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台灣通史》下冊

第3章 卷十九郵傳志

《台灣通史》下冊 连横 12913 2018-03-20
連橫曰:台灣海國也,四面皆水,荒古以來,久不與世接矣。而高山摩漢,平野生雲,獸蹄鳥蹟之交,為土番盤踞者又不知幾千載。夫台與閩、粵比鄰,順風揚帆,克日可至。隋代既鎮撫東番,宋人又從而貿易,而皆不隸版圖,則以交通未便也。明季葡船發見此土,荷、西二國遂分據之,各主其地;中間數百里,抑未有往來者焉。當是時,台灣之名遠播歐土,而日本之八幡船亦出沒海上,瀛壖片壤,遂為東西洋人交接之區矣。延平相宅,萬眾偕來,閩、粵之人扶攜而至,閩居近海,粵處山陬,守望相助,出入相友,而交通闢矣。歸清以後,拓地日廣,南船北馬,昔昔往來,而陸輸海運仍從舊轍,尚未足以促群治之進也。及劉銘傳任巡撫,乃立富強之策,購輪船,築鐵路,設郵遞,通電線,經營佈置,面目一新。惜功未全成,而解任去,寧不可恨!然銘傳之功,固宜特書而不容泯者。記曰:“登高自卑,行遠自邇。”今試著於篇,曰陸運,曰海運,曰郵電,而燈檯附焉。

陸運 台灣當鄭氏之時,統治僅及承天,半線以北,尚委荒蕪,唯巡防一至而已。清人得台,沿用舊法,置驛戍兵,漸及北鄙。康熙三十六年,仁和郁永河始至北投採磺,其時鬥六門以上,猶是未闢之地也。中葉以後,至者日多,南達瑯■,北及三貂,而台東之遠且有至焉。然自極南以至極北,計程幾八百里,行者須十三四日,急亦八九日,而溪流廣漠,每逢大水,阻遏不前,或至浹旬不渡。且台之陸運僅借人力,未曾以車馬往來,其駕牛車者,但為載糖輸谷之用,日行二三十里。牛車之製,夾以兩輪,輪徑幾二丈,每輛可載十石,笨重難行。其有溪流者,則多用筏焉,台人謂之渡。曰官渡,由官司之,不取其賃。曰義渡,由鄉司之,而收其稅,以充善舉,或為寺廟香火,請官准給。曰私渡,由民司之,以載客貨,而時有勒索之弊,有司示禁,其風稍息。溪之小者多架竹橋,或積石為槓。深山大谷中,則多縛藤橋,兩旁係於巨樹,長十數丈,人行其上,如步虛空,搖盪殊甚,懦者至不敢過。然山居谷飲之民,趨之若夷,習險故也。近則多附鐵線,行者便之。台地無車,故用轎。轎制略同漳、泉,日行可五六十里。 《漢書》淮南王諫伐南粵,謂乘轎踰嶺。其時南粵之道路未治,猶台灣也。

同治十三年,欽差大臣沈葆楨奏請開山撫番,以總兵吳光亮帥中軍,同知袁聞柝帥南軍,提督羅大春帥北軍,分兵三路而入,自前山以達後山,測地繪圖,建標計裡,而獸蹄鳥蹟之區,始為行旅往來之道矣。葆楨之疏曰:南路一帶,自九月間袁聞柝率綏靖一軍,越崑崙坳而東,張其光隨派副將李光領前隊繼之。十月初一日,李營至坳東,袁聞柝乃拔營前進,自崑崙坳至諸也葛,計程不過數十里,而荒險異常,上崖懸升,下壑眢墜,山皆北上,日光不到,古木慘碧,陰風怒號,相顧失色,不能不中途暫駐,以待後隊之來。當袁聞柝駐營諸也葛之日,正張其光內埔辦理兇番之時,有老鴉石者,崑崙坳之西境也。初八日,張其光左營有勇丁五人,暮經該處,突有數番殺傷二人,都司張欣守備周思培等,即派隊追趕,該番逃散無踪,隨傳內埔社頭人,查系七家蛋社兇番。二十四日,參將周善初出哨雙溪,途見無首勇丁橫臥血漬,旋見兇番多人,執械狂竄,麾勇追之,適周恩培出哨,橫截坡前,槍斃其一,擒其三,餘悉散走,俱為陳阿修社番,即將三人就地正法。

二十日,都司張朝光率兩哨營於大石岩,都司張天德亦率隊至諸也葛,袁聞柝乃得拔營前赴卑南。諸也葛以下,地略平坦,然榛蕪未剪,焚萊伐木,頗費人功。聞柝露宿空山,染病甚重,輿疾率旅,徑抵卑南。張天德一軍亦已趨扎大貓裡,與之犄角。辰下、卑南一帶,業已開通,崑崙坳左近,雖有凶番出沒,已分別懲儆,諒無敢生心,惟山道險遠,糧運殊艱。而卑南一帶海口,波濤拍岸,船不能泊。自內埔至卑南,均已派營分佈,聲勢尚能聯絡。此南路近日開山之情形也。 台北一帶,提臣羅大春自九月十八日,派都司陳光華為首隊,守備李英、千總王得凱為次隊,游擊李得升為三隊,前赴新城。