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寓言童話 納尼亞傳奇2:凱斯賓王子

第14章 第十四章解放

兩點鐘不到,杜魯普金、獾和整個部隊坐到樹林的邊緣;遠遠地望著幾十米以外彌若茲的軍隊。兩軍中間有一塊平坦的草地,已經圈了起來,準備用作決鬥的戰場。一邊的兩個角上站著手持寶劍的哥洛和索皮,站在另外兩個角上的是巨人韋姆布威熱和大棕熊。儘管同伴們再三警告,那大熊還是不停地吮爪子,那傻乎乎的樣子十分可笑。彼得已經向愛德蒙和博士握手告別,此時正朝決斗場走去。場上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 “阿斯蘭怎麼還不來呢?”杜魯普金擔心地自言自語道。 “我也這麼想,”特魯佛漢特說,“可你往身後看。” 小矮人轉身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我的老天!那是些什麼人?巨人、仙女——哇!成千上萬地從後面擁了過來……她們是誰?”

“她們是林中仙子、水族女神……阿斯蘭把她們全召來了!” “噓!”小矮人做了個手勢,“這下可不怕敵人玩什麼鬼花招了。可是,萬一在決鬥中彌若茲技高一籌,那麼援兵也無法把國王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獾沒有再講話,因為這時彼得和彌若茲已從兩端步入場中,都是披盔戴甲,全副武裝。只見他們彼此行禮,還說了幾句話,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轉眼間,兩把寶劍同時拔出了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決鬥開始了。擊劍聲開始還清晰可辨,但很快便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之中。兩軍的吶喊助威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簡直像世界足球大賽中的拉拉隊那麼熱鬧。 “打得好,哈,彼得,打得好!”看到彌若茲連連後退,愛德蒙不禁大聲喝起彩來,“繼續攻擊,攻擊呀!”

彼得果然乘勝進攻,有一刻簡直就要打贏了。不想彌若茲搶得一個喘息的機會,馬上抖擻精神,捲土重來。他充分發揮自己身高體重的優勢,步步緊逼。 “彌若茲,加油!國王,加油!”敵軍瘋狂地呼喊著,戰場上的形勢轉而開始對彼得不利了。一直緊張觀望的凱斯賓和愛德蒙頭上冒出了冷汗,臉色也變了。 “彼得下殺招了!”愛德蒙說。 “快說,現在怎麼樣了?”雷佩契普個兒小看不清楚,不停地打聽著戰況。 “雙方退到邊線,想喘口氣。”愛德蒙說,“看,他們又開始了。現在雙方都比較謹慎,繞場,僵持,守住門戶以免被攻破。” “我看那彌若茲劍術精湛。”博士小聲嘀咕著。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身邊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叫聲、跺腳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彼得刺中了他的臂彎!”凱斯賓一邊拍手,一邊說道,“劍從鎖子甲關節處的空隙里扎了進去,彌若茲流血了。” “不好!”愛德蒙突然緊張地說,“彼得使盾牌的手看起來很不靈便,他的左臂一定受傷了。” 果然,大家都注意到彼得手裡的盾牌歪歪斜斜,有些拿不穩。台爾馬陣營中的加油聲一下增強了一倍。 “你經歷的戰鬥比我多,”凱斯賓小聲問愛德蒙,“我們還有希望嗎?” “還有一線希望。我看彼得正在尋找時機,這要看運氣了。” “唉,這場決鬥完全可以避免的!” 雙方陣營裡的喊叫聲突然一齊停了下來。愛德蒙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 “看樣子,交戰雙方已同意暫停,休息片刻。跟我來,博士,咱們去看看能為彼得做些什麼。”

