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世界歷史 戰爭從未如此熱血2·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美機對蒙達機場實施大規模轟炸後一星期,一艘美軍潛艇潛至蒙達島海域,對機場進行偵察。浮出水面後,艇長發現附近海面又停泊了一些運輸艦,機場跑道也有修復跡象,跑道上已經有飛機在不斷起落。 那麼重磅的連續轟炸仍然沒能根本解決問題,山本還在搗鼓他的不沉航母,哈爾西對此深以為慮:“必須出動艦隊砲擊蒙達機場了。” 參謀長佈朗寧覺得出動艦隊有風險:“如果被日軍偵察機發現,艦隊勢必會遭到日機和日艦的聯合阻擊。” 哈爾西握拳要打,通常就不肯再縮回來,他想到了和“美版八路軍”卡爾遜一樣的主意:“恐怕日軍指揮官不會相信,對方艦隊敢在他們飛機戰鬥活動半徑之內露面吧,為什麼我們不效仿'東京快車',在晚上出其不意地打了就跑呢?”

布朗寧略加思忖,獻上一計:“10天后,我們要運送增援部隊去瓜島,護航艦隊完成任務之後,可駛往蒙達島砲擊機場。” 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便日軍偵察機白天發現這支護航艦隊,也很難判斷出它接下來的動向,可以收到奇襲效果。 自由航行於“鐵底灣”的美軍驅逐艦。土豆有多少分量,農民自己最清楚,只有一斤吹不了一噸,國家綜合實力的差異最終決定了美日兩軍在這場瓜島消耗戰中的結局。 哈爾西連聲稱讚:“好主意!” 10天后,美軍第67特混編隊護送運輸艦隊前往鐵底灣。按照布朗寧的方案,編隊待護駕結束,即突然轉向,向蒙達島駛去。凌晨1點,美艦成單縱隊接近機場,砲手們依據雷達準確地測量出了砲擊距離。 三輪艦炮齊射,將停機坪上的日軍戰鬥機全部轟成了碎片。日軍高射砲指揮官昏頭昏腦,還以為又是美機空襲,下令打開探照燈搜索天空。此舉弄巧成拙,燈光恰好為美艦射擊指明了方位,砲彈頓時雨點一般落入機場,等日軍砲手弄清楚威脅來自海上時,跑道早就滿目瘡痍了。

不到一個小時,特混編隊發射了150毫米砲彈3000發,120毫米砲彈1500發,蒙達島烈火熊熊,連樹木都被炮火削平,蒙達機場再不可能重生了。 山本的蒙達機場計劃是日本人挽救瓜島的最後一線希望,機場的完全毀滅,讓這一點點希望也化為灰燼。 藥醫不死病,日軍在瓜島已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但東京方面,從東條內閣到海陸軍各部門,誰都不願意最先說出“撤退”這兩個字。 陸軍省兵務局長田中隆吉曾鼓足勇氣,私下對參謀次長田邊說:“必須迅速放棄瓜島,否則今後的戰局將有發生重大破綻的危險。” 田中舉例說,假定南洋資源地的防備本來需三年才崩潰,如果反復進行這種“愚劣的作戰”,那麼只要一年就會崩潰。

田邊起先還和顏悅色,聽到此處立刻大怒,指著田中的鼻子教訓道:“你身為陸軍省的主管局長,卻說出這樣消極的意見,太不知恥!” 田中被罵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回答不上。這時距離參謀本部“集體死諫”又過了一些日子,瓜島戰事每況愈下,猶如扶不起的阿斗,對此,身為參謀本部二把手的田邊又怎麼會毫無領悟呢。可問題是,如果參謀本部首先提出要撤退,就得為此負責,還有,該如何向天皇交代呢? 這田中挨罵也是活該,你說要放棄瓜島,為什麼不直接對東條和天皇說?非要拐彎抹角地試探參謀本部的意思,田邊是何等角色,豈有輕輕鬆松幾句話就被拿來當槍使的道理? 一邊是無人肯擔責,另一邊是瓜島戰事危如累卵,海陸軍就只有你推我搡,爭著把壓力往對方肩頭上卸。

研究瓜島戰況的海陸軍首腦緊急會議還沒開上半天,兩邊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圍繞運輸艦隊能否突破封鎖線增援瓜島,陸軍說可以,海軍說不可以,雙方各執一詞,都無法說服對方。 海軍軍令部作戰部長福留繁見難以定論,便提議:“要么就在地圖上進行一場戰術演習,看看我們是否能夠突破封鎖?” 代表陸軍與會的是參謀總長杉山和辻政信。辻政信屬於得了一些顏色就會開染坊的主兒,杉山別人不帶,只帶他來與會,當然是因為他到過瓜島前線,熟悉前線情況,於是這小子一掃原先的頹喪之態,變得神氣活現起來。他不無嘲諷地反駁福留:“你不要吞吞吐吐了,海軍不派護航艦隊,運輸艦又怎麼能夠突破封鎖?” 福留猶如被人劈面扇了一巴掌,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我們的戰艦有限,陸軍應該理解。”

讓陸軍理解?理你個蛋!杉山脫口而出:“海軍是否竭盡全力,大家都心裡有數!” 陸軍大佬開了腔,海軍掌門也不能不表態,軍令部總長永野支持部下:“做地圖演習好了,結果證明一切。” “我看沒有必要,”辻政信立刻頂撞道,“關鍵是要趕快做出決定,解救島上的部隊。拖延一天意味著什麼?要餓死一大批人的!” 海軍的說話方式跟陸軍有所不同,喜歡慢條斯理,一句一句地跟你論證,辻政信卻和鬧事被貶的那個田中一樣,沒這繞來繞去的好耐性。在誰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他突然就爆發出來,揮舞雙臂對海軍高官們大喊:“如果是這樣,你們還是辭職的好!” 海軍方面都呆住了,就听辻政信繼續數落,他把海軍軍令部稱作“東京飯店”,把聯合艦隊稱作“大和飯店”,他還虛構情節,稱自己在前線坐驅逐艦時,“所有海軍指揮官都對我說,'東京飯店'和'大和飯店'的老爺們應該到這裡來,看看我們該進攻哪裡,這樣也許他們就理解整個戰局了”。

辻政信這一發飆,軍令部直接主管作戰的作戰課課長富岡定俊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你說什麼?難道所有驅逐艦的艦長都是膽小鬼?請收回你的話!” 辻政信要的就是有人能和他對咬,馬上接茬:“你到過前線沒有?目前那邊的情況你了解不了解?” 富岡沒有到過前線,可他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辻政信前線是去了,但打過勝仗沒有?還不是一塌糊塗,灰頭土臉地跑回東京來了? 兩人跟潑婦罵街一般,互揭傷疤,言語也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辻政信說沒有武器彈藥和糧食給養,怎麼可能打勝?你們海軍倒是把陸軍送上岸了,卻不給武器彈藥和糧食,“這好比是把人送上屋頂,又抽走梯子”。 富岡哼了一聲:誰說我們沒給糧草輜重?問題是那座坑太深,填到何年何月是個頭?

辻政信立馬反擊:又沒向你們多要多少,這麼說吧,如果海軍能提供敵人一半數量的物資給養,瓜島一戰就能打贏,可是“到現在,我們只拿到百分之一”。 正吵得難分難解,沒完沒了,一份調查報告的到來讓所有人都閉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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