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名案

第42章 第三節

美國8大名案 胡佳 6087 2018-03-22
1983年年初,貝蒂18歲的大兒子羅賓也搬進了紅崖環路的房車。貝蒂說,現在家裡住了四個人,雜物實在是太多了,想在園子裡搭一間貯藏室。季米也認為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兩口子卻在選址的問題上發生了爭執。貝蒂堅持要把貯藏室搭在後院那塊灰磚平台上。季米說,平台中央已明顯下陷,恐怕有地下水或其他的問題,不能作為地基。但貝蒂卻固執己見,對季米的話充耳不聞。 動工那天,四女兒斐麗的丈夫威廉·科爾曼過來幫忙。他還記得季米苦笑著對他說:“凡是貝蒂想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季米還說,半英畝的園子這麼大,他想不通貝蒂為什麼偏偏看上這一小塊。 這年春天,羅賓因盜竊被捕,貝蒂和季米為他繳納了一大筆保釋金,並聘請了律師伊芮·安魯斯。伊芮也是雪松俱樂部的常客。

季米有個侄女叫嘉姬·科林斯,在達拉斯的捷西潘尼保險公司工作,負責核實新客戶的賬號資料。這一天,嘉姬在電腦裡看到了她叔叔新申請的一份人壽保險,保險額1萬美元,受益者貝蒂。一切都沒有問題,唯有地址讓嘉姬覺得蹊蹺,既不是橡樹峽的老房子,又不是貝蒂在紅崖環路的房車,而是莫司奎特的派克街。嘉姬實在想不明白季米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址,打電話到消防站,季米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他說我已經有了一份10萬美元的人壽險,受益者就是貝蒂,沒必要再保。 嘉姬立即去見部門主管,主管沉吟良久,說:“可能我看了太多關於犯罪的電視節目,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謀害季米以獲取保險賠償。”

“也許不至於此吧,但至少有這種可能。申請保險的肯定是和他關係密切,而又不會被他懷疑的人。 “既然那個人對他隱瞞了這單保險,他就有可能會出事。這樣吧,你現在就帶上這些資料去見你叔叔,如果彼茨先生不要這份保險,請他務必馬上簽字註銷,這樣我們也就算脫掉干係了。” 季米果然取消了保險。事後他想起來,莫司奎特的派克街是貝蒂大女兒費怡的地址。 季米回到家裡向貝蒂問起了這件事,貝蒂倒沒有否認,她說她以為那是捷西潘尼購物信用卡的付賬保險。捷西潘尼公司還擁有全國性的連鎖百貨商場。 1983年7月3日,貝蒂和季米帶著波比,一起回了一趟貝蒂在弗吉尼亞州的娘家探親。羅賓因為剛在加油站找到一份工作,不便離開,獨自一人留在了家裡。兩週後,當貝蒂一行回來時,家裡家外亂七八糟。好奇心特別強的羅賓先是在家裡翻箱倒櫃,找出了季米收藏的錢幣,又超速行駛撞壞了波比的摩托車,再把貝蒂的卡車開進了泥坑里,還擅自駕駛季米的汽艇。在去弗吉尼亞時,季米帶走了汽艇的鑰匙,但羅賓切斷點火線,用一條電纜打火發動。再後來,羅賓在加油站做得不順心,乾脆辭掉工作,整天呆在家裡面胡鬧。貝蒂和季米都很生氣,把羅賓晾了十來天,沒有搭理他。

7月底的一天,羅賓看見季米在前院幹活兒,便主動上前幫忙以求和解,才知道是貝蒂讓季米砌一個井式花壇。花壇4英尺見方,2英尺高的磚基,加2英尺高的木圍,頂上再搭了爬藤的架子。季米和羅賓連著忙活了三天。羅賓邊幹邊發牢騷,說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發奇想,要在大熱天裡築花壇。 那年的8月5日是個星期五,晚上9點左右,波比騎車出去了,季米也已經睡下了,第二天他還要去消防站值早班。貝蒂把羅賓叫到房車另一頭的廚房,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準備殺掉季米。羅賓驚問為什麼,貝蒂說,因為季米有好幾個保險。 貝蒂說,她這一輩子窮怕了,不想等到老了還在為錢發愁。還說,如果現在不下手,說不定哪天季米把她離了,她就只落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那天早些時候,貝蒂又給雪莉去過電話,但被雪莉堅決地拒絕了。她說上次你殺的是一個虐待過你的人,那多少還能說得過去。像季米這樣好脾氣的人,為什麼要殺他? 羅賓與父親和繼母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剛剛回到母親身邊,說實話,他對貝蒂還不是很了解。他聽說過貝蒂以往被丈夫虐待的事,但這段時間和他們朝夕相處,羅賓從未見季米對貝蒂動過手。即便是自己未經許可動了他的船,季米也沒有發火,只是自己生了幾天悶氣。 貝蒂說,萬事俱備,但需要羅賓幫忙。她要羅賓現在就出去找到波比,和弟弟一起在外面呆兩個小時再回來。 “我不希望你們在場。”貝蒂說。她特別叮囑羅賓要自己一個人先回來。 房車裡,兩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又在同樣的背景下重演。同一間臥室,同一張床,從同一個抽屜裡取出同一把手槍……連裹屍的睡袋都是同樣的外藍內紅。只不過這一次,貝蒂在臥室外面的走廊裡開了一盞燈,使她能清晰地看見子彈呼嘯後的血濺肉飛。

