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現代小說 婆婆來了:玫瑰與康乃馨的戰爭

第21章 第7節

大姑姐與婆婆在樓下吵架了,惡吵的那種。幾分鐘前還好好的,沒事一樣,突然間就爆發了,都尖著嗓子唾沫四濺找自己的理由和指責對方,比與外人吵還凶狠、赤裸裸。 婆婆:“你就是賤!賤貨!三天不挨揍,皮癢,揍得你輕!有清靜的日子放著不過,千方百計死回去跟那家賤骨頭混在一起!中,你去吧,不要再回來,也別想再邁進我大門一步!讓你那雞賊把你人頭打出狗腦子來也別喊屈!你們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大姑姐尖厲地反擊:“那是俺兒啊!不管俺兒俺還是人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也是有閨女有兒的人,你扔掉一個?到頭來還不是指望你兒子給你撐腰、養老?活這麼一把歲數你怎麼這麼毒啊你!” 婆婆噴著唾沫星子,“俺毒?俺毒?俺毒也沒讓你少吃一口少喝一口拉扯這麼大!俺毒?俺毒當年生你時也沒一腚坐死你!今天倒反過來罵你娘毒!生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慚愧俺也慚愧死了!沒有你這一戶,俺的老臉還丟不干淨來!”

大姑姐失聲痛哭,“不就是我跟虎子他爸出事了嗎?後來不也明媒正娶了嗎?你處心積慮拿出來說,還有什麼好說的?” 婆婆指著大姑姐,咬牙切齒,“賤貨!浪蕩!熊包!只會在自家窩裡橫著走!在你婆家怎麼像小鬼見閻王似的低眉順眼威風不起來?你也就欺負你娘不能咋地你!” 大姑姐跳腳,“我威風不起來,不是你財迷心竅非要人家砸鍋賣鐵拿兩萬塊錢買我肚裡的孩子,我能被他家看矮三分?!這一切還不都賴你心硬、狠毒!” 婆婆氣得啪啪扇自己的嘴巴,“都賴你娘老不要臉,管你們的醜事!是你娘一腦門醬疙瘩!那你就死在外面好了,還回來幹啥?把你吹吹打打明媒正娶過去了,這倒成了你娘的不是,你胳膊往外拐拐得也忒不是地方了!” “你就說說你拿了我那兩萬塊彩禮幹什麼去了吧,反正你沒給我!”

“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到現在,兩萬不值啊?!人家閨女都三萬八萬地要,誰不知道往娘家摟東西?是你自己賤,跟人家跑,才賤成兩萬!” 然後一陣乒乒乓乓聲中,除了“賤貨”、“憨熊”、“賤種”外沒有其他成句的了。廝打了有兩三分鐘吧,大姑姐嚎叫了一聲,出門去了。 何琳在樓上一動未動,沒想下樓勸或拉開,還怕她們打上來呢。她對老公家人,已滿心疲憊滿心厭倦,有時心裡恨得牙癢癢的,自己的新家,新婚燕爾,被她們搞得烏煙瘴氣,也恨不得她們“人頭打出狗腦子”。因此對這種內訌有點得意洋洋的冷笑,有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快感。這母女之間尚且充滿瞭如此的齷齪和怨恨呢,還怎麼指望一個兒媳、她們眼中的“外人”對她有什麼好感?

人啊,無論姻親還是血緣上的關係,清清白白、簡簡單單的,沒有亂七八糟的利益牽扯進來藏污納垢,相處起來才清爽、明了、溫暖,否則多親近的關係都能毀掉。二姨說的遠香近臭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有電話打進來,讓去面試的。何琳打扮得清清爽爽,裊裊婷婷應聘去了。那家廣告公司在秦皇島接了一個地產樓盤項目,需要派遣平面設計職員過去,待遇還是不錯的。何琳婉拒了,她可不想為掙那倆錢把自己的窩讓給老公那一家子,以前覺得是老公的至親,沒什麼戒心,現在可不好說了,說不定鳩占鵲巢登堂入室就成他們家了。 遊遊蕩盪回到家,見王傳志在廚房揮汗如雨地炒菜,據說婆婆不舒服,心口疼,在房間裡躺半天了。呵呵,估計讓自己閨女氣的吧。

不知為什麼,何琳心里特別高興,一股惡氣慢慢釋放了般,高高把包拋在沙發上,朗聲向老公宣布:“有家公司試用期兩千五,提成另算,讓我長期出差秦皇島。我戀家,拒絕了。” 在傳志反應之前,老太太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到廚房問秦皇島在什麼地方,遠嗎?當得知只有三個小時的車程時,氣得跺腳,“一年好幾萬吶!有好幾萬什麼買不了?在家裡閒著錢能從天上掉下來?真是,不知道過日子!請吃坐喝花錢敗家誰不會呀?” 她兒子勸她:“何琳沒出過遠門,不願去就不去了,在家不一樣找工作?” “能找到工資這麼高的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現在誰家掙倆錢容易啊!打打鬧鬧吵吵叫叫還不是缺錢鬧的?年紀輕,不知道掙錢過日子,一個月兩千五,夠你兄弟在學校生活大半年的。傳志,你給她說,讓她去吧,這個什麼島又不遠,星期天也能回來啊!”

