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名案

第32章 第四節

美國8大名案 胡佳 4890 2018-03-22
法院為伍其達和萊鈉德·勒克分別設定了3萬美元的保釋金,“胖子”喬斯·甘納掏錢贖出萊鈉德保外候審,但沒有人保釋伍其達。萊鈉德的庭審日期定在1982年8月。萊鈉德說他不想蹲監獄,他要柯拉拉和他一起逃跑,一起躲進藍山路的小木屋裡,柯拉拉不願意,便和萊鈉德離了婚。但是柯拉拉同意萊鈉德用自己的名字付賬單,這對舊日夫妻也不時地見上一面。 藍山路的發現被迅速地報告到卡拉沃若和舊金山警署的最高層,雙方當即商定各派出12人,組成現場聯合特別勘查組,由卡拉沃若地區警署署長克勞德·巴拉迪負責總體工作,協助他的兩位副手是舊金山警署的一名副署長約瑟夫·羅丹,和卡拉沃若警署警探長巴勃·邦寧。還有若干的專家們將隨後陸續前往。

平房前一棵大松樹下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擺放了兩張從卡拉沃若警署拉來的辦公桌、幾十把折疊椅和幾個垃圾桶,這就是所謂的現場指揮部了。不遠處的一叢橡樹下支起了兩張大型工作台,卡拉沃若地區法醫泰利·派克博士正把他的儀器工具等一件一件整齊地排列在其中一張工作台上。另一張台子是為犯罪現場實驗室準備的。 當天下午3點半,24人聯合勘查組中已有20人冒著將近100華氏度的高溫趕到藍山路現場。在湯姆·埃森曼簡單地介紹了迄今為止的案情經過後,巴拉迪署長對眾人說:“我只想在你們動手之前重申一個常識。切記:在現場收集和保護證據時犯下的任何錯誤都是無法改正的,因為某些原始的狀態一經觸動就不可能再复原了。” 20個人分成室內和室外兩個小組。巴拉迪署長要求室外組進行方塊式地面搜查,每塊5英尺,即5步見方,並用數字和字母編號。從車道開始,順著一條步行小路往上,直到後坡的塹壕。

到達現場的第21名特別勘查組成員交給了巴拉迪署長一隻信封,裡面是舊金山警署署長科萘留斯·默非捎來的萊鈉德·勒克檔案。其中說:萊鈉德於1964年1月27日加入海軍陸戰隊。服役七年中曾兩度赴越戰前線,獲軍功章四枚。後因健康原因退伍,在加利福尼亞的聖荷西市居住五年。 1981年與柯拉拉·勃拉茲結婚後遷居菲洛。舊金山方面帶來的消息還說,那裡的辦案人員已分別將達勃斯家的兩位鄰居芭芭拉和凱瑟琳請到警署,她們先後從六張亞裔男子的照片中,辨認出伍其達就是在達勃斯全家失踪那天晚上,從他們的公寓裡往外搬東西的兩個男人之一。 巴拉迪署長給艾琳·布魯恩分派的任務是繪製一張現場地形圖,包括木屋、地堡、焚燒窯、塹壕,以及幾棵大樹的大致位置。 “還有,後面山坡上的那家鄰居。”克勞德·巴拉迪最後說。

艾琳很快就回來了。 “鄰居家裡沒人,所以我給房東打了電話。”她一邊翻閱工作手記一邊向巴拉迪署長匯報,“房東的名字叫波·卡特,住在柏林蓋穆。他說租住後山房子的是一家三口,隆尼·邦德,妻子白蘭達·敖康儂和剛出世不久的兒子小隆尼·邦德。因為到上個月14日他們還沒有交房租,卡特先生打電話給他的房地產管理人。管理人過來查看時,一個男子從這裡的木屋走過去,向管理人自我介紹說他叫喬斯·甘納。” “喬斯·甘納?”克勞德·巴拉迪打開一個文件夾,“就是萊鈉德衣袋裡那張金冠旅行社收據上的名字。”巴拉迪署長翻過一頁,“也是柯拉拉·勃拉茲提到的她和萊鈉德婚禮上的男儐相,和把這座平房賣給她父母的'胖子'。湯姆·埃森曼調查過了,摩根山莊的警方說,喬斯·甘納已經失踪兩年。”巴拉迪署長又抽出另一個註明“隆尼·邦德”的文件夾,“隆尼·邦德應該是萊鈉德開到ACE五金木材店的本田車上的牌照和一輛不知去向的別克車的主人。”

