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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相人初級課程

相夫 怀旧船长 6447 2018-03-22
經濟艙裡的乘客沒有滿員,艙位很空。宋時魚將愛佳讓進靠窗座位,自己拿了張報紙,低頭看了起來。 愛佳常坐飛機出差,但從未與一名熟識的男士這麼近距離坐在一起。老闆郝正乾曾有意與她一起坐,但愛佳總是將他安排到頭等艙。 “級別不同,待遇不一樣”。她總是這樣說。郝正乾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總是笑笑。 在工作上,愛佳的確是位心思周密的人。當辦公室主任,實際就是勤務主任,相當於部隊的政治和後勤部門,既要寫文件、管流轉,又要管吃喝、日程,沒幾下子還真玩不轉。 宋時魚看報紙,直到飛機已經平穩飛行還在看。愛佳在這個過程中,才從側面真正注意起這個“半仙”:他真的不是很帥,臉型較方,皮膚有點黑;額頭不是很寬,但十分飽滿;眼角有幾絲不易察覺的皺紋;眉毛很長,直入鬢角;單眼皮,小眼睛,但目光灼灼;鼻樑很挺,人中很深,嘴唇較薄,下巴較平。他的身子顯得有些瘦,但很結實。

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走在大街上絕不會惹眼。他有過什麼經歷?他為何練就了一雙洞察世態、通曉人性的眼睛?愛佳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身邊這個男人,眼裡隱約有一種滄桑,一種憂鬱,似乎對人世間的一切都感興趣,但當他靜止時,分明傳遞著一種淡然——這與第一次見面就要收錢的小老闆判若兩人。 愛佳心裡猛然一省:為什麼以前從未仔細地看過宋時魚?因為他是“業務對象”?還是因為他本身就不引人注目?抑或自己在相親的慣性下,只要不是“目標”,就渾然不覺?機身一震,她的內心也猛然一震! 這一震把她活活震醒了。 在這萬米高空,她突然有一種悟:自己的人生,其實都帶著目標。當初隨父進京,要上好小學、好中學,最後上重點大學;畢業前夕,父親托關係找門子,讓她去企業實習,目標就是為了那張寫著好評的實習鑑定書;到郝正乾這個半國有性質的公司,開頭在技術部門,後來見辦公室比較有權力,就直奔辦公室主任位置而去,結果是從辦事員幹到副主任,再到主任。郝正乾原來用的老主任,在她的工作勢頭的相逼下進退兩難,結果郝總提那主任當了個閑職副總,為她騰出位置……特別是這一路相親,她的思維還是工作思維,極少表現女人溫柔的一面,還未上場,就上綱上線,列了一堆標準,跟寫程序文件似的,且帶著挑剔的目光。當然,結局都是鎩羽而歸。

平安夜那天的相親,她當時很興奮,後來很疲累,第二天起來後就覺得沒啥感覺了。細細反思,原來自己並不是渴望什麼愛情,而是要滿足一種好勝心。如果按宋時魚的理論,人的肢體語言會透露內心的秘密,那麼每次相親,對方恐怕也能感覺到吧? 難道生活中真的沒有適合自己的人?愛佳暗自嘆了口氣:不是沒有,而是自己缺少發現。 這一通自省,用文字描述需要一點篇幅,但對於像愛佳這等心思機敏的人而言,不過是在須臾之間。 突然,耳邊響起宋時魚低低的聲音:“在想啥?” “沒……想什麼。”愛佳回過神,報以一笑,“報紙看完了?” “我是在裝作看報。”宋時魚笑道。 “為什麼要裝?” “因為好讓徒弟有機會相相師父。”宋時魚眼角的皺紋更深。

