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後,高山和志穗把存摺遞給小宮,小宮在收據上簽了名遞交給兩人。
“請再等20分鐘,手續馬上就結束。”
小宮夾起包站了起來。
“走好。”志穗輕輕揮了揮手。
剛走到樓梯口,小宮折了回來,一臉抱歉地對著高山。
“差點把要事忘了,請問身邊帶了保險證嗎?”
“健康保險證?她交代我要帶著。”高山從上衣口袋掏出健康保險證遞了過去。
“吶,為什麼需要這個?”志穗不滿地說。
“抱歉,最近很多事都變麻煩了。”
小宮離去後,志穗又點了杯橙汁。
“久伸先生點什麼?”
“不用了,咖啡還沒喝完。”
“實在抱歉,拜託你這些。”
“沒事,我也同意的。我覺得這樣相當不錯,把錢放著也太浪費了。”
志穗微笑著道謝。
雖然認識才一個月都不到,高山覺得經過今天的事,他們的距離一下子近了許多。求婚恐怕為時過早,不過按照今天的狀態發展下去,肯定會水到渠成的。高山有這種預感。
能抱得如此尤物,高山凝視著身旁喝著橙汁的志穗,覺得此刻就已經幸福至極。
“怎麼了?”察覺到視線的志穗眨著眼問。
“沒什麼。”高山抽回了視線。被她一望,他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小宮額頭掛著汗回來了。
“久等了。這是你們的存摺,請確認一下。”他從包中取出2本存摺,分別放在志穗和高山眼前。
高山取過存摺確認了一下,取出了150萬。
“這是保險證。萬分感謝。一周後,您會收到證券,有任何問題,請隨時聯繫我。”小宮禮貌地說道。
“前輩,指標完成了?”志穗問。
小宮如釋重負地點點頭:“真的救我了一命。”
“下次不要這樣了。”
“抱歉。這次讓我請吧。”小宮拿起記賬單起身,“那我先走了。今天實在萬分感謝,今後也請多多光顧三協銀行。”
高山笑著目送屢屢低頭作揖著離去的小宮。
“真是個大好人啊。”他說。
“所以才達不到指標,他都不會強行推銷。”望瞭望手錶,志穗吃了一驚,“不行,都這個時候了,我必須要走了。”
“從工作中溜出來的?”
“等下還有商洽。久伸先生,你慢用。”
“我也走了。”
高山久伸在咖啡店前的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目送著他離去後,她也走了。不久,包里傳來了手機鈴聲。
“嗨。”
“客人的心情如何?”
“棒極了。No problem.”她邊說邊打量著四周。
有明泰輔站在十字路口的斜前方。茶色的西裝和金邊眼鏡,一幅銀行員的打扮。
“一個月賺150萬,真是蕭條。”
“沒辦法,這是功哥哥的指示。本打算追加的50萬也到手。”
“你做得到啦。那傢伙已經被你迷住了。”
“當然了。你以為我是誰啊。”
泰輔賊賊地笑望著她。
“那麼,稍後再說。”
“好。”說著,靜奈掛斷電話,向著泰輔輕輕招了招手。
在地鐵東西線的門前仲町站下站,沿著葛西橋大街步行一會後,走進汽車專賣店旁的灰色公寓,一幢連彈簧鎖都沒有的古舊建築。
走到三樓,在305的門口停下腳步。門的上面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發光二極管。確認它沒有點亮後,泰輔取出鑰匙。點亮的時候就立刻轉身離開,這是功一在裝上二極管時定下的規矩。他說,可能裡面有埋伏的不明者。不止警察,追尋他們的人不少。
房間是一室的房間,很寬敞。屋內擺放著2張單人床,有足夠的空間保證功一工作。普通家庭擺放的餐桌、沙發之類的這裡一律免之。
功一坐在電腦桌前,怕熱的他在屋裡總是一條背心足矣。
“看來挺順利的。”他盯著電腦屏幕說著。
“靜打過電話了?”泰輔脫了外套,解下領帶坐在床上。
“嗯,她彎去小石川那一趟再過來。”
“小石川?”詢問著的泰輔頷首道,“那個老師啊。”
“想要商量旅行的事,讓她去學校附近。不知輕重的老師,居然趁著上課的空閒給她打的電話。”
“之前靜提過的溫泉旅行?”
