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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九章宿命

法老的寵妃·終結篇 悠世 6209 2018-03-03
在這個歷史裡,布卡沒有背叛拉美西斯,因艾薇直接跟著法老一併出征,普塔赫軍團也從一開始就加入了戰局,他們也因此加強了整個埃及軍團的實力。然而相對的是,另一個時空中因為想要公平打敗拉美西斯的雅里,並沒有動用奧倫特河東側的八千軍士。此次,赫梯明顯是傾其所有,正如史書上記載的,三萬七千名士兵,兩千五百輛戰車。相比法老四大軍團兩萬人的配置,其數量是壓倒性的。 高地上先後立起了數不清的旗幟,那壓抑的顏色,對處於較低地勢的埃及軍團來說,心理上的打擊幾乎致命。拉美西斯沉著地指揮最靠近出口的部署轉變隊形,想以尖錐形的陣形突破赫梯的包圍。而這項計劃還沒有實施,赫梯的火箭已經架到了弩上,轉眼便鋪天蓋地地向谷中的埃及軍隊飛射而來。

外圍的軍士很快受到了重創。若不是在黑夜疲於應付偷襲並一心想要擺脫追擊,埃及絕對不會自己走入這樣明顯的地勢陷阱。而如今,四周的高地自然地形成了對赫梯絕佳的打擊點,埃及軍隊在谷中任其魚肉,卻無法反擊。烈火隨著初升的太陽一陣一陣地燃起,谷中的慘叫此起彼伏。 火箭之後是一輪快速的弩攻。埃及的軍隊轉眼已經損失了一半。拉美西斯迅速調集殘部,開始對出口進行猛烈地攻擊。然而,接下來,若高地上的赫梯軍團再動用鐵軸戰車下谷衝鋒,恐怕這一切反抗都僅是徒勞。 但不能放棄,放棄在這裡,一切就都結束了。 拉美西斯親自揮動重劍,帶領著部屬向谷外衝去。 谷口的赫梯軍士早有準備,他們推出了厚重的青銅盾,建成結實的圍牆。牆隙中探出餵滿毒的鐵製長矛。埃及軍士的屍體一層層地累積在盾前,屍體變為肉梯,後面的人才勉強衝了上來。可這時,從赫梯軍士強盾的後方,短弩又強勢地射了過來。

谷中轉眼間血肉模糊,赫梯此次的進攻幾乎是無懈可擊。 出口守護固若金湯,而高地上的戰車又隨時會衝下來。這是埃及與赫梯多次戰爭以來,最為慘烈的一次失敗。然而無論多麼沮喪,拉美西斯必須保持領袖的理智。他當機立斷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並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突圍,暫時回到孟斐斯,日後蓄勢再來。 正這樣打算著,他拿起腰間的令牌,想要下達死令。突然手臂被緊緊地抱住,他轉頭一看,正是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的艾薇。 “不要破釜沉舟,先保存實力。” 拉美西斯只以為她是擔心,於是輕輕撫了下她的頭髮,“放心,我們會沒事的。” 艾薇用力地搖了搖頭,“相信我,你不會全軍覆沒在這裡的。” 他垂下頭看了她一眼,她水藍色的眼睛顯得那樣迫切,她顯然在說實話,說著她自認為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但是軍情如此,容不得半點僥倖,他控制著自己的焦躁,輕輕道:“不要談那些命運的事情,阿蒙·拉神固然眷戀著我們,但我們自己的生命要靠自己來捍衛。”

他邊說,邊舉起了令牌,眼看就要下達死令。 突然在這時,高地上一直沒有停止的強弩壓制驟然停止,雖然巨大盾牌後的弩攻依然沒有結束,谷中苦苦支撐的埃及軍士卻得以喘息。谷中的埃及軍士們不解地抬起頭來,卻看到遠遠的高地之上,身穿黑色重鎧,身披絳紫長袍的年輕統治者從後面的指揮台裡慢慢地站了出來。 “拉美西斯,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雅里慢慢說著,冰藍的雙眼裡射出宛若極地之光,與他的話語一樣充滿著懾人的寒意。旁邊的傳信兵立刻大聲地將雅里的話以埃及語重複出來,數層傳信兵高叫數次,帶著異國口音的埃及語飄蕩在谷中,每一個埃及士兵都聽到了他居高臨下的宣言。 原本應當以信使來傳送的信息,他有意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達,對於士氣低下的埃及來說,不啻又一輪沉重的打擊。很多士兵的眼裡出現了猶豫和一絲難以隱藏的希望,有機會,有機會可以生存著離開這裡嗎?