別遣軍功陳輝煌率兩哨赴大清水溪,總兵戴德祥以三哨扎大南澳,二哨扎大濁水溪。時正風雨連山,諸軍阻不能進。二十五日天晴,陳輝煌先至大濁水溪,旋有凶番抗拒,擊斃二人,遂即走散。李得升、李英、陳光華等踵至,會勘形勢,近溪荒壤,周圍約寬數十里,惟地皆砂石,不及大南澳之膏腴。溪岸南北約距三十餘丈,波流陡急,副將周維光等,連日趕造正河、支河木橋各一,工程既竣,各軍乃得越溪而前。自大濁水溪以往,前者曰小清水溪,後者曰大清水溪。十月初八日,陳光華一營扎小清水,而陳輝煌等進扎大清水,即有新城通事李阿隆等,率太魯閣番目十二人來迎,願為嚮導。隨至新城,營於溪東。又有符吻、豆蘭社番目來迎,我軍遂進駐奇萊、花蓮港之北,為後山橫走秀姑巒之道。自蘇澳至新城,計山路二萬七千餘丈,自新城至花蓮港,計平路九千餘丈,統計二百里有奇。而沿途碉堡,除蘇澳至大南澳已設者不計外,應添建十有二處,均已興工。惟大南澳至大濁水溪一帶,兇番充斥,狙殺行人,乃於大南澳山腰,再闢一路,旁通新城,一以避海濱懸崖之險,一以塞兇番歧出之途,經派千總馮安國帶勇往辦。涉溪五重,方開十餘里。十一月十一、十三等日,正在開路,突有凶番千餘,分伏放槍。我軍竭力抵敵,擊斃四人始退,而我軍陣亡者四人,傷者十八人。十五日,行至崇山之麓,我兵正在峽中開鑿,忽聞槍聲四起,抵禦兩時,至者愈多。黃明厚、馮安國以該番傾社而至,其中必虛,分兵繞搗,闃其無人,惟見新舊髑髏,每藔或數十顆,或百餘顆,乘風縱火,毀藔十數,陣番始散。是日計亡兵勇四名,重傷二十名。其駐大濁水溪之勇,由小南澳運糧而歸,於十三日,途過石壁,突遇兇番蜂擁包抄,陣亡二人,溺死四人,重傷一人。經守備朱榮彪馳隊赴救,始各駭散。羅大春以番族肆擾,難疏提防,而山地遼闊,不敷分佈,飛函商請添兵。臣等即檄駐彰化之宣義左右兩軍馳赴,日內可到。惟新城、奇萊一帶,應如何設立營汛,建造墩台,俟羅大春親至相度,再籌佈置。此北路近日開山之情形也。又曰:

羅大春以本年正月初五日,自蘇澳起程。初九日,至新城,履勘三層城、馬鄰溪等處,旁繞加禮宛、南勢,直抵花蓮港之北,中界得其黎。得其黎以北百四十里,山道崎嶇,沙洲間之。而大濁水、大小清水一帶,峭壁插雲,陡趾浸海,怒濤上擊,眩目驚心,軍行束馬,捫壁而過,尤稱險絕。以南六十里,則皆平地,背山面海,如悉墾種,非無良田,然地曠人稀,新城漢民僅三十餘戶,外盡番社。自大濁水至三層城,依山之番,統名太魯閣,曰九宛,曰實仔眼,曰龜女,曰女沙,曰符吻,曰崙頂,曰實空,曰實亞八眼,凡八社,憑高恃險,野性靡常。奇萊、平埔之番,居鯉浪港之北者,曰加禮宛,曰竹仔林,曰武暖,曰七結仔,曰談仔秉,曰瑤歌,凡六社,統名加禮宛番,其性畏強欺弱。而居鯉浪港之南者,曰根老爺,曰匏幹,曰薄薄,曰鬥難,曰七腳川,曰理劉,曰脂屘屘,凡七社,統名南勢番。男女共七千七百有七人,雖悉就撫,而薄薄、理劉二社既順复貳。除薄薄能煮鹽,加禮宛頗耕種,餘則茹毛飲血,叛復不常,時當防範。他日建城之地,宜在奇萊。若新城、三層、馬鄰、鯉浪不過營汛之區,然必截大清水以南隸奇萊,以北隸大南澳,方足以資控制。羅大春自率大隊入新城,添設碉堡,該番驟生疑慮,呼聚悍黨,晝則伏莽,夜則撲碉,疊經奪擊,時有斬獲。自蘇澳之五里亭起,至秀姑巒之鵲子埔止,計地三百四五十里,擬分五段,沿途建硼三十有二,各派營哨屯之,俾得一氣聯絡。即以宣義左營駐三層城,策應鵲子埔以北;宣義右營駐加禮宛,策應鵲子埔以南。此花蓮港以北籌辦之情形也。其南為走秀姑巒之道,固木瓜番遊獵之場也,登高一望,平沙無垠,茅葦盈丈,人跡不到。該番凶悍不亞鬥史,故沃壤曠如。南北溪道闊及三十餘丈,欲造木橋,苦無巨材,乃先建支河一道。陳輝煌業率所部,結筏以濟,直趨吳全城,距秀姑巒隻數十里,即有成廣澳番目來營乞撫,別有大巴壟社、馬達唵社皆近附強番,亦就撫。平埔之番,聞已盡此。平埔既附,以之專圖高山,事勢較易。比花蓮港以南籌辦之情形也。中路原派前南澳鎮總兵吳光亮帶兩營駐集集埔一帶,嗣經臣等奏派台灣道夏獻綸督理開山撫番諸事。