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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大金字塔

你是至大全能的神,萬軍之耶和華是你的名……在埃及地顯神這奇事,直到今日…… 《耶利米書》第32章第18~20節 關於聖經的考古學著作令人眼花繚亂。這些著作從那些力避得出無根據論斷的人們所作的有水乎而客觀的研究,直到肆無忌憚曲解材料以求符合聖經記載的那些人的著作,不一而足。 100年來人們寫出成千上萬本書籍和小冊子,用以表明考古學上的“最新發現”證實了聖經歷史中的一切細節,特別是受到不信教者嘲笑的那些奇蹟故事。在某些著作中,很難說這種歪曲是無意識的。例如,慕尼黑大學的休伯特·格里姆教授在二十年代發表了一個石碑的“譯文”,譯文中敘述了嬰兒摩西如何被法老的女兒從蘆葦叢中解救出來。後來發現這位教授是對石碑上的裂縫和風化痕跡作了隨心所欲的解釋,再把它們和象形文字結合起來而得到合乎要求的譯文。

在用英文寫成的偽考古學文獻中,最有地位的著作是查爾斯·馬斯頓爵士的三本書:《聖經是真實的》(1934年)、《關於聖經的新證據》(1934年)和《聖經的新生》(1937年)。在學術味道較少的著作中,約翰·基納曼的《事實的發掘者》(1940年)是比較明顯的一例。從這部書中,讀者得知已經發掘出亞伯拉罕的故居,甚至發現了他的簽名,以及聖保羅一度在英國講道的證據。然而,基納曼對確定羅得妻子化為鹽柱則持謹慎的態度。他寫道,“在那個地區確實有許多鹽柱,但誰也說不准哪一個是那位不幸的女人的遺體。” 每隔幾年就有人進行一次探險,前往阿拉拉特山去尋找諾亞的方舟。英國霍爾別格學會會長兼一家大西洋島雜誌的編輯埃傑頓·賽克斯幾年前曾計劃進行這樣一次探險,但俄國當局對安卡拉的奧斯曼官員施加了壓力,拒絕發給他簽證。根據俄國人的說法,他的探險是“英美軍方企圖從阿拉拉特山刺探俄國邊境情況的陰謀”的一部分。然而,1949年由北卡羅來納州格林斯博羅的阿倫·史密斯博士領導的另一支探險隊卻真的爬到了阿拉拉特山側12000英尺的高處。不幸,他們並未找到方舟。史密斯在報告中說,“我們說不准方舟是否有可能在更低的地方登陸,或者它是否被地震的廢墟完全地沒,因為這一地區的地震是很劇烈的。再者,方舟也許被埋在山脈北側的冰雪下面。我們雖沒有找到方舟,但確實為其他人掃清了道路,別人或許會有更好的運氣。”

當然,即使在此概略地介紹一下那些希奇古怪的聖經考佔學文獻,也是不可能的。然而,所謂金字塔學的這個方面卻頗為奇特而豐富多彩,很值得注意。本章將專門談一談這個題目(這方面著作的數量之多,堪與有關大西洋島的著作相比)。 埃及的大金字塔與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許多迷信有關,尤其與羅齊克魯斯派和其他神秘學的種種教義有關,但是金字塔學直到1859年才算誕生。正是這一年,倫敦一家出版公司的一個怪僻的合夥人約翰·泰勒出版了他的著作《大金字塔:為何而建?何人所建? 》。 泰勒從未駕臨過金字塔,但他越研究金字塔的結構就越相信,建造金字塔的建築師不是埃及人,而是一個奉上帝旨意行事的以色列人。也許他就是諾亞本人。泰勒寫道,“在所有的人當中,只有建造了方舟的人才最有能力去指導建造大金字塔”。這真是一段有趣的史話,可憐的老諾亞在完成了建造方舟的艱鉅任務和度過洪水之災以後,又被派往埃及去指導更為艱鉅的建造金字塔的工作!

