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夜不語詭秘檔案702·鬼線

第5章 第二章恐怖的紅線

恐怖是一種情緒,詭異同樣是一種情緒。肉眼能看到的東西,大腦總會尋求平衡點,讓人類不會感到大起大落。但是總會有一些東西詭異到超出人類大腦能夠處理的範圍,於是人就感到恐怖了。 恐怖了,也就覺得體感變冷了。 初春的源西鎮郊外,我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一身,甚至就連頭髮都快豎了起來。自己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妞妞會害怕,也明白了那個趴在地上的女人,為什麼會不理會我們,甚至連動也不動一下。 她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背對著我們的她的腦袋底下,還有一個腦袋。一個皮肉已經腐爛變形,一顆眼珠子冒在外邊,而另一隻眼珠早就不知丟在了哪兒的頭。僅僅只有頭。頭的主人應該是一名男性,從腐爛的程度分析,應該死了不下兩個月。冬季讓腐敗變得很緩慢,因為是荒野,散發的臭味也不會令人感到噁心。

女人緊緊的將那顆腦袋抱在懷裡,下巴抵在腦袋的下顎骨上。我甚至能看到那顆男性的腦袋是被鋒利的物體切割斷的,這個男人並不屬於自然死亡,而是他殺? 誰殺了他?是這個女人?可是為什麼女人會將男人腐爛的頭珍寶似的抱在懷中? 這詭異的一幕令我十分費解,而隨著自己的靠近,女人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救,我!”女人艱難的張開嘴,緩慢不清晰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她張嘴的瞬間,我又被嚇了一大跳。 女人的舌頭上密密麻麻的縫著紅色的線,紅線居然從下巴穿了出來,一直延伸到她下巴底下的男子的顎骨中。 一條活人的舌頭,一條死人的腐爛的舌頭,就這樣被結實的紅線隔著下巴緊緊縫在一起。 女人在向我求救,而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啊,好殘忍!”時悅穎因為擔心我也走了過來,她只看了一眼就嚇得將頭埋進我懷裡。 “確實很殘忍,但最可怕的是,這個女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我拍拍她的肩膀,蹲下身,沉聲道。 時悅穎很聰明,立刻聽出我話中的意思:“小奇奇,你是說她,她是自己將自己的舌頭和死人舌頭縫起來的?” 我點點頭,“從縫合的角度看,確實只有當事人能夠自己用針線縫。而且你看她的手。” 女人的手指側面上有密密麻麻針刺的痕跡,應該是自己縫舌頭將針線刺入舌部前端和下巴時不小心刺中了自己另一隻手的手指腹。我的眼皮跳了幾下,這女人到底是誰,她為什麼要用如此可怕的刑罰懲罰自己。 難道她在縫的時候,不會感覺到痛嗎?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幹完這種可怕的事情?換作是我,早就在縫第一針的時候痛死了,哪裡會像眼前趴在地上的女人般一次次的刺入舌頭下巴,將男人嘴中腐爛的舌頭和自己連接在一起。前後縫了不下數百針!

光是想一想神經都會感到痛。這女人還真下得了手! 女人見我們圍觀,掙紮起來,卻仍舊起不來。下巴下的男性顱骨彷彿有千斤重,只要一動,女人就痛得撕心裂肺,她的眼淚早就乾了,變成了鹽結晶,貼在了臉頰上。這女人不知在荒野中獨自待了多久。 “還是報警吧。”時悅穎的聲音在發抖。 “再等一等!”我阻止她,“先查查她究竟是誰,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會對妳家公司的聲譽造成很大的影響。” 時悅穎心裡一甜。自己的現成老公還真是體貼,遇到了這種怪事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擔心她家的事業。妞妞不敢過來,她滿腦袋黑線。小蘿莉在心裡吐槽,這對夫妻果然應了俗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德行簡直一模一樣。人家都那麼慘的在求救,兩人居然還有條不紊不慌不忙的打屁閒聊,沒人想著第一時間去剪斷那些紅線。

