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茅山後裔1:傳國寶璽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中計

七叔這祖宅,大體上還保留了原有的擺設,人雖搬走了,但大件家具基本上沒少。進了屋,張國忠發現從家具的擺設看,這似乎是一個傭人的房間,從家具的質量、款式上看,比前兩天剛排除過的“書房”差的太多了。 “他娘的,怪了…”張國忠打開燈,喃喃道,剛才明明看見一個人影的,這間屋子最多有二十平米,陳設也比較簡單,一眼望去,地上一層塵土,並沒有人來過的痕跡,窗戶也關的死死的,不像有人跳過窗,但看著手中羅盤,指針仍崩崩的跳個不停。 抽出“問天”,張國忠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衣櫃的門,什麼也沒有,而後一步一步往裡走,又看了看床下,空的。 抄起羅盤,張國忠在屋裡好一通轉悠,說來也怪,出了這間屋,羅盤就不跳了,進了屋,羅盤就又開始跳。 “就是這了…”張國忠喃喃道…“師兄,你過來吧,我找到了…在一樓東頭第二個拐彎…”這是阿光給的對講機,張國忠還真是不太會用,喊了無數次,直到老劉頭都小跑到自己跟前了,也沒聽見回話,原來老劉頭也一個勁的喊“知道了”,但喊的時候沒按“通話”鍵,這可好,對講機成單向的了…

找了整整一宿,兩人從屋裡的一塊地板下找到一個半寸來長,也就有圓珠筆筆芯一樣粗細的玉石柱,放得極為隱蔽,在燈光下仔細看,好像現代的“微雕”一樣密密麻麻刻了一大片,不借助顯微鏡很難看清刻的是什麼。而在石柱周圍,則有一小圈白色的粉末,形狀好像是一個人臉。 “這…”老劉頭仔細碾起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骸陣…。”老劉頭嘬著牙花子,“他娘的現代社會了,還有人用這種陣法,真他娘的狠啊…怕鬼門陣嚇不死人,還布上這個陣當替補…多大的國仇家恨啊這是…” “骸陣”也叫“火孽陣”,是降術中一種邪門且極為逆天的陣法,冤魂惡鬼只能在自己的屍身附近作祟,觸犯屍身,要么犯怨孽之氣大病大恙,要么鬧撞客鬼氣沖身,而在遠離其屍身的地方是沒事的,而“骸陣”的原理就是先讓一個人慘死(大部分是燒死或水熏,就是先扔到盛滿冷水的容器裡,然後給容器加熱,把人活活煮死),然後利用死者的骨骸為其重塑一個“假身”,並使其魂魄依附其上,簡單來說就是人為給惡鬼製造一個假的屍身墳墓,所以在“骸陣”周圍,往往會聽到有人說話、哭泣等等聲音,甚至看到人形,若在“骸陣”周圍呆的時間過長,興許也會鬧出撞客。這種陣法即便在降術中也屬於“瀆神戲鬼”的大忌之術,布陣者必折陽壽,且折的比直接在活人身上下降還要多。

“師兄…你說這廖家,會不會有內奸啊?”張國忠道,“這宅子裡,都開始掀開地板布陣了,這麼大的動靜七叔能不知道?…” “不曉得,…”老劉頭沉思,“但這件事得告訴他一聲,真有內奸也是他廖家自己的事……反正現在鬼門陣已經破了,下一步就等那小兔崽子自己上門了…。” 第二天,張國忠和老劉頭來到七叔家,剛進大廳就差點暈倒,只見七叔和一個人聊的眉飛色舞正帶勁,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戈。 “秦…秦…秦爺…?”老劉頭揉揉眼睛恐怕自己認錯人,香港這幫有錢人可真是裡勾外聯。 “張掌教,我就知道你會去找我…”秦戈抽著煙斗,“事情比我預想的麻煩,所以我只能找你了,你弟弟說你在香港,我就一路找到這了…。”

“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阿戈!”七叔眉飛色舞到,“我早就看出來了,二位絕不是等閒之輩!” “不認識!堅決不認識!”老劉頭一臉正經地走到沙發前落座,故意把臉扭向別處。 “張掌教,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通過孫先生給的一些線索調查那幾個清朝盜墓賊的事,現在遇到一些問題需要你幫忙。”秦戈也不理老劉頭。 “是這樣的,秦先生,我們也有一些猜測…”張國忠看了看旁邊的七叔,顯得有點不自然,“那個印…” “張掌教,不必隱瞞了,我已經和七叔說過了…”秦戈道。 “是啊,張先生,阿戈已經把你們找和氏璧的事跟我說過了,現在咱們是一家人,我可以盡可能為你們提供幫助!”七叔興奮道,“只要你們能幫我擺平那個姓趙的!”

張國忠哭笑不得,這都哪對哪啊?繞了一大圈,怎麼又成和氏璧了? “是這樣的…我回到香港後,和孫先生通了電話,在他的幫助下,我從英國找到了當時拍賣那塊毒玉的資料,並找到了當時出售毒玉的傳教士的孫子…”秦戈不慌不忙,“他給我看了他爺爺當年的日記,日記上面說玉是一個叫趙明川的道士手裡買的。趙明川只是發音,但姓趙可以肯定,交易地點是在廣東一個叫落鴻觀的道觀裡。” 張國忠不禁暗自佩服秦戈的辦事能力,短短一個來月時間,這秦戈竟然把線索查到廣東了…… “後來我去了廣東,聽說落鴻觀的於百川真人,在文革時期逃到了香港。”秦戈繼續道,“後來我通過一些朋友的關係,很快找到了於百川真人,得知確有趙明川其人,按輩分算應該是他的師叔祖,但此人民國以後便開始雲遊四海。”

“然後呢?”張國忠追問。 “沒有然後了…”秦戈聳肩道,“本來我來找你和劉先生,是有另外一件事的,但今天見到七叔,好像又有了新線索!”秦戈詭異的笑了笑。 “趙昆成!?”張國忠低聲道。 “不愧是張掌教!”秦戈微微一笑,“這個人我早就認識,如果不是張掌教你告訴我明朝那個誅九族的大學士也姓趙,我絕懷疑不到他!” “得啦!你趕緊說另外的事吧……不對!哪件事你都別說…”老劉頭一擺手,“七爺,你怎麼能認識這個人呢?不務正業啊!”老劉頭一臉假模假式的驚愕…… 秦戈乾脆和張國忠一起搬到了廖家的祖宅里,而老劉頭則留在了七叔身邊,專門負責七叔的安全。按三個人的分析,廖家動用建築工隊破“鬼門陣”,這麼大的動靜,趙昆成不可能不察覺的,眼下只能等他採取下一步行動。但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七叔那里和廖家祖宅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動靜。

這天夜裡,張國忠正在和秦戈喝酒,忽然阿光氣喘吁籲的跑進屋子,“不…不好啦…劉先生他…他…” “他怎麼樣!?”張國忠一聽這話急了。 “他昏迷不醒了…” 回到廖家,只見老劉頭好像睡覺一樣躺在床上,幾名大夫正在周圍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我們檢查過,這位先生沒有生命危險,但要送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大夫滿頭是汗。 秦戈一把攥住老劉頭手腕,一號脈,怪了,沒病啊… “都睡了一天了…”七叔也不知如何是好,“開始以為是累了,但後來也叫不醒…我也不敢擅作主張把劉先生送醫院…就讓阿光先叫你們回來…” 張國忠輕輕扒開老劉頭眼皮,只見瞳孔上有一道白圈,圈裡好像隱隱約約套著一個人臉,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光線反射。