“你哪像一個師父的樣!”愛佳哼了一聲,覺得臉皮有些燒。 實際上,只要是女人,很少有不喜歡男人“壞”的。當然,這個“壞”的前提,得是這個男人至少長得過得去,而且有點調皮。 “我是真把你當徒弟啊。”宋時魚收起笑,一本正經說,“看過沒?” “看過。”愛佳答,“老金的書,都看過。” “那你肯定知道,金輪法王收郭襄當徒弟的故事啦。”宋時魚說,“收徒弟,一定要看資質,資質不靈,再好的功夫都傳授不成;資質好的,想當師父還得求徒弟呢。” “看你得意的樣兒吧。”愛佳輕哼了一聲,“那,郭靖讓江南六怪教了十年,沒教會,結果洪七公吃了幾頓黃蓉的美味,就把他教成了武林高手,你怎麼解釋?我看,還是師父的問題,不是徒弟的問題。”

“好好,我說不過你。”宋時魚展顏笑了,“但既然當了你的師父,就得盡義務。那天跟你講了一些相人的基本方法,那隻是原則性的。今天應該上第一課了,就是面部結構課,算是初級課程吧。” “你說什麼?”愛佳伸頭看了看其他乘客,“就在這飛機上?” “學習,應該不分時間地點。”宋時魚笑道,並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遞給愛佳,“我繼續假裝看報,你呢,可以拿這張紙去學習一下古人總結的一些人像面部特點。當然,不一定準確,但的確對考察普通人物的個性有幫助。” 愛佳接過,展開,見其上是打印得規規矩矩的小四號字。題頭是: 十字相面法 古人將人的面部歸納成“由、甲、申、田、同、王、圓、目、用、風”十字,取十字之形,用以代表十種類型的性格:

由:臉型上細下大,前額窄,腮骨大,看上去像一隻梨放在桌子上。這種臉型的人重家庭,非常率直,但很倔強,不易忍耐。女性欠溫柔,但可助夫興家立業。早年運勢較差。 甲:臉型上大下細,前額大而闊,鼻子大而直,基本形狀與“由”型相反。這種人思維敏捷,處事認真負責,表面謙遜,內心驕傲,自尊心極強,但易與人相處。早年運氣較好。 申:臉型上下皆小,中間較大,具體就是前額窄,顴骨寬,下巴尖。這種臉型的人是雙重性格,有時特重感情,有時又很漠然,適應能力較強,但缺乏自製力。晚年運勢較差。 田:臉型圓而帶方,肥而有骨,面部較短,腮骨較方,整體感覺外方內圓。這種人個性穩重、理智,慾望很強,野心大,計劃非常實際,執行力強,適合做領導。一生運勢平穩。

同:臉形較方,腮骨、顴骨較大,鼻子挺直,前額低矮,下額低平。這種人體力好,吃得了苦,個性率直、坦白,做事相當負責,但過分重感情,容易情癡。一生辛勞但富足。 王:面部瘦骨嶙峋,額頭大,腮骨、顴骨也大,能明顯看到骨頭,皮貼骨。這種人固執,自以為是,做事缺乏周詳計劃,無遠見,喜歡較勁。一生中有波折,一年好,一年差。 圓:臉形圓而肥大,鼻頭較大,鼻孔粗,實際上就是“由”、“甲”二型拼合。這種人樂於助人,適應能力強,處事較鎮定,忍耐力久,做事不會太計較。一生運勢好,無大波折。 目:臉形狹長,鼻子很直,額頭高狹,中部扁而小,下巴窄長,像冬瓜。這種人個性剛烈而倔強,脾氣大,三句不投機就發火,做事死板,自高自大。一生運勢無多大波折。

用:(注,繁體“用”字中間一豎靠右)是歪面型人,以鼻樑為準來看,一邊臉大,一邊臉小。這種人是雙重性格,一方面喜歡說話,慾望強;一方面容易抑鬱,缺乏信心,朋友多但少往來。運勢極不穩定。 風:臉型前額方闊,腮骨突出,腦後見腮,其腮下墜,但別的地方肉又不多。這種人應變能力極強,做事負責,有遠見,自尊心極強,力求實際,學習能力強。中年波折大,晚年安定。 愛佳反复看了幾遍,抬眼看宋時魚,一一對照。突然,她低聲笑了:“宋老師,我終於對準了,原來你是'同'字型臉!” “說說。”宋時魚把報紙一收。 “按照這上頭的說明,你這個人還有點意思。”愛佳低聲念道:“體力好,吃得了苦,個性率直、坦白,做事相當負責,但過分重感情,容易情癡……呵呵,你還是情癡,真沒看出來。不過,一生辛勞但富足,這句似乎很準。”