“是吧。”
“哥哥,讓她去?”
“怎麼可能。”功一轉過椅子,把身旁的信封扔向泰輔。
泰輔打開一看,是美元建築債券的證券,自然是偽造的東西。寫著高山久伸的名字,金額為200萬。
“做得不錯吧。”功一得意地笑著。
“對你而言小菜一碟,真厲害,可以以假亂真了。”
“下禮拜,像以前一樣寄出去。”
“這些可以高枕無憂過2年。”
“但願,祈禱高山不要急著用錢。”
“帳戶裡還有500多萬,也有其他存款,應該會想要省點事,不會解約這麼麻煩吧。”
“應該是的。正因為是這樣的人,才定為目標的嘛。”
這次針對高山久伸的“美元建築債券作戰”是他們部署的任務之一。既不用強迫對方交出錢,而且等到對方意識到受騙已是很久之後了。
難點是金額不能太大。現在去銀行取錢,凡是200萬以上的金額都必須證明本人的身份。 200萬以下的話,有時也需要身份確認。所以,泰輔拿了高山的健康保險證。但是,只有健康保險證無法取出200萬以上的現金,因為保險證上沒有照片。
高山打算自己支付全額的時候,靜奈斬釘截鐵拒絕也是出於這層顧慮。如果是不需要身份確認的年代,不要說200萬了,取500萬也小菜一碟。泰輔懊悔地想。
“對了,上交今天的收穫。”泰輔從身旁的橫置的包中取了出來。
把取出的銀行信封放在功一面前,泰輔鬆了口氣,這個瞬間,他稍稍有些自鳴得意。
功一瞄了眼信封內,再三點頭。 “還有50萬,要看靜的演技了。”“總有辦法的。她那麼自信滿滿。她說'你以為我是誰啊'。”泰輔想起先前和靜奈通電話時的對話。
“她肯定沒問題,會做到的。”功一笑道。
目前準備從高山那里奪取的50萬決不是什麼難事,只消靜奈跟高山說:“突然有急事,想要退還50萬。”對於高山,他手中有200萬的債券,也不算掏腰包出這50萬,這50萬是唾手可得。不管怎樣,當下最重要的是不讓他察覺到被騙的事。
功一想出的一連串作戰方案總是手到擒來。
“哥哥,你在做什麼?”泰輔邊換著衣服邊問道。
“收集下個目標的情報。”功一重新端坐在電腦前。
“決定了?”
“算是吧。”
“是怎麼樣的人?醫生之類?”
“不是。嘛~等靜來了再說。”
“總之,是個有錢人。”
“當然。我們只騙有錢人。”
“我下次喬裝成什麼?還是銀行員?”
“不,下次不用這個手法,你變裝成寶石商。”
“寶石商?全新的角色啊。”
“必須要好好學習一下。總之,先買下一千萬的寶石。”
聽完功一的話,泰輔瞪大了雙眼。
“真的?”
“腳本從這開始,我想要賭把大的。”
泰輔握緊右拳打在左手掌上,倏地站起。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扳開易拉罐。
“一千萬啊,真是鬥志昂揚啊。”說著,泰輔咕嚕咕嚕喝著啤酒。
他們開始欺詐行為是在三年前,以剛剛從孤兒院出來的靜奈上當受騙為契機。
當時,功一在家小設計事務所工作,是高中畢業後唸書的專門學校的前輩介紹的工作。而泰輔總是不停換著打工,雖說“自由人”聽起來不賴,但關鍵是他一點沒常性。
兩人同居生活,靜奈也搬了過來。她在家庭餐廳工作,一個人住不起一套房子。
有一天,靜奈在購物時,有個打扮不俗,30來歲的女性走近她。她對靜奈說:“你就是我理想中的那個人,忍不住就上來搭話。”然後,她說,“只要30分鐘,請聽我把話說完。”邀請靜奈去了咖啡屋。
她說自己是美容顧問,其中一個工作是向各地美容沙龍推薦優秀的美容師,為此各處奔波尋找。
她說優秀的人才必須要是年輕貌美的女性。美容師不漂亮的話這個美容沙龍也得不到顧客信任。這種說法相當具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