打暈了過去。之後我用公用電話報了警,逃離了現場。那兒周圍沒有攝像頭,而且我那一刀扎得併不重,警察並未立案調查。我大概猜出了當年事情的經過,我的親生母親陳薇早產生下了我和妹妹,結果我在生產過程中可能有了假死的現象。張天鳴在當時一定是有失誤的,為了逃避責任,他背著我的親生父母偷偷地將我扔到了太平間裡。 那天之後我去了陳薇——我親生母親的家。之前我去過一次,也見到了他們,但是沒有相認,因為當時我根本沒有想過真的會是他們。可是相隔了區區十多天而已,他們的家卻已經人去屋空。我問了下鄰居,沒人知道他們家搬到了哪裡去,後來我又去民政局、公安局都查過,可是登記地都是那個地址。就這樣,我錯過了與親生父母相認的機會。我當時很憤怒,把一切都歸咎在張天鳴的身上,想去報復,可是經歷上次的事情之後,張天鳴變得很小心,我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了。 很快,開學的日期就到了,我鬱鬱寡歡地離開了家,去了學校。我想,如果我沒有在之後認識宋兵,或者沒有看到那張報紙的話,一切都將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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