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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櫻田門事變-1

作者:司馬遼太郎中島嘵子譯 前言&末語 《櫻田門事變》是司馬遼太郎較為代表的一篇作品。 1860年倒幕運動開始於櫻田門外,水戶、薩摩兩藩浪人刺殺了井伊大志。雖然暗殺這種政治行徑在歷史上幾乎沒有產生過積極的效果,但這次事變可以說是一個例外。如果肯定明治維新,就應肯定這次事變。 幕府的崩潰,就是自櫻田門外開始的。本篇作品的目的不在於論述櫻田門事變的歷史意義。不過,雖然可以斷言暗殺這種政治行徑在歷史上幾乎從來沒有產生過積極的效果,但這次事變則可以說是一個例外。如果肯定明治維新,就應肯定作為其開端的這次事變。被殺的井伊直弼就因為被殺才結束了他最重要的歷史使命。彥根三百年來被稱為幕府軍精華,但它卻被闖進來的十幾個浪人打得一敗塗地,這給從事推翻幕府運動的人帶來了鼓舞和勇氣,正是這種力量促進了維新的到來,在這一事變中死去的水薩志士,死得都不是輕如鴻毛。

至於阿靜和松子,大久保利通在事變剛發生後寫的里有記載: “治左衛門戰死,母女悲哀無法形容。她們對正義忠誠無比,女兒終生誓不改嫁,母女決心堅守貞操。” 可是,次年,即文久元年(1861年)9月,母親回到亡夫故土鹿兒島,12月,選治左衛門的大哥俊齋為婿,叫女兒結婚了。 記錄俊齋談話的《維新前後實歷史傳》(大正二年五月啟成社刊)裡有這樣一節:“時值文久元年(1861年)12月某日,俊齋有故做已故日下部伊三次的養子,稱海江田武次。” 海江田是日下部的原姓。 “娶松子為妻。” 其中細微之處至今不了解。總之,俊齋,即海江田武次。闖過維新風浪,以後任彈正大忠、元老院義官。松子成了子爵夫人。阿靜也享了清福。

二哥雄助為動員薩摩藩而西走,3月23日回到鹿兒島。但是,藩廳當晚就把這個與櫻田門事變有關的人處死了,原因是要顧全同幕府的關係。 *** 因櫻田門事變而蜚聲天下的有村治左衛門,與該事變前一年,即安政六年(1859)秋從故鄉薩摩調進江戶藩邸。時年二十有二。 “你覺得來江戶最高興的是什麼?” 一位老婦人半開玩笑地問。 “米飯。” 治左衛門高聲做答。他是薩摩藩士中少見的美男子,皮膚白皙,面頰紅潤。看來,這個年輕人性格也跟外貌一樣,非常單純。 他在江戶藩邸當了“中小姓勤役”這麼個小差使。他是初到江戶,而二哥雄助已於他先一段時間調來,任公文審批秘書。這樣,治左衛門諸事都由哥哥指引。 治左衛門在藩邸落腳的當天,哥哥雄助便低聲對他說:

“治左衛門,你既然到了江戶,就該將生命置之度外。” “我早已下定了決心。” 治左衛門就是胸懷此志運動到江戶來的。 “這是我的感觸,也是絕命詩。” 說著,他掏出煙斗,煙斗柄上精細的刻有和歌一首: 武士臨國難,毅然決然揮長劍。磐石猶可催,鐵杵鋼坯亦能斷,志在國泰民安。 “寫的不壞!”雄助心理暗暗稱讚。他為弟弟的才能感到意外和驚訝。他想,弟弟或許是繼承了母親的才華。他們的母親長於詩歌。 “是你寫的嗎?” “是。” 大哥名叫有村俊齋,二哥名叫雄助。兄弟三人,看來治左衛門也擅長劍術,在家鄉曾拜示現流派的名人藥丸半左衛門為師學藝。在師兄弟中出類拔革。老師說他”很有天賦”。