不過,我喜歡! 小蘿莉偷偷看了女人下巴下的紅線一眼,頓時又打了個冷顫。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小蘿莉誤會了。自己之所以沒動那個女人,是因為事情太詭異了,誰知道動了紅線後會不會出現更加可怕的事情。何況公司的老闆突然出現在員工出事的地點,這個地點還十分偏僻,這實在太難解釋清楚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前因後果。 視線掃射四周,果然在附近找到一個小小的手提包。手提包打開後,女人的身分立刻大白。 她的名字叫孫影,二十八歲,本地人。手提包中除了身分證明外,就只剩下一些零錢,沒有其他東西,我甚至找不到她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將自己和男性顱骨的舌頭縫起來的。方圓數十公尺內找不到針線,難道是她在家中縫合好後,有人將她帶到了這片荒野?

如果真是這樣,帶她來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事情越發的透出怪異的味道。 我輕輕皺眉後,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報警吧。” 這個叫做孫影的女子體溫低得嚇人,想來已經在這兒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以她的狀態,怕是沒有吃更沒有喝,體力隨時會耗盡。我找來野餐墊蓋在女人身上權當保暖用品,但不許小蘿莉和時悅穎移動她。 妞妞不時的偷看孫影,我覺得這小蘿莉眼中看到的女人恐怕和我們看到的真的不一樣。妞妞怕得厲害,而且老是躲在我身後,彷彿女人身上隨時有什麼會竄出來,將她死死的逮住。 時悅穎報警後靠在我身旁,“孫影的話,我記得。公司裡確實有這個人,但是早在一個月前就沒來上班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公司高層正準備解聘她呢,沒想到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既然要來分公司,她自然要掌握分公司的情況,怎麼說她也算是姐姐這家教育機構的副總裁。提前預習過分公司人員表的她回想著孫影的資料,原本挺清秀的一個女人,現在早已看不出照片上的樣子。 孫影感覺暖和了一些,用力想要抬起腦袋,可是舌頭被緊緊縫在下顎上,下巴又吊著一個腐爛的人頭,使這抬頭的動作完全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一動彈,男注人頭上的腐肉就會掉幾坨下來,甚至能看到發黑的眼眶中蠕動著幾隻肥胖的白蛆。 時悅穎看得險些吐出來。 我詫異於自己的忍耐力,看著這噁心的場面,居然完全沒有不適感。我仔細地打量孫影,直到警方趕來。 源西鎮不大,常住人口也不多,平時犯罪率相當低,因此警務人員十分悠閒。接到報案後警局派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過來,一看到孫影的慘樣,兩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男警察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經驗豐富,他迅速的探勘現場,照相,幫我們三人做筆錄。而女警察一看就是警察學校剛畢業,同情心氾濫,看到孫影難受的模樣她也難受起來,焦急得團團轉。 “怎麼救護車還不來。”女警察走來走去,發現孫影已經奄奄一息了,急促的詢問老警察,“要不我們先對她進行緊急治療,我受過急救訓練。這位市民只是被針線縫合了舌頭和下顎,情況並不嚴重。只要剪斷紅線,她就能稍微吃一些東西,恢復點力氣。” “這、這不太好吧?”老警察皺了皺眉,當警察幾十年了,這麼可怕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他下意識的覺得女警的處置不太妥當!從前聽自己的前輩講過,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刑事案件都很單純,如果遇到了超出理解能力的怪異案子,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她都快死了!”女警鄙夷的看了老警察一眼,“教官教導我們,一切要以保護民眾的生命安全為第一使命。你不敢的話,我來!” 說完女警就從警車上找來一把剪刀,朝孫影走去。老警察欲言又止,他不太敢阻止女警察。這個面容清純,富有正義感的小美女可是上邊特意派下來鍍金的,簡單來說就是,來頭很大。 看著女警來到孫影前邊,蹲下身,揚起剪刀正要剪斷紅線。我實在忍不住開口道: “警官,我勸妳不要這麼做。” 女警不滿的瞪了我一眼,“切,什麼人,看你帥帥氣氣的模樣,結果不像個男人。這位女士既然是你發現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你都不救她,看著她受苦不說,還要阻止我施救。哼,現在的人簡直是道德淪喪,太骯髒了。”