泰勒所以認為金字塔是出自上帝的設計,主要的理由是:他發現在金字塔的結構中包含有各種各樣的數學道理,遠遠超過古埃及時代的知識範圍。例如,用塔高除塔基一邊的倍數,可以得到很接近圓周率的數值。此外,泰勒還煞費苦心地想到,金字塔的建築師所使用的長度單位恰恰是聖經上的“腕尺”。諾亞建造方舟、亞伯拉罕建造猶太神堂,以及所羅門建造他的殿堂時,使用的都是這個單位。泰勒認為“神腕”約長25英寸,並以地軸長為基礎。由於地球在兩極呈扁圓形,它的直徑就有顯著的差異,因此,有什麼能比地球旋轉的軸心更適合於作神的計量單位的天然基礎呢?地軸除以400000就得出神腕的長度。泰勒從金字塔上還發現了神的其他計量單位,例如國王墓室中一隻石櫃的容量,他認為所有這些計量單位都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根據,因而比其他計量製的基礎更為優越。

除了金字塔所體現的這些所謂真理之外,泰勒還在舊約和新約全書中找出幾十段話,如果把這些段從前後文中摘出,就可以解釋為講述金字塔的。例如,在《以賽亞書》第19章19~20節中寫道:“當那日在埃及地中必有為耶和華築的一座壇……這都要在埃及地為萬軍之耶和華作記號和證據……”。 《約伯記》第38章5~7節中有:“你若曉得就說,是誰定地的尺度,是誰把準繩拉在其上。地的根基安置在何處,地的角石是誰安放的。那時晨星一同歌唱,神的眾子也都歡呼”。泰勒相信,甚至聖保羅在下面這段話中談的也是金字塔:“……有基督耶穌自己為房角石,各房靠他聯絡得合式,漸漸成為主的聖殿。”(《以弗所書》第2章20~21節)。他解釋說,金字塔象徵著真正的教會,基督是它最頂端時角石(順便說一下,這個像徵在基督教神話中很常見,而且由美國的開國元老們採用為美國國璽的背景圖案)。

如果不是由於蘇格蘭天文台台長、愛丁堡大學教授查爾斯·史密斯的緣故,泰勒的推測大概很快就被人遺忘了。史密協對泰勒的理論滿懷熱情,他不久便自信金字塔象徵著比泰物所設想的甚至更為重大的真理。他的664頁的大作《大金字塔為我們留下的遺產》在聖經金字塔學中的地位有如唐納科的著作在大西洋島學中的地位。 1864年出第一版立即獲得成功。這部書後來又發行了4版(最後一版經過大量修訂於1890年發行),並被譯成多種語言。它的影響遠遠超過了後來出版的有關這一問題的一切作品。 1865年史密斯自費前往埃及,以便親自測量大金字塔。他的研究結果發表在3卷本的(《在大金字塔旁的生活和工作》(1867年)和《智者的古蹟》(1868年)。

《大金字塔為我們留下的遺產》可稱為這類作品中用“傑作”。一個熱衷於某一理論的聰明人這樣是不費力地巧妙處理自己的研究課題,使自己的著作符合先已形成的觀點,這一點是沒有幾本書能夠做得到的、遺憾的是本書由於篇幅所限,只能極為簡要地介紹一下史密斯的驚人發現的梗概。 首先,史密斯發現以金字塔一塊表層石的寬度去除金宇塔的塔基,得數正好是365,即一年的天數。表層石原來是金字塔的外部表層。第一塊表層石是在泰勒死後才出土的,因此他並不知道這種石塊的寬度。石塊的尺寸稍大於25英寸,史密斯認為這個長度正好等於神的腕尺。如果我們確定一種新寸,史密斯稱之為“金字塔寸”,它是表層石寬度的二十五分之一,那麼我們就可以得到建造金字塔時所使用的最小的神的計量單位。它正好是地球兩極間半徑的千萬分之一。這位蘇格蘭天文學家認為,這一單位一代代地傳下來,後來成為盎格魯撒克遜人的英寸。不過,在相傳的過程中稍有變化,英寸比神的單位略短了一點。許多年以後又發掘出一批表層石,寬度則完全不同。然而,到那時金字塔寸已經在金字塔學的文獻中牢牢地確定了,因此那些熱衷此學的人只是聳聳肩,承認第一塊表層石的寬度“湊巧”正是一腕尺。