吳光亮以本年正月初九月,率勇由林圯埔社藔分開兩路,至大坪頂,合為一路。進向大水窟,至頂城,計開七千八百三十五丈有奇。二月初七日復開工,直抵鳳凰山麓,躋半山,越平溪,經大坵田,跨扒不坑等處,而入茅埔,又開三千七百七十五丈有奇。兩處凡建塘防八所,沿途橋道溝渠木圍宿站俱漸興修,分派兵勇,自集集至社藔、大水窟、大坵田、茅埔、南仔腳、萬東埔各隘,逐節配駐,並招撫水里、沈鹿等三十九社,男女七千二百九十有二人。現方循途漸入,斬棘披榛,以出秀姑巒之背。倘能因勢開通,將與北路諸軍聯爲一氣。此又中路一帶開山之情形也。

又曰: 吳光亮以三月初九日起,至四月初八日止,自茅埔越紅魁頭,經頭社仔坪,過南仔腳萬,至合水,計開四千六百八十丈,遞建塘坊四,營壘一,茶亭木圍公所各二,以便往來。自初九日至於五月初八,大雨兼旬,工程稍滯。然自合水歷東埔社中,走霜山,至東埔坑頭,又開三千七百九十丈,公所兵房隨地建置,當再陸續前進,別以人工從牛轀轆旁開一道,側接茅埔,俾得分達埔里、集集、社藔、南投各處,以便商旅時通。於是中路自東埔、坑頭越八通關而過,為群山之最高者,與台東秀姑巒對峙,氣象雄偉,喬木蔽天,亙古以來,不通人跡。光亮名之,摩崖刻字,至今尚存。過關而東,為雉公關,為先鋒印,為雷風洞,地皆險峻,遂經黃祈山,以光緒元年冬十一月至璞石閣。而南路自恆春之四林格,經牡丹灣、吧。 。 、衛卑、南覓而至大莊。北路自宜蘭之蘇澳,經新城、花蓮港而至大巴壟,均以是年秋竣工。南北相通,東西可達,理番開墾為之一進。是役,開路八百五十有九里,為時幾一載,而經費不過三萬餘圓,多藉兵勇之力。然以山谷深峻,瘴癘披猖,生番剽殺,頗多損失。而乃臨危遇險,不屈不撓,困苦備嘗,奪邁前進,以辟此曠古未闢之道,可謂勞矣。於是葆楨奏請獎敘:羅大春以革職提督開復原官,吳光亮、袁聞柝各進一級,餘亦嘉賞。

光緒七年,福建巡撫岑毓英巡台,以大甲溪為南北要道,溪大流急,每苦難涉,乃勸紳富捐款,助以官帑,築堤架橋,以鐵桶積石以為礎,橋長百五十丈,費款二十萬圓。越年六月十七八日,山水驟漲,奔流挾木而下,橋礎斷絕,堤潰六百丈。巡道劉磝擬修,飭台北府查勘,費須數万圓,磝再集紳富議捐。眾以溪險流大,恐無益。其時秋漲方盛,驟難施工,遂止。磝以台南為首善之區,而道路湫隘,市廛櫛比,非以安民居而興商務也。乃議開運河,導水入城,東引五空橋之水,南引二層行之水,北引柴頭港之水,以出於海,宣積穢,利運輸。河之兩旁改築大道,植樹列屋,為郡之表。前時安平之水可達郡中,其船至大井頭街,而河道漸淤,水多溷濁,故磝欲疏之。而郡人以拆屋多損,持不可,其議又止。安平距郡治六里,中隔帶水,往來乘舟。磝命防兵築之,旁樹榕柳,於是始有馬車,行者稱便。十三年,巡道陳鳴志、鎮海後營副將張兆連合請巡撫劉銘傳,別闢後山之路,自彰化之集集以達台東之水尾,剋期進工,東西並舉。自正月以至三月,大功告成,而前後山之連絡較縮矣。

先是,光緒六年,銘傳上疏,請造鐵路以圖自強。略曰:“臣嘗私患竊嘆,以為失今不圖自強,後雖欲為,終恐無及。夫自強之道,練兵制器固宜次第舉行,然其機括莫急於築造鐵路。夫鐵路之利於漕務、賑務、商務、礦務、厘捐、行旅者,不遑殫述,而於用兵之道,尤急不可緩之圖也。查中國要道,南路宜開二條,一自清江經山東,一自漢口經河南,俱達京師。北路宜自京師,東通盛京,西通甘肅。惟是經費浩繁,急切未能盡舉。擬請先修清江至京師一路,與本年議修之電線,相為表裡。事關軍國,安危系之。若輾轉遷延,視為緩圖,徒托空言,永無自強之日矣。”旨下內外大臣議奏。李鴻章、劉坤一均贊其議,而駐德公使劉錫鴻方歸自歐洲,亟言不可,議遂寢。及銘傳任台灣巡撫,十二年,奏請試辦鐵路,略曰:“台灣既為我國海防之要,當此建省之時,宜速振興殖產,招徠工商,以為富強之計。而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曩者奏派革職道張鴻祿、候補同知李彤恩等,考察南洋商務,今既歸台復命,新設輪船公司,以往來淡水、新嘉坡、西貢等港。