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世界歷史 戰爭從未如此熱血2·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8月19日午後,一木支隊突前的一支偵察小分隊遭到伏擊。伏擊他們的也是偵察兵,美軍偵察兵。 陸戰一師剛登陸時曾被熱帶雨林弄得要抓狂,經過這幾天,早已經是熟門熟路,尤其是偵察兵,對地形非常熟悉。日軍反而自高自大,毫無警惕,在陌生環境中驟遭打擊,都不知道往哪裡還擊才好。日軍偵察分隊由34人組成,當場被打死31人,僅3人逃脫。 美軍先前不知道對方的來路,還以為是島上的殘敵。打掃戰場後才發現不對,因為島上的殘敵大多鬍子拉碴,而這些死鬼子的鬍子都刮得很乾淨,服裝也比較新。再搜撿物品,從日軍的隨身衣袋和文件包裡找到了地圖、密碼和日記。 除了不懂得蒐集戰地情報,日軍野外作戰的另一個重大弊病,是對內對外都不注意保密。地圖也就罷了,密碼和日記竟然也隨身攜帶,似乎從沒想到過它們會被敵方繳獲利用。類似的奇葩事件後來還層出不窮,美軍在日軍指揮所裡繳獲的文件,甚至可以用噸來作為計量單位,連美軍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從日軍偵察兵身上搜出的資料,完整地透露了一木支隊的人數以及即將發動進攻的意圖。 相關情況被立即報告給范德格里夫特。范德格里夫特還沒有跟島外的“神話超人”幹過仗,他只覺得無限納悶:你一木支隊才1000人不到,我手上有10000人,你憑什麼覺得我十個還打不過你一個呢? 真是膽包了身軀的一群怪胎,范德格里夫特把拳頭用力一揮:“盡快行動吧,讓日本人嚐嚐我們子彈的味道!” 從日軍地圖上分析,一木支隊重點進攻的目標是東線陣地。士兵萊基所在的陸戰第一團連夜進入東線陣地,並於20日午夜完成了防禦部署。 與此同時,一木也到達了東線的伊魯河。敢情他還不知道偵察兵遭伏擊的事,而且此前兩天沒有碰到過一個美國兵,於是再次致電百武:“根本沒有敵人,就好像在無人區行軍。”

在一木身上,具備許多日本陸軍軍官特有的那種莽撞和無知。中途島戰役時,他就對手下說過,登陸時如果遇到美軍阻止,除非士兵難以射擊或者靠得太近無法射擊,否則不應請求海軍進行火力支援。而這麼做的理由,僅僅是為了維護“陸軍的好名聲”。 往機場進發時,一木既沒有要求海軍實行掩護射擊,也沒有把砲兵帶上,以為憑他那兩把刷子,就可以一夜間把美軍給鏟乾淨了。 美日兩軍僅一河之隔,穿過伊魯河,只消2000米路程,便可以到達機場。伊魯河雖被稱為河,其實並不是河,而是一條通向大海的溪流。它即將進入“鐵底灣”的地方,被一座40米長的狹窄沙洲給隔斷了,只有伊魯河水上漲時,水才會漫過沙洲進入大海。 藉著月光,可以看到沙洲對岸拉著一道長長的鐵絲網,不過並無人員走動。這正是一木期望的,如果美軍連哨兵都沒有,沙洲將成為日軍順利到達對岸並發動奇襲的天然橋樑。

奇襲的前提是對方蒙在鼓裡,然而被蒙在鼓裡的,恰恰是一木自己。東線巡邏兵早就發現了這些穿著嶄新軍裝的日本兵,守軍已收到警報並提前做好了準備。另一方面,日軍的行動也並不如他們期望的那麼隱秘——除了青蛙叫聲外,美軍瞭望哨還能聽到河對岸有人行動的聲音。 8月21日,凌晨1點30分,隨著一發白色信號彈劃破夜空,一木支隊發動了“萬歲突擊”。一群光著膀子的軍官揮舞軍刀沖在前面,無數頭纏白布條的日本兵端著刺刀緊隨其後,他們一邊高喊“萬歲,萬歲”,一邊瘋狂地沖向沙洲。 對於這種隔牆扔過無頭屍的恐怖把戲,日本人向來是樂此不疲,為的就是要把對方活活嚇死。但是陸戰一團團長波羅克中校始終保持著鎮定,他傳令下去:“靠近些再打,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300名日軍敢死隊員率先沖上沙洲,瞬間便把沙洲給塞滿了,那種橫衝直撞的樣子,好像神仙來了都擋不住。 以為我們這邊是好吃的果子?波羅克一槍撂倒一個軍官,大聲命令:“開火!” 美軍陣地槍聲大作,輕重機槍嘩啦啦掃過,沖在前面的幾十名日軍敢死隊員立刻被擊倒在地。 奇襲不成了,一木只得收起拿糖做醋的心情,讓機槍進行火力掩護。戰場上,每一個人都在射擊,每一種武器都在吼叫,喧囂的機關槍聲夾雜著刺耳的步槍聲,夜空中到處飛躥著子彈。身在第一線的萊基驚嘆:“所有魔鬼都出動了。” 美軍雖然補給有限,但彈藥充足。在重機槍陣地,250發的子彈夾一圈圈地滑出彈藥箱,然後又一圈圈地被送進機槍。縱然火力如此猛烈,仍不能阻止日軍的捨命衝鋒。