史密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熱情,在金字塔的里里外外用他的金字塔寸測量了每一個可量的部分,想看看到底能發現多少科學真理和歷史事實。他的收穫十分豐富。例如,把金字塔的高度乘以10的9次方,所得數字接近於地球到太陽的距離。變換金字塔的各種長度還可得出地球的平均密度、地軸歲差的周期、地表的平均溫度,以及近年才發現的其他許多科學事實。除了關於長度、重量、容積等等的神的計量單位制以外,史密斯還提出一種“金字塔溫度計”。它確定冰點為零度,並把金字塔石結構第50層高度的法老墓室室內溫度定為50度。 不過,史密斯最驚人的貢獻是對一個叫作羅伯特·孟席斯的人的理論作出了精心的解釋。這個理論說金字塔的內部通道象徵著一部宏偉的歷史進程。用金字塔寸準確地測量這些通道,每一寸算作一年,同時對象徵作出正確的解釋,就可以得到地球上過去和未來的重要事件的日期。例如,人們可以知道世界是在公元前約4004年創造的,還可以知道大洪水和古代以色列人離開埃及的時間,以及建造金字塔的日期稱為“大走廊”的一條坡道的開端處標誌著基督的誕生。其他部分分別表示基督受難(在世33寸年之後)、墜入地獄,以及最後的複活。沿走廊繼續向上走,會發現它的盡頭是在1882或1911年處,這兩個年份的差異是因為測量大走廊長度的方法不同所致。依史密斯看來,這29年期間就是基督第二次降臨人間之前的大苦難時期。

史密斯能取得這樣驚人的科學與歷史的對應是不難理解的。誰要是動手測量象金字塔這樣複雜的建築物,都會很快獲得大量的尺寸供你任意利用。只要有足夠的耐心把這些尺寸翻來覆去地配比,那定會得到與重要的歷史日期或科學數據相應的許多數字。由於不受任何規則的約束,因此這種對金字塔“真理”的探求若不獲得很大的成果,那倒是怪事了。 以金字塔的高度為例,史密斯把它乘以10的9次方,得到地球到太陽的距離。這裡的9完全是任意設定的。如果用這樣簡單的乘法求不出到太陽的距離,他還可以用別的乘法來試驗得到月球或最近一些星球的距離,或者取得別的科學數據。 這種數字遊戲由於下面的兩個重要事實就變得更為容易。 (1)金字塔各部分的長度根本沒有得到承認。與史密斯同時代的權威考古學家對幾乎所有的數據都表示不同意,包括金字塔塔基長度這個基本本數據。後來的考古學家在史密斯之後作了更為準確的測量,得出的數據仍然各不相同。在許多情況下,史密斯可以從幾種不同長度中任意選取一種。此外,他還可以使用自己的測量結果。有時候他又把互相矛盾的測量結果加在一起,利用其平均值。 (2)體現科學真理的各種數據同樣也並不准確。例如,在史密斯的時代並沒有很準確地知道地球至太陽的距離,而且這個距離由於地球的軌道不是圓形的而是橢圓形的,所以又有一定的差異。在這種情況下,對數值就有很大的選擇餘地。既可以取地球至太陽的最短距離,也可取最長距離,或其平均值。就是這3個數字也還可以在當時不同的天文學家所得出的不同數值中進行選擇。史密斯所引用的一切科學“真理”都包含著這樣模棱兩可的東西。

唯一難以用數字遊戲來解釋的金字塔“真理”,是圓周率的值。埃及人也許是有意識地使用了這個數值,但看起來它更可能是另一個設計的副產品。據希羅多德說,對金字塔的設計是每一面的面積等於以金字塔的高度為一邊的正方形的面積。如果能實現這樣的設計,金字塔的形狀就是完美的。高度與兩倍塔基之比自然就是準確的π。 泰勒和史密斯都大談5這個數字在金字塔的結構中是一個關鍵數。金字塔有5個角和5個面。金宇塔寸是一腕尺的五分之一的五分之一,等等。史密斯的信徒之一約瑟夫·塞斯說:“用了這樣多的5決非偶然,而且在自然界和在新的發現中都與上帝的這種安排相符。不妨留心一下,每個人的肢體都有5個末端,有5種官能,摩西五書,兩個5構成的戒。”

