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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麥崙·沙邁追求漂亮女人的故事-8

一千零一夜故事集 7465 2018-03-22
奴僕端來飯菜,賓主一起用過早餐,爾彼起身出去方便的時候,他老婆偷偷闖進客廳,直言不諱地對麥崙·沙邁說: “你在這兒呆一天我可不滿足,其實呆一月一年還是不能滿足我的。除非我倆可以終身廝守,結為伴侶。當然,事情並不簡單,你先忍耐吧,等我想出一個誰也不會警覺的方法,讓我丈夫受到愚弄,使他對我懷疑,他便會一氣之下休掉我,我和你就可以雙宿雙飛,遠離這兒去做恩愛夫妻了。此外,我還要把他的金錢財物都帶走,讓他人財兩空。不過這套計劃的實施,你要完全聽從我的安排。” “我懂了,一切聽你的就是。”麥崙·沙邁同意她的計劃。 “你先回去吧。如果我丈夫再上旅店去請你,你對他說:'人是遠香近臭的,交往多了,慷慨的人和慳吝的人會同樣令人反感的。我怎麼好意思常常打擾府上,並讓你每天陪我在客廳裡睡覺呢?即使你不在乎,你的妻子也會為此惱火的。要是你誠心誠意和我來往,還不如在你家隔壁阻一套房子,讓我住進去,和你們成為鄰居,那你就可以到我家來暢談到深夜,我也可以上你家去暢談到深夜。'這個打算最周到。只要你這樣提議,他總得找我商量。我會叫他辭退鄰居,因為那套房子是我們出租的。幾時你搬到隔壁來,我們的事就好辦了。去吧!照我的指示去進行好了。”

“好的,聽你的就是。” 爾彼方便完回來,麥崙·沙邁辭別了他,直奔接生婆家中,把事情的經過以及小娘子的安排詳細敘述了一遍,最後問道:“你還有更好的方法,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嗎?” “孩子,我可真是黔驢技窮了。” 麥崙·沙邁和接生婆分手後,回到旅店中。 第二天傍晚,爾彼上旅店去請他吃飯,他毅然回絕說:“對不起,我不能去你家了。” “為什麼呢?我很欣賞你,喜歡同你交往,看在安拉的份上,你隨我去吧。” “如果你要跟我經常來往,長久保持這種親密的友誼,那就最好在你家隔壁替我租套房子,讓我搬到那裡去住,以後你要和我聊天,可以上我家來,我一定隨時奉陪。當然我也可以去你家和你商談到深夜,然後各自回家睡覺就行了。”

“我隔壁的房子是我的產業。今晚你先陪我去過一晚上,明天我騰出那套房子,讓你搬進去居住好了。”他說著帶麥崙·沙邁回家去。 吃完晚飯,做完禮拜,他們喝了他老婆讓女僕送來的兩杯酒,爾彼喝的那杯放了麻醉劑,睡得跟死人一般;麥崙·沙邁喝的卻沒有放藥,清醒得很。小娘子便趁丈夫酣睡之機,姍姍出來同他幽會。兩人談情說愛,卿卿我我地尋歡作樂,直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爾彼從夢中醒來,找到隔壁的租戶,藉口自己需要房屋,辭退了那家租戶,騰出房屋,讓麥崙·沙邁搬了進去。當天夜裡,他陪麥崙·沙邁開懷暢談到深夜後,才回去睡覺。 麥崙·沙邁搬過去以後,女房東找來一個精明的建築工匠,給他許多金錢,吩咐工匠從她家裡挖一條地道,直通麥崙·沙邁屋中,還鋪上地板。這樣他們來往非常方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地道挖好後,她從地道鑽出,手握兩袋金錢,突然出現在麥崙·沙邁面前。

“你從哪兒來的?”麥崙·沙邁驚奇地問道。 她把地道指給麥崙·沙邁瞧,說道:“你收下他的兩袋錢吧。”於是她坐下輕薄地跟麥崙·沙邁尋歡作樂,直至第二天天亮才起身。 她說道:“你等一等,我回去叫醒他。把他打發走了,我再回來陪你。” 小娘子回到自己家裡,喚醒丈夫,伺候他起床洗漱完畢,又同他做了禮拜,才把他打發走了。她帶上四袋錢幣,從地道來到麥崙·沙邁屋中,把錢交給他收藏起來,然後兩人坐著談笑取樂,各盡其歡,才分手離去。 傍晚,麥崙·沙邁從市中歸來,見屋裡又有十袋金銀珠寶和其它的財物。 他剛收拾好,爾彼突然趕到,約他去自己家裡,喝酒聊天。女僕照例送上酒肴。爾彼喝了酒,也照例一下子被迷倒在地,麥崙·沙邁卻一點也沒有問題,非常清醒。這時候小娘子翩翩出現在他面前,同他傾心相談,又吩咐女僕把金銀財物從地道運往麥崙·沙邁屋中,她則繼續同麥崙·沙邁說說笑笑。女僕忙忙碌碌,整夜把東西搬來搬去。到了破曉時分,小娘子叫女僕喚醒老爺,賓主喝過咖啡,各自分手。

