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消失的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消失的人 杰夫里·迪弗 6325 2018-03-22
“媽,你真該來看看,我的表演大獲成功。” 卡拉坐在椅子邊緣,雙手捧著溫熱的星巴克咖啡,紙杯傳出的溫度剛好與皮膚的溫度契合——譬如說她母親皮膚的溫度。依然粉紅,依然鮮豔。 “我一個人撐滿了全場,整整四十五分鐘,怎麼樣?” “你……?” 這個字並非出自卡拉想像中的對話。床上的這個女人已經醒了,並聲音清晰地提出問題。 你。 但卡拉卻不明白母親說的是什麼意思。 它也許是:你剛才說什麼? 或是:你是誰?你為什麼在我房間裡,還坐在這兒,好像我們認識似的。 或是:我聽見“你”這個字,但我不明白這個字的含義,可又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我知道這個字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來。你,你,你…… 接著,她的母親看向窗外,看著攀爬的常春藤,說:“一切都會好轉。我們會平安度過的。”

卡拉很清楚,當母親處於現在這種狀況時,想和她對話只會讓自己沮喪氣餒。她說的這句話和下句之間沒有任何联系,有時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她會突然忘了要說什麼,然後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迷惑地陷入沉默。 因此,卡拉只能東拉西扯地說下去。她講述了剛剛表演過的“變形記”,又興奮地告訴母親自己如何協助警方逮到殺手。 忽然,母親的眉毛聽懂般地弓了起來。卡拉的心開始狂跳,傾身靠近母親。 “我找到那個罐子了。我從沒想到能再看見它。” 她的頭又深陷進枕頭。 卡拉攥緊拳頭,呼吸急促起來:“是我,媽!我!你看不見我嗎?” “你?” 可惡!卡拉在心中對那個操縱這個可憐的女人,蒙蔽了她的靈魂的魔鬼大發雷霆。放了她!把她還給我!

“嗨,你好。”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把卡拉嚇了一跳。她在轉身之前,抬手巧妙地拭去臉頰上的幾滴眼淚,動作流暢得有如施展一次法蘭西落幣術。 “嗨,”她對阿米莉亞·薩克斯說,“你跟踪我來了。” “我是警察,幹的就是這個。”她走進房間,端著兩杯星巴克咖啡,一眼瞥見卡拉手中的紙杯:“抱歉,帶了多餘的禮物。” 卡拉把手上的杯子捏扁。裡面的咖啡已幾乎喝光了。她感激地接過薩克斯帶來的第二杯咖啡。 “只要身邊有咖啡因我就絕不會浪費。”她立刻抿了一口,“多謝。你們晚餐吃得還愉快嗎?” “很不錯。杰妮亞很有趣,托馬斯愛上她了,而且她也能逗林肯開心。” “她總是能感染周圍的人,”卡拉說,“是個好人。”

阿米莉亞說:“演出一結束,巴爾扎克就飛快地把你拉走了。我來這裡只是想再次感謝你。還有,請你寫一張清單,我們會為你付出的時間付費的。” “我從來沒想過錢的事。你向我推薦了古巴咖啡,這個報酬就足夠了。” “不,你還是寫張清單,把它寄給我,我保證這筆錢一定申請得下來。” “我是玩票性質的公務員,”卡拉說,“這個故事我今後一定會講給我的孫子……對了,我今晚剩下的時間都有空——巴爾扎克先生去會朋友了。我想去蘇荷區找朋友,你願意一起來嗎?” “當然,”女警說,“咱們可以……”突然,她抬起頭,目光越過卡拉的肩頭:“您好。” 卡拉回頭一看,發現母親正好奇地打量這名女警,便注意看了一下她的眼神。 “她現在並不是真正處於清醒狀態。”

“那是在夏天,”老太太說,“一定是六月,我敢確定。”說完,她又閉上眼睛,躺回原來的位置。 “她還好吧?” “這只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會清醒過來。有時候,她的神智的確有點好笑。”卡拉撫摸著病床上那位老婦人的胳膊,問薩克斯:“你的父母呢?” “聽起來似曾相識,我有種感覺。我父親死了,母親住在布魯克林區,離我很近,近到超出我們應該保持的距離。不過我們正在……相互理解。” 卡拉很清楚,在母女之間,“理解”這個詞的複雜性有如國際條約,因此她不想多問——至少不是現在。今後總會有機會的。 一陣刺耳的嗶嗶聲突然在房裡響起,這兩個女人同時摸向腰間的呼叫器。真正響的是阿米莉亞那部。 “我進來的時候把手機關掉了,大廳有告示說在這裡不能使用。可以藉一下嗎?”她朝桌上的電話揚了揚頭。