治左衛門來江戶數日後的一天,二哥雄助把他領到離藩邪不遠的西應寺叮一個寡婦家。她家的住房是租來的。 雄助鄭重其事地介紹道: “這是我弟弟治左衛門,跟我一樣,請多多教訓。” 孀婦名叫阿靜,年齡四十上下。可能是飽嚐艱辛的緣故吧,她過早地帶上了老婦的風度,問治左衛門“來江戶最高興的事”的就是她,她愛笑,操著一口漂亮的水戶武士階層的語言,片言只語都不能不使人感到她漢學素養不淺,因此多多少少有點生硬。但是無論如何也是位不凡的女子。 日下部家有個女兒,名叫松子,身材嬌小玲瓏,眼角有顆黑痣。治左衛門是從薩摩、都城偏僻的農村出來的,第一個跟他開口說話的江戶姑娘就是這個松子。所以初次見面的印象分外新鮮、深刻。

他高聲回答”米飯”時,松子不禁有失禮節,舉起手背掩嘴發笑,被母親瞪了一眼,便低頭拼命嚥下笑聲,這姿態使治左衛門感到好笑。歸來的路上,治左衛門問哥哥: “哥哥,剛才的夫人是誰?” “你真是傻瓜。” 雄助呆了。看來弟弟剛才胡里胡塗,竟一直不知道拜訪的是誰。 “那兩位婦女是日下部伊三次先生的遺族,你這樣疏忽,可做不成大事啊!” “因為哥哥當時沒告訴我;我當然沒法知道了。” “沒法?我忘了告訴了,你就該問我、這樣粗心)做不成大事啊!” “以後,我一定多求教。” 治左衛門很悠然,怎麼也看不出是個寫那樣激憤詩的青年。 “看來他還不熟悉江戶啊!”雄助心裡想。 他們兄弟三人是在赤貧中長大的。父親有村仁右衛門本來是藩中審閱公文的小官。嘉永二年(一八四九年),因罵某執政被革了職,之後,一家人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老父是個不會處世的硬漢。兔職以後,為了生計,他打算當鐵匠鑄劍。這是個好主意,為練技術他先打菜刀。治左衛門還小,所以父親讓俊齋、雄助幫他打鐵。不管怎麼說鍛造房也是過於簡陋了,有一天竟被風刮走了,父親氣得說:“連風神也跟我作對!”之後,連一把菜刀也沒鍛出來就作罷了。

而後,一家隱居到都城藩旯枝村,開墾荒地,第二年收了些白薯,才沒致於餓死。 “能活到今天實在不容易啊!”雄助想,“可是,這小子是老兒子,沒捱過那個餓、受過那個累就長大了,”想到這兒,雄助發現治左衛門也有小老弟的天真無邪、相當可愛之處。 大哥俊齋(後來的海江田武次,維新後於爵)有處世才能,為了幫助家里維生,從十一歲起做領主府館的茶童,領俸祿四石,十四歲時開始當茶道和尚:後因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西鄉吉兵衛(吉之助,隆盛)井和大久保一藏(利通),結為莫逆之交;他們三人受到前藩主齊彬的寵愛,齊彬當時被譽為天下第一賢侯,這個天才人物以當時最先進的世界觀教育他們。因此他們三人是薩摩藩士中最早投入到幕府未年時代風雲中去的。

大哥現在京都藩邪,正為完成暗殺井伊的計劃而在那兒奔走著,雖非要人,但已作為薩摩志士的代表而享有盛名。 “治左衛門,”雄助說,“改日把你介紹給水戶的盟友們。可你要是不機靈,就會被輕蔑。” “哥哥,總而言之,殺掉彥根赤鬼(大老井伊直弼)就行了吧!我走出家鄉,是一心為此,別無他念,機靈的事情,是俊齋大哥的。” “這個傢伙!”雄助心裡默默他說。他已無言以對,或許治左衛門這小伙子具備最適合當刺客的性格。 *** 後來,治左衛門常常來拜訪“日下部先生的遺族”。因為薩摩藩邸有誌之上的秘密會議大多在她們家進行。 她們家的佛龕裡祭奠著“日下部伊三次”。再也沒有比這個名字更使薩摩藩尊皇攘夷志士熱血沸騰的了。他是幕府未年薩摩藩第一個殉國者。

