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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六部荒野-3

失落的約櫃 葛瑞姆·汉卡克 12617 2018-03-21
榮譽和負擔 在從喀土穆動身後的長途旅行中,我當然和哈戈斯講了我的追尋與考察。我們出發前,我就得知哈戈斯是阿克蘇姆本地人,但我卻一刻也沒有想到他和那座教堂會有什麼瓜葛,更沒有想到他的父親竟是一位神甫,當時我如果知道這一點,我發表見解時也許會更謹慎一些——但也許不會。我從一開始就喜歡哈戈斯,因此不想向他隱瞞什麼。 這樣一來,我本來打算保留的意外因素便統統被去除了,這並非由於任何一方的心計或者惡意,而完全是純粹的僥倖使然。因此我決定,對我的來意再遮遮掩掩,故弄玄虛,這已經沒有必要了。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的牌全都攤在桌面上,接受由此造成的後果,無論它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 我和哈戈斯的父親做了一番長談。對於一個外國人為了看到約櫃而費瞭如此周折,他似乎很感興趣。

"我會見到它嗎?"我問道,"在主顯節儀式上,他們是使用真約櫃還是使用複製品呢?" 哈戈斯翻譯了我的問話。接下來停頓了好一陣,老者才終於開了口:"我的身份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你必須去和我的上司去談。" "你知道答案,對嗎?" "以我的身份,那不能說出來。那不歸我管。" "它歸誰管呢?" "你首先必須去見我們的高級神甫,他是阿克蘇姆所有的神甫中地位最高的。沒有得到他的祝福,你什麼都做不成。如果他同意了你的請求,你還必須去找約櫃的那位護衛去談……"

"我以前到過這兒,"我插嘴說,"在1983年。當時我見到了那位護衛。你知道他還活著嗎?是不是有人繼承了他的職責呢?" "很不幸,那位護衛已經去世了,在四年以前。他去世的時候已經很老了。他提名一個繼任人接替他。此人就是現在的護衛僧。" "他總是呆在放約櫃的禮拜堂裡嗎?" "他絕不能離開約櫃,這是他的職責。他的前任,就是你當年見過的那位,他被指定為護衛僧的時候還曾經想逃走呢。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回答說,"我不知道這個情況。" "不錯。他逃出了阿克蘇姆城,逃進了山里。其他的僧人奉命去捉拿他。他們把他帶回來以後,他還是想逃跑。他被用鐵鍊拴在禮拜堂裡,拴了好幾個月,他才接受了這個職責。"

"你是說,用鐵鍊拴住他嗎?" "正是。拴在禮拜堂裡。" "我很吃驚。" "為什麼?" "因為聽上去他好像並不想當護衛僧。我本來以為,被指定為約櫃的護衛是一個巨大的榮譽。" "榮譽?不錯,當然是榮譽。可那也是個沉重的負擔。被選定為護衛僧的人一旦上崗,他也就只能以約櫃為生命了。他活著就是為了伺候約櫃,給它上香,時時守衛在它前面。" "如果約櫃被抬出禮拜堂,例如在主顯節上,那會怎麼樣呢?護衛僧會跟著它嗎?" "他必須時刻不離約櫃。不過,你應當和其他人去談這個問題,我的地位不能……"

我又問了另外幾個和約櫃密切相關的問題,但這位老者的回答卻全都一樣:這類事情不關他的事,他不能回答,我應當去找某位更高級的神甫去談。然而有趣的是,他告訴我說,TPLF佔領阿克蘇姆前不久,政府的一些官員的確曾經來過這個城,打算把約櫃轉移出去。 我問:"怎麼轉移?我是說,他們當時都做了什麼?他們是否想到那個禮拜堂裡面去?" "最初並沒有那個打算。他們想說服我們,讓我們相信約櫃應當跟他們去亞的斯亞貝巴。他們說,戰鬥正日益接近阿克蘇姆,而約櫃在亞的斯亞貝巴會更安全些。" "後來呢?" "他們後來的態度很強硬,咄咄逼人,我們就拒絕了他們的提議。他們叫來了士兵,但我們還是抵抗住了他們。整個城鎮的人都聽說了他們那個打算,於是人們就到街上示威遊行。最後,他們兩手空空地回亞的斯亞貝巴去了。不久以後,感謝上帝,阿克蘇姆城就被解放了。"

