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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棕色神甫長袍(3)

刺猬的優雅 妙莉叶·芭贝里 1835 2018-03-21
涅普頓可不是那樣,它倒更像是貪婪的美國北方佬。 世界運動日誌之二 長毛垂耳獵狗的培根培根(Francis Bacon,1909-1992),愛爾蘭籍的英國畫家,其作品選取孤立的人物形象,往往配以幾何狀的構架,塗抹濃墨重彩,其畫作形象通常表達憤怒、恐怖和墮落的情緒。 --譯註格調 在這棟大樓裡,住著兩隻狗:一隻是默里斯家的淺灰褐色皮包骨頭的獵兔犬,另一隻是戴安娜·巴多瓦茲小姐的紅棕色長毛垂耳獵狗,而這位有個追求時尚的父親的巴多瓦茲小姐是個金發碧眼的美女,也是個天生的厭食者,總喜歡穿布貝里(Burberry)牌風雨衣。默里斯家的獵兔犬叫雅典娜,巴多瓦茲家的長毛垂耳獵狗叫做涅普頓。要是萬一您不知道我身處怎樣的大樓的話,聽了這兩隻狗的名字,您大概也就心裡有數了。要知道,在這棟大樓裡,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叫琪琪或是雷克斯這類俗氣名字的狗。好吧,還是言歸正傳吧,是這樣的,昨天在大樓的門廳處,那兩隻狗相遇了,這讓我有了看到一場有趣的芭蕾舞表演的機會。關於兩隻狗是如何嗅聞對方屁股的具體情節我在此先忽略不計。我不知道涅普頓是否知道自己的屁股很臭,不過,雅典娜嗅過之後立馬往後跳得很遠,但那個涅普頓嗅到對方的屁股好像是聞到玫瑰花的香味,哦,對了,在這裡面本該還有一片半熟的大牛排。

而這並不是我所說的有趣事情的重點,真正有趣的,是被狗繩遠遠拖著的兩個人。因為在城裡,都是狗兒們用狗繩牽著它的主人撒歡亂跑的。似乎沒有人會理解這兩個人的感受,心甘情願地被一隻狗成天糾纏著,不管刮風下雨,就連大下雪天也是如此,還要每天兩次地帶出去溜達,這種感覺大概和用狗鏈套在自己脖子上沒什麼兩樣。還是把話題轉到那兩個被自己的狗用狗鍊子拖著的人上吧,戴安娜·巴多瓦茲和安娜依蓮娜·默里斯(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只是年齡差了二十五歲),兩個人在門廳相遇。在這種情況下,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笨手笨腳的兩個人像是手腳都套上了游泳時穿的蛙蹼泳鞋,在這種情況下,她們可以採取的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提前預知即將發生的事情,並儘量避免此事的發生。可是,她們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牽著一隻沒有任何情慾衝動的毛絨玩具呢,因此,她們當然也不會對她們的寶貝狗兒們大吼大叫,更不會阻止它們去嗅彼此的屁股或是舔舐彼此的生殖器了。

這就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戴安娜·巴多瓦茲和涅普頓從電梯間走出來,而安娜依蓮娜·默里斯和雅典娜則正在電梯間前面等著電梯,這可以說是將自己的狗往對方狗的身上扔啊,很顯然,效果很成功,涅普頓簡直是瘋掉了,從電梯間乖乖地走出來,鼻子剛好撞到了雅典娜的屁股,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好事。很久以來,令人厭惡的科隆布總會跟我們提到kairos這個詞,這是個希臘詞,好像是“適當時機”的意思,在她看來,這是一個拿破崙很懂得掌握的東西,當然,因為我姐姐是個軍事家啊。好的,kairos是指對時機的直覺,就是這樣。我可以對您說,涅普頓的鼻子可真是嗅到這所謂直覺上的時機,就像是古代馬背上的輕騎兵:它毫不猶豫地蹭地一下蹦到了雅典娜的身上。 “哦,我的天啊!” 安娜依蓮娜·默里斯大叫起來,彷彿整個事件的受害者是她一樣,“哦,不!” 戴安娜·巴多瓦茲也大叫起來,彷彿所有的恥辱都降臨到她身上一樣,但我可以拿焦糖巧克力跟您打賭,她肯定不會想到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雅典娜屁股前面,與此同時,她們兩人都開始拉扯起狗鍊子來,試圖將兩隻狗分開,不過這時一個問題出現了,也正因此,才有了有趣動作的產生。

事實上,戴安娜只需把狗鍊子往上面拉,而另一位只需把狗鍊子往下面拽,就可以輕鬆地將兩隻狗給分開,可她們偏偏沒有這樣做,她們兩人都向兩側退,而電梯間前又非常的狹小,由此,兩人很快便碰到了障礙:一個碰到了電梯的柵欄門,而另一個則碰到了左邊的牆壁。與此同時,在女主人第一次拉扯後失去平衡的涅普頓重新一鼓作氣,將眼神驚恐、不斷尖叫的雅典娜緊緊地按在自己的下面,就在這時,這兩個人改變了策略,想方設法將狗兒們扯到一個較寬敞的,利於她們大展身手的空間,再想辦法把它倆給扯開。不過狀況甚是急迫:兩個人都很清楚,萬一到了某個時刻,再想把兩條狗分開就很難了。於是,這兩位女士就更加著急了,她們齊聲大喊道:“哦,我的天啊!哦,我的天啊!”並死命地往兩邊扯著鍊子,就好像她們的貞操牌坊完全取決於那兩根狗鍊子似的。可就在慌亂之中,戴安娜·巴多瓦茲突然滑了一下,接著身子一歪,扭到了腳踝關節。就是這個動作很有趣:她的腳踝向外扭時,整個身體也偏向了同一個方向,而她的馬尾辮則是向相反的方向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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