然以台灣內地運輸未便,遂致沿山貨物,不能配至港口。據該委員禀稱,南洋僑商素聞台灣土地肥沃,出產繁盛,官府又竭力鼓勵,多欲來台經營。然荊棘滿地,道路崎嶇,欲期工商聚集,貿易勃興,實非易事。擬請築造鐵路,起自基隆,以達台北,與各港連絡,不特可以振全台之商務,而亦大有裨於海防也。又據該委員等禀請,當此國家財政困難之秋,官辦非易,請招募商款壹百萬兩,發行鐵路股票,以其得利,攤還母息,則不動公款,而鐵路可成,誠計之善者也。臣愚以為台灣不獨海外之孤島,實為東南七省之屏蔽,將來通商惠工,開闢利源,全台經費,足以自給。而台北駐防之兵,調動自在,永保岩疆。如練軍清賦以及架設電線,次第舉辦,本年內外當可陸續告竣。至如築造鐵路,臣已深信不疑,唯以經費之故,躊躕至今。茲幸該委員等,請以商款措辦,唯由官府保護,將來坐收其利。其議甚善,似可舉行。至如築造鐵路之利,除驛遞開墾商務之外,尚有益於現今台事者三,請略陳之。台灣四面皆海,防不勝防,基隆、滬尾、安平、旗後四口,現雖建造砲台,駐兵防守,而新竹、彰化沿海一帶,港汊分歧,一旦有事,敵兵上陸,南北隔絕,全台立危。若築造鐵路,則調撥軍隊,朝發夕至,是其便於海防者一也。台灣既建一省,選擇省城,控制南北,其地襟山帶海,最為適當。然距海較遠,將來建築衙署廟宇,鳩工治材,運輸不便。若鐵路開通,則商業可致繁盛,是其便於建省者二也。自台北至台南,計程六百里,中多巨溪,春夏之際,山水暴漲,行旅遏絕。臣今擬於大小各溪上流窄處,架設橋樑,通算工費須銀三十萬兩。今若許準建築鐵路,則此橋樑二十餘條,一齊興工,可為朝廷節省巨款,是其便於台灣工事者三也。”

疏上,下旨照議。於是設鐵路總局於台北,以記名提督劉朝幹為總辦,從事招股,應者甚多。以德人墨爾溪為監督,英人馬禮遜為工程長,測量路線,自台北至基隆二十英里。是年六月,自大稻埕起工,以餘得昌所帶昌字四營為工役。中經獅球嶺,開鑿隧道,長十八鎖。翌年,由台北而南,涉淡水河,架橋以渡,長千五百二十英尺,以時啟閉,下通舟楫。越龜崙嶺,經桃園、中壢、大湖口而至新竹,計長四十二英里。中有巨橋三,如紅毛田溪之七百五十英尺,鳳山崎溪之六百八十英尺,豆仔埔溪之六百十七英尺,此工事之難者。而台北至基隆以十七年十月開車,台北至新竹則至十九年正月告竣。路廣十一二尺,軌條闊三尺六寸,重三十六封度。其機關車十五噸,或二十五噸。列號之外,又錫以名,曰騰雲,曰御風,曰超塵,曰掣電,言其速也。分上下兩等,設備頗簡。每車長約二丈,貨車略同。凡設車站十六處,均以土造,曰火車房,其驛長曰司事。顧當草創之時,站中不設信號機,亦無升降場。其始每日開車六次,後乃減為四次。然途中遇車,隨時可以搭乘,故時刻不定。每逢大稻埕致祭城隍之日,臨時增駛,以便往來,而歲首臘底以及五節均停車焉。乘車之費,自台北至基隆者四角四尖,而至新竹者八角六尖,上等倍之,每里約當二尖一厘。貨物則擔抵一人。平均一日之客,台北基隆五百人,台北新竹四百人。顧是時民用未慣,物產未盛,而基隆河之水尚深,舟運較廉,鐵道未足與競,以是入款尚少,每月搭客一萬六千圓,貨物四千圓,收支不足相償。然銘傳又欲達至南路,以速全台交通。而自新竹以南,溪多且廣,非可易過。乃命德國工師測量大安、大甲兩溪,籌架鐵橋。其策果成,台人之福也。當是時,銘傳以厲行新政,清賦加稅,民怨其苛,而政府又多方掣肘,物議沸騰,工事遲進。十七年,遂稱病辭職。邵友濂繼之,疏言經營鐵路之難。略曰:“臣查台灣為海外孤島,港汊分歧,欲為居中控制之策,固宜建築鐵路,然經營七年之久,僅得台北竣工。從前籌劃不為不善,而卒未能相副,何也?台灣土地鬆浮,田園漫衍,培築不密,隨見崩塌。又或坡陀參差,巒壑倚伏;曲直不定,高下靡常。北穿獅嶺,洞隧百尋;南度龜崙,坂逾九折,路工之難如此。又或溪澗縱橫,宜臨宜束;水流湍急,因勢築防;矗址重淵,構基陡岸;洪波方迅,壘石旋傾;積沙既深,插樁亦陷,橋樑之難又如彼。