傳誌有點開不了這個口,媳婦在家待著是待著,但一出門找工作,薪水就是他的兩倍還多,有點沒臉,尤其是自己老家人還在這裡住著的情況下。不過在老娘威逼下,還是硬著頭皮上樓了,“老婆,可以試試嘛,誰家跟錢有仇啊,對吧?” 何琳白了他一眼,“你不擔心有帥哥把我給勾走啊?” 於是傳志又灰溜溜地回來了。他母親守著他的耳根罵:“沒用,面瓜!連自己的老婆也治不了,那就養她到老死吧,累死你也沒人心疼!” 第二天,何琳倍儿神氣地又去面試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昂著胸從婆婆和老公面前裊裊走過,淡淡的香水味留了一屋子。 “打扮得妖精似的,哪不是花俺兒的錢!” “娘,你以後別這樣說她,聽見了,不又是吵架!”

“傻小子,俺是為你好!哪有媳婦上過大學不出去掙錢成天賴在家裡靠婆婆和男人侍候的?那上大學乾什麼?媳婦就得有媳婦的樣子,要在舊社會,早被婆婆拿擀麵杖掄得找不著正南了!” 何琳在路上還哼哼地想:她兒子掙那倆小錢,要都讓媳婦享用了,還不恨得咬牙切齒跳樓跳河啊!個把月的婆媳婦相處,何琳再不是婚前那個單純稚氣一心和老公過好二人世界的小女孩了,她學會了迂迴,學會了戰鬥,更適應了婚姻的天然敵人和解構者——婆婆這個角色。絕不讓自己成為小雅那樣的逃避和逆來順受者,自己還陪嫁了一個小樓呢,還不能理直氣壯?都一幫什麼人吶! 當天應聘了兩家,不知道結果,要等通知。何琳自我感覺良好,還到星巴克喝了好一會兒咖啡,等天要黑了,才不情不願往家趕。一進家門,就吃了一驚,飯桌上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在狼吞虎咽地吃東西,旁邊還有大姑姐——一切都明白了,她在弟弟家受庇護,白吃白喝,還把自家兒子給弄來了。以為這裡是慈善機構啊!

何琳立馬來氣了,什麼也沒說,噌噌聲音很響地上樓了。 婆婆雖然和女兒在慪氣,但事已至此,親疏遠近還是分得挺開的,板著臉孔對女兒說:“看,給你說不讓你把小崽子弄來,偏不聽,不光俺不痛快,何琳也不高興!” 大姑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沒辦法,反正俺孩子帶過來了,不能把俺娘倆攆到街上討飯去吧?再說有了工作我就搬走,不會死皮賴臉賴在這裡,讓你這個婆婆難做人。寬限幾天總行吧?” 她母親冷哼了一聲,“俺看你沒事找事,有個小崽子拖累著你怎麼去給人家幹活?還不是扔到這裡!谁愿意給你看這外姓狗蛋?俺連自己的孫女都沒看多!” 孩子的母親也冷冷回了句:“要不說你毒呢!” 老太太把什麼東西踢得叮噹響,那孩子嘴裡塞著滿滿的食物,用白眼球翻著姥姥。

“看什麼看,雜種!和你那個遭雷劈的爹一路貨色,死皮賴臉學那麼像呢!” 一會兒傳志回來了,看到姐姐和天上掉下來的外甥,也驚住了。一直罵女兒、外孫的老太太這時來了一百八十度的拐彎,拉過兒子到一邊,說起他姐姐的種種不易,說孩子也待不了幾天,青霞一找到工作就搬走了,特別強調讓何琳諒解一下,最末來一句:“娘舅親娘舅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這當舅舅的,也體諒體諒外甥和姐姐吧,想當年沒有你姐姐那兩萬彩禮,咱的大學也不是輕易能念下來的呀!這就是人情往來!” 傳志沒法,只得苦著臉上去哄何琳——這媳婦怎麼就不能容自己家人呢! ? 何琳說:“你養你媽,養你姐姐,我都沒說什麼,現在又養上你外甥了,還有完沒完?你到底把這個家當成什麼了?”