“不要理他。”拉美西斯輕聲吩咐身側的副將,示意他們加強對出口的攻勢。 雅里舉起右手,可以看到高地上的赫梯士兵再一次架起了強弩。 他冷冷地笑著,“用'艾薇公主'來換數千將士的性命,如何?” 話一出口,眾人皆是一愣。第一個反應是,就這樣簡單?不過是個女人?緊接著便是,為什麼會是艾薇公主,她退出政治舞台已經好幾年,她的名字幾乎已經被人淡忘。接下來便是自然而生的幾分怨氣,難道這次赫梯與埃及兩國的紛爭,追溯最初的起因,又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公主嗎? 喀圖輕聲向法老請示道:“不如讓末將先應允他,只要能先脫險回到埃及,一切都可以再作計議。”喀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在心裡認定艾薇公主早已是個無足輕重的人,雖然是王族,卻是塞提一世眾多公主之中的一名。這幾年完全銷聲匿跡,若把這樣一個女子給了赫梯就可以脫險,也絕對是一樁划算的買賣。他以為法老會緊接著和他討論如何談判並確保赫梯一定履行承諾,然而拉美西斯卻臉色極差,緊閉雙唇,不再說話。

雅里等了一會兒,見下面沒有反應,於是就扯扯嘴角,一揮手,又是一陣猛烈的弩攻撒落下來,谷中將士再度遭受打擊,而這次,連布卡也受了傷。接著,他又停止了攻擊,“不然我就把你們一起埋葬在這裡好了。” 這個“你們”不僅僅是指的埃及軍隊,雅里知道艾薇現在在隨行的軍隊當中,但他是如何知道卻不得而知。拉美西斯不由握緊了艾薇一些。已是正午,強烈的陽光從谷頂撒落下來,絳紫深黑的旗幟彷彿落下了巨大的黑影,將每個人都籠罩在一片不祥的預兆中。 敗局已定。眼前的形勢,送出一個側室而生的公主,保全殘部,是最為理智的做法。對於拉美西斯來說,這個決定本是理所應當。但是,無法放開手心中微涼的溫度,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開。雖然這樣的觸感,彷彿轉瞬即逝。

“我去。” 她的聲音輕輕的,一眨眼就被紛亂的場景吞噬了。而那句話卻堅決得宛若堅硬的磐石,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他頓了一下,決定忽略她的話。 “即使戰敗,亦要留有尊嚴。”他慢慢地說,聲音平淡而極富威嚴。隨即他轉向喀圖與多莫,吩咐道,“不惜一切代價,從谷口突圍。”喀圖怔了一下,隨即乾脆地拜身,惡狠狠地拔出腰間的刀,喊了一句,“老子和他們拼了”,隨即就轉身殺進了前面死傷慘重的突圍隊伍。 多莫沉吟了一下,終於冒死說道:“陛下,屬下就算一死也要說這句話。雅里的要求不多,陛下這樣的堅持,是讓軍士白白丟了性命!” 拉美西斯挑起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地說:“出軍之前,對阿蒙·拉神下的誓約是什麼?”

多莫一頓,然後低聲地回道:“贊埃及之名,以性命為籌,將勝利……”話念了一半,然後他咬著牙說,“陛下,多莫寧願死在這裡,也不願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就為了個女人白白送死。那個赫梯的黃毛小子拿了艾薇公主,是烹是煮,艾薇公主都算是為了埃及獻身,她一個人就可以保護數千將士的生命,帶來您未來勝利的可能。” “夠了!”拉美西斯揮動重劍,用刃背狠狠地敲擊了多莫,“將多莫革職,其部屬直接匯報給我。” 隨即多莫的四個副將就乾脆地上來應聲拉美西斯。多莫堅決地跪在原地,血從嘴角緩緩地溢了出來,混著他臉上的泥土、汗水和眼淚,彷若將他繪成了一尊遠古的雕塑。他的話對軍士們產生了內心的動搖,但他們是拉美西斯麾下最精銳的部隊,他們被訓練得對王命絕對服從。帶著猙獰面孔的士兵們從他旁邊一一走過,但都不會停留。多莫就那樣跪在那裡,似乎已經對生存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多莫,你帶我去找雅里吧。” 纖細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似乎在與四周慘叫的聲音極為不協調。這位大塊頭的埃及北方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月來一直跟在法老身邊卻一言未發的年輕幕僚。 他“哼”了一聲,偏過了頭去。 艾薇也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他平行,“你帶我找雅里,他殺了我,埃及就可以突圍了。” 多莫一愣,終於再一次看向了眼前黑髮的少年。他的皮膚白皙、五官精緻,而那雙水藍色的眼睛幾乎是立刻說明了她的身份。 腦海裡先是一腔怒火,法老竟然帶著女人出征!而緊接著,他突然反應過來了剛才艾薇說過的話,“你……艾薇公主,你讓我帶你去見雅里?” 艾薇點點頭。 雖然剛才放話說艾薇公主是烹是煮都是為國家作了貢獻,但現在當著她的面,也很難想像會有一個女孩子就這麼叫他帶著自己去送死。他難以置信地又確認了一遍,“你去了,可是送死。”