加以工銀料價,共須倍加,此後增進,計難逆料。”奉旨批准,而台灣鐵路為之一挫矣。顧自基隆至新竹計程六十二英里七十鎖,用款一百二十九萬五千九百六十兩,每英里僅二萬六千五百七十五圓,較之他國所築,工費較省。蓋以使用兵役之故,而所僱路工其資亦廉,每名日給三角。工師多用粵人,如淡水鐵橋則張家德所築者,技亦巧矣。鐵路所過之地,大小橋樑七十四,溝渠五百六十八。其軌條雖購之英國,而枕木則皆用台產,故別設伐木局,以統領林朝棟辦其事,入山採取。凡鬆一片為價三角五尖,樟四角五尖,由溪運往。而樟較耐用,且取之不盡。友濂既奏准停工,乃由福建藩庫借撥一百零四萬兩,贖歸官辦,裁伐木局,並鐵路局於通商,以縮小之,而台灣鐵路遂不進。

前山道裡表 自恆春(十五里)柴城(十八里)柴藔(十五里)楓港(十五里)枋山(十三里)嘉鹿塘(四里)率芒溪(五里)枋藔(十二里)蘆竹塭(十四里)東港(七里)王爺宮(十六里)芎蕉腳(八里)鳳山東門 自鳳山(九里)大將廟(十一里)楠梓坑(十里)橋仔頭(十里)阿公店(二十里)大湖(七里)二層行溪(十里)大林莊(三里)安平南門 自安平(三里)柴頭港(四里)三崁店(十里)看西街(十五里)曾文溪(九里)茅港尾(十五里)火燒店(十五里)下茄苳莊(十八里)水堀頭(十二里)嘉義西門 自嘉義(五里)牛稠溪(八里)打貓街(七里)大莆林(十里)他裡霧(十二里)虎尾溪(五里)刺桐巷(二十里)寶鬥街(十五里)二抱竹莊(十二里)茄苳莊(八里)彰化南門(由他裡霧別行十里至雲林城)

自彰化(五里)茄苳腳(七里)大肚街(十五里)沙轆街(八里)牛罵頭(八里)大甲溪(五里)溪北(五里)大甲街(十里)房里街(十里)吞霄(二十里)後壟(十五里)中港(十七里)香山(八里)新竹西門 自新竹(十三里)鳳山崎(十里)大湖口(十五里)楊梅壢(七里)土牛溝(十三里)中蠣新街(十五里)桃仔園(十里)龜崙嶺(十五里)新莊(十二里)淡水南門 自淡水(十二里)錫口(十五里)水返腳(十六里)八堵(九里)暖暖街(二十五里)三爪仔莊(八里)龍潭堵(十五里)三貂嶺(二十五里)三貂溪 計七百九十三里 後山道裡表 自三貂溪(九里)牡丹坑(八里)草嶺頭(十五里)大里簡(二十一里)北關(九里)頭圍(十五里)礁溪(十一里)宜蘭北門 自宜蘭(十五里)溪洲渡(五里)羅東(十二里)猴猴莊(十八里)蘇澳(二十里)東澳(三十里)大南澳(三十五里)大濁水(二十五里)大清水(三十五里)得其黎(十里)新城(五十里)花蓮港 自花蓮港(二十里)吳全城(三十九里)大巴壟(二十二里)週。 。社(二十二里)水尾(三里)璞石閣(二十四里)石牌莊(四十五里)卑南草藔(五十里)卑南寶桑 自卑南(二十里)知本(二十五里)大貓裡(三十三里)幹仔關(二十里)巴。 。衛(十里)阿郎壹溪(二十七里)牡丹灣(二十五里)八瑤灣(二十里)萬里得(二十里)射麻里(十三里)恆春東門 計八百零八里 前山至後山道裡表一 自林圯埔(十七里)大平頂(七里)大水窟(七里)鳳凰山麓(十八里)茅埔(十八里)南仔腳(十九里)東埔社(十里)東埔坑(十五里)鐵門洞(十八里)八通關(十三里)八母坑(十八里)雙峰仞(九里)大崙溪(二十五里)雷風洞(三十一里)打淋社(四十里)璞石閣 計二百六十五里 前山至後山道裡表二 自楓港(十里)射不力(十五里)雙溪口(二十里)大雲頂(十五里) 英華嶺(二十里)阿郎壹溪(十里)巴。 。衛(二十里)幹仔闢(二十里)幹仔崙(十三里)大貓裡(二十五里)知本(二十里)卑南 計二百三十六里 前山至後山道裡表三 自下淡水(十二里)赤山(十五里)雙溪口(二十里)崑崙坳(十里) 大石岩(四十里)諸也葛(二十里)幹仔崙(十三里)大貓裡(二十五里)知本(二十里)卑南 計一百七十五里 前山至後山道裡表四 自艋舺(八里)梘仔尾(九里)樟腳(六里)深坑(十二里)崙仔洋(十八里)銃櫃(十一里)頭圍(十五里)礁溪(十五里)宜蘭北門 計一百零三里 中路道裡表 自鹿港(十二里)馬鳴山(五里)三塊厝(三里)彰化西門(五里)大竹圍(十里)內快(十里)本縣莊(十里)營盤口(五里)南投(二十里)集集街(十里)風谾口(二十里)頭社(十里)水社(十里)新城(十里)白葉嶺(十里)埔里社 計一百五十里 航運 荷蘭為海上之霸,侵略台灣,以拓商務;夾板之利,遠暨東西,而以安平為碇泊之口。