“中降了…”張國忠咬牙道,“快,阿光兄弟,幫我準備點東西…” 東西大部分都是現成了,不一會,黃紙、銅錢、硃砂和一塊死玉擺在了桌子上,張國忠抽出問天,脫下老劉頭的上衣,在“七脈”上各刺出一個小口,然後用硃砂在黃紙上亂七八糟的畫了一陣,而後把黃紙撕成小片,貼在了七脈的破口上。 隨後,張國忠又抓起一把銅錢,圍著老劉頭的身子擺了一圈,然後又在地上用銅錢擺了一個縮小的人形。 “他娘的,祖師爺保佑…”張國忠邊唸叨,邊將一小塊死玉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老劉頭嘴裡,然後用問天在地板上畫了起來。 秦戈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張國忠畫的是什麼,但只見張國忠畫完最後一筆,地上的銅錢忽然立了起來,老劉頭身上七脈鐵的碎紙片開始冒煙。

“來了…!!”張國忠大吼,把在場的人嚇的渾身一激靈,說罷雙手握緊匕首嘭的一聲插進地上銅錢人形的中間,只見立起的銅錢啪啪的又倒了,此時老劉頭忽然坐了起來,哇的一口黃水,連同死玉一塊吐了出來。 “我敲死你個姓秦的…”老劉頭仍處於半昏迷狀態,坐在床上睜開眼一看,秦戈就在自己身邊站著。這秦戈也鬱悶了,都中了法術了,怎麼還忘不了跟自己較勁呢? 周圍的人無一例外的瞪著眼張著嘴,尤其是七叔,此時的心情無疑是又驚又喜,以往請的先生,都是耍來耍去跟唱大戲一樣,這種近乎特異功能的現像還是第一次看見,看來自己算是碰上真正的能人了。 “我咋了?”老劉頭看著床上自己吐的一攤黃水和死玉問道。 “中呆降了…”張國忠擦了一把汗。

“呆降?”老劉頭氣的哇呀呀暴叫,“他娘的小兔崽子敢拿我開刀!?” “什麼是呆降?”秦戈問道。 “不是什麼厲害的降術,就是讓人睡覺,但叫不醒,今天即使我不出手,師兄睡個三天三夜自己也能醒。古代人打仗時用這東西拖延時間…”一提到拖延時間,張國忠自己也是一愣,幾乎心照不宣的和秦戈一對眼,“是調虎離山!”秦戈道。 “師兄,這交給你了!”張國忠也顧不得喘氣了,抄起傢伙拉上秦戈直奔廖家祖宅。 第四十九章以命鬥命 “這是香港,不是深山…”秦戈邊開車,邊遞給張國忠一把槍,“我不相信香港也會有那些東西…” “秦先生,你太低估這個趙昆成了…”張國忠謝絕了秦戈的槍,而是仔細釘著前邊的路,“秦先生,慢一點…”張國忠一擺手,只見路邊,立著一個“幡”(一種民間葬禮時,用來給死者招魂的器具),剛才回去的時候還沒有。

“快停車!!”張國忠一揚手,汽車吱的一聲停在路當中,二人下車,發現有點不對勁,“這…這是開到哪了?”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車裡看,明明是去廖家祖宅的路,但下了車,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盤山公路上,再往前幾百米,就是施工的斷橋,橋下是幾十米的懸崖,倘若不是張國忠及時察覺,二人此刻已經死於非命了。 “張掌教…”秦戈抽出了槍,“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要玩命…”張國忠來到了路邊的“幡”下,仔細看著“幡”上亂七八糟寫的一些篆字。此刻秦戈也湊了上來,“命…逡…天…仲…果…”秦戈逐字嘟囔,“張掌教,他寫的這是什麼?” “是蹁降…”張國忠喃喃道,“看來這小子要玩命…我知道七叔的兒子怎麼死的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所以才被這種惡降弄死…”(據七叔講,兒子的死因是開車以接近二百公里的時速,撞在了一個遠離公路的野地裡的廢棄高架橋橋墩上死於非命,後經屍檢,並無酒後駕車的跡象。) “張掌教,你說的蹁降,是不是指降頭?我查過資料,這種法術不是說需要人的頭髮或隨身物品才能施嗎?”秦戈雙手握槍,警惕的盯著四周。 “你說的那種降頭術,是最初級的降頭…”張國忠摸出匕首,用手試探秦戈車子的漆皮硬度,“這個趙昆成,用的是真正的洛降,用你摸過的東西,就能害你…”張國忠邊說,邊開始用匕首在秦戈的車門上刻開了。 張國忠邊刻,邊跟秦戈講述了自己的看法,在張國忠看來,這個趙昆成用的是正宗的“洛降”,所謂“洛降”也稱“北降”或“元降”,就是“降教”的祖師爺洛有昌發明的降頭術,這是一種害人致死的惡毒降術,但也是折壽折的最厲害的法術,相傳“洛降”已銷聲匿跡近千年,眼前這個“蹁降”,從理論上講,應該屬於傳下來的最厲害的降術了。而剛才老劉頭中的降頭應屬於“滇降”,是從雲南傳過來的降術,威力不是很大,至多算是惡作劇式的法術,但基本不折壽,根據張國忠的分析,這個趙昆成的目的彷彿不止是“錢”那麼簡單。此前施在廖家祖宅的那個“骸陣”,是一種“瀆神戲鬼”的法術,施一次少說折陽壽十年,而此次二人中的“蹁降”,不但陽壽不少折,而且弄不好施降者自己還有精神失常的危險(用句時髦的話就是走火入魔),看來破“鬼門陣”的事已經引起了趙昆成的高度警惕,已經不惜血本想要掃清障礙了。 不出五分鐘,張國忠在秦戈的車門上刻出一個奇怪的圖案,“好了,但願有效…”張國忠收起匕首,“這是對付畜牲衝體用的,降術的原理和畜牲衝體差不多,但願有效…”張國忠邊說,邊跟秦戈打了個手勢,汽車調頭,向廖家祖宅駛去。 “秦先生,你不如去廖先生的住處協助我師兄吧…”張國忠在車上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材料。 “我不會怕他的。”秦戈微笑,“張掌教,要不要報警?” “警察會相信這些東西麼?”張國忠問,秦戈搖頭。此時車已經開到了廖家祖宅的門口。 “張掌教,你有沒有想過,趙昆成為什麼不惜折陽壽來做這件事?” 秦戈抽出手槍。 “為了錢?或是…”張國忠想了想,“聽七叔說,這個人在孤兒院長大,莫非七叔害過他父母?”張國忠抽出匕首,走到了秦戈前面,“秦先生,咱們最好什麼都別碰,這個地方已經有人來過了…”只見二人臨走時房間的燈,已經被人關掉了。 秦戈若有所思,並沒有反駁張國忠對趙昆成身世的看法,握著槍小心翼翼的跟在張國忠身後。 “電被人斷了…”張國忠按了門庭的電燈開關,但沒反應,“看來趙昆成今晚…”正在說著,忽然覺得一束熟悉的強光,一個手電被遞到自己手裡,還是去巴山時的美國手電… 沒了老劉頭,張國忠還真有點心虛,雖說這趙昆成的伎倆遠不及他老祖宗趙三格,但此刻畢竟是活人對活人,首先,自己對於降術這個東西了解畢竟不多,其次,趙昆成的智商畢竟比那些惡鬼高了不知多少,說不定還有槍,茅山術縱然高深,但若碰上槍,八成也得認栽。 “張掌教,這裡被施了法術麼?”秦戈問道。 “不曉得…”張國忠剛想繼續往裡走,忽然秦革拽了一下張國忠的衣服,“張掌教,你看那裡…”張國忠順著秦戈的手電光看去,牆上印了一個血手印。 此時,秦戈已經走到了那個血手印前,仔細看這這個血手印,“怪了…”秦戈道,只見這個血手印有六個指印,好像有兩個大拇指,而且兩邊是對稱的,看不出是左手還是右手。 正當秦戈看著,忽然覺得一陣頭暈,但立即又恢復了正常。 “張掌教!?張掌教!?”秦戈大喊,只見後面空無一人。 “怪了…”秦戈拿好手中的槍,向門口走去,可是走了半天,門口離自己始終是那麼遠,彷彿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古怪…張掌教!?”秦戈大喊,此時只見對面閃出一個人影。 “張掌教!”秦戈用手電照過去…“爸爸!?”