勃朗寧M1917A1重機槍。美國海軍陸戰隊在太平洋戰場上以步兵戰鬥為主,與日軍坦克部隊交手的機會很少,所以他們不像陸軍那樣裝備有反坦克炮,最大的撒手鐧就是重機槍。勃朗寧重機槍屬水冷式重機槍,水冷套筒下方裝有蒸汽軟管,以免發熱產生的水汽暴露機槍陣地位置。這種重機槍的持續射擊能力很強,容彈量250發,陸戰隊每個營都裝備有12挺勃朗寧重機槍,可有效實施交替射擊。 一木是把瓜島當旅順口來打的。當年日俄戰爭時,日軍原計劃在一兩天內就攻下旅順口。新聞記者們通宵達旦地守在陸軍省的大院內,等著播報諸如“旅順口陷落”之類的特大號外。 可是事與願違,一兩天最後被拖成了四個月,到第三次總攻,指揮戰役的乃木希典大將眼睛都紅了,揚言:“若進攻失利,我將親自持刀站在敢死隊的前列!”

就為這麼一句話,日軍付出了屍山血海般的代價,包括乃木的兒子在內,日軍傷亡接近六萬人。 僅僅一場攻城戰而已,耗了這麼長時間,還死了這麼多人,乃木足以被稱為一代愚將。然而在輿論機器的鼓動下,他得以與海軍的東鄉齊名,成了“日本軍神”。 一木採用的正是乃木式戰法。日軍踏著傷員和隊友的屍體往上擁,彷彿發了瘋,甚至衝鋒時都不開槍了。 從“萬歲突擊”一下子上升到“殭屍大行動”,這一變化著實令人有些消受不了。萊基這樣的士兵大多沒有經歷過實戰,何況是如此瘋狂的場面,有人驚恐地喊叫起來:“日本佬怎麼打不倒呢?” 眼看日軍已經越過沙洲,距離美軍陣地只有十幾米,幸好鐵絲網擋住了他們。 登陸物資裡有鐵絲網,可是沒來得及卸貨。現在的這些鐵絲網是從島上一個舊農場臨時拆卸下來的,上面都帶著刺,人很難過得去。

隔著鐵絲網,波羅克喊道:“投手雷!” 手雷接連不斷地落入人堆後,潮水一般湧上來的日軍被炸得人仰馬翻。受傷未死的士兵開始陷入痛苦、憤怒和失望當中,他們發出的悲鳴聲甚至蓋過了槍砲聲。 第一波進攻戛然而止,緊接著,一木又發動了第二波進攻。 為對付這波進攻,美軍使用了炮火攔擊。范德格里夫特早已將坦克和37毫米機動火砲集中在防禦圈中央,二者都可以發射砲彈,對防禦圈外圍的既定目標實施粉碎性轟擊。 砲彈不斷地落下,前面的日本兵上不去,後面的日本兵又趕上來,就那麼小一塊地方,變得人擠人,大家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衝好了。 往哪裡去,往這裡來!波羅克集中機槍火力,對這群不知所措的日軍猛掃。沙洲很快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屠場,機槍手用不著瞄準,閉著眼睛就能掃倒一大片。

見第二波進攻也面臨著崩潰的危險,一木命令神源中隊迂迴到伊魯河上游,從那裡徒涉過河。 擔任側翼防守的正是萊基所在的直屬連隊,他們進行了嚴密的火力封鎖。神源中隊的許多士兵還沒來得及開槍,就在岸上被打死了。初戰的萊基表現得非常聰明,作為機槍手的助手,他和機槍手密切配合,不斷地變換射擊位置。在每個新位置,他們都打上15分鐘,然後換一個地方再打,這樣不僅使得日軍沒法兒找到他們,而且還增加了己方的“虛擬火力點”。 神源中隊的側翼迂迴沒能得逞,第二波正面進攻卻似乎有了反轉的可能——少數日本兵奇蹟般地從死屍堆中擠出,並繞過鐵絲網,鑽進了美軍陣地的散兵坑。 在這些日本兵的掩護下,日軍後續兵力發起衝鋒,一些人已衝過沙洲和被炸毀的鐵絲網,攻占了美軍的部分戰壕。之後,他們向一木打出“已攻占敵人的前沿陣地”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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