“別客氣,用吧。” 她拿起話筒撥了號,卡拉則起身撫平母親床上的毛毯。 “媽,你記得我們在沃里克的那家'床和早餐'旅店嗎?在那座城堡附近。” 你還記得嗎?告訴我你記得! 阿米莉亞的聲音:“萊姆?是我。” 卡拉還在一廂情願地和母親對話,但只過了幾秒,就被這位女警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 卡拉皺起眉頭,轉身看向阿米莉亞。而阿米莉亞也看著她,不停地搖頭。 “我這就過去……我現在正和她在一起。我會告訴她的。”她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卡拉問。 “看來我還是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我們肯定漏掉了一個開鎖工具或鑰匙,結果威爾在拘留所打開了手銬,還想搶奪警槍。他已經被擊斃了。”

“哦,天啊。” 阿米莉亞向門口走去。 “我現在要去現場勘驗了。”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卡拉。 “老實說,我一直很擔心他在受審期間的監禁安全。這個人實在太狡猾了。看來,這個世上有時還是存在正義的。啊,對了,別忘了寫賬單。不管你想收多少錢,記得都把它加上一倍。” “康斯塔布爾那邊有消息了。”電話中傳來一個男人輕快的聲音。 “他去當私家偵探了嗎?”查爾斯·格雷迪挖苦地問。 他雖然挖苦,卻並不尖刻。他對喬·羅特沒什麼成見——儘管此人總是作敗類的代表——但畢竟他是辯護律師,而且打算避開他的客戶惹來的冗長的司法審判程序。更何況,他向來用誠懇和尊重的態度對待檢察官和警方。因此,格雷迪也報之以禮。

“是的,他真這麼做了。他打了幾個電話回坎頓瀑布,聯繫上了一些愛國者會的人。利用他們對上帝的敬畏,讓他們把事情查清楚了,看來是有一些舊會員誤入歧途。” “是誰?巴恩斯?還是斯坦普?” “我們還沒有談得那麼深入。我只知道他非常沮喪,他不停地說:'猶大、猶大、猶大',說了一遍又一遍。” 格雷迪一點也不同情他,近墨者黑……他對律師說:“他知道我沒法讓他完全免除徒刑吧?” “他明白,查爾斯。” “你知道威爾死了嗎?” “知道了……我得告訴你,安德魯知道這個消息後很高興。我相信他真的和那些想傷害你的人完全沒關係,查爾斯。” 格雷迪向來不會採納辯護律師的意見,即便是坦率的羅特也一樣。他又問:“所以,他已經有確鑿的消息了?”

“沒錯。” 格雷迪相信他。羅特並不是個你隨便說說就能糊弄住的人,如果他認為康斯塔布爾打算供出一些人,那麼這件事就肯定如此。當然,這對案情的明朗肯定有積極的作用。如果康斯塔布爾能提出有力的消息,讓當地的州警能針對愛國者會進行全面偵察和逮捕行動,這樣他就有信心可以放這名疑犯一馬。 對威爾的死,格雷迪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對這件槍殺案件公開表示關切,並保證會用公正的態度看待它,但私下里卻很高興這個混蛋被解決了。那個打算謀殺他們的殺手闖進他的公寓,侵入他妻子女兒生活的家,這讓他直到現在仍感到驚訝和憤怒。 格雷迪看著杯中的紅酒,多麼渴望能細細品嚐一番,但他心裡也很清楚,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後,他必須先放下酒杯。康斯塔布爾的案子實在太重要,他得保持最清醒的狀態。

“他想和你面談。”羅特說。 這瓶紅酒是的赤霞珠。出廠年份絕不會晚於一九九七。頂級葡萄園,上好的年份。 羅特繼續說:“你最快到拘留所需要多久?” “半小時,我現在就去。” 格雷迪掛斷電話,對妻子說:“有個好消息:不必開庭了。” 路易斯,那位眼神仍充滿謹慎戒備的保鏢說:“我跟你去。” 威爾被擊斃後,朗·塞林托便大量減少了保護檢察官的人手,只留下路易斯一個人。 “不,路易斯,你留在這裡陪我家人吧。這樣我會更安心一些。” 他的妻子好奇地問:“親愛的,如果剛才那是好消息的話,那麼壞消息是什麼?” “我大概會錯過晚餐了。”檢察官說,抓了一把金魚牌餅乾塞進嘴裡,然後灌了一大口上等的紅酒把餅乾衝下肚。他心想,管他呢,就算是慶祝吧。