不妨開個玩笑,如果我們在《世界年鑑》中查找有關華盛頓紀念碑的一些事實,也能找到不少個5。紀念碑的高度是555英尺5英寸。碑基是55英尺見方,窗戶開在碑基之上500英尺處。如果將碑基乘以60(即一年中月數的5倍),得數為3,300,這恰恰是頂石重量的磅數。再者,華盛頓(Washington)這個詞正好有10個字母(5的2倍)。如果將頂石重量乘以碑基,其得數是181,500,很接近於以英里計算的每秒鐘的光速。如果用比標準英尺稍小的“紀念碑尺”測量碑基,就得出其一側為56.5英尺。將此數乘以33,000即可得出更接近於光速的數字。 而且,紀念碑呈方尖形——一種古埃及建築結構——這難道沒有意義嗎?在面值一美元的鈔票上,在華盛頓畫像的背面印有大金字塔圖形,這難道也沒有意義嗎?再者,在一元美鈔上印金字塔圖形的決定是由財政部長於1935年6月15日宣布的——日期和年份都是5的倍數。而且財政部長(The Secretary of the Treasury)這個職位的5個英文詞不正好是由25個字母(5乘5)組成的嗎? 僅僅利用《年鑑》所提供的有限的數字進行計算,會普通算數的人只需約55分鐘就可發現上述的“真理”。想到史密斯親自進行了測量,獲得可供應用的幾百種尺寸,而且用了20年光景仔細琢磨這些數字,他能取得如此傑出的成就也就不難理解了。 儘管如此,史密斯的著作給上百萬的天真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用各種文字出版了幾十本書來推進這—偉大研究事業,並增添了不少資料。在法國,金字塔學的主要倡導者是巴黎圣德尼教堂的F.穆瓦尼奧神父。 1879年,在波士頓南十區老教堂舉行的一次集會上成立了“國際度量衡維護和改善協會”。該協會的宗旨是修改各種計量單位以便使它們符合於神聖的金字塔標準,反對法國的“無神論的米製”。詹姆斯·加菲爾德總統是該協會的支持者,雖然他謝絕擔任該會會長。 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在克利夫蘭由該協會的俄亥俄分會出版了一份名為《國際標準》的期刊。該分會的會長是一位土木工程師,他為自己的臂長正好是一腕尺而自豪,在該刊第1期上著文寫道:“我們深信是為上帝而工作,我們不抱有任何自私或圖利的動機。我們蔑視任何種類的個人對抗,但我們宣布我們將堅持不懈地反對那個極端邪惡的法國米製。……我們對無知者的嘲笑和懷有偏見者的譏諷不屑一顧,那無損於我們絲毫。……這是一場'標準之戰'。讓我們永遠高舉建立在公正的計量標準基礎上的真理、自由和博愛的旗幟,因為只有這樣的計量標準才能為上帝所接受。” 後來的一期刊有一隻歌曲,其第二節的歌詞是: 打倒“米製”的一切詭計, 那是洋人鼓吹的東西。 我們仍然信奉祖輩的上帝, 維護祖先的“規矩”! 完美的英寸,完美的品脫 英鎊享有誠實的聲譽。 維護它們的世上地位, 直到世界末日的號聲響起! 史密斯著作中的預言對各種派別的新教原教旨主義者,特別是在英國,有強烈的吸引力。約瑟夫·賽斯的最流行的早期著作之一《石頭的奇蹟》(1877年)竟出了14版。一位名叫加尼爾的上校於1905年寫了一本書,根據金字塔證明基督將於1920年返回人世。沃爾特·溫於1926年發表了一本類似的作品。他沒有因書中預言未能應驗而氣餒,於1933年又寫了一本書,再次作了同樣拙劣的預言。伯特蘭·羅素在一篇論文中對這類作品作出瞭如下總結: “我倒是喜歡那些為了讀懂它的神秘傳說而研究大金字塔的人。對於這個問題已經寫出不少巨著,其中有些作品已由它們的著者贈送給我。一個奇怪的事實是,大金字塔對該書出版前的世界歷史總是作出準確的預言,但對該書出版後的預言就不那麼可靠了。一般說來,作者預言不久將在埃及發生戰爭,隨著便是哈米吉多頓的善與惡的大決戰以及'基督之敵'的出現,但是到此時已有那麼多的人被指認為'基督之敵',以致讀者不得不對這種說法產生懷疑。” 有一位美國牧師為史密斯的研究成果所深深感動,他就是現在被稱為“耶和華的見證”的一個教派的創始人,賓夕法尼亞州阿勒格尼的查爾斯·拉塞爾。 