艾薇卻微笑了起來,水藍色的眼裡放出了溫柔的光芒,說的話裡沒有半分猶豫,“嗯,拜託你了。” 因為多莫的反抗、布卡的受傷,拉美西斯只好親自指揮全部的突圍,艾薇抓準了一個機會,從他的身邊溜了出去,來到了長跪不起的多莫身旁。多莫聽了她的話,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只好乾巴巴地說:“殿下……即便您這樣說,現在谷中被圍得死死的,想在不被陛下發現的情況下……”多莫也是一籌莫展。 艾薇“嗯”了一聲,然後說:“沒關係,那你就把我帶到谷中較高的地勢,雅里會有辦法的。” 多莫沉吟了片刻,隨即道:“是。”他帶著傷起身,帶著艾薇逆行軍方向,向谷中走去。 此時谷中哀鴻一片,慘不忍睹。布卡負傷仍堅持率領著將士用弓箭向高地上的赫梯軍士射擊,死死支撐,為拉美西斯在後方突圍竭力創造著機會。

頂著對方強弩壓制,二人總算來到了可以看清雅里指揮營的地方。艾薇點點頭,示意多莫到達這里便可以,隨即她從身側拿出一枚金色的信籖,“這個你幫我收好。援軍來了之後,你就將信籖交給首將就好了。” 援軍?什麼援軍?埃及所有的主力軍隊都在這裡了,根本沒有什麼援軍。但艾薇舉止堅決,他也就只好一頭霧水地收下了信籖。 “好了,你回去吧,陛下需要你。”艾薇一邊吩咐著他,一邊摘下了自己黑色的假髮。淡金色的頭髮猶如太陽的光線般垂落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多莫終是有些猶豫,她就在背後輕輕推了他一下,“快走,你若折損,對陛下的打擊會更大。” 多莫沒有辦法,只好一個人訕訕地向谷中返回。走了幾步,卻又聽到背後傳來輕輕的聲音,“如果我死了,你便告訴他,在河裡放很多很多船。那些船,會將我帶回埃及。” 多莫一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了艾薇的身影。 他有些後悔。三年前,曾有一段時間,陛下好像瘋狂一般想要迎娶艾薇公主為王后,在宮中一度掀起了驚天巨浪。雖然後來緊接著就是各種的闢謠,但是這樣重要的行軍也將艾薇公主帶在身邊,再加上艾薇公主剛才說的話……多莫突然心生愧疚,他想跑回去將艾薇公主拉回去,但是自己若這麼做了,那些苦苦支撐的數千將士…… 正在躊躇之時,耳邊突然聽到了堅決的聲音。纖細而有力,清脆卻堅決。 “雅里,我在這裡。” 她只是站在一處顯眼的高地上,熱風陣陣襲來,將她金色的髮絲吹得狂舞,在陽光下閃耀著,彷彿跳躍的光線。終於,絳紫深黑的營隊裡有人注意到了她。隨即強弩的攻勢宛若退潮般,刷地消去,除卻山谷出口依然固若金湯,雅里的攻勢已經完全停止。 黑髮的年輕人站了出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谷中高地的少女。冰藍的眸子微微瞇起,彷彿在看著囚籠中任其宰割的小獸。 他微微笑了,嘴角扯起的弧度裡帶有了幾分輕蔑,“我向埃及請見這位神奇的公主已經有三年,拉美西斯始終是不准,現在怎麼就想通了。” “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陛下根本不會花心思。倒是我自己任性,貪心埃及的繁榮與舒適,不願意去極北的那種地方。”艾薇淡淡地回复他。雅里方才的言語里分明是諷刺拉美西斯是迫於赫梯的武力才甘願給出艾薇。可艾薇的回复,則暗暗地反諷了赫梯。 雅里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哼一聲,微微地側過頭去,對手下吩咐了什麼。艾薇仔細地看著他身邊的幕僚,並不見圖特的影子。那是拉美西斯在另一時空中安插在赫梯身旁的棋子,似乎已並不存在於這個時空。抹去心裡最後一絲僥倖,她暗自按了按腰側,裝著破碎荷魯斯之眼的袋子依舊靜靜躺在原處。 雅里伸手指指艾薇,身側兩名身手矯健的士兵立刻躍下陡峭的高台,向艾薇行來。高地並非不能來往,只是在赫梯軍隊的壓制下,谷底的埃及士兵幾乎不可能從兩側突圍。在強弩的掩護下,二人轉眼間就來到了艾薇身邊,隨即他們一人一邊,緊緊架住她的手臂,提帶著她,向高地行去。 艾薇踉踉蹌蹌地總算爬到了高處,雅里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冰藍色的雙眼裡映出她略顯狼狽卻平靜異常的臉。 年輕的統治者微微一笑,唇邊漾起淡淡的弧度,“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艾薇抬著頭,只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當然可以殺我。