我當時就感到,這位游擊隊戰士的父親很可能懷著某種支持TPLF的偏見。儘管如此,我還是問道:"政府軍撤走以後,這裡教徒的境況是改善了還是惡化了呢?" "境況絕對是大有改善了。說實話,各個教堂的情況都非常好。我們想去教堂祈禱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去——隨心所欲,白天,夜間,晚上,什麼時候想去就去。以前在政府的統治下,由於他們實行宵禁,我們既不能在夜間去教堂,也不能在夜間從教堂回家。如果我們夜間走出教堂,哪怕是為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他們就會把我們抓去坐牢。可是我們現在不必害怕了。我們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安安穩穩地在家睡覺,每天都去教堂,心裡感到很安全。我們不再因為害怕夜間從教堂回家遭逮捕、而不得不在教堂過夜了。政府統治時期,我們做聖事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過安全感。我們那時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或者教堂會遇到什麼麻煩。現在,我們能在和平安寧中做祈禱了。"

交叉十字架 哈戈斯的父親離開的時候,答應安排我與那位高級神甫(即錫安山聖瑪利教堂的主祭神甫)見面。他提醒我與這位高級神甫見面之前,不要去接觸約櫃護衛僧:"那會造成不好的影響,辦事應當守規矩。" 我雖然看到這個策略中佈滿了潛在的陷阱,但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選擇,只能照此行動。因此,我決定一邊等待和那位高級神甫見面,一邊去參觀那些考古遺跡(因為我在1983年參觀它們的時間太短),還有一些我以前沒參觀過的遺跡。 我記得,那個採石場附近一塊岩石的表面有個古代浮雕,是一頭母獅,阿克蘇姆那些著名的石碑就是前基督教時代在那個採石場雕鑿出來的。 1983年我沒有看到這塊浮雕,因為當時它還在反政府游擊隊控制區以外。不過,現在我可以去參觀這塊浮雕了。

愛德已經和TPLF的另一名軍官去拍攝各種影片素材,供製作電視第四頻道的新聞故事使用。我說服了哈戈斯,請他用那輛越野車送我去採石場。這麼做要冒些風險,因為我們有可能遭到空襲。不過,我們只需要開不到五公里的路,到那兒以後還可以把汽車隱蔽起來。 我們開車出城,路過了所謂的"示巴女王宮",很快就來到了一個佈滿岩石的小腳下。我們把車停在山谷裡,用偽裝帆布蓋上了越野車,然後開始踩著山坡碎石上山。 我一邊走,一邊問哈戈斯:"你看我有可能說服那些神甫讓我進那個禮拜堂去看約櫃麼?" "啊……他們是不會同意你那麼做的,"哈戈斯很有把握地回答說,"你的惟一機會就是主顯節。"

"可是,你認為他們真會把約櫃抬到主顯節儀式上去麼?你不認為他們會使用一個複製品嗎?" 他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我小時候相信主顯節上的是真約櫃而不是複製品,我的朋友們也相信。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事實。它甚至不是該我們過問的事情。但現在我可說不准了……" "為什麼?" "因為這似乎不合邏輯。" 哈戈斯不願意再談這個話題了。此後的15分鐘左右,我們都一聲不響,費力地朝山上爬。後來,哈戈斯指著山脊上一塊巨大的岩石說:"你要看的母獅子就在那兒。" 我已經註意到他走路稍微有點跛,於是問道:"你的小腿怎麼了?是扭傷了麼?"

"不是。是子彈打的。" "哦,我明白了。" "那是幾年以前,在與政府軍的一次戰鬥中。子彈穿過了脛骨,把骨頭打碎了。從那以後我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因此不適合參加戰鬥了。" 我們來到那塊巨石前,哈戈斯領我圍著它繞了一圈。我相當清晰地看到了那上面用薄浮雕做的一頭母獅的巨大輪廓:只是它的一部分被籠罩在陰影裡。它被風雨日曬侵蝕得很嚴重。儘管如此,它還是表現出了栩栩如生的威猛感和含蓄的美感。 我知道,英國旅行家、考古學愛好者西奧多·奔特曾在19世紀參觀過阿克蘇姆城,當時他也見過這塊浮雕。後來他對它做了描述,說這是"一件充滿靈氣的藝術作品,從獅鼻到獅尾長10英尺8英寸。母獅跑動的姿態得到了出色的表現,其後腿的形態說明藝術家完全駕馭了自己表現的題材"。他還說:"母獅鼻子上方幾英寸處,還有個放光的圓盤,這大概是代表太陽"(見西奧多·奔特:《埃塞俄比亞人的聖城:1893年在阿比西尼亞的旅行考察》,朗曼書局1896年倫敦版,第196頁)。