傳志說:“我不是沒辦法嘛,她不聲不響地回去,一聲不吭地把孩子領來了,我能怎麼辦?” “你下去告訴她們,限期都搬走!” 傳志虎了臉,“這話我怎麼說出口?” “你的家人你為什麼說不出口?想想我們籤的六條協議!” “就因為我的家人我才說不出口,心腸沒法這麼硬!第幾條也沒辦法。” 何琳冷冷地看著他的臉,“好,我去說。” 傳志一把拉住她,緊緊抱住,“何琳,我知道這次是過分了,但看在我的面上,別爭吵了好嗎?橫豎都是我家人,我也難做啊!” 何琳看著丈夫誠惶誠恐的面孔,沒想到他會突然軟弱,她趁機提條件:“那你保證,過幾天讓她們都回去吧,你看我們家都糟踐得像什麼樣了,我們的關係也不如以前好了……”

傳志一口答應,充滿感激之情地又摟緊了老婆。何琳還是挺喜歡自己的男人用這種方式對自己投降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把這個男人從他娘的高大權威的陰影里拉近了自己? 不過那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與眾不同到每一步都讓人驚掉下巴。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就听到“咔嚓”一聲、“咔嚓”一聲,清晰地從樓下傳上來。 “什麼聲音?”何琳側身看老公。 “饞。”惺忪的傳志眼睛都沒睜,就說了一個字。 何琳左思右想,突然爬起來,趿著拖鞋跑下樓,果然看到那個孩子在用門框“咔嚓”、“咔嚓”地夾核桃,她立馬火冒三丈,核桃那麼硬,好好的門都給夾壞了,擺婚酒那幾天就讓這孩子把樓上的門夾得凸凹不平關不上,讓她生了好一陣子氣,現在在眼皮底下又故伎重演了,他媽在床上就能睡著? “你幹嗎?都把門弄壞了,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何琳是語氣沖了點。 沒想到那孩子從地上撿起夾碎的核桃仁,翻著白眼塞進嘴巴里,嘎吧嘎吧嚼咽進去,騰出嘴來,“你神經病啊!我吃點核桃你也心疼,是用你的錢買的嗎?” 何琳有點傻,沒想到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這麼理直氣壯地“鄙視”了她,她上前一腳把地上其他核桃踢散了,順勢推了那孩子一把——不得了,那男孩立即嚎叫著轉身進屋,砰地踹了一下門,大叫:“妗子揍我了!妗子揍我了!” 於是樓上樓下所有的腦袋都出現了,一片狐疑和憤怒。大姑姐一下子把門完全打開,把小虎子從門後拉出來,孩子委屈變形的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傳志三步並成兩步過來,揪了一下何琳,“你真揍他了?真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啊?不就夾個核桃嗎,他懂個屁啊!” 何琳呆了,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成了這種局面,連夾核桃損門都成了小事忽略不計了,重點成了她揍了六歲的小孩子!急忙辯解:“誰揍他誰是孫子!我只是推了他一下……” “你是大人,手勁那麼大,能推孩子嗎?” 孩的母親剛說完,小虎子的眼睛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妗子還掐了我,差點把我推到牆上撞破頭……” 何琳氣炸了,“撒謊!教育的什麼孩子,撒謊不眨眼!誰掐他了?只是微微推了他一下,他那麼大聲辱罵我神經病你們怎麼聽不到?” “我沒罵你,是你一上來就掐我!”孩子大聲糾正。 “對啊,一步門裡一步門外他罵你我怎麼沒聽見?如果他真罵了,弟妹不用你說話,我一巴掌扇死他!” 在當事人和直接證人的當面嚴正抗議下,何琳發現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甚至一度恍惚自己真下手掐了孩子而瞬間失去了這部分記憶快感,現在是真的想掐他啊,也後悔沒掐死他! 傳志看到何琳急赤白臉的,想說什麼也說不清,心道十有###就是了,什麼也沒說,拉了老婆就上樓了。倒是後面的婆婆突然小聲說了一句對整個事件的觀感:“打狗也得看主人吶!” 何琳到了樓上就哭了,逼著老公承認:“你要相信我沒碰他!” 傳志覺得她好無聊,“你剛才自己都說推了他一把。” 何琳忙改口:“你得相信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傳志面無表情,“推沒推已經不重要,你為什麼非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有氣撒在他身上?” “沒有啊,我沒想把氣撒在誰身上,我只想保住門——” “你可以告訴他用小錘子或用磚頭石頭都行,小孩子還不都是大人教的?!” 