說著,他倆朝決斗場走去。彼得跨過繩索,朝他們迎了過來。他臉色通紅,汗流滿面,胸脯急驟地上下起伏著。 “你的左臂是不是負傷了?”愛德蒙焦急地問。 “不能真正算負傷。他把整個肩膀的重量都壓在我的盾牌上——簡直像一堆磚頭那麼沉重——而盾把手的邊緣緊卡著我的手腕……我相信手腕沒有折,但肯定是扭傷了。只要用手絹緊緊地紮起來就可以了。” 愛德蒙一邊給他包紮,一邊擔心地問: “你有把握嗎,彼得?” “這傢伙不大好對付,”彼得說著,擦擦臉上的汗水,“如果我能使他不停地移動,把他壓在我身上的重量轉移為他自己的負擔,我就能夠取勝。不然的話,老實說,十分危險。愛德,假若他把我打倒,請告訴家裡每一個人,我愛他們。瞧,他上場了。再見,老朋友。再見,博士!記著,愛德,好好安慰杜魯普金,他一直是可信賴的朋友。”

愛德蒙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他心情沉重地和博士一起回到自己的陣營裡。 令人振奮的是,第二個回合形勢有所好轉。彼得已經能夠比較靈活地使用盾牌,腳步顯然也靈活多了。只見他不停地在場上移動著,一邊進攻,一邊使自己與對手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彌若茲便不得不跟著他滿場轉。 “懦夫!”台爾馬的士兵開始起哄了,“你怎麼不停下來和他打?害怕了嗎,呃?原以為你是來決鬥的,原來你是來跳舞的呀,哈哈哈……” “千萬別聽他們的!”凱斯賓連忙喊。 " “放心吧,他不會的,”愛德蒙安慰他說,“你不了解他——哎呀!” 彌若茲終於得手,在彼得的頭盔上猛擊了一下。彼得一個踉蹌,單腿跪在地上。台爾馬人頓時如潮水洶湧般叫起來:“好畦,彌若茲!再來一下,快,幹掉他!”那陰謀篡位者不需別人提醒,已經撲向地上的彼得。眼看著劍閃寒光向彼得刺去,愛德蒙把嘴唇都咬破了——彌若茲這一劍凶狠毒辣,看樣子他決心要彼得的命。感謝上帝!那一劍劈在彼得的右臂上,萬幸那鎖子甲非常堅固,沒有被劈開。

“好樣的!”愛德蒙大叫起來,“看——他又站起來了!彼得,殺死他!” “我看不清楚,”博士連聲催問,“他怎麼樣了?” “彌若茲的胳膊落下來時,被彼得抓住了。”杜魯普金一邊講,一邊興奮得跳起來,“彼得!彼得!為古老的納尼亞,站起來吧!” “你們看,”特魯佛漢特說,“彌若茲失去耐性了。這是好兆頭。” 戰鬥這時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每一擊都那麼沉重,彷彿打到身上便能置人於死地。陣前觀戰的雙方軍隊隨著激動和緊張感的增加,吶喊聲反而漸漸消失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那場面既可怕又壯觀。 古老納尼亞的軍中突然一陣沸騰,原來彌若茲絆在一簇叢生草上,臉朝下重重地摔了一跤。彼得向後退去,等他爬起來。

“嘿!真是多此一舉!”愛德蒙氣惱地跺一下腳,“這節骨眼上還講什麼紳士風度!那個兇殘的傢伙站起身來,就會——” 然而,那兇殘的傢伙再也沒能站起來了。他的寵臣哥洛和索皮早有陰謀。他們看到彌若茲摔倒在地上,馬上跳入場內,大聲叫嚷著:“陰謀!陰謀!我們尊敬的國王無助地躺在地上時被納尼亞的陰謀家殺死啦!台爾馬的勇士們,準備戰鬥!” 彼得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看到彌若茲那兩個身材高大的助手持劍撲來,接著,第三個台爾馬人也從左邊跳入決斗場。 “納尼亞,準備戰鬥!這是陰謀!”彼得終於喊起來。假如那三個台爾馬人一齊向他進攻,也許他就不會有發號施令的機會了。哥洛徑直衝到彌若茲的身邊,一劍置他於死地,嘴裡還狠狠地說:“這一劍為了你早上對我的侮辱!”彼得轉身對付索皮。他一劍劈在索皮腿上,緊接著又是一劍,麻利地結果了他。愛德蒙此時已飛奔到哥哥的身旁,嘴里大聲喊著:“納尼亞,納尼亞!偉大的雄獅!”這時候,整個台爾馬軍隊向他們撲來,而這邊的巨人已及時趕了過來,低低地彎下身子,用他手中的大棒掃向敵人。人頭馬奮勇出擊,杜魯普金則率領一群小矮人跟在它左邊殺了過來——霎時間一片刀光劍影,殺聲震天,兩軍打作一團。 !