其時港道深廣,可至熱蘭遮城,小者且及赤嵌樓下,樓固海中小島也。安平之北謂之台江,舳艫千艘,聚會於此今則變為平陸矣。荷人既據安平,駐兵戍守,開鑿運河至柴頭港。又北至看西,以通蕭壟、麻豆諸社,故道猶存,則今之鹽水溪也。安平之南為七鯤身,港汊紛錯,今亦淤為平陸矣。當是時,航運之利,西至閩、粵,東及日本,南遍爪哇,安平一口遂為交通之紐矣。延平克台,亦恃航運,故能橫厲重洋,以憑天塹,而清人莫敢抗。永曆十八年,英人來請通商。二十年,呂宋總督派使來聘。二十八年,命戶都事李德赴日本,又造巨舶往賈暹邏、呂宋、葛拉巴,其後輒相貿易,皆有航運之利。當是時,清廷方嚴海禁,凡入海者殺無赦,而閩、粵人之住南嶠者已數百萬人,均以台灣為內府,故得獨操通海之利。 清人來後,雖開海禁,而商船渡台者須領照,由廈防廳司之,至則台防同知驗之。其船皆漳、泉富人所造,有糖船橫洋船,材堅而巨,大者可載六七千石,南至南洋,北暨寧波、上海、天津、牛莊,販運之利,頗操其益,故郡中商務一時稱盛。其後派運台米,配載班兵,船戶苦之。積穀日多,遂有僱船官運之議,語在《糧運志》。續以蔡牽之亂,俶擾海上,凡十數年,商船多毀,於是至者日少,而漁船愈眾。然漁船輕小,向不配差,口員照例僅查出入,積滯公文,數月不至。道光三十一年,巡道徐宗幹議定,漁船兼配公文,以免阻遏。前時郡中有太平船二艘,專以運送兵丁骸骨並附客柩,招募郊商舉充。廢棄殆將千載,至是議興之。 通商以後,外貨紛至,於是始有輪船,設船政廳以理之。同治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諮稱:“本年九月初十日,據赫總稅務司將引水章程十五條,改為引水新章十條,申送本衙門。於九月十五日,照會布俄、英、法、美、日各國駐京大臣去後,除日本國末接照复外,茲據布俄、英、法、美各國駐京大臣先後照复,允飭各口領事試辦等因前來。除札知赫總稅務司遵照外,相應抄錄總稅務司所改章程十條,諮行查照。”總督接後,即飭巡道遵辦,於是複訂台灣各口引水分章十條,與專條略有更改。十年,英船海輪始定台灣航路,以往來安平、淡水、廈門、汕頭、香港,每兩星期一回。其船尚小,載重僅二百七十七噸,而貨客繁夥,獲利厚。乃設得忌利士公司,以爹利士航行香、汕、廈、安,科摩沙、海龍、海門行於汕、廈、淡水,而台灣航業遂為所攬矣。 光緒七年,巡撫岑毓英巡台後,以台地孤懸海外,非舟莫渡,商諸船政大臣,派撥琛航、永保兩輪船,循環來往,以速文報,並準商人配貨。是為官辦之船。其搭客自安平至廈門,或自基隆、滬尾、艋舺至福州,每人三圓,自安平至福州及由台北至廈門者五圓,又自台南至台北者亦三圓。貨物之■,則照招商局所定,酌減二成,一時頗殺外船之利。其後又增伏波、萬年清兩船,以速郵遞,而載煤至上海者亦較多。法人之役,沿海被封,出入杜絕,唯帆船時得偷渡,然每遭擊沉,往來殊險。十一年,巡撫劉銘傳以飛捷、威利、萬年清航行台灣及中國各港。十二年,設招商局於新加坡,又以三十二萬兩購駕時、斯美兩船,往來上海、香港,遠至新嘉坡、西貢、呂宋。而外船之載糖茶者多至日本、美國,太古輪船亦時一往來,於是航業漸盛。先是,光緒二年,帆船之至淡水者百十一艘,而輪船僅四十四艘。至十六年,則帆船減為八艘,而輪船增至百二十六艘,計有十七萬七千五百餘噸。蓋自銘傳治台以後,物產大興,商務日盛,而航運亦受其利。 初,銘傳既築鐵路,籌疏基隆港,以連陸運。十三年,以林維源為總辦,測量港道,擬自牛稠港至蚵殼港,括鱟嶼於中,填平海岸,以建車站。又自小基隆至鱟嶼,新築市廛,建埠頭,以接車站。其中安造鐵橋,長十有二丈,為車馬往來之道。惜功尚未竟,而解任去矣。