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山還沒回到賓館,傳呼就響了,是卓越。
藍家山回到房間馬上復機,卓越一開口就質問:“你見到我伯父了?我表哥說你和他一言不合,話不投機?”
藍家山幾乎要發作了。
卓越抱怨:“你還真沒有耐心啊,我伯父最恨年輕人頂撞他了,我和妹妹挨他訓就從不還嘴。”
藍家山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他也許該慶幸,如果他和卓越要靠他的庇護,那將是何等痛苦的折磨。
卓越繼續說:“但他是個好人啦,他的手下雖然怕他,但也很愛戴他。”
好笑,愛戴他的權吧。
卓越掛了電話:“你在酒店裡等我,我這裡散了去找你,有話跟你說。”
藍家山罵了句粗口,不是針對卓越,而是對那個裝腔作勢的人。
卓越要來和自己吵架了,那也不錯,至少可以見到她的面了。藍家山回到房間,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又氣又好笑。
老天,她一定氣得都變形了,他們家族里至尊無上的族長被他小小頂撞了一下,但即使想到她生氣的模樣,他也充滿了溫柔的思念。
藍家山的眼圈紅了,但是他在水下的時候,總是在心裡對自己心愛的女孩傾訴,告別。他不相信自己一生中還能遇到這樣的愛人,愛得如此刻骨銘心。
他一直在等著她,走廊里傳來的每一聲輕笑,每一個腳步,都讓他以為是她來了。
終於有人敲門了,藍家山打開門,門口站著鼻青臉腫的徐微微。
藍家山大駭:“你怎麼了?”
她死死盯著他,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血從她的背後冒了出來,她倒在他的懷裡。
她微弱地說:“我們得罪了他們,他們開始報復了。”
藍家山恐懼地問:“他們是誰?”藍家山抱著她。雖然她的血在流,可是她卻越來越重。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藍家山突然哭了,因為想到她哥哥不在了,連她也喪了命。他該如何向她母親交代?他號啕大哭起來,他失去她了。
藍家山猛然驚醒,他不知不覺打了個盹。做了一個夢,雖然是夢,可是夢裡的痛苦是如此真切,使他劇痛的心半天沒有平復。
一陣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似乎停了很久,然後,才開始很小心地敲門。
不像是卓越的作風,藍家山拉開門,比夢境中更離奇的一刻出現了。
門口站著濃妝豔抹的林小珍,她推開藍家山,衝進房,急忙關上門。
藍家山呆若木雞,林小珍不知道從衣服哪裡變出幾盒錄音磁帶,她快速扯下電話號碼本兩頁紙張,把磁帶包起來,塞進藍家山的包。在這過程中,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她是說給自己聽的:“老天保佑啊,你果然在房間裡。”
“你在幹什麼?”藍家山最恐懼的是卓越眼看就要到了,如果她看到這一幕,他該如何解釋?
林小珍走到鏡子前,梳理下頭髮,她在試圖平靜,可她的手老在抖。
藍家山也發抖了:“你怎麼了?”
她在鏡前想蓋住肚子:“喝酒喝的。”對著鏡裡的藍家山說:“是黑仔告訴我你住這裡的,那幾盒磁帶你幫我收好,出了問題會要人命的,我走了,你趕緊來關門,輕點關。”
她輕輕開門,探頭看了下,然後走出去。藍家山剛關上門,聽見隔壁有扇門開了,有人在懷疑地問:“你去哪了?”
林小珍說:“哦,我敲錯房間了,呵呵。”
外面的這個男聲充滿了懷疑:“快進來吧,你沒喝多吧。”
藍家山的心怦怦地跳,她到底在他的包裡塞了什麼磁帶?林小珍走到哪裡,都喜歡捧著一個可以錄音的隨身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