薩克斯把她那輛已飽受摧殘的黃色卡馬諾跑車停在中央街一百號外面,將一枚紐約市警察局的警徽扔在儀表板上,便匆匆下了車。她向一名站在刑案現場鑑定車旁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現場在哪兒?” “在後面的一層,從登記處的走廊進去就是了。” “現場封鎖了嗎?” “是的。” “手槍是誰的?” “琳達·韋爾斯,拘留所的警員。她現在情緒很激動。那個混帳打破了她的鼻子。” 薩克斯提起一個鑑定箱,放在一個行李車上,便推著車朝刑事法庭大樓的正門走去。其他幾名刑案現場鑑定的技師也做了同樣的動作,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當然,這個刑案現場並不復雜。一件發生在警員和企圖逃亡的犯人之間的槍擊意外。事情顯而易見。然而,這個事件仍算是一宗命案,需要完整的刑案現場鑑定報告,以提供給槍擊事件委員會和任何隨之而來的調查和訴訟。因此,阿米莉亞·薩克斯會一如既往地小心處理現場。 一名警衛檢查了他們的證件,便帶領這個鑑定小組穿過幾條迷宮似的通道,進入法庭大樓的一樓。最後,他們推開一扇關閉的房門,站在一個被警用黃色封鎖帶圈起的區域外面。薩克斯看見一位警探正在對一名制服警員說話,這個女警的鼻子上貼著膠布,鼻孔裡還塞著衛生紙。 薩克斯向他們做了自我介紹,說明來意,並告知自己即將開始進行現場勘驗。那位警探聽完便讓到一旁,讓薩克斯親自去問琳達·韋爾斯事情發生的經過。 這名制服女警用鼻音結結巴巴地講述了那個犯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打開了手銬。 “他只花了兩三秒時間,所有手銬就這樣被打開了。他並沒有拿到我的鑰匙。”她用手指向制服上衣的口袋,那里大概是她放手銬鑰匙的地方。 “他有開鎖工具或鑰匙之類的東西,就藏在他的大腿上。” “藏在他的褲兜里嗎?”薩克斯皺起眉頭。她記得他們已經仔細搜過他的身了。 “不,是在他的腿上,你等會兒就會看到。”她朝放置威爾屍體的那條走廊扭了下頭。 “他的皮膚上有一個口子,就在一塊創可貼下面。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薩克斯想,那個人一定是為了製造一個藏匿工具的地方而割開自己的皮膚。想到這兒便不禁覺得噁心。 “接著他抓著我的手槍,我們扭打在一起。槍走火了,我沒想扣扳機,真的沒有。我已經盡可能小心控制了……但我沒做到。槍就這麼走火了。” 控制……走火。她使用這些警察的專用術語,或許是想阻隔一些負罪感,但這對那名犯人的死已於事無補,也改變不了她的生命曾遭受威脅的事實,更不會讓其他警員再受這名犯人的蒙蔽。不,一切責任都必須由這個女人承擔。女性在紐約市警局的地位向來得之不易,而如果出了事,受到的傷害往往會比男人還要嚴重。 “我們逮捕他後就仔細搜過他的身了,”薩克斯友好地說,“但我們也沒發現他還藏了鑰匙。” “是啊,”這名女警喃喃地說,“但這件事還是會被追究的。” 她指的是槍擊事件調查委員會。沒錯,這件事到時一定會被揪出來的。 看來,薩克斯在寫現場鑑定報告時必須多費一番心思,盡可能提供一些對這名女警有利的證據。 韋爾斯輕輕地摸了一下鼻子。 “哎,真疼。”頓時,她的淚水湧了出來,“我的孩子會怎麼說呢?他們老是問我的工作有沒有危險,而我總告訴他們沒有。現在看看這個……” 薩克斯戴上橡膠手套,向這名女警員索取她的格洛克手槍。接過這把槍後,她退出彈匣,取出彈膛中的子彈,然後把槍和子彈全放進一個塑料證物袋中。 她無意間用了調查警司的口吻,對這名女警說:“你可以去休個假。” 但韋爾斯似乎沒聽見薩克斯的話。 “真的是走火,”她語氣空洞,“我並不想開槍,我沒打算殺任何人。” “琳達?”薩克斯說,“你可以去休個假了,一個星期,十天也行。” “我可以嗎?” “去跟你的主管談談吧。” “嗯,當然,我一定會去的。”韋爾斯轉身離開,恍恍惚惚地走向一旁正在接受治療的搭檔。他的脖子上有一大塊瘀青,除此之外,看起來一切正常。 刑案現場鑑定小組的人員在槍擊事件發生的長廊門外搭了一個臨時工作站,他們打開工具箱,拿出證物蒐集工具、指紋採集器具,準備攝影和攝像器材。薩克斯換上白色的特衛強服裝,然後在鞋上綁上了皮筋。 她戴上耳機麥克風,要求總台把步話機通訊轉接至林肯·萊姆的通話器。在撕下警方封鎖膠帶打開這扇門的時候,她心裡想:在皮膚上割一條口子藏匿開鎖工具或鑰匙?她和林肯一起對抗過這麼多疑犯,這個“魔法師”是…… “啊!