“雷佩契普,到後面去,你這小傻瓜!”彼得喊道,“這不是你們老鼠呆的地方,你們會被踩死的!”可那些發了瘋似的小傢伙根本不聽命令。它們揮動著手中的短劍,在兩軍之中上躥下跳,奮力拼殺。那天真有不少台爾馬士兵突然感到腳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不得不一邊大聲詛咒著一邊單腳跳著往後撤,不少人跌倒在地。在亂軍中一旦摔倒在地上,那就沒命了。不是老鼠便是其他的納尼亞人會趕上來,一劍結果了他。 古老納尼亞的戰士們正殺在興頭上,卻發現敵軍士兵突然間失去了抵抗,臉色煞白,驚怒萬狀地盯著他們的身後,然後紛紛扔下武器,尖叫著:“樹林!看那樹林!世界末日來臨啦!” 片刻之間,敵人的驚叫聲和武器的撞擊聲便被一陣強烈的、海嘯般的樹聲給淹沒了。不計其數的被阿斯蘭喚醒的樹神繞過彼得的軍隊,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台爾馬士兵撲了過去。你可曾在深秋的夜晚站在樹林旁的山崖上感受那強勁的西南風?那勁風掠過樹林,呼嘯著,毫無遮攔地向你刮來。想像一下那聲音!再想像一下那樹林突然間變成了無數巨人撲向你。那些台爾馬士兵當時的感覺就是這樣。甚至在古老納尼亞的軍隊看來,這情景也觸目驚心。 '

幾分鐘之後,彌若茲手下倖存的士兵便所剩無幾,他們順著通往大河的那條路倉皇逃命去了。他們打算越過柏盧納大橋,佔領那裡的小村鎮,然後堅守不出。 逃兵們來到河邊,卻找不到柏盧納大橋!原來那橋昨天就神秘地消失了。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中,他們只好繳械投降。 大橋是怎麼回事呢? 那天凌晨,露茜和蘇珊經過幾小時酣睡之後醒了過來。她們睜眼看到阿斯蘭正站在她們身邊,對她們說:“起來吧,孩子們。今天將是我們的節日。”她們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樹神們已經離去,不過依然看得見它們黑壓壓的一片,朝阿斯蘭堡壘的方向移動。巴庫斯帶著他那群充滿野性的姑娘留了下來,塞利努斯也和他們在一起。露茜感到精力充沛,一下子跳起身來,大家也頓時清醒過來,空中立即又響起了歌聲、笑聲、口笛聲和打鬧聲。各種各樣的動物——都是些不會說話的動物——被這歡快的場面吸引,紛紛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圍攏過來。

“過來,孩子們!”阿斯蘭高聲叫道,“上來,坐到我的身上來。” “哇!太棒了!”兩個女孩歡呼著,像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次一樣,爬到阿斯蘭溫暖的、金黃色的背上。在阿斯蘭的帶領下,他們這一行人出發了。巴庫斯和他的野姑娘們一路上不停地奔跑、跳躍、翻跟頭;塞利努斯騎著毛驢跟在後面。 他們向右轉個彎,衝下一個陡坡,來到柏盧納大橋跟前。他們正要過河,突然水中冒出一個水淋淋的、鬚髮叢生的大腦袋,上面戴著一頂亂蓬蓬的草環。它望著阿斯蘭,用非常低沉的聲音說道: “大王,請鬆開我身上的鎖鏈。” “這是誰?”蘇珊小聲問。 “我猜它是河神,別講話。”露茜說。 “巴庫斯,”阿斯蘭吩咐道,“給它解開鎖鏈。” “可能是指那座大橋。”露茜暗忖。果然,巴庫斯和他的部下濺著水花來到一片淺水區。一分鐘之後,非常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碩大、堅實的常春藤纏繞著橋墩飛快地長了起來,捲著每一塊橋石。轉眼間橋身變成了山楂樹籬笆,迅速地分裂、瓦解,然後整個兒垮了下來,在河面上濺起了沖天的水花。野姑娘們使勁兒拍打著水面,尖聲叫著,高聲笑著,有的嬉水,有的游泳,還有的索性在河崖上跳起舞來。 “啊,這又是當年的柏盧納渡口了!”女孩們激動地回想起往事。 過了河,大家朝小鎮走去。 大街上的行人見到他們都嚇得紛紛逃散。他們首先來到一所女子學校。這裡的女孩子一個個扎著僵直、難看的小辮兒,豎起的衣領緊緊地卡在脖子上,既不美觀,又不舒服。這裡正在上歷史課,內容是彌若茲統治下的納尼亞,淨是些胡說八道,枯燥無味極了。 “格溫多倫!假如你再不注意聽講,繼續往窗外看的話,我將記下你的名字,扣你的分數!”嚴厲的女教師威脅一個女學生。 “可是,老師……”格溫多倫想開口申辯。 “你沒有聽見我的話嗎,格溫多倫小姐?” “可是,普蕾萊夫人……外面有一頭獅子!” “胡言亂語,擾亂課堂,扣兩分!”夫人威嚴地宣稱,“下面,讓我們——”她的話被一聲獅吼打斷了。