我現在仔細查看這個"放光的圓盤",發現它放出的"光"是岩石上的兩圈橢圓型陰刻線。如果把這些刻痕放在錶盤上,那麼,上面的一組將分別指向10點和2點,下面的一組將分別指向4點和8點。因此我發現很容易理解奔特為什麼說它可能表示太陽了:乍看上去它的確很像一連串的輻條(或者說光芒),從一個圓盤狀的中心向四外放射。 但是,它實際上遠遠不是如此,當年那位旅行家所說的這個"圓盤"其實是個假象。如果他當時肯下些工夫,仔細觀察那些橢圓陰刻線圈出的整體形狀,便會發現它根本不是太陽的代表,而是一個交叉十字架,其架臂從中心點伸向四外。換句話說,這是個完整的聖殿騎士教"交叉十字架"圖案。 "哈戈斯,"我說,"我看見的是不是個十字架?" 我一邊問,一邊用手指在浮雕上沿著那個十字劃,它一下子就顯得非常清晰了。 "是個十字架。"這位TPLF軍官證實了我的看法。 "可它不應該在這兒。這頭母獅子浮雕分明是前基督教時代的。它旁邊怎麼會出現這個基督教的象徵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有人後來加上去的。還有幾個十字圖案,和這個一模一樣,在卡列布國王皇宮的遺址那裡。" "你不介意的話,"我說,"我很想到那裡去看看那些十字。" 天使的作品 1983年我參觀過卡列布皇帝宮,所以知道這個廢墟的年代是公元6世紀,即阿克蘇姆的早期基督教時期。我記得那宮殿是個坐落在小山頂上的堡壘,有很深的地窖和地下室。可是我不記得在那裡看見過十字架圖案。 我們開車回城的時候,我急切地盼著再到這個宮殿去探查。 1983年,我還不知道聖殿騎士教在我考察中的重要性。但是,我近來的研究卻已經使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在拉利貝拉國王在位時期(公元1185-1211年),可能有一隊聖殿騎士從耶路撒冷來到了埃塞俄比亞,其目的是尋找約櫃,爾後他們可能做了抬約櫃的人。讀者可能還記得,我在1983年已經發現了似乎能有力地支持這個理論的證據,即13世紀亞美尼亞地理學家阿布·薩利赫的目擊證詞。他說,他在阿克蘇姆看到的那些抬約櫃的男人"臉色粉紅,頭髮為紅色"(見本書第七章)。 如果這些男人像我強烈懷疑的那樣,真的就是聖殿騎士,那就可以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斷:他們可能在阿克蘇姆留下了自己教派的某些紀念物。因此我認為,刻在母獅浮雕旁邊岩石上的這個交叉十字架圖案,雖然和整塊浮雕毫不搭界,卻很可能是聖殿騎士教藝術家當年的作品。 我很清楚,這種特定形式的十字圖案,和埃塞俄比亞那些普通十字圖案不同。實際上,我在埃塞俄比亞的多年旅行中,惟二看到過這種十字架圖案的地方,是拉利貝拉鎮的"貝塔·米里亞姆"教堂的天頂。這個鎮曾經是拉利貝拉國王的都城,而我認為把聖殿騎士們帶進埃塞俄比亞的,只有這位國王(參見本書第五章)。現在,我在阿克蘇姆城郊又發現了另一個交叉十字架圖案。如果哈戈斯的話是真的,那麼,我還將會在卡列布皇帝的王宮看到更多的交叉十字架圖案。那座皇宮在13世紀時完全可能還矗立著,並且有人住在裡面。 我們的汽車開過了那片放有阿克蘇姆那些偉大石碑的草地,沿著那個被稱為"麥·沙姆"的古代大水池的邊上行駛。 我記得:在當地的傳說中,這個大水池當年是示巴女王和所羅門王一同洗浴的地方。然而,基督教進入之後,這個水池卻被用於主顯節上那種奇特的洗禮儀式。兩天以後舉行的主顯節儀式上,據說人們將把約櫃抬到這裡來,而我將目睹那個場面。 我們離開"麥·沙姆",在通往卡列布王宮的那條陡峭殘缺的路上開了一半,然後下了車,先把越野車偽裝起來,接著開始步行。 哈戈斯把我領到了王宮的廢墟中間,又在碎石堆當中四處尋找了好一陣,最後才興奮地大叫了一聲:"在這兒!就在這兒啦!我想這就是你想看的東西。" 我連忙跑到他那裡,看見他已經抹去了一塊沙黃色石板上的浮土。這塊石頭大約2英尺見方,厚約6英寸,上面鑿了4個橢圓形的洞,其形狀和排列和那塊母獅浮雕附近的橢圓形陰刻線一模一樣。不過,由於這幾個洞穿透了石板,石板上所剩的那個形狀就非常明顯了:它們又形成了一個聖殿騎士教的交叉十字架圖案。 哈戈斯沉吟道:"我小時候常和朋友在這裡玩。當時這裡還放著好多這樣的石板。