說著,女警不聽勸告,一剪刀剪在孫影下巴的十多根紅線上! 就在紅線被剪斷的瞬間,極為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孫影突然痛苦的掙紮起來,越是掙扎,下巴上的紅線勒得越緊。她滿是紅線的舌頭像是蛞蝓般亂動,被剪斷的紅線線頭斷裂了,一根接著一根的從下巴里落下來。血水順著紅線往外流,不停的滴落在這片冰冷的荒原上。 女警見孫影掙扎,立刻手忙腳亂起來。一慌亂就容易出錯,本來她第二刀是想要將孫影下巴上的紅線全部剪斷的,可是慌亂中卻剪在了男性頭顱伸出來的舌頭上。 孫影腦袋一揚,眼中滿是恐懼。她抬起來的下顎上吊著剪斷的腐爛舌尖,看得所有人不寒而栗。 “啊!”熱血女警哪見過這麼可怕的景象,她實在不敢剪第三刀了,手一鬆,剪刀“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不過已經太遲了,孫影看著男性頭顱,眸子裡全是求生的慾望。就在這時,她黑漆漆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紅點,猛地,紅點突兀的從眼珠子上冒了出來,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拉扯那根紅線,隨著孫影痛苦的慘叫,紅線不斷從眼睛裡被扯出來。 莫名從眼中拉出的紅線越變越長,最後以完全難以解釋、違反物理常識的軌跡將孫影和靠近她的女警籠罩住。 眨眼間的工夫,紅線組成了紅色的大繭,兩人的身影雙雙消失在紅繭中。下午的陽光直射在繭上,透出令人通體發寒的冰涼冷意。 老警察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朝紅線組成的繭衝過去,我也不顧時悅穎阻攔,跑了過去。 太可怕了,前後不到十秒鐘,孫影的身體裡就冒出了那麼多的紅線。這太顛覆常識了。這紅線,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老警察跑過去後,顯然有些手足無措。他想要伸手將紅繭上的紅線扯掉一部分,可是手才接觸到紅線,那些紅線就如同有生命般蠕動起來,活像是無數條生長在骯髒臭水溝中的紅線蟲。很快老警察的手就被淹沒在不斷起伏的紅線中。 我從身上掏出一把瑞士刀,思量了片刻後,逮住一截紅線割斷。紅線被割斷後,變成兩截線頭迅速縮回紅繭中,大量紅線躍躍欲試,探出繭外想要將我這個攻擊者扯進去。 我看得頭皮發麻,不由得向後退了好幾步。這些紅線組成的繭根本就不是用剪刀和刀子就能夠切斷的,而且似乎無論將它們切成什麼樣,都無法將繭打破。明明只是紅線罷了,怎麼從孫影的體內出來之後,就變得無比怪異? 身旁的老警察已經被紅線纏住,有半個身子被拉進了紅繭裡。我沒有猶豫,一把抓住他使勁掙扎的左手,用力往外拉。 時悅穎雖然害怕,但更怕我出意外,她叫上妞妞也連忙過來幫忙,使勁兒的抱住我的腰往後拉。 紅線的力量很大,猶如中間已經成了真空,一切被捲入的東西都承受著整個地球的大氣壓,就算用盡全力拉扯老警察,他也文風不動,他的身體甚至逐漸被吞沒在紅繭中。我們三人只是在白費力氣罷了。 老警察異常恐懼,人對未知的事物都是害怕的。他被吞入繭中的右手痛得厲害,一顆顆的冷汗從額頭上滴落,碎在這片冰冷的荒原土地上。還好他還算冷靜,沒有胡亂掙扎。眼看事不可為後,老警察苦笑了一下,轉頭對我說:“小伙子,放手吧,再不放手你們也會被捲進去的。” 我聽完他的話,默然了片刻,便果斷的放開了手。 明媚的陽光下,這充滿著詭異的一幕繼續上演著。沒多久,老警察的肩膀也消失了,他大罵道:“媽的,沒想到老子就快要退休了,卻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鬼地方。” 劇烈的疼痛令他湧起了赴死的決心,他用空閒的手摸索著,將槍拔了出來,“要死,老子也要自己死。” 他將槍口對準太陽穴,就在絕望的想要扣動扳機的瞬間,突然感到被拉扯的手一鬆,老警察立刻把手縮回。還來不及査看沒入紅繭中的手和肩膀的情況,他整個人頓時目瞪口呆。 就連紅繭周圍的我、時悅穎和妞妞,也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紅繭表面如潮水般湧動著,像是裡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掙扎。