常春藤從窗外爬了進來,轉眼間佈滿了牆壁和屋頂,給教室帶來了勃勃生機。普蕾萊夫人突然發現自己站在林中的草地上,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去扶桌子,以免摔倒。不料那桌子一下子變成了一簇玫瑰。一群她怎麼也想像不出來的野姑娘正向她團團圍過來。接著她又看到阿斯蘭,立刻尖叫著逃開了。她那一班又矮又胖、一本正經的小姑娘也隨之一哄而散,惟獨格溫多倫猶豫著沒走開。 “可愛的小姑娘,願意和我們在一起嗎?”阿斯蘭問她。 “我可以嗎?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格溫多倫臉上綻出開心的微笑,馬上和身邊兩個野姑娘拉起手來。她們毫不遲疑地幫她脫下那身既不舒服又不好看的校服,教她跳起歡快的舞蹈。 - 他們走到哪裡,類似的情況就發生在哪裡。多數居民逃開了,有一小部分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離開柏盧納鎮時,他們的隊伍擴大了不少,也更顯得興高采烈。 他們越過平原,沿著河的北岸走去。每過一處農莊,就有不少家畜跑來入夥。從未有過歡樂的憂傷老驢突然變得年輕;看家狗第一次擺脫了束縛它們的鎖鏈;馬兒踢碎了套在身上的大車,尥著蹶子在隊伍旁邊來回奔跑著。 在一座院落的井旁,他們看到一個男人正在使勁抽打一個男孩。他手裡的棍子突然變成了一支花。惶惑中他想扔掉那花,卻怎麼也丟不掉。漸漸地,他的胳膊變成了樹枝,他的軀體變成了樹幹,他的腳在地上紮了根。剛才還在流淚求饒的孩子破涕為笑,蹦蹦跳跳地和他們一齊向前走去。 通往海狸大壩的路上有個小鎮,這裡是兩條河交匯處。他們走進另一所學校,教室裡一位滿面倦容的姑娘正給一群男孩上數學課。那些男孩子一個個呆頭呆腦,愚蠢得像豬一樣,一點兒靈氣也沒有。那姑娘從窗戶望出去,看見一個野姑娘邊唱邊跳地沿街走來。她的心情一下子愉快起來。阿斯蘭來到窗前,直直地望著她。 “噢,不,不!”姑娘說,“我想和你們去,可我不能。我不能離開崗位。再說孩子們看見你會被嚇壞的。” “嚇壞我們?”一個蠢孩子說,“她在和窗外什麼人講話?我們去報告校長,說她在教我們讀書的時候與窗外的人說話。” “我們去看看那是誰。”另一個孩子說。於是大家一齊擁到窗子跟前。他們那遲鈍呆板的小臉剛從窗戶上露出來,便聽到巴庫斯一聲大叫,嚇得他們掉頭就跑,互相推搡著,踐踏著,一時間哭聲喊聲亂成一片。據說打那以後(不知是真是假),再沒有人見過那幫蠢小子,而那一地區卻出現了一些十分聽話的小豬。 “沒問題了,親愛的姑娘?”阿斯蘭微笑著向教室裡望去。那姑娘歡快地跳出窗戶,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他們在海狸大壩再次渡河,然後沿南崖往東走。不久,他們來到一座農舍跟前,門外一個小孩正在啼哭。阿斯蘭上前問道:“你為什麼哭呀,小朋友?”那孩子顯然不知道獅子為何物,所以並不懼怕。 " “姨媽病得十分厲害,她就要死了。”他哽咽道。 阿斯蘭想要走進那小屋,無奈房子太小,進不去,他只好把頭伸進門去,這下子露茜和蘇珊都從它身上掉了下來。只見阿斯蘭肩膀一抬就把那房子掮了起來,再一抖,房子稀里嘩啦頓時變成一堆廢墟。大家看到,露天的床上躺著一個弱小的老婦人(她顯然是小矮人的後代),已經奄奄一息。當她虛弱地睜開雙眼,看到阿斯蘭那毛茸茸的、碩大的頭顱時,並不感到驚訝和恐懼。她說:“啊,阿斯蘭!我知道這是真的。我一生都在等待。你是來接我的吧?” “是的,可憐的好人,”阿斯蘭輕聲答道,“這是一次長途跋涉。”說話問,好似雲開日出,一片紅暈浮上了老婦人那蒼白的面頰,她的目光也明亮起來。只見她坐起身說:“我感覺好多了,我覺得今天可以吃些東西了。” “吃點兒東西吧,母親,”巴庫斯說,然後從附近的井裡提來一桶水,遞給了她,奇怪的是桶裡的水已經變成了最香醇的美酒,像草莓那麼鮮紅,像蜂蜜那麼甘甜,像牛肉那麼耐飢,像晨露那麼清涼 “這井水怎麼這麼好喝?哦——準是你在水里施了法術,真是太好了!”老婦人喝了幾口後詫異地說,一邊翻身跳下床來。 “我們十分願意下來活動活動。”蘇珊說。於是,大家繼續趕路。 就這樣,一路唱著,跳著,她們終於來到河邊,正好看到彌若茲的敗兵紛紛丟下武器舉手投降。彼得的部隊站在一邊,手持武器,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突然,老婦人從阿斯蘭的背上跳下來,朝凱斯賓奔去。