我想從那以後,其他的石板都被從這裡弄走了。" "它們會被抬到哪兒去呢?" "鎮上的人一直在用這些廢墟的石頭蓋自己的房子,或者修理自己的房子。所以說,咱們見到這塊完好無損的石板,這實在是走運……可是還有其他的十字圖案呢,形狀都和這個一樣,就在這座皇宮的天頂上。" 我們沿著一段通向地下的台階,來到了我1983年參觀過的那個地窖裡。藉著手電筒的光,我看到裡面有幾個空石棺,阿克蘇姆人認為它們裡面曾裝有大量的黃金珠寶。哈戈斯劃著一根火柴,讓我看一個聖殿騎士教十字圖案,它刻在其中一個石棺的頂端。 "你怎麼知道那兒有個十字?"我讚賞地問。 "阿克蘇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說過,我小時候常和朋友在這兒玩。" 接著,他領我走進了另一個地下室,點起一根火柴,讓我看另外兩個聖殿騎士十字架圖案:其中一個相當粗糙,刻在遠處的牆上;另一個則非常精緻,刻在一側比較長的牆壁上部。 在火柴的火苗熄滅之前,我一直站在那裡,一邊抬頭凝視這些十字架圖案,一邊思索著。 我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證實我的假說,使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們完全滿意;但此刻我心中卻確實感到那些聖殿騎士當年曾到過這裡。交叉十字架是他們的典型標誌,出現在他們的盾牌和坎肩上。一些聖殿騎士當年曾來到這個地下室裡,來到這些幽暗的地窖裡,為的就是把這個標誌留在牆壁上,這個推斷完全符合我了解到的有關他們的全部情況。也許這僅僅是個謎,是個標記,供後世的人們去揣摩。 我問哈戈斯:"有什麼傳說提到過這些十字圖案的作者嗎?" "鎮上一些人說,它們是天使的作品,"這位TPLF軍官說,"不過,那當然是無稽之談。" 帶來壞消息的人 那天直到夜幕降臨,我才得到哈戈斯父親給我的消息,可那是個壞消息。晚上7點剛過,我們正在那個小賓館的房間裡,哈戈斯的父親就到了。他告訴我們,那位高級神甫不在阿克蘇姆。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在一年裡的這個時候,錫安山聖瑪利教堂的這位高級神甫極不可能不在城裡(我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主顯節馬上就要到了,還要做許多準備工作,他絕對需要留在阿克蘇姆城裡。 "真不走運,"我說,"他上哪兒去了呢?" "他去了阿斯馬拉……那裡有個諮詢會。" "可是,阿斯馬拉還在政府手裡。他怎麼能去那兒呢?" "高級神甫什麼地方都可以去。" "主顯節以前他會回來嗎?" "我聽說他幾天以後才回來。他的助理神甫將代表他參加主顯節儀式。" "那麼,這對我的考察工作意味著什麼呢?比如,我能去和約櫃護衛談談嗎?我有好多問題不得不問。" "沒有這位高級神甫的批准,你什麼都做不成。"哈戈斯的父親顯然是個不知情的傳信人,因此我既沒有權利對他發火,也沒有理由對他發火。儘管如此,有一點還是十分明顯:他剛剛送來的消息其實是一個計策的步驟之一,那個計策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了解約櫃的更多情況。 他們作為個人,雖然也許會對我很客氣,態度也很友好,但無情的事實卻是:沒有那位高級神甫的批准,阿克蘇姆城的修士和神甫們根本不會協助我的考察。不幸的是,那位高級神甫不在城裡。所以,我沒有辦法得到他的許可。所以,我既不能從任何人那裡獲得具有任何意義的任何消息,也不能做我跑到這麼遙遠的地方想做的任何事情。 這是典型的阿比西尼亞人的辦事方式,我將被它弄得一事無成,而實際上他們誰都沒拒絕過我提出的任何要求。那些神職人員不必蠻橫粗野地拒絕我;相反,他們只需聳聳肩膀,滿懷遺憾地告訴我:沒有那位高級神甫的准許,這件或者那件事就辦不成,而他們自己也沒有資格談論這個或者那個問題。 我問:"還有沒有辦法聽到那位高級神甫的意見——他對我在這裡的考察工作的意見呢?" "他在阿斯馬拉的時候嗎?"哈戈斯的父親笑了,"不可能。" "那麼,好吧。我能和他的助理神甫談談麼?難道他就不能批准我的要求麼?" "我看不能。他必須得到高級神甫的批准,才能給你批准。" "這麼說,他要給我批准,自己就必須先得到批准了?" "一點不錯。" "但是,我難道不能至少去試試嗎?