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再見了,可魯

第8章 後記

再見了,可魯 石黑谦吾 1551 2018-03-21
我小時候和我一起玩耍的雜種狗——瓊,是一隻身體有缺陷的狗。因為患有犬瘟熱這種重病,它的右後腿幾乎一動不能動,瘸著的那條腿總是彎曲著。但瓊卻憑著剩下的那三條腿,依然活潑地跑來跑去。看到它那勇敢的樣子,我的靈魂深處被深深地觸動了,即使到了現在,那種感覺還仍舊殘留在我的內心深處。 第一次接觸到秋元良平先生的攝影集《成為導盲犬的可魯》,是1994年初。書中可魯與盲人渡邊先生的身影,讓我感動不已。幼時的我與狗在一起的各種記憶,似乎都在可魯身上得以重新尋回。 也許是書中提到導盲犬有“生父母、養父母和教育之父”的關係,總覺得就連這個也與曾有過三位母親的自己的際遇很相似。 4年後,也就是1998年的春天,我第一次見到秋元先生,聽說可魯還健在,但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的消息。從可魯出生那一刻起,便追踪著它的成長的秋元先生,希望一直拍攝到它離世為止,並想以某種方式完整地記錄下導盲犬可魯這一生。我聽到他的這種想法,心中油然生起的想幫助他的念頭就更加強烈了。但當我正想到京都仁井先生家去探望可魯時,沒想到可魯已經先走一步了。

在可魯去世後的某個夏天,秋元先生打了個電話給我。電話里短短的“可魯已經走了”這樣一句話,讓我感到了那種失去了愛犬的人的深刻的悲痛,自己過去數次失去愛犬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一隻狗是一條名叫“瑪麗”的雜種犬。瑪麗因為生兒子“瓊”難產而死。 4歲時父母就離異了的我,根本無法接受因為離異母親突然在眼前消失了的事實。我對當時所殘留的記憶就是,我每天都在和後腿有點兒瘸的瓊在一起玩耍。不久,父親再婚,我有了新的母親,可是我和這個母親在一起只生活了兩年,就和她永別了。她因為肺結核一直住在醫院裡,4年後便撒手人寰了。那時候,瓊也隨後不久就死去了。瓊離開之後來到我們家的“小不點兒”,後來在寄養在親戚家的時候,也被車軋死了。這一切對當時還十分年幼的我的打擊非常大,悲傷似乎一直伴隨著我的幼年。

後來,我開始和父親兩個人一起生活。那時每天傍晚等著我放學回家的是隻鐵利亞血統的雜種犬——洛克。每天父親深夜歸來之前,就是我和洛克獨處的時間。我們一起吃飯,幾乎無所不“談”,連看電視和睡覺的時候都形影不離。 狗對我來說,是安撫父母不在身邊的寂寞的我的最好的伙伴。當我看到秋元先生的攝影作品中的可魯時,就在想,如果能出成一本書,多少可以回報一點兒我從狗身上所得到的巨大的安慰和鼓勵。結果雖然我一次也未曾與可魯謀過面,還是寫就了這本書,這也許是因為我與可魯之間有著某種宿命相連吧。 目前,花費在培育導盲犬上的巨額資金,都來自政府的補助或者是一些慈善機構。雖然金額並不充裕,但我相信只要凝聚著許多人的心願,就能夠培育出高素質的導盲犬。當然,如果能像歐美一樣,得到企業的巨額捐助,那就再好不過了。但從日本的現狀來看,似乎還遙遙無期。另外,去打通一些募捐的渠道也是必要的。還有就是與金錢一樣重要的人才。 “生父母”、“養父母”等這些義務工作者,以及訓練師等致力於培育導盲犬的人才也非常重要。無論再怎麼優秀的訓練師,一個人所能培育地導盲犬的數量畢竟有限,所以培養訓練師也是一項極其重要的工作。

另外,我認為不光是導盲犬,包括能引領有聽力障礙者的助聽犬、能予有肢體障礙的人以幫助的助幫犬、能給心理有障礙的人以安慰的解憂犬等,對於所有這些可以幫助人類的“功勞犬”的培育,都是一件已經刻不容緩的工作。 最後,我要在此感謝的人非常多。 首先是秋元良平先生,通過照片,他告訴了我很多關於可魯生活的點滴;還有靜靜地訴說著已去世的丈夫和可魯之間的細微回憶的渡邊祺女士;還有在百忙之中抽空讓我更加了解導盲犬的多和田悟先生;以及我採訪時非常熱切地向我表達對愛犬之深情的水戶蓮女士、仁井勇先生、仁井三都子太太。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石黑謙吾 2001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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