兩人見面抱在一起,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她正是凱斯賓的老保姆。 阿斯蘭打開一道天門 看到阿斯蘭,台爾馬士兵們頓時嚇得面色如土,魂不附體,不少人癱倒在地上。他們從不相信獅子的傳說,於是,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恐懼感一下子佔據了他們的心靈。雖然紅發小矮人們知道阿斯蘭是自己的朋友,這時也驚訝得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尼克布瑞克部下那些黑小矮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退到一邊去了。絲毫不感到驚慌和恐懼的倒是納尼亞的老居民,那些會講話的動物。它們把阿斯蘭團團圍住,歡樂地叫著、跳著,或衝著它搖頭擺尾,或親熱地在它身上摩擦,或用鼻子輕輕地拱它親它,或在它的身下、腿間鑽來鑽去。這時,彼得領著凱斯賓擠進重圍,來到阿斯蘭的面前。 " “這是凱斯賓王子,偉大的阿斯蘭。”他介紹說。凱斯賓單腿跪下,親吻了雄獅的巨爪。 “歡迎你,王子!”阿斯蘭說,“你有足夠的信心治理好納尼亞王國嗎?” “我——沒有十分把握,陛下。我還太年輕,沒有經驗。” “好,”阿斯蘭滿意地點點頭,“假如你自以為很有把握,那其實只能證明你的不成熟。現在,你就要繼我們之後成為納尼亞的國王、凱爾帕拉維爾的統治者、孤獨群島的君主。只要你的人民仍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你和你的繼承人便將對他們負起責任。你將戴起王——哈!讓我們看看,那邊抬過來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支小小的隊伍緩緩走了過來——那是十一隻老鼠。其中六隻抬著一個樹枝編的擔架,看不清上面放著什麼。鼠勇士們身上全是泥漿和血跡,一個個愁眉苦臉,耷拉著耳朵,低垂的鬍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連尾巴也無精打采地拖在草地上。它們的領隊用短笛吹奏著一支憂傷的曲子。隊伍來到近前,大家這才看清擔架上有一小堆濕漉漉的東西,那便是雷佩契普。它身上傷痕累累,一隻爪子被踩得粉碎,尾巴也不見了,眼看已經奄奄一息。 + “露茜,該看你的了。”阿斯蘭說。 露茜馬上取出她的鑽石小瓶子。雖然每個傷口只需一滴藥水,但是,在一片焦急的期待中,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給雷佩契普上完藥,因為它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了。最後一滴藥水剛剛點上,老鼠將軍便翻身從擔架上跳下地來。只見它一手放在劍柄上,一手捻一捻鬍鬚,風度翩翩地向阿斯蘭鞠了一躬。 “你好,阿斯蘭!”場地上又響起它尖細的聲音,“我非常榮幸地——”說到這裡,它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驚人的發現。 事實上,雖然傷口都已經痊癒,它現在仍然沒有尾巴——也許是露茜忘了治療這一部分,要不然就是她的藥水雖然可以治癒傷口卻無法使身體失去的部分重新長出來。雷佩契普鞠躬時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不由失去了平時的鎮定。它越過右肩向身後望去,沒有看到自己的尾巴。於是,它又把脖子使勁向後伸去,直到整個身子和臀部都跟著扭動起來,結果仍然看不到自己的尾巴。就這樣,它反复看了好幾次,終於確信了那可怕的事實。 “我真該死,”雷佩契普對阿斯蘭說,“在你面前表現得如此不冷靜。偉大的阿斯蘭,我這副不體面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請你千萬原諒我。” “小傢伙,你這樣子沒什麼不好。” “我的尾巴……如果能想想辦法,讓它再長出來才好。”雷佩契普突然對露茜行了個禮,“也許女王陛下……” “可是你要尾巴有什麼用呢?”阿斯蘭問道。 “陛下,”鼠將軍說,“沒有尾巴,我可以照樣吃,照樣睡,照樣為你去戰鬥,去犧牲。然而,尾巴是一隻老鼠的榮譽和驕傲。” “朋友,有時我不禁想,你對你的榮譽是否考慮得過多了?”阿斯蘭打趣說。 “至高無上的君主,請允許我提醒你,命運賦予我們老鼠這樣小的體形,假如我們不努力保護自己的尊嚴,那麼有一些以身材來衡量價值的傢伙,就會不恰當地尋我們的開心。