去見這位助理神甫,向他說明我為什麼要來,難道這也不行嗎?他也許會願意幫助我。" "也許吧,"哈戈斯的父親說道,"無論怎麼樣,我今天晚上也要去對助理神甫說說,明天我再把他的答復告訴你。" 約櫃的聖所 第二天是1991年1月17日,星期四。我們所有人都在黎明前起了床。愛德想去拍攝日出的全過程;哈戈斯說,最理想的拍攝地點是鎮子後面一座小石山的山頂上。 於是,我們在凌晨4點30分就把我們的司機泰斯法耶從床上叫了起來。我們一到阿克蘇姆,他馬上就去找到當地的一個妓女,並一直和她住在一起。我們不到5點鐘就上了路。我們把愛德那個帶拉桿天線的短波收音機伸到了車窗外面。收音效果很差,有靜電干擾,聲音模糊不清。儘管如此,我們總算還是整理出了足夠的廣播消息,知道海灣戰爭終於爆發,美國當夜出動幾百架次的轟炸機轟炸巴格達,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伊拉克空軍的飛機顯然連一架也沒能起飛迎戰。 "看樣子全完了。"愛德用頗為滿意的語氣說。 "我不這麼看,"哈戈斯說,"咱們必須等等看。"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聆聽著戰爭的連續報導,泰斯法耶把車開到通向那個小山頂的陡坡小道上,朝山頂開。天仍然幾乎完全是黑的,泰斯法耶似乎還在夢裡回味著他最近剛享受的性愛之樂——無論怎樣,他好歹控制住了翻掉一半的汽車,總算沒讓它從一個小山崖上翻下去。 愛德、哈戈斯和我以此為藉口,都下了車。等泰斯法耶用偽裝帆布把越野車隱蔽好,我們就徒步走完通向山頂剩下的路。 一路上遍地都是以前一次戰鬥留下的垃圾。哈戈斯解釋說:"我們從埃塞俄比亞政府軍手里奪取阿克蘇姆的時候,這裡是他們失去的最後一個據點。他們打得很頑強,是17師的。我們用了8個小時才打垮他們。" 我們周圍都是被摧毀的軍用卡車、被燒毀的裝甲運兵車和被打開花的坦克。太陽開始升上天空,這時我才看見自己腳下還散放著大量的軍需品。大部分殘片都是子彈殼和砲彈殼。這裡還有幾枚sl毫米迫擊砲彈,上面鏽跡斑斑,但沒有爆炸,誰也沒想過把它們弄走。 我們終於到了山頂。山頂上那個臨時兵營已經七扭八歪,被炮火熏黑了,殘破不堪。我站在山頂,頭上是早晨一片深紅色的天空。我心情抑鬱地望著山下的阿克蘇姆城。 我們身後是一個建築物的廢墟。它的一部分瓦楞鋁板屋頂還殘留著,在黎明的微風中發出怪異的吱嘎聲和呻吟聲。我前邊的地面上有個士兵的鋼盔,前面被流彈打開了一條口子。再遠一點有個彈坑,裡面有一隻已經腐爛的軍靴。 現在天色更亮了,我望見了山下遠方阿克蘇姆城中心的那塊綠地,那些巨大的石碑大多都立在那塊草坪上。再遠一點是個空無一人的廣場,廣場那邊就是錫安山聖瑪利教堂的垛牆和尖塔,它們處在一個被隔離開的建築區裡。這座宏偉大廈旁邊有座不大的灰色花崗石禮拜堂,周圍有一圈鐵蒺藜柵欄,沒有窗戶,緊閉著大門,還有個生了綠鏽的銅圓頂。 這就是約櫃的聖所,它既離我很近,又離我很遠;既可以接近,又無法接近。它裡面有我全部問題的答案,有我全部探尋考察工作的證據或者反證。因此,我望著山下遠處這座禮拜堂的時候,心裡自然對它懷著渴望和尊重,懷著希望和激動,懷著想走進它裡面去的迫切,但也懷著忐忑,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如願以償。 稻草人 我們回到了小賓館,去吃早餐。我們在那裡一直坐到上午10點左右,周圍是一群格外陰鬱、滿臉愁容的提格雷人——他們都是來聽愛德的那台短波收音機的新聞廣播的。那收音機一直在嗡嗡作響,不斷發出僻啪的聲音。哈戈斯為這些人做翻譯。 我環顧周圍人的臉:年輕的和年老的,英俊漂亮的和相貌平平的,這些人對發生在遙遠地方的一場戰爭竟會產生如此強烈的興趣,這實在使我震驚。這樣也許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使他們暫時忘記自己身邊的這場激烈衝突,它已經使這個小城的許多許多人喪生或者變成了殘廢。也許他們的這種興趣來自於同情心,因為想到了其他人正在遭受野蠻的轟炸。 我品味著眼前這個場景的含義,於是想到:在埃塞俄比亞政府統治阿克蘇姆的時期,這些百姓個個心驚膽戰,生活在恐怖中,因此根本沒有做以上這些聯想的自由。在我看來,雖然這裡的人異常貧困,雖然這裡的學校都關閉了,雖然人們因為害怕空襲而不能公開活動,雖然農民幾乎無法耕種他們的田地,雖然人們正在受到飢荒的威脅,這裡的情況還是比從前改善了,並且是大大改善了。 