第三天,小娘子又把她丈夫花五百金幣親手鑲配、工藝精湛,並且多年珍藏,不捨得出賣的一柄短劍送給麥崙·沙邁,對他說: “你把這柄短劍掛在腰間,然後故意在我丈夫面前走動,在他面前拔出來,給他看,告訴他是你今天買的,問他珍不珍貴。他當然識貨,不過他不好意思直說是自己的東西。如果她問起你花了多少錢,在什麼地方買的。你就說你碰上兩個鬥劍的人,其中的一個對他的伙伴說:'我應約去見我的情婦,每次幽會,她都要給我一個銀幣,今天她因為手頭緊,索性把她丈夫的短劍送給了我,我想把它賣個好價錢。'你說你很喜歡那柄短劍,聽了這番話,便問他:'可以賣給我嗎?'他說:'當然。'於是你花三百金幣作了這筆交。你再問我丈夫這劍到底值多少錢,等著看他作何反應。你跟他再談一會,就找一個藉口脫身來見我,我在地道門口等你。”

“聽懂了,我照你說的去做就是了。”麥崙·沙邁滿口答應下來,把短劍掛在腰間,匆匆趕到爾彼鋪中。 爾彼熱情地歡迎他,請他坐下,忽然看見他腰間掛著的短劍,很納悶地想:“這是我的短劍,怎麼會落到這個商人手裡?”他心裡揣摸一會兒,暗自忖道:“我必須弄清楚這把劍到底是我的,還是跟我的短劍相似的另一把劍。” 這時候,麥崙·沙邁不慌不忙地取下短劍,遞給爾彼,說道:“大師傅,你看一看這柄短劍吧。” 爾彼接過短劍,清清楚楚地把劍審視了一番,但他不好意思直說這是他的短劍,便猶豫不決地試探道:“你這是打哪兒買來的?” 麥崙·沙邁按小娘子所教的說了一遍。 爾彼聽了,心不在焉地說道:“用這個價錢買到這柄短劍,真是筆合算的買賣,說實話,它值五百金幣呢。”此時他胸中燃燒起熊熊怒火,一雙手也不聽使喚,一心想著關於短劍的事情,麥崙·沙邁跟他談話,他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覺得內心像是受著酷刑,身體直哆嗦,腦海裡一片迷茫,茫然不知所措。

麥崙·沙邁看見他尷尬的狼狽樣子,說道:“你可能太忙了,我先告辭了。”隨即離開舖子,急沖沖地趕回家中。小娘子早已等在地道口,見了他便問: “你照我的安排去做了嗎?” “是的。” “他跟你說什麼?” “他說這個價錢很合算,這劍起碼值五百金幣呢。當時他很狼狽,所以我就藉口告辭了。以後出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把短劍給我,他不會怪你的。” 小娘子收下短劍,匆匆回到家中,把短劍照原樣放好,然後從從容容地坐在那裡。 爾彼在鋪子中越想疑心越重,暗道:“我非回家去看看不可,否則難以按捺心中的疑惑。”於是他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裡,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到老婆面前。 “當家的,你怎麼了?”他老婆佯做不知情地問道。

“我的短劍呢?” “在匣子裡。”她邊說邊搥胸頓足地說道:“天呀!你是不是跟人吵架了,才回來找短劍,要拿去殺人吧?” “讓我看看那柄短劍。” “你要發誓不拿它去殺人,我才肯拿出來給你看。” 爾彼發過誓,小娘子便打開匣子,取出短劍。他接過短劍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半天,感嘆道:“這才奇怪了!”接著他對老婆說:“把它照原樣收藏起來吧!”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婆追問他說。 “我看見我們的那位商人朋友腰里掛著一柄和這一模一樣的短劍。”接著他把麥崙·沙邁的談話也照搬給她,最後說:“我見短劍好端端地放在匣子裡,我的疑惑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麼說,你把我看成什麼了!難道我是那鬥劍人的情婦嗎?難道是我把短劍給他了?”

