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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酸內褲

哈棒傳奇 九把刀 28316 2018-03-12
你見識過哈棒的駭人魅力嗎? 你聽過酸內褲的恐怖傳說嗎? 你住過交大古老的男八舍嗎? 這是一個獨立的冒險電影,擁有當今最髒的卡司, 賀歲嘉片,恭喜發財。 (1至8集的演員表) 奸詐善權謀的楊巔峰飾/楊巔峰 喜愛收集醜女的高賽飾/高賽 腦袋經常著涼的王國飾/王國 智慧力量兼備的矽膠飾/黃錫嘉 蠻橫粗魯的光頭學長飾/張家訓 敬業舍尊嚴客串演出大頭龍 導演/編劇Giddens / 九把刀 這是一個關於冒險與勇氣的故事。 真的,你必須具備有冒險的精神、強大無比的勇氣,才有辦法將這個故事從頭看到尾。 這個故事要從好幾年前說起,不過在搬椅子說故事之前,你一定比較好奇為什麼我會念交大吧?

交大耶!科學園區就在隔壁的交大耶! 哈棒、我、王國、還有楊巔峰全都念了交大! 坦白說,楊巔峰考上交大是不足為奇的,他這個人腦子真有些鬼聰明,不過連我跟腦袋經常著涼的王國也跟著考進了交大,就真的是靈異現象了。 那年大學學測的現場出了很多事,坐在監考老師前面的哈棒老大整整睡了學測四節課,教室就換了四間,因為教室無緣無故失火了四次。 這種因為天干物燥產生的自然災害誰也沒辦法阻止,現場手忙腳亂的,消防車在學校裡衝進衝出,監考老師的頭髮烤焦了,連寶貴的考卷也燒成了灰,沒法子,教育部只好宣布所有在我們教室的學生成績當天都掛滿分,王國驚喜得差點暈了,連楊巔峰也笑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的學測更扯,哈棒老大多半是覺得懶了,索性叫兩個新的監考老師幫他老人家搥背、填答案卷,順便連我們的份也一起填了。

所以我們就一起上了交大這所國立大學,儘管我們免不了還是要服侍哈棒老大至少大學四年,但莫名其妙念了交大的興奮心情一直很高昂,高昂的心情持續到我們搬進宿舍那天為止。 男八舍外,我、王國、楊巔峰三人拿著行李,那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這就是國立大學的宿舍啊!”王國雀躍地看著男八舍的藍色牌子。 “交大的宿舍這麼多,我們怎麼會住到這麼舊的一棟?”我對男八舍的破舊外表有些不滿意,但心中還是開心得要死。 “白痴,男八捨離女二舍只有二十公尺,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哪裡去找?”楊巔峰得意洋洋地說,我們兩人趕緊點頭。 高大宏偉又香噴噴的女二舍矗立在矮小破舊的男八舍旁邊,這真是天作之合,再加上哈棒老大暫時還不想上學,我們三個人絕對可以享有一段美好的大學生活!

傳說中令人勃然而起的浴室四腳獸文化,天天吃雞排喝珍奶當宵夜的夜生活,鹹濕滑膩的網絡芳鄰,琳瑯滿目的社團活動,自由逃課的校園生活! “明天就開學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交大的高材生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上的宿舍鑰匙。 “高賽,王國,進去吧,我們的大學生涯要開始了。”楊巔峰微微笑,我們三人便走進了歷史悠久的男八舍。 116室,以後就是我們四人共同生活的地方,也是哈棒老大統治整個交大的基地。 非常簡單的擺設,四張桌子連著四張上舖的床,除了一些灰塵和燒壞的光盤片外,沒有什麼特別要整理的,真幸運。 不過,很臭。 “天啊,這是什麼味道?怎麼會這麼臭?”楊巔峰皺皺眉頭,我也摀住鼻子。

王國把行李扔上上鋪,說:“的確有股怪味道!好像是尿臊味。” 我點點頭,眼睛開始搜尋可疑的臭味來源:“不只像尿臊味,還有很濃的精液味道!馬的,是哪個沒水準的在這裡偷打槍?” 楊巔峰將行李摔上上鋪,說:“你們把房間打掃好,再去交誼廳叫我。” 我拉住楊巔峰,冷笑:“少來,你又不是老大,你得跟我們一起打掃!” 楊巔峰搖搖頭,說:“馬的真是夠臭的,這味道太詭異了,不只尿臊味、精臭,還有一股很酸很酸很酸的味道,一年沒洗澡的流浪漢都沒這股酸味酸!給你們一人十元幫我打掃。” 我乾笑:“少來,一起掃。” 王國扶著牆壁,居然開始在書桌上嘔吐,說:“好噁心的味道啊,還有大便的味道。” 我仔細一聞,這複雜詭異的臭味越來越噁心,難道是屍臭?我的頭微微發暈,趕緊閉氣。

楊巔峰指著王國床鋪下的櫃子,說:“臭味好像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我兩腿發軟說:“難道會是屍體?” 經驗豐富的王國果斷地搖搖頭,嘴角流出泡沫說:“絕對不可能啦,屍臭遠遠沒有這味道怪異,說不准櫃子裡塞了外星人的屍體,味道才會這麼奇怪。” 楊巔峰捂著鼻子,說:“王國你比較有種,你開櫃子看看。” 王國頭昏腦脹地打開櫃子,一股腥風呼嘯而來! 漂在大便汁裡的屍臭?差遠了! 放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康師傅方便麵?差遠了! 浸泡在精液果醬裡的酸襪子?差的太遠了! 這絕對是極惡爆臭龍捲風啊! 首當其衝的王國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早已閉住氣息的我也跪了下來,這恐怖的臭味好像會鑽進皮膚的毛細孔裡一樣,閉住呼吸也沒多大用處;這難道是伊拉克寄放在台灣的細菌武器?我的眼睛簡直給熏瞎了!