旗後為台南商埠,港道稍隘,歷任稅務司疊請開鑿,巡撫丁日昌亦奏請開浚,兵備道夏獻綸禀請道辦。而日昌以開濬之時,慮有三難:港底有石,一也;形勢有礙,二也;經費太巨,三也。獻綸復曰:“開港與挖煤不同,只將浮沙挖去,並無石隔,一免慮也。地方形勢,既建砲台,可以防守,二免慮也。經費一途,可由台餉提用,似可裕如,三免慮也。且通商以來,中外遭風船隻,時有所聞,如不開浚,設有洋船遭風之事,藉此要求,反落後著。故獻綸以為開之便。”未行而獻綸卒。張夢元接任,仍不欲辦。遂以籌款未定,照會稅務司,並禀總理衙門,以前開浚估價五萬三千餘圓,續估二十萬四千餘圓,為數太巨,擬照吳淞之例暫止。九年,安平英領事霍必瀾以港道日塞,易致膠舟,遞年險惡,現有浚港之船,為價不上五千圓,願自發價疏浚,或由中國自辦。不從。及銘傳任巡撫,十六年夏五月,命英人馬禮遜查勘,將大興工事,以張貿易。未行而銘傳去矣。安平至府之運河,例由三郊自浚,數十年後,日形淤塞。而安平港口又以沙汕之阻,自夏徂秋,波濤澎湃,輪船不能入口,多泊於四草湖外,一遭大風,駛避旗後,遠或系碇澎湖,貨物起落,以是困難,商務之興,為之頓挫。 夫台灣處大海之中,又有澎湖隔之,黑潮所經,其流甚急,澎之四圍多礁石,舟觸輒破。故自通商以來,輪船遭難者凡數十次。雖有巡洋哨船以為救護,而事起倉卒,慮有未週。光緒二年夏六月,福建巡撫札飭各廳縣,選舉沿海地甲頭目,分擇地段,責成保護中外船隻在洋遭風之事。並頒行圖冊章程告示,委員前往各海口確查,由各廳縣給發號旗,以為憑準,俾其督率鄉民,實力救護。十年秋八月,英船某自旗後遭風,漂至草湖。時適法人犯台,沿海戒嚴,莊人見之,以為敵船也者,持械御之,躍登船上,刃傷船長,並奪貨物。鹿港同知鄒鴻漸趣往彈壓,北路營游擊郭發祥、署彰化知縣蔡祥麟亦至,救其船人,追還所失。兵備道陳鳴志乃與領事霍必瀾商議賠款,而船主不從。旋委鳳山知縣李嘉棠再與領事交涉,往返數次,以七兌銀七千圓賠之,事始息。十一年夏六月,琉球漁人陳文達等十二人,遭風至基隆,莊人救之,給以路費,並修船費六元,送之歸。十二月,復有日本駁船漂至後山高士佛,恆春知縣派人救之,資遣回國。十四年十一月,英船威定在洋遭難,澎湖右營都司李培林率兵救起五十餘人。十八年八月,澎湖大風,海水群飛,英船卜爾克自上海航行香港,觸礁沒,溺斃洋人一百三十餘名。澎湖官民赴救,得二十三名,載至府治,知府唐贊袞禮之,水師總兵王芝生饋金三百,英人大喜。救護之人各有賞給。初,紐西蘭海上保險公司來台開辦保險事務,委瑞興洋行理之。已而華洋保險公司亦分設南北,商務日興,而航運往來亦日盛。 郵電 置郵傳命,其來久矣。明製十里設一鋪,每鋪設鋪長一名,鋪兵要路十名,僻路四五名。即於附近有丁力田糧五斗以上二石以下點充,必須少壯正身。每鋪設十二時晷一個,以驗時刻。舖首置牌門一座,牌額一方,簿歷二本。鋪兵各備夾板一副,鈴櫸一副,纓槍一把,棍一根,回曆一本。凡遞送公文,照古法,以一晝夜合為一百刻,每三刻行一鋪,晝夜須行三百里。公文一到,不問多少,隨時遞送,無分晝夜,鳴鈴疾走,以交前鋪,即於回曆附寫到舖時刻,以憑稽考。鄭氏因之,南北各設鋪兵,故台人謂十里為一鋪。清代沿用明製。乾隆二十一年,乃裁驛丞。而台灣以遠隔重洋,向未設立,僅置鋪兵,以事遞送,軍務之時,兼用塘兵。顧此為公家之用,民間私信必覓長足以寄。市鎮繁盛之區,或設信局,以代傳命。信資之數,按道為差,而每多阻滯,或致遺失,不能朝發夕至也。 同治十三年牡丹之役,欽差大臣沈葆楨治軍台南,奏請架設電線,以速軍情。乃由丹墨國人德勒耶攬辦。光緒三年,巡撫丁日昌議由台南府城至鳳山之旗後,先行開辦。飭游擊沈國先率福州船政電報學堂學生蘇汝灼等,以七月初十日自郡起工,九月初五日告成。凡二線,一自郡治達安平,一達旗後,計長九十五里。是為南路電線之始。十年,法人來犯,軍書旁午,巡撫劉銘傳以南北電報未通,不足以輔戎機。十二年,飭通商局委員李彤恩與上海德商泰東洋行立約攬辦。凡兩線,一自台北郡治分歧而至滬尾、基隆,一至台南,與舊線接,計長八百里,而於新竹、苗栗、彰化、雲林、嘉義各設局辦理。