他是被井伊殺的。 日下部伊三次在維新史上是個負有特殊使命的人物。他是薩摩藩士,但又曾做過水戶藩士。說起來,他是同屬水薩兩藩。父親名連,原是薩摩藩土,因為公務上出了事故而出走,到水戶領內高荻開了個私塾,後為水戶藩主齊昭(烈公)所識。兒子伊三次被召為水戶藩士。 伊三次後來向藩主請求回到父親原屬的薩摩藩,這得到了兩藩藩主的許可。伊三次起了接合水薩兩藩的粘合劑的作用。當時,水戶藩作為尊皇攘夷思想的大本營,放射著絢麗的光輝,天下志士懷著宗教式的景仰翹首而望,薩摩藩之所以最能接近它,一個原因是前藩主齊彬敬慕水戶的齊昭,但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日下部伊三次起了橋樑作用。 西鄉、大久保和治左衛門的長尺俊齋等三人,通過日下部伊三次的引薦,結識了水戶的名士們,這給予他們以很大的影響。

日下部伊三次因安政犬獄事件時被捕,在江戶傳馬町大牢裡遭到難以形容的拷打,後衰竭致死,同時被捕的長子佑之進也於次年死在牢中。 日下部家所剩的只有女子。 然而,靜子並非一般的孀婦。 “井伊不打倒,國家將滅亡,”丈夫生前說的這句話,成了她的生活支柱。 對於她來說,井伊直弼這個人是丈夫和兒子的仇敵,而私人的仇敵同時又是天下有誌之士的公敵,她按照她的想法,孤注一擲,專心於暗殺井伊的事業,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 有一天,哥哥雄助對治左衛門說: “你先到日下部家去等我。” 治左衛門來到阿靜家。 拜訪這個家庭是很愉快的。孀婦阿靜誠懇相待,姑娘松子也似懷有好感,母女對他是“小弟弟、小弟弟”地稱呼。日下部家早就把他們的大哥俊齋待如親戚,所以對俊齋的小弟弟這樣稱呼是感情自然的流露吧,治左衛門第二次來的時候,阿靜說:

“很冒昧,請你像我們家里人一樣隨便吧!” 不論從哪方面說,治左衛門都是替她們全家報仇的重要人物。 治左衛門有治左衛門的原因。他是在兄弟間長大的,對只有女性的家庭感到新鮮,就是在客廳坐著也愉快。 松子小姐不時地送茶來。有時母親阿靜命令女兒。 “我廚房活離不開手,阿松,你陪客人吧!” 於是,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然而,這種二人對坐的場面,連五分鐘也受不了。這種時候,治左衛門傻呵呵地一言不發,松子也一直低著頭。他們既沒有交談的勇氣,也沒有話題。 可是,治左衛門的內心,卻在拼命地、象憋出汗了似地想著:“這麼美麗的姑娘,連鹿兒島城裡也沒有。”他不能坦率地承認自己愛上了她。這是他的不幸。為女人所傾倒是該唾棄的,這是他在家鄉受到的教育。 另一天,治左衛門去日下部家,母親阿靜迎出來,用水戶口音說: “啊,你來得正好。” 她告訴說有稀客,這天,據事變年譜記載,是治左衛門來府四個月後的萬延元年(1860年)正月二十三日。 阿靜為了讓治左衛門稍微知道一點客人的情況,還在門口小聲告訴了客人的名字。客人是水戶藩“小姓”二百石佐野竹之助和同藩馬回組二百石黑澤忠三郎。 “是同志。”治左衛門心裡明白了。這些名字早就听說過、佐野是在軟禁中,正受藩府監視,所以說逃出藩界,肯定也有一番不尋常的辛勞。 “兩位都是農民的裝扮。” “他們來幹什麼?” “嗯?” 靜子有些意外。 “為了來見你。” “見我?” “是的。他們作為水戶志士的代表,為了跟你、你雄助哥哥等薩摩志士取得聯繫,不顧性命地出來了。” “是嗎?” 治左衛門再一次意識到好像變成了非常重要的人物。可是,象自己這樣的鄉下佬,能同人家聯絡密謀嗚。 “大約多大年紀?” “跟治左衛門先生一樣。” “嗯?” “兩位都是二十二歲。” “是這樣,也很年輕啊!”他想,於是放心地走了進去。 屋裡坐著佐野和黑澤,他們跟松子開著玩笑。日下部家原是水戶藩士,所以他們老相識似地談笑。這使治左衛門感到一絲的嫉妒。 “我是俊齋、雄助的弟弟有村治左衛門。諸如對家兄一樣多多指教。” “啊,失禮!失禮!” 二人忙正襟跪坐,各自道了姓名。佐野竹之助叩完頭便說: “有村君,施了見面禮就夠了。往後不要見外。我們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了。” “是!”治左衛門不由得高聲說,“照你的話辦!” 治左衛門不習慣交際,而對方又是有名的尊皇攘夷思想故鄉的水戶藩士,便甚為緊張。 “咦!”他在默默地觀察。黑澤忠三郎是個在薩摩也常見的樸素的青年:佐野竹之助則非常瀟灑,好像不適合揮劍,而適於操“三弦”。其實,佐野是個神道無念流派的高手。 “是條好漢!”治左衛門心裡暗暗稱讚。但是佐野對鬆子的態度,卻多少有點引他注意。佐野無拘無束地把松子喚做”松姑娘”: “松姑娘,我是這樣的打扮。有令尊令兄的舊衣服嗎?” 佐野扯著自己農民衣裳的領子說。 “唉呀!對不起,我沒想到,” 松子輕盈地起身去找。 “什麼事都比不上水戶人,”治左衛門想。 母親阿靜態度也是這樣。她好像忘了治左衛門在這裡,只忙著接待遠來的新客人。這母女雖籍屬薩摩藩,但是生長於水戶,自然偏愛水戶的年輕人。 但非同小可的是,兩個年輕人說他們準備一直潛伏在這裡,這不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是哥哥雄助請求阿靜定下的。 “除掉井伊後,要是被發現事前藏過兇手,日下部母女不能不受牽累,”治左衛門想。 對孀婦阿靜來說,雖然這是生死攸關的事,但她仍泰然自若,給佐野和黑澤穿上已故丈夫和兒子的衣服,看長短如何,肥瘦如何,象兒子回來了一樣快活。治左衛門看了,甚是羨慕,“他們才象自家人”。 一會兒,哥哥雄助來了。薩摩藩裡也有許多世俗派,行動需十分謹慎,困此兄弟倆沒一起來。 “這天沒商議什麼特別的事。” 佐野、黑澤說,反正幾天后水戶藩同志木村權之衛門將匯總水戶那邊同志們的意見,潛入到江戶來。佐野說: “到那時再詳談。” 哥哥雄助是個好心人,他用四處奔走籌集的錢,買來了便宜酒。 “唉,這可是好東西!” 佐野一邊接松子斟的酒一邊說,但是這酒很不好。 佐野是良家子弟,聞到這酒味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不一會兒,有了醉意便妙語連篇地談了起來。 “啊,這就是水戶風格的談論。”治左衛門兩眼生輝,側耳細聽。 果然。聽了佐野以他智慧的語言聲討大老井伊直弼的罪惡,治左衛門重又怒髮衝冠、切齒痛恨。確實,自古以來象井伊直弼這樣暴虐的政客並不多見。他推行密探政治,處死了上至親王、五攝家、親藩、大名、諸大夫,下至各藩有誌之士、浪人等共計一百多人。 井伊算不上政治家,因為他發動了這麼大的政變,其理由不是為國家,也不是為開放政策,更不是為人民,只是為了恢復德川家威。井伊本是個因循守舊的攘夷主義者,所以這次鎮壓不能說是針對攘夷主義者的。他一面鎮壓攘夷主義者,一面清洗公認的開放主義的幕府外交官,並且廢除了洋式軍事訓練,把軍制恢復到“建幕以來一貫的”刀槍主義。他是個如此狂熱的保守主義者。 這個極端的反動派,沒頂住美國的壓力,竟然擅自簽訂了通商條約。這個“開國”政策遭到了他所屬的攘夷派的反對。井伊便又瘋狂地鎮壓了他們。他顛三倒四,已成了個精神病理學的研究對象。 總之,井伊鎮壓民眾不是出自什麼政治見解,而是出自多少有點根據的恐懼心理。並伊厭惡、憎恨水戶齊昭的政治活動,甚至認為齊昭有企圖獨攬幕府政治的大陰謀,於是,便把支持水戶的貴族、諸侯、志士當做陰謀的參與者予以鎮壓,可以說,井伊把德川家的私事當成國家大事,搞了這麼大一個事件,而且還在繼續搞。 “他有的只是無知和頑固。這麼個小人握著強權,就等於狂人揮舞著利劍。” 佐野竹之助說。在井伊的獨裁統治下,沒有任何力量能製止這“暴君”,別無他法,現在只好除掉井伊,讓這個狂奔的瘋子停下來。 佐野說: “水戶為此一舉可以動員一千人。” 對水戶人未說,此舉也是為藩主雪恨。 “薩摩也是,” 雄助有氣無力他說。 關於誅井伊一事,當初薩摩藩激進派曾有一個宏大的計劃,其領導者是有村俊齋、大久保一藏、西分吉兵衛、高崎豬太郎等,這些人在薩摩藩被稱為“精忠組”。他們幾次同水戶有誌之士秘密會談,擬定誅殺井伊的同時,薩摩藩三千壯士大舉開進京都,保衛朝廷,並以朝廷之命強令幕府改革政治,為了實施這個“除奸計劃”,大久保等幾十個志士決心脫離藩屬,但走漏了風聲,被藩主的父親島津久光知道了。 久光並沒有鎮壓他們,據說當時久光的態度為幕府未年動亂期薩摩藩獨特的統一行動打下了基礎。 “你們精神可嘉,”久光這樣說,“可是,靠脫離藩屬的浪人的微薄之力,是辦不成天下大事的,慢著!我打算將來率薩摩全藩一致從事國事,做好充分準備,尋機起義。” 而後,久光把這個旨意寫成命令,而且上面有“精忠組各位”的字樣,這就是說,把“精忠組”這個非正式的政治集團作為正式的承認了。久光此事處理得相當高明。 這樣,大久保等人也就鎮定下來了,他們立下字據停止突進,“若是全藩尊皇,則無需另行脫離藩屬,挺而走險。”並且分別畫了血押。 而江戶這邊,薩摩藩邸的“精忠組”不知道藩內發生的急劇變化,仍舊做著除奸準備。說是精忠組,實際只有六名同志,他們是有村雄助、治左衛門兄弟,堀仲左衛門、高崎豬太郎、田中直之進和山口三齋。 薩摩藩把藩主命令發到江戶,先召回崛、高崎二人,不久,山口三齋和田中直之進也被調回藩內。 剩下的只是有村兄弟二人。不是主動留下的,只因為他們不是非召回不可的大人物。 ” 雄助說“薩摩也是”這句話的時候,不是有氣無力的嗎,那就是因為出現了上述情況。 還說幾千人呢,薩摩藩只是有村兄弟兩個人。 回到藩邸後,治左衛門說: “哥哥,過幾天水戶志士代表木村權之衛門先生來,但是,我們是這個樣子,薩摩簡直背叛了水戶,是不是?” “藩內的情況尚不清楚,只知道變為全藩尊皇了。” “薩摩藩承擔的京都起義,到底幹不干了?” “不清楚。” 江戶被蒙在鼓裡,前些日子應召回藩的堀、高崎等人,早晚會把詳情通知給他們兄弟二人的。但一考慮江戶和鹿兒島之間往返的時間,就知道無法趕得上原定的起義時間。何況,對幾天后便來的水戶藩志士代表木村權之衛門更是沒法交代。 “治左衛門,”雄助表情悲壯他說,“我們兄弟二人參加吧。藩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能依靠,以二當百地奮戰吧!也算對水戶守信用。”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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