1891年,拉塞爾牧師出版了他著名的多卷本《聖經研究》的第3卷。這是一部有關聖經預言的著作,並以大金字塔提供的證據作為補充。書中刊載了史密斯的一封來信。這位蘇格蘭天文學家在信中高度讚揚了拉塞爾所作的有獨創性的新貢獻。 根據拉塞爾的說法,《聖經》和金字塔都清楚地表明,基督已於1874年第二次降臨過人世,不過未為人們所見。這次降臨帶來了40年的“豐收期”,在此期間教會的真正信徒被召喚到拉塞爾的領導之下。 1914年結束之前,將開始至福1000年。死者將復活,並得到皈依基督的“第二次機會”。那些拒絕者將被消滅,從而使世界上的一切邪惡清除淨盡。至福1000年開始時,在世的教會信徒會永生下去。這就是“耶和華的見證”教派的口號“千百萬生者將永生不死”的意義。 在英國,埃德加兄弟(約翰和莫頓)深深為拉塞爾的金字塔學說所感動,他們迫不及待地前往埃及親自進行測量。在那裡“他們從這座建築物的象徵性和預言性的啟示中,又相繼發現了新的奧妙”,從而為那位牧師的觀點找到了“完美的證據”。他們的卓越研究為後代留下兩大本著作,上述引文即錄自第1本。兩本著作出版於1910和1913年,書名為《大金字塔的通道和墓室》。 使拉塞爾的信徒大為失望的是,1914年發生的戲劇性事件不過是世界大戰,於是這一派別失去數以千計的信徒。拉塞爾有關金字塔研究的著作,在出版新版本時對關鍵地方的詞句稍加修改,以掩飾預言的失靈。例如,1910年版寫道,“……對上帝選民的拯救必然發生在1914年前的某一時間……”(228頁)。而1923年版這句話改為,“……對上帝選民的拯救必然發生在1914年之後不久……。”莫頓·埃德加(其兄約翰在大失所望的1914年之前去世)在二十年代出版了一系列小冊子,附和當時流行的拉塞爾派的說法,即基督(從1874年起已降臨世上)於1914年已開始對世人實行無形的正義統治。 拉塞爾於1916年死後,拉瑟福德法官繼承了他的事業,但他後來完全放棄了金字塔學。拉瑟福德在1928年11月15日和12月1日的兩期《守望塔和預言者》上著文猛烈攻擊金字塔學,提出不少獨創的論點,他說在埃及的所謂聖壇實際上是撒旦為了把虔誠的信徒引入歧途而設置的。耶穌提到過金字塔嗎?當然沒有。這位法官寫道,研究金字塔是浪費時間,而且表明對《聖經》的完美缺乏信心。 拉瑟福德在文章中沒有告訴讀者,他是否也曾作過錯誤的預言。多年來他一直斷言1925年將標誌大歡樂之年的開始。可惜,這一年也沒有出現什麼大變動就過去了。這一教派現在勸阻人們出售和閱讀拉塞爾的作品,它的信徒雖然仍相信至福1000年即將來臨,但不再為它確定日期。 另一個原教旨主義教派——盎格魯—以色列運動,更熱衷於利用這座“石砌的聖經”。這個迷信團體認為盎格魯撒克遜族和凱爾特族是以色列10個失傳部族的後裔,因而是上帝對亞伯拉罕作出的所有諾言的繼承者。在美國的主要機構是美國盎格魯撒克遜聯合會,其總部設在馬薩諸塞州哈佛希爾。他們的精美的月刊已經辦了20多年。 盎格魯—以色列運動中有關金字塔的傑出作品有《大金字塔:它的神聖啟示》這一巨著,初版於1924年,其篇幅相當於《不列顛百科全書》的一卷。作者是英國利茲的一位建築工程師戴維·戴維森。 1940年出修訂的第8版。這部書以史密斯的著作為基礎,但在預言部分有重大的差別。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的“最後苦難”將1928年開始,延續到1936年。從1936年9月16日到1953年8月20日,盎格魯撒克遜人,即“真正的”以色列人,將聚集到一起並受到神的保護,以反對世界上企圖毀滅他們的聯合勢力。這就是哈米吉多頓的善惡大決戰時期,它以基督重返人世而結束。 許多盎格魯—以色列派的書籍和小冊子以戴維森的著作,特別是巴茲爾·斯圖爾特的一些作品為依據。在美國,哈佛希爾集團現在正在推銷賓夕法尼亞州伊斯頓的喬治·里弗特所著《大金字塔:上帝的驗證》的第10版。這本書像是戴維森著作的普及本。 1932年出的第1版,非常重視1936年9月16日這個日期。