十四年四月竣工,以候補道張維卿為總辦。是為南北交通之線。十三年八月,又自淡水沉設至福州之芭蕉島,而安平亦接至澎湖。是月二十一日,輪船飛捷自福州起工,翌日達滬尾,與陸線連,乃赴澎湖,以接安平。海陸兩線既成,自台灣可通福州,遠而至於東西各國,莫不瞬息萬里,而台灣不至孤立矣。 當是時,銘傳既築鐵路,以利交通,又以鋪遞遲緩,奏請改設郵政。十四年,置郵政局於台北,各地皆設分局。郵票兩種,一為官用,不徵其費;一為民用,按站計費。每站長百里,凡信一函重二錢以內者徵錢二十,付郵之時交納。自台南至台北凡十三站,每函須二百六十文。郵路以外之地,別加其費。其發中國外洋者,則以輪船代遞。又有郵船兩艘,曰南通,曰飛捷,按期往來於上海、福州及台之各港,以遞送之。唯郵票之式,雕印頗粗,上繪一龍,國徽也,下繪一馬,驛也,所以示中國之郵傳也。十五年十一月,奏頒台灣郵政章程,歸巡撫管理,以候補道任其事。每年入款達一萬兩,而民間信局仍開設,頗奪公家之利,使得逐漸更改,臻於至善,必有可觀。是年又設電報學堂,聘西洋教習,以授台人子弟。而英國醫士梅威令既在旗後,自設醫館,傳授醫術。十六年九月,復請架設電話,以廣學業。通商局不從。及邵友濂至,而電報學堂亦廢矣。乙未之役,劉永福駐台南,安平稅務司麥嘉林請設郵政,其製略同前時,半取歐洲成法,以稅務司兼辦之。票印一虎,民主國之章也,凡三種,分為三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以兵遞之。當是時,戎馬倥傯,私信斷絕,故民間多用。乃未幾而台南亦陷,其製遂止。 燈檯 台灣為南海之邦,而東西洋交通之道也,船舶往來,以是為的。然而礁石隱現,風濤澎湃,稍一不慎,舟輒破碎。往時船舶自廈來南,過澎湖後,遙望王城之老榕,以取航程,漸近漸現。城在安平海隅,址高而望遠,荷人所建也。然當天昏月黑時,四顧茫茫,東西莫辨。則於巡道署內立一燈竿,高可三丈餘,每夜燃燈,用以照遠,是為燈檯之濫觴。舊例船舶出入,巡道管之,故以是為航路之準。雍、乾之間,商務大盛,帆檣相接,北至天津、牛莊,南至暹羅、呂宋,皆以澎湖為門戶,而澎湖錯立大海,群島相望,沉舟之禍,時有所聞。乾隆三十四年,台灣府知府蔣元樞檄澎湖通判謝維祺,擇地於西嶼之杙仔尾,建造石塔七級,座約五丈,每夜燃燈,光照海上。是為燈塔之始。道光八年,修之。光緒元年,乃仿洋式為燈檯。先是,同治六年三月,美國商船那威號遭風,至鳳山之鵝鸞鼻,觸礁而沒。事後美領事請建造燈檯,以利航海,政府許之而未設也。已而日本來討牡丹社番,駐軍瑯■,亦請速建。八年,聘英人為工師,費款七萬兩,規模宏大,光照二十余海裡。台成,照會各國,以地邇番界,駐兵守之。 安平燈檯在安平海之側,以磚建之,形圓而色白。距水面七丈七尺,燭光三百五十燭,可照遠十四海裡。每四秒發光一次,為第六等閃光白色。光緒十七年建。 打鼓燈檯在鳳山縣打鼓哨船頭,以石造之,為四角形。距水面十六丈四尺,燭光三百五十燭,可照遠十海裡,為不動白色。光緒十八年建。 鵝鸞鼻燈檯在恆春縣鵝鸞鼻莊土名船帆石之南,以石造之,形圓而色白。距水面十八丈,燭光二萬六千燭,可照遠二十余海裡,為第一等不動白色。淡水燈檯在淡水海關之側,以石建之,為四角形色白。距水面三丈三尺,燭光一百燭,可照遠九海裡,或紅或綠,以分別之。而滬尾街上別建燈竿,火用瓦斯,色白,每二秒間發一閃光。燈高三丈五尺,距水面十四丈二尺,燭光三百五十燭,可照十五海裡。均為光緒十四年建。 西嶼燈檯在澎湖廳西嶼,則漁翁島也,廈門航行台灣之船,均以此為標幟。乾隆三十四年,始建燈塔。道光八年修之。光緒元年,改燈檯。其燈為第四等不動白色,距水面十五丈八尺。燭光五百燭,可照遠十五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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