“說實話,當初我是這麼懷疑的,但現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太多慮了。” “當家的,你這個人可真沒有良心!” 見老婆埋怨自己,爾彼自覺愧疚,便低聲下氣地向她賠不是。等她心平氣和下來,才回鋪中繼續工作。 第二天,小娘子又把她丈夫加工的一隻裝飾得完美無缺的銀表拿來給麥崙·沙邁,對他說:“你再去爾彼鋪中,找到他,告訴他你又碰上那個鬥劍的,正在兜售這只銀表呢。你說:'他說這是情婦送給他的,你只用五十八個金幣就買下來了。'你拿給他看,問他劃不划算,再注意看他的反應,然後來見我。” 麥崙·沙邁按小娘子的吩咐,又來到爾彼鋪中演戲。爾彼看了銀表一眼,定論說:“這表起碼值七百金幣。” 麥崙·沙邁讓爾彼心生疑慮之後,便藉口離開,匆匆回到家去,把表還給了小娘子。他倆個剛一分手,爾彼又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家裡。

“我的表呢?”他問老婆。 “不是在箱裡嗎?”老婆神情自若地回答。 “快拿給我!” 老婆把表取來,遞給他,他拿著表,神情悲哀地嘆息道:“事情怎會這樣?只望偉大的安拉拯救了。” “當家的,你怎麼不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叫我怎麼說呢?我完全被糊塗了。娘子!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商人朋友腰中掛著一柄短劍,便明明白白地認出是我的短劍,因為那種鑲法是我獨創的,舉世無雙。我聽他說出短劍的來歷,心裡十分痛苦,趕回家中,看見自己的短劍好好的,才安下心來;但今天我又看見他拿著銀表,而那個銀表裝璜、鑲配的手法,絕對是我自己的精心製作,找不出第二個。我聽他敘述表的來歷,感到痛心疾首。現在我真的給弄糊塗了。到底什麼災難會落到我的頭上呀!”