當這一日期即將到來時,英國和美國的盎格魯—以色列派都懷著頗為激動的情緒,但這一天悄悄地過去了,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里弗特這本書的最新版增加了一章,他在這一章裡承認,“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依然是弄清以1936年9月16日為決定件時刻的這一時代的確實意義和性質。”他提出了那一天發生的幾樁事件,其中最重要的是“當時的英國國王(後來的溫莎公爵)把他決心娶辛普森夫人之事通知了他的首相鮑爾溫先生。” 因弗特在書的結尾說:“……到1953年,現在的'巴比倫—反基督—非猶太'式的文明、通過剝削和高利貸獲得利潤的資本主義金錢制度、哈米吉多頓的善惡大決戰、恢復上帝的以色列精神文明、並使其在新的社會和經濟秩序中發揮行政作用、推翻獨裁制度、盎格魯撒克遜國家的複興並轉變為全世界範圍的天國、耶穌基督作為王中之王親自回來準備並實現'至福1000年'時代,這一切都將出現。” 基督降臨派有一個可悲的習慣:當他們的一個重大預言沒有應驗,他們仍堅不認輸。在計算上找出“錯誤”並作出適當的修正本來是很容易的事。不過,在1953年8月20日悄悄過去之後,看看哈佛希爾集團的領袖們如何自圓其說倒也挺有意思。 也許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仍還存在以金字塔為主題的一大批神秘主義作品,特別是羅齊克魯斯派和通神論的傳說。這些作家們排斥史密斯所作的聖經預言,但他們在金字塔上發現了許多數學、科學、星占學和神秘學方面的象徵,而各人找到的象徵又大相徑庭。根據布拉瓦茨基女士的說法,金字塔的內部是供舉行與埃及的《亡靈書》有關的宗教儀式用的,而今天大多數通神論者則認為這個地方有大量的神秘事物,但只為受真傳的人所知。在這一方面最重要的參考書是英國通神論者威廉·金蘭的兩卷本著作《大金字塔:理論與實際》(1932~35年)。另一種神秘主義觀點是把金字塔與猶太神秘哲學聯繫在一起,這方面的著作有羅爾斯頓·斯金納的《希伯來—埃及玄義釋》(1875年初版,1931年修訂)。 這些作品雖然毫無價值可言,但如果我們能在其中看到給人重大教訓的事例,那就並非毫無價值了。沒有哪本書象史密斯的著作那樣清楚地表明,用一大堆未經整理的數據資料進行研究,並形成一種模式,該是何等容易的事情。這亂七八糟地雜湊並陳,令人一眼看來很難相信都不過是一個人頭腦裡的主觀產物。從某種意義上說,偽科學家們的所有作品都大致如此。他們想方設法不讓數據資料本身來說明問題。他們或有意或無意地用預想的教條來竄改和歪曲客觀事實,使其適合於支持自己的教條,而這些教條在客觀世界中卻毫無根據。曾對金宇塔作過非常準確的測量的著名考古學家弗林德斯·皮特里爵士報告說,他發覺一個金宇塔學家偷偷銼平一塊凸出的石頭,以便使它符合於他的一條理論! 人的思想通過無意識地“捏造”事實——過分強調這一點和過分貶低那一點——來欺騙自己的能力,比大多數人所能設想的要大得多。關於金字塔學的著作就是對這種能力的永恆而可悲的貢獻。 對於2000年時代的讀者來說,上述預言派歷史學家們的著作,是否也像金字塔學家的預言一樣,也都是隨心所欲地杜撰出來的呢?切斯特頓的歡快的未來幻想小說《諾丁希爾的拿破崙》是用一段頗有見地的話開頭的。 我的許許多多讀者都在其內的這個類族——人類,自幼就沉溺於兒童遊戲……。他們最喜歡的一種遊戲叫做“讓明天藏在暗中”,也叫作“騙騙先知”(我相信,希羅普郡鄉下人是這樣叫的)。玩遊戲的人洗耳恭聽聰明人講說下一世紀的事情。然後,他們等待那些聰明人死掉,把他們好好埋葬起來。於是走開,便各幹自己的營生去了。如此而已。對於只有純樸愛好的類族來說,這就是一種很好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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