這就是為什麼我要不厭其煩地告誡人們,如果不想嚐嚐寶劍的滋味,就別在我面前說'老鼠夾子'、'老鼠藥'、'上燈檯、下不來'這一類的話。無論他是誰!個子再大也不行!”雷佩契普說到這裡,狠狠地瞪了韋姆布威熱一眼。可是,像屏障般擋在大家身後的巨人此時並沒有註意到腳下的朋友在談論什麼,自然也沒有在意鼠將軍話裡的含沙射影。 “你的部下為什麼都把寶劍抽出鞘來?”阿斯蘭詫異地問。 “禀報至高無上的君主,”名叫雷佩希克的老鼠副統帥回答說,“假如我們的頭兒無法恢復它的尾巴,我們將集體割去自己的尾巴,以分擔它的不幸。” “哈!”阿斯蘭高聲叫道,“你們用高尚的心靈說服了我!雷佩契普,你將重新得到你的尾巴,不是為了你的尊嚴,而是為了你與同伴之間的友愛,更為了你們對我的幫助。還記得嗎,是你們在大石桌咬斷了綁在我身上的繩索,也就是從那時起,你們學會了講話。” 阿斯蘭話音未落,雷佩契普就長出了一條新尾巴。接著,按阿斯蘭的指示,彼得授予凱斯賓雄獅騎士封號。凱斯賓當即封特魯佛漢特、杜魯普金和雷佩契普為護國將軍,封克奈爾斯博士為大法官,並且確定棕熊為決鬥公證所所長。這些任命引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那些被俘的台爾馬士兵被押解過河,囚禁在柏盧納,每天發給他們牛肉、啤酒,以維持他們的生命。過河費了很大的勁兒,因為那些士兵就像害怕森林一樣,也特別仇視、害怕奔流的河水。所以在膛水過河時他們一個個大呼小叫,驚恐萬狀。不管怎樣,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於是,大家開始了這一天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露茜坐在阿斯蘭身邊,感到說不出的愉快。突然她注意到那些樹神,不知它們在那兒乾什麼。開始她以為它們是在舞蹈。只見它們圍成兩個圓圈,緩慢地移動著;一個圈從左往右,另一個圈從右往左。這時露茜注意到,它們不停地往圓圈的中心拋擲著什麼。那些東西剛一落地,馬上就變成了乾柴。這時,三四個紅發小矮人拿著火柴走上前去,點燃了地上的干柴。先是點點火星,很快燃成了熊熊火焰,大家紛紛在火旁圍坐下來。 這時候,巴庫斯、野姑娘和塞利努斯開始翩翩起舞。那是十分奇特的舞蹈,不僅舞姿優美,而且簡直是在變魔術——他們的手足所及之處,立即冒出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一盤盤烤肉散發出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各式各樣的蛋糕、餡餅和五光十色的糖果更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還有奶油、蜂蜜、鴨梨、葡萄、草莓、蜜桃、哈蜜瓜……接著,每人面前的草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木杯或木碗,裡面醇香的美酒不時變換著顏色和味道,而且總是喝不完。 阿斯蘭就以這樣的盛宴款待著納尼亞的臣民,直到夜幕降臨,天上星星眨起了眼睛。巨大的篝火像一座燈塔照亮了黑暗的山林。宴會還在繼續,但喧鬧聲漸漸低了下去,大家一個接一個垂下腦袋,或躺在草地上,依偎在好朋友中間,沉沉地進入了夢鄉。終於,篝火旁一片安靜,只有不遠處傳來柏盧納渡口潺潺的水聲。此時,只有一個身影清醒地伏在草地上,默默地仰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那是阿斯蘭。 6 第二天,信使們(主要是松鼠和小鳥兒)被派往全國各地,向逃散的台爾馬人——當然包括柏盧納的那些俘虜——宣告:凱斯賓已經成為納尼亞的國王,因此這個國家不僅屬於人類,它從此也同樣屬於所有會講話的動物、小矮人和巨人。任何樂意在這塊土地上繼續生活下去的人都可以留下來,但絕不勉強。阿斯蘭將把那些持不同意見者送往他們新的家園,但這些人務必在第五天中午前到柏盧納渡口集合。不難想像,新法令使許多台爾馬人大傷腦筋。他們當中有許多人,主要是年輕人,像凱斯賓一樣自小聽到過許多關於古代納尼亞的傳說,他們為那美好時光的來臨而高興,並且已經開始和動物們交朋友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決定留在納尼亞。可多數上了年紀的人,尤其是那些在彌若茲統治下有權有勢的人卻悶悶不樂。