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面的人,竟然是自己去世已久的父親。 “裝神弄鬼…”秦戈揚起手,砰砰砰幾槍打了過去,沒想到對面的人竟然真的中槍,鮮血濺了一地,立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爸爸!!”秦戈立即撲到近前,抱起自己的父親,只見懷裡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七叔。 “我在做夢?”秦戈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感…此時環顧四周,大堂的景像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別墅…… “秦先生!!”張國忠抱起秦戈,只見秦戈白眼上翻,在手電光下,瞳孔完全變成了白色。 “唉!!”張國忠後悔自己沒有拉住秦戈,原來牆上的手印只是擺設,而真正要命的地方,是秦戈的腳下!只見秦戈腳下有兩個用白色粉末撒成的圓圈。 “這他娘…”張國忠趕忙讓秦戈平躺在地上,扒開衣服,刺破七脈,用跟破老劉頭身上“呆降”的方法試了一遍,銅錢並沒有像先前一樣立起來,而當張國忠的匕首插進同錢擺成的人形,秦戈也沒任何反應。這可是當年馬真人傳下來破降術的招,此刻竟然不靈了… “遭瘟的道道…”此刻,張國忠開始思索,按當年師傅的說法,如果不是以死人怨氣擺的“降局”或“降陣”,而單單是普通降術的話,大體原理和畜牲衝體是差不多的,理論上講,畜牲衝體和惡鬼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惡鬼衝體大多是來真格的,當事人力大無窮,喪失理智,而畜牲衝體大多是以讓人產生幻覺為主,當事人要么胡說八道滿地亂爬,要么人事不省,基本上沒什麼力量。 想到這裡,張國忠的熱血不禁又衝上了腦袋。 “他娘的你會玩命,老子也會!”想到這,只見張國忠放下秦戈,一個人走到房子外,在大門外的地上用匕首畫了起來,點上香,一根根的往地上插…… 於此同時,七叔家… 老劉頭穿好衣服下地,用雞血在沙發周圍畫了一個“八陽陣”(八陽陣又稱“金鐘罩”,是一種防止惡鬼或畜牲衝體的陣法,有點類似於借陽,當八個活人站在陣眼上時,每個人都擁有整個“八陽鎮”的力量,等於說是用八個人共同的陽氣來守戶這八個人,但此陣也有缺點,倘若來者的道行壓過這八個人的陽氣,那麼這八個人一起玩完,不過老劉頭還是有把握的,這趙昆成畢竟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麼千年惡鬼,想必還沒能力破這“八陽陣”),然後讓七叔找了八個保鏢站在八個陣眼上,“七爺,實不相瞞…”布完陣後,老劉頭把龍鱗匕首砰的一下插在陣中央,“這是下下策…那小兔崽子看來要玩命…” “此話怎講?”聽老劉頭這麼說,七叔腦袋上立即冒汗了,“那姓趙的,莫非要對我下毒手?” “七爺…”老劉頭把嘴湊到七叔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什麼?內奸?”七叔把除了這幾個保鏢之外的所有傭人都打發走了,壓低聲音道。 “對,您家的那個地板質量夠棒,”老劉頭也坐到了七叔旁邊,“我和國忠連砸帶撬,折騰了足足一宿,才把那塊地板撬開,那動靜…,十里地以外都能聽見,您…不知道?” 七叔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劉先生,那該怎辦?” “您最近沒出過屋吧?”老劉頭不慌不忙,點了根煙。 “沒有,最近兩個月,我最多是在花園裡走一走…”七叔道。 “那就好,料那小子沒那麼大本事,您不用怕,這個陣只是以防萬一,咱哥倆在這下盤棋,明天早晨國忠回來,一切見分曉…!”老劉頭說罷,從自己隨身的破兜子裡拿出一幅帶磁鐵的旅遊象棋,這還是李二丫上班的廠子裡生產的呢… “劉先生,以前我請的每位先生,對我講的都不一樣,我想听你一句實話,依你看,這趙昆成到底什麼來頭?”七叔此刻也泛起了嘀咕。 “七爺,他究竟什麼來頭,我說不太清,但我可以肯定,趙昆成會的這套東西,和什麼日本馬來西亞的東西不一樣,這完全是他老趙家自創的東西,打後晉就有了…”老劉頭道。 “後晉?”七叔不解。 “就是唐朝剛散伙的時候。”老劉頭剛要給七叔解釋後晉那個趙三格的事蹟,忽然嘭的一下鞋帶斷了。 “這……!”老劉頭趕忙抄起羅盤,發現屁事沒有。 “難道…是國忠他…” 第五十章千鈞一發 張國忠用香在地上插了一大圈,從包裡取出一大把“雞喉”也就是生雞骨,用十六張生符擺在地上,每張生符上插一根,這也是張國忠急中生智自創的陣法,張國忠給這種陣法起了個名叫“群陽陣”,是一種把茅山已有的陣法“僭陽陣”與“鞫陰陣”二合為一的陣法,“僭陽陣”主要是一種依靠生符、雞喉以虛張聲勢的做法,主要是對付畜牲用的,“僭陽陣”一出,施術者的陽氣會被十六張“生符”平均分為十六份,畜牲很難分清哪是施法者,哪是生符,所以會盲目攻擊一氣,但念在對手並非畜牲而是有思維的活人,所以張國忠又在“僭陽陣”的基礎上加了一層“鞫陰陣”,這是一種“請君入甕、關門放狗”的陣法,這種陣法借三十六柱引魂香,在惡鬼或畜牲面前營造出一個貌似異常強大的氣場的假象,但卻故意要賣給對方一個破綻,對方一旦進入就出不去了,除非把施法者撂倒,但這也是對施法者本身能力的考驗,大部分情況下,“鞫陰陣”是在施法者確定對方不是對手後,為防止對方逃跑而擺的陣法。 擺完“群陽陣”,張國忠再次走進屋子,把秦戈抱了出來,掏出羅盤,在房子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向各置“鎖心符”一張(“鎖心符”又稱“攔路符”,惡鬼或畜牲看見會轉彎走。),然後一路“引鬼符”(“陰符”的一種,用屬陰的材料描畫,有引魂鉤魄的作用),直貼回了廖家祖宅的大門口,直通“群陽陣”正面的“破口”,做完了這些工作,張國忠回到陣中,刺破七脈後,把匕首嘭的一聲插到地上,又擺起“陽怒陣”,但這次擺小七關的材料則由銅錢變成了“雞喉”。小七關擺完後,張國忠從懷裡掏出針灸插,插在了耳朵後面。 “你娘的!想跟老子硬碰硬…?”張國忠邊嘟囔邊尋思,理論上講,不論樓裡同時施了多少降,都是趙昆成一個人的力量,且每施降一次,降師都會傷元氣,需要修養很長時間才能再次施降,而這次,僅一天時間,趙昆成施過的降術就有三次,且有兩次成功,按張國忠估計,這個趙昆成此刻應該沒什麼能耐了,而且按七叔的說法,趙昆成少說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按其施過的降頭危害性而言,折壽也該折的差不多了,現在只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十六張活符,夠忽悠十六次,張國忠並不相信這趙昆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同時再施十六次降,“他娘的,把你老祖宗趙三格從墳丘子裡抬出來,老子今天也得讓他再死一回!”在恐懼與憤怒的驅使下,張國忠此刻已經紅了眼。 既然屋裡有危險,乾脆就引到屋外解決,降術的根本原理是把人的力量轉化為類似於畜牲的陰氣寄附在某種材料上,比如骨灰、屍體、邪煞之物等等,寄附以後,這種陰氣本身並不具備人的智商,所以隨著張國忠一聲怒吼,一聲巨大的響聲在別墅周圍的曠野迴盪。 (此次張國忠酒足飯飽精神頭十足,加上耳後的“借命針”,聲響比藏寶洞裡那一聲有如自行車爆胎的聲音大了不少,但這一次張國忠並沒使全力,僅使出四成力,以足夠吸引註意力為準。) 隨著這一聲響,張國忠身邊插在地裡的雞喉顫了幾下,但仍保持著原有的位置,張國忠只覺得涼風拂面,嗖嗖的冷風從廖家祖宅的正門吹向自己,嘭的一聲,一根香竟然折斷了,聲音就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折斷一樣大,這時,只見地上用雞喉定住的生符絲絲拉拉的顫起來,對面的風並不大,但生符的絲絲拉拉聲很是誇張。 此刻,周圍一圈引魂香的煙氣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雖然野外風很小,但吹散煙氣是綽綽有餘的,但奇怪的是,這些煙氣竟然圍著這個“群陽陣”轉起了圈,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不親眼目睹,這種奇觀著實難以讓人相信。 正在張國忠全神貫注之時,身邊一根雞喉嗖的一聲飛了,生符眼看也要飛。 “給我定住!!”張國忠大喝一聲,一匕首插在生符上,為了方便引狼入室,“群陽陣”的破綻就正對這廖氏祖宅的正門,有什麼東西要進陣,直接便跟張國忠硬碰硬。 此時,“借命針”的作用發揮了,人陽氣的強弱,跟身體生命特徵的強弱息息相關,這借命針此時激發了張國忠身體最大的潛能,只見張國忠從懷裡掏出另一根雞喉代替匕首插到了生符上,重新站起身來,閉上眼睛,開起慧眼,只覺得一縷縷灰霧連綿不斷。 此時,嘭嘭嘭數聲,三十六根引魂香一下子折了十七八根,地上的生符有五六張都絲絲拉拉的成了紙屑。 “想出去?沒那麼容易!”張國忠一聲大吼,慧眼中,一團巨大的黑氣迎面撲來,“就是這個了!”張國忠舉起匕首,氣脈運動心術,咬破舌尖,一口陽血吐在匕首上,卯足勁一聲大吼,只見身邊擺小七關以及插生符的雞喉啪啪幾下碎成兩截,嗖嗖幾聲飛到了十幾米外,周圍三十六根引魂香噼哩啪啦全部折斷,所有生符全部碎成了紙屑,隨著這一聲吼,插在張國忠耳後的“借命針”嗖嗖兩聲被崩出穴位,也正是此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跟當時在巴山“落定台”中用雷管炸“長鬯”的動靜有一拼,也是與此同時,廖家祖宅一樓一個房間的玻璃嘩啦一聲全部粉碎,這可是真材實料的防彈玻璃,用鐵鎚都很難敲碎的… 按張國忠的計劃,這算是和趙昆成硬碰硬的最好結果,只要留住命在,就是勝利,雖說“陽怒陣”是一種沒有殺傷力的陣法,但若在“群陽陣”的中間施,其力量也不可小視,對方雖厲害,但畢竟也是人,他的力量被困在“群陽陣”之中,“陽怒陣”瞬間爆發的巨大陽氣足夠沖散這些陰氣。這一次的“陽怒陣”,張國忠確實是用力過頭了,連耳後的“借命針”都崩飛了,這種透支性的做法如果失敗,後果是很嚴重的,因為此刻,連一個三歲小孩都能治張國忠於死地。 “他…他娘的…果然在…在那裡…”張國忠只覺得自己一陣耳鳴,手腳軟的像一灘泥一樣,神誌雖然清醒的很,但卻躺在地上一點也動不了了。 “他…娘…的…秦…先生”張國忠有氣無力的喊了兩句,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秦戈能醒過來,因為按張國忠的估計,趙昆成此刻就算沒完蛋,估計也是和自己一個德行了,趙昆成死了倒沒什麼,可自己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倘若真在這野地上躺到天亮,也是夠自己喝一壺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半天,忽然聽見有跌跌撞撞的走路聲,張國忠勉強睜開眼,接著月光,只見一個白髮老者跌跌撞撞從門裡走了出來。 “秦…秦先生?”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國忠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對面過來的人跟秦戈一樣一頭銀髮,但看個頭衣著彷彿不是秦戈。 “趙…趙…”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想必就是趙昆成,只是張國忠想不通,聽七叔的形容,這人應該是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啊,怎麼成老頭了?莫非降術所謂的折壽,是加速衰老? 趙昆成走到張國忠面前,緩緩蹲下,看樣子比張國忠也強不了多少,嘴角一個勁的往下淌血。 “小伙子,猜的不錯,我就是趙昆成…中國有句古話,叫相安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此時,趙昆成掰開了張國忠無力的手,將匕首奪了過來,“如果來世你還做人,記住不要多管閒事了…”說罷照著張國忠脖子就要下手。 張國忠一閉眼,這是自從在藏寶洞裡被“闐鬼”攥住腳脖子之後第二次有這種感覺,“二丫啊,咱倆下輩子再續姻緣吧…”,早知道這趙昆成竟然還有力氣,自己剛才那一下也留點勁了。 就在這時刻,只聽一聲清脆的槍響,趙昆成肩膀應聲見血。 “誰!?”趙昆成猛的一回頭,只見後面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舉著槍,趙昆成一不做二不休,一刀飛向人影。 這人影正是秦戈,但此時的秦戈也是腰虛腿軟,等到看見一道寒光直奔自己,想躲已經晚了,盡量把身子一歪,匕首扑哧一下齊根從右鎖骨下一寸的地方扎了進去,後背見了刀尖。 “啊”的一聲慘叫,秦戈手槍落地,捂著傷口躺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趙昆成。 “秦戈?”趙昆成笑笑,“下一個輪到你…不要著急…”說著話走向秦戈,低頭撿起了秦戈的手槍。 “這槍不錯…”趙昆成掂量著手槍再次來到張國忠跟前,對於他來說,秦戈不足為懼,但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一定要斬草除根的,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讓自己受如此重的傷,自己在廖七手下忍了這麼多年,才到了今天這一步,眼前這個人不除掉,很可能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小兄弟,下輩子投胎去非洲吧…”說罷就要扣動扳機,正在這時,卻發現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胸口。 “嗨!”趙昆成一個金鋼鐵板橋躲過了匕首,張國忠是又驚又喜,驚是沒想到這趙昆成還有這麼大的精神頭,喜則是慶幸救星到了。 噹啷一聲,匕首落在十幾米一外,接下來是一陣清脆的衝鋒槍聲。 “站住!!”張國忠的心算是放下了,這是阿光的聲音。這時只見趙昆成三竄兩竄便到了十幾米以外,跟松鼠差不多,從口袋裡掏出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往空中一拋,只見一束強光,比照明彈更亮上數倍,眾人不約而同眼一花。