羅賓一推門便聽見吸塵器的聲音。那隻藍色睡袋就堆放在走廊裡,看上去好像季米靠牆坐在地上。母子倆連拖帶拽,出門的時候,睡袋裡的屍體被台階顛得砰砰作響,羅賓覺得他聽見了骨頭碎裂的咔嚓聲。到得井式花壇前,羅賓雙手提起睡袋,越過4英尺高的圍欄,一使勁扔了進去。 貝蒂還是把雪莉給叫來了。凌晨兩點左右,雪莉的第二任丈夫喬迪·辛普森開車送她去貝蒂家。一路上雪莉情緒低落,嘮嘮叨叨地講她母親在電話裡聽上去有多麼傷心。雪莉說,季米和貝蒂發生口角後,一賭氣去了達拉斯,這自然是貝蒂編造的故事。喬迪認識季米並且關係不錯,他覺得離家出走這似乎不像是季米的所為。到了貝蒂家,雪莉讓他等在車裡,喬迪一眼便瞅見了季米的車。這就更不合情理了,如果季米去了達拉斯,他的車為什麼還停在車道上?如果季米在家,他為什麼不像往常一樣拎著兩罐啤酒出來,在園子里和喬迪聊上一陣?

等雪莉從房車裡出來時,她似乎換了一個人,與貝蒂手挽手又說又笑。喬迪只好承認自己真的是搞不懂女人。 羅賓一宿都沒睡踏實,一閉眼就看見那團藍色的睡袋。等他終於昏昏睡去時,耳邊還一直響著洗衣機烘乾機的隆隆聲。他覺得他也就只打了個盹,醒來時天剛濛濛亮,貝蒂已經在花壇前忙碌了。她的身邊是幾大袋從商店買來的泥炭沼花圃土,地上擺著一片紅紅白白的秋海棠。羅賓恍然記起幾天前他曾在後院的貯藏室裡見到過這些東西。 貝蒂頭也不抬地說:“我必須有個不在現場的證明。我們最好把季米的失踪作得好像是遊艇失事。”貝蒂要羅賓把季米的汽艇駛到幾英里外的85號公路橋下,然後棄船從橋墩爬上來,貝蒂會開車去那裡接他。貝蒂說,她已經把季米的漁照(釣魚執照)、眼鏡、心髒病急救藥片等扔在了船艙裡,羅賓只消在棄船之前將螺旋槳拆下來,再把各種工具散放在周圍,這樣當人們發現汽艇時,會以為季米因維修引擎而心髒病突發,不慎掉進了水里。

貝蒂此番的煞費周折,是因為季米畢竟不是韋恩,他有眾多的親朋好友,他的失踪肯定會引起轟動。 而羅賓,撇開這件事的殘忍和恐怖不說,他不得不佩服母親的心計。 貝蒂催羅賓快走,她說要等汽艇到了水里她才能報警。 星期六早上人們一般都起得比較晚。貝蒂從85號公路橋上接回羅賓時,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羅賓說他想去父親家裡住幾天,貝蒂讓他把波比也一塊兒帶去。 8月6日,星期六,上午8點,貝蒂報警。 8點30分,翰德森地區警署的強尼·馬爾和當地消防隊隊長休·代伍德一起來到貝蒂家。他們都認識季米。貝蒂告訴他們,她最後看見季米是在前一天晚上的9點左右,季米準備去雪松湖夜漁。季米應該先到施萬森家,因為汽艇的引擎最近有些問題,施萬森先生答應替季米看看。貝蒂早晨醒來發現季米一夜未歸,她給施萬森家打電話,對方說季米沒有去過那裡。強尼·馬爾又問了一些例行公事的問題,填好失踪人員登記表,臨走時還要了一張季米的近照。