上午11點左右,愛德已經排好了當天拍攝的時間表。哈戈斯和我去了城裡,朝那個"石碑苑"的方向走去。半路上我們看見了TPLF的一張手繪宣傳畫,上面把門格斯圖總統畫成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魔,帽子上有個血淋淋的納粹符號,一隊隊士兵正從他的嘴裡開出來。他頭上的天空裡盤旋著7架米格式飛機,他身邊都是坦克和大砲。畫面上還有一句用提格雷文寫的口號:"我們絕不在獨裁者門格斯圖面前下跪。" 我們走在阿克蘇姆彈坑遍地的大街上,經過了一個個殘破的小貨攤和空空如也的店鋪,在簡陋的房屋中間穿行,還遇見了一股步行者的人流——僧侶、修女、神甫、頑童、尊敬的長者以及農民,他們來自鄉下和村鎮。一個女人抱著一隻裝著水的大陶罐;幾群十幾歲的男孩子也像其他地方的男孩子一樣,竭力想使自己顯得很帥。我想到,要是在幾年以前,我可能會相當愉快地站在一邊,而政府卻會把這些人統統送走,送到那些搬遷營地去。 我說:"哈戈斯,你們打敗了政府軍以後,阿克蘇姆的情況真是大不一樣了。我雖然說不出到底怎麼不同,可還是感到這裡的氣氛完全變了。" "這是因為誰都不再害怕了。"過了一會兒,這位TPLF軍官回答說。 "連轟炸和空襲也不怕了嗎?" "我們當然怕那些事情。不過,與其說它們令人恐懼,還不如說它們令人厭煩,何況我們已經找到了對付它們的辦法。過去政府在這裡的時候,我們躲避不了集中營、拷打和胡亂抓人的暴行。那些才是長期壓在我們身上的恐怖。可是,當我們開始反抗的時候,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不,不太清楚。" "我們發現那些恐怖全都是稻草人散佈的,自由始終緊握在我們手裡。" 我們來到了"石碑苑"。我在這些偉大的獨石巨碑中間走著。我感到它們的做工是個奇蹟,那個設計出它們的、被遺忘的文化,其驚人技巧也使我驚詫。我記得,1983年那位護衛僧曾告訴我,這些石碑是藉助約櫃才豎立起來的,是藉助"約櫃和天火"豎立起來的。 當時我還不知道如何理解那位老僧人的這句話。現在,根據我了解到的一切,我知道他說的那句話可能是真的。在約櫃的歷史上,它曾經創造過許多奇蹟:豎立幾百噸重的石碑當然不會超出它的能力範圍。 奇蹟成真 那天下午4點,哈戈斯的父親來到了小賓館,告訴我們說那位助理神甫答應見我們。他說,按照禮法的規矩他不能陪我們一起去,但他還是詳細地告訴我們去見助理神甫該怎麼走。 於是,哈戈斯和我便去錫安山聖瑪利教堂。我們走到了教堂建築群後面一片擁擠的小屋那裡,然後穿過一個不高的門廊,來到一個過道裡。我們敲開門,進入了一個院子。院子裡一隻凳子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 他見我們朝他走過去,便輕聲吩咐了一句。哈戈斯轉身對我說:"你必須站在這兒,我代表你去和他說話。" 接著,哈戈斯便和這位老者認真地交談起來。我從遠處看著他們談話,感到……感到自己很無能,像癱瘓了一樣,像不存在和被取消了一樣。我曾想衝過去,懇求那老者同意我的請求,但我知道,我的乞求無論多麼誠懇,都將落進只能聽懂當地傳統語言的耳朵裡。 哈戈斯終於回來了。他說:"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助理神甫。他說他不能和你說話。他說,像約櫃這麼重要的事情,只有高級神甫和護衛僧有資格說話。" "我想,那位高級神甫還沒有回來吧?" "對了,還沒有。不過我有個好消息。助理神甫同意你去和護衛僧談談。" 我們走過幾條滿是灰塵的、迷宮般的小路,幾分鐘後便來到了錫安山聖瑪利教堂。我們走過教堂前部的建築,來到圍在聖堂禮拜堂外面的金屬柵欄前。我站了一會兒,朝柵欄裡面望去。我計算了一下,我用不了十秒鐘就能越過柵欄,跑到禮拜堂緊閉的大門前。 我半開玩笑地把這個想法告訴給了哈戈斯。他聽了,臉上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神色。 "千萬別那麼想!"他提醒我說。他朝我們身後的錫安山聖瑪利教堂那邊指了指,十幾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執事正在那裡徘徊。 "作為外國人,你理應得到尊敬,可你要是做出這麼讀神的舉動,那就肯定會被殺掉。" "你看那位護衛僧在哪兒?"