“情癡又不是什麼毛病,你笑什麼?”宋時魚白了她一眼,“這是些老古董,古人總結的,不是我的發明。讓你好好學,你卻拿我開玩笑。” “真沒看出你是情癡……”愛佳捂了嘴。要不是在飛機上,她會哈哈大笑。 “其實……這張紙上,沒寫全。”宋時魚說,“按照古人的說法,'同'字型臉的人,妻貴子貴,壽過八旬。” “那你為什麼不寫?”愛佳問。 “因為你又不想當我妻子,寫了乾什麼?”宋時魚笑道。 “去你的。”愛佳心中一跳。不知為何,她突然不敢看宋時魚了。 她感覺周身一麻,是那種能夠讓心靈的顫動迅速湧遍全身的麻。 難道,平安夜過後,她拒絕了五位優秀男士的邀請,潛意識裡對這個“同”字型臉盤的“半仙”產生了好感?

她無法回答自己。 為掩飾尷尬,她疊著紙,低聲問:“你說這是初級課程,那,高級課程是什麼?” “高級課程就是沒有任何參照,只憑感覺看神。”宋時魚微嘆道,“就像一個成功的殺手,初級課程是練習瞄準,但高級課程就是匕首,甚至是徒手,練習在黑暗中如何一擊得手。” 下機後,宋時魚與愛佳雇了一輛車去武川。天氣奇寒,路上有冰。大車胎闊有鏈條,尚能緩速前行,而他們僱的北京吉普,開起來就困難多了。不過,開車的蒙古族大叔技術過硬,只不過多花些時間罷了。 車行緩慢,宋時魚便向司機大叔打聽武川秦長城。這大叔一臉鬍子,大約五十多歲,說武川縣段秦長城遺跡全長約95公里,已經很殘破了。愛佳心想,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裡,要找到蕭意離的老家,絕非易事。