楊巔峰一頭撞在牆壁上,差點肝腦塗地,大吼:“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瞇著眼睛,隱隱約約,是條內褲! 王國一邊吐一邊醒來,看著櫃子裡那條發酸的極惡臭內褲,眼神濛濛朧朧地,竟像受到催眠般將酸內褲拿起來,套在自己的頭上。 楊巔峰看見失控的王國,趕緊抄起放在地上的掃把,用力朝王國的頭上重重一擊! 王國卻恍然無事,戴著酸內褲的他笑得好詭異,但嘔吐物依舊從他的鼻孔汩汩流下,我嚇壞了,王國難道跟他媽媽一樣瘋了麼? “臭死了耶。”王國傻笑,簡直是個大變態。 “臭你媽啦!”我怒吼,閉上眼睛將套在王國頭上的酸內褲扒了下來,我的天啊,真是太油膩的觸感了。 我將酸內褲狠狠摔到垃圾袋內,然後歇斯底里地將碰過酸內褲的手指在地板上猛抓,楊巔峰拿起掃把,堅強地將垃圾袋叉了起來,一鼓作氣沖到交誼廳旁的大垃圾桶,連掃把也不拿就衝回寢室。

我呆呆看著王國,王國的眼神呆滯,楊巔峰氣憤地一巴掌將王國的臉打歪,說:“你瘋啦!幹嘛戴那種東西上去?” 王國哇一聲哭了出來,這時才真正醒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啊!”王國一臉的驚恐,他的頭臭得要命,我的手上好像也有揮之不去、刮之不散的惡臭。 “我的頭好昏,馬的,等一下去女二舍樓下的超商買鹽酸回來消毒之前,你們都給我去洗澡!”楊巔峰搖搖頭,試圖清醒下來。 “當然。”我扶起後悔莫及的王國,三人跌跌撞撞地跑去公共浴室洗了個乾淨,後來又買了五罐鹽酸將房間噴個徹底。 但那臭味還潛藏在我們的記憶裡,當天晚上令我們全做了惡夢;我夢見坐在垃圾桶裡吃長蛆的便當,楊巔峰夢見自己在化糞池裡游泳,而王國則夢見自己變成了化糞池。

第二天早上,是王國的尖叫聲將我們吵醒,我跟楊巔峰看見王國的頭上套著昨天下午那條酸內褲,差點沒摔下床去。 我的天,惡夢從此開始。 那天我們將王國頭上的酸內褲扒下來後,就嗆得沒法子去上課,錯過了迎新活動,錯失了認識漂亮美眉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因為我們有必要針對這條怪異的酸內褲做個了結。 “天,為什麼我會夢游到去把這條爛內褲從垃圾桶裡翻出來戴上?”王國一直哭個不停。幸好他還懂得哭,而不是笑。 “不管了,為了避免你再夢遊把這鬼東西戴在頭上,我們把它燒了!”楊巔峰怒氣沖衝,拿出打火機。 “再好不過!”我大叫。 於是我們將那條內褲丟進垃圾桶,由楊巔峰點燃報紙後,再將燃燒中的報紙丟到酸內褲旁邊。

詭異的事發生了。 那條又臭又爛又酸的髒內褲,居然猛火不侵地躺在垃圾桶裡,它那黑溜溜的不明油漬居然保護它不受一點傷害! “再燒一次吧?”王國害怕地說。 “幹。”我罵道,戴著口罩,用衛生筷叉起酸內褲,直接點火。 但酸內褲根本無法點燃啊,真是太油膩了! “見鬼了……”我啞口無言。 “見個屁鬼,我載去竹北丟掉!”楊巔峰氣得發抖。 當天下午,楊巔峰就用報紙將酸內褲一層又一層包著,放在機車的置物櫃,一路往不熟悉的竹北騎去,將一團報紙丟到路邊的垃圾箱後再騎回來。 結果呢? 當天晚上我們戴著口罩睡覺後,居然還是徹夜作惡夢。 我夢見自己痛苦地吃著木乃伊鹹鹹酸酸的肉乾,楊巔峰夢見跟日本AV女優一起在廁所裡爭先恐後挖對方屁眼裡的糞便吃食,王國則夢見自己塞在AV女優屁眼裡,變成了一條軟糞。

第二天早上,我們再度被王國的慘叫聲嚇醒。 你猜得沒錯,那條酸內褲居然鬼魅般回到了116寢室!還套上了王國的頭! 於是我們又沒有去上課了,這實在是太過離奇詭異了,根本就是百分之百的靈異事件吶。 “太扯了!怎麼可能夢游到竹北!”楊巔峰怒吼。 “我對新竹根本不熟啊!”王國啜泣。 於是,楊巔峰騎上車,將酸內褲丟到竹東方向的崎頂海水浴場,用沙子深深埋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將王國綁在床上,才戴上口罩睡著。 不消說,第三天早上慘事還是發生了,恐怖的故事總是這樣沒完沒了,王國全身綁得密密麻麻,臭酸的抹布一樣欲哭無淚,他的頭上罩著那條酸內褲,就像孫悟空套上金剛箍,怎樣也擺脫不了。 唉,一陣手忙腳亂,那條酸內褲又給丟進了垃圾桶。 “怎麼可能?這真是……”我抓著腦袋,看著垃圾桶裡的酸內褲。 這時我才仔細地看出這條酸內褲的樣子。 這酸內褲的大小是XL,看起來全黑,其實不然,前面的撇鳥折口上有噁心的一片白色菇類,後面的遮屁布有堅硬如鐵、其厚如鋼的深褐色防護罩,深黑色的油垢上還有墨綠色的黴苔。 上面,還散發著一股錯綜複雜的臭氣。 還有深如大海、直達地獄的怨念。 這一定是條飽受詛咒、無法封印的內褲! “這件事已經超越我們的知識範疇,我想我們必須求助於交大神秘的歷史,唯有如此,才能解開這條內褲包藏的奇兇詭計。”楊巔峰嘆了一口氣。 “我最討厭去圖書館了啊!”王國還是哭,他真是倒霉,那條鬼內褲誰也不套,偏偏套上了他的腦袋,王國的腦袋真是命運乖違,先是,現在則被世界上最髒最臭的東西纏上。 “我也不喜歡,不如叫老大來吧!老大什麼都可以殺掉,何況是區區一條內褲?”我抱怨,圖書館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雖然交大的圖書館冷氣好、沙發棒,但光是站在兩個書櫃中間就會叫我窒息。 “誰說要去圖書館了?”楊巔峰不悅地說:“我們去問以前同樣是精誠高中畢業、現在念交大土木的學長,黃錫嘉。” “你是說矽膠學長?這好心的傢伙現在住哪裡?”王國撥開眼角的淚水。 “八舍二樓,208.”楊巔峰微笑,將垃圾桶用厚重的報紙堆蓋住。 矽膠學長人超好的,他大我們二屆,今年已經是交大土木所三年級了,他以前也曾經是哈棒老大的手下之一,他跟我們有無法比擬的革命情感,國三那年夏天哈棒老大跟鯊魚幫在彰化體育場起衝突時,已經念高中二的矽膠學長硬是拿著球棒站在手腳發軟的我前面,將一個拿著開山刀的雜毛轟得頭破血流。 那一場迅速結束的大戰中,矽膠學長勇猛又殘暴的打擊姿勢完全跟他優柔儒雅的外型背反,他一共擊出了三個慘叫連天的安打、一個血肉模糊的全壘打,奠定了他在我心中崇高的地位。 情深義重啊。 “是啊!矽膠學長一定能夠幫我們的!”我開心地叫道。 於是我們便上了八舍二樓,看看久未見面的矽膠學長還在不在。 208. “天啊!好久不見!”矽膠學長開門,看見我們驚喜地說。 “是啊,托哈棒老大的福,我們全都念了交大。”我說,抱緊矽膠學長。 “好兄弟。”楊巔峰微笑,跟矽膠學長擊掌。 “哇~~~矽膠學長你一定要救救我!”王國哭著,抱著矽膠學長的大腿。 “救你?”矽膠學長睜大眼睛。 “是啊,我們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楊巔峰嘆口氣:“聽說矽膠學長現在是八舍管理委員會理事長,這件麻煩事或許只有你這種宿舍高層才會知道解決的辦法。” 矽膠學長訝異地看著王國,說:“你們靠老大念了交大一點稀奇也沒,不過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這就怪了,有什麼事老大沒法子解決?” 我說:“老大說他暫時還不想來新竹,所以這條酸內褲只好由我們自己對付。” 矽膠學長哈哈一笑,說:“什麼酸梅內褲這麼緊張?” 楊巔峰把門帶上,嚴肅地說:“不是酸梅內褲,而是一條又酸又臭又揮之不去的髒內褲。” “揮之不去?!”一聲尖叫。 矽膠學長的房間裡還有一個人,聲音傳自左邊的上鋪,一顆大光頭探下床來。 “是啊,揮之不去,簡直就像被詛咒一樣。”楊巔峰瞧出了光頭的異狀。 “詛咒?”矽膠學長的眼神也變了,聲音有些顫動。 “那條臟內褲長什麼樣子?快說!”那顆大光頭青筋爆露,後來我們才知道矽膠學長這個光頭室友是足球校隊的隊長,他叫做張家訓,生平最痛恨橄欖球,因為總有笨蛋不清楚football跟soccer的分別。 “真的有那麼恐怖?”我也嚇到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如果真的是它,八舍就再也得不到安寧了。”矽膠學長沉著臉,請我們大家坐下。 “事情是這樣的,四天前我們在116寢室櫃子裡,找到一條奇臭無比的髒內褲,不管我把它丟到八捨一樓的垃圾桶,或是將它丟到竹北或竹東,它隔天都會出現在王國的頭上,你知道的,王國再怎麼傻也不會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楊巔峰很快將事情說了一遍。 “等等,那條內褲長什麼樣子?”張家訓緊張問道。 我忍著痛苦仔細將那條奇臭無比的內褲形容一次,矽膠學長聽了,一拍桌子。 “果然是它!”矽膠學長慘痛地說。 “你們沒帶在身上吧!”張家訓慌亂地說。 “當然沒有,臭都臭死了,現在它放在寢室垃圾桶裡,用報紙壓著。”我說。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一直纏著我!”王國哭哭啼啼。 “那是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矽膠學長閉上眼睛。 台灣各公私立大學、五專技職學校間,流傳著四個恐怖、黑暗、很髒的校園傳說。 傳說中,有四個世界上最髒的魔物,它們代表著死也不想被誘惑、死也不想擁有、死也不想接近、絕對無法藉由它們統治天下,它們分別是無解免洗襪、衛生保險套、40H巨乳娘奶罩,還有最可怕的,怨念酸內褲。 嶺東技術學院的一年級筆頭大頭龍得到了百思不解的無解免洗襪,從此嶺東技術學院一年級的男生直到畢業都交不到女朋友。 台大宿舍長得到了一點也不衛生的衛生保險套,從此台大女生再也不敢進入男生宿舍,宿舍打炮權喪失三年。 東海大學畜牧係得到了40H巨乳娘奶罩,從此牧場的乳牛再也擠不出有名的東海將軍牛乳,校費重創。 而交大,則背著所有的大專院校,暗中製造出極酸爆惡臭的怨念酸內褲,內褲的怨念深重,好幾年前曾經統御其它三條臟魔物、臭氣沖天,造成台灣各學校近百萬名學生不敢上學、不敢在校園談戀愛、打炮,最後才由學生總聯合會組成一支近千人的遠征隊,犧牲過半後逐一將臟魔物各個擊破、封印,終於使得校園惡臭傳說煙消雲散。 嶺東大頭龍畢業後把無解免洗襪穿回家,台大男生宿舍裡猛幹炮,東海的乳牛繼續愉快地產奶。 但是最恐怖的交大酸內褲遲遲沒能找到、將之封印,它每隔幾年就會出現在八舍,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恐怖事件。 “這故事好像在哪裡聽過啊?”我懷疑。 “我也依稀記得這些情節?”王國深思。 “這些傳說已經流傳很久了,許多細節早軼失脫漏了,像是東海40H巨乳娘奶罩的起源完全不被後人記憶,台大宿舍長那隻不衛生的衛生保險套怎麼來的,倒也忘了七八成,只知道那保險套自從那宿舍長套上後,有整整兩年沒有拿下來,十分不人道,幸好勇敢犧牲的女學生將保險套咬破,使得白色果醬破出,要不然那隻保險套現在可能還繼續作祟著,成為凌駕在交大酸內褲之上的至尊臟東西。”矽膠學長感嘆。 “後來那個女學生怎麼了?”我害怕得發抖。 “說過了,勇敢犧牲了啊。”矽膠學長也打了個哆嗦:“其實說不定,那女學生才是不折不扣的變態,從那天晚上後,台大男生宿舍流傳著晚上十二點整的浴室裡吃泡麵的話,就會看見一個嘴巴咬著惡臭保險套的哀怨女鬼。” “誰會在浴室裡吃泡麵?”楊巔峰不置可否,他一定沒看見我跟王國的臉紅了起來。 “那個無解免洗襪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發問。 “據說嶺東技術學院一年級生筆頭,大頭龍,是個非常懶惰的人,他看見大賣場在賣免洗襪,所以就很高興地買了一雙迴寢室,結果呢? 大頭龍連續半年都沒有洗那雙襪子,就這麼穿著,也不管同學或室友的抗議,因為大頭龍堅持免洗襪就是不用洗的襪子,也對已經長在襪子上的綠色蘑菇視而不見。 “矽膠學長越說越氣,說:”結果襪子臭成了精,成了詛咒,害得嶺東一年級男生守寡到畢業。 “ “可笑的謠言,既沒常識又不科學。”楊巔峰的鼻子噴氣。 “那關於交大酸內褲的傳說呢?”王國緊張地說,這條酸內褲能夠成為凌駕其餘三個臟東西的至尊臟東西,一定有它極不人道的荒謬理由。 “真是冤孽啊。”矽膠學長的眼睛濕了。 不清楚是幾年前,有一個剛剛考進交大管理科學系的鄉下大男孩,他充滿了興奮之情,充滿了對大學生活的粉紅色憧憬,直到迎新舞會那一天,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被一場無聊的賭約摧毀殆盡。 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學長跟那大男孩打賭吃拉麵的速度,誰輸了就必須遵守約定,將身上的內褲穿到畢業,期間不能洗、不能脫、不能毀棄。直到畢業離校的那一天為止。 那鄉下大男孩是個吃拉麵的高手,人高馬大的,加上現場大家起哄氣氛熱烈,那鄉下大男孩便一口答應了,沒想到那個矮小的學長食量驚人,速度又登峰造極,整整領先那鄉下大男孩二十一秒吃完拉麵,那鄉下大男孩哈哈一笑,以為只是場搞笑的賭局,沒想到那個學長很認真地跟他說:“只要你當眾吃下所有人的痰,就不必穿同一條內褲穿到畢業。” 說著,那學長拿出一個尿桶現場輪著傳,每人都吐了一口痰,天,真是噁心又欺負人的可怕畫面啊! 