但你也要信守諾言,放這些兵士一條生路。” 赫梯的攻勢已經停止,但卻依然是在利用強弩對地面進行壓制。因為體力原因,埃及士兵的抵抗已經勢漸微弱,而拉美西斯率領的突圍依然沒有顯著成效。艾薇用余光看著,心裡卻不免焦急……停止吧,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雅里唇側的弧度終於收斂,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直線,最後又化為一陣淡淡的嘆息,“也對,經歷了那麼多,你心中或多或少總有那幾分優越感。” 艾薇用力搖頭。與艾弦一樣的面孔,卻說出這樣自棄的話語。她真心覺得對不住雅里,卻無法承諾更多。若這個時空,他真執意要她死,她…… “看你這樣的反應,我倒有件事問你。”雅里打斷了她的思緒,隨即揮手令退了四周的衛兵,低低地說,“我以為我是忘記了過往發生的事情,但仔細想想,很多事情卻是未曾發生過的。我想,那些或許是幻覺,但你如今的樣子,怎會和我有一樣的記憶?”艾薇一愣,也對,雅里並不知道消逝的時空的事情。正在思考如何開口,雅里又補充道,“你還是不要再騙我,你也不想讓谷底幾千埃及蠻子就這麼慘死吧?” “好,我告訴你,你先不要動手。”艾薇連忙打斷說,“你忘記的是另一個時空裡發生的事情,但是歷史因不同時空點的選擇而變,那段時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因為我選擇讓它消逝……” 雅里沉默了片刻,再抬起頭來,冰藍色的眼裡看著她竟有幾分驚異,“你有這樣大的本事?” 艾薇語塞,她怎有這樣大的本事,不過是荷魯斯之眼的本事。但是想想還是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雅里,於是便咬咬嘴唇,“總之這個時空只是大體相同,很多細節是不一樣的。比如我就未曾遇到你……” 因為她是來自歷史外的人物。歷史重寫,她的切入點自然變化,但是變來變去,也未見得變得更好。心中自嘲,臉色便也陰晴不定。 雅里瞇起眼睛,沉默了好久,然後突然輕笑,冷冷地說:“這麼說來,那些事情確實都是發生過的了。你自己來招惹我,從牢裡救出我,又同意和我打賭,到最後你卻不過是踩著我達到你自己的目的。那個時空裡我真是窩囊,竟讓你如此玩弄於股掌,還心甘情願地一次次放過你。” 冷漠的言語間,竟有了幾分抹不去的恨意。誠然,雅里通過秘寶之鑰得到的記憶都是另一個時空裡的,在這個時空裡,二人的交集少得可憐。心中剛剛對艾薇有了幾分好奇與喜愛,卻驟然想起了過往的那一切,巨大的反差使得他的自尊無論如何無法忍受,終於難控怒意。 說要殺她,絕非兒戲。 他輕輕揮手,士兵從後面押解出一名滿身血污的年輕人。他穿著赫梯高階的軍服,艾薇正好奇,雅里又一擺手,一個士兵便用劍柄卡住他的下頜,迫使他抬起頭來。濃黑的血幾乎結成了硬痂,擋住了他的面孔。艾薇只掃了一眼,就不忍將視線再度移開。平日里熟悉的哥哥的樣子,現在卻毫不在乎地做著這樣冷酷的事情,“你到底想怎樣……” “你再看仔細。”他冷冷地說。 艾薇沒有辦法,只好強迫自己再度看向那名男子。棕髮褐眼,不就是另一個時空中,被拉美西斯安插在雅里身邊的圖特? 就在她認出他的那一剎那,雅里輕輕頷首,架住他的士兵就狠狠地推著他,猛地將他向谷中推去。事情來得突然,圖特彷彿染滿血污的破布一般,就這樣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谷中埃及的亂兵中。 “那個時空裡,就是這個小子壞了我的大事。此次卡迭石之戰,我還可能輸嗎?”雅里微笑著,那略帶輕佻的笑容使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與如此殘暴的統治者聯繫在一起。艾薇心裡一沉,此次埃及落入如此境地,歸根到底不是因為那兩個假扮為牧羊人的赫梯間諜,而是雅里已經有了關於這一戰的知識與記憶。 但是拉美西斯並沒有。 她想保護歷史行進的路線這件事,是否太幼稚太單純。歷史總會按照它自己的方式達到應有的結果,她真是太狂妄,妄想自己可以撼動它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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