9點,貝蒂打電話給季米的父母,說如果他們見到季米,請轉告他她去達拉斯買東西了,隻字未提失踪和報警的事。 這天傍晚,有人在紅木碼頭附近發現了季米的汽艇。碼頭的老闆娘黎兒·史密斯根據季米的漁照查找到貝蒂家,她先後試了不下10次才撥通電話。晚上10點,貝蒂來到紅木碼頭。當時在場的人們記得她衣著光鮮,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是新上的妝。貝蒂非常平靜,一滴眼淚也沒有。黎兒後來逢人便講貝蒂真是一位堅強的女性。黎兒自己的丈夫幾年前死於船禍時,她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大規模的搜尋行動從8月7日,星期日開始,一共持續了13天。執行這項任務的主力是翰德森地區警署和得克薩斯州海岸警衛部隊。達拉斯消防總隊也派出了上百名志願者,他們大多是季米的同事。每到晚上和周末,還有無數的湖區群眾自發地義務參加搜尋,不少人開著自家的遊艇。最多的時候,雪松湖的湖面上共有200多艘各式各樣的船隻。翰德森警署專門為本次行動成立的臨時指揮部坐鎮堪博諾城,紅十字會在雪松湖沿岸設立了若干免費食品供應站。除了警署和海岸衛隊的直升機外,湖區的闊佬們還動用了自己的私人飛機協助搜尋。雪松湖畔的許多人家取消了預定的假期和派對,原定在湖上舉行的划船、游泳、釣魚等比賽也相繼取消或推遲。

隨著希望越來越渺茫,人們心中的疑團也越來越多。沒有人相信引擎故障會難倒季米,有人說,憑季米的本事,你就是給他一堆廢鐵他也能造出一隻引擎來。沒有人相信季米會溺水身亡,有人說,憑季米的本事,他能夠橫遊雪松湖。人們注意到,船艙裡那隻藥瓶上的日期是兩年以前。季米的漁友們說,季米從不在釣魚的時候帶藥片和老花眼鏡。季米的父母、兒子和前妻認為,那隻空船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因為所有的細節都不符合季米的習慣。他們還一口咬定貝蒂知道季米的下落,並要求警方強迫她招供。有警方專家認為,以當時的水溫,除非屍體上綁有重物,否則體內氣體膨脹,屍體早該浮出水面了。特別引起人們議論和不滿的是,季米的雙親每日頂著烈日在湖邊以淚洗面,眼巴巴地守候,而貝蒂只在一早一晚過來看看,微笑著接受眾人的問候和安慰,其平靜令人難以置信。