當時訕笑聲四起,那大男孩又驚又怒,當然不肯就範,直性子的他就這麼遵守穿同一條內褲到畢業的諾言,恐怖的傳說也就此展開。 這對那大男孩真是一場惡夢;四年過去了,內褲前面慢慢地積聚一點一滴的白色尿垢,以及打手槍不慎噴落的精液,內褲後面也因為大便沒擦乾淨不停糊到,久而久之就形成無堅不摧的屎垢硬塊,偏生這男孩又常常滿身大汗,鹽分與汗臭也凝聚在該邊上的內褲,灌溉出科學無法辨識的菌類。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麼? 當然不可能,倒霉的事總是接踵而至。 那大男孩內褲發出的陣陣臭氣使得相貌堂堂的他,四年來從沒交過一個女朋友,連當初訕笑他的室友都忍受不了蒼蠅滿天飛而搬走,上課分組報告時絕對沒有人願意跟他一組,另外更可怕的是,因為內褲太髒的關係,導致大男孩小鳥經常生一些不可思議的怪病,大五那一年甚至還生出一顆黑色柳丁。大男孩極度灰心喪志,社團、學業、愛情,大學必修三學分全都被當,使得他不得不延畢兩年。 也就是說,那大男孩總共穿了那條內褲六年。整整六年。 後來,那大男孩在腹股溝癢孜孜、又紅又腫的情況下,終於畢業了。 畢業那天,那悲憤交集的大男孩當眾脫下那條腥臭酸內褲,大吼: “我要把這條酸內褲永遠留在八舍!用這條酸內褲詛咒所有的交大人!只要這條酸內褲存在的一天,宿舍就不得安寧!所有接觸到它的人都交不到女朋友!連通識學分都會被當掉!小鳥生怪病!” 當時畢業典禮現場飄著濃厚的、好酸好酸的酸味,大男孩的哭聲迴盪在中正堂裡。 而大男孩恐怖的怨念,也永遠附著在酸內褲清洗不掉的油垢上。 “後來呢?詛咒真的應驗了嗎?”楊巔峰狐疑地說道。 矽膠學長凝重地從書櫃上取下一本染血又泛黃的書,我低頭一看,那本書叫做“台灣大專院校不可思議傳說典藏之二”,矽膠學長翻開書,指著其中一頁說:“交大酸內褲絕對不可相信傳說之七,民國八十五年,有個叫做柯景騰的一年級生瞥見丟棄在垃圾桶內的酸內褲一眼,當時柯某手中碰巧拿著一本線性代數,於是柯某創造出管理科學系線性代數五修的可恥記錄。” 我信誓旦旦地說:“這沒什麼,我保證就算王國沒看過酸內褲,這個記錄也會輕鬆被王國打破!” 矽膠學長沒有笑,嚴肅地翻開另一頁,說:“交大酸內褲五大拍案驚奇之三,據稱民國七十二年,酸內褲不知何故出現在交大八舍二樓,臭氣沖天,導致當年居住在八舍二樓的土木系、資科系學生兩百四十一名,至畢業為止都沒有交到女朋友,其中更有半數隔年就被二一退學。” 我訝然:“這麼誇張?” 光頭學長張家訓斥道:“當年我表哥也被二一了!這是再真實不過的事!” 矽膠學長繼續念道:“交大酸內褲五大拍案驚奇之二,據聞民國六十九年,交大酸內褲出現在交大八舍三樓,被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簡霖良拾獲,簡某被酸內褲的怨念迷惑,兇性大發,將酸內褲戴在頭上後遲遲不肯拿下,從此變成一個行為怪異、非常臭的人,當年住在三樓的人小鳥因此全部得了怪病,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的小鳥長出綠色的蕨類植物,三分之一的人的小鳥開始唱歌,直到畢業後才漸漸痊癒。後來有個叫胡蘿蔔(Flodo)的英國交換學生歷經千辛萬苦,才把酸內褲從簡某的頭上撥下,簡某才擺脫酸內褲怨念的糾纏,但酸內褲也再度失踪。” 楊巔峰眉頭深鎖:“真是太離奇了。” 矽膠學長闔上書,深深嘆氣:“關於交大酸內褲的恐怖傳說實在太多,酸內褲最近出現的一次,聽說是在五年前,但詳細慘況已不可考,因為被害人多已遭到退學。後來酸內褲的下落從此不明。” 王國呆呆地說:“沒有不明,它就在我們的房間裡。” 楊巔峰揉揉眉毛,說:“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嗎?找個法力高強的道士畫幾道符也沒辦法嗎?還是用焊接槍用高熱燒了它?還是拿機關槍掃射?” 張家訓學長冷笑:“普通的方法對酸內褲怎麼會有用?聽說酸內褲屁眼上的硬塊連雷射都燒不穿,用斧頭砍的話會被上面的油膩頑垢滑開;況且酸內褲的怨念非常深沉,連以前曾經戴過酸內褲、被怨念迷惑的簡霖良都無法真正擺脫對酸內褲的執念,特地跑來八舍擔任舍監,打算用一生的時間尋找酸內褲,然後戴上。” 我無法置信:“還真的有簡霖良這種爛名字啊?” 王國哈哈大笑:“你自己都叫高賽了,叫簡霖良有三小稀奇啊?” 矽膠學長思索道:“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傳說中有個消滅徹底酸內褲的方法,不過沒有人真正嘗試過。” 楊巔峰忙問:“什麼辦法?” 矽膠學長說:“交大八舍總共有四樓,第四樓曬衣間裡有台人人皆知的神奇強力洗衣機,洗淨效果超級極為驚人,卻非常少人使用。原因之一,不管是什麼顏色的衣服,用什麼牌子的洗衣粉,只要將髒衣服丟進去洗,全都會洗成閃閃發光的白色!亮到會使人眼睛瞎掉的白色!” 我跟王國同時吃驚道:“有那麼神奇!” 楊巔峰失笑:“簡直是鬼扯。” 矽膠學長認真說道:“不是鬼扯,那台洗衣機的效果是千真萬確。如果將那條酸內褲丟進那台神奇的強力洗衣機,洗一洗,九成九能夠洗掉酸內褲的頑垢與怨念。” 楊巔峰聳聳肩,說:“那簡單,我等一下就把它處理掉。”說完便要跟我們開門下樓,把那條酸內褲拿去四樓的洗衣機洗一洗。 這件事說來恐怖,其實也過分簡單啊。真是白緊張一場。 矽膠學長深思,慢慢將門關上,微笑:“哈棒老大真的在彰化?” 我們點點頭,只見矽膠學長的眉毛抽動一下,坐在上舖的張家訓學長咳了咳,說:“其實也不是想為難你們,只是啊……既然你們得到了酸內褲,那乾脆就繼續擁有它算了,何必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忍一忍,晃一晃,大學四年也過去了。” 什麼?這是什麼鬼話? 只見矽膠學長慢條斯理說道:“身為宿舍管理委員會理事長,我必須鄭重宣布,酸內褲是不被允許通過二樓、三樓、四樓的,因為酸內褲的怨念無人能擋,貿然讓酸內褲經過不該經過的樓層,只會徒然增加更多無辜的受害者。” 王國不解:“我怎麼聽不懂啊?難道學長你不想摧毀酸內褲?” 矽膠學長勉強擠出笑容,打開櫃子,撫摸著球棒說:“不是不想摧毀,只是我都大三了,過兩年就可以畢業了,女朋友也交了五、六個,萬一酸內褲通過二樓時不小心把怨念傳給二樓數百名住宿生,那……那你想想,這會造成多少可怕的悲劇?多少人會被退學?多少人會分手?多少人會考不上研究所?” 張家訓學長忿恨地大叫:“多少人的小雞雞會出事!” 我們的背脊發涼,這是什麼狗屁思維啊?難道要把酸內褲留在我們寢室嗎? 楊巔峰搖搖頭,率先說道:“才通過一下下而已,不會怎麼樣啦。