艾琳接著說:“那個自稱喬斯·甘納的男子告訴管理人,隆尼·邦德一家三口已經在十天前悄悄地搬走了,他們想賴掉最後一月的房租。” “又是三個人失踪?還有一個嬰兒?” “不止三個。房產管理人說,還有一個叫羅賓·斯達立的,從聖地亞哥來,也住在邦德家裡。他就是萊鈉德在ACE停車場向巡警出示的駕駛執照上的名字。另外,管理人說,他注意到在兩處房產交界的地面有一片剛翻過的新土。” “新土?”克勞德·巴拉迪說,“我馬上派人去。” “卡特先生聽了管理人的報告,上星期五親自來了一趟。在他查看自己的房子時,那個自稱喬斯·甘納的人一直跟著他。卡特先生髮現屋裡一些電器和床上用品不見了。'喬斯·甘納'顯得很不自在,連聲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卡特先生有沒有說他長什麼樣?” “卡特先生從電視上認出了他。萊鈉德·勒克吞服氰化鉀後,舊金山電視四台在欄目里報道這條消息時播出了萊鈉德的照片。卡特先生說,他從電視上才知道,那個'喬斯·甘納'實際上叫萊鈉德·勒克。” “還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卡特先生說,邦德一家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沒帶走,還在那棟房子裡。” “你怎麼想?” “沒有人會在逃房租的時候把衣服留下。”艾琳說。 第二天,艾琳·布魯恩從聖安佐斯請來的鎖匠打開了那座“軍用工事”鐵門上的掛鎖。地堡內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說不上是什麼的刺鼻氣味。在強力手電的光亮中,四位進入地堡的警方人員看到了一座中等規模的工作間。一面水泥牆上鑲嵌著一塊4英尺乘8英尺的木板,上面掛滿了各種工具:鑽子、斧子、切割器、刀具、至少三種不同的鋸子,以及若干鋸條等等,不少工具上有明顯的血跡斑痕。另一面靠牆放一張工作台,台子上也有深深淺淺的紫褐色。架在工作台邊緣的木工台鉗的把柄已經斷掉。巴拉迪署長反復告誡大家盡量不要碰任何東西。

艾琳用腳步丈量了室內,又到室外繞牆走了一圈。 “這房間的尺寸不對,”她告訴眾人,“裡面是長方形,12步乘20步,外面是正方形,20步乘20步。”一英尺差不多是一步的距離。 四個人四下里尋找,終於在牆上那塊4乘8的木板邊縫裡摸索到一個門閂,原來那塊掛滿工具的木板是一道通往密室的門。密室裡擺了一張雙人床,一隻木質的床頭櫃上有一盞檯燈和幾本書。艾琳伸手擰亮了檯燈,只見室內到處是各式各樣的軍事用品:軍裝、軍靴、軍用水壺和飯盒、配有槍套的軍用皮帶、信號燈、刺刀,還有大大小小的槍支。其他物品還有:兩副外科用乳膠手套、一把梳子、兩箱可口可樂、一瓶漱口水、一沓印有“菲洛汽車旅館”地址的信封。湯姆·埃森曼從地上撿起一件襯衫,左胸的衣袋上方有“丹尼斯搬家公司”的字樣,後來又在房間的角落裡發現一頂有同一公司名的棒球帽。

克勞德·巴拉迪說:“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要登記、分析。” 密室左邊的牆上張貼了21張年輕姑娘的照片,其中有19張攝於室外,另外兩張的背景是同一面牆,牆上張貼著各種兒歌童謠裡的卡通人物和動物。 密室的最裡邊是一個和整堵牆一樣大的書架,上面排列著有關爆炸物化學品的書籍、槍械雜誌、一個急救箱、兩副手銬、三把長刀,還有一個安裝在三腳架上的機關槍紅外夜光瞄準器。這種瞄準器能將夜間物體所反射出的微弱月光或星光放大5萬倍,其效果可以使,譬如,距離半英里外的燭光看起來和太陽一樣亮。書架的正中鑲了一面窗,寬1英尺,高15英尺。幾位行家一眼便知這是一扇“單面窗”,即警署審訊室牆上安裝的那種能從外面看見裡面,而不能從裡面看見外面的窗戶。但是眼前這扇“單面窗”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

這座鋼筋水泥建築的外面一扇窗也沒有,為什麼倒在裡面安了一扇?地堡的主人到底想要看見什麼? 布魯恩警官又開始里里外外地踱步。 “尺寸仍然不對。”她對另外三個人說,“還差了大約3乘8平方英尺的一塊面積,而且就在書架後面。” 克勞德·巴拉迪仔細地觀察窗玻璃四周抹縫的材料。 “我知道這玩意兒,高度隔音的。”他用手指關節輕輕地敲了敲“單面窗”,“聽見了嗎?這不是單層,也不是雙層,起碼是三層。”他指的是玻璃的厚度,“也就是說,如果你站在窗戶的另一面,你可能完全聽不見這一面一台5千瓦發電機的轟鳴聲。” 還沒等他們找到可以進入或窺視“單面窗”另一面的門路,一位值班警員進來向巴拉迪署長報告說,舊金山警署犯罪現場實驗室的二男一女共三名技術員已經到達,正從車上往下卸儀器設備。巴拉迪署長指示,如有可能請他們立即開始工作。又轉身對地堡裡的幾位道:“等他們把這兩間屋子都檢查完了,我們再回頭尋找窗戶的謎底不遲。”