當自己看清楚那掙扎的東西時,隨即嚇了一大跳。 那居然是兩張臉,兩張扭曲變形的臉。那兩張臉已經很難判斷出樣貌,而且還是由無數紅線組成的,但就算這樣仍舊能辨認出應該是一男一女。 怪了,紅繭裡明明只有孫影和熱血女警察兩個女孩子,哪裡冒出來的一男一女? 難道那個男人,是縫在孫影下巴底下的男性頭顱? 還沒等我想明白,紅繭竟開始跳躍。無數根紅線在紅繭上跳來跳去,讓兩個人的頭變得更加清晰。 人頭的眼睛不約而同,看了妞妞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到時悅穎身上定住。女孩嚇得哇哇大叫,連忙躲到我身後。 兩個人頭的眼神令時悅穎膽顫心驚,讓她連雙腿都微微發抖。不知為何,女孩總覺得那視線裡飽含著某種含義,令人不寒而栗的含義! 紅繭在人頭躍動了幾下後,再也無法保持原本完美的繭狀形體。它猛地往上一竄,足足竄起了至少兩公尺高,接著化作無數根斷裂的紅線,在空中飛散,有些被荒原上冰冷的寒風一吹,捲入了空中。 而有些則落在點綴著些許綠意的荒涼土地上,衰敗的黃色與代表生機的綠色中夾雜著零落的紅,詭異莫名,看得我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地上,原本被紅繭包裹的兩個女人身形露了出來。熱血女警的身體壓在孫影身上,老警察還在一旁發楞,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反而是我先走上前去,檢查兩個人的狀態。 熱血女警察的心跳與脈搏都很正常,從警察制服中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是孫影,卻已經死了。死得很慘。 她的衣服上全是破洞,能看到原本白皙的皮膚上佈滿針孔,密密麻麻的足夠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發瘋。我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後,頓時皺緊了眉頭。 孫影的死因,自己無法判斷。但是從她凹陷進去的肚子來看,可以想見內臟部分,可能出了極為可怕的問題。 這時候老警察總算是回過神,他連忙走上前檢查同僚和孫影的狀況。女警察雖然沒有問題,可卻昏迷不醒。 孫影的死令老警察驚悚不已,他一邊打電話請求警局支持,一邊將我和時悅穎三人遠遠隔開,拉出了警戒線。昏迷的女警察也被他抬到警車上。 其後的事情,就顯得非常混亂不堪。警局派了人來,也幫我們做了筆錄。大部分的人完全不相信老警察的話,對我們三人的筆錄也存疑。 我和時悅穎相視苦笑,有時候說真話,也是件辛苦的事情。 自己趁著警方混亂的時候,用保鮮袋裝了一截地上的紅線。紅線在陽光下反射著猩紅色的光澤,怎麼看都覺得普通。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它的來源的話,所有人恐怕都只會認為它是哪個地攤上買來的。 畢竟,這截紅線和任何店裡買來的縫衣線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外觀上的差別。 回到家時,已過了晚上八點。快樂的野餐被怪異的突發狀況打亂,也沒有在外邊胡亂吃晚餐的心情,時悅穎乾脆下廚做了些家常小菜。 而我手邊擺放著那一截被封入封閉玻璃瓶中的紅線,一邊看,一邊繼續陷入沉思中。 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心中堵得慌。 這紅線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像生物一般湧動。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會如同寄生蟲似的從孫影體內鑽出來。 孫影生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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