“這麼說,我是那個商人的情婦、姘頭了?我把你的財物、寶貝給他了!難道你不信我我的貞潔而前來質問我?如果找不到銀表和短劍,那一定會說我和他通奸了!當家的,你既然這樣不信任我,我又何必拿你當丈夫與你同吃同住呢。告訴你,我對你真是厭煩透了。” 爾彼後悔不該對老婆全盤托出心裡話,只得低聲下氣地向她賠理道歉,耐心地安慰她,直到她心平氣和,才回到鋪中。但她始終心神不寧,疑慮有增無減,在真真假假中妄自猜測,竭力去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坐臥不安,如坐針氈地呆在鋪中,到傍晚才無精打采地一個人回到家中。 “那個商人怎麼沒來了?”老婆問他。 “在他自己家裡。” “難道你們疏遠淡漠了?” “向安拉起誓,從發生那樣的事之後,我討厭和他接觸。” “去吧!看在我的份上,去請他來陪你坐坐吧。” 他聽從老婆的吩咐,來到麥崙·沙邁家,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麥崙·沙邁問道: “你怎麼一聲不響?你在想什麼呢?” “我覺得很煩很累,心神不定。走吧,到我家談天去。” “算了吧,我不去了。”麥崙·沙邁一口回絕了他。 他一個勁強勸著,把麥崙·沙邁帶回了家中,一塊兒吃喝聊天。他一直沉陷在自己的憂慮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麥崙·沙邁說著話。女僕照例送上酒肴,賓主喝了之後,主人馬上就睡著了,只有麥崙·沙邁照例清醒,因為他喝的酒不曾摻過迷藥。這時候小娘子又翩然出現在麥崙·沙邁面前,說道: “你對這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兩腳獸怎麼看?他根本不懂得女人的鬼把戲,我還要繼續欺瞞他,直到他把我休了,不要我為止。明天我會扮作一副使女裝扮,跟你到他舖裡去。你告訴他我是你上旅店去的時候,碰巧花了一千金幣買下來的,還讓他看我值不值。到時候,我揭開面紗,讓他看一眼,你再把我帶走。我立刻從地道回去,你就只等著看好事吧。”她說完後,與麥崙·沙邁卿卿我我、親親熱熱地一直談情說愛。天亮時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打發女僕到客廳裡,喚醒老爺。賓主又一起做了早禱,共進早餐,並喝了咖啡,然後分手。 麥崙·沙邁回到家中不久,小娘子便收拾打扮得整整齊齊,從地道中來到麥崙·沙邁家裡,再按原定計劃,兩人一齊到了爾彼鋪中,問候他,並一塊兒坐了下來。麥崙·沙邁說道:“大師傅,今天我到旅店去了一趟,在那兒的經紀人手中看到這個女僕,我覺得很中意,便花了一千金幣把她買下來了,有勞你替我看一看,這個價錢到底劃不划算?”他說著揭開小娘子的面紗給爾彼看。 爾彼睜大了眼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婆,滿身細軟,擦脂抹粉,跟她在家中的裝束打扮完全一樣。她的面容、服飾及舉手投足間的一切,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連她的首飾都是他一手鑲制的。他還看見她手上戴著自己為麥崙·沙邁鑲配的那三個寶石戒指。總之,左看右看,他都能一眼認出她是自己的妻子。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使女。 “哈麗。” 他老婆的名字叫哈麗,這女僕也說她叫哈麗,這就使他越發奇怪了。他轉身問麥崙·沙邁:“你買她花了多少錢?” “一千金幣。” “你等於白撿她了,她的戒指、衣服、首飾都不止值那麼點錢。” “你要是覺得不虧,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我要帶她回家去了。” “你隨便吧。” 麥崙·沙邁帶小娘子回到家中,她立刻從地道中溜回自己家裡,泰然自若,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怒火在爾彼心中燃燒著,他對自己說:“我要馬上回家看我老婆,如果她還在家中,那麼這個使女只不過是像她罷了;如果她不在家中,那麼這個使女一定是她了。”於是他跳了起來,一口氣奔到家中,見老婆穿戴著剛才在鋪中所穿戴的那套衣服首飾,安安靜靜、悠悠閒閒地在家中,他拍拍手掌,唏噓了幾聲: “這是怎麼回事啊?只望偉大的安拉拯救了!” “當家的,”小娘子故作驚訝地問,“你瘋了?又發生了什麼事?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和發生了什麼事!” “你如果要我實話實說,先發誓你決不生氣。” “你直說罷。” “我們那位商人朋友剛買了一個使女,她的容貌、身材、姓名、服飾甚至她的首飾、戒指都跟你一模一樣,毫無區別。他叫我來欣賞了她的時候,我認為她就是你,我可真給弄糊塗了。但願我們從未結識過那個商人,但願他從未到過巴士拉來,我從未跟他交往,那該有多好啊!是他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讓我先甜後苦。現在我處處懷疑,胡思亂想。” “你可要看清楚,看仔細,說不定我就是那個商人的情婦,是我親自陪他去看你的吧! 說不定是我喬裝改扮成使女模樣,同他一塊兒上你鋪中去愚弄你的吧! ” “你這是什麼話呀?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哦!那麼現在我留在家中,你馬上去敲他的大門,並想法溜進他的家中。你要是看見那個使女跟他在一起,那她不過是同我長得相似罷了;如果使女不在他那兒,那我就是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使女,這就證明你對我的猜疑是事實了。” “你說得對。” 