也就十來秒功夫,再睜開眼,趙昆成已經不見了。 “他娘的,人呢?”這是老劉頭的聲音…“國忠!國忠!!”按了按手腕子,還好,沒死…… 等張國忠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超級大床上,插著輸液的罐子,旁邊是一位快睡著了的東南亞婦女。 “請問…”張國忠體力恢復了不少,感覺差不多能下地了。 他這一說話,這東南亞婦女頓時張大了眼睛,“Oh!!!…” “請問秦先生怎麼樣了?”還沒等張國忠把話說完,只見這個婦女立即嘰里呱啦邊喊邊跑出了屋,不出三分鐘,立即進來一屋子人,除了七叔、老劉頭和阿光外,還有幾名護士和一位洋大夫。 “我已經沒事了…”張國忠想下床,但這洋大夫卻不由分說,一把把張國忠按在了床上,又是扒瞳孔,又是聽診器一通忙活。 “這真是奇蹟!”看來洋大夫的中文說的還不錯,“我以為他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醒過來!” “國忠啊,那個姓秦的死了,你也甭惦記啦,好好養傷,啊?…”老劉頭道。 “死了!?”張國忠一把扯下輸液罐子就要下地。老劉頭趕忙按住他,“哎哎,騙你呢,沒死,沒死,隔壁屋挺屍呢,你好好養傷,哎…大夫,麻煩您把這個再給他插上…”老劉頭把輸液針頭遞給旁邊的護士。 幾名大夫出了屋子,七叔和老劉頭留在了屋子裡。 “七叔,您兒子以前的房間,肯定有東西!”張國忠斬釘截鐵。 “你是說,地契會在那個屋子裡?”七叔道,“張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多虧了劉先生料事如神啊,連累你了…” “七叔你可以放心,您的祖宅,現在已經不會再鬧鬼了,那個趙昆成也受了內傷,短期之內也不會再興風作浪了,希望在我恢復之前,你派些人好好把守那間屋子!”張國忠又思索了一下,“七叔,您兒子生前的遺物,現在還在不在?” “嗯,在!在!我現在就讓人給你拿!”說罷七叔一擺手,嘰里呱啦說了一串英文,一個女傭鞠了個躬,轉頭出門,不一會,一個大箱子拿到,打開箱子,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這是什麼?”張國忠拿過一個本子,翻開,“原來是日記…”張國忠嘟囔道… 第五十一章蛛絲馬跡 一本接一本,看來這廖家少爺還挺有情趣,這些日記少說也得寫了十年的量。找了大概離他出事日期最近的兩本,張國忠翻了起來,指望從中找出趙昆成不惜折十年陽壽去害一個後輩的原因。 翻開日記,三個歪歪扭扭的繁體字寫在扉頁上:廖思渠。看來這就是廖家少爺的名字,這七叔好像還有點文化素養,兒子的名字起得可比他自己洋氣多了。張國忠找了個舒服姿勢,心想在這兩天恢復期好好看看這個廖思渠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從而惹上殺身之禍的。 不看不知道,看來張國忠真的高估這個廖思渠了,日記裡有80%都是記錄這個浪蕩公子哥的吃喝嫖賭史,什麼哪天哪天搞了哪個影星啦,什麼哪天哪天在澳門輸了幾百萬什麼的,其中尤其以描述與女影星、女主持人的艷史篇幅最多,有的時候描寫得更是絲絲入扣,看得張國忠齜著牙花子,想多看幾眼又不好意思,只能一目十行的大概往下略,“他娘的,這個小兔崽子沒去寫金瓶梅真是屈才了…”張國忠暗自叨叨,心想幸虧這小子死的早,倘若照日記裡這個德行活到現在,七叔便輪不到趙昆成殺害了,先讓這小子氣死是沒跑的。 翻著翻著,一本沒用完的日記本中的這樣幾篇日記引起了張國忠的注意: 8月16日大雨 今天,我看報紙上說人睡覺最好頭向南,腳朝北,這樣有利於與地球磁場保持一致,我回家發現,屋子裡的格局這麼擺陽光會照到床,就吩咐Lutimaka找幾個人幫我換個房間,後來一試,果然不一樣,連造愛的感覺都變了。 再往以便是又是那些色情描寫。 8月22日陰天 昨天晚上做了個怪夢,奇怪,剛搬到這個爛房間就做那種夢,看來得找個先生看看… 8月29日晴 昨天晚上又做那個怪夢了,先生說這房子裡沒事,可能是換新房子不習慣吧。但始終覺得很古怪。 9月5日陰天 我和耗子說了我那個怪夢,他說我想女人想瘋了啊,菩薩都不放過,我說罪過罪過,不是想像的那樣啊,我經常被嚇醒啊! dad信佛,這事要讓他知道非嚇壞不可…… 9月8日晴 我又做那個夢了,我快死掉了,看來這個房間有古怪,我還得換個房間…… 9月15日陰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沒來得及換房間就又來了,而且變本加厲,我今天約了丁先生,一定要去找他,下午就去!太可怕了! …… 此後便是空白,看來這是廖思渠生前的最後一篇日記。 張國忠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夢到和菩薩干那個?罪過罪過!絕對不可能的,沒理由啊!按理說夢到佛是吉兆,怎麼這個廖思渠嚇成這樣? “麻煩幫我請一下七叔…”張國忠對旁邊的女傭說到,但女傭奇怪的看著張國忠,彷彿聽不懂,“Can you please seven uncle……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張國忠對自己的英語水平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不顧女傭的阻攔,張國忠一瘸一拐的來到了七叔的房間,此時七叔正在和老劉頭下棋。 “張先生!你怎麼…”七叔趕忙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張國忠。 “七叔,你認識貴公子的一位朋友,叫耗子的麼?”張國忠落座,從日記上看來,只有那個耗子知道廖思渠到底夢見了什麼。 “唉!”七叔一聲嘆氣,“思渠不爭氣啊!他那群狐朋狗友,我一個都不認得,更不想認得!”七叔用拐杖一戳地板,“他要是活道現在,也許早把我氣死了!”這話說得張國忠哭笑不得,七叔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怎麼?他知道重要線索?”七叔追問。 “您有沒有看過貴公子生前的日記?”張國忠道。 “看過!全是那些東西!”七叔又有點激動,“當時我還想,家門不幸啊,怎么生出來個淫賊啊!但沒想到後來……”七叔嘆氣,“連淫賊都沒留住…” “七叔您別激動,我發現令公子的日記中有蹊蹺,還有,令公子在最後一篇日記中曾經寫道預約了一個丁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認識?”張國忠拿出了那本日記,但七叔根本不屑一看。 “他是香港很有名的先生,警方調查過他,但思渠是在去他家的路上出事的,直到廖思渠死,都沒去過他那裡…”七叔無奈,“那個人就是個看風水的先生,怎麼張先生你懷疑他?” “不是懷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張國忠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您是否能找到這個耗子和丁先生?” “沒問題,我現在就讓人去辦!阿光!”七叔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什麼事說辦就辦,這也是有錢的好處。 一天過去了。 