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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5、撲朔迷離

賭石筆記 韩学龙 2342 2018-03-22
儘管前段時間,岩灘居民已經習慣了徐微微和藍家山的雙人組合。在水電賓館,工作人員的目光中仍然有掩藏不住的好奇和詫異。 徐微微剛趕到岩灘,她一邊狼吞虎咽地用早餐,一邊聽取藍家山的匯報,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 藍家山沒好氣地建議:“等你吃完東西再說吧。” “沒事,說吧。”徐微微往嘴裡塞了一片麵包,笑了一下,說這是在報社養成的習慣,午餐時大家都是這麼交流的。 藍家山搖頭,停止匯報,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徐微微含混地追問:“我噎不死的,吳平然說了什麼,把你嚇一跳?” 其實是因為當藍家山說話的時候,她只能“嗯,嗯”地表態,就像領導一樣,讓藍家山心裡怪不舒服,所以他就決定不說了。 徐微微好奇地:“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吞吞吐吐的,吳平然透露了什麼秘密?”

藍家山不耐煩地說:“我媽說,女人要是嘴裡吃著東西講話,會嫁不出去的。” 徐微微納悶:“我嫁不嫁,關你媽什麼事?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這麼情緒化的?” “趕緊嚥下去,吃完了再說話,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藍家山把頭扭開。 徐微微臉色一沉:“你最好有點絕密消息透露給我,誘騙我一大早趕過來,又給我看臉色,我恨不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她的手癢了,捶了下桌子,肯定又想揪他的耳朵了。 “真粗魯!”藍家山顰眉。 徐微微把牛奶喝完,因為剛才吃得太急,捂著嘴打了個嗝,瞪著藍家山。 藍家山不緊不慢地拋出這個重磅炸彈:“吳平然說,韋娜是處女,而且有一份體檢報告,在藍家水手裡。” 徐微微的眼睛睜得溜圓,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藍家山提醒:“她在信上說,'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因為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這不也間接表明了她其實,很傳統?” 徐微微仍然是震驚的表情。 藍家山總結:“她是被謠言害死的。” 徐微微問:“她為什麼把體檢報告給了藍家水?她和藍家水真是朋友的關係?” 藍家山把吳平然說的她和藍家水的關係告訴了她。 徐微微困惑不解:“一個處女把自己的體檢報告給一個處男,這是什麼心態?” 藍家山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藍家水是處男?” 徐微微驚奇地反問:“難道不是?” 和一個女孩子討論這個話題,藍家山還真不適應。 徐微微說:“看來,我對你哥哥的了解比你對他的了解要多得多,難道韋娜是藉這個機會向你哥哥表白?”

藍家山不悅:“不要把藍家水牽扯進來,他和韋娜沒有關係。” “那他為什麼把信藏起來,而且要分幾段來藏?他想隱瞞什麼?” “他只是不希望我牽扯進來。” “我現在不這麼認為了。”徐微微果斷地說,“他自己也和此事有關聯。” 兩人都陷入一個不愉快的氛圍中。 徐微微聲調放低了:“我知道,談論你哥哥的個人隱私讓你非常不舒服,我之所以有這個判斷,是因為我看過你哥哥的日記。” 這個解釋又讓藍家山大吃一驚。 “別誤會,是你哥哥的二姨給我的,而且是出事前那兩個月的。他二姨是想證明,你哥哥是多麼好的人,因為他在裡面寫了很多他對未來的計劃,其中有一項,是——” 徐微微咬住嘴唇,抑制笑意,道:“今年要體驗一下和喜歡的人融為一體的感覺。”

看哥哥的內心獨白被洩露,藍家山又尷尬又惱怒。 藍家山勉強地辯解:“也許是指心靈呢?你不要想歪了。” 徐微微笑:“家水這麼老實的孩子,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早知道早點催他結婚,也不至於連女人的身子都沒碰過,就要和一群大老爺們關幾年。他二姨的原話。” 討論這個問題,本身就夠荒謬,藍家山閉上了嘴,但他突然被驚醒了。 “日記?” 徐微微嘲笑道:“真是馬後砲,我早就想到了。”她壓低聲音:“你哥哥在看守所裡,交代他二姨把日記全毀掉,那個時間點很微妙。” “什麼時間點?” “就是我問他關於韋娜那封信的時候,他反應很強烈,他怕你在岩灘有不測,所以就把日記毀了,等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他二姨說只保留了這一篇,因為藍家水那段時期給自己立下很多人生目標,有點諷刺啊。”

“你見到韋娜的親戚了麼?” “他一聽我提到韋娜的名字,就把臉沉下來,我沒法再問下去,我約那個公安一起吃午餐,你也一起來,看能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話來。” 藍家山諷刺地問道:“你不想見見那個和你老師傳緋聞的女子嗎?” 徐微微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無可奈何地承認:“我們已經見過她了,我承認那個女人是頗有風韻啦。” 她原來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怪不得她當時對那個女人有成見。 藍家山問:“你是堅信你老師是無辜的,還是連你自己也不確認?” “你們男的怎麼看此事?” 聽她的語氣,她自己也不太肯定。 藍家山想,如果黃記者真的在男女問題上出了問題而中斷了採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是在捕風捉影,既沒有站得住腳的證據,也沒有合理的懷疑線索。

韋娜親戚迴避,韋娜舅舅欲言又止,韋娜是處女,那封半截的信,作家的懷疑,這些都只是些細節,只要找到解釋,一切都說得通,唯獨黃記者的事件比較嚴重,如果是群體性阻撓採訪,那這裡就一定會有內幕。 藍家山告誡道:“如果你是來調查,而不是澄清事實,我們可能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徐微微強作鎮定:“這有什麼區別?”她才不會被這兩句話繞暈,她心裡清楚得很。 藍家山坦白:“如果當初我知道和黃記者傳緋聞的是那個女人,我就不會把精力花在這裡。”言下之意,那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男人動心並不奇怪。 “所以我才對你保密。”徐微微無賴地說,“上回見到她,我發現了更大的疑點。她丈夫出事是偶然的嗎?他蒐集了那麼多岩灘玉,和韋娜手中的有沒有關係?我們都需要一一核實。”

藍家山有種上當的感覺:“我被她挾持上了賊船,也許這根本是無意義耗費時間的調查。” 她說:“我給你的補償,就是向我媽媽建議,讓你加入大壩前面河段的打撈,所以你怎麼都不會是一無所獲。”她已把準了他的脈。 藍家山拋出另一個疑問:“你的母親為什麼對我改變了態度?” 徐微微言辭閃爍地說:“你的策略奏效了,她不忍心把你們逼上絕路,而且,她已經冷靜下來,接受了現實。” 這不是真正的理由。藍家山想,但就算有些真相,也沒有任何邏輯的軌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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