他同意老婆的建議,立刻衝出大門,直奔鄰居家,同時小娘子也急急忙忙從地道這邊一下竄到麥崙·沙邁家中,陪他坐著,說明情況,並吩咐他:“快去開門,讓他進來看見我!” 她剛吩咐完,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是誰呀?”麥崙·沙邁問。 “是你的朋友呀!還記得你在市中叫我欣賞的那個使女嗎?我覺得你很有眼力,可我還沒有把她看得足夠清楚明白,你快開門,讓我再看她一眼吧。” “那好吧。” 麥崙·沙邁剛一開門,爾彼就闖了進去,見小娘子正坐在屋裡。小娘子見了他,立刻起身相迎,吻他的手,同樣也吻麥崙·沙邁的手。他再怎麼仔細琢磨,也沒覺得同他的妻子有什麼區別。他跟麥崙·沙邁隨便聊了幾句,淒慘地感嘆:“安拉隨心所欲地創造一切。”繼而他滿腔愁思,無精打采地告辭回到自己家中,見老婆仍然坐在屋裡。他平庸無能,竟不能察覺老婆的陰謀詭計,只能怏怏不樂。 “你看見什麼了?”老婆問他。 “看見使女跟她的主人在一起。她太像你了,簡直一模一橛。” “既然這樣,你也該到舖裡安心工作了。別再胡思亂想,更不要妄自猜測他人了。” “好吧,原諒我吧!請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他把老婆摟在懷裡,深情地吻著,隨後回舖裡工作去了。他前腳剛走,小娘子後腳便帶上四個麻袋,從地道溜到麥崙·沙邁家中,對他說:“快準備啟程吧。別忘了帶上財物,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麥崙·沙邁立即籌備好一切,買了騾馬、轎子、奴僕,綁好馱子,順利地把財物運到城外,然後去見小娘子,說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我把他所有的金錢財物都給你了,現在他一無所有了。我親愛的人兒啊,這全都是為了愛情。為了你,我不惜千次萬次背叛丈夫。不過你應向他告別,就說你這幾天動身回家,叫他算一算你欠他的房錢,看看他有什麼反應,再回來告訴我。我本想用各種計策刺激他,惹他動怒,好讓他一氣之下休了我,可是事與願違。沒辦法,我們只好私奔,遠走高飛,到你的家鄉去。” “終於盼到今天,我們終於美夢成真了。” 麥崙·沙邁內心充滿了喜悅禮賓司有,眉開眼笑地跑到爾彼鋪中,跟他坐在一起,說道:“大師傅,三天后我就動身回家了。現在我到你這兒來,一來是向你辭行,二來請你算一算我欠你的房錢,讓我付給你,了清這筆債務。” “你這是什麼話呀?你照顧過我,向安拉起誓,我不會收你分文的房錢,你住過我房子,我們感到榮耀,你一走,我會感到孤單寂寞。要是老天允許的話,我一定會竭力阻攔你,讓你留在這裡,而去和親戚朋友見面。”他說罷,兩人依依不捨,相對垂淚,揮手而別。 爾彼關店鎖門,心想:“我應當送一送這位好朋友。”於是他熱情地幫麥崙·沙邁料理各種雜務,最後他到了麥崙·沙邁家中,見小娘子坐在屋裡,殷勤地迎接他們,並周到地服侍他們;未了,他回到自己家中,也見妻子鎮靜自若地坐在屋裡。 在麥崙·沙邁動身前的三天內,爾彼每次回家,總見妻子規規矩矩;到朋友家去,也見小娘子在那裡,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出現,毫無變化的跡象,他不禁觀感全模糊了。 一天,小娘子趁她丈夫不在,悄悄地告訴麥崙·沙邁說:“他的萬貫家財全叫我搬給你了,現在他家裡只剩下端酒送飯的女僕。我可不能沒有她。因為她是我的親戚,從來都站在我這一邊。我準備藉故打她一頓,等我丈夫回家,就說自己討厭她,要他不要再留用她,把她帶走,拿去賣掉。等他賣她的時候,你就把她買到手中,這樣我們便可以帶著她一塊兒走了。” “好的,就听你的吧。” 小娘子按照計劃,打了女僕一頓。爾彼回家時,見女僕正傷心落淚,問起原因,才知道是太太打了她,因而他去見老婆,問道:“這個該死的女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動怒,竟打了她。” “當家的,告訴你吧,我不願再見到這個女僕了,你給我把她帶走,賣掉她吧。否則,你就把我給休掉好了。” “我賣她,我什麼事都聽你的。” 爾彼準備帶女僕去賣,順便來到麥崙·沙邁家看一看。當時他老婆見他一出門,像離弦的箭一樣,一溜煙從地道來到麥崙·沙邁家裡,躲進轎裡。然後BR才帶著女僕來了。 麥崙·沙邁見了,問道:“這是誰?” “是給我們端茶送水的那個女僕。她不聽命令,惹我太太生氣,我要賣掉她呢。” “她既然惹你太太生氣,不能和你太太好好相處,就讓我留下她,讓她伺候我的使女哈麗好了。況且從她身上我也能感到你的一點氣息,以解相思。” “好吧,那你帶走她吧。”爾彼同意了。 “該付給你多少錢呢?” “你照顧過我們,我分文不取。” 麥崙·沙邁留下女僕,吩咐小娘子:“還不快出來,感謝這位主人。出來吻他的手吧。” 爾彼的老婆聞聲走出轎子,吻了她丈夫的手,然後慢慢地鑽回了轎子。爾彼心情複雜地傻看著她。麥崙·沙邁說道:“大師傅,我願真主保佑你平安快樂。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願安拉保佑你,並祝你一路平安。” 爾彼送走麥崙·沙邁,悵然若失,不禁淚流滿面。當時他的心裡又悲傷,又快慰,非常矛盾。悲傷的是因為好朋友走了,他們交情頗深,一旦離別,心裡依依不捨;快慰的是因為他一走,自己夫妻間因他而起的那些磨擦就可以驅散了。他對妻子的懷疑確實是多餘的。因此他怡然自得,感到輕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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