阿光帶回的兩個消息都讓張國忠大失所望,消息一:通過警方的關係得知,全香港光是有過案底的外號叫“耗子”的人,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的就有五百多個,要是逐個問,恐怕要問到21世紀,另外還有不計其數個沒有案底的,如果在全香港範圍內大規模搜索,則需要總督察的簽字才行;消息二,便是那個丁先生前不久剛剛死了,死因是心臟衰竭。 “前不久……?”張國忠皺起眉頭,用拳頭狠狠一砸桌子,“沒錯了!” “什麼沒錯了?”老劉頭聽了一頭霧水。 “那個姓丁的肯定是趙昆成的人!”張國忠開始闡述自己剛一開始就已經萌生的懷疑,“是他把廖公子做夢的內容以及出行的消息透露給趙昆成的!而當趙昆成察覺鬼門陣被破後,害怕姓丁的走漏風聲或洩漏什麼秘密,於是搶先一步把他殺了滅口!” “有道理!”七叔暗自點頭,“阿光!你告訴陳督察,就算查到21世紀也要找到這個耗子!否則就算我廖七從來不認識他!不能讓趙昆成再搶先了!” “且慢!”張國忠一把拉住正要轉頭出去的阿光,“如此大規模的查找可能會打草驚蛇,七叔您別忘了,趙昆成在警局興許也有眼線……萬一趙昆成並不知道耗子這件事,咱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輛…?”此時,一個齷齪的形象浮現在張國忠腦海裡——王子豪,按年齡算,王子豪應該和這個廖思渠差不多大,按形象算,這個王子豪也應該跟這些貓三狗四的人有共同語言,且王子豪總是吹噓自己交遊廣泛,這件事如果不通過警方,保密性就強了很多。 一個電話過後不過半小時,王子豪屁顛屁顛的過來了,“七叔,哎喲,張先生,你這系怎麼搞的嘛?” “子豪,拜託你一件事,你務必要全力去辦…”七叔抽著煙斗,派頭十足。 “七叔的係就系我的系,您儘管說…”在七叔面前,王子豪的形象跟漢奸沒什麼區別。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耗子的人?”七叔道。 “唉呀,叫這個名即的人蠻多的嘛,我認係好幾個銀都叫這個名即…” “那好,你去把他們都請來,我想見它們…”七叔笑瞇瞇道。 “這個…”王子豪立即一臉的無辜,“七叔啊,這些銀,有的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繫,我沼就(早就)忘掉他們的名即的啦,要找起來很費力的啦,還有啊,他們有的在馬來,有的在澳洲,還有的在非洲啊!難道要我坐飛機環遊地球啊?” “那好,菲律賓的那筆生意…”七叔拿著煙斗,剛要說話,王子豪一聽菲律賓這三個字立即跟看見鬼一樣,“好!好!沒問題!我這就去!幾位等我好消息…真的要都來嗎?”王子豪心說自己真是倒霉啊,本想把張國忠找來巴結巴結七叔的,沒想到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最好先問一句,誰認識廖少爺!”張國忠補充道。 兩天后,王子豪那邊仍然沒有消息,張國忠基本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兩天在七叔家,算是充分體驗了一把有錢人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知道七叔家是一貫這麼吃,還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病號餐,反正是上頓下頓換著樣的山珍海味,一天兩頓人參湯,這人參的質量比當年馬真人從盤山採來的“蒼參”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標準的長白山野參,幾千塊一條只煲一碗湯(原來馬真人采的“蒼參”,一條少說要反复熬個兩三大鍋,熬到沒參味才算夠本),喝的張國忠整天大紅臉,跟唱戲的差不多。 這一天,張國忠收拾好東西,和老劉頭、阿光一塊來到了廖家祖宅,只見十幾名荷槍實彈的私人警衛在祖宅四周巡邏,若沒有七叔親筆簽字條子,別說是人,蒼蠅都別想飛進去。而且看膚色,清一色東南亞人,說話嘰里呱啦,想上去套近乎根本聽不懂,認條不認人。 進到廖思渠生前的房間裡,只見破碎的防彈玻璃這兩天已經換好新的了,老劉頭用羅盤地毯式測了一遍,確信沒有殘餘的歪門邪道了,幾個人才開始仔細的檢查這個房間。 “師兄,那個廖少爺說搬到這個房間後開始做噩夢,你說問題會不會出在床附近?”張國忠趴到床下,仔細看了看,什麼都沒有,“來,幫我把這張床抬起來…”說罷張國忠先搬了一下床板,一叫勁,紋絲不動。 “有錢人…”張國忠一肚子火,這幫有錢人,弄個破床怎麼也搞的這麼沉? 這時老劉頭和阿光也過來了,三人青筋暴露,喊聲震天,這張破床就跟灌了鉛一樣,紋絲不動,“等等,我去找人幫忙…”阿光出去向那些警衛求助,一根煙的功夫過去了,阿光饅頭大汗罵罵咧咧的回來了,“這幫鄉巴佬…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我拉他們進來也不進…我先回去找人幫忙,二位等我一下…”說罷阿光轉身,回去找人幫忙。 約麼過了半小時,只見阿光滿頭大汗狂奔進屋,“張先生,王先生從馬來打過電話來!老爺請你們立即過去一下!”張國忠老劉頭一對眼,好個王子豪,生意一受威脅,這辦事效率比秦戈還高啊… 港島邪雲第五十二章死玉疊影 七叔一直守在電話旁,見張國忠和老劉頭進屋了,急忙把聽筒遞給張國忠。 “餵…” “餵…廖先生?”對面的聲音充滿痞子氣,雖然有幾分蒼老,但比起王子豪說話的那股子漢奸勁,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好,我姓張,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嗯…請問你認識廖少爺麼?”張國忠皺著眉道。 “不是一般的認系啦,光著屁股長大咯,不過後來他洗掉我很難過噢…”對方說到。 “我想請問你…在他死之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做的惡夢?”張國忠道。 “請等一下的啦,我回想一下…”對面的人思索了一會,“有啦!他說他夢到了菩薩哦!”對面的人這麼一說,張國忠頓時來了精神,“嗯!然後呢?” “唉呀,邪門的啦,他同我說,他夢到菩薩在他的床上的啦,開喜我以為他說笑的啦,但他非常認真的啦,說夢見菩薩在他的床上,陰森森,把他嚇醒的啦…”對方的語氣似乎有點急促,“後來他跟我說完這件系,沒幾天就出車禍的啦,嚇洗我啦…” “就只是在床上?”張國忠奇怪,很難想像菩薩在床上是什麼樣。 此時對面的聲音又彷佛有點疑惑,“嗯…對了還有還有…他說那個菩薩是個雕像,七銀(吃人)的啦…那一個銀吞掉的啦!我一想也很系恐怖的啦,沒有細問噢…” “菩薩?雕像?吃人?”張國忠一頭霧水,這他娘是個什麼夢?難道趙昆成竟會為了這麼個無聊的噩夢殺掉他,而不惜折煞自己十年陽壽? “耗…子先生…”張國忠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面這位,“他沒說過什麼別的?” “沒有噢,當時我們在三溫暖的啦,後來的話題都係關於女銀的啦…” “謝謝你,對了,還沒問你怎麼稱呼…”出於禮貌,張國忠覺得應該客氣一下。 “我姓李,叫我李桐好了啦…”一陣客氣後,張國忠掛掉了電話。 “師兄,那個耗子,說當年廖少爺夢到的是菩薩雕像會吃人,你覺得有什麼古怪?”張國忠點了只煙。 “吃人…”老劉頭也陷入了沉思,“這樣,先把床搬開,往下挖挖看…” 十多個工人,費了牛勁,才把廖少爺這張美國進口的“雪橇床”搬開,叮叮噹當一通破壞,地板被撬開。原來廖家這祖宅只有一半的面積有地下室,另一半面積地下只有大概一米高的封閉空間用以防潮,並沒有地下室,而廖少爺的這間房間,恰恰就在沒有地下室的地方。 近一天的亂砸之後,地板被鑿開一個和以前擺床位置大小差不多的洞,下方則是潮濕的地基土與三三兩兩的承重柱子。 “繼續挖!”張國忠下到防潮空間,和工人們一起挖了起來。直到挖下去一米多,再往下越挖越硬,已經不大可能藏東西的時候,一個工人大叫,“這裡有東西!”眾人一起湊上去,發現該工人用鐵鍬往下用力一墩,即發出“當”的一聲。 張國忠湊到近前,用鐵鍬慢慢挖掉了上層的浮土,一個鐵箱子埋在地裡。 打開鐵箱子,張國忠多少有些失望。只見這個鐵箱子內壁鑲了一層桃木,蓋子的縫隙都是用橡膠密封的,而裡面裝的並不是什麼地契,而是一塊破玉,經張國忠的眼一看,這玉是塊死玉,而且就死玉的標準(雜質越多、成色越爛越好)而言,成色甚好,而老劉頭則把這塊死玉仔細端詳了好一番,“有年頭了…少說是宋朝的傢伙…”老劉頭道。 “這……”老劉頭也犯傻了,“廖家怎麼會埋這東西?” “莫非這不是廖家的?”張國忠忽然想起了師傅和自己在李村埋死玉的事,興許這塊玉也是早先的能人埋的呢。但這個設想立即就被旁邊一位年紀稍大的工人否掉了,按那位工人的經驗,像廖家祖宅這種三層(每層層高至少四米)的建築,地基至少挖四米以上,這種一米左右深度的土,一定是要都挖掉的,所以可以肯定,如果設計廖家祖宅的建築師不是傻子,那麼這個盒子畢竟是祖宅蓋好以後埋進去的。 “這就怪了…”端詳著手裡這塊方方正正的死玉,張國忠不知所以,這是一塊近乎磚塊的死玉,兩面彷彿打磨過,但並不平整,凹凹凸凸有些花紋,但絕對不是廖思渠夢見過的菩薩像,亂七八糟的也看不出像什麼東西。 “莫非廖家少爺做噩夢的原因就是這個?” 對於這塊死玉,七叔也很是奇怪,尤其是聽張國忠介紹過一番死玉在茅山術中的用途後,更是一頭霧水,“不應該啊…”七叔瞅著這塊死玉左右端詳,“這房子是我爺爺蓋的,我祖上沒聽說做過驅鬼的法事啊…而且,照你們所說的,就算做過法事,這種不吉祥的東西怎麼可能埋在自家屋子底下呢?” 此言一出,張國忠更是琢磨不透了,是啊,當年跟師傅埋死玉,挖了十幾米的深坑,而且是在遠離村子的荒郊野外,這七叔的爺爺再傻,也不至於傻到把這種東西埋在自家屋裡吧… “隔壁那個挺屍的…”老劉頭忽然想到,“他不總號稱玉石專家嗎…拿給他看看…”對啊,秦戈這個現成的古玉專家,不就在隔壁養傷嗎? “這塊玉,是一副地圖…”秦戈那著這塊死玉端詳了足有兩個鐘頭,忽然開了口。張國忠老劉頭都快睡著了,秦戈這麼一說,二人不約而同一愣。 “什麼意思?”張國忠不解。 “就是進入某個寶藏或開啟某種機關的地圖…”秦戈此刻還不能坐起來,只能用一隻手拿著死玉,躺著說話。 “地圖?”張國忠湊到秦戈跟前,看著這塊奇形怪狀的死玉,“這個是地圖?” “張掌教,你扶我起來…”秦戈齜牙咧嘴的坐起來,用一隻手拿著死玉,大拇指念著玉的一面,“請拿宣紙和印泥來…” 不一會,宣紙和印泥被一個女傭端了過來,秦戈用手指把死玉的一面塗滿了印泥,一下印在宣紙上,亂七八糟一大片,有點斜紋的網狀,但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秦戈微微一笑,又在玉的另一面抹上印泥,重疊著剛才印過的輪廓印了一下,當玉抬起來,只見兩個重疊的印跡中,一個清晰的觀音像在死玉兩面印蹟的重疊印畫中活靈活現,觀音像的中間,有一道粗粗的印跡,不知道是秦戈印的時候力量沒用均勻,還是玉上本來就有的代表什麼特殊寓意的東西。 “快把玉放下!”老劉頭一見觀音像,立即跟觸電一樣“這裡面有東西!”只見老劉頭邊說邊抄起羅盤湊合到玉的跟前,怪了,沒反應。 “國忠,你開下慧眼…”老劉頭向來頭疼開慧眼。 開了慧眼,張國忠發現這就是一塊普通的死玉,好像沒什麼東西,只不過玉中間部位有一點點的黑塊。 “中間有點黑塊…”張國忠邊說,自己邊納悶,以前開慧眼也不少次,不管是陰是陽,看見的全是霧氣騰騰的一片,這黑塊到底是個啥玩意? 看了半天羅盤,啥反應沒有,老劉頭也不知所以,“廖少爺說是夢見菩薩吃人,而這死玉上刻了個菩薩,說明這塊死玉封過東西…不過…好像也沒啥…”老劉頭收起羅盤,“最好還是加點小心……” “七叔,看來你誤會趙昆成了…”張國忠道,“他要的並不是你祖上的地契,直至說很有可能,他壓根就不知道還有地契這麼個東西也在您家祖宅里藏著…” “你是說,他為的是這個?”七叔拿著這張印著觀音像的宣紙,連連稱奇。 “對!”張國忠道,“不但為了這個,而且他好像很不希望您知道,家裡還埋著這麼個東西”張國忠拿起死玉。 此刻七叔也是一陣無奈,滿以為地契能找到呢,然而此刻找到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晚上,張國忠正琢磨著這張沒頭沒尾的所謂的地圖,忽然聽見樓下一陣大亂,而後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請進!”張國忠收起地圖,只見阿光推開門滿頭是汗,“張先生…不好了,那些僱傭兵全昏倒了,現在都在醫院搶救,可能趙昆成又來找事了!” “什麼?”張國忠心理一寒,這個趙昆成到底是不是人?雖然自己當時也受了傷,但畢竟是軟傷,而那廝中了秦戈一槍,可是硬噹噹的槍傷,怎麼這麼快就捲土重來了? “別管那祖宅了!劉先生呢?” “已經在樓下等您了!”阿光道。 張國忠收拾傢伙,小跑來到了樓下,只見阿光已經把車停在門口了。 “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張國忠抽出匕首,“那小子會自己找上門的!” 此刻老劉頭也已經開始在門口布陣,“小子敢來?爺爺我今天送他進火葬場!”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滿頭大汗。 “不用!”張國忠掏出一把香點上,“你去保護七叔!把報話機給我!有任何異常馬上告訴我們!”張國忠深知,此刻的趙昆成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雖然不知道這個觀音像到底有多麼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趙昆成發現自己要的東西已被取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慢著!”老劉頭叫回阿光,“還記得上次我找那八個人站的地方嗎(老劉頭上次擺金鐘罩的地方),還找那幾個人站在那!讓七叔也坐回那天那個地方!……國忠啊,你跟他上去,萬一他直奔七爺呢…” “有這個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張國忠從懷里淘出死玉掂了掂,“到時候大不了把這個玩意給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張國忠的想法還是偏於天真的,他認為這趙昆成拿到這個東西便會就此收手…… 港島邪雲第五十三章夜守趙宅 眼看二更天了,宅子四周依舊是死一樣的寂靜,屋里站“八陽陣”的保鏢各個哈欠連天,除了七叔、阿光、張國忠和老劉頭外,此刻不困的還有一個人,秦戈。 