何況以前關於酸內褲的傳聞真真假假,做不得準的,你瞧那本書都黃成那個樣子。” 王國急道:“對啊!最慘的人是我耶,因為……” 轟! 王國的腦袋轟然一聲,噴出唏哩嘩啦的血花,我的脖子被上舖的張家訓學長抓住、往上拔起,我呼吸困難地雙腳離地。 楊巔峰反應快速地蹲下,躲過矽膠學長猛力的揮棒,球棒擊中書桌上的小燈,碎裂! “你居然……”楊巔峰吃驚。 矽膠學長高高舉起球棒,大吼:“邪惡的力量已經出現,我們是無法與之抗衡的,只有不讓酸內褲通過二樓,我們才能夠安心念完大學!剛剛我已經給你們機會主動跟我們合作,現在是你們自討苦吃!” 球棒重重落下,楊巔峰打滾躲開,木頭椅子被矽膠學長的球棒轟垮! “黃錫嘉!你瘋了!這難道是前任老大參謀的智慧嗎!”楊巔峰抄起桌上的原子筆,一把丟向矽膠學長。 “住口!你既然是接任的第二任參謀,就該知道不能與我作對!”矽膠學長的球棒終於擊中楊巔峰的腹部,楊巔峰痛得大叫,卻也一拳把矽膠學長打得鼻血直流。 王國掙扎爬起,從懷中拿出一包白粉撒向天花板,寢室里頓時煙霧朦朧。 “好噁心!我快瞎了!”矽膠學長趕緊閉上眼睛、閉住呼吸,他知道王國撒的不是普通的粉末,而是亂惡爛一把的骨灰。 我趁機張嘴一咬,雙腳落地後,便與楊巔峰、王國狼狽奪門逃出,一鼓作氣沖到一樓臭氣沖天的寢室116,把門鎖上。 “馬的!這傢伙趁老大不在,竟敢這樣欺負我們!”我憤怒地大叫。 “有種,倒要他見識見識現任參謀的厲害。”楊巔峰冷靜下來,揉著他疼痛的肚子。 “我的頭好痛啊!”王國抱著腦袋大哭,他的頭真是多災多難,但他居然接著大叫:“我好想戴酸內褲啊!戴上去後一定就不會痛了!” 楊巔峰嚇了一跳,趕緊將鎮住酸內褲的垃圾桶踢到一旁,說:“王國冷靜!冷靜!戴酸內褲會變成變態啊!過來我幫你揉揉!”說著便一拳把王國打暈。 我愁眉不展,集智慧與力量於一身的智者參謀,矽膠學長背叛了我們,這件事變得很棘手。 老大不在,矽膠學長除了擁有宿舍管理委員會的眾多會員,他自己揮棒實力又是翹楚中的翹楚,那個光頭學長偏生得一副強獸人的樣子,情勢真的很不利。 算一算,我們之中只有楊巔峰勉強有些戰鬥力,王國又隨時都會被酸內褲的酸味與怨念迷惑,更是不可信賴。 以我們三個人,如何通過危機四伏的二樓? 就算損兵折將通過了二樓,還有什麼樣的凶險深藏在未知的三樓呢? 傳說中神秘的強力洗衣機旁邊,又有什麼樣的艱難挑戰等待著我們? “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大學生涯?”我看著酸氣四溢的垃圾桶,淚眼汪汪。 “不要灰心。”楊巔峰的眼睛噴出自信的火焰,拿起牆角的高爾夫球竿。 “我們需要更多、更強的伙伴。”楊巔峰自忖,看著手中的高爾夫球竿。 一場精彩絕倫、臭氣沖天,從交大八捨一樓到四樓的冒險傳奇,即將展開。 “夥伴?我們才剛剛到交大,要怎麼尋找夥伴?”我問,人生地不熟的。 “你以為靠我們三個人能夠到達四樓嗎?”楊巔峰淡淡地說,但我知道他已經想到什麼辦法,才會將這些話脫出口。 楊巔峰把門打開,說:“高賽,我出去一間一間寢室敲門演講,徵求願意跟我們一起組隊冒險的伙伴,除了我誰都不要開門,你們要小心失心瘋的矽膠學長派人下來抓你們。” 我犯疑:“為什麼有人會願意跟我們組隊?” 楊巔峰帶上門前,說:“一樓的宿舍生里,誰都不願意那條酸內褲留在一樓,只是谁愿意出一份力而已。” 我點點頭,等待著楊巔峰捎來的好消息。 我看著昏迷的王國,聞著又酸又臭的氣味,哀嘆老大不在的困境。 哈棒老大儘管惡霸、無法無天,但要是老大在這裡,只要花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將酸內褲解決。人就是不能不賤啊。 過了半小時,房間的門不停傳來激烈的撞擊聲,我緊張地問道:“誰?楊巔峰嗎?” “快點開門!偶知道酸內褲在你們的手裡!快!”幾近哀號的聲音。 馬的,一定是矽膠學長派來的奸細。 “死也不開!”我怒吼,身體靠在門上以免對方撞門。 “偶素來解脫你們的!偶好想要戴那條酸內褲啊!”哀號的聲音越來越悲慘。 “放屁!你去告訴矽膠,王國寧死也不會把酸內褲戴上去的!”我堅定不移地說。 “快點快點!啊!偶忘記偶有鑰匙了說!”門外的聲音恍然大悟,我吃了一驚,馬上就听見鑰匙插動門鎖的聲音。 要糟! “啊~~~好痛啊~~~”哀號夾雜著拳打腳踢的聲音。 “開門,我是楊巔峰,我找到夥伴了。”楊巔峰說道。 我趕緊將門打開,看見楊巔峰將一個昏死的中年人踢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被臭氣震攝住的陌生臉孔。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怎麼嚷著要戴酸內褲?”一個陌生的臉孔捏著鼻子問道。 楊巔峰蹲在那個昏死過去的中年人身旁,一巴掌摔下去,只見那猥瑣的中年人幽幽醒轉。 “你是不是傳說中曾經戴上酸內褲的變態?叫簡霖良?現在擔任八舍的捨監?”楊巔峰睿智地說。 中年男子點點頭,哭著說:“偶的寶貝呢?偶聞到它的臭味了,偶好想戴上它!那素偶的寶貝啊!” 楊巔峰點點頭,爽快地說:“好啊,戴上去之後就不准回交大了,知道嗎?” 簡霖良又哭又笑地說:“才不要!偶戴上酸內褲以後,偶就素八舍的魔王嚕!偶要統治八舍!統治整個交大哇哈哈哈哈哈!” 不等楊巔峰吩咐,我一腳就朝簡霖良的鼻子踹了下去,簡霖良鼻血狂噴大喊:“偶素開玩笑的啦~偶只要戴上酸內褲,就會遠走高飛去!再也不回來啦!” “聽你的鬼話連篇。”楊巔峰也一腳踹下去。 此時,躺在地板上的王國也碰巧醒了過來,痛苦地說:“我剛剛一定是瘋了,你們千萬要拉住我,不要讓我戴上那條鬼內褲。” 我安慰地拍拍王國的肩膀,看著楊巔峰身後的三個陌生學生,問:“你找到的伙伴是哪些人,介紹一下吧。” 一個高大壯實,皮膚黑得亮晶晶的男孩皺著眉頭說:“Your房間真是臭死人了,smell shit!那條酸內褲真的是really exists!” 我乾笑,說:“所以需要各位英雄的幫忙啊。” 楊巔峰點點頭,將天殺的大變態簡霖良踢到角落,示意那三個新夥伴自我介紹。 那個高大的黑鬼首先說:“My name叫做廖國鈞,管理科學系的新生,我爸是美國黑人,我娘is台灣女人,所以我是個dirty blood 兒,我很壯,以前還拿過游泳亞運銅牌。” 一個癡肥流口水的肥仔接著說:“我叫杜信賢,外號叫肚蟲,是廖國鈞的死黨,也是管科一年級。我已經很臭了,沒想到你們的房間比我還臭,嘖。” 廖國鈞跟肚蟲,這兩個活寶死黨以前我在恐怖的“吊水鬼”一篇裡已經介紹過了。 最後一個高高瘦瘦、看起來營養極為不良、非常神似伊藤潤二恐怖漫畫裡面的削瘦男子;他至少有兩百公分,卻絕對不到六十公斤的干枯柴骨,有如被狐狸精吸光陽氣。