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間與日野兩人在荻原家附近展開了查訪。雖然得知案情之後,周圍的居民都很配合,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收穫。正如日野之前所說的那樣,半夜三點還不睡的人才是讓人感覺不對勁。
不過,兩人從不記得是第幾家的主婦口中打聽到了些小道消息。據說那主婦有家親戚住在附近,而那戶親戚家的獨生子似乎有深夜出門慢跑的習慣。跑步的線路里,也包括有荻原家周邊。
“半夜三更地出門慢跑?”
高間睜圓了眼睛。
“那孩子是個備考生,已經復讀兩年了,白天睡著不起,晚上爬起來開始學習。說是看書看累了的話,就會出門慢跑,換換心情。他本人似乎樂在其中,稱之為'夜半跑步'……”
聽說有這種事,兩人立刻去見了那名備考生。那戶人家距離荻原家稍稍有些遠,並沒有包括在查訪的範圍內。
“夜半跑步啊。”
高間苦笑著說:“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備考生身體缺乏鍛煉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備考生看到過些什麼的話,那我們可就得感謝他這夜半跑步了。”
“的確如此。”
高間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時,那個名叫光川幹夫的備考生還躺在被窩裡。手錶的時針指向正午時分,兩人請考生的母親把考生叫起來。過了十分鐘左右,一臉倦意的干夫穿著睡衣出現了。
“真是抱歉,聽說你還睡著?”
聽到高間道歉,幹夫一臉冷漠地說,“沒,我才剛鑽進被窩裡。”
幹夫對案件一無所知。平時他也不看報,和家人交談的時間也很短。聽兩人說過案件的有關情況之後,他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向他打聽了有關慢跑的事,只聽他自鳴得意地說:“那些個愣頭考生之間還沒流行起來呢?”
“那你昨晚是不是也去跑了呢?”
幹夫搔了搔亂蓬蓬的頭髮,回答說。
“沒跑。”
“沒跑?為什麼?”
“昨天有點感冒,身體不太舒服。”
“是嗎……”
高間和日野對望了一眼,輕聲嘆了口氣。這樣子的話,就沒法再繼續問下去了。之前兩人滿懷希望而來,但現在看來又只是白跑了一趟了。
“那,就算問他,估計他也不大清楚吧?”
“是啊。”
高間和日野兩人徹底放棄希望,打算起身告辭時,幹夫的一句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除了那天之外的話,倒也還有些有趣的事。”
正準備起身告辭的高間停住了腳步。
“什麼有趣的事?”
“這個嘛,”幹夫縮了縮脖子。 “我幾乎每天都要從那附近過,有時也會感覺有些吃驚。”
“能麻煩你說說嗎?”
高間再次坐下身來。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有時從那戶人家周圍跑過時,偶爾會遇上別的車子停在路上。過上一會兒再從那裡跑過時,之前那輛車又不見了。這種事前後發生過五次。”
“車子……是輛什麼車?”
高間的詢問滿懷期待,而乾夫卻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不清楚”。
“男孩子要等念了大學之後才會對車子開始感興趣,不過那車可不是輛普通的大眾車,車身白色,而且很寬。”
“司機長什麼樣兒?”
“沒見過。每次都只是看到那輛車。”
“還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那車的嗎?”
“大概是從一個月前起吧……”
高間兩人又問了乾夫兩三個問題,便離開了。
“你是怎麼看的?”
車站前的咖啡店裡,高間用咖啡咽著嘴裡的一塊三明治,問道。
“有兩種可能。”
日野大嚼咖哩飯。 “第一種可能,兇手是在為行凶展開事前調查,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時常偷偷地出入荻原家。”
“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那種事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開著車來的。”
“如此一來的話……”
“大概是婚外戀吧。”
語調中的肯定因素遠遠超過了措辭。
“荻原麗子還年輕。光是啟介一個人的話,不知是否能夠滿足她,而且他還時常出差在外。”
“每次出差都會與人偷偷幽會嗎……說起來,案發那天啟三原本也因為出差,打算在外邊過夜的。”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那天夜裡,婚外戀的對像也到家裡來了,而兩人卻沒想到啟介會突然回來。麗子也正是為了防備這種緊急狀況,才故意不鎖玻璃門的。”
“可是啟介卻回來了,那男人進家時,啟三早就已經躺在床上了。而就在那男人打算逃離的時候,嬰兒卻哭了起來。”
“這種時候是絕不能把啟三給吵醒的,所以就掐住了嬰兒的脖子嗎?如此說來,當時麗子應該也處在睡眠之中吧。就算是為了隱瞞自己與人偷情,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的。”
“那還用說嗎?”
飯還沒吃完,兩人便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