他們無法想像,一旦失去了權勢,生活還會有什麼意義。他們說:“和那些無知的動物生活在一起!還有小矮人、巨人、人頭馬之類的幽靈鬼怪!嚇死人了,我們可不干!”還有人持懷疑態度:“我無法信任那獅子和它的屬下,它不會讓我們過安穩日子的,等著瞧吧!”他們同樣不相信阿斯蘭會給他們新的家園:“它很可能會把我們帶回山洞,一個個吃掉!”類似的交談使他們更加憂心忡忡,疑慮不安。可是在指定的那一天,半數以上的人還是來了。 在一片林中空地上,阿斯蘭已經讓部下豎起兩根一人多高的木棍,間隔一米左右,又把另一根比較輕一些的木棍橫綁在那兩根木棍的頂端,看來就像個門框。阿斯蘭站在離這門框不遠處,左邊是彼得,右邊是凱斯賓,環繞他們站著愛德蒙、蘇珊、露茜和其他眾人。孩子們和小矮人們穿上了貴族的盛裝。這些華麗的衣服來自彌若茲城堡,當然,現在它已經成為凱斯賓城堡了。連動物們也戴上了名貴的首飾。可是,沒有誰顧得上去注意和欣賞這些。阿斯蘭那充滿活力並發出金色光芒的鬣毛令他們目眩。 .還有許多納尼亞臣民分立在空地兩旁。遠處站著那些台爾馬人。這時陽光明媚,旌旗在微風中飄揚。 “台爾馬的百姓們,”阿斯蘭莊嚴地開始說話了,“願去新的土地上重建家園的人們,請聽我說。我將把你們統統送回你們自己的國家,只有我知道那個地方。” “我們不記得哪兒有這個國家!”“誰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台爾馬人七嘴八舌地咕噥著。 “你們從台爾馬來到納尼亞,但你們並非祖祖輩輩都居住在台爾馬。你們自己的國家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幾百年前,你們屬於另一個世界,也就是至尊王彼得的那個世界。” 聽到這兒,許多台爾馬人開始坐不住了。 “看看,我說得不錯吧!他就要把我們統統殺死,把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掉!”但是,另外一些人則挺起了胸,高興地拍拍彼此的肩膀,小聲說:“怎麼樣!我們早該猜出來,實際上我們根本不屬於這片土地,不該與這些奇形怪狀的傢伙為伍。我們有著高貴的血統,等著瞧吧!”這時候,甚至凱斯賓、克奈爾斯和孩子們也都吃驚地向阿斯蘭望去。 “靜一靜!”阿斯蘭用一種低沉的、近乎吼叫的聲音說。大地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一下子閉上了嘴巴。 “凱斯賓國王,”阿斯蘭說,“你應該知道,只有像納尼亞的歷代君王一樣,身為亞當的兒子,並來自亞當的兒子們的國家,才有資格成為納尼亞的真正國王。你正是亞當的兒子。很久以前,就在那世界上被稱為南海的地方,一船海盜被風暴吹上一座小島。他們以海盜特有的方式,殺盡了當地的男人,強迫當地的婦女為妻。島上有自製的椰子酒,他們便終日狂飲,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睡倒在椰子樹下,醒來後便互相爭吵,甚至自相殘殺。一次,其中六個人受到同伴的追殺,帶著他們的女人逃到小島中部的山頂上,躲進一個山洞藏身。沒想到那是個魔力山洞,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古時候曾經有許多類似的通道把兩個世界連接起來,可惜如今絕大多數已自動封閉了。他們恰巧鑽進了其中的一個。結果,他們飛快地往下沉,或者往上升去。再睜開眼時,他們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國度——台爾馬國。當時這片土地還沒有人類的踪跡。這六對男女從此在台爾馬定居下來,生兒育女,世代相傳,漸漸形成一個兇猛而又驕傲的民族。許多年過去了。有一年,台爾馬發生了飢荒,他們便去侵略納尼亞,佔領並統治這個國家直到昨天。凱斯賓國王,這些話你都記下了嗎?” “我將牢記在心,陛下,”凱斯賓說,“我一直以為自己出身於一個更體面的家族。” “你的祖先是亞當和夏娃,這足以令最貧困的乞丐驕傲地挺起胸膛,也足以令最偉大異邦的君主自愧不如。青年人,可以知足了。” 凱斯賓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回答。阿斯蘭轉過身去,說: “那麼現在,你們這些台爾馬的男人和女人們,你們願意重返你們祖先世代生活的那個人類世界嗎?那是個很好的地方。原來那個島上的海盜家族早死光了,那兒一直沒人居住。你們會有水源旺盛、水質甘甜的水井:肥沃的土地可以耕種,充足的木材可以造房,還有環礁水域中捕不盡的魚蝦。