他一邊暈眩一邊咳嗽,說:“我叫熱狗拉屎,是應用數學系的二年級生,你知道嗎?根據統計,只要跟臭氣相處超過一小時,智商將會以每二十分鐘衰減0.74的速度退化,不可不慎啊,咳。” 熱狗拉屎留了一頭蓋到肩膀的分岔長發,染得黯淡無光的黴橘色,他一咳嗽,雪花紛飛的頭皮屑便傾巢而出,一點朝氣或一絲生氣也沒,我實在懷疑他能幫上什麼忙。 另外那個叫肚蟲的大胖子也一樣,兩眼癡呆得嚇人,手裡還拿著一隻甜筒。我看只有那個高大威猛的廖國鈞勉強出的上力。 “大家都知道這次任務的凶險,還肯挺身而出洗淨酸內褲,交大八捨一定有希望。”楊巔峰心虛地說。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問,熱狗拉屎說得統計數字要是真的話,那就糟糕了,最好速戰速決。 “一定要先準備吃的,因為路途遙遠啊。”肚蟲憂心忡忡地說。 “好,等一下你負責去女二舍樓下的全家就是你家,買一星期份量的食物。”楊巔峰說,然後從簡霖良的褲子裡翻出一隻沉甸甸的皮包,丟給肚蟲。 “根據統計,在家靠父母,咳,出外靠朋友的人,比起孤軍奮戰的人平均多活十二點七年,我們一定要尋找新的支持,我在三樓認識不少應數係的同學,我想先連絡他們,我們到達三樓時他們會接應。”熱狗拉屎臉色灰白地說。 “好,等一下你打電話。”楊巔峰說,從簡霖良的口袋裡翻出一隻手機,丟給熱狗拉屎。 “我們還需要武器。”廖國鈞嚴肅地說,他果然勇猛啊可靠! “好主意,你去張羅,半小時後所有人原地集合。”楊巔峰說,從簡霖良的口袋裡翻出一串鑰匙,丟給廖國鈞,那串笨重的鑰匙可以打開八舍所有的房間。 於是肚蟲便到女二舍樓下的超商買吃的,廖國鈞則去亂開別人的寢室幹武器,熱狗拉屎則弱不禁風地靠在床邊不停地打電話,而我跟王國、楊巔峰、簡霖良則圍在一起打大老二等待。 半小時後,肚蟲背了一個大垃圾袋、興奮地站在門口,而廖國鈞也抄了一堆傢伙走進寢室。 “買什麼吃的,一大袋啊?”熱狗拉屎問道,掛掉手機。 “杜老爺冰淇淋甜筒,總共八十幾支!壯觀吧!”肚蟲笑呵呵地說。 馬的,你這個豬腦!融化了誰吃啊! 雖然我很想這麼罵,但是又怕他挨罵後會逃走,所以我只是嘆氣,然後跟其它人趕緊拿一根甜筒拆開包裝大吃,反正幾分鐘後全都會融化光光。 “廖什麼的,你找到什麼武器?”王國好奇問。 “我針對everyone不同的特質,各自為你們挑選different的武器。”廖國鈞神氣活現地說,拿出一個十字弓,遞給張大眼睛的熱狗拉屎。 “學弟……哪來的十字弓?”熱狗拉屎驚訝說道,接過屬於他的強力十字弓。 “Fuck來的,炫吧,還可以連發,挪,這裡是箭,一共have三十支。”廖國鈞得意洋洋地說。 從宿舍里幹到十字弓?真是夠怪的了,現在大學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比起哈棒老大干到過的武器,諸如警槍之類的,十字弓只能算是小兒科。 “這是yours,很重,不過威力奇大無比,it is delicious.”廖國鈞吃力地舉起一把斧頭,交給肚蟲,肚蟲接過斧頭後手差點斷掉,因為那斧頭實在太大、太沉了。 “好重啊~”肚蟲埋怨道,他根本只能把沉重的斧頭放在地上拖。 楊巔峰忍不住問:“在哪裡找到的斧頭?還一副磨得很銳利的樣子!” 廖國鈞大贊自己,說:“棒吧?我在145寢室find的,裡面的人大概是砍柴社的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棒的斧頭!” “好怪的社團。”王國哈哈大笑。 交大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學校。 “那我的武器呢?”我問,希望得到一個足以防衛的好武器,至少跟楊巔峰的高爾夫球竿同樣等級的武器。 “就只有找到這個了,I'm fucking sorry.”廖國鈞歉然說道,將一條跳繩放在我顫抖的掌心中。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跳繩?裡面是不是有銳利的鋼琴線啊?”我發昏。 “None,不過你要是把跳繩放在地上,就can絆倒敵人了。”廖國鈞低著頭、踢著地上的籃球,想要就此混過去。 我快哭了,幸好楊巔峰趕緊說:“那我跟王國的武器呢?我的武器不用給我了,我用高爾夫球竿行了,我的武器給高賽用。” 廖國鈞點點頭,說:“我還找到兩樣很厲害的weapon,一個是超級鋒利的撲克牌,來,你們see,這撲克牌看似very普通,但是它的邊緣全都是採用最高科技打磨製成,五十四張牌每一張都是見血封喉的殺人凶器啊!” 我看著那五十四張牌,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手指居然真的在刺痛中流出血來,挖靠,這學校的學生連賭博都練出一身殺人不眨眼的神技。 “這間學校的學生真狠啊,老大要統治交大恐怕不太容易。”楊巔峰嘆道,將撲克牌交給我當第二種武器。 我試著學香港賭片裡的飛牌傷人,斜斜朝天花板丟出一張黑桃A,沒想到寒氣逼人,撲克牌一斬,掛在天花板上的電風扇竟摔了下來! “好可怕的武器,在哪間寢室幹到的千萬要記起來,以後小心別惹到他們。”我讚道。 廖國鈞開心地說:“是。還有一個武器也是super terrible的,不過屬於防衛性的武器,你們看!” 我瞪大眼睛,差點沒破口大罵。 一個用礦泉水塑料罐裝著的綠色液體,罐子上貼著紅色的色紙,色紙上寫著斗大的三個黑字: “隱形水” 我大吼:“好一個隱形水!你在哪里幹到的!” 廖國鈞無辜地說:“忘記是哪一間寢室了,應該是應化系的吧?總之交大的學生都fucking smart,做出來的隱形水……效果應該no bad才是。” 楊巔峰冷靜地摀住我的嘴,淡淡說道:“果然是好東西,就交給王國用吧。” 王國又驚又喜,接下了隱形水說:“怎麼用啊?用喝的還是抹的?” 我忙道:“用抹的吧?你千萬別喝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啊。” 王國小心翼翼地將隱形水放在褲子裡,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真誠地替他感到悲哀。 “咳,你呢?你自己的武器呢?”熱狗拉屎問道,他從剛剛就一直在研究手上的十字弓,愛不釋手。 “我當然是用劍!sword!”廖國鈞大喝一聲,氣勢如虹地拿出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 那寶劍綴滿了紅寶石、綠寶石、藍寶石、青玉、黃玉,花花綠綠,模樣十分可笑,劍身上還寫著“倚天劍”三字,不管是交大國術社或是古色古香社用的劍,我一見了就惱火,差點想衝過去把它給折了。 “好劍好劍。”楊巔峰顯得很無力,努力地摀住我的嘴。 也許這個變態又危險的任務,只有不知道危險的變態才敢加入吧?想到這裡,我的氣就消了一大半。 或許明天他就死了吧?跟死了一半的人何必計較太多。 “等等,我們還需要一個人在冒險時負責保管酸內褲,這可說是最凶險的任務,萬一被酸內褲迷惑就糟糕了。”我突然想到。 “偶!就素偶!”簡霖良興奮地大叫,馬上遭到所有人的痛揍。 而大家的眼神,全都集中在徬徨無措的王國身上,王國扭扭捏捏、意猶未盡地看著被舊報紙鎮壓住的酸內褲。 “我願意接下這個艱鉅的任務,不管前方有多少妖魔鬼怪等著我們,我誓言一路抓緊酸內褲,雖然……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四樓的強力洗衣機怎麼走。”王國害羞地說。 我簡直想吐。 “You have my sword!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保護你!”廖國鈞大吼,脫掉他的上衣,露出複雜糾結的深黑色肌肉,那花花綠綠的古劍凌空一劈。 “還有我的斧頭!”肚蟲氣喘吁籲地說,雖然他從剛剛到現在未曾舉起過那把夭壽重的斧頭。 “還有我的弓箭,咳~”熱狗拉屎病奄奄地說,十字弓不小心射出,一箭掠過我的頭頂,撞破窗戶玻璃。 “馬的,還有我的跳繩跟撲克牌。”我憤怒說道,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眾志成城,齊力斷金。咱們上吧。”楊巔峰勉強勉勵大家,舉起他的高爾夫球竿揮揮,算是冒險的號角已經吹響。 酸內褲遠征隊踹開了寢室116的大門,踏上千驚萬險的冒險之旅。 這就是我大學生涯的第一周。真希望老大在旁邊啊! 我們探頭探腦地溜出寢室,走廊空蕩蕩的,難道所有的學生全都提早了十個小時去夜遊? 為首的楊巔峰說道:“熱狗拉屎,我們一鼓作氣沖到四樓的機會有多大?” 熱狗拉屎為難地咳嗽,說:“根據十年來的統計數據,零。” 我緊張地問道:“為什麼?矽膠學長的影響力真有那麼大?” 熱狗拉屎點點頭,說:“咳,黃錫嘉在八舍德高望重,他的室友光頭王更是殘暴的足球校隊隊長,聽說,咳,聽說交大原本會有美式橄欖球校隊的,但是正式成立前,居然被黃錫嘉跟敵視橄欖球的光頭王在一夜之間剷除,連顆橄欖都不剩。” 王國呆呆地說:“矽膠學長果然是跟了哈棒老大多年的參謀!” 楊巔峰觀察走廊,慢慢帶我們前進,說:“看來,整個一樓的學生都聽到風聲,在五分鐘之內全都躲光光了。看樣子,在一樓到二樓的轉角處一定會有可怕的埋伏。” 廖國鈞自信滿滿地站在前面,踢著獐頭鼠目的簡霖良的屁股,說:“讓這crazy變態走前面擋怪。” “不要踢偶,主人,偶知道去四樓的路。”簡霖良猥瑣地哭著:“偶一定會帶主人去四樓的。”卻一邊覬覦著王國手裡塑料袋中的酸內褲。 我們慢慢地走著,終於來到交誼廳旁的垃圾桶。前方,就是樓梯口了! 突然間,楊巔峰敏感地停下腳步,皺著眉頭。 隱隱約約,地面震動。 空氣中若有風雷之聲。 我們緊張地看著前往二樓的樓梯轉角,咚。 咚。 咚。 咚。 “好大的橄欖。”我吃驚。 “白痴,是橄欖球。”肚蟲舔著甜筒,拖著沉重的斧頭。 是啊! 一顆橄欖球從二樓樓梯慢慢滾了下來。 “橄欖球不是被消滅了嗎?”熱狗拉屎畏懼地說。 “一顆爛ball有什麼好怕的?衝啊!”廖國鈞一腳將簡霖良踢出去,然後高高舉起他那把爛劍往前衝。 但,下一秒鐘裡,廖國鈞就出現在我們的頭頂上! 被撞飛的! 一大群穿著橄欖球員盔甲服的死大學生衝下樓梯,一個個瘋狂地張大嘴巴沒有禮貌地大吼大叫,踩著昏死的簡霖良朝我們衝了過來! “怎麼可能!咳!咳!咳!怎麼可能會出現橄欖球隊?”熱狗拉屎虛弱地快昏倒,手中的十字弓胡亂射了出去,命中一個死橄欖球大學生的大腿,但那個死橄欖球人居然沒有痛覺般繼續快跑前進。 “看我的!”我拿起撲克牌不停地射,銳利的賭神牌撲克牌刺穿橄欖人的盔甲,鮮血流了滿地,他們一邊哭著一邊怪叫怪跑,神經病似的,有的跑得太快滑倒在血泊裡,楊巔峰趕緊用擊出博蒂的姿勢揮出高爾夫球竿,一個橄欖人優雅地在半空中迴轉而後昏倒。 “不可能不可能的!這簡直是不可能的!”肚蟲驚駭莫名,大口大口地吃著甜筒,然後我聽見一記低沉的聲響從肚蟲的屁眼裡噴出。 熱烘烘的軟糞山洪爆發!居然在這種時候! “好臭!幹你媽的你這隻隻會吃冰的豬!”我慘叫,剛剛勉強爬起來的廖國鈞卻很習慣地看著肚蟲站立拉屎。 “好臭!幹你媽的我再也受不了了!”王國也慘叫,然後將酸內褲套在頭上。 “不要啊!”楊巔峰一竿將王國頭上的酸內褲揮飛,怒吼:“王國!你就算不想作戰,也不要躲在一旁套內褲!你要懂得抗拒酸內褲的誘惑啊,你真是一點也不可以信賴!”說著又一竿朝一個橄欖人的小鳥揮去,倒地。 此時橄欖人一擁而上,至少有五十多人,勢態好兇惡極沒有教養,但卻在距離我們一公尺處停了下來。 原來是肚蟲一根紫竹直苗苗地昂然挺立,用他的軟糞拉出一條結界勉強保護住我們。 “真是好險,不知道結界可以支撐多久?”熱狗拉屎喘氣,他的臉真夠蒼白的。 此時一個橄欖人從褲子裡拿出一個空養樂多罐子,向我們丟了過來,楊巔峰接住,只見那空養樂多罐子後係了一條棉線。 “是千里傳音。”楊巔峰看著棉線,那棉線好長好長,一直綿延到二樓的方向。 我們全都將耳朵靠在養樂多空罐旁,聽見一個洪亮又熟悉的聲音從養樂多罐子里大聲傳了出來:“撐兩年也好,撐一百年也行。總之在我畢業之前,酸內褲都別想通過二樓、三樓!” “你瘋了,這些瘋狂的橄欖球員都是你的犧牲品吧!”楊巔峰冷冷地說。 “你知道死大學生的出現原因嗎?”矽膠學長的聲音。 “死大學生就是墮落的大學生,一群不顧課業不求上進的浴室四腳獸,我高中時就知道了。”楊巔峰說。 “我跟我室友將墮落的死大學生改造成我們原本最討厭的橄欖球隊,他們的肌肉威力比死大學生還要巨大,更加暴力,更加不想唸書,唯一的興趣是沖沖撞撞,再也不會被女色所惑。”矽膠的聲音:“你們還是認份收藏酸內褲吧,你們是敵不過我的。” “喪心病狂,你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智者矽膠。”楊巔峰嘆息,將養樂多罐子丟回咆哮的橄欖人。 那些橄欖人儘管大吼大叫,但我發現他們的眼中噙著淚水,想來也是不願意從死大學生被改造成暴力的橄欖人。 他們也是矽膠力圖自保的犧牲品啊。 “咳,在這樣下去,交大所有系所的學生都會變成橄欖人。太可怕了。”熱狗拉屎搖搖頭,用十字弓將幾個齜牙咧嘴的橄欖人一一射倒,然後盤坐在地上吃感冒藥。 “看來今晚要在走廊上過夜了。”肚蟲嘆氣,卸下背上的大塑料袋,拿出一把又一把的融化杜老爺甜筒交給我們當晚餐。 