消防總隊主持這次搜查的詹姆斯·布萊克隊長從一開始就覺得季米的失踪非常可疑,他曾對人說:“我敢打賭,假如有朝一日我們找到了季米,他肯定不會是在湖里。” 搜尋結束後不久,有當地報紙報導,警方曾暗地裡請過法師幫忙。一位女法師說,她看見季米滿臉沙土,埋在一座城堡附近。海岸衛隊於是沿湖岸找尋城堡,他們發現湖邊的一所石頭房子,房頂兩端有城堡似的角塔,房主人允許他們進去搜查,但一無所獲。多年後人們想起,其實貝蒂家的井式花壇也有城堡般的風格。 另一則報導說,季米的兩個侄女,嘉姬·科林斯和戴安娜·哈奇,聽說達拉斯西面的阿靈頓市有一位手段高超的法師,便開車專程前往拜訪。還沒等她們講明來意,法師就說:“你們正在為一位親戚擔憂。此人失踪了,你們想找到他。”她們把法師請到雪松湖畔作法,法師說:“他不在水里。”嘉姬和戴安娜聞此言以為季米還活著,誰知法師繼續作法之後說:“我看見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正在和一個女人打架。”“他就在水的附近,但我恐怕他是在墳墓裡。”法師的最後一句話是:“彼茨先生要到1985年7月8日那一天才能找到。”後來證實,法師說的年和日都對,只有月份差了一個月! 就在搜尋開始的當天,消防總隊的牧師丹尼·玻里斯來到貝蒂家。他的職責是幫助安撫受害者家屬。 但貝蒂似乎不需要安撫。當玻里斯牧師走進房車時,她正與幾位朋友飲茶聊天。 第二天,玻里斯牧師再次登門造訪。貝蒂對牧師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倘若他們找不到季米,我會得到什麼樣的賠償和福利?”牧師對此毫無準備,想了想說,他應該有人壽保險和退休金。貝蒂問多少,丹尼·玻里斯只好承認自己不知道,但可以幫她查一查。 貝蒂迫不及待地迎來了牧師的第三次光臨。丹尼·玻里斯告訴她,季米的保險金數額相當可觀,貝蒂至少可以拿到11萬美元。說“至少”,是因為季米死於意外事故,所以保險金中的某些部分還會加倍。此外,貝蒂將終生享受每月800美元左右的退休金。貝蒂又問什麼時候錢可以到手,玻里斯牧師說,消防總隊有關部門將開會決定退休金的發放。至於人壽保險,得克薩斯州有非常嚴格的規定,如果沒有屍體,保險公司在七年之內不予支付任何賠償。 丹尼·玻里斯後來在法庭上作證說,貝蒂當時的反應可以用“大驚失色”來形容,“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用手掩住半張的嘴。” 季米的另一筆財產當然就是橡樹峽的房子了。幾個月前,簡明·彼茨找到一份新工作後,全家人搬去了達拉斯。當大批軍警及湖區居民還在雪松湖上忙碌時,貝蒂便買來兩隻兇惡的德國短毛獵犬看守那幢空房子。 得知貝蒂急於染指父親的遺產,季米的兒子簡明遂聘請了律師里德·康頓,但律師認為,在貝蒂採取任何具體行動之前,他實際上什麼都不能做。里德·康頓是動用私家飛機參加搜尋的當地四戶大款之一。 四個月後,橡樹峽的鄰人們告訴簡明,貝蒂在帶人看房子。經里德·康頓調查,貝蒂確實已經正式聘請了房地產經紀人,將季米的房子標價42萬美元上市出售。里德·康頓馬上向法院遞交申請,要求在季米·彼茨失踪一案調查清楚之前,凍結季米名下的所有財產。 但貝蒂仍不死心。一年後,她偽造了一張委託授權書,以3250美元賣掉了季米的汽艇。 1985年年初,橡樹峽的房子再遭火災。消防隊員在現場發現了汽油桶和火柴,有鄰居報告說,房子著火之前曾看見貝蒂去過那裡。儘管沒有確鑿的證據把貝蒂和火災聯繫起來,但縱火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保險公司據此拒付賠償,任貝蒂反復交涉也絲毫不讓步。 貝蒂想起了伊芮·安魯斯,當年為羅賓盜竊案聘請的辯護律師。不曾想,伊芮的興趣還不僅僅是火災賠償,據他多年後的陳詞,伊芮主動向他的委託人問及,季米是否有保險之類的留給貝蒂,貝蒂答曰不知道。出於好心,伊芮出面為貝蒂打聽到,保險金總額為153萬美元,並介紹貝蒂去了擅長民事法的泰勒市盧伯特律師事務所。 1985年2月,盧伯特事務所代表貝蒂向法院提交申請,要求正式確認季米·唐·彼茨死亡。如果有了法院認證的官方文件,貝蒂就可以馬上拿到保險金,而不必捱過那漫長的7年。 這一次,貝蒂流淚了。她在法庭上聲淚俱下地述說季米失踪的經過,告訴法官自1983年8月6日以來的18個月裡,沒有任何人看見或聽說過季米,季米也不曾留下任何遺囑,所以作為合法配偶的她理應繼承全部遺產。貝蒂自行免去了法庭對季米財產估價的手續,因為她對所有這些數目字都已經瞭如指掌,也省得法院對季米的其他人壽保險提出疑問。 三個星期後,貝蒂由律師陪同回到法院。在簽署了一大堆法律文件之後,她如願以償地獲得了季米的死亡證書,並成為其全部遺產的合法繼承人。 自從季米出事之後,羅賓一直心神不定,不久就離開房車,搬進了女友詹妮弗·庫克的住處。 1984年的一天,他回紅崖環路看望母親,貝蒂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季米臨終前的那些事。羅賓打斷她說他已經聽膩了,事實上,他一直非常後悔,一直為參與了母親的謀殺計劃而負有沉重的犯罪感。這時候貝蒂開口講了一句話:“這有什麼,雪莉不是和你一樣嗎?”羅賓不解。貝蒂說:“雪莉幫我埋了韋恩。” 至此羅賓方知,貝蒂所居住的房車竟是在一前一後兩座墳墓之間。 羅賓的心情愈加煩悶壓抑,他開始在每天晚上借酒澆愁。結果有一天,他糊里糊塗地向詹妮弗說出了這些事。詹妮弗嚇得一宿沒合眼,第二天一大早打電話告訴了她的祖母。 貝蒂又往家裡引來一個五官端正但一臉凶相的大個子男人。這位名叫雷·邦的新任男友曾多次入獄。 1977年6月,他因過失殺人罪判刑20年,服刑7年後被保釋出獄。貝蒂是在雪松俱樂部遇到他的。 但雷·邦並非貝蒂在雪松俱樂部的唯一相好。還有一位有家室的房地產商基納德·奧勃萊特,也時常在附近的旅館開房間與貝蒂廝混。一日貝蒂酒後失言,不慎向基納德吐露了季米被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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