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他的家人替他舉辦了葬禮。我搭乘冬子駕駛的奧迪車,前往他位於靜岡的老家。很意外的,高速公路的路況十分順暢,所以從東京到他靜岡的老家只花了兩小時左右的時間。
他的老家是棟兩層樓的木造建築物。四周是圍著竹籬笆的寬廣庭院,主要用途是家庭菜園。
大門邊有兩位女性靜靜地站著。其中一個是年過六十的銀髮老婦人,另外一個是身材高挑纖細的年輕女性。我想那應該是他的母親和妹妹吧。
來參加葬禮的人當中,有一半是他的親戚,另一半則是他在工作上的伙伴。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從事出版工作的人和其他一般人的差異性。冬子在那些人之中發現了自己認識的人,於是走過去和他攀談。那是個皮膚黝黑、小腹稍微突出的男人,聽說是川津雅之的責任編輯。透過冬子的介紹,我才知道他姓田村。
“不過真是除了驚訝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啊!”田村一邊搖著他肥胖的臉,一邊這麼說道。
“根據驗屍結果,他是在屍體被發現的前一天晚上被殺害的。好像是毒殺哦!”
“毒?”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聽說是農藥的一種。被毒死了以後,好像還被榔頭之類的東西重擊了腦袋呢!”
“……”一種莫名的感覺浮上我的胸口。
“他那天晚上似乎去了一家平日經常光臨的店裡吃東西的樣子,由當時吃的東西的消化狀態看來似乎可以作出正確的推測,所以這個推測好像可信度非常高。啊!這些事情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我不置可否,但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推測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幾點鐘呢?”
“大約是十點到十二點左右,警方是這麼說啦!不過其實啊,我那天有問他哦,說如果有時間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之類的。結果他拒絕了我,說是已經和別人先約好了。”
“這麼說來,就是川津雅之和某個人約好要見面囉?”冬子說。
“好像是啊!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就應該窮追猛打地問出他要去赴誰的約了。”田村非常後悔地說道。
“這件事情,警察知道嗎?”我問。
“當然囉!所以,他們現在好像也很積極地在尋找當時和川津雅之見面的人,不過聽說現在還是毫無線索啊!”他說完以後,緊緊咬住下嘴唇。
當上香儀式結束,我正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個約莫超過二十五歲的女子走到田村身邊和他打招呼。這個女人點點頭之後,開口問道:“最近你沒和川津先生碰面嗎?”
“沒錯,因為從那次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一起合作了。川津先生應該也覺得自己跟我不太合吧!”
這個十分男性化的女人像個男人似的說道。不過,她和田村可能沒有那麼熟稔。在交換了這麼兩句話之後,她就對我們稍微點頭示意,從我們面前走掉了。
“她是攝影師新里美由紀。”在她走遠了之後,田村小聲地告訴我。
“以前曾經和川津一起工作過呢!兩人的足跡遍及日本各地,川津先生寫紀行文,她則負責照相。應該在雜誌上有連載哦!不過聽說好像很快就停止了。”這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呢!他再補上這一句。
這讓我又再次發現自己對於川津工作方面的事一無所知這個事實。搞不好從現在開始,我會漸漸知道有關他的一切也說不定,只是這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