我們一邊咒罵肚蟲一邊將融化的冰霜吃進肚子裡,當晚就在寒冷又臭的走廊上過夜,而倒霉被改造成橄欖人的死大學生,也在一旁哆嗦地叫了一夜,真是吵死人了。 一大早,身為宿舍管理員的簡霖良善盡職守地將肚蟲的糞便收拾乾淨後,一場生死大戰再度展開。 “吼~~~~”橄欖人眼睛紅腫地衝來,他們除了直線前進,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Hold!”楊巔峰冷靜地叫道,不知何時他的臉已經塗上半邊的藍色。 橄欖人逼近。 “Hold!”楊巔峰沉著地說。 睡眼惺忪的王國跟我拉著跳繩的兩端,我的肚子實在很餓,那些融化沾滿了整個塑料袋的冰淇淋甜筒根本無法填飽肚子。 “Hold!”楊巔峰緊張地說,橄欖人已經轟然而至。 我忍不住看著打哈欠的王國,說:“我有夠餓的,你呢?” 王國困頓地說:“餓到瘋了,要是老大在就好了。” 橄欖人襲來! “拉!”楊巔峰大吼。 我跟王國兩人手一拉,跳繩一繃,立刻絆倒了喪失智慧的橄欖人,他們前仆後繼、爭先恐後地趴倒,熱狗拉屎手裡的十字弓也不斷噴出會甩尾的箭,將殘餘的橄欖人射倒,而楊巔峰跟廖國鈞的球竿與倚天劍分別在半空中呼嘯來呼嘯去,橄欖人痛苦地哀號。 我們趁著這股氣勢踩著橄欖人前進,一下子就突破樓梯的轉角,攻上了矽膠的大本營,八舍二樓。 “幹啊!好多橄欖人啊!”我驚訝不已,然後被一個橄欖人抱著球撞倒。 八舍二樓的走廊全都是橄欖人,墮落的死大學生竟是如此之多! “看我的獨孤九劍!”廖國鈞神威凜凜地站了出來,一劍朝橄欖人的頭盔劈下去,大名鼎鼎的七彩倚天劍頓時裂成兩截。 廖國鈞錯愕地看著斷劍,被三個橄欖人擒抱,然後猥褻地推倒,五六個橄欖人像迭羅漢一樣壓在廖國鈞的身上,饒他渾身肌肉也沒法子掙脫。 王國緊張地躲在楊巔峰背後發抖,拿起酸內褲就要戴,楊巔峰一巴掌朝王國臉上轟下去,大叫:“肥豬!快大便!” 肚蟲冷靜地點點頭,決定開始生產大便炸彈,卻被一個橄欖人抱住,另一個橄欖人雙手成塞,猛力地戳進肚蟲的肛門裡,迫使肚蟲最可怕的武器無法施展、甚至還開始筋攣。 “熱狗拉屎!”楊巔峰急叫,勉強將一個橄欖人的小鳥踢爆。 卻見熱狗拉屎蹲在一旁吃藥,抱歉似地咳嗽。 就在這最危急的關頭,所有的橄欖人突然大驚失色,一溜煙地四處奔逃不見了。 原本吵得像公民課的走廊霎時變得好安靜,聲音像是被抽油煙機抽走似的。 “有怪異。”我揉著被橄欖人撞倒的痛處。 “還需要大便嗎?”肚蟲說了也是白說,他的大便早就隨著屁眼重獲紓解傾瀉一地。 “好緊張,咳。”熱狗拉屎一邊綁鞋帶,一邊緊張。 楊巔峰手中的高爾夫球竿像是感應到什麼,竟開始顫抖。 “難道是……矽膠竟釋放了深藏在八捨地下室裡的怪物?”楊巔峰咬緊牙關。 已經大二的熱狗拉屎狐疑道:“八舍沒有地下室啊?咳。” 楊巔峰憤怒地說:“所以才恐怖啊!” 此時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團火光。 “幹!是炎魔嗎!”王國抱頭慘叫,拿起酸內褲又想套上,但被我一巴掌轟醒:“哪來的炎魔?是噴火人啦!” 一個全身穿著消防衣的死大學生,左手拿著一瓶公賣局米酒,右手拿著一根小火把,像表演街頭魔術一樣,將米酒含在嘴巴里用力噴向火把,火焰猛烈地在走廊上吞吐著。 “噴火人,這下子可麻煩了。”楊巔峰被火焰焦煙熏得睜不開眼睛。 火焰在噴火人嘴中張牙舞爪,噴火人自己也被焦煙熏成了大黑臉,眼睛直流淚。 “讓我去會會這個fire monster.”廖國鈞拿著斷掉的七彩倚天劍便要上,卻被楊巔峰拉住,說:“你的劍是無法對付噴火人的,趁我跟他搏鬥時,你們趕快上三樓要緊。” 我真是太感動了! “好傢伙,這個死消防人就交給你了。”我說,所有人都躲在楊巔峰的背後,噴火人一邊噴火一邊慢慢靠近。 楊巔峰拿起高爾夫球竿,勇氣十足地擋在噴火人火焰咫尺之前。 “You cannot pass!”楊巔峰一邊大吼,一邊給煙嗆得厲害。 噴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我也不想一直噴火啊,誰叫我猜拳輸了。” “我是慾火的傳人,高舉著青春男孩的慾火,you should notpass!”楊巔峰將高爾夫球竿插進頭髮裡,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打火機喀擦一聲,點燃了高爾夫球竿竿頭上的髮油,霎時光芒畢現。 噴火人一邊咳嗽一邊噴火,搖搖晃晃的十分危險,說不定八舍就這麼給燒成了白地。 楊巔峰手中的著火高爾夫球竿,與噴火人手中的火把激烈交鬥著,打成大家都好熱好熱。 “滾回馬戲團吧!”楊巔峰大叫,冒火的球竿略過噴火人的頭頂。 “吼~~”噴火人用力噴出火焰,然後不斷咳嗽。 “把握機會,你們這些笨蛋!”楊巔峰一聲令下,我們全都往火焰旁邊鑽了過去。 我正想回頭說幾句請好好努力打倒敵人之類的話,卻看見楊巔峰將噴火人手中的火把擊落後,一竿將噴火人轟到走廊邊緣的窗戶旁,眼看噴火人就要被KO了。 不料,那噴火人吐了一口米酒在楊巔峰的臉上,楊巔峰大叫,一竿頂著噴火人到窗口,眼見噴火人就要摔下去。 但噴火人死命地拉著楊巔峰的手,大吼:“要么就一起下去。” “幹!”楊巔峰嚇到。 說完,噴火人就拉著楊巔峰摔下窗口,直墮下去。 就這樣,我們失去了楊巔峰。 失去了領導。 “真是個man!”廖國鈞大哭,抱著從沒有放棄過拉屎的肚蟲。 “果然不愧是老大座下的現任參謀,我向你致敬。”我看著走廊的遠方乾哭。 “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王國哇哇大哭,跟賊頭賊腦的簡霖良一起拿著酸內褲,想把頭塞進去,兩個笨蛋就這麼頭頂著頭,僵持不下。 “根據去年的統計調查,咳,從二樓摔到一樓的人裡,只有百分之七會死亡,其中有百分之八十八的死者是七歲以下的小孩。”熱狗拉屎憂傷道:“也許楊巔峰還活著。” 我抬起頭來,看著黑黝黝的二樓走廊,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沒有了楊巔峰,要毀掉酸內褲簡直是前程茫茫。 “不如先吃個飯吧。”肚蟲果斷地說,從背上拿出黑色的塑料袋,裡面都是徹底融化的白色乳汁跟濕濕軟軟的甜筒脆片。 看到這種賤民食品,實在是提不起勁吃它,但肚子實在好餓,大夥只好蹲在走廊中間,拿起濕軟的甜筒餅乾,將游移在塑料袋上的乳汁刮個乾淨,就這麼胡里胡塗地過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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