我問。 "在裡面。他準備好了就會來見我們。" 我們耐心地等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後來,當天色越來越暗時,那護衛僧終於露面了。他身材高大魁梧,大概比他的前任年輕20歲。像他的前任一樣,他的眼睛也有白內障;像他的前任一樣,他身上的長袍也散發著焚香的芬芳。 他沒有請我們進去的意思,而是朝我們走過來,從柵欄另一側伸出雙手,和我們握了握手。 我請教他的姓名。 他聲音莊重地回答說:"傑伯拉·米凱里。" 我對哈戈斯說:"告訴他,我叫葛瑞姆·漢卡克,多年以來我一直在研究約櫃的歷史和傳說。請告訴他我是從英國來的,英國在七千多公里以外,我希望能被允許看看約櫃。" 哈戈斯翻譯了我這番話。那護衛僧說:"我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些情況了。" "你能讓我進禮拜堂去嗎?"我問道。 哈戈斯翻譯了我這個問題。護衛僧半晌沒有說話,然後才做出了我意料之中的答复:"不。我不能這麼做。" 我無力地爭辯說:"不過,我到這兒來,為的就是看約櫃。" "那你恐怕是白來了。因為你不會見到約櫃。你若像你自己說的那樣,研究過我們的傳統,你本來應當懂得這一點。" "我懂。可我還是希望看看約櫃。" "很多人也都這麼希望。但是除我以外誰都不能見到那隻聖櫃。連高級神甫也不能。連教會長老也不能。那是被禁止的。" "這太使我失望了。" "生活裡還有比失望更糟糕的事。" 我問:"至少你可以給我說說約櫃是什麼樣子吧?我想,如果你給我講了約櫃的樣子,我也會滿意地離開了。" "我相信《聖經》上已經描述得很詳細了。你可以去讀《聖經》。" "但是我想請你用自己的話說說約櫃的樣子。我是說,被放在這個禮拜堂裡的約櫃。它是一個用金子和木頭做的箱子麼?飛的蓋子。是不是有兩個帶翅膀的雕像?" "我不談這類事情……" "人們是怎樣抬約櫃的呢?"我繼續問,"是用槓子,還是用其他什麼方法?約櫃是輕還是重呢?"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談這類事情,因此我不會說的。" "約櫃能行奇蹟嗎?"我堅持著問,"《聖經》裡說約櫃創造過許多奇蹟。因此,它在阿克蘇姆也創造過奇蹟嗎?" "它能創造奇蹟。它本身……就是個奇蹟。它是奇蹟成真。我只能說這麼多。" 護衛僧又從柵欄裡面伸出手來,把我的手緊緊地握了一會兒,像是在告別。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還是不甘心,"只有一個問題……"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明天晚上,"我接著說,"主顯節就開始了。到時候真約櫃會被抬出來,讓遊行的人抬到麥·沙姆大水池去嗎?會不會用一個複製品呢?" 哈戈斯把這個問題翻譯成了提格雷語。 護衛僧聽完,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最後,他回答說:"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你若像你說的那樣研究過,那麼,我想你能知道你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完,他轉過身子,悄然地回到了陰影裡,走了。 標誌背後的秘密 1991年1月18日,星期五傍晚,主顯節開始了。 人們抬到"麥·沙姆"大水池的那個物品是一隻長方形大箱子,上面蓋著厚藍布,布上繡著一隻鴿子。我想起沃爾夫拉姆的《帕西法爾》裡的聖杯上也有個鴿子的標誌,但我知道,我看見的既不是聖杯也不是約櫃,這沒有半點疑問。可以說,它本身就是個標誌和象徵,是個標記和符號。 正如那位法拉沙本堂神甫拉斐爾·哈達尼幾個月前告訴我的那樣,放在禮拜堂裡的那件聖物還在那裡,就在內殿裡面,被嚴格守護著。因此,被抬出來用於群眾遊行的,只是它的複製品而已。然而,這個複製品卻和我所熟悉的那些"塔波特"平板大為不同。去年我在貢德爾城主顯節的遊行里見過那些塔波特。而眼前的這個複製品卻和《聖經》對約櫃的描述完全一致。 那麼,我又為什麼確認它是複製品呢?答案很簡單。在主顯節的兩天時間裡,約櫃護衛僧傑伯拉·米凱里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聖堂禮拜堂。 