何琳披頭散發了,有點絕望,“你是不是相信我打了他?” “毛病!無聊!”傳志穿了衣服下樓了。 何琳覺得氣憤和惱怒,精神上有負擔了,覺得樓下婆家人指責她有了理由。即便莫須有,她有辦法否定這理由的存在嗎?否定不了的,所以她才遭人恨。而她們正需要一個打翻她、重新站回道德製高點的藉口,於是一切又順理成章了,婆家人必須找出她們佔上風的藉口才能理所當然又硬氣無比地住下去,連老公這人最好也冷冷地對待老婆,這房子作為陪嫁——媳婦對房子的天然所有權優勢才能被抵消。如果這個家庭歡聲笑語的,婆婆勢必喧媳婦的賓,奪媳婦的主,即使風和日麗,媳婦也不會痛快地與婆婆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不僅媳婦這麼想,婆婆也感覺到了,大家都覺得目前幾個人同居一幢樓氣氛弔詭了,好像正等著一場事故的到來。於是事故被一個孩子熟稔地製造出來,何琳是有些藉機發洩自己的滿,讓婆家人自覺一下:媳婦不高興了,撤吧。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還被婆家人倒打了一耙,用門夾核桃一筆帶過不提了,虐待小孩子給放大了,而且剛和好的老公也被拉過去了。有點打碎牙齒和血吞的感覺。痛定思痛,何琳知道自己的對手比小雅的婆婆還狡猾和難纏,人家一比一,自己一比三,且那小孩子更不好對付,似乎小孩子的話比大人的更可信。 不過有了小雅的前車之鑑,有了久經沙場的小姨的警告,加上近一個多月的實戰經驗,何琳已不像剛開始那樣只知道哭、出去軋馬路和回娘家了,也在找機會,把失去的陣地奪回來,讓她們失去道義,打道回府。 正好那天要上班,新公司前一天打來的電話。何琳精心打扮了一下,沒吃早餐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家裡只剩下王老太太一家了,正在吃飯。見何琳這麼一聲不吭走了,傳志心裡是有些不安的,早餐也沒給任何人夾菜。這一段時間改成他給眾人夾菜了。 老太太趁機教育女兒和外孫:“大清早的干啥用門夾核桃啊?想堵窟窿眼子不能等晚上讓你娘給你砸?你也是,何琳推一把小孩,掐一把,那也是妗子,你幹啥大呼小叫嚎成鬼掐一樣?打架似的。” 青霞委屈:“你也不是沒聽到小虎子大聲嚎嚎,那麼大的人這樣打小孩,心是不是狠了點?”同時看了弟弟一眼,覺得弟弟沒給自己撐腰。 “你是住親戚,受點委屈怎麼了?” “住親戚就要受委屈挨打啊?再說這是俺兄弟家,多遠的親戚?” “那也是讓你兄弟為難啊!” “怎麼為難了?天下莫大過一個理字,兄弟偏理不偏親就是了。如果是小虎子的錯,我一定狠揍他!” 婆婆說:“這次是何琳不對,不過下不為例。人忌揭短豬怕說壯,以後誰也不准再提了。小虎子你挨揍活該,誰叫你餓鬼託生的大清早用門夾核桃咔咔亂響?門這麼夾還能關上嗎?下次再夾我也揍你!晚上給妗子賠個不是,認個錯,你妗子大人也不計你小人過。” 聽到這裡,傳志覺得自家人真是沒話說,尤其是娘,會處理事,能平息事,頭腦清楚,且公平公正。 兒子上班後,王老太太臉拉下來了,青霞趕忙乖巧地收拾碗筷,同時使眼色讓兒子不要搗亂,回屋。但那男孩翻著白眼並不理會。 “大妮,你不能在這裡待長了,不行,擱誰家裡也不行。這兩天領小虎子回家吧。” 青霞撅著嘴,態度很堅定:“我找了工作再走!” “你找了工作往哪走?” “反正找了工作就走,不會賴在這裡了,你不就是怕吃窮了你兒子嗎?”青霞說著傷心了,低聲嘀咕了一句,“親兄弟管啥用啊,親娘也不管用!” 老太太氣急了就罵:“誰吃飽撐的養你外姓人家的崽子!你日子過到茄子地裡就怪你自己瞎了眼,找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龜孫子!沒離開幾天又把他的小崽子弄來,你受死活該,沒人心疼你!” 青霞氣得哼哼的,“俺自己的兒子自己帶,放到那個憨熊那里長大了不又一個憨熊!?” “你知道有今天!活該!不聽話,你隨便,別連累俺兒,別拖累你娘!” 青霞還沒回答,一個稚嫩的聲音恨恨地說:“死老媽子,就知道欺負我媽,想死哪去死哪去!” 老太太勃然大怒,走過去就要拿大巴掌打外孫,被女兒攔住了。那孩子轉身跑回母親房間,砰地關上門。 “操你家祖宗八代!祖墳上就不長好草,和你爹一樣是個瞎種,王八犢子的!” 青霞再也不說話了,只聽母親嘮嘮叨叨:“……俺也是瞎疼你,弄個祖宗來氣你娘,早知道讓你在你婆家受死活該!農夫與長蟲,你就是那條長蟲!小屁羔子更是條小毒長蟲,還沒大就顯出毒性了!拉你們一把乾啥呀,還不落好,里外不是人……有些人心比蛇蠍,良心都讓狗舔吃了,就不能對他們好,傷天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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