一名技術員往他的雙手上套上了乳膠手套,他很快就在“單面窗”上發現了一個指紋,非常專業地用小刷子掃去驗指紋的專用粉末後,閃身站在一旁讓艾琳·布魯恩拍照。 艾琳從她的一次成像機中抽出現場的第一張指紋照片,她瞥了一眼腕錶,在照片的背面詳細地寫下拍攝日期、時間、地點、位置等等,然後籤上自己的名字,送到大松樹下。巴拉迪署長拿起辦公桌上的放大鏡,一面瀏覽一面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不連貫的字:“成人——左手——食指——我想是吧。” 從“單面窗”上採集到了更多的指紋,還有一些不完整的掌印。看得出來,有人曾經用兩隻手扒在窗戶上往裡張望。 巴勃·邦寧警探長報告說,他已經與海軍陸戰隊有關方面聯繫過了,對方答應將盡快送來萊鈉德·勒克和伍其達的指紋及檔案。艾琳·布魯恩匯報說,她正在調集加利福尼亞州內各地的失踪人員檔案,包括他們的指紋、血型、牙醫病案等等。

室外組已經收集到的物證包括:在車道旁發現的兩塊人骨,在塹壕里找到的一架照相機,機內的膠卷已送回警署沖洗,還有一張不完整的白人嬰孩照片,背面寫著:“思蒂芬妮·詹妮·卡爾,三個半月,1981年7月。”室內組從木屋客廳牆上和廚房地板的彈孔裡掏出三顆點二二子彈,在主臥室的床墊子下面發現了一本萊鈉德·勒克的日記。 巴拉迪署長一面吩咐他的部下再從警署搬來兩張桌子,一面坐在大松樹下的辦公桌前,翻開萊鈉德的日記: 萊鈉德·勒克,一個慢慢被人們淡忘的名字,一個逐漸被世界遺棄的名字。 這已是我逃犯生涯的第二年。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同樣的枯燥乏味,同樣的苦悶煩惱,卻依舊同樣的手中握著死亡,心中充滿幻想。我已變得更老、更胖、頭頂更禿,但卻沒有變得更加聰明。我該向何處去?但願不會有人因為這些離奇的怪事逮著我,否則……我將自殺。 釣魚行動完成——謀殺喬斯·甘納。 我正在計劃建造一所羈押性奴隸的監獄。它將為我提供各種性享受的設施,同時保障我的物質需求,使我免遭核戰爭的侵襲。 我理想中的女人應該是絕對的服從,只做我讓她或允許她做的事。 和一個絕對服從的女人做愛,你感受到的將只是無限的樂趣與和諧,永遠不會有失望和挫敗。 今天我雇了PP1、PP2和PP3,把他們帶來這裡。 蒙然達項目:我將籌建一個“地堡”網絡。在每一處儲備足夠的武器和食品,並囚禁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集廚娘、女傭和清潔工於一身,兼為我提供性服務。核戰爭一旦爆發,這些女人們就將為我懷孕生子,並繁衍出一代新的人類。 “蒙然達項目?”作為一名警察,首先出現在克勞德·巴拉迪腦海裡的是《蒙然達權利書》——“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他在心裡把權利書複誦了兩遍,也沒找出與“地堡”網絡的聯繫。一個閃念之間,他記起了在地堡密室的書架上看到的一本小說,約翰·福爾斯的《收藏家》。故事的主人公熱衷於收集蝴蝶標本。他綁架了一位美貌女子,把她關押在地窖裡,地窖的入口處有一個偽裝的書架。後來那女子死在了地窖裡,她的名字就是蒙然達·格利。 那麼,PP1、PP2和PP3又是指的什麼呢?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是三個人。 星期三下午2點,負責“勒克-伍專案組”舊金山方面工作的警探長埃德·鄂多雷茨走進了聯邦調查局的會議室。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已經兩天沒刮的胡茬子,把帶來的20多份資料交給離他最近的一位官員,請他依次往下傳。埃德·鄂多雷茨轉身在黑板上畫了6個水平排列的圓圈,分別註明“香港”“夏威夷”“約克夏”“卡爾嘉利”“多倫多”和“芝加哥”。 “我們有一個重案在逃犯,他的名字叫查理·其達·伍。關於案情到目前為止的進展都在你們手上的資料裡。”埃德·鄂多雷茨指著黑板上的圓圈繼續說,“伍的父親住在香港,是一個富有的電器商。香港也是伍的出生地。伍有不少原海軍陸戰隊的戰友在夏威夷,他的舅父一家在英國的約克夏,他還有兩個姐姐分別住在加拿大的卡爾嘉利和多倫多。但我們目前所查到的伍的最後行踪,是用'邁克·基莫托'這個名字從舊金山飛往芝加哥。” “伍以前去過英國嗎?” “1970年他在約克夏上中學,所以你們中得有一個人和蘇格蘭場打打招呼。他的父親與幾乎所有的英聯邦國家都有生意上的往來,這很可能會是一場全球大搜捕。我將隨時向諸位提供最新的案情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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