宋時魚卻胸有成竹的樣子。他掏出手機,先跟呼市的警察朋友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助查一下崔曉生的戶籍,鎖定範圍是挨近武川秦長城遺址的鄉鎮。那頭說馬上聯繫武川縣公安局,再聯繫鄉鎮派出所。 一個小時後,宋時魚的朋友來電話,說查到了崔曉生的戶籍,但不在武川,而是在呼市郊區。崔曉生大學畢業後,曾在呼市某文化部門有過短暫的工作經歷,後離職,檔案和戶籍都在呼市。 愛佳大失所望。但宋時魚對朋友說,不要緊,請再核實崔曉生的老家所在地,並查出崔曉生的親人。 此時車翻過陰山餘脈,到了一個小鎮。宋時魚和愛佳下車,找了一家小飯館吃莜面。天色陰晦,一片蕭索。小飯館客人稀少,沒有暖氣。從車裡出來,愛佳雖然穿了羽絨服,但仍然凍得直打顫。司機大叔將大衣往身上一蓋,在車裡等他們。 “這鬼天氣,我看大姐是呆不住的。”愛佳在宋時魚的勸說下,喝了一口蒙古王,感覺喉頭刀割似的,但很快就有股暖意從胃裡升起。 “不要著急,等我那朋友來電話再說。”宋時魚皺起眉頭。看樣子,他也沒十成把握。 “為什麼我們不到火車站去等他們?”愛佳說,“咱們乘飛機,他們坐火車,肯定慢,省得我們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一通。” “我也想過,但我還是覺得他們有可能先到。直接到崔曉生老家,無論守株待兔,還是突然襲擊,都要把穩得多。”宋時魚猛喝了一口酒。他身上脂肪不多,也不扛凍。 “為什麼?”愛佳不解,“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找到大姐嗎?你非得'抄底'幹什麼?” “如果不'抄底',就不能對這位詩人形成壓力,也不會震動愛美。”宋時魚說,“一路上,我總是在想,你大姐作為知識分子,恐怕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有更深層的原因。做一件事,如果不做徹底,將來容易出現反复。所以,咱們的努力,不會白費。” “可是,這麼冷的天,大姐那身子骨還不如我,恐怕一到這地兒,就會打退堂鼓吧?”愛佳又喝了口酒。她本來就有量,現在需要酒力驅寒,就深了一口。 “我覺得,要是我,肯定到呼市就不走了,找個地兒住下算了。” “呼市也是都市,只是比北京小得多罷了。”宋時魚搖搖頭,“如果蕭詩人只是把她帶到呼市,還不如在北京找個地方住下算了,何必多此一舉?” “你認為沒有這種可能?” “有,什麼可能都有。”宋時魚說,“但我們判斷一件事情,最主要的還是考慮通常的情況,而不是特殊的情況。如果愛美和詩人真的不回武川,我們去看下野長城,也是一種體驗,並沒有損失什麼;如果真的能碰上他們,就是驚喜。” 正說著話,宋時魚的手機響了。朋友來電話說,經查,崔曉生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姐姐叫崔曉月,仍在本村生活。那村子叫大廟村,正好在古長城遺址旁邊,並說了交通路線。 宋時魚連聲道謝。結了賬,上車將地址告訴了司機。 此地離呼市並不甚遠。若非冰凍天氣,早該到了。然而這一耽誤,直到下午三點多才趕到位於古長城下的大廟村。 崔曉月家並不難找。司機在村口打聽一下,就直接將車開到她家小院。 這是普通的農家。幾間房,一個院,兩個圈,養著幾十隻羊和兩匹馬。 崔曉月聽到有汽車的聲音,打開房門伸頭來看。愛佳見這婦女四十多歲,頭髮有些亂,腮上黑紅相間。 宋時魚下車,上前說道:“崔大姐,我們是從北京來的。請問,崔曉生家是在這兒嗎?” “曉生怎麼了?”那婦女有些緊張。 “挺好的,沒事。”宋時魚說,“我們是他的朋友。他回來過嗎?” “進屋說吧。”崔曉月把門完全打開了。 宋時魚掏錢將司機打發走了,才領著愛佳進屋。 屋內很暖和。炕上斜躺著一個大鬍子男人,正打呼嚕,渾然不知有客人到來。 “當家的,有客人來了。”崔曉月上去,在男人的腿上捶了一下。 大鬍子坐起來,咂巴了下嘴,問:“誰?” “曉生的朋友,北京來的。”婦人說。 “哦,請坐,請坐。”大鬍子憨厚地一笑。 屋裡很暖和,愛佳覺得這倆口活得太滋潤了。 奶茶上來時,宋時魚將來意說了。婦人一聽,慚愧地說:“曉生這把年紀了,還乾這種兒戲的事!唉,他好幾年沒回來了。