雖說與七叔認識,但秦戈與其之間的關係遠沒到兩肋插刀的地步,之所以此次冒死替七叔出頭,參與對付趙昆成,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那個猜測,如果傳國璽真的在趙昆成手上,那他現在要得到的這個東西,究竟又是什麼呢? 古代有一種藏寶用的印刻叫“手足印”,根據秦戈的認識,中國現存最古老的手足印刻於北宋,其道理有點像現代銀行金庫的大門,有兩把鑰匙,由兩個人同時插入鑰匙,同時擰,大門才能開,這“手足印”也差不多,在寶藏由兩方或更多人馬共同擁有的時候,為了防止掌管藏寶圖的人獨吞財寶,一些人便差使能工巧匠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把地圖刻在兩枚銀章上,由雙方共同保管,單獨一枚銀章印出來的東西狗屁不是,必須要兩枚銀章重疊,才能還原藏寶圖。 後來,王室或顯貴,也曾利用這種方式保存或傳遞機密文件,就這塊古玉而言,顯然是把這個“手足印”刻在了同一塊玉上,由於這種方式過於冷門,所以其本身就有很好的保密功能,如若不知道有“手足印”這麼個東西,沒準琢磨一輩子也看不出破綻。 反复端詳著手中這張所謂的地圖,秦戈不斷琢磨,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是地圖,還是某種暗號?為什麼會藏在七叔家而七叔本人卻一無所知?趙昆成拼了命想要這個東西,難道是為錢? ……一連串的疑問讓秦戈越發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 琢磨著一腦袋的問題,秦戈忘了自己還打著吊針,一挪身子只覺得左手一陣刺痛,地圖掉在了地上。 “Madam!”秦戈喊女傭,“Please help me!”但門外一點反應沒有。 “Madam!!Madam!?”秦戈感覺有點不對勁,七叔安排了三個女傭24小時伺候秦戈,往常只要喊一聲,就會立即有人進來,但目前整個房子彷彿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鍾表的嘀嗒聲。秦戈一下靠在墊子上,腦袋裡一團麻,莫非自己又開始做夢了? 秦戈用牙咬掉了輸液的塑料管,一隻手撐著床,咬著牙猛一鉚勁,從床上坐了起來,右肩立即一陣劇痛。 下了地,秦戈頂著黃豆粒大的汗珠子,咬著牙走到了桌子邊,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了手槍,悄悄打開了房間門。 七叔家的宅子,大概有上中下三層,秦戈所處的正是二層,只見一個女傭邪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睡的很熟,“Madam!”秦戈用手推了幾下,根本沒反應。 再往外大概兩三米,就是樓梯扶手,外面是挑高直到屋頂的大廳,秦戈順著大廳往下看了一眼,只見七叔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周圍躺著幾個人,都是就地躺倒,阿光則像條死魚一樣乾脆直接躺在了茶几上,隱隱還能聽見其腰里對講機發出的絲絲拉拉的聲音。 蹭著扶手下到一樓,秦戈小心翼翼的湊到七叔跟前,只聽見七叔隱隱約約的打著呼嚕,看來是睡著了,推了兩下也推不醒。 “莫非又是那個呆降?”秦戈暗道。 走到大門口,秦戈剛要伸手開門,忽然門嘭的一下自己開了,嚇的秦戈趕忙後退了三四步,舉起槍對著門口。 “秦先生!?”只見張國忠大汗淋漓的站在對面,一臉的狐疑,“你怎麼下來了?他們呢?” “張掌教?”秦戈也是一陣吃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裡面的人都睡著了!” “睡著了?”張國忠衝到七叔跟前,推了幾下,果然沒反應。 “媽的!中計了!”張國忠一拍大腿,此時老劉頭也進了屋,“他娘的!這小子看來已經沒什麼能耐來硬的了,開始出陰招了!” “張掌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戈問道。 “剛才我和師兄看見一個人影,好像是趙昆成,就追了幾步,沒想到這小子給我們做了個迷魂陣(就是人為製造一個鬼打牆的環境),在裡面繞了半天才繞出來,再回來,就出了這種事…”張國忠無奈。 “這小兔崽子估計沒什麼大能耐了,厲降已經下不了了,只能弄弄這睡覺的把戲…”老劉頭點上煙,“咱也不用怕,估計他折壽折的也差不離了,實在不行咱免戰牌高掛,耗死他得了…” “師兄,你說,咱能不能跟他直接攤牌?他不是要這玩意嗎?給他!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省的天天折騰的一驚一乍的…”張國忠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嘿嘿,國忠啊,這東西不能給!”老劉頭剛想往下說,秦戈接茬了,“的確不能給…” “為什麼?”張國忠不解,“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莫非他還折著壽報復咱一下?” “張掌教,我覺得,趙昆成之所以不惜折壽想要得到這東西,肯定不是為錢,或許這東西能給他某種力量,或是有什麼東西能把他折的壽補回來,總之他似乎有恃無恐,現在把這東西給他,等他恢復以後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秦戈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有一種知覺,這東西不能給他。 “對呀,再說了,他有能耐的時候咱跟他硬碰硬,命險點搭上才把他整垮了,咱反倒要東西給他,虧不虧啊咱?再說了,用這個玩意,萬一能找著點啥寶貝呢…?”老劉頭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原來一直惦記著寶貝…… 三人歇了口氣,開始挨著個的救人,雖說只是惡作劇式的“呆降”,但中的人多了也麻煩,從七叔開始,直到最後一個女傭被弄醒,張國忠和老劉頭臉都累白了。 既然趙昆成不是為地契,七叔乾脆連祖宅都放棄了,直接把剩餘的私人警衛全部派來守現在的宅子,一共三十來人,每人荷槍實彈,分三班24小時巡邏。 白天相安無事,到了晚上,事又來了,老計量——讓人睡覺,沒造成什麼傷亡,而且一連幾天如此。不知道是趙昆成故意擺出破綻誘敵深入,還是他確實不行了,只想騷擾敵人,但從這幾天施的幾次“呆降”而言,威力明顯弱了不少,據張國忠分析,這種“呆降”的威力是不能人為把控的,呆降弱了,裝是裝不出來的,分析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趙昆成前兩天跟自己硬碰硬,確實大傷元氣,但自己用的是名門正道的法術,元氣傷了能養回來,但趙昆成那可是折壽的道道,而且再那晚看來,這種折壽並不是大家想像中的短命或猝死,而是直接加速衰老,元氣能補,這老去的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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