18日傍晚,遊行者們抬著那隻蓋著藍布的箱子朝"麥·沙姆"大水池走去時,我看見他還坐在鐵柵欄後面,身子靠在禮拜堂的灰色花崗石上,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些神甫離開的時候,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他們抬走的那件東西顯然對他並不十分重要。 神甫們走後,他就回到禮拜堂裡面去了。不一會兒我便聽到了他那低沉的、沒有節奏的唱禱聲。如果我能被允許再走近一些,我肯定會聞見乳香那種美妙的芬芳。 這是因為,在幽暗的禮拜堂裡,傑伯拉·米凱里如果不是在上帝的約櫃前向主進香,還能做什麼呢?他被從自己的所有儕輩中選定,去完成一項為人們所珍視的囑託;他犧牲了自己的自由,護衛著那件神聖不可冒犯的聖物。如果那件聖物不是在禮拜堂里和他在一起,還會是什麼呢? 因此,我相信自己至少已經窺見了這個像徵背後的秘密。這個像徵是一個光榮的奧秘,它由如此眾多的奇特標誌宣示出來——雖然宣示出來,卻並沒有洩露出來。這是因為埃塞俄比亞人懂得:你若想藏起一棵樹,就必須把它放進樹林裡。人們在兩萬多個教堂裡供奉的約櫃複製品,如果不是真正的標誌的樹林,又是什麼呢? 那片樹林中央,安放著真正的約櫃,那隻在西奈山麓製造的包金約櫃。它曾經被抬過荒野,曾經被抬著渡過約旦河,曾經在以色列人奪取恩許之地的戰鬥中為他們帶來勝利,曾經被大衛王帶到耶路撒冷,公元前955年前後,它曾經被所羅門王放置在第一聖殿的內殿裡。 大約300年之後,它從那裡被忠實的祭司們安全地送到了遠方埃及的埃勒法坦島,以免在瑪拿西國王手中遭到玷污。埃勒法坦島上建起了一座新的神廟來安放它。那座神廟存在了兩個世紀。 然而,那座神廟被毀掉以後,它又重新開始了一系列的流浪。它被帶到了南方的埃塞俄比亞,進入了那片蝗蟲翅膀陰影下的國土,那片諸河縱橫交錯的國土。它被從一個島送往另一個島,被送到了碧綠蒼翠的塔納·奇克斯島上。在那裡,它被放置在一個簡單的帳篷裡,接受那些質樸的人們的崇拜。此後的800年間,它成了一群與眾不同的猶太人崇拜的核心,那群人就是今天所有埃塞俄比亞猶太人的祖先。 後來,基督教徒進入了埃塞俄比亞。他們傳播這種新的宗教。在使國王皈依之後,他們又佔領了阿克蘇姆。他們把約櫃送到了阿克蘇姆,放進他們在那裡建造的那座宏偉教堂——那座教堂是獻給聖母瑪利亞的。 又過了許多許多年,經過幾個世紀的漫長時光,對約櫃如何來到埃塞俄比亞的記憶便漸漸模糊了。傳說開始流行,說現在出現了一件神秘而無法解釋的怪事:遙遠的提格雷省高原上的一座小城,被選作了這件《舊約》時代最珍貴、最崇高的聖物的最後安放地(據說這是上帝親自選定的)。這些傳說最終被用文字記載了下來,被寫成了《國王的光榮》。這部文獻裡有許多舛訛、時間錯誤和前後矛盾,使後世的學者們一直未能看清其中古老而隱秘的歷史真相,因為它被隱藏在重重神話和魔法下面。 然而,聖殿騎士們卻勘破了真相。他們理解了約櫃那種震撼大地的威力,他們到埃塞俄比亞去尋找約櫃。不僅如此,他們的那番探尋還被沃爾夫拉姆·馮·埃森巴赫寫成了《帕西法爾》這部傳奇故事,其中的聖杯被當作了約櫃的神秘代碼。 沃爾夫拉姆在這部傳奇里寫道:異教徒弗列傑塔尼斯洞悉了星座隱含的奧秘,便敬畏地宣布說,世界上的確存在著"一個名叫聖杯的東西"。他還宣布:一群基督教後裔在守護著這只完美的聖杯,這只無形的聖杯;那些後裔過著純潔的生活。他最後還說出了一個預言:"那些被召喚到聖杯前的人們將永遠是值得尊敬的。" 因此,那些被召喚到約櫃前的人們也永遠是值得尊敬的——因為約櫃和聖杯本來就是同一個聖物。然而,至於我自己,我卻永遠不配獲得這樣的尊敬。我甚至在踏上這片荒野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我在朝那座禮拜堂走去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 我現在依然知道這一點,可是……可是……"我的心是快樂的,我的靈魂是欣悅的,我的肉體也將在希望中安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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