人類至今仍然沒有發現那個小島,世界通道也依然為你們開放。可是,我必須提醒你們,一旦你們從那通道返回人類世界,天門將永遠關閉起來。” 一陣沉默。隨後,台爾馬士兵中一個粗壯、體面的人走上前來,說: “那麼好吧,我願意接受這個安排。” “明智的選擇,”阿斯蘭說,“你敢於第一個做出決定,將得到神靈更多的幫助,你的命運會比別人更好。現在,請你往前走。” 那人臉色微微發白,邁步朝前走去。阿斯蘭和它的人往兩旁退去,閃出一條路來,一直通往木棍架起的那個孤零零的門框。 “走過去,我的孩子。”阿斯蘭說著探起身子,用鼻子在那人的鼻子上輕輕碰了一下。接觸到阿斯蘭的氣息,那人的神色隨之一變,彷彿一下子增添了無窮的勇氣。只見他聳聳肩,從容地走向那門框。 在場的人都緊緊盯著他。同時,人們清楚地看到那三根木棍和木棍那邊的草地、樹林和納尼亞的天空。他們看著那人一條腿跨過門框,然後——眨眼之間,他消失不見了。 空地的另一端,其餘的台爾馬人齊聲驚叫起來:“天哪!他怎麼了?難道你想謀殺我們嗎?我們不去!” 這時,一個聰明的台爾馬人站出來說:“從這門框望過去,我們根本看不到另外一個世界。如果要我們相信它的存在,除非派你的部下先走過去。為什麼你的朋友們一個個都 遠遠地避開那門框呢?” 那人話音剛落,雷佩契普挺身而出,向阿斯蘭鞠了一躬。 “假如我的榜樣能說服他們,尊敬的阿斯蘭,你一聲令下,我將帶著我的十一名兄弟,毫不遲疑地走過去。” “不,小傢伙,”阿斯蘭把毛茸茸的爪子輕輕放在鼠將軍的頭上,“在那個世界裡,他們會虐待你們的。讓別人去吧。” “快,該我們上了。”彼得突然對愛德蒙和露茜叫道。 “你要幹什麼?”愛德蒙迷惑不解地問。 “從這條路回家呀!”蘇珊搶著回答,似乎對將要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但我們必須先換下這身衣服。” “為什麼?”露茜問。 “要是穿這身衣服出現在火車站裡,那還不惹得別人都來看我們呀!” “可是我們所有的行李都放在凱斯賓城堡裡了。”愛德蒙說。 “沒有。行李都在這裡——今天早晨送來的。這早已安排好了。”彼得說。 兩個年紀小的孩子更加驚奇了。露茜忍不住問道: “今天早晨阿斯蘭對你和蘇珊談的就是這個嗎?” “是的——還有一件事,”彼得說著臉色變得莊重起來,“我無法全部講給你聽。有些事情它只想要我和蘇珊明白,因為我們將不會重返納尼亞了。” “永不回來?”愛德蒙和露茜一齊叫起來。 " “哦,你們倆還會回來的,”彼得回答說,“至少從它的話裡,我相信你們倆總有一天會回到這裡來。可我與蘇珊卻不會了。它說我倆都長大了。” “彼得,這真是不幸!”露茜憂傷地望著哥哥,“你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想我能夠的,”彼得說,“我的思想已經有了許多改變,總有一天你也會這樣的。好了,讓我們行動起來,行李送來了。” 孩子們很不情願地脫下華麗的貴族服裝,穿上原先那身學生服,就听見有幾個台爾馬人在吃吃地笑。而所有的朋友們都起立歡呼,向至尊王彼得、神號女王蘇珊、愛德蒙國王和露茜女王致敬。大家戀戀不捨地互相道別——小動物們的親吻、大棕熊的擁抱,以及與杜魯普金長時間的握手。凱斯賓要把神號還給蘇珊。蘇珊猶豫了一下,然後鄭重地把號送回凱斯賓的手上,以作紀念。最後,他們以非常複雜的心情向阿斯蘭告了別。然後,四個孩子在前面領路,後面跟著一長隊台爾馬人,依次向門框走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天旋地轉,孩子們似乎同時看到三幅圖畫:第一幅是一個山洞口,看出去是太平洋上一個無名島嶼。台爾馬人將從門框直接來到這裡,開始他們新的生活;第二幅是納尼亞,他們在瞬間看到了小矮人和動物們的笑臉,看到了阿斯蘭深邃的目光;第三幅圖畫很快取代了前面的兩幅,那是鄉間火車站那個灰濛蒙、陰沉沉的站台和站台上那條長凳,周圍堆放著箱子和玩具盒。孩子們很快站穩並清醒過來,面對周圍熟悉的一切,想到即將開始的校園生活,不由產生一種非常親切 的感覺。 “怎麼樣,”彼得說,“我們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 “糟糕,”愛德蒙突然叫道,“我的手電筒丟在納尼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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