該死!”她脫口而出。 “彼此彼此,薩克斯。”萊姆尖酸的話從她的耳機中傳出,“這句話應該是你說的吧?真是見鬼,全是電波雜音。” “我真不敢相信,萊姆。法醫居然沒等我做現場處理就把屍體搬走了。”薩克斯看向長廊,血跡尚在,但屍體已經不見了。 “什麼?”他高喊,“誰允許的?” 根據刑案現場工作守則,緊急醫療人員雖然可以進入現場搶救傷患,但如果傷者已死,屍體則必須保持原樣,即使是法醫辦公室來的值班醫生也不能動,一切都得等刑事鑑定小組的人完成工作再說。這是警察的基本常識。今天不管是誰搬動了“魔法師”的屍體,其職業生涯都會岌岌可危。 “有問題嗎?阿米莉亞?”門外一位技師喊道。 “你看,”她憤怒地說,朝長廊扭了扭頭,“法醫沒等咱們來做鑑定就把屍體移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年輕的技師皺起眉頭。他瞟了一眼外面的同事,才說:“嗯……值班的法醫還在外面。你來的時候,我們正在外面和他說話,就是那個正在餵鴿子的人。他說他會在那裡等我們弄完,才會進來搬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萊姆咆哮起來,“我聽見他說的話了,薩克斯。” 她對萊姆說:“法醫室派來的人都還在外面,萊姆。看來他們並沒有進來移走屍體。這麼說來……” “哦,天哪!糟了!” 一陣顫栗瞬間穿透她的心。 “萊姆,你該不會認為……?” 他狂吼道:“你看到什麼了,薩克斯?血液噴濺的情形如何?” 她奔向槍擊發生的地點,仔細查看噴濺在牆上的血跡。 “哦,不對,這看起來不像普通的槍擊造成的。” “有腦漿嗎?或是骨頭碎片?” “的確有灰色物質。但看起來又不太像。這裡還有一些骨頭碎片,但是就近距離射擊而言,似乎太少了。” “做一個血液鑑定,這樣才能確定。” 她飛快地跑回門口。 “怎麼了?”一位鑑定技師問,但看到她發狂似地翻尋一個鑑定箱中的東西,便自覺地閉上了嘴。 薩克斯抓起了KM血液催化試劑,隨即奔回長廊,從牆上採集了一個樣本。她在裡面加入酚酞,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肯定不是血。”她看向地板上那攤殷紅的痕跡,覺得哪裡的血液倒很像真的。她取樣檢驗,證明這攤血才是真的。接著,她又發現牆角的地上有一個沾血的剃刀片。 “天啊,萊姆,他假裝受到槍傷,用刀割傷自己,用真的血來矇騙警衛。” “快通知警衛。” 薩克斯大喊:“犯人脫逃——封閉所有出口。” 一名警探衝進長廊,瞪著地板。琳達跟在他後面,雙目圓睜。起初她還因自己並沒有殺了人而短暫地感覺到一絲安慰,但這陣欣慰很快便消失無踪,因為她很快便意識到這裡發生了更糟糕的事。 “不可能!他剛才還在那裡。他的眼睛是睜著的,分明已經死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似乎快要發狂,“我是說,他的頭……他的頭上全是血。我看見……我看見了傷口!” 你看見的是傷口的幻影。薩克斯苦澀地想。 警探大叫:“已通知所有出口的警衛,但是,老天,這並不是一條完全封閉的走廊。我們一關上這裡的門,他可能已經爬起來,溜到別處去了。現在他說不定早就偷了一輛車,或坐在通往皇后區的地鐵上了。” 阿米莉亞·薩克斯開始下達命令。這位警探的警階雖然比她高,但他現在太過震驚,顧不上質疑她有沒有職權下達這些指令。 “馬上發布通緝令,”她說,“通知市區所有警員,通知聯邦和州政府的執法單位,也別忘了通知紐約大都會交通局。犯人姓名是埃里克·威爾,白種男性,五十多歲。在犯人登記站那裡有他的特寫照片。” “他穿著什麼衣服?”警探問韋爾斯和她的搭檔。這兩名警員立刻努力回想,提供了一些大致的描述。 我們就算知道這些也根本無關緊要,薩克斯心想。他現在一定穿著完全不同的衣服,他可以改裝成任何人。她環顧四周,可以看見四條由此分出的走廊,看見幾十個人的身影。這些人有押送員、門衛和一般警員…… 也許還有“魔法師”。說不定他已扮裝成了這些人中的一個。 然而,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把追緝犯人的工作交給這名警探負責,自己轉身走向她的專業區域。這個刑案現場原本只需要走走形式,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所在。
註釋: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