爹娘去得早,是我把他帶大的,是我沒教好……” “大姐,崔曉生沒有錯。我們來,就是見個面,好讓女方的父母放心,沒別的意思。”宋時魚客氣地說,“如果女方真的願意跟你弟弟生活,也得回北京把事情辦妥才好,畢竟女方有家庭和孩子。” “丟人哪……”婦人不敢看宋孔二人,手頭不停忙活,掩飾著尷尬。 那大鬍子性情豪爽,加上宋時魚極善言辭,很快就混熟了。這一聊天,才知道大廟村漢人不多,崔曉生的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蒙古族;崔曉月的男人叫巴根,蒙古族。他們育有一男一女,都外出打工去了。崔曉生是本村第一位大學生,是姐姐和姐夫供養的。 天色漸晚。巴根夫婦宰了一隻羊。當晚的飯菜都是烤全羊了,就是蒙古人待客的最高禮遇。酒,還是蒙古王。 蒙古人好客,對朋友勝過親人。愛佳起初並不習慣拿利刃自行切割羊肉,但一路行來,實在餓了,也就扔下斯文,小塊吃肉,大口喝酒。巴根今晚特別高興,拿出一把馬頭琴,邊彈邊唱助興。他的歌聲裡,彷彿有金屬之聲。但蒙古人唱歌,喉頭總有一種喝湯圓的感覺。 四人都不再提崔曉生與愛美的事,就像闊別多年的老友一般,不覺都有些醉了。崔曉月將主屋騰出,供宋孔二人休息。 坐在炕上,愛佳突然有些清醒了。看來,崔曉月夫妻是將他們看成兩口子了,至少,也將他們看了成戀人。愛佳想起身,向女主人說明,但回頭一想,又何必那麼矯情?反正自己酒量在這放著,先裝醉一會,且看這姓宋的有何動靜。 炕燒得太熱,有點烙背,愛佳覺得背上的汗,汪汪地淌。宋時魚睡在炕那頭,不一會竟打起了鼾。愛佳心想,這傢伙也真能裝。這麼熱,要是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就成烤全羊了。 屋外夜風呼號,愛佳既疲憊,又亢奮,始終無法入眠。終於,她還是摸索著起來,穿上羽絨服(實際她除了脫掉羽絨服,等於是和衣而睡),輕輕推開門,走入小院。 天空依舊陰沉,朔風陣陣。正是滴水成冰的天氣。 愛佳藉著微弱的光,沿著羊圈往外走。寒冷的空氣中掠過一絲生硬的羊糞味,讓她的大腦深層陡然間掠過楊文遠的影子。 楊文遠是一個很有骨感的男人。如果參照宋時魚教的“十字相面法”,此人屬於“王”字型臉,額骨、顴骨、腮骨都大,臉上沒什麼肉,固執自大,擰得要命。 楊文遠長愛佳四歲,名牌大學碩士,學金融的,後來乾了投行。愛佳在二十四歲那年,鬼使神差地愛上了他,跟他同居了接近兩年。楊文遠生自呼盟,雖是漢人,但愛吃羊肉,特別愛吃烤羊腰,七成熟那種。夏天,楊文遠回來,嘴裡怎麼刷都是羶味。愛佳與他在一起,有時實在難以忍受,便建議他少吃羊肉,說他汗裡都是那味兒。楊文遠很不高興,為這事常發火。後來愛佳才知道,並不是這事讓他們有裂痕,根本原因是楊文遠特別愛計較,雖然他掙得比愛佳多,但兩人租房時用的水電煤氣等小費用,通常都要愛佳掏。 “我是做大事的,小事都是你們女人幹。”楊文遠總是這樣說。他是個工作狂,志向遠大,談起金融界的事,彷彿就是他操控的一樣。但就在他與愛佳分手的第二年,他所在的機構土崩瓦解,投資的股票也迅速縮水,一下就成了窮光蛋。這個時候,他還衣著光鮮地約愛佳吃飯,希望重歸於好。但愛佳將酒潑在他臉上,說:“我寧願相一輩子親,也不願再看到你!” 愛佳其實挺傷心的。但要強的她決不會示弱。楊文遠是將她變成女人的第一個男人,同時楊也將功利的色彩烙在她心上。 ……兩年多過去了,頻繁的相親,她總是拿楊文遠與後來的相親對像比對。其實在她的心底,雖然把楊文遠掐掉了,但她還是認為,楊文遠是一個能幹的男人。只是,他的性格有缺陷…… 羊糞的味道喚醒了她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她打了個寒戰——此次毫不猶豫地跟著宋時魚到內蒙來,莫非也有探究一下楊文遠成長環境的潛意識麼? 正在這時,村頭的狗汪汪地叫了幾聲。 一輛越野車衝進村口,往這邊開來。車燈在暗夜裡投過來長長的光束。 愛美還沒反應過來,就听見越野車裡有人驚叫了一聲。 愛佳熟悉這種聲音。 正是她的姐姐愛美髮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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